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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初,鞍山一战,黎皇重伤,启元二子逝。自此,启元再无继承人。朝堂之上,皇闻之,吐血,大病,乃不复早朝。

    启元国皇宫内——

    金碧辉煌的皇帝寝宫。

    在夜明珠照耀下,窗边细纱绣着精美图样,微风轻轻吹拂,吹起一片涟漪。

    在微风的吹拂下,香炉里安息香的香味倒被吹得散了。浓郁的药香盈满了整个屋子,福公公端着碗,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太医给皇帝把脉。

    “唉……”把脉完毕,太医叹了一口气,“皇上为了朝堂之事已经竭心竭虑,此刻偏生又出了两位殿下的事,实在是雪上加霜啊……”

    福公公将太医送到门口,声音压得低低的,“皇上不肯吃药,这身子定是一天比一天差,这可怎么办呀?”

    太医摇摇头,“皇上患的是心病,只有他自己从内心的阴影里走出来了,微臣才敢以对症下药。这心病未好,再怎么吃药都是无济于事的……”

    福公公怔住了。这两位殿下逝去的事儿,当时他听着都偷偷在屋里哭了两天,现在心里面还不好受呢,想要爱他们爱到骨子里的皇上把这事儿淡忘,恐怕是比登天还难吧……

    苦笑着摇摇头,回去的时候却看见皇帝已经起来了,正在费劲的想要坐起来,不由得大惊。

    “皇上!你这是在干嘛呀!太医说了您需要静养,你一定得静养才行呀。”福公公麻利的在皇帝背后塞了个枕头,扶着皇帝微靠在床头。

    “咳咳……”皇帝捂着嘴,轻微的咳嗽了几声,挥了挥手,“小福子,你出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这……”福公公面露难色,他走了,皇帝身边可就没一个人陪着了,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谁付得起这个责任?

    见福公公还在这儿直愣愣的杵着,皇帝一声怒喝,“出去!”

    “是是是……”福公公连连点头,关怀的看了一眼皇帝,“皇上我就在门口站着,有什么事你就叫我啊!”

    说罢,转身走出了寝殿,诺大的寝殿就只剩下了皇帝一个人。

    皇帝轻微的咳嗽了几声,声音淡淡的在屋内飘荡,“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个青色的人影掠过,就已经站在了皇帝身前,虽然说面前还带着面纱,但是那一身散发出来的威严气势就已经不能是常人所可以比拟的。

    皇帝静静地看着那一青色人影,叹了一口气,“唉……终是我对不起你们……没能保得住碧儿……也买能保得住倾儿……”

    青衣人面纱漂浮,淡淡的吐出了几个字。

    “女皇陛下还没有死。”

    “咳咳……”皇帝闻言,咳嗽得更加的急促了,脸上的欣喜不容言表,“你说什么……倾儿还没死……这是真的吗?”

    “自是真的。”青衣人眸光略微瞥过皇帝,“但是女皇陛下也没有活着……”

    “你……”皇帝深深的一顿,“你什么意思!”

    “女皇陛下中寒毒,又坠入悬崖中受了重伤,现在昏迷不醒,若是想要女皇陛下苏醒,必须要有一个跟其有血缘关系之人引毒,否则,性命堪忧。”青衣人目光深邃,面对皇帝没有一丝害怕,也没有一丝拘束,但是却是话里有话,意蕴深长。

    “你的意思是……”皇帝脸色越发得白了。

    “没错。”青衣人直接了断的接过话,“现在这里,只有你同女皇陛下有血缘关系,你若是不愿,女皇陛下只有死路一条。”

    “只有……”皇帝面露悲恸之色,“羽儿……已经……”

    青衣人没有接话,只是转身看向窗外纷纷的雨,刚才来时……雨还没有这么大,现在雨却下得越发大了……

    过了许久,皇帝才开口,“我会给倾儿引毒的……我引完毒后……还能活多久?”

    青衣人转过身来,“那只能看你能挺过多久了……”

    哗啦啦滴落得更加急促的雨滴,殿外都像是积起了一个小池,屋檐湿淋淋的,就连雨声也能清晰入耳。

    倒是越发的急了……

    质朴的竹香带着春天特有的潮湿徐徐在鼻尖飘散开来,低调而舒适,有树叶在婆娑起舞沙沙作响,风铃摇晃着清脆的娇笑,蒲公英花开的声音传遍四面八方。

    春暖花开,所有的生命都在这美好的季节里逐渐复苏。

    颤抖的睫毛徐徐睁开,云倾天看着眼前这陌生的世界。

    呵……还真被她给猜对了……她没有死成……

    内心的创伤已经无法挽回,她此时此刻都能够感受到那股刻骨铭心的痛。

    她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理智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哥哥……

    她只能无声的默念那个只属于他的名词……

    可是再也不会有人答应她了……

    再也不会有人像他那样毫无忌惮的摸着她的脑袋,再也不会有人像他一样在话间陪她旋武,再也听不到那个‘我会保护你一辈子,没问题’的声音。

    她好恨……她为什么要去……为什么要去……

    若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那是有多好……

    一场虚无的骗局,一场绝望的骗局……骗光了她的所有……

    突然,一张刻着担忧的清冽容颜陷入她的眼中,云倾天一震,“佩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佩月依旧是如仙人般丰茂,只不过脸上已经沾染上了些许憔悴,“我来此处寻找鬼医胤樛婆婆,你从山上坠落的时候,我恰巧在山内采药……就把你救回来了……”

    坠崖!

    云倾天想起了那个他不敢面对的人!身边已经没有了他的踪迹!

    “我哥哥呢!我哥哥呢!”云倾天瞳孔兀的放大,眸子里的惶恐让人看了就揪心。

    “他……”佩月的眼光似是有些躲闪,头不自然的偏向一边,“他……被我们葬在后山竹林……”

    葬……

    云倾天的手无力的颓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切的下床,“我要去看看他!我要去看看他!”

    嘶——

    突然间,一股尖锐的疼痛由小腹窜到心间,云倾天低头一看,看到了自己有些许隆起来的小腹。

    先前有被子遮住,云倾天也没有发现什么,现在被子一掀开,隆起来的小腹异常明显。

    怔怔的抬头,看着佩月,不敢相信。

    佩月扶着云倾天再次上床躺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沉默的气氛在屋里漫延。

    正在这时,鬼医胤樛婆婆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端给了佩月一碗药,看着两人间的沉默,像是明白了什么。

    鬼医胤樛坐在一旁,拉过了云倾天的手,脸上闪烁着柔和的笑。

    云倾天眨眨眼,“您是……胤樛婆婆?”

    “是。”鬼医胤樛点了点头,对云倾天没有一丝一毫的陌生感,“丫头……老婆子我等会儿要给你说一件事……你可不能激动啊……更不能做傻事,知道吗?”

    云倾天愣愣的点了点头。

    鬼医胤樛慈爱的笑笑,“丫头……你从坠崖到现在,已经昏迷了三个月了……”

    三个月?云倾天一愣,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你身中寒毒,虽然用我那徒弟的药,暂时压制住了毒性,但是后来又被人下毒再次引出了毒性,后来又强用内力,导致经脉逆行,武功尽废。不过无须担心,老婆子我还是有办法把你的武功补救回来的……”

    云倾天点点头,继续认真的听着。

    “一个月前,你的外伤全都好了后,我正准备帮你调解内伤,不料,那时候把脉……却把出了喜脉……”胤樛婆婆看了一眼云倾天的脸色,哀叹了一口气,孽缘啊孽缘……

    喜脉?

    云倾天反应不过来了……喜脉的意思……是说……她怀孕了……

    云倾天愣愣的看着胤樛婆婆,艰难的开口,像是每一句话都是从牙缝中蹦出来的,“您的意思是……我……怀孕了……”

    “是啊……”胤樛婆婆点了点头,接着说到,“丫头……你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怀孕的时候余毒未清……怕是孩子也被……”

    云倾天心中刚刚衍生出来的一丝喜悦被打乱无疑,双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感受着这个孩子的存在。一听到胤樛婆婆的话,一个激灵,“婆婆……您什么意思……”

    “唉……”婆婆叹了一口气,“你身上的寒毒已经被清除掉了……但是这孩子还没有……怕是生下来也是个……”

    剩下的话,胤樛婆婆没有说完,但是云倾天的脸色已经变得白的不能再白了,婆婆的意思是,这个孩子……就算生下来也只会是个……

    死胎……

    没有一个当母亲的愿意孩子出现什么不测,即便这个孩子只是一个意外,即便这个孩子的父亲是现在心里痛恨着的一个人……

    她只想要她的孩子好好的活着……

    云倾天颤抖着身体,七手八脚的下床在胤樛婆婆身前跪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从眼眶中汩汩的流下,“婆婆……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我求你了……”

    “起来……孩子……”胤樛婆婆的声音里都带上了些许哭腔,扶云倾天起身,“我尽力了……这……”

    胤樛婆婆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你若是不出什么意外……我可以帮你把这个孩子保住直至出生……但是生下来之后……这个孩子能不能存活……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真的吗?”云倾天费劲的起身,眼中的泪水还在止不尽的留下来。能够保住孩子,能够保住孩子……

    “是……”婆婆点点头,又重新笑了开来,“都是两个人的身子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

    “呵呵。”云倾天不好意思的笑笑,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肚子。

    已经三个月了……

    小宝宝正在成形,在肚子里面正常的成长,很难想象,这并不显现的突起,就彰显了一个生命的孕育,虽然这个孩子来的十分的突然……但是不管怎么样,也是自己的孩子……

    夜凉如水……

    夜深人静,朦胧,袭来,四处安静,唯有竹林深处,仍不知疲倦地传来一滴一滴的碎琴声,缓慢,优雅,却带着一丝凄凉,袭上心头……

    睡梦中的云倾天从梦中惊醒!

    哥哥!

    七手八脚的下床,不慎弄倒了放在床边的瓷碗,瓷器碎裂的声音惊醒了在旁边屋子睡着的佩月。

    佩月急急的跑过来,扶起了倒在地上的云倾天,身边围绕着一圈静若自然的柔和气息,声音就像清风吹过云倾天的心头,让她不知不觉的就平静了下来,“怎么了?”

    云倾天一怔,眼神空洞的蓄满了水光,牵引出了云倾天内心深处的悲伤,喃喃道,“哥哥……哥哥……我梦见了哥哥……我要去看哥哥……”

    佩月同样是一怔,心头涌上浓浓的心疼,“现在都这么晚了……我们……明天去好不好?”

    “不要!”云倾天惶恐的瞪大了眼睛,“我要去看哥哥……今晚上就去……今晚上就去……”

    “好好好。”佩月连忙安慰她,“今晚上就去……今晚上就去……马上就去……”说罢,无可奈何似地,从一旁的衣柜上拿来了衣服,细心的给云倾天披上。

    扶着云倾天出了门,刚打开门,就感觉到丝丝细雨漂浮在空中,佩月拿起门边立着的一把油纸伞,撑起来,才慢慢的扶着云倾天走出去。

    雨溅衣衫,轻抚脸庞,独立山巅,为谁不知,已泪千行,或泪或雨,无意在意,只愿远方,听闻他心。雨心碎,风流泪,梦缠绵,情悠远。

    不知是谁在唱着忧伤的曲子,云倾天一步一步,踏在青石板上,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沉重,如此的怕去面对。

    碧碧翠翠的竹林,细雨透过竹叶,散散的洒落下来,风儿吹过,纤细伸展的枝叶随之轻舞着,闭目凝神,可听到沙沙的竹语……

    近了……更近了……

    愣愣的看着那块灰色的石板,眼中沉蓄已久的泪水再也忍受不住夺眶而出,双脚一软,就这么直直的对着那块无名的碑,跪了下去……

    “哥哥……”

    破碎的呻口今,想要唤醒那个沉睡的人儿,已是不用见者流泪,闻者,怕是已经心碎。

    纤细的手指顺着石碑沧桑的痕迹划过,静静的气息就呵在咫尺,她只是在低低的呓语,在跟那个人说话。

    “哥哥……”眼泪已经模糊的视野,她只看到了几从荒芜的野草,还有背后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竹林,她是多么希望,现在在她面前的,是那个玉面含笑,郎朗星烁的男儿,而不是现在这块又冷又硬空无一物的碑。

    “我想你了……”

    竹林里,她低低的呓语着,旁边的佩月如此心痛得她,都像是马上要掉出泪来。

    “哥哥……”她痴痴地笑着,眼眸中带着绝望的伤痛,“不愿意给你的碑上刻字……是因为我还知道你一直在我身边……”

    “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一直在我的身边……从未离去……”

    细细的雨丝飘落到了她的身上,油纸伞什么时候掉落在了路边一个不小的水坑中,却都不知道……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她低低的呢喃着,突然呵呵的笑出声来。

    “哥哥……”她轻轻的抚上自己的肚子,目光宁静而温和。

    “你知道吗……我肚子里有了一个孩子……”

    “若是你知道了……你一定会很高兴吧……”

    她低低的说着,像是真的那人在听着她的话,听着她的诉说。

    “哥哥……你一定要保佑他……健健康康的长大……”她声音低得就像是在无声的祷告。

    “哥哥……”她的视线逐渐越变越模糊,她就像是突然看见了云倾羽就立在自己面前……

    你一袭白衣而来,目若星辰,嘴角含笑,烁烁其华……

    云倾天只觉得脑袋一阵晕眩,放在碑上的手,就这么静静的滑了下去……

    无声的倒地,惊起一滩雨水……再次醒来,强烈的阳光照射得她睁不开眼睛,入眼处是佩月憔悴的玉容以及胤穋婆婆担忧的脸庞……

    见云倾天醒来了,胤穋婆婆松了一口气,面上便接着浮现了一丝怒色,斥责到,“你都是做娘的人了!就算不为自己想也为你的孩子想想啊!半夜三更的跑出去,外边的湿气这么重,着凉了伤着了孩子!我可没办法妙手回春!”

    孩子!

    云倾天听到胤穋婆婆的话,瞳孔猛地紧缩,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在感受到那尚且存在的小生命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胤穋婆婆继续说道,“这一次没有出问题,不代表你肚子里的孩子还经受得了下一次你的折磨!要是你再不好好的爱惜自己的身子,伤了孩子,我可真没办法再把他救回来了!”

    云倾天咬紧嘴唇,点了点头,这一次确实是她疏忽了,不会有下一次了。

    胤穋婆婆满意的点点头,杵着拐杖又走了出去,佩月也淡淡的转身,云倾天却轻轻的开口了。

    “佩月……”她在低低的唤他。

    佩月顿住了身子,却没有转过身来。

    云倾天低垂着脑袋,发自肺腑的说着。

    “佩月……谢谢你……每一次在我最虚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都是你在我的身边……”

    佩月身子一颤,继而僵硬了些许,还是出了房门,顺带给云倾天关上了屋门。

    云倾天抚摸着尚且不明显突起的小腹,淡淡的笑着,静静的跟肚子里的宝宝说着话。

    “宝宝……你要记住……是那个叔叔……救了你一命,知道吗?”

    肚子虽然没有反应,但是云倾天却是由衷的笑开了,有宝宝陪伴着她,她很幸福。

    “宝宝……你听娘亲跟你讲话……你要乖乖的,知道吗?”

    “宝宝,这种花,叫做梅花……”云倾天拿着一支刚刚摘下的梅花,在手中旋转着,脸上闪耀着柔和的笑意。

    “这是好香的一种花……嗯……真香,宝宝也闻到这梅花的香味了吗?”放在鼻尖,云倾天狠狠地嗅了梅花的清冽芳香。

    “有一句诗……叫做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宝宝听清楚了吗?”

    “我家宝宝一定会很聪明的……”慵懒如猫儿一样狡黠的表情再次出现在了云倾天的脸上,屋外偷看的胤穋婆婆也不由得笑了出来。

    阳光透过竹屋缝隙照射到屋内,连空气都变得暖洋洋的,这样的天气,很适合出行。

    这里很好,虽然是在崖底,但是什么也不缺,况且胤穋婆婆可以随时看着她和宝宝的情况,很方便。而且……外面还有一些她不愿意面对的人和事,所以就在这里养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云倾天淡淡的起身,缓慢的在地上行走着,生怕吓到了自己肚子里的小宝宝。

    外边的空气很好,多出去走走,对身子有好处。

    云倾天先前一直昏迷,所以还真没有好好的逛过这崖底,现在一出来,顿时感觉自己的视野都开阔了不少,这鲜为人知的崖底秘境,竟然还是一个同桃花林一般的仙境。

    微风扶着泥土散发出的芳香,空气中有着淡淡的微风,还有淡淡的薄雾飘舞,如丝如缕,静谧安详。

    前方是一片柳树林,绒毛似的柳絮就像白色的小茸球,从柳枝上起飞,随着春风悠悠飞扬,忽上忽下,左右翻飞,不知疲倦地飞旋着,越旋越多,越旋越高,宛如湖中的漩涡,满天飞舞,点缀着各色各样的野花,就像仙境一般唯美。

    漫舞的飞絮中,一棵高大的榕树拔地而起,参天而立,挺在低矮的柳树之间,显得极为突出。树冠宽阔婆娑,枝叶交横之间,竟是自成一处天地。那田野的薄雾轻烟间,还有一条细细的小溪,袒露在阳光下,远远看去,像一条发光的银项链。

    此等美景,人间哪有几回见?

    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宝宝也一定会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吧?

    云倾天嘴角漾起一抹笑靥,浑身上下被包裹了一圈圣洁的光辉,现在于她,心境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再去想很多很复杂的事,果然母爱是母亲的天性,这话一点也不假。

    就这么在崖底呆了许多日,云倾天都不觉得厌烦,只是喜欢跟肚子里的小宝宝说话,有时略微能够感到孩子在静悄悄的长大。

    一天,一大早,佩月就应胤穋婆婆之托,上街去买点东西。

    云倾天坐在竹椅上,咿咿呀呀的摇晃着竹椅,不厌其烦的教着自己肚子里的小宝宝几句诗,原本也很是平静。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云倾天地念着这首在现代几乎人人都知道诗句,悄声询问着自己肚里的小宝宝,“宝宝,你听没有听到鸟儿鸣叫的声音啊?是不是很好听?”

    “落花……是不是很美丽啊?”

    “还有一句诗是这么说的,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这句诗是什么意思呢?这句话的意思是……”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一个人影立在自己面前,云倾天疑惑的抬起头来,站在她面前的居然是出门了的佩月!

    佩月面色泛红,像是急促的使用轻功飞回来的,但是一张脸看着云倾天,却是全然不复先前的仙人气质,而变得有些许的纠结与躲躲藏藏。

    “怎么了?”云倾天皱着眉头,但是心里面却涌出一股强烈的不祥感。

    佩月抬头看着云倾天,欲言又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