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小说 > 国色医妃 > 第一百七十八章 弥补

第一百七十八章 弥补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汉末之乱新帝谋婚:重生第一女将梦幻两晋3岁小萌宝:神医娘亲,又跑啦!

一秒记住【思路客小说 www.siluke8.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秦隐跪在门口两天两夜,浑身已经被冻僵,好几次,晕倒过去,最后被冻醒。继续跪着,又饿又冷。

    膝盖又麻又木,已经失去知觉。

    门仆怕出人命,偷偷塞给他两个馒头。馒头已经冷了,拿在这里,霜风垂着*,咬在嘴里,干硬咽不下去。

    秦隐费力吞咽下去,噎得咳嗽。

    快速吃完两个馒头,秦隐似乎不那么饿了。

    昏昏沉沉间,听到身边传来议论声。

    “这不是县令爷么?跪在这里两日了,莫不是判冤案了?”穿着棉布袄子的大婶,疑惑的问道。

    “呀!当真是县令爷?我瞅着像,不大敢认呢。”

    白露裹着大氅,站在一旁,听着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猜测秦隐为何长跪不起。

    嘴角一勾,大声说道:“判冤案,哪能让县令爷下跪请罪呀。比起冤案,县令爷做的事儿,可令人震撼呢!”

    众人齐齐看向白露,等着她揭露秦隐下跪的缘由。

    白露媚眼生波,盈盈含笑:“咱们县令爷可是宠妾杀妻呢。”

    众人哗然!

    宠妾杀妻——

    登时看着秦隐的目光,极为古怪。

    平民百姓宠妾杀气都不能够容忍,何况是县官老爷!

    一时间,人群里炸开锅。

    嫉恶如仇。

    指指点点。

    不知哪位大娘,率先在菜篮子里掏出一个大罗卜,朝秦隐砸去。

    萝卜砸在秦隐的后脑勺,啪地断成两截。

    秦隐一阵头晕目眩。

    有人开头,全都折下菜根扔秦隐。

    鸡蛋贵,稀罕物,百姓舍不得。

    菜根本就是可以丢,且重,砸过去秦隐要吃不少罪。

    “这等恶人,如何够资格做父母官?”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也该下大牢!”

    “告知府去!”

    突然,人群里,有人捡起一块石头,砸向秦隐。

    秦隐闷哼一声,身体各处传来扎心地疼痛。

    容姝她应该还要疼痛罢——

    被石堆掩埋。

    浑身都是血。

    可最后她闭上眼的时候,他就在谢桥的身边,她一眼都不曾看他。

    大约是对他太失望。

    秦隐心头泛起细微地疼痛。

    “很痛?”白露站在秦隐的身侧,蹲下身子,看着他通红的双目,勾唇一笑:“其实,你心底多少是喜欢夫人的罢?”

    秦隐猛然抬头,抿紧着干裂的唇。

    “让我来猜猜,你会娶夫人,并非你说的她是贤良淑德得女子,而是因为她身上有某些地方很像你心爱的女人,可是渐渐相处下来,她温柔、善解人意,和风细雨般润物无声。不受控制的快要喜欢上她,你慌了,心中认定今生挚爱是你先妻,所以开始冷待她,甚至恶言相向,扼杀对夫人的那一丝萌芽的喜爱,将她往坏处去想,憎恶她。”白露分析着秦隐地心理。

    秦隐似被戳破心事,狼狈地避开白露的审视。

    “这回你该放心了,夫人伤得那般重,只怕活不过来。你即便承认喜爱她了,也无济于事。反而正中你下怀,反正也不是那般喜爱,并未胜过你的先妻。”白露似笑非笑,青葱般白嫩的手指,点在他的伤口上。

    秦隐痛得脸部肌肉抽搐。

    “其实,你现在下跪悔悟,比起你做的过份事儿,真的于事无补。即恶心、污糟别人的地儿,也作践了自己。”白露手放在他的面前,含笑道:“送你回去,一百两,不二价。”

    秦隐耸拉着眼皮,仿若未闻。

    “坏事干多了,因愧疚而做件好事儿。别人不会以为你改邪归正,而是你别有用心。”白露也不勉强拉他起来,反正她是来落井下石的。“呐,就像你这样。”

    秦隐阴冷的瞪她一眼。

    白露不痛不痒。

    这时,府门打开。

    谢桥看着门口的白露,目光落在秦隐身上,一地狼藉,他脸上挂彩,心中了然,微抿的嘴角露出一丝淡笑:“还在啊。”

    秦隐抬眼看向谢桥,平静无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波澜,沙哑的问道:“她如何了?”

    谢桥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

    秦隐瞳孔一紧,这是没有救回来……

    “你还在这儿,也免得我再走一趟。和离书拿来!”谢桥一句话都不想和秦隐多说。

    秦隐不语。

    “明秀,拿笔墨纸砚来。”谢桥一点都不希望秦隐与容姝有任何的牵扯,容姝再与他有任何的关系,命都会搭进去。

    何况,这是容姝的意思。

    “我不会和离。”秦隐看着容姝,一字一句道:“她过身了,也该葬进秦家祖坟。”

    “你放屁!谁同意了!姝儿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她说死也不入你秦家门!”谢桥情绪激动,不知秦隐怎么还有脸说容姝死也是秦家人,只怕姝儿死都不瞑目!

    秦隐听到谢桥说容姝最后一口气之时,昏厥过去。

    谢桥淡扫一眼,并未理会。

    “容姝如何了?”白露问道。

    谢桥脚步一顿,白露她眼生,但是调查得来的消息,她是容姝从云新楼赎身出来的。

    “不乐观。”谢桥疲倦的说道:“进去看她?”

    “不用。”白露踢了踢秦隐:“我送他回去。”顿了顿,又道:“和离是容姝的意思?”

    “嗯。”

    “我知道了。”白露让人将秦隐抬上马车,带着他回府。

    谢桥回到屋子里,容姝还不曾醒来。

    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眉心紧皱,不安的摇着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手紧捏着拳头。

    秦隐无情的话,关氏的陷害,他们给的羞辱,不停在脑中交织闪现。

    不要爱了——

    不要再爱他了——

    “我错了……”容姝重复呢喃着这句话。

    谢桥看着容姝梦呓,眼角流下泪水,唤道:“姝儿,醒醒,你做恶梦了。”

    “不要了,我不要了——”容姝猛然睁开眼,大口的喘息,身体的痛楚令她倒抽一口凉气。

    “姝儿,你身体可有不适?”谢桥连忙问道:“方才做噩梦了?”

    容姝茫然看着谢桥,抓着她的手,惊慌的说道:“大姐姐,我做了一个梦。”

    太真实了。

    如今醒来,仍旧心有余悸。

    看着屋子里并无其他人,容姝咬着唇瓣道:“大姐姐,你知道……秦隐么?”

    谢桥一怔。

    容姝嘴角翕动,欲言又止,到底有几分难以启齿。苍白的脸色,微微泛着红润光泽,似乎想起梦境,转瞬煞白。

    “我梦见和他成亲了,他有两个孩子,还有一个妾。我不顾父母亲的反对,执意嫁给他。他待我并不好,只是娶我照顾他的儿子。他的妾对我使坏,他偏帮着,我生病也不给一句话。即便放火要烧我,他也说是我使得诡计,陷害那个妾侍。总之,说了许多无情刻薄的话,真实的就像我亲身经历一样,心口现在还砰砰地跳。”容姝捂着失律跳动的心口,紧皱眉头道:“我对他有一点儿喜爱,便做了这个梦……大姐姐,是上天给我的指示么?让我迷途知返?”

    不管这个梦是真是假,容姝想着秦隐如此爱护一个妾,再好她也不要。

    何况也不是那般好,一个鳏夫。

    成亲那一日便羞辱她!

    明秀震惊的张大嘴。

    谢桥受到的冲击,不比明秀少。

    一时半会,缓不过神来。

    “这……这是砸到头,开窍了?”明秀匪夷所思。

    谢桥给明秀使一个眼色,什么话暂且都不必透露。脸色凝重地看着容姝,给她扶脉,并无大恙。

    “大姐姐,我脑仁一抽一抽地疼。”容姝抬手摸着后脑勺,裹着纱布。

    “头砸伤了,缓两日便好了。”谢桥沉吟片刻,斟酌道:“你爱慕秦隐?”

    容姝皱眉,摇头道:“他风姿秀雅、稳重,与他已逝的妻子伉俪情深,是值得托付之人。只是……”她摇了摇头,想起方才梦境中的事情,她说:“我不知是因为梦境之事,还是如何,反正对他生出抗拒与厌恶。”

    她对秦隐的那丁点儿好感,与秦隐的恶相比,不值一提。

    “当真不喜爱他了?”谢桥确认的问一遍。

    “我并不了解他,只是看到表像而已,哪有多深的感情?”容姝不喜欢提秦隐,头胀痛的说道:“我的亲事,全凭母亲做主。”

    谢桥点了点头,“你可还记得为何受伤?”

    容姝一怔,脑海中有一个模糊的影像,迟疑道:“救一个孩子。”

    谢桥见她如此模样,便知她是忘记救的是谁。

    而她与秦隐的一切,她认为是一个梦境。便是她内心深处悔悟,希望那一切只是噩梦。

    重来一遍。

    所以,她的记忆错乱了。

    对秦隐的感情,停留在最初动心的那一刻。

    说明她后悔了,渴望回到那时,想要抽身而出。

    自我暗示。

    导致成如今的结果。

    也可以说那段经历对她来说太痛苦,潜意识的回避了。

    谢桥理清楚容姝如今的病状,轻轻叹一口气,这般也好。不愉快的一切,本就如同噩梦。

    总有梦醒的一刻。

    如今,容姝算是梦醒了。

    何必归根究底,何种方式清醒?

    “你好好休息,你随我一同来南陵,伤成这般模样,回去之后,二婶娘只怕会埋怨我。”她不愿回想起来,那么谢桥便为她编织这场梦吧。

    虽然会有记起一切的那一日,但愿随着时间流逝,有一个她挚爱的人,替代秦隐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容姝一愣,她随着谢桥来南陵?

    回想着,仿佛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是具体事宜,她却是不大清楚。

    许是,她伤头,想不起来。

    但是,梦境中,她与秦隐是在南陵成亲。

    心口处,抽痛。

    这个巧合,令她心惊。更加怀疑这是给她的警示。

    容姝闭上眼,不去纠缠在梦境中,浅浅睡去。

    谢桥望着容姝的睡颜,轻手轻脚地出去。

    门合上。

    明秀憋不住问道:“郡王妃,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

    “她不愿意面对,心理上自我暗示,将自己给催眠了。误以为和秦隐糟糕的生活,当作梦境。”谢桥长叹一声:“我得写一封书信给二婶娘。”

    至于秦隐与容姝之间的关系,得尽快解决。

    这时,蓝玉将一封信送给谢桥:“这是秦府送来的。”

    谢桥拆开,里面是一封和离书。

    谢桥嘴角微扬,去书房写下一封书信,连同和离书寄往京城。

    只要秦隐肯和离,京城里的人知晓,便不会在容姝面前提起秦隐。

    倒是解决一桩心事。

    夜里。

    秦蓦回府。

    “姬恒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他明日回京城。”秦蓦解开大氅,随手挂在屏风上,对谢桥说道:“我不在的这两日,发生何事了?”他隐约听到外头议论秦隐宠妾杀妻。

    “外头传言,你听说了?”谢桥问道。

    “嗯。”秦蓦颔首:“只是传言。”

    谢桥道:“真的。”

    “嗯?”秦蓦侧头看她,眼中有疑惑。

    “姝儿救秦稚受伤,她在这段感情中,被秦隐伤得太重。嫁给秦隐,并非她所想那般圆满,所以她逃避了,现在活在幻想中,与秦隐那段婚姻,她认为是自己做的梦。”谢桥觉得事情已经办妥,还是不要再停留,立即回京城,暂且避开秦隐。

    心中不由庆幸,幸好她磨着秦蓦带她来南陵。

    否则,容姝当真便死了。

    秦蓦惊讶:“倒是稀奇。”

    “并不稀奇。”谢桥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反正已经和离。

    秦蓦搂过谢桥,亲吻磨辗着她的唇瓣,哑声道:“想玩么?”

    谢桥拒绝:“不了,明日回京。”

    秦蓦猜想到原因,拍了拍她的头:“你的直觉很灵验。”

    “自然。”

    “回去后,不许四处跑动。”秦蓦沉声道。

    “知道了。”谢桥翻了他一眼,不想理会。“我让他在这里跪了两日两夜,那腿,估计得残一个月。”

    秦蓦沉默片刻,起身道:“我出去一会,你早点睡。”

    谢桥望着他的背影,直到融入夜色中,撇了撇嘴,不必想,他去找秦隐。

    ——

    回到京城的时候,天色晴朗。

    谢桥亲自送容姝回辅国公府。

    柳氏站在门口迎接,她接到谢桥写来的书信,心疼得直流眼泪。

    她去参宴的时候,‘无意’透露容姝和离,果真如谢桥所料,京城里都听闻到风声。遇见的夫人,都不再提,只是叹息着安慰她。

    容姝回来,必定不会提及戳她伤口。

    远远瞧见郡王府的马车驶来,柳氏一颗心提起来。

    明秀从马车里下来,扶着谢桥,紧接着香卉搀扶着容姝出来。

    容姝在路上养几日,身上的伤渐渐愈合,能行走,只有一点儿疼痛。

    柳氏看着清瘦单薄的容姝,泪水滚落下来,捧着她的脸,哽咽道:“我的儿,苦了你。”

    容姝安抚道:“母亲,不妨事,这一身伤,养养便好。”

    “对,样样就好了。”柳氏不敢露出破绽,压下心头的酸涩,擦干泪水,示意香卉扶着容姝回院子休憩。转而对谢桥说道:“郡王妃,此番多亏有你。”

    “不必如此客气,我们是一家人。”谢桥仍旧忧心,有那么几个,见不得人好,会想揭容姝的伤疤。

    “倒是没有想到他是个负……”柳氏提起秦隐,便咬牙,话未说完,便被谢桥打断:“进去再说。”

    柳氏接到谢桥的暗示,回头便见到容姝站在门口,心中一惊,暗自庆幸未提秦隐的名字。

    一行人去往府内。

    “等等,你们等等!”一辆马车疾驰而来,方才停稳,一道人影蹿出来。“容容,你太不道义!将小容容带走,也不告诉我!”

    谢桥皱眉,看着指控她的苏璃。

    苏璃不再理会她,跑到容姝的面前,脸上的笑意,见到她额头上的伤口,面色一沉,“小容容,谁伤的你?”

    容姝抿唇,紧盯着苏璃,不知在沉思什么。

    香卉心中不安,怕苏璃这张嘴道破容姝与秦隐之间的关系。

    苏璃却是一脸心疼道:“小容容,你怎得如此大意,伤在你身上,我看着心里疼。”不等众人回神,蹬蹬蹬,跑到马车上,拿着几瓶药,塞在容姝手里:“这是宫里头赐的药,凉凉的,香香的,擦着便不痛了。”

    容姝看着手里的药,滚烫灼手一般,苍白的面色,微微泛红。

    苏璃给她一个镯子,说是他母亲给娶媳妇的。

    自袖中将镯子拿出来,还给苏璃:“我不能收你的东西。”

    “你不喜欢?”

    容姝不自在,温和婉转地说道:“男女有别,我不能收外男的东西。”

    她虽记不清苏璃在何处送给她,可却真切记得他给她戴上,说了这样一句话。

    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的心意,她不能心领。

    苏璃懵懵懂懂地说道:“我怎么和你没有关系?你是我媳妇啊。”

    容姝一怔。

    “你当时收下,就是答应做我媳妇。你现在想反悔了?是嫌弃我傻?”苏璃一副赖上容姝的架势,将镯子塞回去。

    “不是。”

    苏璃指着秦蓦,“你嫌弃我没有他的大宅子,也没有功名?”他扁着嘴,委屈地说道:“小容容,你和大容容是姐妹,怎么能不一样呢?有功名、有大宅子的都有好多小娘子,对你也不会太好,我都没有啊,只有你。”

    谢桥眼皮子一跳,不知苏璃是真傻还是假傻。

    太会撩了。

    柳氏回过神来,连忙说道:“苏公子,你与姝儿不合适。”

    丞相必定不会同意这桩亲事。

    容姝是二婚。

    “我说合适就合适。”苏璃固执道。

    “你父母不会同意。”柳氏暂时不会给容姝说亲。

    苏璃不耐烦,“管他们何事,小容容又不和他们过日子,不要他们疼,我疼小容容。”

    容姝不知为何,心中酸涩,仿佛希望有一个人会对她说这一番话。

    可是却不能接纳苏璃。

    “你考上功名,我再考虑收不收下这个镯子。”容姝将镯子还给苏璃,温柔的说道:“我相信你能考上。”

    苏璃水润的眸子看着容姝,仿佛受到打击。

    说好不要功名的呢?

    女人果真善变。

    可是,小容容说的话,好像没办法拒绝。

    “算了算了,只要你高兴。”苏璃拉着容姝的衣袖,眼巴巴的看着容姝道:“你可要说话算话,我记性很好。”

    “嗯。”容姝点头,与柳氏一同进府。

    书童喜极而泣,激动地说道:“少爷,您真的要考功名?”

    真是太好了。

    苏璃落寞的坐在台阶上,捧着腮,听闻书童的话,凉凉看他一眼:“这有什么好高兴。”说罢,倏然爬上马车,朝相府而去。

    “少爷,您去哪里?”书童连忙跟上去。

    “找我爹要考题。”他就不信,他作弊还考不上!

    ——

    秦隐宠妾杀妻的消息,被百姓联名告上知府。

    知府压下来,立即上书给荣亲王。

    荣亲王看着信,冷笑一声。

    宠妾杀妻。

    秦隐不是与容姝和离了?

    容姝好端端在辅国公府,未死,这罪责不成立。

    荣亲王原本想要等一些时日,再将秦隐调回京城,如今看来,得尽快。

    若是谢桥在其中插手,这桩官司闹大,只怕压不下来。

    秦隐这颗棋子,便毁了。

    荣亲王写折子,打算明日早朝上奏。

    随即,召集心腹大臣商议。

    却不知,谢桥根本就不打算禀告御史,参秦隐一本。

    闹开了,容姝便无法自欺欺人。

    谢桥从辅国公府回来,便倒在床上休息。

    一觉醒来,便听到荣亲王为秦隐伪造功绩,而当年姜氏未死的时候,秦隐本就要升作兵部左侍郎。

    为了两个孩子,他听从秦淮的要求,便辞官。

    如今,荣亲王再度举荐秦隐,填补兵部左侍郎的空缺,部分大臣支持荣亲王的提议。

    皇上并未答应。

    下朝之后,便请秦蓦进宫。

    将早朝上一事,讲述给秦蓦听,听取他的意见:“秦隐在南陵任期半年,并无多大作为与政绩,将他调回京城述职,任职兵部左侍郎,你觉得如何?”

    秦蓦冷声道:“不合适。”

    明帝挑眉:“你说说缘由。”

    “任期不满三年,未有大作为,难以服众。”秦蓦如实道。

    明帝低笑几声:“你当真如此认为?按理说他是你二叔,你若想他调回京城,朕即刻下文书。”

    秦蓦不领情:“他留在南陵更合适。”

    明帝皱眉,却是不再多说。

    秦蓦告退出宫。

    紧接着,皇帝一纸文书,送往南陵,秦隐调职回京。

    ——

    南陵,秦府。

    秦隐拿到文书,心中百味陈杂。

    南陵处处在热议他宠妾杀妻。

    且状告知府。

    文书下达,只怕当真是被荣亲王一力压下。

    与约定的日期提前,荣亲王怕节外生枝。

    秦隐放下文书,双手按在膝盖上。消肿了,仍旧刺痛。

    寒气入侵。

    伤了筋骨。

    “收拾箱笼,明日回京。”秦隐淡扫一眼文书,上面写着他即刻回京述职。

    屋子里伺候的婢女,连忙收拾。

    秦稚、秦逸安安静静坐在一旁,亲眼看见容姝被掩埋,生死未知,在他们小小心灵,造成很深的阴影。

    “稚儿、逸儿,明日回京城。”秦隐和蔼的说道。

    秦稚、秦逸点了点头,并不言语。

    失去往日的活泼。

    秦隐皱眉:“稚儿、逸儿,你们想要买什么?父亲陪你们出去。”

    秦稚、秦逸摇了摇头。

    秦隐面色一冷。

    秦稚眼泪掉下来:“我们要母亲。”

    秦隐心口一滞,对容姝,他辜负了。

    “你们母亲在京城。”

    秦稚睁大眼睛:“父亲,你骗我们,母亲她明明……”

    “她去京城了。”秦隐打断秦稚的话,面容柔和:“父亲不骗你们。”

    秦稚、秦逸高兴的跳起来:“那我们画一副画送给母亲。”说罢,飞快的跑了。

    秦隐垂目,起身去往白露的院子。

    她并未走。

    秦隐在净室内找到白露,密密麻麻黑色覆盖的一团,挣扎而蠕动,秦隐收紧拳头,关氏还未死!

    可却看不清面目。

    白露一直住在隔壁,关氏最初尖锐的嚎叫,一日比一日低微,如今,只能发出细细的喘息。

    蛇,无毒。

    但是咬着痛。

    这是这般一点一点的折磨关氏。

    她的心智比白露想的还要强大,都如此了,仍旧未疯。

    未疯好啊,如此方能一点一点的感受蚀骨的痛苦。

    “你来与你的心头好践行?”白露坐在侧边,手里拿着食物,扔在关氏边上,瞬间被黑色覆盖。

    关氏仍旧张大嘴……牙关,将东西吞进去。

    白露讽刺道:“她都痛苦的想死了,被如此折磨,她仍旧不想死,还是拼命的吃,想要活着。”

    秦隐不语,关氏如此,是他纵的。

    他将对姜氏的念想,倾注在关氏身上。

    见到她,便如同姜氏还在。

    却不知,姜氏如此善良的人身边,会有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处处刁难陷害容姝,为一己私欲,最后将毒手伸到秦稚、秦逸头上。

    关氏似乎看到秦隐,剧烈的挣扎、扭动,嘶吼道:“老爷,妾错了,妾悔断肠子了。您折磨妾许久,气消了罢?放了我,我快受不了,要崩溃了!”

    她这些日子,度日如年,神经紧绷濒临崩溃的顶点。

    即便饱受非人的折磨,她依旧想活着。

    强撑到如今,只期盼秦隐能救她出去。

    他对她那般好,定会原谅她!

    再待下去,她会疯了!

    秦隐冷漠地说道:“关氏,何苦强撑,死了便解脱了。”

    关氏模糊间,见到秦隐毫不留恋的离开,终于崩溃了:“不——”

    剧烈的抽动几下,嘴里发出‘咯咯’地声音,头一歪,失去动静。

    白露拍了拍手,惋惜道:“刺激一下,便死了,真可惜。”

    秦隐看着白露收拾好的东西,沉声道:“你明日搬走。”

    “自然,我跟你一同回京。”白露早就知道秦隐明日回京,拨弄着鬓角碎发,含笑道:“关氏死了,没有她痛苦的声音,今夜我怕死是睡不着,你留下来,还是我去你屋子里?”

    秦隐目光冷冽,森冷道:“和离书,你给容华,我并未答应,作废!”

    “啧,你何必缠着容姝不放?”白露手臂搭在秦隐肩膀上,勾唇笑道:“难道你爱上她了?”

    秦隐冷声道:“我弥补她。”

    对容姝,他心中愧疚。

    白露仿佛听到好笑的笑话,笑得肩膀颤抖,眉眼中透着讽刺:“也要看看姝儿需不需要你的自作多情。”扭着腰肢,慵懒的躺在床榻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今夜共度良宵?”

    秦隐大步离开:“明日滚罢。”

    “我可是姝儿给你挑的人,她不撵我,我可不会走。”白露一个翻身坐起来,背对着秦隐,开始脱衣。

    秦隐额角青筋突突跳动,拂袖离去。

    翌日。

    秦隐带着秦逸、秦稚出府,白露已经坐在马车上。

    秦隐脸瞬间黑沉。

    白露朝他抛一个媚眼,风情万种。

    秦隐将两个孩子抱到马车上,跨坐在马上,朝京城而去。

    心里想着,他要问容姝拿回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