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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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想要给大阿哥封王爵, 一部分原因是他想要继续抬举大阿哥,让大阿哥的身份上提高一些,便与在朝堂之上继续牵制皇太子的势力。

    而另一部分原因, 则是因为十二月时, 噶尔丹率兵6000人,沿克鲁伦河而下, 至河源处屯聚,于巴彦乌兰肆掠牲畜。

    也就是说, 噶尔丹在乌兰木通之战后又死灰复燃, 休养生息之后又开始蠢蠢欲动,再度作乱进犯大清了。

    噶尔丹是康熙的一块心病, 不除掉噶尔丹康熙心里又憋屈又难受,所以这一次, 他决定再度亲征噶尔丹, 发誓要将噶尔丹除掉,还大清以安宁。

    大阿哥的性子虽然莽撞,但是打仗却是很擅长的,且是一名悍将。这次康熙亲征噶尔丹, 已决意了要带着大阿哥一块儿去, 而且,他还要令大阿哥领御营前锋营, 并且参赞军机。

    既然委以重任, 那么自然是要给大阿哥更加贵重的身份的。

    所以康熙就决定, 在正月过完, 于大军开拔之前,就给大阿哥封王。

    康熙既然有了这个决定,那么对于朝堂上关于此事的风言风语也就没有理会,他如此作为,也是希望借这些风言风语给胤礽还有索额图提个醒儿,想着有了这些风传,那么到时候圣旨出来后,胤礽也不至于会太过惊讶。

    说起来,康熙对于胤礽这两个月的表现还是十分满意的。

    自他在太子府与胤礽交谈过之后,胤礽再没有在明面上与索额图有过什么来往,至于私下有没有康熙不知道,但明面上没有,就已经让康熙很高兴的。

    胤礽安安静静的办差,做出了一个他想要皇太子做出的姿态,康熙想,这就很好了。

    接下来,只要再将大阿哥封王,与胤礽这个皇太子之间有个相互牵制之后,康熙就可以放心了。

    只是,这样的势力平衡乃是康熙所乐见的,却并不是索额图所乐见的。

    索额图在听到朝中越传越厉害的大阿哥即将封王的风声后,他就知道,他等待已久的时机终于是到了。

    若无端争权,则会让康熙产生危机感,对胤礽不利;而在此时争权,索额图知道,这只会让康熙觉得这是一种高压之后的反弹,不会对胤礽产生太过不利的影响,何况,此事他早就同胤礽说清了,他一力承担,而胤礽根本不必参与进来。

    在做出决定后,索额图便秘密将之前已然拉拢到皇太子阵营的沙穆哈给请到了索府。

    沙穆哈见到索额图后,当即行礼问安,然后便恭敬问道:“索相请下官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索额图道:“正月初一时,皇上会领着皇太子、太子妃,还有文武百官在奉先殿前举行祭祖仪式,现在离那时候还有十来天,你趁着这时候上个折子,就奏说皇太子已然大婚,且有了太子妃,身份与从前不同,祭祖仪制应当改一改,应将皇太子的拜褥置于奉先殿槛内,放在皇上的拜褥之后。”

    沙穆哈闻言大惊:“索相,这奉先殿祭祖仪制都是定好了的,怎能说改就改呢?而且,本朝仪制中,并没有明文规定要将皇太子的拜褥放置在奉先殿内啊,下官这样贸然上奏,恐怕会引起万岁爷的不满啊!”

    索额图闻言冷笑道:“沙穆哈,你以为不上这个折子,皇上就对你很满意吗?”

    “半年前太子妃的册封典礼上,你多嘴说给太子妃听的那句话,你以为皇上就不知道?你以为你想要巴结皇太子和太子妃的心思,皇上当真看不出来?实话同你说了吧,皇上早就恼了你了,只不过未曾寻到你的错处,一直没有处置你罢了!但你在皇上眼中,早已是皇太子的人了!所以,你自个儿好好想想,此次老夫这个话你不应的话,皇太子这里,只怕也没有你的立锥之地了!”

    索额图冷道,“沙穆哈,这两边主子都得罪的下场,你真能承担得起吗?”

    沙穆哈自己其实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在奉先殿册封太子妃典礼之后,索额图拉拢他,他也就顺势靠了过来,只是他当时没有想的那么深刻罢了。

    如今叫索额图将这些事一说破,他自己也是惊的冷汗涔涔,一下子就意识到,如果他不答应索额图的要求,那么从此之后,他就是得罪皇太子了,在原本就惹恼了康熙的情况下再得罪皇太子,想想都知道,他这一辈子的仕途就算完了。

    沙穆哈又怎么甘心让自己一辈子不得志呢?最终一咬牙,沙穆哈还是答应了索额图的要求,表示愿意按照索额图的要求去做。

    索额图见目的达成,自然高兴,然后便如此这般吩咐一般,让沙穆哈按照自己的部署去做,沙穆哈其实并不知道这是索额图自己的主张,胤礽虽然默许但是并不知道实情的,沙穆哈以为这都是胤礽授意的,因此听得很认真,而且预备百分百的执行,就是想着反正都得罪康熙了,还不如就此在皇太子那里博一个好印象,于是对于索额图的要求,沙穆哈全都答应了。

    沙穆哈从索府离开后,于第二日就将写好的奏折递上去了。

    康熙看了,没有任何表示,沙穆哈的折子留中不发了。

    虽然留中不发,但康熙心里头并不高兴,对于沙穆哈的印象也更加的不好了。

    他可以容忍沙穆哈对胤礽巴结谄媚,却很难容忍沙穆哈如此谄媚胤礽。

    沙穆哈这个奏折是什么意思?是说胤礽大婚之后,就有资格同他这个皇上比肩了吗?

    可将皇太子胤礽的拜褥置于奉先殿内,于皇上拜褥之后,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胤礽已经做好了接班的准备,这就是时时刻刻准备接他这个皇帝的班了?

    康熙想着,心里觉得这个沙穆哈实在是可恶又可恨,居然敢提出修改奉先殿祭祖仪制这样大逆不道的建议来。

    可与此同时,康熙也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沙穆哈不过一个礼部尚书而已,他上这样的奏折,势必知道会引起他这个皇帝的愤怒,沙穆哈断然承受不起这样的怒火,那么,在沙穆哈背后的,授意沙穆哈写这个奏折的,究竟是索额图,还是胤礽呢?

    康熙由始至终都不相信这是沙穆哈自己的主意,几乎是在看见奏折的第一眼起,他就觉得沙穆哈是经人授意的,只是尚不清楚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若说是胤礽所为,那么,胤礽这算是对他要给大阿哥封王的回应么?他给大阿哥封王,所以胤礽就要从他这里得到更多的地位?

    若说是索额图所为,那么,就是索额图想要为胤礽争权,以期达到他最终为自己谋取私利的私心了。若真是这样,那索额图就是人心不足其心可诛了!

    康熙心中还有一个闪念,他还想,若这是索额图和胤礽联手所为呢?

    就为了这些猜测,康熙还特意在胤礽来请安的时候观察过胤礽,见胤礽神色一如往常,一点破绽也瞧不出来,康熙也不知胤礽是装的还是当真不知情,于是,康熙就决定试探一下胤礽,将沙穆哈的奏折给胤礽看了。

    胤礽是这样回答的:“皇阿玛明鉴,此事儿臣是不知情的。因为事涉儿臣,儿臣不便多说什么,一概由皇阿玛圣心裁夺,儿臣谨遵皇阿玛之命是从。”

    这回答其实挺好的,可康熙听了却觉得不得劲,还有些不满意。

    他认为,胤礽就应该直言推辞,若胤礽推辞了,他才能将这个奏折驳回去嘛,胤礽不推辞,又不表明态度,他便又只有将这个奏折留中不发了。

    其实康熙还有心问问胤礽这是不是索额图所为,但又怕话说得多被胤礽误会他不相信胤礽而伤了父子感情,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依旧是挥挥手让胤礽跪安了。

    胤礽从乾清宫出来,依旧神色如常,仿佛沙穆哈的这件事当真与他无关一样,也就只有胤礽自己知道,沙穆哈的这道奏折呈上来,表明索额图已经出手了。

    按照之前说好的,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不参与进来,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静观其变就好了。

    康熙将折子留中不发,也并不能阻碍索额图的计划实施。

    到了正月初一奉先殿祭祖这一日,康熙领着太子太子妃在前祭祖,后面跪着后妃皇子阿哥们,再之后跪着的便是文武百官了。

    场面宏大,人数众多。

    为免耽误吉时,以及为了维护秩序,身为礼部尚书的沙穆哈一直从旁协调担任临场指挥。

    康熙将沙穆哈的折子留中不发,也没有表明要修改奉先殿祭祖仪制的意思,所以,康熙的拜褥仍旧放置在殿内,而皇太子胤礽和太子妃的拜褥,则放在槛外。

    至于后妃阿哥们,还有文武百官的拜褥,则俱都安置在阶下广场之上。

    沙穆哈事前就得过索额图的叮嘱,此时眼见着祭祖仪式即将要开始了,连忙趁着吉时到来之前,拿上胤礽的拜褥就闪身入了奉先殿中,将胤礽的拜褥放置在康熙的拜褥侧后方。

    康熙瞧见这一幕,不由勃然大怒:“沙穆哈,你意欲何为?!”

    “朕将你的折子留中不发,意思已然很明显了,朕不准皇太子的拜褥放置在奉先殿之内,你却违逆朕的意思,你居然如此胆大妄为,你说,你是受了何人指使?竟连朕的话都不听了!”

    沙穆哈早已做好了被康熙叱骂的准备,此时见康熙震怒,心里头还是害怕的,但他尚且记得自己有任务在身,想着背后有皇太子和索相撑腰,沙穆哈纵然害怕,还是顿地叩首道:“回皇上,奴才认为皇太子大婚后,奉先殿祭祖仪制可改,可将皇太子拜褥置于殿内,就安置在万岁爷的拜褥之后。仪制改后,并不违背祖宗家法,请万岁爷三思。”

    沙穆哈上折子的事情众人都是知道的,康熙没给批示,但留中不发的意思就已经是不允准了,众人以为此事就此完结,沙穆哈也不会再继续纠缠下去了。

    却不想到了今日这个正日子,沙穆哈冒犯龙颜旧事重提不说,居然还公然顶撞康熙,这一下,谁都能看出来,事情闹大了。

    沙穆哈敢如此顶撞康熙,必然身后有人撑腰,在场诸人心知肚明,沙穆哈身后的人就是索额图和胤礽。

    这众人皆能想到的事情,康熙又岂会想不到呢?

    康熙遥遥看了一眼殿外站在重重人群之中的索额图,又看了一眼站在奉先殿前的胤礽,冷声道:“梁九功。”

    梁九功上前一步:“奴才在。”

    康熙道:“传旨,皇太子拜褥仍应放置在奉先殿外,此仪制不改。”

    康熙这话,算是正面给了沙穆哈的奏折一个回答和批复了。实质上,也是给了索额图和胤礽一个答案,康熙这一回,坚决不允他们的争权行为。

    梁九功出去传旨,临走之前还悄悄给跪在地上的沙穆哈使了个眼色,示意沙穆哈赶紧认错,就坡下驴,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毕竟在梁九功看来,这事儿再闹下去的话,那后果便不堪设想了。

    梁九功是为了康熙和胤礽之间的关系着想,所以不希望沙穆哈再继续纠缠此事,既然康熙有了定夺,沙穆哈就该遵从。

    但沙穆哈先前就被索额图那几句话也吓怕了,他知道因他所行之事,他在康熙那里的前程算是彻底完了,既然眼前的前程保不住了,那他总得保住将来的吧。

    所以,即便梁九功给沙穆哈使了个就坡下驴的眼色,但沙穆哈看见了也只当做没看见,跪在那里也不走,继续给康熙磕头,张口就道:“奴才请万岁爷允准奴才将今日之事记录在礼部记档的档案之中,以备将来可依例查阅。”

    依例查阅不过是沙穆哈的托词罢了。

    沙穆哈是害怕将来胤礽登基之后,会拿今日之事找他秋后算账,且人家好歹是父子,皇上虽恼恨太子和索额图,可利益相关父子血脉,若是皇上哪天不恼太子了,他这个出头的礼部尚书不就成了炮灰了么?

    反正康熙这里沙穆哈是不指望了,他既然已经站到了皇太子一系当中,也干起了讨好皇太子的事情,那干脆就讨好到底吧!

    如将今日之事记录在档案之中,将来后人查阅时,也可知道是康熙不愿意将皇太子的拜褥放到奉先殿内,而非是他这个礼部尚书的错,即便胤礽生气,也就不会生气迁怒于他了。

    他的这个小算盘打的是好,可这心思也是显而易见的,在场的谁不是七窍玲珑心呢?就算不是七窍玲珑心,也瞧出这沙穆哈对皇太子的巴结谄媚来了,又何况康熙呢?

    康熙本就被沙穆哈这一出弄得怒气上头,好不容易克制住了怒气正面下旨了,结果沙穆哈又冒出这样一句话来,康熙还未熄灭的火气噌的一下就被点燃了。

    他手里正拿着个小巧暖炉了,沙穆哈话音才落,康熙一抬手就把暖炉给扔过去了,随即叱道:“滚!滚出去!”

    暖炉没砸到沙穆哈,但暖炉内的热炭和炭灰撒了一地,也幸而没撒到沙穆哈的身上,否则他就真要被烧伤了。

    沙穆哈吓了一大跳,连忙给康熙磕了个头,就匆匆忙忙的逃出去在外头跪着了。惊吓虽然是惊吓,但沙穆哈的目的还是达到了,就算今日之事没记录在档案里,太子爷在殿门口都听着呢,既然太子爷都听见了,那么,太子爷会明白他沙穆哈的忠心的。

    沙穆哈想,只要万岁爷这次不杀了他,索相和太子爷能保住他的话,那么他将来,总能再出头的。

    先前梁九功出去传旨时,就将胤礽的拜褥给带出去了,还亲自放到了原先的地方,等梁九功再回来时,就见一地的狼藉,康熙满面怒气,显然是气得够呛的。

    梁九功连忙命两个小太监将殿内收拾一番,又对康熙道:“万岁爷,吉时快到了。”

    康熙原本是不愿意就这样算了的,让沙穆哈滚出来后,康熙就一直深深看着殿外的胤礽,他不看索额图,索额图站的太远了,康熙远眺也累,反正胤礽近在眼前,而康熙真心觉得,沙穆哈这事胤礽绝对脱不了干系,所以,他就只盯着胤礽看了。

    康熙本想直接将胤礽叫进来臭骂一顿的,但他还尚未开口,梁九功就回来了,梁九功的话让康熙意识到,现在还在祭祖途中,祭祖仪式不可中断,更不可误了吉时,康熙最后又看了胤礽一眼,到底还是没有当场发作,一甩袖子转了个身,就直接在殿中跪下了。

    康熙这一跪下,外头的胤礽和石心玉、后妃阿哥们、文武大臣们,也都顺势跪下了。

    一直在殿外悬心瞧着眼前这一幕的石心玉直到此时心才略略放下了些,她是担心康熙会当场发作,当着这么些人,若康熙斥责胤礽的话,对于胤礽来说,这必是个十分难堪的局面。

    且就算沙穆哈真是索额图和胤礽指使的又如何呢?康熙抬举大阿哥抬举明珠,这三四个月以来一直都在给胤礽和索额图添堵,难道胤礽和索额图给康熙添一回赌便不行么?

    虽如是想着,石心玉到底还是有些担心胤礽的。

    康熙怒气上头,眼下虽然因为不愿耽误吉时而暂时压下了此事,但等祭祖之后,此事必定没完,到时候康熙必然要查问沙穆哈,也要查问索额图和胤礽的,若到了那时,康熙不肯善罢甘休,定要一查到底,胤礽他又该如何避过去呢?

    石心玉想着想着,就忍不住悄悄侧头看向胤礽,水润眸中满是担心。

    奉先殿祭祖,康熙跪在殿内,背对着石心玉和胤礽二人念祭词。

    康熙是个极其孝顺的皇帝,开始的时候还满心怒气,但念了几句之后便意识到自己这种心情不妥,连忙收敛心神,一心一意的开始念祭词了,便是这样注意力集中,一心一意的念祭词,倒是没有发现殿外槛边石心玉的小动作。

    胤礽就跪在石心玉的身边,石心玉的小动作他一下子就发现了,正好一侧头,就看见了石心玉眼中的重重担忧,虽然没有开口,但二人目光交汇,胤礽瞬间就体会到了石心玉的心意,他微微勾唇,悄悄抬起自己的右手轻轻拍了拍石心玉放在自己手边的左手,启唇无声对她说了不必担心四字后,又给了她一个和煦的笑容示意她安心。

    再之后,胤礽便继续跪在那里,安静聆听康熙的祭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神情恬静,淡定从容。

    石心玉默默看了胤礽一眼,一垂眸,扫眼瞧见她和胤礽铺在青砖上的冠服衣角都沾上了炭灰星子,被撩了一点,都烧出了几个小洞洞,她心里倒有几分可惜。

    看来,内务府又多了一样差事,得给他们重做这太子和太子妃的冠服了。

    胤礽的笑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他对她笑过之后,她的心也定了。

    她也依旧恢复了恬淡神情,镇定从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康熙的祭词念了大半个时辰,殿外的众人也跟着康熙跪了大半个时辰,最后,康熙念完祭词后,又去一一给祖先们上香上供,弄完这一切之后,才听得梁九功一声起,众人这才都慢慢的起来。

    现在是冬天,拜褥薄薄的一层根本不顶用也不保暖,跪一下子也就罢了,若跪了超过一刻钟的话,不止膝盖会酸会疼,还会觉得寒冷彻骨,这会儿都跪了大半个时辰了,不只是膝盖,连身子都要冻僵了。

    石心玉现在便处在这样一种状态里,她这些时日养尊处优的,何曾受过这样的苦呢?

    要不是一旁有杜嬷嬷和胤礽的暗中搭把手,她压根就站不起来了。

    好不容易站起来了,因就站在殿门外,那殿内方才被康熙扔掉的暖炉虽然都收拾了,但那炭灰香气却仍是在的,还不时从殿内飘出来,霸道的直往石心玉鼻子里钻。

    石心玉还没站稳呢,就忽而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再闻到这太霸道的炭灰香气,一个没忍住,胃里剧烈翻腾的干呕之后,她就眼前一黑,直接人事不知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