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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虎丘擒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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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这“无名”带着贺礼十分轻松地就找到了这王虎的府邸。要问为什么“无名”找起这王虎的府邸这么容易,这就全让那店小二儿给说中了,“无名”全靠其他的送礼者了才这么容易就找到了王府的所在。这一路上,送礼的人络绎不绝,有坐轿的,有骑马的,坐马车的还有像“无名”这样步行的。一路上攀比交谈,是以“无名”这一路上就跟着这送礼大军顺利地找到了王虎的府邸。

    嚯,有钱有势的人就是不一样。看这府邸,典型的苏州园林风格,黑瓦白墙,尽显江南建筑特色。这府邸较之京城的巨商富贾亦或是王爷的府邸,除了府墙没那么高,正门的门楼没那么高大宏伟而是江南特有的秀气内敛之外,论规模,论气场都不输丝毫。

    送礼的人是络绎不绝,门口有家丁仆人登记引路。有些来头大的送礼者,直接被专门的家丁引入府内。像“无名”这样的就只能先排队等着,依次登记入内。门外送礼的排成了三列长队,好在“无名”来的是时候,没有排得太靠后。“无名”后面的长队足足从胡同里延伸到远处的大道交汇处还拐了弯儿,根本看不到队尾。

    等了足足半个时辰,才轮到“无名”登记交贺礼。

    “请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所送何礼物?与王四老爷是什么交情?小的好给您记录在贺礼簿上。”迎门负责登记的一个小家丁谦卑地问道。

    “无名”心想:“想不到这大户权贵人家的家丁待人却这般和善,一点架子都没有。看来这王四老爷倒是个很内敛的人。”“无名”心里想着,嘴上随即说道:“免贵姓吴,单名一个明字,上吴下明。我乃一个生意人,早有耳闻苏州王四老爷不仅是有名的巨贾贵绅,又爱好广交天下朋友,小可早有结交拜访之意,可一直没有机缘。今闻听王四老爷纳妾,特借此机会准备了些薄礼向王四老爷祝贺,还望贵府笑纳。”

    “哦,好说好说,请问公子都准备了哪些礼物?我也好登记在册。”家丁问道。

    “无名”随即叫脚夫把礼箱打开让验礼的家丁一一过目。只听验礼的家丁高喊“名贵胭脂水粉一箱、高等材质布料一箱、名贵金银首饰一箱、白银五百两……”喊道最后银两数目的时候,家丁故意拉了长音儿。这四大箱的礼品总价值不低于千两,惊得周围的一些送礼的不禁地连连向“无名”点头称赞。

    “公子,您这边请……”有家丁引“无名”进入府内。“无名”跟随家丁带领走进府内,进入了会宾礼堂。这一路看来令“无名”不禁大惊失色。好气派的一座府邸啊!这府内回廊千曲百转,院落层叠比邻,不知道有多少院落多少房间。府中尽是奇花异草,楼台轩榭,盆景鱼池应有尽有,简直就是个世外桃源。

    这会宾厅里聚满了百十来位高贵的客人。尽是巨商富贾、江湖豪客,据说当官儿的客人单独安排在了另一个会客厅了。当然了,地位不够高贵或者送礼不够重的都在厅外面的花园以及附近的套院里等候。

    “无名”在这人群中并不显眼。他也不闲着,仔细地聆听周围的人对这王四爷的各种评论。当然,这些评论中大都是赞扬和吹捧的,对于“无名”来讲并没有太大的价值。他想了解的,还是无从了解。看来只好自己亲自鉴定了。好在今天办事顺利,他能有幸近距离接触这王虎。毕竟能有幸进得这会宾厅的客人是少数。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高亢的声音响起:“诸位,王四爷到!”

    一听这话,满堂的客人全部起立迎接。只见大堂后面的屏风里威风凛凛地走出一个人来,此人魁梧的身材,头戴红色礼帽身穿喜庆的大红袍,面皮黝黑,两条大扫帚眉,大嘴茬高鼻梁阔海口,左侧的脸上耳根处只有几块肉,一只耳朵没有了。“无名”看得仔细,依这耳朵处的伤疤来看,这耳朵是被割下去的,不是天生一只耳。看到这里,“无名”的眼神里微露出喜悦之色。

    此人一出,便向诸位拱手施礼道:“让诸位朋友久等了,还望诸位海涵!”

    宾朋们都拱手还礼道:“哪里哪里,恭贺王四爷又纳一妾。”

    “诸位请坐,感谢诸位光临啊!”说着,这‘独耳虎’王四爷便在客厅正中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阿福啊,叫七姨太出来跟诸位见个面。”王四爷吩咐道。立即有个家丁转身走出了堂后。稍顷,这位叫阿福的家丁领着一个身穿红裳的妙龄少女走了进来。少女一进厅堂,厅堂里顿时升起一片赞叹之声。

    “小女子翠莲给诸位贵宾请安,给老爷请安!”说着,红衣少女向贵宾做了个万福,又向王虎做了个万福。

    “这就是我今天纳的妾,叫翠莲。叫她出来跟诸位见个面。翠莲啊,你先回去吧,我招待宾客们。”王四爷说道。

    “是,老爷,妾身这就回房等老爷。”说着向宾客们再次万福,然后转身从堂后回房了。

    “诸位宾客请恕四爷我怠慢,因为诸位大人们此时还在东暖阁等着我前去拜见,所以四爷我不能在这里久留陪诸位言谈了。我得赶紧过去拜见诸位大人。单请诸位放心,一会儿晚宴开始的时候,我会带着我家翠莲一一跟诸位干杯畅饮。到那个时候我再给诸位好好赔个不是,来他个不醉不归。”这王虎礼貌地向诸位说明实际情况,并做好了承诺,便在众人的相送声中转身向内宅离去。

    “无名”见这王虎虽然人长得是其貌不扬不敢恭维,但是这行为举止却颇有风度气质,待人言物又十分亲和得体,不觉地自大心里暗自对这王虎有点佩服。心说:“不怪人家吃得开,有钱不说,为人处世又得体又极会左右逢源,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闲话不多说,虽说这王虎今天只是纳了个妾,但酒席还是很热闹隆重的。这酒桌摆得王府是里里外外到处都是,就连那亭榭回廊之处都摆满了酒桌。酒桌上盛馔美酒摆得满满的。什么西湖醋鱼、叫花鸡、四喜丸子、东坡肘子、碧螺虾仁……,这么说吧,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那是应有尽有。可能看官你要问了,这一桌儿能摆下么?没关系啊,一桌摆不下吃光了咱再上一桌新的,准保菜品不一样儿啊。要不咋叫豪门呢?

    今天来送贺礼的人,就连跟主人来的下人都有酒菜招待,您说这酒席排场能小的了么?

    这王虎带着自己今天纳的小妾,身穿红色喜服,一一给诸位宾客斟酒。当然了,王虎也不免要喝上几杯。不过王虎心里明白,与宾客喝酒都是应付,喝醉了哪成啊?啥事也不能耽误了晚上洞房快活啊。所以王虎喝酒更多是应付,实际上真没喝多少。但他却假装一副有点醉的样子,借以逃避了大量饮酒。

    “无名”混在酒席中暗中观察王虎,并伺机在王府里走了几圈,大致摸清了王府的布局。心里暗自盘算着退路以及该如何下手。

    丰盛的酒席一直闹过了戌时才算结束。当然,依然有一些宾客在划拳喝酒,只是绝大多数宾客已然退席了。这酒席本来就是通宵酒席,根本无人去制止这些依旧不离席的宾客们。

    王府的外宅依旧时不时传来阵阵宾客们的欢声****。但内宅却已经十分安静了。月朦胧,风轻微。红灯笼点缀着的王府内宅,充斥着蛙叫虫鸣,偶尔有巡夜的家丁提着灯笼匆匆而过。

    在这漆黑的夜幕下,一个黑影窜进了王府的马房。这黑影身法矫健,出手如电,很快就把马房守夜的家丁一一打昏,然后拖入了花园偏僻之处隐藏了起来。当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只见这个黑影从怀中掏出了火折子,挨个儿点燃了马房里的数堆稻草。由于有风的助力,顷刻间大火吞噬了整个马房,甚至殃及了附近的几处房屋也跟着烧了起来。马被大火吓得嘶鸣狂叫,挣脱了缰绳四处乱跑。

    有其他守夜的家丁见马房处大火冲天,被火吓惊了的马在宅院里狂奔,知道出事了,便有人立即敲响铜锣报警,有得家丁则赶紧提着木桶木盆打水救火。

    一时间这王府可是热闹起来了。赶来救火的人络绎不绝,但大都是家丁。前来送礼的人不是已经走了,就是已经喝的伶仃大醉不省人事,有的没喝醉的一看这情况趁着人多杂乱撒腿就跑了,才不淌这浑水呢。

    此时的王虎正在享受着洞房花烛的快乐。忽闻屋外喊声震天,十分嘈杂,忙下床想出门问问情况。管家此时正好跑到门前向王虎报告说马房被人家点燃了,由于风大,火势十分威猛,与马房相近的几处房屋也被点燃了,现在全院乱成一团,大家都在奋力救火云云。

    王虎一听这情况立即感觉此事不简单。随即吩咐道:“快把我的流星锤拿来,兴许今晚有刺客。”

    管家闻听后,大惊失色,一刻也不敢怠慢,立即跑去把兵器取了过来交给了王虎。随即就去救火了。

    王虎此时还不忘转头安慰一下还躺在床上瑟瑟发抖的小妾,嘱咐她不要害怕那也别去,他去去就回。正当这个功夫,一个黑影从屋顶飘落了下来,堵在了正门口。只见他站立在门口,身穿夜行衣,蒙着面,背后背着包袱,手里一手持握一只“剑齿夺命环”。

    王虎转身刚要出门,一眼便看到门口站立一人,黑暗中王虎也没认出此人是谁,便大声问道:“你是谁?”

    黑衣人冷笑着:“哥哥,你不认识我了?”说着晃了晃手中的夺命环。

    王虎看到这兵器立即脱口而出:“彭冲?你怎么来了?这才几年啊,你……”正当王虎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他立即发觉了什么,忽而又冷冷地问道:“不对,你不是七弟。你的声音不对,你也没有七弟的那种孤傲的姿态。快说你是谁?为什么七弟的兵刃在你手上?还有,今天的火是不是你放的?”王虎深知,此人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黑衣人听到王虎叫自己七弟的时候,眼睛顿时一亮,紧握着兵刃的手顿时青筋爆出。此时说话也略显激动:“不错,我不是你七弟。你这个‘七杀手’之一的凶徒,要想知道我是谁,想知道为什么彭冲的兵刃会在我手上,就随我来。”王虎闻听这话更是大吃一惊。脱口惊问“你怎么知道的?”

    黑衣人没有搭话,转身便飞身行上了对面的房梁。

    王虎一看这架势,怎能善罢甘休,本想立即跟过去,可是身体刚一动便突然想起了什么,反而转身进了屋内。只听屋里传出一个女人的一声惨叫,之后王虎便从屋里出来便立刻飞身追去。黑衣人看到这一举动之后,心里骂道:“妈的,****的畜生,你心也太狠了,手也太黑了。这么样一个才貌双全的年轻女子如同草芥一般地被你杀人灭口了,我今天非宰了你这个畜生不可。”黑衣人心里骂道,但见王虎飞奔过来不敢怠慢,转身向远处飞奔过去,王虎紧随其后紧跟不放。就这样黑衣人在前王虎在后,两人在房顶上穿梭飞奔,一路向城外奔去了。这王虎的轻功显然差劲许多,要不是黑衣人多次在前面停下等待,这王虎就会把黑衣人跟丢了。

    各位看官可能要问了,这王虎府邸家丁宾客众多,还聘用了很多江湖朋友为其看家护院。为什么看到了刺客不立即喊人帮忙呢?为啥要独自一人跟着这刺客走呢?您可能觉得这一切都不符合情理啊。其实只要看官您再认真想一想,您就能得出结论这一切都合乎情理。这第一,宾客们好多都喝得伶仃大醉,未必帮得上忙;这第二,也是最关键的,王虎可不想将自己是“七杀手”的事儿张扬出去。要是一大堆人围了过来,眼前这黑衣人哇啦哇啦一顿嚷嚷,说自己就是“七杀手”那可麻烦了。就算这黑衣人的话未必让众人当场就信服,但是如果惹上怀疑那也是件麻烦事儿。做贼心虚啊,永远不要忘记了这一点。所以这王虎仗着自己手中这条链子锤不含糊,正所谓艺高人胆大,所以便独自一人跟着这黑衣人去了,绝不敢有丝毫张扬。

    月还是那么朦胧,但是在这朦胧之中好似又多了点血红色,难道今晚要有杀戮么?

    两人一前一后一路狂奔。不知跑了多久,黑衣人便飞跃上一块大大的石台上站立不动,等待后面追过来的王虎。王虎遥见黑衣人站定后加快了步伐,紧赶慢赶这就也翻身上了点将台,与黑衣人对立而站。

    站稳脚跟了,王虎这才注意这是哪里。王虎也纳闷,这怎么稀里糊涂地就跑到这里来了。要问这是哪里啊?此处不是别处,正是苏州著名的名山----虎丘山,而此二人脚下的石台就是著名的吴王阖闾点将台。谣传当年吴王阖闾,便在此处阅兵点将,奠定霸主基业。

    王虎略微喘着粗气地说道:“兄弟请摘下面罩报上姓名并回答我的问题。然后自刎谢罪,否则让四爷我动手杀你你可就捞不到好死了。”

    只听黑衣人仰天大笑了几声,并未立即作答。只见他放下夺命环,从背后的包袱里掏出了两截儿白蜡,用火折子点燃后立于一边。然后又从包袱里提起了一件兵器,复又站了起来,这才慢慢地摘下了面罩。

    借助朦胧而略带血色的月光以及烛光的映照,王虎在近距离才看清了对方的脸,一张带有愤怒而又英俊的脸,但王虎不认识。不过王虎却知道此人所用的兵器----也是一条链子锤,与自己的兵刃一样。

    此人不是“无名”却又是谁?

    “小爷爷我叫‘无名’,今天来找你是送你去阴间找你七弟彭冲聚会去的。你说的不错,今天的火也是爷爷我放的,小爷让你死之前再火一把。哈哈哈……”说着大笑了起来。

    看到这里诸位看官可能又要问了,这“无名”怎么想了这么一招儿啊?这招儿也为免太损了吧?再一个,你“无名”事先也不知道此人是不是“七杀手”,在这种情况下你就敢把人家房子给点着了,这么做是不是也太鲁莽了?事后发现万一是误会,你“无名”怎么对得起人家?那得怎么陪人家啊?这些问题,“无名”再行事之前不可能没有想明白。说实话吧,这招儿是损了点儿。这是“无名”白天踩了一天盘子,考察好地形之后,想了好多招儿才最后拍板用这招儿的。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无名”发现这宅院家丁众多,院中高手如云,自己冒然行事一定凶多吉少。而且最要命的是,依“无名”此时的身份想单独接近王虎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所以“无名”坚信要想行事成功,必须采用“趁火打劫”之计,即弄出点事端,然后趁着不备独自接近王虎,再假扮彭冲来诈王虎。一但王虎败露身份,就引诱王虎独自跟自己来这虎丘山。“无名”心里明白,王虎在身份被诈出来之后是不可能声张的,所以王虎一定不会叫上帮手,一定会自己单独处理此事的,所以这点“无名”十分放心。至于万一烧错了,王虎不是“七杀手”,“无名”也想通了。“无名”见王虎容貌凶神恶煞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善类。再加上这王虎手眼通天,跟官府勾结在一起,依“无名”个人的看法以及社会的普遍认知----为富者大都不仁,结合这一切“无名”认定这王虎绝对不是什么好人,钱也绝对不是好道儿来的。你看看今天给王虎送贺礼的人中,都是些什么人?不说个个流氓地痞也差不多了。那些个所谓的江湖豪杰,绝大多数都是江湖上的下九流的人,不是采花贼就是巨匪流寇。这些都是“无名”在酒席上旁敲侧听打探来的。就冲这些人,这王虎就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就算王虎不是“七杀手”之一,那“无名”给他放的这把火“无名”也不觉得对不起王虎,全当“无名”行侠仗义,教训了一下王虎这个为非作歹的恶霸。所以“无名”对放火这事儿,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况且“无名”做事十分小心谨慎,尽量不伤及无辜。打昏的家丁,“无名”都妥善藏在了安全的地方,火根本烧不到。今天的行动唯一的败笔就是导致了那位翠莲姑娘被王虎杀人灭口。这一点,“无名”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无名”对这王虎的恨更加深刻。

    书接上文。当王虎听到“无名”说杀死了彭冲之后,王虎狐疑地问“无名”道:“什么?你杀死了七弟?你……,你和我们有什么仇恨?莫非……”

    “不错,我跟你们有深仇大恨。我也知道了你就是‘七杀手’中的一员,那个使链子锤的。”“无名”冷冷地答道。

    “你……你是怎么知道我是‘七杀手’的?你又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其他人呢?你都找到了?你杀死了他们?要想活命,快快回答。”王虎说着,已然展开了链子锤。

    “你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也别问我是怎么找到你的。你只要知道明年的今天就是你这恶贯满盈的贼子的忌日就够了。快去陪你的彭冲老弟去吧,他在十八层地狱里很是寂寞。”“无名”冷冷地回答道。

    从这句话中,王虎听出了答案,看来彭冲已被杀,其他人暂时还没事,今天对方是冲自己来的,如果今天自己败在这少年的手下,自己就是七个兄弟中第二个被杀的。

    王虎轻蔑地看着对方说道:“小子,就凭你也敢说取四爷我的命?”王虎看了看地上放着的夺命环,又看了看“无名”手中的链子锤然后问道:“你莫非是要用手中的链子锤来对战我手里的链子锤?”

    “正是。”“无名”斩钉截铁地回答。

    “哈哈哈哈,真是个狂妄的小子啊。竟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好,今天四爷我就让你领教领教我‘神锤夺命手’王虎的厉害。”说着左手握住链子尾,右手开始抡锤头,这锤头由慢速旋转迅速地变成了快速旋转,就这顷刻间的速度变化就足见王虎臂力腕力的功力。说时迟那时快,王虎一招儿“飞虎扑鹿”直击“无名”的面门。

    “无名”此时正暗自忖道:“原来他诨号原先叫‘神锤夺命手’,这‘独耳虎’的诨号是后来取的。”正想着,忽见眼前一道金光直奔面门,赶紧来了个卧颈藏头,躲过了这一击。随即右手抡起链子尾部向王虎扫击。

    王虎见一击未中,本想手腕一抖来一个“飞虎正绕月”从头上锤击“无名”的头部,但见得“无名”链子从左侧向脑部猛地横扫过来,随即收手将锤头收回然后撤步闪身躲过这一击。待链子扫过后便又纵身跟进贴近“无名”再用这招“飞虎正绕月”砸击“无名”的头部。“无名”见状向后一个翻身躲过了这一击。王虎立即跟进,手腕一抖用了一招“飞虎反绕月”,锤头逆时针从下至上扫击“无名”的裆部。“无名”立即向上一跃,在空中双腿分开打了个“一字马”然后用链子锤挡击扫上来的锤头,堪堪又躲过了一击。

    王虎通过这两招儿,初步试探了一下“无名”的功夫。感觉这“无名”确实还算有两下子,但也王虎也未感觉这“无名”的武功有什么可怕之处。

    头几招儿,王虎并未有使出真功夫,只是简单进行试探。这都是习武之人的套路。双方都明白,“无名”也未使出真功夫。王虎深知,自己要是不加点难度,恐怕试不出眼前这小子有多大能耐,于是王虎右臂加力,将锤头舞动地更加迅猛,突然手腕一抖,锤头猛然间向“无名”胸口的中庭穴击去。就好似一道流星飞向了“无名”的胸口。“无名”深知此击力大势沉,打着了准没好,所以不敢怠慢。他错步拧腰,闪身躲过了这一锤,顺势想伸手去抓王虎的锤链子。王虎哪里肯?王虎见“无名”伸手要抓链子,急忙来了招儿“母虎归巢”,王虎手中的链子锤立即反向向“无名”的太阳穴砸来。“无名”忽感耳侧寒风袭来,便知是王虎的锤子过来了,便马上来了一招儿绝活叫“平板桥”,同时用左手持链子甩手冲着王虎的天灵盖儿就是一锤。

    什么是“平板桥”呢?这是一招儿躲避敌人攻击尤其是暗器特别是那种一发多支的暗器的一招儿绝活儿。发招儿的时候,发招儿人一条腿站立,可以是左腿也可以是右腿,然后身体借助腰部发力,整个人靠着一条站立腿支撑住整个身体,身体瞬间与支撑腿呈大致直角型,人就以这样的一个姿势瞬间站立不倒,这样一来就把对上半身的攻击全部让了过去。在武术中,经常能遇到这样的情况,就是对手打暗器,一次出手几发暗器,同时分打自己面门、哽嗓咽喉、心脏、胸口、肚腹等大穴。这个时候,利用“平板桥”这招儿,可完美地躲过全部攻击。“无名”练功的时候,十分刻苦,这招儿让他练得扎扎实实得,所以“无名”此刻利用此招儿完美地躲过了王虎的回头锤,顺手还还给王虎辟头一锤。

    “无名”这两招儿并用,给王虎来了个连消带打。

    王虎也不含糊,眼见“无名”一腿立地支撑整个身体,下身空门大露,随即俯身一个纵跃,给“无名”来了个“飞虎扫尾”,扫击“无名”唯一的一条支撑腿。这招儿同样连消带打,不仅躲过了“无名”劈头盖脸的一锤攻击,还给“无名”的支撑腿带来了致命的一击。“无名”一条腿支撑在地,身体虽然平稳,但是“无名”不可能凭借这一条腿腾空纵跃,直腰后双腿纵跃此时恐怕也已来不及了,因为王虎的链子锤已然离“无名”的小腿肚子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了。在这紧要关头,“无名”灵机一动,放弃了身体的平衡,支撑腿立即离地,让过了王虎的锤头,自己也因为失去了支撑,身体一下子躺在了地上。

    王虎不肯罢休。见“无名”巧妙地躲过了这一锤,但却躺在了地上。王虎便抓住这一机会,就势一躺,手中链子锤猛然间绷直,就像一条铁棍子一样砸向了“无名”左胸的神藏、灵虚、神封三大死穴一线。“无名”赶紧一个滚雪球般地就地一滚,躲过了王虎的这致命一击。王虎的链子锤猛地砸在了地上,硬生生在地上砸了一个大坑。

    “无名”就势一滚,紧接着双臂一支,迅速地站立起来。可就在“无名”刚直起腰来的时候,王虎躺在地上就势跟进,随手就来了一击“猛虎挥爪”,再一次攻击“无名”的双腿。“无名”见状立即脚尖儿一点地,一提丹田气,纵身高高跃起,双腿离地躲开了王虎这一锤。哪成想王虎一击不中,立即就地一滚来到了尚处在半空中的“无名”的正下方。王虎眼见“无名”身体已然坠落,立即将手中链子锤猛力一推,锤头便像爆竹中的烟花一样直飞云霄,奔着半空中的“无名”就去了。“无名”此时身体已然下落,虽然凭借其绝妙的轻功他此时还可以再提纵一次,不过由于时机已过,即使“无名”再次提纵也未必能躲过王虎这冲天炮似的一击。“无名”当然不是吃素的,哪肯就这么容易被王虎打败。只见“无名”借腰发力,身体侧翻,微微闪过王虎这从下攻上来的一击。“无名”也没放过这个机会,就势也将手中链子锤猛然一推,从上之下斜斜地猛击地上的王虎的头部。王虎从下而上攻击出的锤子犹如穿天烟花,势如破竹;而“无名”从半空中攻击出的锤子却犹如晴天霹雳,一闪即至。这俩人此时就好似上山虎遇到下山虎一样,旗鼓相当更不想让。话说这王虎见空中一道寒光如闪电霹雳一般奔着自己头部砸来,哪敢怠慢,随即一个侧滚躲开,然后就势站立起来。

    王虎对刚才的打斗气不过,立即用了一招“群虎开路”猛击“无名”的上三路。这一招儿使出,王虎的流星锤打着旋儿奔着“无名”就过来了。“无名”上三路的面门、咽喉、左右天溪、左右胸乡、左右天池、左右乳中、中庭这一圈大穴都罩在了在王虎这一招儿之中。王虎这一圈锤头,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你真不知道他要打你哪里。你防上面他打下面,你防下面他打上面,你防左面他打右面,你防右面他打左面。你防哪里都不对,是故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无名”眼见这一片锤花渐进,瞬间将自己上三路笼罩于内,心中大叫不好,赶紧又来了招儿“平板桥”,将上半身的攻击全部让过去。

    这高手对决,同样的招式如果没有什么变化,那么往往只能使用一次,再用就不好使了。这次“无名”使用这招儿“平板桥”就中了王虎的奸计了。王虎使出这招儿,就是要逼“无名”再次使用那招儿“平板桥”,他好借机会变招儿暗算“无名”。结果这次“无名”果然中计。

    王虎一招“群虎开路”向“无名”上半身袭来,“无名”赶紧使出“平板桥”躲闪。哪知王虎这招儿“群虎开路”全是虚招儿,为得就是逼“无名”使出“平板桥”。王虎见“无名”果然中计,心中大喜,随即翻腕儿抖手一锤,将链子锤改变了攻击方向。原本攻击“无名”上三路的链子锤猛地一转锤头,变成了从下而上,斜着就扫向“无名”的后脑勺儿。“无名”这刚躺下腰,忽觉后脑勺儿方向阴风一阵,心知情况不妙,情急之下大叫一声“不好”,腰部猛然发力,原本仰躺着的身体骤然一个前翻儿翻滚在地。姿态虽说狼狈,但好歹躲过了王虎这锤暗算。

    就这样,两人叉招换式就打到了一处。

    王虎用的是正宗的五虎门的“飞虎流星二十九式”。不仅招法毒辣娴熟而且力道刚猛,招式的变化也诡异多样,不愧是用流星锤的高手。反观“无名”,除了身法够灵活之外,他的流星锤招式平平,守多攻少。论力道、论诡异、论速度都远远赶不上王虎。要不是凭借着身法的轻灵,恐怕早就命丧这王虎的流星锤下了。

    且看这王虎,虽然近年身体有些发福,但是手中这条链子锤却丝毫没有退步的势头,反倒较之以前更加威猛致命。招儿招儿毒辣,招儿招儿致命。这王虎抡起这手中的流星锤,一招儿狠似一招儿,一招儿快似一招儿,一招儿诡异更胜一招儿,逼得这“无名”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王虎见状心中不由暗喜,看来自己一锤子砸死这狂妄之徒只是时间问题了。王虎心里暗自忖道:“这小子这链子锤使得也不咋地啊?怎地如此狂妄?看他这身手就是再练个三年五载再来向我寻仇他也未必是我的对手啊。看来这小子是报仇心切啊,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就来送死,死了也活该啊。”这一切令王虎心情极为轻松,但是有一点他注意了但始终没弄明白,那就是这叫“无名”的小子一直只用链子锤的链子部分与自己过招儿却极少用锤子头予以还击。他认为别看这小子拿链子锤来找他过招儿,其实根本抡不动锤头或者干脆就不会用流星锤所以就用链子当链子鞭使用了,而极少用锤头攻击人。王虎哪里知道,“无名”手中这链子锤大有名堂,这秘密都在这锤头上。

    眼看着两人打了二百多招儿了还未彻底分出胜负,这王虎心里有点急了。心里暗自忖道:“我可不跟着小子耗着了,我赶紧加紧攻招儿,一锤子砸死这小王八蛋算了。”想到这里王虎立即加紧了进攻。此时他设计了一个诡计,他想诈败,先假装失误一屁股蹲坐在地上,然后链子锤“掉落”在身上。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为了令敌人以为空隙已然暴露好引敌人来进攻,此时他在借机抓住对方的链子锤不让其脱身,然后就势夺下对方兵器,在趁对方不备双锤击毙对方。想到这招儿,王虎的心里不禁暗喜,眼睛里瞬间闪现了一丝得意的神情。然而“无名”却从王虎的眼神中观察到了这细微的变化。

    王虎打着打着突然一个趔趄坐到了地上,右手脱离了链子锤但左手并未松开链子锤并藏在了背后。随即用右手做了一个阻挡的动作示意“害怕”。“无名”见状,立即将手中链子锤锤头猛击王虎的胸口。王虎见状心中大喜,心里忖道:“小子,你今天就给我在这儿吧!”做阻挡用途的右手立即顺势单手抓住了“无名”的流星锤锤头部的链子。正当他抓住了“无名”的链子锤打算用自己手中的链子锤反击的时候,只见“无名”运足了气力一个鹞子翻身飞离了战场,顺势带着链子猛往回抽。王虎一只手死死地抓着链子不放,但这猛地一抽一时也未能抓死,“无名”链子锤的链子部分一下子被抽了回去,而锤头由于受到王虎这只手的阻力便硬生生地与链子部分脱离开来,冒着火焰落就在了王虎的身上。

    王虎木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还未及想明白为何对方的链子锤分了家?为何锤头还能冒烟?正当这时就听一声“咚当”巨响,冒烟的锤头炸裂开来,一股浓烟穿入天空,王虎被炸得肢离体碎死于非命。

    原来这“无名”的链子锤锤头是颗火药弹,链子是导火索。链子有个插销,插在了锤头里。锤头里包裹着火药,插销一拔引燃锤头里的火药引起爆炸。从引燃到爆炸不会超过三个数且爆炸威力巨大,足可以把一间屋子炸塌。这王虎就是稀里糊涂地死在了这上。还好“无名”躲得远且落地后就趴在了地上没有受伤,否则亦会被伤到。尽管如此,耳朵也被这爆炸声震得嗡嗡作响了好一会儿。

    “无名”深知此地不宜久留,便立即收拾了场地,将王虎的兵器以及自己剩下的链子还有那对儿夺命双环都收入了背包中,然后迅速地消失在这漆黑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