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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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失杀人?”陈兴眉头一皱,这罪名可不算小,真要那样定罪的话,杨红的工作和前途,怕是都得完了。

    “陈市长,怎么判罚是法院那边决定的,我说的,只是单纯从现场情况来看,不过法院在量刑时也要考虑到这案子的特殊性,康济成是先要对杨红意图不轨,杨红是出于自卫才有了过失的举动,第一是自卫,第二是过失,这个到时候是可以抓住这两个强调的。”常胜军说道,而后又不动声色的看了看陈兴,法院的判罚以人为主,届时要是法院那边招呼打到了,也不可能有多大的问题。

    “真送到法院那边的话,那就没啥意义了。”陈兴苦笑了一声,他想要的是把案子彻底压下,让杨红不受这事的影响。

    “陈市长,您应该知道,这事要彻底捂住,很难。”常胜军摇头道,从陈兴的话里,常胜军也听出了陈兴的意思,陈兴这是要保住杨红的工作和前程,这根本就不可能,哪怕杨红的的确确是过失,但终究是她亲手将一个副厅长推到楼下,这是不容否认的事实,杨红不可能还继续呆在教育局副局长的位置上,当然,如果陈兴有通天的本事,那常胜军就当自己没说过这话。

    “哎,确实是难。”陈兴叹气道,他又何尝不知道这样一个事实,其实他能做到的最大限度,无非是让杨红免除牢狱之灾罢了,想到杨红,陈兴问道,“杨红现在在你们公安局?”

    “嗯,暂时在我们公安局,现在没办法让她回去的。”常胜军无奈的耸了耸肩。

    “我能理解。”陈兴点了点头,虽然大的麻烦没有了,但多少还是有些意兴阑珊,想了想,陈兴摆了摆手,“算了,先不说这个,吃饭,胜军,咱俩喝一杯。”

    “好,有机会跟陈市长您喝酒,晚上我可得多喝几杯。”常胜军笑着恭维道。

    “那就不醉不归。”陈兴也是笑道。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着喝着,兴致也高了起来,不过两人也都是尽量控制着,没敢真的喝醉,常胜军还要回去办杨红的案子,到了八点之后就先走了,陈兴自个一人留在包厢,黄明见没人了,这才进来,陈兴看到黄明头上的绷带,笑道,“你这伤没事了?”

    “能有啥要紧的,今天检查了半天,也没啥事,直接出院了,在医院里闻着那消毒水的味道都蛋疼。”黄明大大咧咧的说着,见陈兴喝了不少酒,笑道,“陈兴,你今晚的兴致挺高呀,刚才那人好像是前两晚你给我们介绍的那人吧,就是吴副省长身旁那位。”

    “不错,就是他,他跟吴汉生从部里下来的,现在担任省厅刑警总队副总队长。”陈兴点了点头。

    “哦,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会看错呢,跟前晚那个分明是同一个人。”黄明笑了笑,好奇道,“我看陈兴你跟那吴副省长的关系应该很熟才是,要请吃饭也是吴副省长吃饭吧,怎么单独请他了,他有那么大的面子?”

    “晚上吴汉生没空,再说我有点事麻烦他,当然得表示一下感谢。”陈兴说道。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黄明恍然,很是不客气的拉着椅子在陈兴身旁坐下,自个都还受伤的他此刻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跟陈兴八卦道,“陈兴,今天咱们市里是不是发生大事了,我听说接连两位副厅出事了,一个是市检察院的检察长被车撞了,一个是省教育厅的副厅长从楼上掉下去了,啧啧,两个副厅呀,都赶在一起出事了,是不是真的有这回事?还是有人乱传的?”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不先关心你自己的伤,还有心思八卦别人的事。”陈兴没好气的白了黄明一眼,黄明能听到这些事也不奇怪,本来就不大可能封锁得住这种消息。

    “我这伤能有啥的,我是真好奇呀,要是两件事都是真的,那今天也挺邪门的,两个副厅同时出事。”黄明笑道,出事的人跟他没半毛钱关系,此刻黄明说起来也没半点心理负担啥的,脸上还能笑得出来。

    “是挺邪门的。”陈兴苦笑了一下,黄明是跟听八卦一样眉开眼笑,他则是苦笑,这两件事,哪一件事都让他笑不出来。

    “看来是真的了?哎,可怜了那位检查长和那位副厅长,都是副厅级干部,官当到这地步容易嘛,都是辛辛苦苦爬到那位置的,这一不留神,命就没了,混了十几二十年,甚至是二三十年才好不容易混到的官帽子,想戴都戴不上了。”黄明看陈兴的样子,便知道那传言非假,登时就长吁短叹,倒像是为别人惋惜起来。

    “我说你这张乌鸦嘴能不能积点口德,谁跟你说出事的两个人命都没了?你这嘴,真的是欠揍。”陈兴瞪了黄明一眼。

    “怎么,还有哪个大难不死?那可真的该去烧高香了。”黄明惊讶道。

    “检察长成容江已经抢救过来了,目前正在观察期,你别给我乌鸦嘴的乱说话,要不然到时候有点啥意外,我就来找你算账。”陈兴笑骂道。

    “那我不说了,陈兴,你就当我刚才放了个臭屁,我是真不知道那位检察长抢救过来了,罪过罪过,瞧我这张嘴真的是乱说。”黄明一听,也是赶紧改口道。

    无奈的看了看黄明,陈兴这时候都懒得理会黄明,琢磨着自己的事,该不该去省厅看一下杨红?按刚才常胜军说的,他是希望陈兴尽量不要去,不管是出于避嫌的需要,还是担心被有心人撞见,陈兴不去是最好的,但如果陈兴真要去,常胜军也表示会帮忙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让陈兴能够顺利见到杨红。

    发生这么大的事,还是在他离开房间后发生后的事,陈兴实在没法对杨红不闻不问,也不能说不闻不问,应该说晚上不去看下杨红的话,陈兴感觉内心过意不去,杨红这时候在省厅,恐怕也很希望他能去看一看,人越是担惊受怕的时候,越是需要精神上的慰藉,虽然他让杨红放宽心,常胜军也会替他带话,给杨红暗示,但陈兴仍是觉得去见杨红一面也许更好。

    “老黄,我看你最近也别乱跑了,好好的呆在酒店里,省得再出去被人不明不白的打一顿。”陈兴抬头对黄明说道,他也准备离开了。

    “放心吧,现在在养伤呢,小菁可是给我下了禁足令,让我不许踏出酒店半步,除了家里,就只能呆在酒店,我现在是哪都去不了。”黄明无奈道。

    “不到处跑也好,公安局那边现在也没查出那些打你的人,你还是安生点好。”陈兴点了点头,“我也要走了,改天咱们有时间再聊。”

    “行,你有事就先去忙,咱俩啥时候聊都行。”黄明笑道,他要见陈兴容易得很。

    黄明将陈兴送到酒店门口,陈兴示意黄明不用再送,坐上车子,陈兴吩咐着司机李勇开往省厅,他还是决定到省厅去走一遭,也许这是他这一生都无法克服的毛病,对女人,他总是太过心软,一旦沾惹上,就无法做到冷静果断,或许哪一天,这个毛病会给他致命一刀也说不定。

    拿起手机给常胜军打过去,陈兴说了自己的目的,“胜军,我还是决定见杨红一面,你帮我安排一下。”

    “陈市长,您还是决定要见?”电话那头的常胜军闻言,苦笑了一下。

    “嗯,去见一见,对自己也有个交代。”陈兴淡然道,不去见的话,心里会过意不去,他也不想让杨红觉得他在出事后太过于冷漠。

    “那好吧,我给陈市长您安排一下,省厅里人来人往,无心怕有心,还是要谨慎准备一下。”常胜军在电话里说道,陈兴决定要见,他也没办法阻止,只能尽力去配合,他知道就算是顶头老大吴汉生知道,也不会阻止陈兴。

    省公安厅。

    陈兴的车子停在外面的路上,坐着常胜军安排的警车进了省厅后面的一个大院,常胜军让人将杨红转移到另外一个楼栋的房间,那样方便安排陈兴见她。

    从一个偏门里,陈兴走进了省厅大院的一栋辅楼,在里面一个布置得还算不错的房间,陈兴见到了杨红,杨红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并不是很好,尽管事发后她足够冷静,但冷静下来后,杨红也想到了自己可能面临的后果,牢狱之灾她并不担心,她相信陈兴能摆平这种小事,毕竟她本身是自卫加过失,但最令杨红在意,几乎也被她视为生命一般重要的官位和权力,也许都将失去,这是最令杨红害怕的,而这,却是最有可能发生的。

    常胜军陪同着陈兴进房间,看到杨红的样子,又见陈兴给他使了个眼色,常胜军悄然的退了出去,从外面把门带上。

    “陈兴,我这个副局长是不是当不了了?”杨红开口第一句就如是问道。

    陈兴嗓子有些发堵,竟是一时不知道如何去回答杨红,杨红那迫切和希翼的眼神,让陈兴不忍去给对方泼冷水。

    直直的盯着陈兴看着,良久,杨红才颓然的坐了下来,神色苦涩的笑着,“陈兴,你不跟我说我也不知道,我这个副局长肯定不能当了,我虽然不是故意杀的康济成,但他终究是因我而死,那是一个副厅长,副厅长啊。”

    杨红说着,满脸痛苦,嘴里呢喃着,“为什么,为什么,我这辈子婚姻不幸福,我最大的精神寄托就在工作上,我希望自己能爬得够高够远,但现实为什么这么残酷。”

    “杨红,你先冷静一点,事情也许没到那么糟糕的地步。”陈兴看着杨红,,这女人是一个权力野心极强的女人,他嘴里只能这么安慰着。

    “陈兴,你就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我这个副局长想继续干下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你不回答我,说明你也不抱希望,今天一下午,还有晚上,我自己就想得格外明白了,只是见到你,我抱着最后一丝幻想,但你的表情也已经说明了一切。”杨红绝望的说着,失去了官职,她也只能黯然离开体制,这对于视权力如生命的她是一个无法接受的事实,起码杨红一时接受不了。

    “先别乱想了,把这件事解决了再说,后面的事,后面再想办法。”陈兴坐到杨红身边,抬起手轻拍着杨红的肩膀。

    “陈兴,你知道吗,那天康济成给我下药,我逃了出来,意外碰到了你,当时生拉硬拽的把你拉去开房,其实我那会就抱着目的了,我是权力欲极强的女人,康济成早就垂涎我的姿色,我不是不知道,但我看不上他,我觉得他没那个资格,我杨红自认不是什么绝色美人,但也觉得自己不是那种随处可见的大路货,我除了最开始的一个初恋男友外,就跟我那几乎没有感情的丈夫发生过关系,但次数,用两只手掌都能数得过来,跟他感情一般,更是成年累月的没见面,但我也从来没给他戴过绿帽子,我也是一个有生理需求的女人,我不背叛他,不是我有那么忠贞,而是我一直想待价而沽。

    我觉得自己就应该找一个有价值的男人,那样我才会甘愿的把自个献出去,康济成,我觉得他没资格,以前对我也屡有暗示的张辛军,他同样也没资格,一个连常委都不是的副市长,就想让我给他当女人?做梦!那天在南州大酒店的大堂撞见你,当时我自知被康济成下了药,那会的我,看起来已经失去理智了,其实我脑子里还清醒着,几乎是看到你的第一瞬间,我就想到如何去做了。

    陈兴,你很年轻,现在已经市长,将来的前程更不用说,咱俩之间,不再是我看不看得上你问题,而是我能否勾搭上你的问题,所以一看到你,我也就利用你不放心把我一个被人下了迷药的女人撇下的心理,顺势把你拉去开房,这说起来看似都是巧合,但也不能说不是我的算计。”杨红低声的说着,像是在陈述,又像是沉浸在回忆中不能自拔。

    “自从我跟你有了关系,我对权力的野心也真正激发了起来,我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将头上的副字去掉,但我没一直磨着你要你提拔我,我知道那样做只会让你反感,一个聪明的女人,应该懂得如何去把握男人的心理,读懂男人,也才能为自己获得更大的利益,所以我很注意尺度,有时候试探下你的口风,只要见你不悦,我也会立刻打住,我知道来日方长的道理,只要和你一直保持关系,何愁将来不能够提拔。”

    “呵,今天之前,我还想着你给我的承诺,只要我做出成绩,证明了自己,你会提拔我当局长,没想到,一天的时间,一切都没了,我连副局长都不能当了,可能我连这个体制都不能呆下去了,陈兴,你说可笑吗,悲哀吗。”

    杨红轻声说着,悲伤,淡漠的绝望,这就是此刻的杨红。

    陈兴看得于心不忍,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他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可说的,难道他现在能给杨红保证说能帮她保住那副局长的位置吗?他不能。

    说了,也不过是徒令杨红开心罢了,到头来,一场空,反而会令杨红更加失望。

    “陈兴,刚刚你让常胜军给我带话,让我安心,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看我的,没想到你来了,这算是我今天最开心的事了。”杨红脸上又兴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好似真的开心,但陈兴知道,那无非是杨红绝望之余的开心罢了。

    “不来看下你,我也放心不下。”陈兴叹声道。

    “谢谢,你会来,我已经很意外了。”杨红看了眼陈兴,停了一下,又道,“陈兴,刚才我跟你说的那些,那是一个真实的我,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很现实很功利又很有心机的女人?”

    “还……还好吧。”陈兴没想到杨红会突然这么一问,愣是被问得不知道怎么回答,说不是吧,又好像显得虚伪,说是吧,又怕打击杨红,这会的杨红,很是脆弱。

    “还好,多了一个‘还’字,看来陈兴你是对我嘴下留情了。”杨红笑了起来,“其实我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很现实很有心计的女人,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没想到陈兴你会给我留点面子。”

    “杨红,不说这些了,你也别乱想,在省厅里安心呆几天,很快就能出去的。”感觉杨红的精神状态大异寻常,陈兴转移话题道。

    “为什么不说?过了今晚,可能我都不会再跟你说这样的话,能对你倾诉一下自己内心的想法,我感觉很高兴,其实要是没有发生今天这事的话,你也一辈子都不可能听到我讲这些,以后我要告别现在的工作和职位了,不管你会怎么看我,我也不怕跟你讲这些了。”杨红轻笑道。

    “一个女人有心机有野心并不奇怪,身在官场的女人,想要生存下去,还要生存得比别人好,也得付出比别人更大的代价,你并没什么错,相反,我觉得很正常,你没必要把自己想得那么不堪。”

    “是嘛,没想到陈兴你的见解也跟人不一样。”

    杨红淡淡的笑着,这时候的她,明明很是伤心,却偏偏还能笑得出来,杨红知道,过了今晚,两人也许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像个老朋友一样聊着,她可以毫无顾忌的倾诉。

    “不是我见解跟别人不一样,是事实本来就如此,女人要在官场生存,本来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真正说起来,你的做法也没什么。”陈兴正色道,并非是故意敷衍杨红。

    杨红惨然笑了笑,陈兴越是如此说,杨红只会觉得更加悲伤,她都搭上陈兴了,本应该也有不错的前程,为何要发生这样的事?

    “杨副主席来看过你没有?”陈兴开口问道,多问点别的,也免得杨红胡思乱想。

    “我爸下午来过了,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他说他会帮我想办法,我都不敢说跟你有那种关系,让他没必要担心。”杨红苦涩的笑了一下,她父亲现在只是政协副主席,就算还有那么一点人脉,以他所在的层次,又怎能应付这种局面?她多么想说出让父亲放心的话,但都不敢说出来,生怕父亲更加的伤心失望。

    “杨副主席也不容易,找个时间,我会再去拜访他。”陈兴说道。

    “陈兴,谢谢,你要是去了,他会很高兴的。”杨红看着陈兴,感激道。

    “跟我还说什么谢字。”陈兴看着杨红,笑着摇了下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陈兴陪了杨红坐了十几分钟,直到外面的常胜军轻轻敲了下门,提醒陈兴最好不要呆太久,陈兴这才起身,他告诉杨红,他会在外面为其尽量把事情摆平,让杨红尽早可以恢复自由,让杨红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省厅里,有常胜军照顾她,也不用担心会受到什么不好的待遇,至于工作和职位,陈兴只能宽慰杨红,旧的结束也意味着新的开始,不能呆在体制的话,或许反而能活出另一种精彩,塞翁失马又焉知非福。

    “胜军,杨红在你这里,要麻烦你多照顾了。”陈兴和常胜军边往外走,边说道。

    “放心吧,刚才那房间就是给杨红准备的休息场所,是我们的警员宿舍,杨红不可能受得了委屈的。”常胜军笑道。

    “那就行,康济成这事,要尽早摆平。”陈兴沉吟道。

    “为杨红争取无罪,应该没多大问题,方方面面的招呼打到了,想来也不会有人会太过为这种事较真。”常胜军笑了笑,法院那边,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陈兴只要愿意出面,吴汉生也会愿意帮陈兴张罗,把法院的关节打通了,判一个无罪释放问题并不大,要是担心那样弄太过于明目张胆的话,那就象征性的判个两年,再缓期两年执行,照样能把人弄出来。

    “希望如此。”陈兴微微点头,和常胜军告别了一下,“我先回去了,杨红这边多麻烦你了。”

    “瞧瞧,陈市长又跟我客气了。”常胜军笑道。

    还是从偏门离开,陈兴仍是坐着常胜军给他安排的警车离开,再换乘自己的专车,这样做虽然显得有些谨慎过头,但小心无大错,陈兴也不想给自己多惹麻烦和招一些风言风语。

    回去的路上,陈兴正想着要不要再去一下第一医院,路鸣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这次,却又是让陈兴心情糟糕之极的消息,只听路鸣道,“市长,检察院那边发生火灾,刚才检察院的人报案,我们的人也赶了过去,是检察院的一个档案室着火了。”

    “检察院档案室着火?”陈兴咋一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意外不已,下一刻,陈兴却是神经一紧,无端想起了邓锦春的案子,连忙问道,“都烧了什么东西?”

    “烧了什么东西还不知道,消防人员也才刚灭完火一会,检察院内部的人是说有人故意纵火,这才报警,我是想着今天中午成检察长才刚出了车祸,检察院晚上就发生人为纵火的事,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就赶紧跟市长您汇报一下。”路鸣说道。

    “老路,你现在在哪?也在检察院吗?”陈兴脸色阴沉,一颗心直往下沉,隐隐预感到最担心的事恐怕要发生了。

    “我还没到,在路上。”

    “你先过去,我马上也赶过去。”陈兴沉声道。

    挂掉电话,陈兴几乎有将手机摔碎的冲动,要说今天中午路鸣跟他说成容江出车祸是普通的交通肇事事故的话,陈兴中午还一时没啥好说的,虽然有疑虑,但也不好明说什么,但晚上又紧接着发生检察院档案室有人为纵火的事发生,陈兴几乎是要认定这是有人在幕后主导着这一连串的阴谋。

    “小李,去检察院。”陈兴一脸阴郁的吩咐着李勇。

    赶到检察院的时候,路鸣也已经在现场,消防车也刚离开,检察院内部的人正在清点损失,结果是整个档案室的存档资料都烧成了一片灰,除此之外,好像也么别的损失。

    “检察院并不是外人可以随意进出的,门口值班的人是干嘛的。”陈兴脸色难看的盯着副检察长杨剑军,他对杨剑军有印象,中午也才在医院里见过。

    杨剑军此时也是一脸苦笑,面对陈兴的质问,他都没太好的说辞去应对,只是一起小小的火灾,发生在别的地方也不算什么大事,但要是发生在检察院,还是人为纵火,那就不是小事了。

    “市长,刚刚我们的警员实地查过了,检察院后边有一堵和马路隔开的墙,上面有人翻越的痕迹,是刚留下的,那纵火的人应该是从那进出的。”路鸣走到陈兴耳旁低声道。

    “检察院内部应该也装了不少监控镜头,有发现什么吗?”陈兴问了路鸣一句。

    “这要问杨副检察长了,我们刚到一会,还没来得及调看检察院的监控记录。”路鸣说道。

    “陈市长,那人可能对我们内部的楼层布局和监控摄像的安装位置了如指掌,每每都能站在镜头的死角,要么就是能巧妙的遮住镜头,让镜头没法拍到他,监控摄像并没拍到有价值的东西。”杨剑军苦笑道,说起这个,他自己都脸红,检察院重地,竟被外人翻进来纵火,所有的监控摄像还都成了瞎子一样,没有发挥出半点作用。

    陈兴听着杨剑军的话,一口血几乎要吐出来,看着杨剑军,说话难听,“我看你们检察院比菜市场还不如了。”

    对陈兴讽刺的话,杨剑军也只能陪着笑脸,实在是不敢说什么。

    “除了一些档案被烧毁,就没别的损失了?”陈兴看到杨剑军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压着心里的怒火,问道。

    “没有别的了,就是一些档案被烧了。”杨剑军摇了摇头,脸色同样疑惑,“也不知道那纵火的人到底烧档案室要干嘛。”

    “档案室里就没存放特别的东西啥的?”陈兴看着杨剑军。

    “没呀。”杨剑军再次摇着头。

    就在杨剑军摇头的时候,旁边的重案科科长徐景森欲言又止,杨剑军脸色是疑惑,他的脸色是分外难看,只不过暂时没人注意他罢了,只有杨剑军心里清楚,那档案室里放着他昨天刚放进去的一份重要口供资料,那是邓锦春对已经供出来的事情签字画押的口供,徐景森昨天晚上将那份资料放在了档案室最高层的一个抽屉里,他自个都要垫着椅子站上去,那最上面一层的抽屉放着的是陈年累月的资料,基本上不会有人去翻动。

    徐景森将那份口供放在了抽屉里那一大摞资料的中间,这已经是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了,徐景森也觉得这样肯定足够安全了,但才过了一个晚上,这档案室就烧成火海了,徐景森刚刚看到火烧起来时,前几天为了审邓锦春,就没好好睡过觉的他,两眼一黑,差点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徐景森此时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说出来,邓锦春的案子,他只向成容江负责,杨剑军、罗开元等副检察长都无权过问,他也不会跟他们汇报,邓锦春交代了口供,徐景森也没向两人说过,对两人还是保密的,所以他将那份口供放在档案室,杨剑军也是不知情的,眼下杨剑军回答陈兴没有,徐景森真的是很想站出来说那档案室里就放着邓锦春已经交代的涉及曾高强的那很重要的口供。

    也不知道是踟蹰了多久,徐景森最终还是站在原地没动,他不知道成容江查这案子是直接出自陈兴的指示,这种情况,他也不敢贸然站出来,毫无疑问,检察院有内奸,这内奸甚至还极有可能是他自己组里的组员,否则不会对他的情况了解得这么清楚,连他将口供放在哪里都知道,纵火的人,徐景森怀疑就算不是内部的人自己做的,也跟内部的人脱不开关系。

    事实就摆在眼前,那内奸估计也只是大概知道他把口供放在档案室,但档案室那么多文件资料,在不知道放在哪个柜子的情况下,想翻出一份口供又谈何容易,对方干脆直接将一整个档案室烧了,这手段,不得不说非常狠。

    徐景森不知道现在在现场的,属于检察院的人,是不是就有那一名内奸,那种感觉犹如芒刺在背,也让徐景森顾忌着不敢站出来,想着背后总是有那么一双眼睛在盯着他,徐景森就觉得阴森可怖,更令他不敢再有半分疏忽,曾几何时,检察院内部也变得如此凶险诡异了。

    “没什么重要的东西,那纵火的人又是什么目的?”陈兴质疑的看着杨剑军,一旁的路鸣同样是跟陈兴一样带着怀疑。

    “陈市长,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都不知道那纵火的人为何要将这档案室给一把火烧光,不过这档案室说是没特别的东西,但每一份存档资料也都重要得很,这一把火烧没了,要重建那些档案资料,也不知道是多么麻烦的事。”杨剑军无奈的说着。

    陈兴没去听杨剑军后面诉苦的话,他只要确定从杨剑军嘴里获得的信息是档案室没特别的东西就足够了,看杨剑军的样子,也不可能是装出来的,所以令陈兴无法明白的事自然也就来了,纵火的人冲着档案室去干吗?冒着风险烧毁一堆档案资料有啥意义?

    路鸣让几名警员留下来认真调查线索后,就和陈兴一块离开了,两人坐同一辆车,陈兴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只是问路鸣道,“老路,成检察长的车祸,你怎么看,你还是觉得只是普通的交通肇事案件吗。”

    “市长,现在掌握的证据就是这样的,真要说有什么内幕,现在这些证据,光凭实在是没法说明什么。”路鸣苦笑的说道。

    “那你觉得今晚检察院发生的纵火案蹊跷吗?”陈兴再次问道。

    “是很蹊跷,不过那纵火人的目的,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一时也不好判断什么。”路鸣皱着眉头,连作为副检察长的杨剑军自个都想不明白,路鸣就更为疑惑了,现在也只能等看看能不能调查到什么蛛丝马迹来,或者检察院内部也有新的发现。

    “中午是成检察长出车祸,晚上是检察院被人纵火,这两件看似独立的,没有联系的案子,你觉得有可能会是前后想连的吗?”陈兴转头看着路鸣,他有自己的想法,但也想听听路鸣的分析,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两个人的想法也比一个人周全,陈兴愿意去听听路鸣的分析,他更希望路鸣会和他的想法一致。

    “发生的时间离得很近,看起来又好像是有联系,但要是再往深处想想,成检察长出车祸跟那纵火的人烧毁检察院的档案室又有什么关系?我有点想不明白这里头会有啥关系,潜意识里觉得这两件事也许应该有联系,但现实却不是主观意志决定的,凡事终究都是要讲证据,现在没证据,我也真不好说这两件事就会有联系。”路鸣无奈的说着,不是他附和陈兴的话,而是实事求是,但他其实也不是觉得没有蹊跷的地方。

    “或许我们等成检察长醒来,这些问题才能一一弄清,检察院内部,我们终归是太不熟悉了,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现在突然发生这么一起纵火的事,在检察院里,同样不知道该去问谁才更值得信任。”陈兴眉头紧拧着,他是觉得两件事是前后关联的,但路鸣态度虽然没直说,却是不大认同他的看法,路鸣更看重的是证据,陈兴知道路鸣也没错,他现在将两件事连在一起,也是他的主动意识罢了,他觉得可疑,两件事又发生得这么近,所以觉得有联系,但却没证据。

    “不错,成检察长要是醒来,一些问题估计就能弄清了。”路鸣点头附和着,成容江能不能醒来着实是一件很关键的事,现在也就等成容江度过四十八小时的危险期了,只要成容江醒了,从成容江嘴里了解一些情况,也许能让案情豁然明朗起来。

    “现在关键就等成检察长度过危险期了,希望他能扛过去。”陈兴面色阴郁,只能寄希望于成容江了,成容江能否度过危险期,关系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