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小说 > 国色医妃 >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中毒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中毒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汉末之乱新帝谋婚:重生第一女将梦幻两晋3岁小萌宝:神医娘亲,又跑啦!

一秒记住【思路客小说 www.siluke8.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玉倾阑逆着月光,风度翩翩坐在毛色雪白的马匹上,光影模糊间,是一张极其冷淡的面孔。漆黑的眸子里,没有半丝温度:“我若说不呢?”

    隐卫声音冰冷,带着冷煞之气:“世子,您与王爷血脉相连,该知如何行事。”

    玉倾阑极淡的唇,掠过一抹玩味。

    “王爷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世子。”隐卫并不愿与玉倾阑短兵相接,遂殷情劝慰:“王爷病重,想要见您一面。”

    玉倾阑细长的眉眼清冷如寒泉,唇瓣的笑意渐深。隐卫莫名地,警惕起来。下一瞬,一枚暗器自玉倾阑两指间急速飞射而出,暗器离他面门不过三寸之时,隐卫拔刀出鞘,‘叮’一声,暗器落地。

    隐卫目光冷凛,厉声道:“留活口!”

    隐卫自四面八方将玉倾阑包围,拔刀相向,冰冷的剑光在月色下灿然生辉,剑气直逼他面门。

    冰冷剑锋直刺而来,玉倾阑袖中长绫飞射而出,带着罡气凌厉直逼人命门,宛如长虹贯日。

    黑衣人虚晃一招,避开夺命白缎,滚向地上。

    玉倾阑手腕翻转,白缎卷住近前黑衣人,一跃而起,黑衣人挡住奋勇而来的隐卫。

    数剑刺在他的身上,登时扎成马蜂窝。

    隐卫目光一闪,眼中狠唳尽显,飞速朝他疾掠而去。咬牙狞笑:“世子,得罪——”扔掉手中长剑,拔出背上黑布包裹的大刀。银辉月光下,刀刃泛着幽蓝光芒,俨然涂抹剧毒!

    玉倾阑手中白缎,末端处,染成诡异的红。眼眸一凝,冰冷锋芒在眼中流转,宛如冬日寒江。

    隐卫与他眸光相触,整个人一震,背上寒毛倒竖。

    捏着刀柄的手,一紧,如狼一般凶狠地目光紧盯着玉倾阑,舔了舔唇。

    紧张气势,一触即发。

    沉寂的夜色中,充满暴戾嗜杀之意。

    隐卫见识过玉倾阑的手段,心中记住荣亲王的话,最后问道:“世子,您当真不回?”

    玉倾阑轻嘲道:“你要战,我奉陪到底——”

    隐卫一跃而上,身姿矫健,朝玉倾阑挥刀而去。

    两剑相击,火花四溅。

    玉倾阑清冷的眼眸逐渐幽邃,冷华玉润,不曾沾染风霜,凛然之下蕴含着杀伐果决之气。

    隐卫手段更加凌厉狠辣。

    玉倾阑眼中厉光一闪,纵身飞掠,衣袂随风而动,袖中白缎宛如一道闪电,破空而去。隐卫只攻不守,一时不防,肋下见血。

    玉倾阑乘胜追击,郑远修那边不容他多加逗留。

    速战速决!

    蓦然,铮铮琴音而起,玉倾阑手中蕴含的内劲陡然一泄,随着琴声激荡高昂,体内热血翻涌,思绪被琴音干扰牵引。

    玉倾阑暗叹不妙,收势护住心脉。

    隐卫提着大刀朝他劈来。

    这时,黑衣人齐跃而来。琴音宛如魔音贯耳,玉倾阑凝聚不起内劲,一朝不慎,手臂见血。

    隐卫步步紧逼,倏然,黑暗寂静的长街之上,举着火把的队伍直奔而来。

    “撤!”隐卫不甘,玉倾阑的援兵到了,他们不走,只怕走不了!

    黑衣人迅速退去。

    玉倾阑淡淡的扫一眼手臂上的伤,暗色血液浸染白衣。

    一队人马停在空巷,火光映照着暗夜,亮如白昼。

    “世子,您可有大碍?”为首的中年男子,身着银白甲胄,看着地上流淌的鲜血,沉声道:“世子可知是何人突袭?”

    “无碍。”玉倾阑踏空而下,翩然落在马背上。清淡道:“旧怨。”

    顾启荣视线落在玉倾阑手臂上,瞳孔一紧:“世子,您中毒了!”

    “顾大人,顾小姐近段时日,莫要来府中寻我。”玉倾阑策马朝城门而去。

    顾启荣叹一声,玉倾阑并无婚约在身,也未成亲,他卓绝不凡,顾云筝爱慕他,他并不阻止。

    如果能结为两姓之好,他乐意之至。

    显然玉倾阑并未中意顾云筝。

    “清理干净。”顾启荣说罢,策马回府。

    而玉倾阑赶上郑远修的时候,他被隐卫拦截住,二人打得难分难舍。

    隐卫见到玉倾阑的一瞬间,立即退开。

    郑远修侧头望来,见到玉倾阑,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似乎并未料到他会出现在余海。

    “玉倾阑,他是你的人?”郑远修睨一眼玉倾阑来后,便退开的暗卫,剑眉紧蹙:“你有何事?若无事,我先行告辞!”

    “你不能回京。”玉倾阑道:“是局。”

    郑远修不悦的说道:“我儿子出事……”

    玉倾阑语气冰冷的打断他:“你儿子出事,你如今回京,来得及?”

    郑远修陡然看向他。

    “京中离余海甚远,沈家的商队送信至你的手中,你儿子有事早已是不行。病危,你去也无济于事,有容华在,他不会有事。”玉倾阑分析道。

    “沈氏的印章……”

    “你与沈氏夫妻多年,她是何脾性你不知?她能独自抚养孩子,孩子活不了,也不会给你来信。你未成亲,或许她脑子坏了,给你写信。”玉倾阑看着他面色变幻不定,淡漠道:“他们猜想你在余海要做何事,引你回京,乱了计划。还有,引我出动。”

    经过方才的突袭,玉倾阑深信不疑。

    荣亲王找不到他,所以从郑远修这边下手!

    郑远修很不想承认玉倾阑的话,可他知道是事实。

    沈香惠早已与他毫无瓜葛,以她的性子,宁愿死也不会向他求救。

    可见到她的信,失去理智。

    自嘲一笑,大抵是刻意不去往那边想。也好有借口,见一见她。

    可是,见到她之后,又能如何?

    反倒乱了局势。

    “多谢。”郑远修道谢,目光落在玉倾阑的手臂上,扬眉:“遇袭了?”

    “嗯。”

    “伤口有毒。”郑远修大抵猜到了,他因何受伤,心中愧疚:“回去找大夫。”

    “不必。”玉倾阑冷声道:“莫要轻举妄动,你不是一个人。”

    郑远修望着玉倾阑的背影,眸光黯淡,策马回府。

    管家重新奉上一封信,盯着‘沈香惠’几个字,这一封应当会是她寄来。不必拆开,郑远修也知道里面的内容,大致是澄清前面一封书信的真实性!

    郑远修回到书房,将门关上。信甩在书案上,坐在太师椅上,盯着薄薄的一封书信,静静出神。

    良久,郑远修终是拿起信,拆开。

    果然,信上只有寥寥几句,解释那一封信并非出自她的手,旁的一个字也无。

    郑远修手指抚上娟秀字迹,忆起当年,他在边关之时,她的信厚厚一封,诉说着对他的思念,叮嘱他照顾身体,其他便是关于平日里有趣的事。她写不够,他也看不够。

    反反复复,信纸都起毛边,仍旧整整齐齐叠放在匣子里。

    如今,一个多余的字,都吝啬给他。

    倏然,郑远修的目光落在信纸背面,有几行并不起眼的小字,龙飞凤舞,耀武扬威——小子,收到信别得意,我替小香儿寄信,她答应嫁给我,我在此谢谢你!

    ——下回给你寄喜饼!

    ——不要回礼!

    郑远修揉成一团,扔进火盆中!

    突然窜起的火光,仿佛看见姬恒得意洋洋的脸!

    嘭——

    哐当——

    郑远修额角青筋突突跳动,操起镇尺砸去火盆,火盆倒在地上。

    侍卫破门而入,看着满地狼藉,微微一怔:“少将军……”

    “出去!”郑远修脸色铁青,怒火如浪潮一波一波席卷而来,冲刷他的理智。咬牙切齿道:“回来,通知探子……沈香惠与姬恒,一有动向与我禀报!”

    “是。”侍卫匆匆离去。

    愤怒,来得猛烈,退的也快。

    心口的疼痛,愈发强烈清晰。

    郑远修狠狠闭上眼,心脏阵阵紧缩,无力感充斥全身。

    他想等尘埃落定,与她解释清楚,重修旧好。

    而她与姬恒之间的关系,令他不安。

    郑远修猛然睁开眼,铺展信纸,给沈香惠去一封信。

    ——

    玉倾阑回到府中。

    白翎见到他手臂上的伤口,惊呼道:“主子,您的手受伤了,奴才去请大夫!”转身朝府外跑去。

    “站住。”玉倾阑冷淡的说道:“拿方子去抓药。”

    白翎站着等玉倾阑写好方子,接过来触碰到他的指尖,猛然一缩:“主子,您的手……”太冷了,像冰块!

    “噗——”

    玉倾阑倾身吐出一口污血,摇摇欲坠朝后倒去。

    白翎接住玉倾阑,他身上冰得厉害,仿佛连他都要冻成冰块。

    玉倾阑喘息道:“将药抓来,第一张方子煎好给我服用,第二张药浴。”吩咐他将药箱拿过来,清理伤口。

    白翎急红眼,扶着他躺下,东西拿给玉倾阑,立即去医馆抓药。

    煎好药,端进来,手背戳碰他的额头,一片滚烫。

    白翎摇醒玉倾阑:“主子,药都煎好了,您快喝了。”

    玉倾阑缓缓睁开眼,撑着身子,喝下一碗药。

    白翎道:“主子,药浴已经准备好,您是休息片刻,还是现在去泡?”

    玉倾阑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疏淡清冷的眉眼,微微柔和,带着病态之美。掀开被子,身上只着一件中衣,露出一边肩头,圆润光滑,昏黄烛光下,泛着玉色光泽。

    顾云筝听到玉倾阑受伤,急忙赶过来,白翎来去匆匆,急急忙忙,门忘记关。所以顾云筝进来,屋子里的人并不知道。看着这一幕,顾云筝耳根红的滴血,想要移开视线,却是呆滞的盯着,心中一片旖旎。

    许是她的目光太直接火辣,玉倾阑侧头望来。

    顾云筝连忙撇开眼,白嫩的面颊火烧火燎。

    白翎取来大氅裹在玉倾阑身上,回头对顾云筝道:“顾小姐,请您自重。主子要沐浴!”

    顾云筝绯红面色,‘唰’地白了。脚步慌乱,退出屋子,寒冷的风吹刮在脸上,一个激灵,陡然清醒过来。

    双手捧着脸,滚滚发烫。

    方才那一幅画面,挥之不去。

    坐在石阶上,顾云筝浮想联翩,不知过去多久,脚冻僵了,站起身来,跺着脚。

    “顾小姐,您还没走?”白翎端着铜盆出来,惊讶的说道。她乌黑的长发上,覆上一层银白的霜,冷得唇色极淡,微微发白。动了恻隐之心:“主子已经睡下,您进去暖暖身子,待会回去。”

    “好。”顾云筝脚步轻快地进去,一道屏风将屋子划分为二,顾云筝脚步微微停顿,握紧双拳,越过屏风一道纱幔逶迤垂地,徐徐冷风透过微开的窗子拂来,纱幔轻轻地曳起。他靠在床柱上的身影,若隐若现。

    可那一双黑如点漆的眸子,一瞬不瞬望向她。

    顾云筝止不住后退一步,反应过来,嘴角牵扯出一抹弧度:“倾阑哥哥,你好些了么?”

    玉倾阑透过纱幔,只见一道窈窕纤细的身影款款而来,三千青丝一半绾成飞云髻,发间缀着流苏,额间朱砂轻点,映衬着她肤白如雪。一双丹凤眼漾着盈盈秋水,里面布满担忧。

    “我不知你需要用什么药材,随意带了一些来,你看看哪些可以用。”顾云筝摸了摸耳垂,圆润如珠的耳垂上缀着白玉流苏,流转着光泽,折射在她的眸子里,亮如星辉。

    玉倾阑目光极淡的扫她一眼,她眼中的诚挚映入他眼睛里,拒绝的话在舌尖打个转,叹道:“夜里不安宁,近日我府中不太平,你莫要再随意走动。”

    顾云筝吐了吐舌,娇俏一笑,欢喜地说道:“你这是在担心我么?”

    “我不希望连累你。”

    “我不怕啊!”顾云筝巴不得与他有牵扯呢!

    最好是连累她,这般他便不会对她很冷淡了!

    玉倾阑轻咳一声,伸手去端床边的茶杯。顾云筝连忙拿过杯子,倒一滴水在手背,冷的。“倾阑哥哥,我给你换一杯热水。”重新拿一个杯子,斟一杯热水递给玉倾阑。

    “放这里。”玉倾阑指着小几。

    顾云筝咬了咬唇,纠结道:“倾阑哥哥,你的手受伤了,我,我喂你喝吧?”

    “放下。”玉倾阑声音冷了几分。

    顾云筝气馁。

    “白翎,送顾小姐回去。”玉倾阑透过窗棂,见到候在门外的白翎。

    白翎道:“主子,夜色深了,府中有厢房,不如让顾小姐在府中居住一夜?”

    顾云筝偷偷用余光觑他一眼。

    玉倾阑阖着眼,满面疲惫之色,不忍他为她的事心烦。

    顾云筝绞拧着手指,小声地说道:“倾阑哥哥,你累了,早点休息,我回去了。”看他一眼,走出屋子,对白翎说道:“你不用送了,倾阑哥哥他身子不适,你在府里照顾他。”

    “顾小姐,主子会不放心您一个人回去。”白翎也不放心,一个娇小姐,出了意外,都无法交代。

    顾云筝眼睛一亮,想起玉倾阑对待她的态度,眼中辉光渐渐淡去,白翎说的客气话罢了。

    “父亲不放心我来,有安排人护送。”顾云筝透过窗棂,看向屋子里,他已经躺下,看不到他的模样,眼中闪过失望:“倾阑哥哥渴了,你给他另倒一杯水,我明天再来探望他。”

    白翎送顾云筝到门口,回到屋子里,玉倾阑躺在床榻上,两颊泛着胭脂色,浓桃艳李。

    这等颜色,莫怪顾小姐这般缠人。

    只可惜,这情爱向来讲究两情相悦。

    蓦然,记起书房中的画像,心中不明白,主子的意中人,为何就不选择他?难道,她所嫁之人,风姿容颜在主子之上?

    小几上搁着两杯水,一滴未沾。白翎轻叹一声,主子看似有情其实最是无情之人。

    为了斩断顾云筝的非分之想,但凡是她的东西,都不会沾。

    斟一杯茶,唤道:“主子,您要饮水么?”

    “嗯。”玉倾阑嗓音沙哑,费力撑起身子,喝几杯水。体内燃烧的那一团火,渐渐熄灭,身体逐渐冷却下去。

    “主子,您中的毒解了么?”白翎关切道。

    玉倾阑凝目,神情漠然,淡声道:“解了。”

    白翎却觉得主子是在撒谎。

    他若解了,为何还如此反复?

    如冰似火。

    知情识趣,并未再问。主子如此说,断是不想回答。想必,这毒……难解罢?

    ——

    沈府。

    沈香惠坐在书案后,手里拿着自余海寄来的书信,神色恍惚。

    他当真两日送到了。

    姬恒那日的神情太过认真,不似在说笑。

    可是,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嫁人!

    就算要嫁人,绝非姬恒那样的人。

    但是,情急之下,许下的诺言。她想要反悔,只怕姬恒也不准许罢?

    沈香惠啊沈香惠,让你狗眼看人低!

    头痛的敲着脑袋,不知如何开脱。

    沈香惠落在郑远修的那封书信上,撕开拿出信纸,看着里面的内容,嘴角微抿。

    忽而,眼底浮上一丝笑意。

    “小姐,姬老爷来了!”冰月推门进来,脸色不大好:“他,他请媒婆上门了!”

    沈香惠面色一变,拿着郑远修的信走出去。便见姬恒宛如在自家一般,姿态悠然的坐在主位上,与媒婆嬉笑交谈:“不是我说,我媳妇可是很能干,有人有眼不识宝,那我就不客气了。”

    “是是是,姬老爷眼光一等一的好。”媒婆竖着大拇指,袖中银子可是沉甸甸的,她不吝于两句好话。

    姬恒嘿嘿笑道:“那是,我这样的好男人也不可多得,她能嫁给我,也是祖坟冒烟儿。诶……你们没瞧见茶空了,快给刘婆子续茶。刘婆子,你别客气,这梅花糕松软甜糯,吃了还有……”转头要吩咐婢女去厨房再端一叠糕点过来,正好瞧见站在侧门的沈香惠。脸上的神色一顿,眼角渐深:“小香儿,怎得杵着不动?别害臊,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

    沈香惠肺要气炸了!

    姬恒一点不见外,登堂入室,颐指气使!

    “小香儿,你父亲没有在府中。你来了也一样,我可是来兑现之前的诺言!”姬恒小指勾碰着沈香惠的小指。

    “啪——”

    沈香惠一巴掌拍下去。

    姬恒的手背立即红了。

    “你忘了我是商人,商人最是狡诈,我的话,你也信?”沈香惠只希望尽快将他给打发了,方才进来见到的那一幕,梗死坚定决心。

    姬恒一脸受伤,哀怨道:“小香儿,你不是这样的人。就算是,那也是对着外人,咱们是自己人……”

    “谁与你是自己人?莫要胡乱套近乎。”沈香惠眉眼间透着不耐。

    姬恒可不兴她赖账:“小香儿,你这就不对了。你是要翻脸无情,对我始乱终弃?我们可是摸过小手,也授受不亲过,放在现在你可是要嫁我八百回了!”

    沈香惠冷笑一声,将信拍在他的胸口。

    姬恒摸着信,越看眉头越皱,啐道:“这狗东西,要脸不要脸!他要坐享其成,做梦!”顺手将信撕得稀巴烂:“小香儿,他脸真够大,自己娶了美娇娘,还不许你嫁人!儿子名儿都不取一个,面儿也不见,凭什么你嫁人孩子归他?我若是你,我就嫁,嫁他个十个八个,看他能将你怎么样!”

    屋子里,霎时一片静寂。

    姬恒瞪着眼,看着众人齐刷刷看向他。

    沈香惠嘴角露出一抹笑,极有深意的看他一眼:“你说的不错。”

    “屁!老子气糊涂了!”姬恒抹一把脸,这才知道说了什么混帐话!

    不着调的话说顺溜了,把不住门。

    “我告诉你,郑远修敢用你儿子威胁你,我也敢!你不嫁,我就将你儿子抓走。让郑远修那孙子哭着跪着求你嫁给我!”姬恒耍无赖:“我不管,你答应我了。你要反悔可以,我就在你府中住下了。吃你的,穿你的,睡你的!”

    沈香惠就怕姬恒磨人的功夫。

    没理得寸进尺。

    何况,这回他占理,更是蹬鼻子上脸。

    媒婆劝道:“沈小姐,我做媒做了多年,可没见过姬老爷这般心诚的人。要的东西,一件没少,挑挑拣拣,都是选最好的。对你可是很上心,年纪比你大上许多,懂得疼人。”

    沈香惠不语。

    姬恒耸拉着眼皮子,蹲在她的身边,像是受了委屈。

    媒婆眼皮子跳了跳,心道这沈小姐也够倒霉,被姬恒给缠上。她不肯嫁,日后也嫁不成旁人了。

    “听我一句劝,你若信得过我,就嫁了。反正日后,你想嫁……”媒婆下巴朝姬瑜扬了一下:“他未必肯,今后你日子也不好过。嫁给他,冷着他,你过你的,用得着的地儿,也能使唤他,左右不吃亏!”

    沈香惠认真思索,媒婆的话也在理。姬瑜那一身功夫……还有送信的能力,就连秦蓦都做不到,他做到了。

    她的确在人力上短缺,若是他……

    姬恒觉察到沈香惠在打量他,鼻子里哼一声,撇开头不理会她。

    沈香惠皱了皱眉,笑道:“怕是让你白走一趟了。”自袖中摸出荷包,塞在媒婆的手中:“给你买壶酒吃。”

    媒婆掂了掂,比姬恒塞的重,喜笑颜开道:“哪能,我就爱促成好事,看不对眼,也没什么不对,毕竟是在一起过一辈子,得慎重。”

    媒婆将姬恒的银子退给他。

    姬恒冷哼一声:“爱要不要,不要扔了。”

    媒婆揣进袖中,堆着笑离开。

    沈香惠坐在主位上,冰月端着茶递给她。沈香惠并没有喝,而是等姬恒开口。

    姬恒起身,宽大的袖摆拂了拂袍摆灰尘。看沈香惠一眼,转身吩咐人将提亲的礼带走。定了定,一言不发的离开。

    沈香惠一怔,似乎跟不上姬恒的脑回路。

    就这样?

    “你不打算说什么?”沈香惠开口道。

    姬恒身形一顿,并未回头,洒脱的说道:“爷没啥优点,唯一的优点就是不爱强人所难。你放心,你不愿意嫁,我不逼你,今后不会缠着你了。我年龄摆在那里,都能做你爹,你瞧不上很正常。”顿了顿,又道:“郑远修那儿,我会去信给他解释。”

    沈香惠不可思议,他居然会体谅人?

    难得的正经,突然间觉得不习惯。

    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沈香惠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作为商人,诚信待人,我没有要反悔。”

    “我年纪大了,不经吓。小香儿,你是认真的?”姬恒自动忽略她之前想要赖账的行为,脸上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抑制住心底的喜色,不确定的问道:“你真的要履行诺言嫁给我?”

    沈香惠脸一沉:“你可以走了!”

    “诶,不是,我这心里忽上忽下,跟做梦似的。你就不能给颗定心丸?”姬恒蹿到沈香惠跟前,倾身在她红唇上轻啄一口:“先打个记号,你是我的了!”

    “……”沈香惠忽而觉得,她这个决定或许错了。

    “婚期我也选好了,就在下个月,时间匆忙些,该准备的一样不会少。”姬恒抱着沈香惠娇软的身子,不肯撒手,恨不得立即抱回府去。

    沈香惠浑身僵硬,推开他,姬恒又抱紧了。反复几次,沈香惠由他去:“你娶继室,我也是和离之人,不必铺张,请请亲朋好友吃个饭就行了。”

    “择日不如撞日?”

    “……”

    “你不肯今日,那便听我的。”姬恒一锤定音。

    姬恒走了。

    沈香惠与沈父透口风,沈父只说她考虑清楚便成。过日子的是她,他们长辈的意见做不得数,主要自己中意。

    沈峻面上也是顺着沈父的话。

    王氏心中不是滋味,沈香惠一嫁人,这沈家产业就要改名换姓。

    沈父洞察他们的心思,笑道:“沈家商号永远姓沈。”

    沈峻心里一松,笑着恭喜沈香惠。

    沈香惠并不在意,收拾一番,去往郡王府。

    谢桥听闻沈香惠答应嫁给姬恒,且婚事似乎就定在下个月,怔了怔,连忙道喜:“他看着不着调,成婚后应当会收敛。”

    沈香惠搓着锦帕卷成一条,听到谢桥的话,动作一顿,她觉得姬恒改不了了!

    “我的要求很低,不求他收敛,只须不要更过火就成。”沈香惠想了想,语气凝重道:“姬恒,我总觉得他不简单。郡王送信到余海,两日功夫做不到,他却可以。你说他,是不是有不为人知的事?”

    谢桥笑道:“你不必担心,左右他不干坏事。”

    沈香惠点了点头。

    谢桥两指搭在她的脉搏上,扶脉。

    沈香惠一怔。

    “恢复得很好。”谢桥意味深长。

    沈香惠脸一红,低声说道:“我不打算再生。”

    谢桥正要开口,便见明秀匆匆进来,面色凝重的说道:“郡王妃,不好了。魏青去医馆授课,回来的时候,被蜀王给抓走了!”

    谢桥面色一变:“何时发生的事情?”

    “半个时辰前。”

    谢桥眼底闪过寒芒,冷声说道:“让蓝星去要人!”

    “蜀王说要您亲自去一趟!”明秀眼中浮现恼意,愤懑道:“郡王妃,难不成是蜀王妃将您给出卖了?要害蜀王的人是她,转头就将屎盆子扣您头上!太可恨了!”

    谢桥抬手制止明秀,眼中闪过深思,蜀王妃的话,并不像是作假!

    蜀王突然将魏青给绑了,难道是蜀王妃的事迹败露了?

    谢桥揉了揉额角,心中天人交战,她可以不救魏青。可他在医术上天赋卓绝,折损了太过可惜。

    摸了摸腹部,谢桥也怕她生产时,有个意外,魏青至少也能派上用场。

    有备无患!

    这时,蓝玉目光冷冽的进来:“郡王妃,蜀王派人送话,您一个时辰不去蜀王府,便替魏青收尸!”顿了顿,方才道:“蜀王在街上抓人时,有一个大夫为魏青讨公道,被当众打死。”

    谢桥面色一冷:“备车!”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