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枯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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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嘉鱼坐在池子里, 真感觉自己要变成一条鱼了,还是蒸熟的那种。他有点虚,问祭八, 说:“什么情况下才会让人泡澡啊?”

    祭八想了半天想不出来,蹲在乌龟壳上闷闷不乐。

    周嘉鱼看着它不高兴的模样,心中正升起一分怜爱, 却见它用爪子掏了掏嘴儿,疑惑的小声嘟囔着:“让人洗澡……好像只有侍寝皇帝之前的妃子会这么干了,不过你不用怕, 林逐水的眼光不会那么差的。”

    周嘉鱼:“……”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算太糟糕的身材,幽幽道:“可是林逐水看不见东西啊。”模样长得好看, 有钱,还瞎, 林逐水已经达到了当老公的最佳标准。

    祭八:“……”

    周嘉鱼说:“万一他突然想尝尝鲜……”

    祭八:“……”

    周嘉鱼脸红了:“那我该怎么拒绝呢。”

    祭八如果此时是个人, 表情一定是那种狐疑中带点嫌弃,但奈何它是只鸟儿,所以很难表达出准确的情感, 只能道:“你不要想太多。”

    周嘉鱼其实也是开两句玩笑,虽然林逐水的厌恶没有像沈一穷他们那样表达的那么明显,但他身上那种冷漠的味道, 却也让周嘉鱼知道他是不受欢迎的。周嘉鱼性向是男, 但从高中发现自己的性向开始, 至今都没有谈过恋爱, 作为一只孤独的单身狗,他并不敢真的肖想林逐水这样的高岭之花。

    洗澡水里应该放了不少药物,但不知药物的具体成分,但周嘉鱼泡了一个小时后整个人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皮肤嫩的像刚剥掉的鸡蛋,连他自己都没忍住狠狠摸了几下。

    洗完后,周嘉鱼穿好衣服,乖乖的去客厅找林逐水。

    林逐水坐在客厅里把玩着一件玉器,听到周嘉鱼的脚步声,起身道:“过来。”

    周嘉鱼虽然十分好奇,却并不敢发问,跟在林逐水的身后乖乖往前走。绕过了几条走廊,两人上了二楼,林逐水最终在一间屋子面前停下脚步,推开门后带着周嘉鱼走了进去。

    周嘉鱼看到屋子里的床铺后整个人都懵了,颤声的对着祭八道:“祭八,难道,林先生,真的要……”

    祭八整只鸟僵硬的简直像是要和身下的乌龟壳融为一体。

    周嘉鱼说:“可是我还没准备好啊!”

    林逐水全然不知道周嘉鱼剧烈的内心波动,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趴在床上。”

    周嘉鱼面露惊恐之色,他到底是没忍住,开口道:“林、林先生,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林逐水闭着眼睛,语气淡淡:“问那么多做什么,还怕我占你便宜不成。”

    周嘉鱼心想林先生我不是怕你占我便宜,我是怕占了你便宜……

    怀着紧张害怕又有点羞涩的小情绪,周嘉鱼深吸一口气,慢慢的趴到了床上。床头的香炉里烧着熏香,味道并不浓,萦绕在人鼻间,让他紧张的心情稍微舒缓。

    周嘉鱼身体僵硬,感到林逐水靠他越来越近。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从林逐水的身上居然感到了一股子凉意,就好似是一个巨大的冰块在散发着冷气……周嘉鱼还没来得及细想,便感到林逐水伸手重重的在他身上拍了几下。

    随即周嘉鱼的身体便动弹不得,然而这并不是结束,因为林逐水的下一个动作,竟是将周嘉鱼的裤子褪下了一半……

    周嘉鱼对着祭八惊恐道:“祭八,你的林先生不会对我真的要做什么吧?”

    祭八也在尖叫道:“我不信——”

    周嘉鱼趴在床上,心情格外复杂,他安慰自己,说林逐水这么好看,和他试试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接着,他便感到了腰部微疼……

    周嘉鱼僵硬的扭头,发现事情完全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旖旎暧昧,只见林逐水面无表情,右手捏着一根针,手边还放着一个托盘,周嘉鱼认识上面的东西,似乎全是纹身要用的工具。

    周嘉鱼:“……”他竟是有一丢丢的失落。

    祭八比周嘉鱼激动多了,三只奶黄色的小爪子在乌龟上面蹦蹦跳跳,道:“我就知道,林逐水绝对不会对你产生非分之想!”

    周嘉鱼:“……”

    祭八说:“看吧,我就说他眼光没那么差的。”

    周嘉鱼只能说:“谢谢你啊。”谢谢你努力提醒我,让我对自身的定位有清晰的认识,不至于产生不该有的联想,感恩,比心。

    就在祭八和周嘉鱼鬼扯的时候,林逐水下了第二针。

    大约是之前的药浴起了作用,周嘉鱼到底没感觉自己有多疼,林逐水选的位置大约是在后背尾椎的地方,也不知道到底要纹个什么图案。

    周嘉鱼趴在床上,问了句:“林、林先生,您给我纹身是做什么……”

    林逐水微微偏了偏脸,并不回答。

    周嘉鱼尾椎的地方酥酥麻麻,果然如他预想的那般,林逐水的体温低于旁人,连指尖都是冰的。甚至于针刺在皮肤上的感觉都不太明显,周嘉鱼更多感到的却是林逐水指尖冰冷的温度。

    周嘉鱼趴了一会儿,便来了睡意,眼皮开始往下耷拉,却听到林逐水冷冷清清的声音:“别睡。”

    周嘉鱼猛地惊醒,发现自己差点睡着了。

    林逐水说:“接下来可能有点疼,忍着些。”

    周嘉鱼刚说了句好,就感到自己尾椎的那块皮肤上被浇上了什么液体,皮肤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林逐水似乎在进行最后上色的步骤,动作比之前慢了许多。

    香炉里的香烧到了底,林逐水的纹身也开始收尾。

    周嘉鱼额头上因为疼痛起了层薄薄的冷汗,死死的咬住后槽牙没怎么叫疼。他这表现倒让林逐水有些惊讶,林逐水本以为周嘉鱼会不住叫嚷,没想到他居然忍下来了。

    只可惜周嘉鱼背着林逐水看不见他,不然或许会发现,林逐水脸上的冷漠少了几分,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但好歹不那么让人瑟缩了。

    纹身上完色后,林逐水又伸手在周嘉鱼的身上轻拍了几下。周嘉鱼感到浑身一松,原本不能动弹的身体软了下来。

    “趴着。”林逐水道。

    虽然他的语气依旧冷淡,但周嘉鱼默默的将他的话语转换为了对自己的关心,他说:“看来林逐水其实心肠还是挺软的。”

    脑子里的祭八闻言没吭声。

    周嘉鱼本来还在想祭八怎么没趁着这个机会吹一波林逐水,结果两分钟后他就发现了原因。

    因为他纹上纹身的部位开始发冷,就好像倒了一瓶风油精在屁股上面还开着冷气一个劲的吹。

    整个降温过程极快,周嘉鱼起初还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但当他的身体开始因为寒冷抽筋的时候,他才确定他的确是冷的快要晕过去了。

    周嘉鱼正欲蜷成一团,腰上却被林逐水不轻不重的伸手按住。

    “呜呜……好冷啊……”周嘉鱼瑟瑟发抖,口中呜咽。

    林逐水垂着眸,手指顺着周嘉鱼的脊椎缓缓下滑,直到腰和臀.部相接的部位。此时那里一片冰凉,虽然他看不见东西,却能凭借着其他感官,知晓纹身模样。

    周嘉鱼的肌肤是牛乳般健康的白色,他大概是没干过什么重活,身上肌肤质感都十分柔软细腻。尾.椎凹陷之处,多了一簇半开的水墨莲花,莲花旁,围绕着几条活灵活现的小鱼。无论是莲花还是小鱼,模样都极具□□,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周嘉鱼的腰上一跃而出。

    这水墨纹身,和周嘉鱼白皙的肌肤极为相配,虽然所处位置有些暧昧,却并无任何色.情的味道。反而气息淡雅,带了几分佛性。

    林逐水的手依旧按在周嘉鱼的腰上。

    周嘉鱼喘息声越来越重,语气里也带上了颤抖:“好冷……”他很快便冷得失去了理智,甚至想要扭过身体抓住林逐水的手取暖。

    林逐水微微加重了自己手上的力度,压制住了周嘉鱼反抗。

    此时在床上扭动的周嘉鱼,倒是真的有些像条出了水快要窒息的鱼儿,挣扎想要重新回到水中,却被林逐水强行留在了岸上。

    这剧烈的寒冷大约持续了十几分钟,总算逐渐的缓和了下来。

    林逐水贴在周嘉鱼腰上的手,源源不断的将热量传到了周嘉鱼的身上,缓和了那股子让他浑身发颤的冷意。

    待到寒冷逐渐褪去,周嘉鱼却已是神志不清了。

    林逐水见他这模样,稍作犹豫,将一张毯子搭在了他的身上,这才起身离开。

    周嘉鱼虽然暖和过来了,可得身体却十分疲惫,刚才突如其来的寒冷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的陷入了深眠。

    这一觉的质量倒是不错,周嘉鱼没做什么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除了屁股上面有点疼之外好像没什么后遗症。

    周嘉鱼揉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小心翼翼的穿上了裤子,他道:“嗯,我在这儿睡了一晚?”

    祭八说:“对啊。”

    周嘉鱼道:“林逐水居然没把我赶出去,他真是个好人……”

    祭八:“……”这是才三天就快习惯被压迫的生活了么。

    周嘉鱼在窗边呆坐了会儿,慢吞吞的出门下楼。他脑子里的祭八看着他呆呆的表情,一时间居然对他生出了些许长辈般的怜爱……

    林逐水坐在一楼客厅里,正闭目养神,他的右手桌边放着一杯翠绿的茶。虽然没有视力,却对周遭事物非常清楚,周嘉鱼刚轻手轻脚的走到大厅门口,便听他道:“同一穷回去,三天内的用药都叫人送到你的住所了。”

    周嘉鱼点点头,道了声好。他其实还是想问林逐水为何要在他的腰上纹上莲花游鱼,但真看见了林逐水这面无表情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却又有些说不出口。

    于是周嘉鱼什么都没说,乖乖的出了门。

    林逐水听到关门的声音,伸手拿起了旁侧的茶杯轻抿一口,若有所思的自语道:“有意思。”

    沈一穷在门外等着周嘉鱼。

    和昨天相比,他的表情十分的复杂,好奇中带着幽怨,幽怨里带着疑惑,疑惑中有带着点艳羡,看的周嘉鱼头皮发麻,不由自主的想离他远点。

    沈一穷说:“你来了。”

    周嘉鱼说:“我来了。”

    沈一穷说:“你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嘉鱼没吭声,默默的跟着沈一穷往前走。

    沈一穷注意到周嘉鱼走路的姿势,面露惊恐之色:“周嘉鱼你屁股咋了?”

    周嘉鱼其实是腰和屁股连在一起的地方在疼,但走起路来,其他肌肉被扯着好像也疼了起来,他摸摸自己的屁股,时候:“疼。”

    沈一穷:“……”

    周嘉鱼见沈一穷一脸卧槽,才反应过来他是误会了,赶紧解释:“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一穷幽幽道:“你知道我想什么了?”

    周嘉鱼:“……”

    沈一穷说:“虽然我不喜欢男人,但如果是先生的话……我……我还是愿意的。”

    周嘉鱼觉:“……”说真的,沈一穷这浓眉大眼的皮肤和巧克力颜色差不多的阳光青年露出如此娇羞表情,果然让人有些发憷。

    周嘉鱼哪里敢让沈一穷产生这样的误会,要是让林逐水知道了,他估计真的小命不保。周嘉鱼道:“你别想歪了,林先生没对我做什么不该做的,他就是在我腰上纹了个纹身……”

    沈一穷蹙眉道:“纹身?”

    周嘉鱼点头如捣蒜。

    他本以为这么说了,沈一穷的表情会轻松一点,哪知道这大兄弟听完之后飞速的冲到他的身边就要掀他的衣服。

    周嘉鱼死死抓住自己的衣摆,骂道:“卧槽,这光天化日的你要做什么?!”

    沈一穷道:“让我看看——”

    周嘉鱼说:“等回去,等回去——”

    两人一路拉拉扯扯,要不是周嘉鱼严防死守,估计还真被沈一穷得逞了。

    最后好不容易到了家,沈一穷抓着周嘉鱼到了客厅里,喊着脱脱脱,快给我看看。

    沈二白本来在啃西瓜,看见两人的动作愣了,来了句:“你们什么时候发展到这一步了?”

    周嘉鱼:“……”

    沈一穷怒道:“你别说话!”

    沈二白哈哈大笑,道:“不然你叫周嘉鱼脱什么?”他笑容还未从脸上散去,脸色却僵住了,因为沈一穷阴嗖嗖的来了句:“先生给他纹身了。”

    沈二白:“啥??”

    沈一穷大声道:“先生给周嘉鱼纹身了——”

    周嘉鱼一直没明白为什么沈一穷知道林逐水给他纹身为何反应那么大,后来跟着林逐水久了,他才知道林逐水的纹身有多么珍贵。

    自从入了风水这一行以来,林逐水总共就给人纹过两次,次次布的都是逆天改命的格局。有人甚至开价九位数,就想求着林逐水纹一次,林逐水却是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连人都懒得见。

    沈一穷和沈二白跟着林逐水五六年,也听过这方面的传闻,只是却从未见过。

    周嘉鱼才进林家几天,林逐水就给他纹了身,这于沈一穷和沈二白而言简直都如晴空响雷,劈的两人都头脑混乱了。

    于是周嘉鱼在两人的虎视眈眈下,委屈的坐在了沙发上,掀起衬衫露出的后腰,嘟囔道:“别用手碰啊,还疼着呢……”

    沈一穷和沈二白两人恨不得脸都贴上去。

    还好这纹身是在尾椎接近后腰的部位,要是纹的地方见不得人,周嘉鱼都怀疑这两个禽兽得把自己扒光了。

    “为什么是莲花游鱼图?”沈一穷蹙眉。

    沈二白说:“莲花……对啊,为什么是莲花……还是青莲花……”

    周嘉鱼听得云里雾里:“莲花还分种类?”

    沈一穷说:“当然,青莲花在梵文里被叫做优钵罗,佛经中称之为莲眼,寓意观音的眼睛。”

    周嘉鱼心想还好没纹在屁股上,不然他屁股岂不是要多了眼了。当然这话他不敢说出口,作为一个啥都不懂的差生,只能乖乖的任人研究。

    “好奇怪啊,鱼的种类我也没见过。”要不是考虑到周嘉鱼还在疼,沈二白估计早就上手摸了,他说。

    周嘉鱼生无可恋的趴在沙发上让人研究,对着祭八说他终于品尝到了满身大汉的滋味。

    祭八说:“那你开心吗?”

    周嘉鱼说:“我不开心你能帮我吗?”

    祭八说:“不能。”

    周嘉鱼:“那你问什么。”

    祭八说:“我可以替大汉们开心啊。”

    周嘉鱼:“……”

    沈一穷嫌看的不过瘾,跑去楼上准备拿纸笔临摹,周嘉鱼问他:“你为什么不用手机拍一张呢朋友?”

    沈一穷说:“哎呀,我忘啦!等我去拿我的单反!”

    周嘉鱼:“……”

    他噔噔噔上楼去,沈二白看着周嘉鱼的腰叹息,道:“可真漂亮。”

    周嘉鱼说:“……”他趴在沙发上看着门口,心想这里还好没住别,不然突然进来一个他们三人的关系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最恐怖的他还是最下面的那个,身上趴了两个男人,一脸痴迷两眼放光的品评他的腰。

    虽然他对自己的腰是挺满意的……但也经不住这两个人折腾啊!

    “就是他?”有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就是他。”另一人回答。

    周嘉鱼闻声正欲发问,却见那两人直接走到了他的面前,动作粗暴的抓住了他的手臂,然后将他像拖麻袋一样直接拖出了房间。

    大概是因为在黑暗中待了挺久,被拖出来后,周嘉鱼一时间有点受不了外面刺目的阳光。他闭着眼睛感到自己被拖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接着被扔到了一个宽敞的大厅中央。

    “先生。”之前响起过的声音再次出现,只是似乎在同别人说话,那人道,“人带来了。”

    这会儿周嘉鱼眼睛终于适应了周围的光线,他抬起头,看清了坐在他面前的男人。

    男人长了一张极为漂亮的脸,薄唇挺鼻,狭长的丹凤眼微微闭着,似乎正在小憩。他的肌肤异于常人的白,仿若通透的玉石,让人在惊艳之余,却又会觉得少了几分人气儿。

    “周嘉鱼?”男人淡淡的开口,他的语气很凉,也没什么情绪,叫着周嘉鱼简直像在叫着什么死物。

    “咳咳,你是谁?”周嘉鱼喉咙有些疼,咳嗽几声后哑着嗓子问。

    男人根本不答,他对着大厅的角落随手一指,声冷如冰:“那是什么?”

    周嘉鱼扭头看去,面露愕然。

    这大厅着实有些奇怪,说是客厅,又太大了一些。厅中有七根雕梁画栋的粗大木柱,柱子之上雕刻着各种图案,周嘉鱼粗略的扫了几眼,发现有的柱子上飞禽走兽应有尽有。而男人指的便是柱子顶端,周嘉鱼开始还以为他是要让自己辨认其中图案,待他定睛仔细看清楚后,后背上的汗毛都炸开了。

    只见光纤昏暗的柱子顶端,竟是垂着无数细细的白丝,那些白丝底端似乎还挂着个什么东西,周嘉鱼看的毛骨悚然,甚至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那、那是什么?蜘蛛网?”

    “还有什么。”男人继续发问。

    周嘉鱼又瞅了几眼,迟疑道:“看、看不清楚,好像是蜘蛛网底下挂着什么发光的东西……”

    片刻的沉默后,男人的手指在椅子把手上轻轻点了点,随后道:“带他下去吧。”

    周嘉鱼还未反应过来,就再次被人拖了出去。

    不过这次拖他的人稍微温柔了些,好歹是愿意让他自己踉踉跄跄的走路了。

    周嘉鱼跟着他们在草木葱郁的园中走了十几分钟的青石板小道,最后被关进了一间小屋子里。

    “好好在里面待着。”其中一人不耐烦的说,“乱跑出去死了可没人帮你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