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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章 情深缘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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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耀眼,飘飘似仙。

    一众男宾之间的萧齐分外亮眼。

    冷目对视的两人,同时望了过来。

    方嫣冷马上眼眶红了,泫然欲泣。

    柳清妍只是深深望了一眼,即转头去吩咐酒儿下去歇息,上药。

    酒儿打的手麻,脸虽然肿着,心里却很高兴。

    因那婆子脸肿的比她高得多,估计牙齿都松了吧。

    萧齐迈步走了进来,雪白的衣摆拖过地面沾染上少许灰尘。

    他走得不疾不徐,步伐淡定从容,俊美无瑕的面容上,神情也相当温和,只是身姿看起来有些料峭孤绝。

    一众待嫁的小姐们,禁不住心头的春情泛滥,幻想着若能嫁给这样的男子,该是多么的幸福。

    萧齐步到方嫣冷跟前,道出简短一句:“你先回去吧。”

    不问发生过何事,也不问因由。

    语气很淡,轻柔如雪,隐约透出些冷意。

    方嫣冷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萧齐。

    他难道看不出来自己受了委屈吗?

    “回去。”萧齐的言辞极其简练,有惜字如金之感,语气加重,让人无法抗拒。

    方嫣冷含泪凝视着萧齐,却见那张清雅的脸容已覆上阴郁的层云,澄净的眼底狂澜在怒卷。

    她一咬红唇,决然带着丫鬟婆子们离去。

    因萧齐未说明让方嫣冷回哪里,怒气冲冲回到别院,立马吩咐人收拾行李回府城去了。

    待方嫣冷一干人离开后,柳清妍笑着问萧齐:“你不想问问事情的经过吗?”

    眼儿弯弯,像两轮纯净的月牙。

    萧齐扬了扬下把,嘴角的笑容有些牵强,“没有必要。”

    语毕,即转身走出女眷们的休息区。

    那些莺莺燕燕,在他眼中毫无分别。

    作坊大门的牌楼上写着锦绣工业园,非常具有现代化气息的名字。

    大红绸布揭开之后,酒宴是少不了的。

    这一日,萧齐喝得很醉,回到别院后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之间,嘴里逸出一个人的名字:离儿。

    宿醉醒来之后,萧齐即启程回府城,他隐约感到会有一场暴风雨在等着自己。

    果然,刚一进落香轩,方嫣冷就来找他质问,两人爆发了成亲后的第一次争吵。

    “愚溪县的小丫头跟那贱婢容貌虽不同,那双眼睛生得却是一模一样,笑起来,活脱脱就是那贱婢再世,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方嫣冷美丽的脸庞扭曲得狰狞,举起一个名贵的花樽,“哐啷”砸在地上,碎片四处飞溅。

    她嫉妒,嫉妒得疯了。

    那贱婢只不过是个丫鬟,家世、相貌、仪态、见识,哪一样比得过她方家大小姐,可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就是被那样一个贱婢勾走了魂,完全无视她的好。

    萧齐静静地站着,不接话也不去阻拦。

    不接话是懒得去辩解,至于物件,砸就砸吧,砸了再买就是。

    方嫣冷见他不理睬自己,心头怒火更盛,将整个架子上的古董瓷器全砸个稀烂。

    什么温柔体贴,贤良淑德,统统地见鬼去。

    他根本就不稀罕,心里只有那个贱婢。

    “事过境迁,人早已不在,以后我也不会再去愚溪县,你又何至于此。”萧齐淡淡说道。

    神色丝毫未有改变,方嫣冷在背后做的那些事,他掌握得一清二楚,不过是不想去挑破罢了,努力维系着夫妻间表面的平和。

    从前是同床异梦,貌合神离,往后恐怕连这一点都再难做到。

    待方嫣冷将屋内能砸的都砸光后离开,萧齐全身松懈下来,瘫坐在椅上。

    澄静的眸光漾着无所遁藏的哀伤,更似,烟火沉寂后纷飞的落寞与悲凉。

    这一回,深埋于心的隐痛全部浮于水面。

    呆坐了一会,萧齐起身叫下人来收拾屋子,并让人去传得力亲信来。

    有些事还是早做决断的好。

    方嫣冷能在身边伺候的人员中安插人手,那是他默许的范围内,涉及到生意核心的人,方嫣冷没那个本事。

    他保留了底线,一旦方嫣冷越线,他会毫不手软的连根拔起。

    得力亲信进入已清理干净,但显得空荡荡地书房内,满目惊疑之色。

    不该问的别问,此乃生存之道中最重要的一条。

    用心听,留心记,再按吩咐去把事儿办好就成。

    “记住,此事全权交给你去办。不要张扬,银子从我的私户里取,需要人帮忙就来回我。也不用过急,需仔细寻访,低调行事。工人,技师找手艺最好的,想法子买下来,一定要签死契。”

    萧齐细细交代着,语气慎之又慎。

    亲信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将心中的疑问提出,“大公子,咱们萧家从未涉足过纺织行业,为何突然想起做这行了?”

    萧齐沉默,似在思考。

    好一会,才轻笑道:“凡事总有先例,任何一行在没做之前,都是没想到罢了。”

    亲信不再多问,道声“是”便要出去。

    萧齐再次叮嘱,“一定要小心行事,对任何人都不得透露。”

    黄昏的光线透窗而入,填补了光与影之间本不存在的虚无。一切的一切都如昨日发生,好似时光倒流,恍然若梦。

    坐于桌前的绝色男子,眉宇间已悄然染上浓重的悲伤。

    他微阖了眼,思忆如潮水泛起。

    方嫣冷口中所说的贱婢叫离儿,是萧齐少年时期的贴身婢女。

    离儿的容貌说不上多美,唯一双水汪汪的明眸极为动人,性格活泼单纯,毫无心计。

    这种性子,对于生长在复杂环境中的萧齐来说,异常珍稀。

    每当他吹曲时,离儿会双手捧着脸,眨着流光溢彩的双眼安静聆听,满心崇拜,虽然她并不懂得音律。

    萧齐有时也会捉弄离儿,离儿便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瞪他,模样甚是可爱。

    朝夕相处之中,两人互生情愫,萧齐曾将离儿一度视为珍宝,宠爱非常,那段时光也是过去的岁月中,他最开心快乐的日子。

    但萧氏一族的嫡系公子怎能娶一个婢女为妻。

    萧齐想着在行过冠礼,接掌家族的生意后再纳离儿为妾,尽可能的宠着,也不算委屈了她。

    就在二人都在为以后的日子憧憬时,方嫣冷出现了。

    方嫣冷是纺织世家的大小姐,萧家布庄里出售的布料大半出自方家。

    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相识,方嫣冷对萧齐倾慕成狂,不惜使用下媚药这种手段来成功嫁给萧齐。

    娇生惯养长大,性子骄纵乖张的方嫣冷,又怎会容得下萧齐心里装着别人。

    她趁着萧齐出远门的机会,亲手将离儿推入井里,对外慌称离儿是打水时不慎失足。

    萧齐本就不喜方嫣冷,但为了家族的利益考虑,又不能跟方嫣冷决裂,离儿便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

    直到他去愚溪县遇见那个早慧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眼睛跟离儿像极了,嬉笑嗔怒时的眸光流转,简直跟离儿在世时的一模一样。

    他那颗久经冰封的心开始复苏。

    造化弄人,原来那个小姑娘的身边早有人陪伴,且那么出色,出色得让自己毫无优势。

    她对身边少年深情凝望时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沉浸在悲伤思绪中的萧齐,黑如点漆的眸子,禁不住泛起闪闪泪光。

    纵然情深,奈何缘浅。

    你终究不是离儿,我又何必执着于将你绑在身边。

    罢了!

    欲久留,终却无。

    或许不去见你才是对你最好的守护。

    从书桌前缓缓站起,一声叹息,混进那吹乱了他长丝的晚风,也拂去了纷乱的思绪。

    开业的次日,柳清妍去作坊上班,敏叔说了一件令她十分震惊的事情。

    萧大公子回府城了,以后作坊全权交给柳清妍来打理,算是聘请她为高管,月银一百两。

    “我有商行的事要打理,实在无暇分身来管作坊,柳小姐你多劳累些吧。”敏叔十分抱歉地道。

    这个人真霸道,请人来做管理,问都不问一下别人是否同意。

    柳清妍嘴里不满的嘀咕,心里却高兴极了。

    作坊一个是管,两个、三个也是一样的管,多一份兼职就能早些把帐还清。

    一百两的月银就是月薪十万,跟前世的相差无几。

    正当她乐滋滋的想得入神时,敏叔说出一件更令她高兴的事来。

    萧齐那辆华丽丽的“宝马”车归她使用了,方便她上下班。

    这是还给配辆豪华型小车啊!

    自此,柳清妍又回到有司机有配车的职场精英生活,热忱前所未有的的高涨。

    因酒儿来了作坊里指导工人酿酒,铺子那边缺人,柳澜清过去做了小掌柜。

    萧齐将作坊丢给柳清妍打理,只派了个账房先生来,柳博文也到作坊来做账房,算是一个会计,一个出纳。

    父女二人一同上班、下班,日子过得悠哉悠哉。

    这日刚要出门,守门婆子从外面领进来一个媒婆。

    媒婆是来给巧珍说亲的。

    原来作坊开业那日,一直跟在谢氏身边的巧珍被某位富家太太瞧上眼了,想说给自己娘家的侄子。

    “这位唐公子人长得周正,就是年岁稍微大了些,家里是开作坊的,铺面也有,又只得一个儿子,虽说不是高门大户,过日子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姑娘嫁过去就是掌家的少奶奶。”媒婆挥舞着帕子,口若悬河。

    谢氏一听,觉着条件都挺合适,就是年龄一条得问清楚些,忙道:“这唐公子年岁到底是几何?”

    “也不大太多,才二十一。”媒婆爽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