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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周贵妃与安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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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奴婢去查过周相府嫡小姐丢失的过程。当时是奶妈抱着在院里溜达,可是突然间觉得肚子不舒服,所以将当时还是婴儿的小姐给交到一个丫鬟手上,让那丫鬟帮着看一会儿。可是,就那么一会儿,再出来,表小姐已经没了踪影。那奶妈急的满院子乱转,问也问不出什么,形容了那丫鬟的长相,倒是被人认出是府里一个杂役丫鬟,叫做小春,可是也仅仅是如此,因为后来找到小春时,那小春已经被淹死在了池子里。”丝竹将查到的东西总结了一下开始说道。

    “小春是死在周相府里的?”方笑语问道。

    “是死在周相府的,还就是死在了奶妈带着嫡小姐溜达的那个院子的池塘里。”丝竹回答。

    “这么说来,拐走那婴儿的很可能是府里人。出于什么目的暂不得而知,可多半也就是后院里勾心斗角那一套。”方笑语沉吟一会儿,道:“继续。”

    “是,小姐。”丝竹继续说道:“当初的嫡小姐被拐走,周相大发雷霆。那时候的周相还年轻,火气也盛,大约也是猜到了可能是府里的某人做的,于是对周相府做了一遍彻彻底底的大清查。当时查出了问题不少,可是对于嫡小姐丢失的事情却无任何进展。奶妈因为办事不利已被处置了,看护嫡小姐的丫鬟奴才们也都各自的领了罚。而这些丫鬟婆子们在后来的日子全都一个个的非死即伤,现如今一个也找不到了。”

    “如此说来。说这其中没有问题都不可能了。”墨痕撇撇嘴道。

    “这件事,周相一直都没放弃追查。因为大夫人是不易受孕的体质,所以怀孩子本就不易。成了亲好多年才有了这个嫡小姐,周相当宝贝的疼着,谁想这才几日,人就给丢了,还是在府里丢的,这简直就是周相的奇耻大辱。后来,大夫人倒也生了嫡子。可是这丢失的嫡女倒是成了周相与其夫人最大的痛。”

    “后来,十几年过去了,府里的管家某日出门时不小心撞了个女子。原也没当回事,那女子也大方不与他计较,本这事儿到此就完了,可偏偏那女子刚走没几步便遇上了纨绔子弟。几番被调戏之后还被那纨绔撕了胳膊上的袖子。露出一双白嫩的手臂。那女子吓的懵了,便捂着胳膊蹲在地上哭。管家心生不平,又因为方才那女子撞了他也知书达理的未曾计较,顿起怜惜之心,便上前赶走了那纨绔子弟。纨绔子弟见管家是出自周相府的,哪敢得罪,灰溜溜的逃了,管家命人在街边的成衣铺子里买了套衣裳为那女子披上。却不巧看到了那女子手臂靠肩膀处的胎记。”

    “当年小姐出生时,身上就带了一块一模一样的胎记。因那胎记长的有些特别。故而府里的人大都知道。这世上能找到一块长着一模一样胎记的人谈何容易,且这女子的年岁,若是小姐还活着,大约也差不离。管家心中顿时就是一凛,连忙询问这姑娘的身世。”

    “据这姑娘所言,她不过是个商人之女,那商人因为身患有疾,不能生育,故而当初在人贩子手里买下了她,她还有一个哥哥,同样也是那商人在外买来的,这些年倒是待她如亲生一般。可是那商人生意上遭了灾,得罪了人,家产全被抄没不说,哥哥为了救她免遭那坏人的凌辱,拦着那些坏人的爪牙让她逃,最后被打死了。她害怕之下便日夜躲着,趁人不备偷偷出了城,一路跟着难民逃到了京城。本是想找个活计好生存,可是她什么都不会,也不知该如何,只得想尽法子希望能到大户人家去做个丫鬟,至少温饱能有个保障。可是她独门独户的,人家大户收丫鬟大多是靠人牙子,她来历又不明,处处碰壁,还险些被**子骗到妓院去。也是失魂落魄时,便碰到了这管家,之后之事管家都是亲眼所见,也不必一一明说。”

    “管家心中兴奋,这女子年岁与小姐相当,身上又有着与小姐相同的胎记,且这女子父母不是亲生,还是从人贩子手中买下的,也与小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他也不敢轻易的做决定,于是先将那女子稳住,以可以要她去周相府做丫鬟为由留住了她。那女子一听可以去相府做丫鬟,顿时大喜,如此显赫人家,即便是做个洒扫丫鬟,也比那寻常府里的大丫鬟来得体面风光,自是忙不迭的答应了。那管家为了证实那女子的话,寻人去查了那女子的家世,得到的结果与女子所言分毫不差,于是管家立即将此事报给了周相,周相一听可能是寻到了自己丢失十几年的女儿,自是大喜,连忙安排了要与那女子一见。”

    “周相又将那女子身世一一询问,查看了手臂之上的胎记,而后还滴血验了亲,确定了这女子便是他丢失的嫡女,顿时老泪纵横,抱着那女子久久不肯松开。那女子也是懵了,不曾想到自己竟会是麻雀变了凤凰,摇身一变成了周相的女儿。待得知自己是被拐了,丢失的十几年间,周相与其夫人日日夜夜思念不已时,也是嚎啕大哭,尽诉多年委屈。”

    “父女间便如此相认,那女子重新得到原属于她的一切,成了周相最疼爱的女儿,后来还被先皇许给了皇上,便是如今的周贵妃。”

    丝竹将自己查到的一切都与方笑语说了。

    “小姐可是觉得那周贵妃哪里不对?”丝竹知道小姐让她去查周贵妃的丢失与回归,定然是有着某种目的的。

    “你不觉着这周贵妃回来的太过巧合了吗?路上偶遇管家,还恰巧被纨绔给撕了衣裳?京城乃是天子脚下,纨绔子弟虽多的是。可敢当街撕姑娘衣裳的又有几个?真敢做的如此明目张胆,那他还会害怕一个相府的管家?”方笑语冷笑,这一切看起来是那样的刻意。就像是故意演给那管家看一般。

    虽然这都是她的猜测,可是她确实从中听出了浓浓的违和感。就当那是她的第六感吧,她总觉得周贵妃的回归刻意成分多了些。

    “小姐的意思是这周贵妃是刻意‘偶遇’管家的?可周贵妃与周相滴过血验过亲,证实了她与周相是亲生父女,后来周相还刻意当着全府的面儿又重新滴血验亲,许多人亲眼见着的,当是不会错的。”丝竹觉得周贵妃应该就是周相的女儿。滴血验亲都证实了,这该如何作假?

    方笑语却冷笑不已,道:“本来滴血验亲这东西就不怎么靠谱。若是再做些手脚,骗过众人再简单不过。”

    见丝竹和墨痕有些不信的神情,方笑语该如何告诉她们,从前轮回过的世界里早就证明了。滴血验亲这东西。根本就不如小说电视里演的那般靠谱。恐怕说了她们也不信。

    于是方笑语笑道:“去拿些白矾来。”

    丝竹与墨痕疑惑不已,不知道方笑语要白矾有何用处,却也听话的去取了些白矾回来。

    “再去拿碗水。”方笑语手掌轻轻在那盛白矾的碟子上抚了一把,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注意不到她的动作,随即她来到那碗水前,将自己的手指戳破,滴了一滴血在碗中,道:“你们二人也将血滴入碗中试上一试。”

    丝竹与墨痕忍着疑惑照做。却见那碗中三滴血液立即相融,二人皆是大惊。小姐乃是将军府的嫡小姐。而她们都是些孤儿,印象中倒也有关于爹娘的记忆,怎么可能会是小姐的孩子呢?

    如此说来,滴血认亲当真是不可靠的不成?

    方笑语见二人瞪大眼睛愣着,于是道:“滴血验亲之说本就不可靠,即便是亲生骨肉,血液也未必都是相容的。这碗水中,被我在滴血时迅速的加了些白矾。若将白矾置于水中,任何血液都可相容,若是置清油于水中,再是骨肉至亲,血液也不可相容。只要稍使手段,就算是当着阖府众人的面儿,也可轻松的让她和周相的血液融合。恐怕验过血之后,府里也没人会当众戳穿她来惹得周相的不快。”

    “如此说来,这周贵妃未必是周相的亲生骨肉,也可能是他人做的一个局?”丝竹张大着嘴,若真是如此,这周贵妃倒是好手段。

    “若真是如此的话,奴婢这里倒是有件颇有趣的事值得一提。”墨痕在最初的惊讶之后一直在眯着眼想些什么。直到将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梳理清楚,她这才开口道。

    “哦?你这边又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不妨说来听听。”方笑语笑着问道。

    “奴婢这里所说的事,与安王世子爷的母亲安王妃有关。”墨痕说道。

    “怎么?是查出了安王妃的死因?”丝竹好奇。毕竟安王世子很可能会是她们将来的半个主子。

    “安王妃的死因若无意外,当是与世子所言相差无几。奴婢按照小姐的吩咐去查了安王妃的娘家,也查到了不少有趣之事。”墨痕笑道。

    “那便说说吧。”方笑语心中已经有了一定猜想,这才要墨痕去查。她心中也是复杂,不知墨痕所查的结果与她心中的猜想是否有关。

    “是的,小姐。”墨痕开口道:“奴婢去查了安王妃的娘家人。安王妃的父亲乃是镇守西北的一员大将,原本有一任妻子,却因病而逝。后来她救了一个女子,那女子容姿秀美,虽是蓬头垢面,却也遮掩不住美丽容颜,再加上那恬静的气质,让他瞬时动心。那女子许是感念他救命之恩,又见他英姿俊朗潇洒不凡,倒也是倾心相许,不久便做了续弦,嫁与了这员大将。而后,生下了安王妃。”

    “安王妃与周贵妃还有那周相府丢失的嫡小姐年岁相同,在西北之时倒也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她不如寻常千金那般静美,却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因为她在西北的赫赫声名,那些欺压百姓的纨绔子弟一见她便如耗子见了猫似的瑟瑟发抖,故而在西北,安王妃可是地地道道的西北头子,倒是与小姐有那么几分相似。”

    墨痕说着竟笑了起来。

    方笑语也是失笑道:“去你的,说正事。”

    “奴婢寻人去西北打探了一番。安王妃的父亲就安王妃这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因为立下赫赫战功,故而被先皇调入京城,安王妃自然也就跟着扎根京城。后来,安王妃的父亲渐渐老迈,又没有儿子,这军中之事也只能慢慢淡出,手中兵权交由皇室,为此,先皇感念他的功劳与苦劳,便对安王妃上了心,最终算是对他的弥补,先皇将安王妃赐给了安王为正妃,赏皇室的凤冠霞帔,入皇家族谱,甚至要安王发誓要永生永世对她好,这也引起了安王爷的反弹。”

    “重要的还不止如此。安王妃的母亲是个十分低调之人,平日里深居简出,即便是在西北也没几人见过她的面。她就像是一个隐形之人,生活在西北,却几乎从不被人见着,即便是要买些什么东西,也都是叫了人送去府里,由她身边的嬷嬷来处理一切事物。”

    “可是,她却从不拘着安王妃在外抛头露面。即便安王妃平日里再是彪悍,她都不会说些什么,惹了祸也自有他们做父母的担着,倒是养成了安王妃的烈性子。”

    “但是,在感情之上他们似乎又相当保守。他们教育安王妃要做一个顺从夫君以家为重的女人,即便平日里性子再是如何烈,也不可作出那些不守妇德之事,这也是造成了安王妃嫁与安王之后安心的相夫教子的原因所在。但同时,因为这天生养出来的烈性子,面对安王早与李素青李侧妃私定终身之事才会气性大发。事实上,生下安王世子之后的安王妃才是最原本的安王妃。她在西北之时本就是个霸气的主儿,多少男儿也栽在她手上。听闻她还上阵杀过敌寇,斩下了不少敌人的头颅,所以西北的百姓一提起安王妃,那也是竖起大拇指的。可她嫁入安王府后处处忍让,因得觉得既嫁了安王,就该以夫为重,她谨记父母教诲,故而对于安王的折磨一忍再忍。否则以安王妃的功夫和当初斩杀敌寇的狠辣,就是十个安王也绝不是她的对手。可就因那次险些被人害的母子一尸两命,这才让她忍无可忍,又为了给世子一个稳定的未来,安王妃终是恢复了在西北时女中豪杰的霸道,将李素青死死的压着,即便安王站在李素青的身边也丝毫不能撼动她的心分毫。”

    说着,墨痕一顿,继续道:“然后,奴婢对安王妃事无巨细的查了个通透,原本有件不起眼的小事奴婢并未放在心上,可方才听得丝竹所言,又眼见了小姐滴血验亲之举,这才觉得,或许这个原本被奴婢忽略的小事,许是事情的关键也说不定。”

    墨痕神色顿时凝重了一些,看向了方笑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