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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定初,本王因想你而来(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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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边乌云密布,不多时,便暴雨倾盆,哗啦啦的雨声将外面所有的一切声音都淹没。

    定初盘腿坐在石地面上,吃了一个山橘子,感觉有些苦涩,实在是难以入口下咽,便吐了出来,觉得连牙都快被酸掉了,望着手上橙红色的橘子皮,不知是以为冷,还是酸的关系,她的身体居然就哆嗦了一下,打了一个寒蝉。

    “小姐,披上吧。”细心的丫头脱下了自己的外衫,体贴地把外衫替她披在了肩上。

    她朝着丫头摆了摆手,捏握着衣衫的边角从肩上将衣物扯下,又为丫头披上。

    一阵山风吹袭进洞,夹杂着雨水花,地面的尘灰被吹拂起来,雨水泼洒进来,沾到她们的衣衫上,片刻,衣衫面料上浸湿的水珠寸寸散扩而开,深怕雨水再次侵袭而来,她们赶紧退后了好几几步。

    “小姐,这雨好大,也不知道要下几时。”清莲丫头瞟了一眼被主子吐在地面的山橘子,她有些纳闷,虽说这山橘子有些难吃,可是,主子从小到大都是不挑剔食物的人,今儿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过,自从一个多月前在相国府偏院,小姐昏迷醒转后,她做下的每一件事仿若都不再像从前的主子了,清莲虽想不出这其中的原因,不过,她总觉得,现在的小姐性格从前好上了许多,至少,她们不用再受了气一声不吭,被人整了,主子会想方设法整回来,这样多好,这样活着多惬意啊。

    “等吧。”云定初给了她一个噤声的手势,其实,她心里也乱糟糟的,这时候的她,特别有感触,要是有一辆车该多好啊,不管是轿车,还是汽车,或者三轮车,甚至自行车都行,就不用这样费时费力走路去寻魏夫人了。

    而且,现在,她后悔死了,早知道会遇上这样恶劣的鬼天气,她就应当将这事给那瘫子说,让那瘫子派人出去寻。

    肚子饿得咕咕叫,也没东西吃,她对食物可是十分挑晚剔而讲究的,她一直都注重养身之道,没营养的食物,她一般不会吃的。

    现在好了,别说有营养的食物,能充饥就不错了,五脏庙抗议也没有办法,摸着自己饿得平坦的肚腹,幽幽叹息一声,瞥了一眼躺在火堆旁仍然在昏迷中的男子,将身子挪了挪脊背靠上前,上下一阖梦周公了。

    清莲见主子休息了,也不敢去打扰,只得再向火堆添了一些柴火,也背靠着墙睡觉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滂沱的雨势逐渐转小。

    模模糊糊中,定初似乎听到了一记轻微的声音,一直在说着同一个字同,“水。”

    张开双眼,便看到火堆旁的男人脑袋摆动着,强健的虎躯在不断地微微滚动,双眸紧闭,干涸的唇瓣苍白不说,岂中央还有裂血痕,正不断用舌头舔着,想用体内的水滋润一下干涸的嘴唇。

    云定初伸手在自己额头上轻敲了一下。

    她好糊涂,这男子被她取了胸口插的刀柄,流了那么多的血,又没用什么奇特的消炎药,肯定会高烧啊,猛地,她撑起了身向男子躺的方向走去。

    蹲下身子,伸手在男子额下一摸,这灼热的温度滚烫的吓人啊。

    她估计至少高烧在四十度左右,这么高的热度,别说退烧针,连退烧药都没有一包,只得从衣袖中摸出丝帕,去洞外的溪边把丝帕打湿,用湿丝帕给他物理降温了。

    “小姐……小姐……”惊叫着,清莲倏地张开了双眼,待迷浊的眼眸渐渐清亮,她便赶紧向她奔了过来,扑进了她的怀里,紧紧地将主子抱住,整具身子还在微微的颤抖。

    “小姐,刚才我做了一个恶梦,梦到那些歹徒把你……把你……”丫头不敢再说下去,那梦太可怕了,她梦到了小姐一脸都是血,被一群歹徒掳走了,而她被北襄王派出的人马捉了回去,听闻小姐被人掳了,北襄王当场便将一屋子所有的器皿全砸了个精光,满面的戾气吓坏了在身边侍候的宫女嬷嬷个个全都惊变了脸色。

    “只是梦而已,没事。”云定初用手势安慰着丫头。

    “他还没醒?”

    “发烧呢。”

    “这样能退烧吗?”清莲丫头有些奇怪,觉得小姐举止不可思议,拿一块湿丝帕捂在男子的额头上,这样能让男子退烧吗?

    “嗯。”

    就在主仆俩悄悄言语间,躺在地面的男子两排密密长长的眼睫毛抖了抖,不多时,睫毛下那双澄亮如清泉般的眸子便张开了,陡地,那澄亮琥珀色般幽幽蓝眸划过一重重精亮光束,头痛欲裂,意识渐渐回笼,脑子里浮现了金戈铁马的厮杀的场面,血流成河,尸首遍地,喊杀声震天……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啪‘的一声,打掉了额头上将湿丝帕按压在他额头上的那支纤细的莲臂,云定初猝不及防,没想男人会突然醒过来,更没想到他会如此粗鲁打掉她的手上为他降热的丝帕。

    而下一刻,她感觉手臂处一紧,整条胳膊骨节像是要断裂了一般,整具棉软软的身子便被他扣在了怀里,动作粗鲁不堪,她正欲想抬起头,雪白的脖颈处两根滚烫的指节便毫无预警卡住了她的咽喉致命地带,他的手指准确无误地死死抵在了她咽喉管的两边,她知道,如果他稍稍用力,她即刻就会命丧于此,所以,她不敢乱动,只能浑身僵硬依偎在他宽阔的胸怀中。

    她们离得如此之近,她的额头抵在了他的下颌骨上,胡须在她左脸颊磨擦,让她心头陡地蹭起痒痒的感觉,他的肌肤灼到她的脸颊,那滚烫迅速就传递给了她,束着胡须紫色小葫芦紧紧贴在她的鼻子上,他的身体是滚烫的,可这小葫芦却是冰凉,此时此刻,这个眸中燃着火焰的男子给了她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小姐……”在云定初被男人凶狠地扯入胸怀,用指节卡住她喉咙的那一刻,清莲简直就吓傻了,抖抖瑟瑟无语言语。

    “你……你,不能这样对我家小姐,她救了你啊。”

    清莲早听闻北方凶奴乃野蛮之人,而这个男子浑身不禁散发出来的威严与豪迈气概,让人胆寒,让人畏惧。

    听丫头先前就说过此男子是北方野蛮人类,即是蛮子,能听懂清莲的话吗?

    “你们是谁?”

    在她暗自揣测章,耳边却袭上了一记清浅而迷人的声线,字正腔圆的汉语让清莲惊掉了下巴。

    也让云定初有些纳闷。

    “我们……我们是胡人,她……是我主子,我只是一名丫寰。”

    在蛮子眸子里流转的晶亮目光中,清莲吓得几乎不敢与他对视,只得低垂着头,望着自己的鞋尖,心里也在想,早就知道蛮子不讲理,不像汉人懂得感恩,真该拼死也要阻此小姐救这蛮子,现在好了,不但不懂感恩,恐怕还要将她们做为人质逃离这天元国土。

    “胡族。”

    薄唇轻轻吐出两字,眸子里渐渐迸射出冷削之光。

    扯唇低低一笑,那笑容漂亮又如天边阳光般灿烂。

    “你们不是。”

    轻笑两声,笑容慢慢从唇边敛去,眸子里的幽幽冷光仍然在不断地跳跃,闪烁。

    另一支握住了怀里女人弧度纤巧的下巴。

    粗糙的指腹在她下巴肌肤上轻轻地磨娑着,眸光低垂,眸子里的狠厉光芒如刀薄般寸寸滑过她的整张五官,远山黛眉,挺直的鼻梁,清瘦的脸颊,樱红的小嘴,这女人姿容虽不是倾国倾城,然而,却在短短的瞬间就让他有一种偶遇甘泉一般的感觉,是的,他的心已干涸许久,许久了,久到他都快忘了那段曾经刻骨铭心的年月。

    眸光落定在她的眼睛上,可以忽视她身上的所有,单单这双眼睛就已足够了。

    在接受着他眸光放肆洗礼的这一刻,她说了唇语,可是,他不懂,所以,只能满目讶然地听对面的那丫头翻译,“小姐说,您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

    “从前有一个农夫去地里种庄稼,搬开了一块石头,便发现了一条蛇卷曲在石下,由于天气太冷,蛇的身体被冻僵,差不多快要死掉了,农夫大发善心,不舍蛇死去,把蛇放进了衣衫中带回了家,在农夫的悉心照料下,蛇终于活了过来,却咬了农夫一口,最后的结局,农夫自然是死了。”

    故事简短而精彩,他即然懂汉语,就一定能听懂这个故事。

    只见他一对斜飞入鬓的剑眉微微蹙起,狭长紧眯瞳仁慢慢扩散开来。

    “我就是故事里的毒蛇?”

    “对。”清莲毫不犹豫就脱口喊出,“我家小姐救了你,你还想置她于死地,你不是毒蛇是什么?”

    这丫寰是骂他不懂感恩,明明她们救了他,他却恩将仇报,只是,果真如她们所说,是她们救了他吗?

    两名弱质纤纤的小女子,能有救他的本领?

    轻轻一咳嗽,胸口处便袭来了一阵剧烈的痛楚。

    记得胸口处被人杀了一刀,那刀柄几乎快划破了他整片心脏,要不是伤到了极致,那些勇士也不可能将他扛上马背,一抽马鞭,马儿飞扬便将他带走,让他远离那一片厮杀之地。

    思量片刻,抵在女子喉管处的指节微微松开,迟疑地退开些许,云定初得到自由,火速爬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坐在青石板地面的男子。

    男人身材健硕威猛,骨骼硬朗,浑身上下更是弥漫着一股子粗犷气息,一看就知是北方男子,而他不凡着装打扮,更是可以探得出应该不是一名泛泛之辈的人物。

    定初白了他一眼,转身与清莲走出山洞,这男人忘恩负义不说,岂又不是汉人,又身负重伤,在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所以,才会带着重伤从马背上滚落下来人事不醒,如果她猜得不错,这男人应该不久前与一群人进行了一场厮杀搏斗。

    其结果,当然是他落败,而这种忘恩负义的蛮子对于她与清莲丫头来说是极其危险的。

    还是早逃离为上策。

    坐在火堆边的男子,红红的火焰映衬的他一张容颜俊美无邪,撕开了衣襟,低头,一眼便望到了胸膛伤口处一大团草药,那把刀刃已被人拔了出来,是她吗?

    真是她救了他吗?

    男人有些迟疑,如若不是她,又是谁能够救他?

    在这块天元国土上,是不可能会有人救他的。

    这样思量着,他便即刻从地面上起身,顺便捡起了旁边那张湿漉漉的丝绢帕。

    大踏步走出了山洞,尽管头仍然还有些眩晕,不过,常年的军旅生涯,锻练出来的强健体格,让他能够足以有毅力撑下所有刀砍剑刺的痛苦。

    他的那匹坐骑白色通透的马儿还被拴在一株大榕树下,甩着尾巴赶着蝇子,吃着旁边青绿的草儿,默默等待着为主人效力。

    “黑子。”

    将脸贴在了马儿脑袋上,粗厉的指节轻缓地梳理着宝马鼻子上的白色绒毛,回首,看向前方那条小道走去,只剩下两抹纤细窈窕人影的女子,“黑子,是她救了我吗?”

    黑子当然不能开口说话,微微俯下身子,把耳朵贴在了黑子的嘴唇上,片刻,爽朗地笑了出来,“知道了,黑子,不是她救了我,还能有谁呢。”

    “你说我该如何报恩?”

    “这乱糟糟的世道,她们要去那儿呢?”

    解了缰绳,弯下身子去牵黑子,恰在这时,一记惊叫声冲破天际,“小姐。”

    心魂俱裂,是那丫头的尖厉的声音,这样叫她的主子,她主子发生了什么事啊?

    男子刷地回头,然后,便看到了一匹黑马从对面向他这边奔驰而来,‘答答答’的马蹄声响遍整个山谷,在山谷里久久飘荡,一声又一声,马背上坐着一名女子,女子那一袭水蓝色罗裙衣衫随风飘动,熟悉的衣衫颜色让他立刻知晓发生了什么事,两个大步飞奔向马路,抽出腰中宝剑,只见半空中剑光一闪,寒光闪闪的宝剑便笔直刺向了女子后面那个紫衣潋艳,华贵非常的男子。

    定初没见过这样的架势,刚才,她还在与清莲一起诅咒那个蛮子,没想一匹黑色骏马便不知从那条道钻了出来,马儿跑得飞快,她还没有看清楚马背上的男子,便有一支柔软鞭子挥了上来缠上了她如杨柳一般的腰肢。

    轻轻一卷,她的身子便犹如一朵天边飘浮的云彩不偏不倚落在了马背上,耳边风声贯耳,除了清脆的马蹄声,她再难听到任何丁点儿的声音,马路两边的景物迅速向后退去,脑子一片眩晕,马儿跑得这样快,她根本不敢动,深怕自己从马背上摔下去,不死定也成了残废,所以,她的双手只能死死攫住了马颈子的一绺黑色综毛,耳边却一记似熟悉又似陌生的冷妄声音传来,“抓马缰绳。”

    不管他是谁,绑匪也好,坏人也罢,总之,这个时候,她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故而,她只得听从了他的话,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拴住马儿的缰绳,由于加了她拉扯的力道,马儿许是疼了,速度渐渐慢下来。

    就在这时,一抹身材挺拔的人影肃穆立于苍天之下,手中挥出宝剑寒气逼人,眼看着马儿就快从他身上辗过去,然而,他却动也动,像是一尊冰雕。

    马儿一双前腿飞扬而起,厮鸣一声,紫衣男子勒紧了马缰绳,手中的软鞭重重地抽在了马臀上,就在马儿绕过蛮子的倾刻间,紫衣男子手中的软鞭笔直挥下,狠而准地缠住了蛮子手中的锋利的宝剑,蛮子炯炯眸光一闪,腮帮子鼓鼓,下巴上那个紫葫芦微微抖动,两人手劲较量不过片刻,蛮子嘴角便开始隐隐抽动,额角也有细细密汗不断渗出。

    片刻后,只见软鞭火速回旋,一个狠厉的抽扯,动作干净而利落,蛮子手中的宝剑被软鞭卷落到地,血从手腕处汩汩涌出,雪白的衣袍在倾刻间被染出骇人的绯红。

    单膝跪地,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农夫’被那名紫衣男子带走。

    不知道跑出去多远,马儿终于慢下了步伐,当马儿脚步完全停下,停止不前,她才敢睁开那对明亮而惊惧布满水雾雾的瞳眸。

    一双大掌箍住了她的细腰,在她还没回神过来,便已跟着他纵身下马落地。

    脑了一片晕眩,刚才的一幕太惊险了,她不是不会骑马,只是,这马速太快,她根本没办法适应,觉得整个身子如散了藤的架子,胃里翻江倒海,比喝了烈酒还让她难受。

    一阵作呕,想吐得很。

    急忙倚在了一颗大树下干呕不止。

    紫衣男子负手而立,黑发飘逸,浑身散发出来华贵逼人的气息,整个人如一抹从半空中倾泄下来的白月光,不染世间任何一丝的尘埃。

    轻轻揉了揉胸口,感觉舒服一点,定初便回头看向身后掳走她,一身卓绝高贵,清冷俊美的男子,果然,真的是他,那一身紫衣似首一直都是他的标志。

    苏后口中的那块蓝田玉,东陵凤玉。

    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不认识本王了?”

    迷人的声音里隐隐带着一股子清冷与傲然。

    定初没有说话,也不想给他讲什么,只是,她也想着自己不能跑,反正也跑不掉,他的骑马术刚才她也见识了,她的一双腿如何能跑得过这种受过专业训练的千里驹。

    她与他不过一面之缘,本来就不认识,只是,他不可能知道。

    所以,即然她借用了这具身体,就得继续顶着她的身份,原主与他有一笔未清的债。

    刚思到这儿,她的身体便开始抖动起来,眼眶也微微泛热,十根手指都在颤动,可见,这不经意的再次见面,对这具身体是多么大的触动。

    将十指捏握成拳,让指甲深深陷进血肉里,唯有这样,才能阻此这具身体的异常,咬牙,吸气,在心里,暗自告戒,云定初,不过是一个利用你的男人,何必如此念念不忘?

    双眸炯炯,微微一眯,灼灼凝视她片刻,甚至不想漏掉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定初,实在是想你的紧,所以,才会带着人马奔赴北襄,没想本王去时,有人密报,说你外出寻人,故而,本王便追来了这儿。”

    想她的紧?

    堂堂一个王爷之尊,就算想谋夺天下,也应当用光明磊落的手段,利用一个纤细弱质的女子为他卖命,这样的男子还真是无耻之极。

    靠女人即便得来了江山,有脸要么?

    即然明白了东陵凤玉是利用她,那么,她就肯定清楚,他说的这翻话定不是出自于真心,他即便是去了北襄国,也绝计不可能是去找她诉衷肠,说不定他正在办其他事儿,在这儿恰巧遇上了她,当然,这只是云定初的猜想而已。

    见女人不给他交流,只是用一双水灿灿的眸子盯望着他,眸光里没有往日的柔情似水,有的只是冷漠与疏离,这是东陵凤玉第二次有这样的感觉了。

    再一次的见面,才确定她对他的生疏与漠然并不是一时半刻,这女子眼中没有一点儿的情绪波动,连一点点的怨恨都没有,这说明她那颗爱他的心,已经如静水一般,再难掀起任何波浪。

    只是,云定初向来胆小如鼠,脑子愚笨,几时敢这样与他笔直对视。

    眼前的人还是原来那个被他耍得团团转的女子么?

    可是,不是她又是谁呢?那眉、眼、唇,明明就是与云定初如出一辙,哪怕燕王再精明,也不可能想出附在原主身上的是一缕魂魄。

    那个曾经把他视作一切的,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云定初已经早就香消玉殒了。

    想不出真正的原由,东陵凤玉就只能将她当作是云定初,而她的与他的陌生与冷淡,他就只能想成是她心里对他曾经做下的事还有幽怨。

    “当初,本王那样对你,也是迫不得已,这几个月以来,本王思念成疾,以为……以为你早已命丧黄泉,没想上苍终是怜悯于本王,定初,即然你平安无事,就原谅了我吧,你应该知道,本王与母后日子并不好过,苏后一直将咱们母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本王的婚事自己做不了主,一切只能听从于她苏后的安排,正如真弟一样,你与他……没有……”

    说到此处,燕王有些迟疑地拉长了尾音,意气风发的眉宇间也缠绕上了一缕淡淡的担忧与愁绪。

    “他……没有为难你吧?”

    这句为难背后的意思,云定初懂,说直白一点,不过就是想说,“你没有与他圆房吧?”

    “即然我与他成亲,圆不圆房,自是我与他夫妻间的事,还轮不到你燕王来过问。”

    本以为他听不懂,然而,瞬间,他俊美的面情一怔,眼眸底深处有一抹诡光轻轻划过。

    “小骗子,就知道你是骗本王的。”

    一把将她箍进了怀,揉着她额角细碎又柔软的发,下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他自从残了后,就再也不能人道,就算倾国倾城之绝世美人,放到他床榻上,他也是个无用的东西。”

    这句话,如果东陵凤真听到,岂不要气死。

    不能人道的男人,他就绝称不上是一个铁铮铮的男子汉。

    她曾经见过东陵凤玉亲自为北襄雪中送炭,押送千担粮食救济,那一日,窦氏亲自笑脸盈盈由封嬷嬷搀抚,亲自迎出王府,一口一个玉儿,叫声亲昵,仿若她就是他的母亲一般,而东陵凤见了窦氏也是态度殷切而热情,当时,她还以为她们关系很好,没想背后都是居心叵测,各人都有自己的谋算,东陵凤玉过去恐怕一是借送粮之际,打探北襄虚实,二是,借机找她,让她继续成为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为他所用,其目标,自然是苏后,以及窦氏,北襄王,过后,她也曾仔细推敲过,揣测过燕王的心理,为什么想要重新拾起她这颗弃子,只因她被苏后指给了北襄王,如果是爱她,想她想得寝室难安,为什么在她被送往北襄遥远的路途上他不带人来劫持?

    为什么他不阻此自己嫁入北襄?

    却偏偏要等她与东陵凤真成了亲,所有事尘埃落定时,他才找了过来,其目的,不过是知道她成了苏后与窦氏中间人,让她为他所用,好知道两边的密事,让他好更顺利地谋算宏图大业,她云定初真是一个香饽饽了。

    “如若将来有一天,本王登上了那金銮殿,无论有多少的群臣反对,本王定将你推上后位。”这等于是间接地给了她承诺。

    那晚在雪地,用悠扬的笛声吸引她去见他,他对她许下的可是‘妃位’。

    如今,她云定初涨价了。

    后位,妃位,在她眼中不值一钱,她深刻地知道一句话,权利与富贵乃过往烟云。

    她没有回答,只是,眼角微微露出浅浅的笑痕,这笑让燕王心中那颗悬起的石头落了地,这绝世魅惑之心,就让他估且认为是她默许了。

    “那药,为什么没给他用?”

    他让名满天下的制毒高手,用焚香制出的香膏油,只需滴到瘫子残疾下肢,肌肤便会寸寸溃烂,不出两日,溃烂之地蔓延至全身,最后那毒会流窜进他体内的每一根血脉,乃至五脏六腑,十日后,全身因奇痒难耐而暴病身亡。

    就知道他会提那药的事,云定初的心中早已酝酿了一个答案,“你说爱我若心魂,可是,你却把我往绝路上逼,我如果把药给他抹了,恐怕此刻,你见到的便是我尸体了,窦后不会放过我,你说,如果真是那样,我还怎么助你登上帝位,享受无限风光的一世荣宠之后位?”

    “这样弄死他,我难逃干系,至少,名义上,他是我夫君,而且,我也身处北襄国,这样的风险太大了,你若真的喜欢我,就应当为我考虑一下,北襄国小势微,想要扳倒,对于你燕王来说,非常容易。”

    东陵凤玉盯着女人那两片不断掀动的嘴唇,眸子里的笑意一点点地冻结成冰,“北襄并非你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不要被他们给蒙骗了。”

    “驾,驾,驾。”

    “太子,他们在那儿。”

    不约而同回首,视野里便出现了一幕画面,黄沙滚滚,尘土飞扬,一群飙悍的勇士在白锦袍男人的带领下,策马而来。

    马背上为首的正是那个手下败将,被他一鞭子卷掉手上利刃之人。

    “走。”

    东陵凤玉见自己的兵马并未追过来,反倒是来了一群敌人,伸手揽住她的软腰儿,想带着她骑跃上马背。

    “我脚抽筋了。”

    她为自己找了一个不上马的理由,开玩笑,如果她再上马,东陵凤玉又不知道要把她弄往哪儿。

    见她面色忧悒,眉宇拧成了一个小结,如此表情抽筋之事定然不是装出来的。

    听着身后越来越逼近的马蹄声,他终是急了,大掌箍住了她的身子,强行带着她纵身一跃,两人便稳稳落坐于马背上,只可惜,他还没抓住马缰绳,手腕处便被某种硬物扎了一下,感觉是一根针,连续抓了三下,缰绳皆都从他指尖飘过去了,而且,他觉得自己的手根本使不上力。

    “你身上带了绣花针?”

    找不到其他的原因,东陵凤玉只得询问坐在他前面的女子。

    云定初眸中含笑,淡然地摇了摇头,“怎么了?”

    她身上带的不是绣花针,而是用于替病人针灸的银针。扎你一下,比绣花针扎一下疼十倍。

    刚才,她用的十分小心冀冀,身体几乎都没挨着他的手臂,故意使用了临空悬针针灸手法,东陵凤玉,是你要处心积虑,一次又一次想要我成为你棋子,日子长着呢,不急,咱们慢慢玩。

    右手被针刺了,使不上力气,只得改用了左手,但,左手拉缰绳根本不太方便,而且别扭的慌,心里恼怒不已。

    “小姐。”身后传来了清莲尖柔焦急的声音。

    “放下她。”粗犷浑厚的男人声音如半空劈下的一记惊雷,久久在山谷间飘荡,那股子回荡的力道似要震破了大家耳膜。

    “你认识那蛮子?”

    东陵凤玉挥着手上软鞭之际,急火攻心时徐声问出。

    “当然不认识。”

    可是,这句话燕王又怎么相信,如若不认识,那蛮子又怎么会像一条毒蛇一样死死缠住他不放。

    一把利刃从骑跑在最前面那个威武不凡,身材最槐梧的,蓄着八字胡须,穿着奇装异服的男子右手中掷出,眼力劲儿一流。

    利器笔直插进了黑马臀部,左手再‘咻咻’发出去一柄刀刃,这一次,刀刃准确无误地划断了黑驹的右腿。

    马儿凄惨厮鸣一声,后半截的身子便往后陷倒,马背上的两人齐刷刷向地面坠落。

    就在云定初以为自己要摔落地面时,屁股碰地的预期疼痛并没有传来。

    就在倾刻间,她瘦小的身子稳稳地落入了一个怀抱。

    抬首,不经意间就撞入了一片蓝幽幽,如山河湖泊般的深邃的眼眸,那眸子狭长而漂亮,俊美中不失刚毅,威严中仍然带着尊贵的气息,还有一楼粗犷的气势。

    现在的生龙活虎,与昨日那个昏迷不醒,满脸蜡典的病殃子男人完全是判若两人。

    坠地的东陵凤玉眼疾手快,挥动手中长长的软鞭,将就近的一名勇士卷落下马,再动作敏捷地跃上马背,软鞭抽打着马儿臀部,马儿吃疼便疯狂地向前方的树林子跑去。

    离去时,回首还不忘狠狠地剜了正怀抱美人的蛮子一眼,只听到一阵清脆而响亮的马蹄声印遍山谷,那抹紫色影子便在倾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丹将军,被咱们打跑了,哈哈。”那名用刀凌空扎了黑马屁股的男子,爽朗笑了几声,矫健身手从马背上跃落地。

    “敢给老子斗,那小子还嫩了一点。”

    男子的话虽有些粗俗,但,看得出来,他们是一群直爽性子的汉子,有什么话也不会藏着掖着。

    “谢谢。”

    定初知道眼前这名男子听不懂自己的唇语,只能用大拇拽向他弯曲了两下。

    “丹将军,我家小姐在向你说谢谢。”

    清莲由一名勇士从马背上带下来,高兴地向她飞奔而来,知道蛮子听不懂小姐的话,只得代为重新翻译。

    “扯平了,我再也不是那条毒蛇了吧?”

    敢情他还记着先前她讲的那个故事啊。

    “农夫与蛇的故事,很好听。”简短的故事,他从中受到了启发。

    这女子用故事指责他是一个不懂知恩图报的人。

    他成了那条万恶冷血,不懂人情冷暖,恩将仇报的毒蛇了。

    闻言,云定初盈盈一笑,微微向他施礼,“不好意思,小女子错过丹将军了。”

    “丹将军,前方是有一处寺庙,咱们可以去那儿歇息一下,您身上还有伤,不能再继续赶路。”

    丹将军抬头望了望天色,迟颖地点了点头。

    她就猜测这名男子定然是身份不凡,果然是一名北方蛮子中的一名高级将领,而从这些人不凡的身手可以看得出,这群人定然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就算在蛮子队伍中,也应该属于是一支威武之师。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入空空如也的破旧寺庙休息。

    大家吃着干粮,疲倦地和衣躺地而睡去,出门在外的人,哪怕是女子也没那么多讲究,再说,云定初还是人现代穿越过去的,更是会去计较男女私授不亲的繁文褥节。

    清莲不太习惯那些野蛮人的粗鲁与和衣而睡的习俗,悄悄地躲到了一尊失去了光泽的佛像后休息。

    丹将军正与那名属下在商量着什么,他们用的是家乡话,她根本就听不懂。

    就在他们交谈间,她能感觉得到两名男子向她投射过来的频频或探究,或感激的目光。

    “小姐,请受南虎一拜。”

    南虎向她走了过来,单膝跪地,双手交叉置放于自己的胸膛前,态度诚恳又虔诚。

    “谢谢你救了我们……”南虎回头望了篝火边,那个眸光炯炯,满眸微笑的男子一眼。

    “丹将军。”

    “不客气。”

    她用手势回了他,南虎有些尴尬,他不知道她不会说话,自然也看不懂她说了什么,不过,从她满目荡出的笑靥,以及友善的态度,便知道她应该会回‘南虎将军见外了’,或者‘南虎将军太客气了’之类的话语。

    “小姐,咱们首领差我来问,你们主仆俩要去哪儿?”

    见云定初抿唇笑而不答,南虎深怕救命恩人误会,又道,“因为明日天一亮,首领就会带着我们策马回北方,可是,他说,想把你们送回家,就不知道你们住在哪儿儿?”

    原来是这番好心啊,云定初伸出大拇指再次朝着华贵男人坐卧的方向弯了弯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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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阳完结文《名门第一夫人》

    她是妈的烦恼,他是妈的心病!【现实版上品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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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静知,天生尤物,身材性感火辣,却因一次情殇故意将貌美如花的容颜遮去,二十八岁,交不到一个象样的男朋友,大龄剩女一枚,成了父母眼中的问题女儿,街房邻居眼中的怪物、异类。

    江萧,身份显赫,权贵逼人,却因一次荒唐的历史,成了E市最优秀的。

    为了配合他演戏,应付家人,她必须二十四小时开机,随时候旨前去当一名家庭主妇。

    为了配合她演戏,权势滔天的男人必须装成穷酸的样子,有宝马不能开,有名鞋不能穿,名表不能戴,故意将身份隐去…

    “静知,那个男人太寒碜了,千万别再给他交往了。”

    邻居大妈冷嗤。“是啊!跟着这种人就得吃一辈子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