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小说 > 国色芳华 > 第八十一章 意外

第八十一章 意外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汉末之乱新帝谋婚:重生第一女将梦幻两晋3岁小萌宝:神医娘亲,又跑啦!

一秒记住【思路客小说 www.siluke8.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刘畅胜利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下意识地寻找牡丹身影,然而对面楼上早已人去楼空。他坐不住,安排了秋实去打听,秋实打听了回来,却不好当着其他人面和他细说,便将他引了出去,站无人处细细说了一遍。

    听说是牡丹又犯了病,还很严重样子,刘畅说不出心里感受,隐隐是有些高兴,看吧,离了他就不行了吧。说不定后面还会回过头来求他……若是来求他,他怎么安排她好呢……正胡思乱想时候,忽听得毬场里一阵不同寻常喧嚣,甚至盖过了大伙唱好声,噼里啪啦一阵椅子声、脚步声乱响,无数人下了楼,往毬场里涌去。

    潘蓉气急败坏地找过来,大声喊道:“你怎么还这里呢?清华堕马了!”

    刘畅勉强按捺住激荡心思,回神跟着潘蓉匆匆往毬场里赶去,潘蓉见他魂不守舍样子,低声恨道:“你好歹装出点儿样子来,如今虽然赐婚旨意没下,但人人都知道你二人是那样,你是逃不掉,与其如此,不如……”

    刘畅打断他话:“我有那么笨么?”说完换了一副面孔,满脸焦急地扒开众人挤了上去,但见清华躺地上一动不动,头半歪着,嘴角流着嫣红血,兴康等人满面惊吓之色,焦急地守一旁,而那早就预备下、以备应付意外跌打大夫正蹲地上小心翼翼地给她检查。

    刘畅一颗心乱跳,控制不住地生出一个念头来,若是清华就此死了,那么……不等他念头转过来,那跌打大夫已经愁眉苦脸地站起来对着汾王行礼道:“两条腿下面似乎是好,但是……”但是靠近髋部地方没法儿检查,还有身上也不敢摸。

    汾王怒道:“什么叫似乎?!但是?!”

    那跌打大夫委实委屈:“男女有别,小人不便……”他哪儿敢众目睽睽之下去摸郡主胸?大腿小腿胳膊什么摸了就摸了,胸和屁股是不敢摸。

    汾王怒喝道:“庸医!人命关天,你还记着男女有别?还不赶紧动手?!若是延误了,唯你是问!”

    到底是身居高位人,勃然发怒时候很是吓人,那大夫被吓着了,抖手抖脚地又将清华从头到脚细细摸了一遍,后胆战心惊地道:“似乎右边股骨摔坏了,肋骨也断了两根。”

    有点经验人都知道,股骨不比其他地方,就算是活过来,这辈子也只怕是不要想正常走路了,汾王叹了口气,道:“先想法子弄回屋子里去吧。”说完淡淡地扫了兴康等人一眼,兴康等人胆战心惊,强自装着惋惜担忧自责样子,量不叫众人看出端倪来。

    此时清华同胞哥哥魏王第六子挤上前来,一双眼睛凶狠地从兴康等人面上扫过,厉声喝道:“到底是谁害?”

    众女俱都吓得后退一步,只有兴康强自镇定地往前一步,抬起下巴道:“六哥,八姐她骑术向来极好,也不是第一次打毬,谁也没想到会出这种意外,也不想出这样意外。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推脱不得。是我带队,你若是真想要找个背家来出气,硬把这个事情算谁头上,就冲我来好了。反正大家都知道,我与八姐今日生了嫌隙,说不定就是我故意害她。其余几个姐妹可是与她近日无怨往日无仇,休要这样乱说,伤了大家心,也伤了情面。”

    她这样什么都不顾地站了出来,原本有些害怕退缩几个女孩子心里反而生出几分感激和豪情来,纷纷上前叽叽喳喳地道:“六哥,按您这样说来,我们也有份。”

    清华骄横残忍素来有所耳闻,就算是今日不出事,也难保他日不会出事。法不责众,这么多女儿家,若是真一追究起来,好几个王府都要牵扯其中,那都不是省油灯,到时候清华处境只怕艰难。这也叫自作自受吧?汾王叹了口气,制止住魏王第六子:“胡闹!都是自家姐妹,谁会故意害她?每年毬场上出意外,死伤人还少么?有这功夫,赶紧往前头去请个好太医候着准备疗伤才是。”

    兴康郡主暗暗松了一口气,汾王都说是意外了,就不会有大问题了,多就是禁足,吃点小苦头罢了。

    魏王六子也是聪明人,很就悟过来——为了这样一个生死不明妹妹得罪几府人不划算,不如想想怎么多占点便宜才是。于是立刻叫人去备马,飞速赶回去寻魏王拿主意。

    忽听得一阵凄厉马嘶,众人回头,却见刘畅阴沉着脸将一柄锋利短剑从清华坐骑脖子里拔了出来,那马儿挣扎了片刻,终绝望而沉重地跌倒毬场上,鲜血喷涌而出,眼睛都没闭上。场上一时沉默,没人说刘畅做得不对,不管是不是马儿错,按例这种叫主子堕了马出了伤亡事故马儿就只有这样一个下场。刘畅杀了那马之后,便大步走到清华身边跟着众人进了屋子。

    蒋长扬负手立一旁静静从头看到尾,眼看着众人七手八脚地将清华郡主弄进了屋里,方走过去礼节性地向汾王表示了慰问,然后和潘蓉打了声招呼,径自告辞离去。

    待到身边没了人,邬三方道:“公子,所谓众怒难犯,恶人自有恶人磨,这郡主今日总算是遇上比她狠了。她吃过这次亏,若然侥幸不死,以后只怕不敢再那般肆无忌惮地害人了吧?可惜了那马儿,本就不是它错。到底是宗室贵胄,换了咱们,怎么舍得要那马儿命?”

    蒋长扬讥讽地道:“本来就生就了那副狠毒心肠,又是那种张狂性子,还指望她会因为这么一件事情就突然改好了?那怎么可能?有些人,无论如何,一辈子都是不会变。狗,始终改不了吃屎性。”这恶毒女人和那姓刘阴毒小人,果然就天生是一对,何家牡丹配给那姓刘,实是一朵鲜花插牛粪上。

    邬三见他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便岔开话题笑道:“公子是要回京城还是去庄子上?”

    蒋长扬道:“还是回京城吧,好人做到底,你取了我名刺,拿点上次他们送我那个头疼药送去何家,顺便把肩舆和人领回来,免得何家人又巴巴地送回庄子里来。”

    邬三摸了摸头,本想开两句玩笑,说公子怎么对那女子那般上心,但看到蒋长扬心事重重样子,想到自家老夫人一些往事,终究不敢贸然开口。

    却说牡丹、李满娘与窦夫人等进了城,道了别后各回各家。李满娘做戏就做全套,亲自将牡丹送回去。门房不知情,急吼吼地奔进去叫个小丫鬟报告岑夫人,道是牡丹犯病了,岑夫人唬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还是薛氏镇定,怒斥了那小丫鬟,稳住岑夫人。

    牡丹也想得周到,生恐家里人不知情由会吓坏了,叫雨荷步进去报信,岑夫人方才转忧为喜,热情招待李满娘主仆,留下蒋家那两个舆夫用饭、厚赏不提。

    待到李满娘说明根由归去,蒋家那两个舆夫也要告辞,外面又来了访客,却是那邬三奉了蒋长扬之命送了药过来,说明服用方法:“今日见着小娘子似是头疼之症,舍下正好有一位民间老大夫独门秘方,治头疼是好。头疼之时,第一顿需要连服三丸,之后每次一丸,每日三顿,连服三天。即使就是不甚对症,也是舒缓养息药材,没甚关要。若是吃着好了,便使人来说一声,另外再托人配了来。”

    岑夫人心中感激不,亲自出面招待邬三,封了一封很厚封赏,请邬三替她转达对蒋长扬谢意和感激。邬三客气地谢过了岑夫人留饭建议,倒是收下了何家回礼,高高兴兴地带着两个舆夫告辞离去。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好,甄氏等人对蒋长扬此人简直充满了无数好奇心,缠着牡丹问东问西,甄氏话里话外都打听揣测这个人为何会对牡丹如此上心。

    牡丹见不惯甄氏尖头尖脑样子,淡淡地道:“他就是个急公好义,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意思。白夫人也帮了我忙,同样不求回报。”二人总共就见过几次面,次次都有人身边,话都没说过几句,会生出什么了不得心思来?

    甄氏见孩子们不身边,便大着胆子笑道:“那也不一定,丹娘生这么好,就是我们看了也喜欢,何况是男人们。他没事儿献什么殷勤,分明是……”

    牡丹听她越说越不像话,不由愠怒起来。

    如果说蒋长扬是见色起意,居心不良,那未免也太轻贱了人,也轻贱了她自己。

    她正要反驳,就听岑夫人冷声道:“那你倒是说说看,人家是什么心思?你日日家闲坐,怎么就生出这许多下作想法来!如此轻狂,怎么做嫂嫂,怎么当母亲?”

    这话实是说得重,甄氏一张脸顿时惨白,呐呐不能语。牡丹暗自纳闷,岑夫人往日里对几个儿媳向来都很和蔼,今日怎地当众给甄氏这般没脸?难道自己不家这半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甄氏激怒了岑夫人?所幸还有一个林妈妈留家中,稍后可以去问。

    见甄吃了瘪,薛氏等人不敢再这上面多纠缠,转而问起雨荷今日可有些什么趣事。雨荷也是个精乖,有心调节气氛,便兴致勃勃地同众人说起蒋长扬飞马击钱事来,引得众人一阵惊呼,扼腕叹息自己没有亲眼看到此等热闹。

    见没人关注自己刚才丢脸事儿了,甄氏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但看向岑夫人眼神却是隐隐充满了怨恨之色——还要她不嫌弃牡丹是个

    牡丹亲热地挽着林妈妈胳膊滑下去坐她身边,笑道:“妈妈真被吓坏了么?”林妈妈还未回答,甩甩已经拍着翅膀尖声叫起来:“坏蛋!坏蛋!”

    “骂谁呢?你才是个小坏蛋!”牡丹佯作生气,举手要去打它。甩甩早就成了精,半点不俱,试探着用喙去轻轻啄牡丹手,一边啄,一边狡猾打量牡丹神色。牡丹看得好笑,亲昵地摸了摸它头,笑骂道:“讨死人嫌小东西!”又叫宽儿和恕儿去取松子仁来喂甩甩。

    待到宽儿和恕儿离去,牡丹方轻声问林妈妈:“我不家这半日,妈妈可知发生了什么事?”

    林妈妈皱眉道:“您是指哪方面?”

    牡丹低声道:“刚才夫人给了三嫂好大一个没脸,嫂嫂们谁都不敢劝。早上时候不还好好么?”

    林妈妈茫然摇头:“没听见动静,一直安静得很。让恕儿去打听一下吧。”

    牡丹叹道:“我总害怕又是因为我事情惹得大家不愉。”

    林妈妈默了一默,笑道:“您也不必太过担忧,就算是牙齿和舌头,也有互相碰着时候,何况是这种隔着一层?夫人不是就讲道理,总归有原因里面。这么多人,各情心思,您想要面面俱到是不可能,少这上面花心思,早点把地和庄子弄好才是正理。”好再好生找个可以托付终身,搬出去就清净了。只是这话林妈妈不敢说出来。

    牡丹很以为是,却又担忧那地不好买。她有些焦急了,眼看着夏天过去,秋天就要到来,却还一事无成。

    待到晚间大郎归家,兴致勃勃地来问牡丹:“何光领你去看那块地没有?你觉得怎么样?又靠近大路,水源也方便,地也肥,若是你喜欢,就把它定下来,如何?”

    牡丹道:“大哥,那块地只怕买了也不好用。”

    大郎惊异道:“怎么说?”

    牡丹遂将今日事情说了一遍,道:“那样狠毒讨厌不讲道理人,我不想与她做邻居,只怕她无事也会生非。我不理她,她偏要找上门来,烦得很。”

    大郎却越发惊异:“这买地当然要问清楚周围邻里是谁,才好知道日后方不方便打交道,可我没听说那附近有什么庄子与魏王府或是清华郡主有关呀。我仔细打听过,只晓得那边虽然多数都是官宦人家庄子田地,但还偏生就没她家。你是不是弄错了?”

    牡丹诧异道:“难道那庄子不是她家?我看着就仿佛是她产业一般,凡事都是她做主。”

    大郎想了想,道:“达官贵胄之间,互相借庄子玩耍也多是。也不排除是她和人家借。那里地离城近,你要修庄子,请人去看花,是方便不过,不然就要越发远了去。这样,你先别急,等我再去打听清楚再作定论。”

    晚上雨荷给牡丹熏好被子,正要服侍牡丹睡下,孙氏却来了,先拉着牡丹说了一歇话,笑眯眯地道:“丹娘,你别嫌我多嘴啊,我就想提醒你一下,三嫂娘家,好像想和咱们家亲上加亲呢。”

    牡丹心里顿时有了数,原来岑夫人怒气从这里来。当下也不和孙氏多说,淡淡一笑,假装听不懂:“英娘、荣娘、何濡他们都是定了人家,现下年纪大就是只有三嫂家里蕙娘了,难道是……”

    孙氏默不作声地仔细观察着牡丹神色,见没从她脸上看出气愤神情来,又明显是和自己推脱装糊涂,便拍拍牡丹手,亲热地道:“不是孩子们……不管怎么说,我和你六哥就希望你能寻到一个好归宿,年华会老,钱财是身外之物,女人关键是要找到一个真心待自己才是,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吃过一次亏,可不能再吃一次亏了。”

    牡丹嗯了一声,直接把话题转到孙氏身上去,笑道:“六嫂说得很有道理,六哥待六嫂就是这样吧??

    孙氏微微红了脸,想到自己总也生不出孩子来,这样好光景也不知还有多久,不由生出一丝惆怅来,没了心情再多管闲事,告辞离去。孙氏前脚刚走,雨荷便过来气愤地低声道:“原来是这样缘由!三夫人打好算盘,我听她房里丫头说过,她娘家那个兄弟文不成武不就,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心就想找个貌美有钱,这种男人千万嫁不得!活该夫人给她没脸。”抬头看到牡丹神色淡淡,心里担忧牡丹嫌自己僭越了,便小声道:“丹娘……”

    牡丹平静地道:“三夫人有这种心思正常得很。她已经挨了骂,夫人也不会答应,既然没影子事儿,咱们就不必再多理睬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想占便宜实是人们常见心思。这么多嫂嫂,谁还没点别心思?何况是甄氏这样隔了一层。

    雨荷见她不气不恼,便笑道:“您倒是想得开,只可惜了李家表公子。”李家表公子是个拎不清,既然想,就要拿出实际行动来。这样子吊着算什么?

    牡丹微微一笑:“我不缺吃不缺穿,父母兄长都护着我,由着我,能不想得开吗?表公子事情,以后不要再了。”说实,李荇事情让她遗憾惆怅过,但她此时并没有非要找个人来陪不可**。她风景外面走,看到风景很优美,若是进了风景里面去,只怕又觉得风景其实不是风景了。

    第二日一早饭后,大郎便急匆匆地赶去查问土地事儿,牡丹则将答应过雪娘鞭蕖衣香装了一瓷盒子,命雨荷送过去。中午时分,雨荷带了雪娘亲自做两朵珠花和两条丝绦,并清华郡主消息回来:“窦夫人因为关注着昨天事情,后来专门使人去打听了。幸亏咱们走得及时,没掺和进去,清华郡主果然堕马了,现还没醒过来呢。”

    这个消息算是受欢迎消息,薛氏欢喜道:“伤得很重吗?”死了才好,省得以后又给牡丹添麻烦,一家子都不得安宁。

    雨荷道:“具体伤了哪里倒是不知道,但似乎是很不一般。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是好了,也要养上几个月伤吧。”

    吴姨娘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佛祖有眼,叫这恶人终于得了现世报。她几次纵马行凶,终究也就伤马下。”

    白氏关心则是:“那跟她一起打球人有没有受责罚?依我说,那些人做了好事,不该受罚才对。”

    雨荷为难道:“这个奴婢倒是不曾听说。

    窦夫人只是说,多亏丹娘机敏,欢迎丹娘以后去她家里做客。”

    牡丹心想却是,她可以自由自地出门了。京城中大大小小寺庙和道观里,种有无数牡丹,纵然不是赏花时节,事先去看看,摸摸底也是好。

    <hr/></P></DIV>

    <T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