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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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在林氏身边伺候的丫鬟银莲自是最了解自家主子的心思的, 只不过,银莲心里也是有些担心的。

    “奴才知道主子一直等着的便是太子妃有孕,主子此前一直安静隐忍,原先是没有机会,现而今小李佳侧福晋失宠了, 太子妃有孕也不能伺候太子爷了,原该也是主子出头的时候到了, 可主子若这时候主动去争宠, 若是叫太子妃晓得了, 只怕会被认为是不安分, 开春之后, 主子一直盼着夫人能进府来见一见, 这事儿只怕太子妃就不会允准了啊!”

    说起来, 太子妃新制定的这个规矩,还真是抓住了侧福晋和格格们的七寸,但凡侧福晋和格格们动点什么心思,总是怕会被抓住不安分的把柄, 以至于失掉了与自家亲人见面的机会。

    林氏淡淡一笑:“既有小李佳氏的例子在前面,我又何必去主动争宠呢?咱们这位太子妃不简单, 太子爷对她又十分的上心,主动争宠不但会坏了太子妃对我的印象,还会让太子爷不喜, 这样的事情, 我是不会去做的。”

    银莲这倒不懂了, 当即便问道:“主子不去主动争宠,太子爷又怎会来主子这里呢?难不成,主子还有其他的法子?”

    林氏淡笑道:“这有时候,不争,也是一种争。”

    “咱们原先住在毓庆宫时,虽不能出宫去,但后宫之事却也都是知道的。且不说别人,你只想想,那德妃为何会得皇上恩宠眷顾多年呢?容颜姿色,固然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便是德妃的安静与隐忍了。在一众各有特色的嫔妃们之中,德妃能够立足,甚至跻身于四妃之中,靠得不就是她小心谨慎的性子么?可这小心谨慎也不代表全无心机,德妃,可以说是皇上那些嫔妃中极有心计的后妃了,要不然,也不会在短短数年间,就成为四妃之一的。”

    林氏饮了一口清茶,又淡声续道,“咱们府中,小李佳氏失宠了,便纵有什么心思,现如今为了两个小格格,也只能暂且安分守己,咱们就不去说她。大李佳氏有两个小阿哥,她为的也不是太子爷的恩宠,而是小阿哥的前程,自也不会去谋算太子爷的恩宠。唯有我,最需要的是太子爷能给我一个孩子。而府中形势,已不可主动争宠,便只有学着德妃,以不争为争了。”

    银莲闻言心中一动,忙道:“主子心里是已有章程了么?”

    林氏笑了笑,问银莲道:“前日让你寻得的字帖和棋谱都找到了么?”

    银莲点头:“奴才都给主子寻来了,只是不知道主子要这些来做什么。这些年主子专精绣工,在家时就少碰这些东西,怎么如今倒要摆弄起这个来了呢?”

    林氏淡淡笑道:“因为太子爷喜欢啊。我若要争宠,总得投其所好才是。”

    “烟南园的人虽然口风紧,里头的消息半点也透露不出来,可府里谁不知道,太子妃是精通琴棋书画的,太子爷喜欢太子妃,不就是喜欢的这个么?从前在毓庆宫住着的时候,正屋那边做什么,咱们这边也能知道一些,再加上小李佳氏闹出来的事情,可知太子爷是很喜欢太子妃习字和棋艺的。既然太子爷喜欢,那我便学一学吧。既然要争宠,而太子妃又是个得宠的,那就跟着太子妃的脚步走,总是没错的。”

    “太子爷如今还会到我这里坐一坐,我若有心,太子爷总会知道我的用心的,到时候撞上了,长年累月的,太子爷上了心,将对太子妃的感情移情到了我的身上,这心里若有了我的位置,这恩宠,不也就来了么?”

    当然了,林氏也不只是一味的要模仿石心玉,她还在这其中融入了她自己的特色。

    说完这番话后,林氏便让银莲将寻来的字帖和棋谱拿来,她略翻了翻就放在案头了,打算没事的时候练习熟悉一下,到时候也好在胤礽跟前用上。

    随后,林氏又让银莲去箱笼中寻了上好的衣料过来,说是要亲自给胤礽缝制寝衣。

    银莲寻了衣料来,忍不住就问道:“主子,太子爷的寝衣历来由针工局负责,何时需要咱们来缝制呢?”

    府里的侧福晋和格格们,就没谁给太子爷缝制过寝衣,再说了,侧福晋和格格们的绣工,又怎么比得上针工局的绣娘们呢?

    林氏笑道:“傻子,虽由针工局负责,但怎么就不能由咱们来缝制呢?原先不做,是我不好同小李佳氏争锋,现如今,倒是可以做的时候了。其实,这寝衣缝制的好与不好,根本就不重要,太子爷穿与不穿,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太子爷来我这儿的时候,看到我对他的这份默默心意,明白么?”

    林氏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争宠,像小李佳氏那等太过激进的做法,并不是她的风格。

    *

    康熙很快就确定了要随行他亲征的所有人,圣旨颁布,他定在正月二十八整军出行。

    除却大阿哥之外,在众位皇子阿哥们中,二、三、四、五、七、八几位阿哥们都得以领军随康熙出征。

    九阿哥及以下阿哥们因为年岁太小,就都被留在了紫禁城中,康熙要他们好好念书,这次就不带着小阿哥们出去行军见世面了。

    胤礽得知圣旨内容时,唇角勾起浅浅弧度,眸光却有几分冷意闪过,但他什么都没说,只继续忙着他的差事去了。

    夜里回烟南园后,与石心玉坐在一处说闲话提起这事儿,石心玉就问他:“皇阿玛这次带着这么多阿哥们出去,是真的要他们去打仗么?”

    别人倒也罢了,七阿哥的腿脚不便,骑马射箭或许没什么问题,打仗只怕就不太利索了吧?

    胤礽闻言就笑道:“皇阿玛带着他们是出去见世面的,倒也不会让他们真的去战场,至多是扫清小股敌人之类的事情,不会让他们追击剿灭噶尔丹的。爷想着,剿灭和追击噶尔丹的主要任务,还是落在大阿哥的身上。”

    胤礽顿了顿,又道,“或许,还会落在老三和老四的身上。至于下面那几个,大约会用,但不会重用。”

    石心玉道:“既然如此,那自然会有军功落在阿哥们身上。不管大小,但总也有功劳一件啊。爷,臣妾看皇阿玛的意思,是不是也有抬举阿哥们的心思在啊?”

    她虽在烟南园中养胎,看起来诸事不管,但因为胤礽从不瞒着她外头的事情,便是石心玉想要知道的,只要问了李元福或是冯德春,也都能得到答案,就因为胤礽特意吩咐过,外头的事情不必瞒着石心玉,所以,对于外头的事情,石心玉还都是知道的。

    “爷,臣妾听说,前段时间外头风传,说皇阿玛要给大阿哥封王爵,最近却没了消息,这是皇阿玛改变主意了么?爷之前还说,皇阿玛亲征,爷作为皇太子是要监国的,可到了如今,皇阿玛再有数天就要出行了,这让爷监国的旨意还未下来,会不会事情有变呢?”

    胤礽闻言笑道:“给大阿哥封爵的心思,皇阿玛不过只是暂时压一压罢了,肯定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如今在京城里,为着之前沙穆哈的事情,皇阿玛不会在这时候给大阿哥封王爵,但过后不久,大阿哥肯定还是会封爵的。据爷估计,便是最迟,也不会超过这个冬天。”

    “至于抬举阿哥们的心思,皇阿玛肯定也是有的,”胤礽淡淡笑道,“阿哥们都在渐渐长大,咱们祖宗家法,阿哥们也是要立基业的。皇阿玛自是会培养和抬举他们。毕竟,这些阿哥们里头有亲近大阿哥的,也有亲近爷的,还有两头都不靠的,皇阿玛抬举他们,也便于制衡爷同大阿哥之间的势力,更便于同时牵制爷与大阿哥,不至于叫任一一方坐大。”

    “只不过,阿哥们还小,根基还浅得很,若是要成气候,也有好几年之后了。”

    若是之前,胤礽满心依赖信重康熙,是绝看不透这些的,便是看透了,也从不会放在心上,只因他觉得,这些阿哥们就算再成气候,那也是越不过他这个皇太子的,所以根本不会在意。

    可他如今早已换了个心境,心中自然算计了这些,晓得该如何把握,也自然知道石心玉说这番话是意在提醒他如今局势的意思,他倒是感念石心玉的这番用心了,回她这些话,便也是要告诉她,他如今什么都瞧得清楚,不会稀里糊涂被人算计的。

    阿哥们根基浅,还不能与他抗衡,现阶段他最该戒备之人,便还是明珠和大阿哥。

    夫妻俩正说着话呢,外头李元福说三阿哥来了。

    胤礽倒有几分奇怪:“老三过几日便要随皇阿玛出征了,这个时候不在府里收拾行装同自己福晋抓紧时间亲近一下,怎么反而跑到爷这里来了?”

    石心玉听了就笑,胤礽在她面前说话,真是越来越放飞自我了。

    胤礽这话声音不小,李元福在外头也听到了,跟着暗笑一回,又开口道:“主子,三阿哥说了,他是来向主子辞行的。过几日就越发忙乱了,到时候随着万岁爷走了,怕没时间单独来给主子辞行,所以今夜抽空来一趟。”

    胤礽听了这话,倒笑了,望着石心玉道:“老三还算有点良心,还知道特地来同爷辞行,可见心里还是把爷当兄弟看的!”

    石心玉便笑道:“既然三阿哥有心,那爷便过去见一见吧!”

    胤礽点头,嘱咐了石心玉一声,告诉她若困了就先睡不必等他,他在前院见了人处理些事情后自会回烟南园来的。

    三阿哥是特意来见胤礽同他辞行的,与此同时,他也是想来问问胤礽,正在调查的那件事情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这些时日,三阿哥一直忙着处理康熙交办的差事,之后又忙着要收拾东西随康熙出征,与胤礽见的少,总没有时间问那件事的进展,今日趁夜前来辞行,又没有外人在,正好趁空问一问。

    胤礽笑了笑,也不瞒着他,同他说了最新进展。

    “现如今确实查出一些眉目来了,可以肯定的是,我的皇额娘与你那三个哥哥的夭折没有任何关系。害死你那三个哥哥的另有其人,但究竟是谁,还尚未可知,目前正在调查,估摸着再有一段时间,就会有结果了。”

    胤礽道,“老三,现在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害死你那三个哥哥的这个人来头很大,而且貌似这件事也是很大的一个局,涉及到当年的许多事情,似乎参与的人还不少,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深入调查,为免打草惊蛇,调查的进度不能太快,只能慢慢来,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情迟早能查清楚的。我说过,我自会还你一个真相。”

    三阿哥从胤礽这话中敏锐的察觉到了问题的关键之所在,当即追问道:“二哥,你说害死我那三个哥哥的另有其人,也就是说,我那三个哥哥真是被人害死的,而不是我额娘臆想出来的?”

    胤礽道:“当然不是!皇阿玛当初不是查了么?说你那三个哥哥是被庶妃张氏所害,所以你那三个哥哥确实是被人害死的,只不过害死他们的人不是庶妃张氏,也不是我的皇额娘。”

    三阿哥又追问:“二哥,那这个人是谁?”

    胤礽没告诉三阿哥,只道:“现在还只是猜测而已,还没有查到证据,等事情查清楚之后,我自会告诉你的。”

    “老三,这件事情远比你我当初所想的要复杂得多,也比荣妃娘娘所知的更要复杂得多,甚至比皇阿玛当初所调查出来的还要复杂得多,可以说是千头万绪都需要去调查,所以老三啊,不要着急,等查出来了,自然什么都清楚了。”

    三阿哥纵然心里着急想要知道真相,但他也知道在瞒着众人的情况下查这件陈年旧事有多费力,胤礽都如此说了,他自是不能催,便只能耐心等待了。

    “二哥,我这一去,只怕需要三四个月的时间才能回来,若在这三四个月之内二哥就将事情查清楚了,二哥又是如何打算的呢?”

    胤礽道:“老三你放心吧,便是在这三四个月内将事情查清了,我也不会将事情说出来的,这事涉及你同荣妃,牵连也很大,我会等到你回来时,将查出的事实真相告知于你,之后如何做,咱们再商量便是。总之你安心,好好随侍皇阿玛,这件事你不用费心去想,便是查出了什么,我也会等你回来之后再行处理的。”

    有了胤礽这句话,三阿哥就彻底放心了。

    三阿哥又同胤礽说了些闲话,拜托胤礽时不时看顾一下他府中之事,然后便趁夜走了。

    三阿哥走后,胤礽也没有即刻就回烟南园,而是在前院耽搁了一下,处理了一些事情,正在处理事情的时候,就又听见李元福来报说四阿哥来了。

    听见这话时,胤礽微微勾了勾唇,眼底隐有笑意闪过。

    方才三阿哥走后,胤礽忽然就想起来,以老四那么个板正的性子,既然此次也要随行康熙,估摸着也是要来他这里辞行的,只是不知何时来罢了。

    他便想着会不会也这么巧,就赶上与三阿哥同一天过来呢,于是就在前院处理事情,顺便再等一下,结果没想到,还真叫他猜中了,四阿哥今夜还真的来了。

    兄弟两个见了面,等四阿哥正正经经的开口后,胤礽就晓得自己没猜错,老四确实是特意来给他辞行来了。

    看着四阿哥那严肃认真的神情,胤礽忽的就想起九阿哥年前在他这里住着说过的关于老四的那些话来,其实说起来,自从同老四一起办完了康熙交办的差事后,他两个也有一段时间没碰面了,如今再见到,他放下了心里对四阿哥的偏见印象后,发觉再见到四阿哥,他心里感觉还是蛮亲切的。

    胤礽现而今也算是适应了四阿哥的这个板正性子,他就在想,老四既然当他是太子及兄长般敬重,那他自不能辜负了老四的这番心意,既如此,不如往后就多培养培养与老四之间的感情,将来,也好做个臂膀嘛!

    胤礽如是想着,脸上对四阿哥露出的笑容就越发亲切了。

    “老四,北边苦寒,你们又是去打仗的,条件也比较艰苦,你记得多带些大毛的衣裳,好好照顾自己,别让自个儿生病了。也记得不要受伤了,好好珍重。照顾好自己的同时,也记得要好好照顾皇阿玛和阿哥们。”

    如今,面对胤礽这般和颜悦色又温情脉脉的叮嘱,四阿哥还是有些受宠若惊。

    待受宠若惊的情绪散后,四阿哥觉得心里暖暖的,面上神情倒越发诚挚恳切了:“臣弟多谢太子的关怀。太子放心,臣弟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也会好好照顾皇阿玛和阿哥们的。”

    胤礽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着四阿哥又道:“老四,我相信你的能力。这回跟着皇阿玛出去,既能见见世面,也能多得些历练的机会。你如今也十八了,估摸不久之后就能出宫建府了,皇阿玛会越来越倚重你的,所以啊,这次出门,跟在皇阿玛身边好好历练。等回来之后,跟着我办差,也能够多帮我一些。”

    四阿哥忙道:“太子的话,臣弟记下了,臣弟一定会好好历练自己的!”

    胤礽淡淡点头,便没再多说什么了,也就只同四阿哥说些闲话,问他行装是否打点妥当了,还缺些什么,需不需要他帮忙之类的话。

    胤礽这些年给康熙办差,也领悟了些驭人之道,知道对待不同性格的人,就要用不同的方法。

    三阿哥和他感情深厚些,两兄弟之间已经可以开诚布公的说话,所以很多事都不需要再避讳了。

    但他同四阿哥之间却不同,是因为去年办差时才在一块儿的,之前互相不怎么来往,也不怎么了解,所以,一切还得慢慢来。在将四阿哥收归成为他的助力之前,他得试一试四阿哥的心思,也得让四阿哥心甘情愿的跟着他才行。

    否则的话,便是强迫四阿哥跟了他这一边,若四阿哥不是心甘情愿的,将来也会出事的。

    送走四阿哥之后,胤礽晓得不会再有阿哥单独私下来给他辞行了,遂将剩下的公务处理完了之后,便直接回了烟南园就寝去了。

    康熙起行在即,不止阿哥们都在准备行装,索府中,索额图的福晋索绰络氏,也在替索额图准备行装。

    索额图是年老之人,虽然保养得当,但也是快奔六十的人了,此番出行对他的身体造成的压力还是很大的,索绰络氏担心索额图,但圣旨已下,索额图是不能违抗圣旨的,索绰络氏纵然再担心,也只能含泪替索额图打点好一切,尽量让索额图在外头能过得舒坦些。

    索额图与索绰络氏感情很好,他们是经历过风雨的夫妻,索绰络氏心里想什么,索额图看一眼就能知道。

    此时见索绰络氏担心他,索额图自然免不了一番安慰,让索绰络氏不要担心他,并对索绰络氏保证,他出门在外,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索绰络氏知道索额图此行责任重大,也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心思而惹得索额图分心,遂在索额图安慰之后便收了伤心之色,稳了稳心神,见下人们又都不在跟前了,便同索额图说起另外一件事来。

    “老爷,皇上下旨,让我时常去太子府陪伴太子妃,说是因为太子妃身边没有长辈相伴的缘故,我自然是要遵从的,可我还是想问问老爷,我去了太子府后,应该如何做最好呢?皇上此举,是否还有别的深意呢?”

    “老爷与太子爷已疏远许多了,若我时常出入太子府,会不会给老爷给太子爷带去什么不好的影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