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小说 > 国色医妃 > 第一百七十七章 结束

第一百七十七章 结束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汉末之乱新帝谋婚:重生第一女将梦幻两晋3岁小萌宝:神医娘亲,又跑啦!

一秒记住【思路客小说 www.siluke8.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容姝转瞬便想起云新楼遇见的男子,他们萍水相逢,定然不知晓她的身份与住处。

    而此刻精准的找上门来,且行为荒唐,定是白露给他出的馊主意。

    容姝轻叹一声,不知找上白露,是福是祸。

    “小姐,您不去么?”香兰心中紧张。

    容姝轻笑一声道:“为何不去?”

    容姝不但去了,特地精心妆扮一番,带着香兰前往前厅。

    途径秋水居,一片废墟,满目苍夷

    容姝目光错落在一条小径旁的墙壁上,其余建筑轰然倒塌,只剩下这一面墙,突兀地伫立在废墟中。

    危墙。

    “择个日子,请人将这一面墙推平了。”容姝交代香兰。

    容姝姗姗而来时,听到门内的声音,脚步微微一顿,踏进屋子里,那道声音愈发清晰。

    “诶,我说这位老爷,你有官位在身,又有大宅子,还有两位娇美小娘子,就将容容还给我。”苏璃坐在主位上,轻飘飘的视线落在容姝身上,眼睛一亮,霍然起身,上前来拽着她的手说道:“容容小娘子,我对你是一片真心,诚意十足,你瞧见了么?”

    容姝避开苏璃的手,扫过地上的礼品,目光落在看好戏的白露身上。

    白露无奈地挑高眉头,这可与她无关。

    她哪知,这傻子真的找上门来了?

    原以为只是公子哥儿劣性发作,见到容姝的好颜色上来调戏。

    不知这人真傻假傻,当真寻上门。

    秦隐眸子一紧,脸色瞬间黑沉。

    还给他?

    笑话!

    “苏公子,你脑子不清楚,我不与你计较。将东西带回去,我权当不曾发生过。”秦隐阴冷的视线落在容姝身上,不知她怎得又勾引上苏璃!

    口口声声,爱慕他。

    成亲多久,她便爱慕他人了?

    秦隐心中不痛快,冷声道:“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苏公子日后说话……过过脑子。”

    苏璃急了。

    “你霸着人不肯放,也不能人身攻击。我脑子清醒着呢,你才不清醒。别欺负我傻了好些年,不知道宠妾灭妻这几个字!老头儿可就说了,这不是君子所为,显然你就是个小人!”苏璃可就不乐意了,欺负他傻,他全家才傻呢!

    秦隐脸黑如锅底,他小人?

    “你夺人妻,就是君子所为?”秦隐额角青筋突突跳动,他一个正常人和一个傻子说话,如同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

    “我傻啊。”苏璃眨巴着眼,一脸坦然。

    方才一副谁说他傻便和谁急,如今倒是承认得干脆。

    “怎么,难道你想要和傻子计较?”苏璃翘着腿,斜睨着他,眼底有着戏谑。

    秦隐面色铁青,他要被一个傻子给气死了!

    放在以往,不理会,轰出去便是。

    可不知为何,听到他上赶着求娶容姝,心中便不得劲。一个满腹诡计,心狠手辣的人,也值得让人如此追逐?

    苏璃在他沉默这会儿功夫,屁颠屁颠凑到容姝跟前献殷勤,掏出翡翠玉镯,不由分水,拉着容姝的手套进她手腕里,“好看么?我母亲给我娶媳妇儿的。”

    嘭!

    秦隐手里的茶杯重重搁在四方矮几上,忍无可忍,脸色阴沉地说道:“管家,送客!”指着礼品道:“扔出去!”

    管家带着护卫,将苏璃轰出去。

    苏璃朝容姝喊道:“明天我再来……撒手,我自己走!”

    前厅里恢复一片寂静。

    秦隐睇容姝一眼,见她盯着手腕上的玉镯子,冷笑一声,讥诮道:“眼皮子浅薄,没见过好东西,别人给什么都收着。”

    容姝打算将玉镯拔下来,听到秦隐讥讽的话,将玉镯子塞回去,露出一截白皙如藕的玉臂,翠绿莹润的镯子,映衬着雪白的肌肤宛如玉色入骨,晃得秦隐眼花,那一抹绿色刺得眼睛痛。

    “嫁给你,我真的就没有见过这般好的东西。”容姝脸上洋溢着浅淡柔软的笑意,说出的话,气死人不偿命。

    秦隐的脸色,能够与容姝腕间的镯子相比拟。

    容姝睨一眼白露,起身离开。

    秦隐看着自他身边走过的容姝,冷声道:“你不问逸儿、稚儿?”

    容姝脚步一顿,微微侧头,看向他冷漠的脸,语气淡漠道:“他们是你的儿子,你安排好,我有何可问?你会亏待他们不成?”

    她可不认为秦隐种种暴怒的行为,因为喜欢她,不过是他作为男人的尊严受到挑衅。

    即便不爱,也不容旁人觊觎!

    ——

    京城,郡王府。

    谢桥被秦蓦强制躺在床上几日,除了如厕,其他一概不许下床。

    躺久了,谢桥浑身难受。

    “冬日里,屋子里地龙烧的热,被褥太厚,身上都渗出细汗,很不舒服。下地走动走动,于我身体有益。”谢桥拿着帕子擦拭后背,黏黏腻腻,想要沐浴。

    秦蓦合上书卷,破天荒地不再固执不许她下床。扶着她坐起身,弯腰蹲在她脚边将鞋子拾起来,为她穿好。随手替她整理好凌乱青丝,“今日去院子里走走。”

    谢桥摇头,站在窗前。

    秦蓦将窗格支起来,一阵清冽寒风袭来,散去屋中燥闷炭气,昏昏沉沉地头脑,登时耳目清明。

    透过窗口,望着垂悬在屋檐上的冰凌,通体通透,宛如水晶,折射出晶莹微光。

    “这雪不知何时才彻底停了。”谢桥望着庭院里晶莹白雪,喧嚣繁华万物仿佛都被埋没在厚厚积雪之下。

    站了片刻,谢桥阵阵寒意身体发冷,双手交叠,上下摩挲手臂。秦蓦握着她的手,入手冰凉,取来大氅给她裹上。

    谢桥合上窗子,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食盒,轻笑一声:“这是什么?”

    秦蓦侧头望去,笑道:“你说的法子做成乳酪,不知口味如何。”

    秦蓦取出玉盏,搁在谢桥面前,盏中一碗霜雪脂腻般的乳酪,洒着一层细碎干果。

    谢桥接过他手中的勺子,舀一勺,送入口中。入口即化,温凉甜腻。

    “我睡觉的时候,你去做的?”谢桥舀一勺,送到他嘴边,笑道:“你未尝?”

    秦蓦别开脸:“我不喜甜食。”

    谢桥不勉强,很合她胃口,吃完一盏乳酪,擦干净唇瓣,抬眼看着秦蓦:“说罢,有何事瞒着我?”

    他无事献殷勤,定是事出有因。

    “太后给我一封信,找西伯昌。西伯昌看后,却是要等姬恒回府再说。”秦蓦收好玉盏,望着她面色红润,气色比之前好上许多,提着的心落下,便将他的打算说出来:“我找西伯昌之事,担忧节外生枝,希望尽快找到姬恒。姬恒此刻在南陵,我明日启程。”

    “姬恒素来不离京城,他怎得去南陵?”谢桥心中陡然清明,叹道:“郑亦修在南陵,姬瑜找去了?”

    “嗯。”

    “去几日?”

    “办妥便回。”秦蓦心中也无底细,担忧路途耽搁,她等不到会失望。

    谢桥忽而红唇微扬,手臂勾着秦蓦的脖子,送上红唇亲他几下,眸眼弯弯:“我陪你一同去。”

    “不准。”秦蓦口气严厉。

    “你就放心我一个人留在府里?”谢桥见秦蓦不容商量的模样,放软声音:“我不敢一个人睡。”

    秦蓦抿唇,缄默不语。

    “我想看看姝儿。”谢桥心里头不安,自从收到容姝那封信开始,眼皮子便一直在跳。

    秦蓦不为所动。

    “秦蓦。”

    秦蓦目光微凉看向她。

    “我不会生事,而且,姬瑜的事,或许我能够帮上忙,你能够尽快处理好。”谢桥分析她去的利弊:“你陪在我的身边,不会有事,别将我想的太脆弱。”

    “我宁愿时间长,你安安稳稳在府里。”秦蓦仍旧不松口。

    “我会想你,想得睡不着,吃不好,如此也不利孩子在肚子里生长。”谢桥拿捏住秦蓦的软肋。

    “……”

    她的这个借口,秦蓦无法反驳。

    “夫君……唔……”谢桥哄人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秦蓦一个霸道的吻堵住。

    虽是如此,秦蓦还是妥协了。

    经过苏素馨一事之后,秦蓦的确不放心将她一个人放在府中。

    马车行驶几日,在临近南陵之时,大雪封路,谢桥与秦蓦竟与蓝玉他们汇合。

    等了一日,路才挖通。

    长长的队伍,方才前往南陵。

    ——

    秦府。

    因为白露的到来,暂时的平静当中。

    这几日,苏璃每日都来秦府找容姝,每次都被秦隐给轰出去。

    秦隐对苏璃,简直忍无可忍。

    若非为了调回京城,怕丞相从中作梗,他早就揍苏璃了!

    今日将苏璃轰出去,秦隐冷声说道:“以后见到他不许开门。”

    门仆看着面黑如炭的秦隐,战战兢兢地说道:“老……老爷,苏公子他爬墙进来。”

    秦隐紧了紧拳头,甩袖离开。

    关氏精心妆扮,等在壁影处。

    这几日她安份,是想要打探白露的底细,看这女人有多能耐。

    可恨的是容姝每日将秦隐推到白露房中。

    而且白露这女人颇有手段,她几次想拦截秦隐去西园,都被白露捷足先登。

    偶又一次被她堵住秦隐,白露身边的婢子来请,暧昧不清,说什么白姨娘已经沐浴在等候老爷。

    秦隐二话不说,眼巴巴的去了!

    关氏想起白露,便恨得牙咬咬。这贱人就是狐狸精转世,浑身骚气,将秦隐迷得团团转!

    “老爷,你已经好几日不曾去妾的屋子。妾新学一样点心,您去尝尝,看妾的手艺可有精进?”关氏挽着秦隐的手臂,往她院子里而去。

    秦隐并未拒绝,一路回到西园。

    桌子上摆着几样精致点心,可见花费不少心思。

    关氏捻起一块糕点,喂给秦隐吃了几口,期盼的问道:“老爷,手艺如何?”

    “很好。”

    关氏眸光微微闪烁,娇俏道:“与夫人比起来如何?妾听闻夫人也有一手好厨艺,小少爷喜欢吃夫人做的。”

    秦隐一听关氏提容姝,脸瞬间黑了。

    贤良?

    心中冷哼一声,勾三搭四,这是人人口中津津乐道地贤妻良母?

    关氏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容姝果真作死。她以为利用旁的男人,便能够吸引秦隐的注目?殊不知,男人自尊心极强,她如此只会弄巧成拙,将秦隐推离身边。

    秦隐心中烦闷,昨日他去容姝屋中,她言辞间,动起和离的念头。她将他当作什么了?想嫁便嫁,想和离便和离?

    成全她嫁给苏璃?

    做梦!

    关氏手在他胸口移走,媚眼如丝道:“老爷,今晚留下来陪妾?”

    秦隐陡然推开关氏的手,起身道:“我去书房……”话未说完,便见,白露婢女站在门口道:“老爷,白姨娘已经准备好了,您过去么?”

    关氏咬碎一口银牙,这个贱人!

    手指抓紧秦隐的手,眼底氤氲着水雾,乞求的看着他。

    “去。”秦隐拂开关氏的手。

    “不要——”关氏抓着衣袖,含泪摇头。

    秦隐轻叹一声:“你身体要多养养。”拉开关氏的手,跟着婢女离开。

    关氏泪流满面,自从白露进府,秦隐便一心扑在白露身上。

    任凭她拿姜氏出来作筏子,秦隐不会如往日一般留下来。

    心中陡然生出惊惶之意,她不能生,秦隐的心也渐渐不放在她的心上。

    容姝赢了——

    不,白露是最大的赢家。秦隐如此宠幸她,她若是有孕,今后岂不是能够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白露如今便嚣张得不将她放进眼里,更遑论今后有依仗!

    关氏眼底闪过狠毒之意,她得想办法,与秦隐同房,抢在白露前面有‘孕’!

    ——

    秦隐盘腿坐在毡毯上,手里端着一杯酒水,浅酌。

    眸子微阖,听着白露弹古琴。

    白露看出秦隐心不在焉,停下手,坐到秦隐的身边。

    “今日有心事?”白露从秦隐袖中内袋抽出银票,拿出该得的报酬,其余放回去。

    秦隐不语。

    “你那个妾心中如何想?真那般喜爱,又何故每日都来我这听曲?”白露手搭上秦隐的肩头,嘴角上扬道:“还是来听故事?”

    秦隐饮尽杯中酒,推开她:“再弹一曲。”

    白露挑眉:“今儿个我心情好,你想听什么?”

    秦隐沉默片刻,笑道:“凤求凰。”

    白露眼中闪过讶异。

    “这首曲子与你原先的那个妻子有关?”白露忍不住问道。

    秦隐沉默半晌,良久,方才‘嗯’一声。

    白露眸光微转,将琴一推,“我不会。”

    “我说一个故事,想必你有兴趣。”白露径自斟一杯酒,娇笑道:“你可知如今我想起那时的场景,都觉得很可笑。你说谁会傻的给自己的夫君挑选妾侍?即便是挑了,也该是选那种好掌控拿捏的人。可她不一样,来到云新楼,她便对着一排歌姬说道:‘我要聪颖善计谋,有野心的人。’”

    秦蓦面色平静,波澜不兴,窥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

    “你说她要找这等有野心且厉害的女子给她夫君做妾,不是将自己的小命送到对方手里,便是不打算要这正室的位置。你猜怎么着?她还真的是不打算要这正室的位置,想要我取而代之。可惜,啧啧,我怎么就不喜欢男人,爱银子呢。不然还真的绕过她如愿了。”白露眼角扫一眼秦隐,见他捏着杯子的手收紧。

    “她在我这里得不到想要的,自然要逃离。”秦隐讽刺道。

    “你们男人啊,与女人想的可不一样。夫人可是被你折磨的碎了心肝,你对她死活都不顾,她如何能将自己托付给你?即便你对她误解颇深,她对你寒心,但是这眼睛不会骗人,她看你仍旧还是有情。但是,再过些个时日,她便不会再爱慕你。”白露躺在地上,一手托腮,一手掩嘴打着哈欠:“你那个夫人可是心地纯善,妾倒不是个安份的。”

    秦隐倏然起身,冷眼睨向她,冷笑道:“我以为她有多大能耐,原来是请你做说客。关氏如何,我心中十分清楚明白,不需要你提点。”

    白露一怔,看着拂袖而去的男人,摸了摸唇瓣,讥诮道:“真是自大的男人。”

    她一时有感而发,忍不住替那蠢女人说几句。倒是不曾想,秦隐每日按时来她屋子里,原来是等着她露出狐狸尾巴,看她与容姝之间有何算计。

    可惜啊,她说的句句实话,这男人不信呢!

    ——

    秦隐自白露屋子里离开,准备去容姝的屋子里,脑中不期然闪过白露的话。

    眼睛不会骗人——

    秦隐不知觉间,来到东院门口。

    屋子里点着烛火,窗前映着容姝的影子。

    秦隐鬼使神差,踏进屋子里。

    推开门,忽而一顿,秦隐面色冷漠,他只是想要揭穿白露的谎言而已。

    容姝听到动静,回头看见站在门口的秦隐,他眼底冷漠,毫无一丝感情,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料想他会来,不过一瞬,若无其事的转开。

    果然,这个女人与白露串通。

    “我今日在你这里留宿。”秦隐走到容姝的面前,目光落在她的头顶,看着她在一针一线给秦逸、秦稚缝制小衣,眸光微微一闪,转瞬归于平静。

    “哦。”容姝头都不曾抬一下。

    秦隐被她欲拒还迎的模样给激怒,冰凉的手掐着她的下巴,猛然抬起来,勾唇道:“你不打算爱慕我了?”

    容姝痛得眼底洇出水雾,手指扳开他的手,却是纹丝不动,力大在加大,容姝一度以为下巴要被他给捏碎。

    “放手!”

    秦隐冷声道:“不装了?”

    容姝被他一甩,眼底蕴含的泪水被甩出来。

    “容姝,我不会休离。我娶你,容忍你,那是你恪守本分。而你却越来越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望向胡作非为,便莫要怪我不给你尊重。”秦蓦一字一句道:“娶你最大的原因,皆因你有一个好长姐,还有你的贤惠之名。”

    容姝心口传来撕裂的痛。

    她所有的伪装,在他犀利的言词下,不堪一击。

    瞬间崩塌。

    “我可有可无!当初我残废,你为何不肯解除婚约?”容姝不相信,他没有被她感化,一丁点的喜欢都没有!

    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宁愿委屈自己,也要嫁给他。

    她以为看见了希望。

    却不知,是地狱,是深渊!

    “我相信你长姐能治好你,而且,那个时候我不离不弃,你会更加感恩,善待逸儿、稚儿。可我错了,不知你如何会误解,以至于得寸进尺。”秦蓦一张一合的薄唇,宛如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划在容姝的心口,血肉模糊。

    “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容姝踢开秦隐,双手捂住耳朵。

    他刻薄无情的话,声声入耳。

    容姝崩溃的喊道:“滚,滚出去!”

    秦隐看着她满面泪痕,并不觉得痛快,反而更加压抑,转身离开。

    容姝缩成一团,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香卉进来,看着容姝这般模样,想起在门口撞见秦隐,便知定是秦隐干的!

    咬紧牙关,恨声道:“小姐,不必难过了。过了今夜,一切都过去了。”

    容姝眼底闪过坚定,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似乎怎么也抹不干净。颤抖的说道:“香卉,抱着我,我冷。”

    不要了。

    不要再爱了。

    她知道错了,不会再强求不属于她的东西。

    如果,如果能够重来。

    她不要再爱上他。

    永远不!

    香卉抱着容姝默默流泪。

    过去了。

    一切都过去了。

    ——

    秦隐离开东院,去往书房。

    “酒。”秦隐冷声道。

    长随送酒进来。

    秦隐撕开红封,大口灌进嘴里。

    心中的郁气不见丝毫缓解,反而越来越烦闷。

    “啪——”

    猛然将酒坛子砸在地上。

    秦隐倒在榻上,书房里的窗户未关,冷风灌进来,他丝毫不觉得冷。

    仿佛,身体上似乎有一把火在烧。

    身体某一处,*强烈。

    秦隐猛然睁开眼,看着地上被摔的酒坛子。眼底闪过阴鸷,他被算计了!

    谁?

    吱呀——

    门扉被推开,一道纤细的身影进来,带着馥郁清香,出现在他的身边。

    关氏看着秦隐‘醉倒’在榻上,心中欢喜,庆幸她收买长随,给她送口信秦隐醉了。

    秦隐许久不曾醉过,从白露屋子里离开,他便醉了,定是因为白露那个女人。

    心中虽然不痛快,可也正中她下怀!

    她心里还想着要寻找时机与秦隐同房,未曾料到机会来得这样快!

    “老爷。”关氏褪掉身上的衣裳,只着一件肚兜。趴在他身上,亲上他的唇。

    秦隐触到一片清亮,猛然将关氏拉到身下,狠狠吻上她的唇。

    “隐,轻点……”关氏吃痛,娇媚的叫一声。

    秦隐醒过神来,看清楚身下的关氏,脸瞬间黑了。

    他喝的酒,分明被下药。而这酒是由他的心腹拿进来,除了他还会有谁?

    紧接着,关氏进来,所有一切,不言而喻。

    他的心腹,被关氏收买,而关氏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算计他!

    秦隐猛然起身,怔怔地看着关氏,充满*的眸子里,不可置信。

    脸上充血,火辣辣地,仿佛被重重扇一个耳光。

    倏然清醒。

    关氏若如他心中所想,毫无心机,为何要收买他的心腹?

    而他的心腹,告诉他,搬到秋水居那一日,容姝服用避子汤……等等一切。

    秦隐突然不敢再深想下去。

    “老爷……”关氏身上一轻,秦隐盯着她,神色复杂难辨,娇媚地唤一声。

    “滚!”

    秦隐怒吼:“滚出去!”

    关氏一怔,似乎懵了,不知好端端的,为何秦隐将她赶出去。站起身来,想要拉住秦隐的手。脖子一紧,被秦隐狠狠掐住:“你与秦临是何关系!”

    关氏心头一惊,矢口否认:“老爷,妾不知您在说什么,是不是有人在您耳边说了什么?”

    秦隐看着关氏如此回答,心中一凉,重新审视着她:“避子汤是你给容姝送去的?”

    关氏呼吸困难,脸色涨紫,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老爷,夫人对您这般说?妾冤枉,妾为何要如此做!”

    一股邪火冲上来,秦隐猛然松开关氏,大步离开书房。

    关氏捂着脖子,想起秦隐看她时戾气横生的模样,心中打颤。

    也觉察出哪里不对。

    关氏镇定下来,穿上衣裳,去找秦临:“老爷今夜如何喝醉了?”

    秦临讶异的说道:“不是你给我传信,在老爷身上下药……”说到这里,秦临也意识到不对劲,沉声说道:“糟糕!我们中计了!”

    关氏脸色极其难看,秦隐往日愿意相信她,她为人也谨慎,即便查出什么,他也不相信。

    今日他那般质问,显然是因为下药一事,还有她与秦临之间的关系,令他生疑。

    只要秦隐心中对她的认知动摇,那么下手查下去,定会挖出什么来!

    关氏想到她所经营的一切,都要毁在容姝手里,便要发狂。

    “秦临,你去找西乐拿银子,拿到了就走。即刻!”关氏心想,只要秦临逃走,她将一切都归咎在秦临身上,重新得到秦隐的信任。

    秦临知道秦隐现在身上中药,他药性散去,便会找他,他此刻若逃不掉,再也没有机会:“你多保重!”

    秦临去往西园,拿了银子便跑了。

    关氏心神不宁,忐忑不安。

    回到西园,等待着消息。

    天微微发亮的时候,西乐匆匆跑来,惊慌道:“不好了,姨娘,秦临被夫人抓住了!”

    关氏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秦临被抓住,只要一审问,她所做的一切,都会暴露出来!

    她蒙骗秦隐这般久,他一顶会折磨死她!

    关氏眼中闪过怨毒,容姝,你为何要与我做对!

    便莫要怪我心狠手辣!

    关氏,一夜未眠,坐着到天亮。

    听到秦隐回屋子去洗漱,浑身一颤。

    “姨娘,夫人将人打算送到老爷那儿去。还有,夫人今日回京。”西乐战战兢兢的说道。

    关氏眸眼微微一动,迸发出厉色。

    容姝害了她,想要全身而退么?

    休想!

    她与容姝之间的恩怨,不死不休!

    “你们让开,我们要去找母亲!”

    这时,屋外传来秦稚、秦逸的声音。

    关氏手一紧,嘴角闪过一丝残忍。

    ——

    “小姐,昨夜的算计是成了。秦隐也不是个蠢的,一个内宅妇人,收买他的心腹,除了别有用心,还能有什么?”香卉看着捆绑着扔在地上的秦临,啐了一口:“真可惜,不能见到关氏的下场,也不能看见秦隐悔不当初的模样!”

    容姝眸子里,平静如水。

    她想到在酒水里下药,那是因为她替秦隐纳妾,关氏有危机感,迫切的想要与秦隐同房。

    而秦隐只怕会猜忌她别有用心,定会留宿在白露那里,等待白露显露破绽。

    这只会增加关氏的危机,让她认为自己会失宠。

    人一旦心急,焦虑起来,便不如平时那般谨慎。

    所以,即便是不够缜密的算计,关氏病急乱投医的情况下,顾不了那么多,只想要尽快达成目地。

    秦隐此人极为自大,他看人不用眼,不用心,只凭他的认定。

    他一旦认定,便很难扭转。

    经历这么多事情,秦隐不可能没有一丝丝怀疑,只是被他强行忽略而已。

    关氏在秦隐心中,便如秋水居那一堵危墙,看似稳固,可却经不得外力。只需人轻轻一推,便会轰塌。

    如今,秦隐对关氏起疑,其他——

    不需要她费心了。

    容姝收敛心神,询问道:“东西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

    “将人送去,我在府外等你。”容姝带着兰香走出去。

    这时,一个婢女匆匆来报:“夫人,不好了,小少爷一起来要找您,冲撞开奴婢,转眼不见了!”

    容姝心头一紧,想要忽视,可想起两个孩子纯净的目光,唤她母亲,维护她的场景,心中不禁一软。

    她此去,只怕不会再回来。

    就当告别罢。

    “你别急,我去他们。”容姝也想见孩子们一面,心里想着他们会去哪些地方,便匆匆去找。

    “夫人,小少爷他们在秋水居那儿哭。老爷不许他们见您,以为您不在了……”婢女过来通报。

    容姝快步走去。

    远远的,便听见秦稚、秦逸的哭声。

    容姝心中酸涩,有点欣慰,这两个孩子,没有白疼。

    “稚儿、逸儿。”容姝走近了,温柔的唤道:“快过来,母亲在这里等你们。”

    秦稚、秦逸听到容姝的叫喊声,回头看来,惊喜的喊道:“母亲。”

    两个人朝容姝这里跑来。

    突然,秦稚绊一下,摔倒在地上。

    容姝瞳孔一紧,便见秦稚身后那一面危墙在晃动,摇摇欲坠。

    “稚儿,快起来,快跑!”容姝看着秦稚爬起来,拍着膝盖上的灰尘,猛然跑过去,将他撞开。

    “哗啦——”

    “母亲——”

    墙壁倾塌,秦逸惊恐的叫声,被剧烈的响声覆盖。

    容姝半截身子被掩埋。

    “姝儿——”

    撕心裂肺的喊叫。

    谢桥未料到,她来便见到容姝被石头砸倒在地。心口的跳动,有一瞬停止。惊慌朝她跑来,跪在地上把她身上的砖头移开。

    秦隐仿佛被定住一般,他的神智停留在容姝撞开秦稚,被埋的那一刹那。

    回过神来,脸色白的可怕,跑过去帮忙。

    秦稚和秦逸吓傻了,呆呆怔怔的看着混乱的场面。

    容姝身上的砖头被移开,谢桥不敢搬动她,怕会造成她的二次伤害。

    “姝儿,你醒醒,姐姐带你回家。”谢桥拍着容姝的脸,她的脸如地上残留的白雪一般。

    “咳咳……”容姝轻轻咳嗽,噗呲,喷出一口鲜血。费力的抬起头来,鲜红的液体自发间流至她的脸颊,伸手想要抹干净,手却动弹不得,张了张嘴,容姝费力的吐出两个字:“……回…回家。”

    眼一闭,软软倒在地上。

    “姝儿,姝儿……”谢桥手指发颤,替她扶脉,脉搏极为微弱,甚至触摸不到。“蓝玉,快,带走!”

    从袖中掏药,这才发现,她怀孕后,身上便不放药了。

    谢桥脸色发白,疾步朝外走去。

    “郡王妃……”秦隐喉咙干涩,艰难的喊一声,想要问容姝的情况。

    谢桥目光锐利如刀的看向秦隐,冷冽的说道:“姝儿死了,你便下去陪她!”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秦隐张了张手,似乎想要抓住容姝垂下来,染满鲜血的手,猛然捂向心口。

    隐在暗处的容氏,眼睛里布满疯狂,看着匆匆离开的人,目光落在呆滞的秦逸、秦稚身上,冷哼一声,他们倒是命大!

    转身离开,猛然一惊,看着站在她身后的白露,关氏面色发白,色厉内荏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神出鬼没,险些吓死她。

    “送你去死啊!”白露猛然拽着她的手腕,拉着她走到秦隐的面前,讽刺道:“哟,瞧瞧你的心头肉,处处护着这蛇蝎的女人,如果不是那蠢女人,你和你心爱的女人生下的儿子早已被她给害死!”

    “放开,你放开我……”关氏挣扎着,白露扣着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巧妙,她挣不脱。

    白露看着秦隐满手沾染着容姝的鲜血,深吸一口气:“如果死的是你儿子,我真想痛快的大笑几声。包下最好的酒楼,做一日的流水庆祝。”

    关氏猛然摇头,楚楚可怜的看着秦隐道:“老爷,我没有,不是我,您要相信我。我怎得会害小姐的孩子……啊……”

    关氏话未说完,脖子被秦隐掐住,他的手不断的加大力量,下一瞬,便要掐死她。

    “哎哟喂,你真要怜惜容姝,就不要让她死的太轻易。”白露纤细的手指抚弄着鬓角碎发,勾唇邪笑道:“我来这儿无趣,养了一堆小可爱,你可以将她丢去给我的小可爱玩玩。”她搬来的时候,就琢磨着关氏的死法,所以养了不少好东西。

    秦隐来时,秦临不用他审问,大概知晓躲不开一劫,亲自交代了。

    他当真是瞎了狗眼,如此恶毒之人,认为是心底纯良,毫无心计。

    白露说得没错,死的是稚儿、逸儿,对他是报应!

    可,死的却是那个——蠢女人。

    是够蠢的。

    他如此待她,她还如此不顾一切,去救他的孩子。

    “老爷,我是冤枉的,您饶了我,饶了我啊。容姝,她是活该!她害得我不能有孕,她该死的,该死!”关氏心里充满了恐惧,秦隐的眼神太过可怕,仿佛要将她给撕了!

    秦蓦看着眼底充斥着恐惧,大声求饶的关氏,执迷不悟的囔囔着容姝去死。

    秦蓦双目通红,自咽喉深处挤出几个字:“带路。”

    她做那么多丧尽天良之事,这般死了,的确太过轻易。

    白露在前面带路,来到她的院子里,原本修建在净室的温泉池子里,里面爬满密密麻麻的虫蚁,还有几条蛇在里面爬行。

    关氏看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脸色煞白,吓得失禁。

    “不,不要,老爷,你杀了我,杀了我!”关氏尖锐的叫喊,想要咬舌头自尽,可她没有那个勇气。

    关氏想到自己要被里面的东西一点点的吃掉,瞬间崩溃!

    白露抬抬下巴:“卸了她的四肢,下巴。”

    咔嚓咔嚓——

    “啊——”剧烈的痛楚袭来,关氏浑身扭曲。

    秦隐木着脸,卸掉关氏四肢。关氏痛得浑身打颤,身上渗出一身冷汗。

    婢女端上蜜糖。

    白露邪恶的笑道:“秦隐,你给她刷上。”

    秦隐不由侧头看向白露,这个女人太可怕,她是想要池子里的东西,一点一点将关氏啃噬。

    而在这等死的过程中,关氏身心都受到极度的恐惧与折磨。

    “怎么,舍不得?”

    秦隐动手,一寸一寸,一丝都不曾漏过。突然,一脚将她踹进去。

    “啊啊啊——”

    “救命,救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关氏觉得万虫在啃噬,身上传来细细密密的痛,那密密麻麻的黑色,瞬间将她包裹住。

    关氏双目圆睁,想要张嘴大喊,那东西钻进去,吓得关氏紧紧闭上嘴,绝望的哀求着秦隐。

    阴森冰凉的感觉,令她恶心、崩溃!

    救命——

    谁来救救她!

    关氏在心中绝望的嚎叫。

    锥心地痛楚席卷全身,所有的不甘烟消云散,剩下无限悔恨。

    她不争、不抢了!

    放了她吧!

    一条蛇缠上她,张大嘴,咬上她的耳朵。

    “啊——”关氏面目狰狞地惨叫,响破天际。

    白露心中颇为畅快,不枉费她费尽心思收罗来。

    秦隐却是看都不曾看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打听到谢桥在何处,便来到她的住处,门方才一打开。

    “砰——”一拳砸在秦隐的脸上。

    秦隐身形晃了晃,哑声道:“容……姝儿她……如何了。”

    蓝玉面无表情,冷漠道:“主母说,你觉得亏欠她,那就跪在大门口,跪倒她醒来为止。”

    秦隐眸子一紧。

    这是在折辱他。

    脑海中闪过容姝的模样,眼中闪过痛苦与愧疚之色。垂在身侧的手,紧捏成拳。

    就在蓝玉以为他掉头要走的时候,秦隐双膝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