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沈家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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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些专业的拍摄工具,显然,这些混混从事这种勾当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或许他们还会做更过分的事。

    心里一寒,白子纾本能地挣扎起来。

    “别扭了。”光头佬猥琐地笑道:“待会儿让你扭个够!哈哈!”

    白子纾感到一阵恶心,恨不得在那张丑脸上踩几脚。

    那几个混混对着她打开了灯光,还把她嘴上的胶布撕了下来。

    这就是准备要开拍了,撕掉白子纾嘴上胶布,是为了让她喊出来。一般的小姑娘,胶布意思下就立刻大叫救命,反而正中了他们下怀,她叫的越惨,他们拍的就越爽。

    但白子纾却不喊不叫,冷冷地看着他们。

    经历过死亡的她,明白喊叫只不过是发泄恐惧的方式,真正面临危险时毫无用处。这里地方偏僻,就算她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她晕倒前见到了丁凯,想必丁家已经知道她被绑架的事了,以丁家的势力,找到她应该不难。

    但是,如果这些人就是丁凯找来的呢?

    白子纾不敢想,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她也只能自救了。

    “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吗?”她忽然开口:“我可以给你们,请你们不要伤害我。”

    嘴上说着请求的话,语气却是冷冰冰毫无半分求饶的意思。

    光头佬哈哈大笑:“钱我们想要,人我们也想玩儿。”

    那几个混混也跟着大笑起来,在这个阴暗的仓库里,一群野兽围着无助的少女,那笑声便如同地狱里的魑魅魍魉。

    而白子纾就那样看着他们笑,冷冷地看着。

    待他们笑过后,她又面无表情地开口了:“你们想要玩是吗?玩过之后就把我杀了吧?因为如果我不死,我必定会让你们每一个人都死的很惨。”

    她的声音毫无温度,她的眼神就像地狱里的幽灵。

    那一瞬间,光头佬身子微微抖了一下。

    缓了缓,他又觉得白子纾只是嘴上强硬,一个弱女子,能翻起什么大浪来?他才不信这个邪!

    “给我把她扒了!”

    几个手下七手八脚瞬间将白子纾的外套撕得稀烂,露出里面黑色的打底背心。

    黑色的衣服衬得她皮肤更加雪白,倔强而柔弱的唇紧抿着,目光冷冷地看着他们。

    “我就不信你能一直忍着不叫!”光头佬拿过一根藤条,猛地抽在了白子纾雪白的手臂上。

    顿时白嫩的肌肤上出现了一道红痕,殷红如血。

    白子纾硬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隐忍的模样看在这些恶徒眼中反而更具you惑。

    “大哥!你先上!”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光头佬说着满脸淫邪地朝白子纾扑了过去……

    沈择天一脸惆怅地坐在沙发上,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沈二在他眼前走来走去。

    “你别晃了,晃的我都要吐了。”

    沈二停止了走动,噘着嘴问道:“我的小美女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已经警告过你别打她的主意了。”

    沈择天也很烦躁,刚刚他给白子纾打过电话,却被她挂断了,或许正忙着吧?

    “你再给她打一个!”

    架不住沈二的催促,沈择天又打了个电话,这次却显示不在服务区。

    他有些慌张。

    “怎么了?”

    “没什么。”他思索片刻,给小楠打了过去。

    小楠正在上晚自习,压低了声音说道:“今天子纾没有通告,也没去练歌,她可能是去会朋友了吧?”

    沈择天挂上电话,一脸阴沉。

    沈二也隐隐觉得不妙:“我让小峰去找找!”

    小峰名叫朱子峰,在金海混黑白两道,是沈家的心腹。

    说办就办,很快小峰有了回音。

    白子纾被绑架了,丁家的人也在找她。

    “怎么会被人绑架呢?”沈二惊讶道:“这丫头怎么还跟丁家扯上关系了?”

    沈择天没理她,直接打电话给丁撼坤。

    “是三少啊?好久不见了……”

    沈择天不想听他寒暄,单刀直入地问:“白子纾被绑架是怎么回事?”

    对方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这件事我的确有责任,但真的不是同胜做的,我们也在找她。我已经放出了消息……”

    不想听他废话,沈择天任性地挂上了电话。

    “二姐,那天你们在酒吧打的那伙人是做什么的?”

    沈二当时就懵了:“你怀疑是那伙人?可是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混哪里的!”

    “让小峰去查一查,那些杂七杂八的小帮派也不要放过。”

    ……

    白子纾手脚被缚,看着扑上来的光头佬,她只能奋力朝旁边一滚,躲了开来。

    光头怒道:“我让你躲!给我按住了!”

    两名手下上前按住白子纾挣扎不停的肩膀,看着她无助的样子愈加兴奋。

    就在这时,仓库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

    光头佬的一个手下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彪哥,不好了!”

    光头佬被扰了好事,心情不爽:“没看我正办事呢吗?哪里不好了?”

    那手下急得满头大汗,指着白子纾:“彪哥,这个小明星好像是同胜会罩着的!现在道上放出消息,让把人交出来呢!”

    光头佬闻言也害怕了,摸着头上的纱布:“真没想到这小明星居然后台那么大?”

    “彪哥怎么办啊?”

    “别急,他们知道是咱们干的了吗?”

    “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早晚会查出来的呀!”

    光头不甘心地看了白子纾一眼:“赶紧转移,换个隐蔽点的地方。”

    “那人我们交是不交啊?”

    “你傻啊?交出去不就等于承认是我们做的了吗?这丫头已经看见我们的样子了,以后肯定会报复咱们的!”

    “那大哥的意思?”

    光头目露凶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他抬手做了一个砍的手势,手下惊讶道:“要把人做掉吗?”

    “没办法了,同胜会我们得罪不起!”

    众人商议了一番,最后白子纾再次被押上了面包车。

    这一次,她还被蒙住了双眼。

    漆黑的视觉带来的是冰冷和恐惧。

    白子纾真真切切听到他们刚刚说的话,这些人可能真的会把她杀掉。面对死亡的恐惧她早已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她却比任何人都珍惜这条好容易捡回来的半条命!

    刚刚在仓库里就地一滚,她反绑在背后的手抓到了一小块铁片。

    铁片很小,也很钝,但这或许是她救命的唯一稻草,她只能抓紧每一分一秒,无比耐心地用那铁片一下又一下地去摩擦困在手腕上的绳子。

    车子每颠簸一下,铁片都会不同程度地割伤手指,但是她已感觉不到痛了,此时此刻,逃生是她心中唯一的信念。

    面包车终于停了下来,有人拖着她下了车,在下车的瞬间,她猛地挣开绳子,扯掉眼睛上的黑布。

    入眼处是一片荒郊野岭。

    光头佬的人反应过来,立即便要来捉她,她随手将铁片在那人脖子上一划,铁片虽钝,却也划得那人鲜血直流。

    手虽然得脱束缚,双脚却还被绑着,逼退了两人后,她开始解腿上的绳子。

    绳子并不好解,片刻功夫光头的人已经围了过来将她压在地上。

    而这时她也终于把脚上的绳子解开了,一抬腿,直奔光头佬吓体撞去。

    只听得一声惨呼,她趁机挣脱了众人,飞身跃起,一直往树林深处跑去。

    “给我抓住她!抓住她!”关头声嘶力竭地喊道。

    黑漆漆的树林中辨不清放向,她只想尽快跑到大路上,可是不知为何却越走越深,越走越静。

    终于,她没了力气,越跑越慢,就这样看着那群手持凶器凶神恶煞的人朝着她渐渐逼近。

    她握紧了手中的铁片,这已经是她唯一的武器。

    死亡,似乎正在向她招手……

    眼前忽然一阵刺痛,那刺眼的灯光突兀地出现在这片漆黑的山林里,险些把她的眼睛晃瞎。

    紧接着是一片惨叫,只见那台打着远光灯的吉普车奔着光头那些人横冲直撞开了过来,然后倏地在她面前停住。

    车门一开,走下两名黑衣男子,二话不说,照着光头佬那群人就是一顿痛殴。

    这两人一看就是高手中的高手,几个来回便将一群人给打翻在地,一个个地捆好了丢在地上。

    看来是救她的人来了,白子纾松了口气,忍不住笑了笑,看来我的命还是挺硬的。

    这一松劲儿,浑身便没了力气,软绵绵地朝后倒去。

    一只手从后面稳稳接住了她。

    她还没有看清楚那人的模样,整个人就被抱了起来。

    抬头,只能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下巴,灯光打在他脸上,完全看不清样子。但是这个怀抱似乎有些熟悉。

    又是一辆轿车到近前,沈二如同一阵旋风般从车上下来,伸着双手:“给我抱着!”

    “滚!”

    中气十足的喝骂声从头顶传来,白子纾茫然了。

    她以为来救她的人会是同胜会的人,却没想到竟然是沈择天。

    在她眼里,他连盟友都算不上。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感动,对于她这种已经没了心的人是一种奢侈,她现在根本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

    沈二没抱到美人,气呼呼地跑到那边躺的横七竖八的光头佬和他的手下跟前,先挨个踢上一脚泄愤。

    沈择天抱着白子纾上了车,把自己外套披在她身上。

    她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着她呆呆的样子,他以为是吓到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说道:“没事了,有我在呢!”

    本来她是没事的。

    可是听到他这句话,看到他那温柔的目光,她竟突然眼眶湿润了。

    六年前被大火困在屋中,她幻想过也有这样一个人来救她。

    但是没有,那个时候她最信赖的男人并没有来,从此她不再依赖任何人。

    每个女孩儿都希望自己是别人捧在心尖上的公主,谁愿意做那刀枪不入的女战士?她只是没的选择,因为经历的伤痛,太多。

    沈择天,你是骑士,但我,不是公主。

    见她流泪,沈择天更是慌张,慌忙中找纸巾没找到,便用自己尚算干净的袖口去擦。

    他是第一次见到她哭,不禁一阵心疼,想来应该是吓坏了吧?

    他忽然心里咯噔一下,她失踪了三个小时,那些混蛋也不知对她做了些什么。

    “你……哪儿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他开始打量她全身,脸上和身上沾了许多尘土,身上除了手和胳膊的擦伤,裤子的膝盖部位磨破了,其他地方还算完好。

    虽然还是不放心,但又怕继续问下去会让她不舒服,于是便不再问,转身去取车上的急救药包,准备帮她包扎。

    “我自己来吧!”她觉得这样有些暧昧。

    他不理她,低着头,默默为她上药,包扎。

    胳膊上的红痕还没有消退,看上去让人怪心疼的,但手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是眼下急需处理的……

    白子纾见拗不过他,浑身也没什么力气,只能将头转过窗外,却看到了极其血腥的一幕。

    在车灯的照射下,只见沈二拿了一把剪刀走到光头佬面前,不知说了句什么,然后弯下腰把剪刀对准了他的裤裆……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让坐在车里的白子纾都不寒而栗,她转回了头,刚好看到沈择天关切的目光。

    “没吓到你吧?她就是那个样子,她讨厌男人。”

    白子纾摇了摇头,真没想到一个人会讨厌男人会讨厌到这种地步。其实她也没多善良,但是这么血腥的动作她还真是有些吃不消。

    这时车外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传来,想来不只光头一人惨遭那沈二的毒手。

    “她……为什么这么讨厌男人?”

    沈择天叹了口气:“她其实不是我姐姐,她原本是我的二哥。”

    看着白子纾原本有些疲倦的双眼突然微微放大,那可爱的表情把他逗笑了。

    “我不骗你,是真的,十年前发生了一件事情……那件事后,二哥就开始讨厌男人,甚至连自己都讨厌,经常做出一些自残的行为,连续几年都是疯疯癫癫的,后来变成这个样子以后就好多了。她现在这个样子虽然让家人难以接受,但至少他能比以前开心了许多。”

    他的表情不像有假,看来,自己之前真的是误会他了。

    白子纾心中隐隐感到愧疚。

    二哥变二姐,虽然变性这种事在现今社会也不是那么不可容忍的事情,但毕竟沈家是大家族,这件事传出去于沈家名声有损,因此对外界公布沈二已死的消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种家族秘辛,他居然就这样大大方方讲给她听。

    沈择天,你就那么信任我吗?

    虽然她很好奇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觉得这种事沈择天应该也是不想再提起的,于是适当的保持了沉默。

    这时他也包扎完毕,她低头一看,两只手都被包成了粽子!

    更让她无语的是,粽子上面居然还绑着蝴蝶结。

    “第一次做这种事,包的不好,你多见谅。”他很有自知之明地说道。

    “没有,你包的很好。”

    “啊,是吗?”他居然相信了,捧起那两个雪白的粽子:“我就说嘛,这种小事,难不倒我的。”

    白子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种环境中笑出来,或许是刚刚得脱劫难,心情也随之好了许多吧?

    沈二折磨够了那些人,打开车门挤了进来。

    “沈小三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眼看着我老人家在外面打打杀杀,你却在车里泡妹子!”

    说完便看到白子纾的两个粽子,哈哈笑道:“好丑!”

    沈择天皱眉,以手掩鼻:“出去!”

    沈二本想反驳,但见自己身上沾了好多血,只得哼了一声去了另一个车上。

    沈择天吩咐司机开车,白子纾问道:“那些人怎么办?”

    光头佬那些人早已被沈二折磨得奄奄一息,死尸一样躺在地上。

    “留给丁家处置吧!”沈择天冷冷说道。

    一路无话,车开的很稳,因为太安静,白子纾疲倦地合上眼,不知不觉就昏睡了过去。

    沈择天顺势将她的头揽过来放在自己肩头。

    她的头发毛茸茸的在他颈间,像小动物一样,弄的他脖子痒痒的。伸手去摸她的头发,此时她柔软乖顺的样子让他更加心疼。

    真想把这个人养在自己的房子里啊!哪儿也不准她去,随时随地都带在身边,天天给她做好吃的西点,每天都不重样,还要给她唱歌,流行歌曲唱给遍!

    可惜,那样的话,她就不再是白子纾了。

    他喜欢的就是这个永远倔强只有在昏睡时才偶尔流露脆弱的白子纾啊!

    他喜欢的就是这个风轻云淡却又伶牙俐齿的白子纾啊!

    没办法,谁让他喜欢呢?自虐啊!

    ……

    白子纾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梦见了自己回到了十八岁,回到了那个青葱的年纪,每天上课,背书,就像所有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一样。

    然后有一天她走在路上,被星探发现,说她气质好,要她去拍mv,做明星。

    这些曾经的记忆在她脑海里都已经模糊不清了,如今在梦里却清晰如昨。

    “可是我不想做明星。”

    她当时也是这样回答的,虽然十八岁天真纯良,但对陌生人的戒备心还是有的。

    然而同行的罗筱雅却极力劝她:“去吧,我在网上见过这个人,他是一个知名导演手下的助理,应该不是骗人的。”

    七年前她就是这样,在朋友的怂恿之下,踏上了那条不归路。

    如今在梦里,她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罗筱雅那时还算善良的脸。

    如果时间,就在这里,重新开始,她不会再做明星。

    那么后来的一切是否就不会发生?

    忽然有人喊她的名字,不是夏初雪,而是白子纾,她扭头头去,看见一个白衣少年。

    她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是梦境告诉她,这是她的男朋友。

    她立刻开心的迎上去,终于看清了他的脸……沈择天?

    白子纾忽然醒来,看见沈择天近在咫尺的脸庞,不禁吓了一跳。

    “你醒了?”他笑道,稍微向后挪了挪。

    她环顾四周,正是她家客厅。

    原来她睡着了,还睡了这么久。

    两人这么近的距离她有些不适应,关键是刚才做的那个梦让她很尴尬。

    扶着沙发要站起,可刚刚起一起身脚踝处便传来一阵剧痛。吸了口凉气,跌坐回去。

    他急忙掀开她裤腿,只见脚踝处高高肿起,急道:“你的脚受伤了,怎么不早说?”

    “没事。”她挣扎着还要起来,被他一把推到在沙发上。

    “坐着别动!”这一声霸气的有些不像话,白子纾也不知是被他吓到了还是怎么的,真的乖乖坐在那里不再动了。

    他去翻箱倒柜半天,找了瓶红花油过来,抬起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忍着点啊,我要擦了。”语气恢复了柔和,手上力气却不小,沾了红花油,在她脚踝上高高肿起的部位一点点揉搓起来。

    “疼吗?”他问。

    她摇了摇头,其实挺疼的,但是她已经习惯了隐忍。

    他叹了口气:“你就不能偶尔撒撒娇什么的吗?累了,疼了,总要有个肩膀靠一下的。”

    她没有回应,他便继续握着她的脚踝按摩,抬起头来看着她的双眼说道:“其实有一个可以依赖的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比如我。”

    他说完做了一个可爱的表情,白子纾想笑却笑不出来,到最后竟有一丝苦涩在心头徘徊。

    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她扭过了头去,就连那只脚也缩了回去:“谢谢你,我已经不疼了。”

    唉,又失败了。

    沈择天这个人,虽然没主动撩过妹,都是妹来撩他,但是他自认为还是有那么点男人魅力的,可是为什么在她面前却总是节节败退呢?

    白子纾,我到底要怎样,才能走进你心里呢?

    ……

    白子纾被绑架的消息,虽然丁红蔷极力压制,但还是被有些小报捕风捉影,拿出来大肆报道。

    作为新人,在专辑即将发行的时候出了这种事,换做其他的小公司,基本上这个艺人就是前途无亮了。但丁红蔷不是一般人,借助丁家的势力,以雷霆手段迅速压制了这些传闻。

    一个成功的商人,能看到任何一个商机。这次事件看似对白子纾不利,但无意中提升了她的话题热度,借助这个热度,她打算直接开一场专辑发布会,在发布会上澄清绑架一事。

    白子纾在第二天就接到了来自丁红蔷的慰问电话,问她的伤势如何,需不需要人照顾。对她的好意白子纾都礼貌地拒绝了,并提出想要休息几天的要求。

    丁红蔷欣然答允,并嘱咐她不要多想,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就要发布新专辑了。

    这几天白子纾便在家中休养,外面的传闻她一概不理,倒是接到了许多人打来的慰问电话,就连肖凡和周艺萱这样只是在一起拍过几天戏的,也都打来问她有没有事。

    她对此的回答都是没事,传闻是假的。

    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越来越多的人在关心她,这让她突然有些迷茫了。

    她过去一直活在六年前,虽然生命还在,但她的心已经死了。除了复仇,她不会跟这个世界的人有任何的瓜葛。

    可现在她突然发现自己是真实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她已经和现在的世界的人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这些人之中,与她牵绊最深的一个,就是沈择天。

    自从那天他救了她之后,她又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了。

    他总是这样,不断挑战她的心理防线。

    她很想对他说,沈择天你走吧了,你不是有很多女朋友吗?你去撩她们啊,为什么非要盯着我呢?在我这里你是得不到任何回报的。

    但是她却总是说不出口。

    此刻她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楼下院子里给花儿浇水的沈择天,这几天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好多花花草草,养在院子里,这个季节的花是不易成活的,但是他居然能养的很好,有几盆月季已经长出花骨朵了。

    其实有时候看他,倒真像是个踏实过日子的好男人,可靠、有趣、懂得生活。

    如果他不是这样的身份,不是那么的花心,或许,她会考虑把妹妹嫁给他。

    当然,前提是她有个妹妹。

    她自嘲地笑了笑。

    浇完了花,沈择天似乎感觉到她在看他,仰起头来也朝她笑了笑。

    他的笑,荡漾在阳光里,那么刺眼。

    她突然关上了窗户。

    不多时,他敲她房门。

    “小梳子,吃饭咯!”

    她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开了门,他要来扶她。

    “我没那么虚弱。”

    她坚持着一瘸一拐地走到楼梯口,他也坚持着腻在她身边,她不让扶,他便在一旁盯着她的脚步。

    午餐很丰盛,但白子纾知道里面有一多半都是他命人从小山庄里送来的。他只有西点做的好,中餐其实做的很差劲。

    他一般都是偷偷拿进来放到盘子里摆好,其实白子纾都看见了,但是她也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来配合他,满足一下他的自尊心。

    如果一个男人肯为你费力去编造一个谎言来表现自己,那么至少说明他对你是用了心的。

    不管这样的心意她是否接受,都不应该去践踏它。

    他拿起筷子来要喂她,她急忙举起已经拆掉绷带的双手:“我没事了,可以自己吃饭了。”

    前几日一直是他喂饭给她,如果沈二来了就是沈二喂,说起来真的很难为情。今天终于拆掉纱布了,简直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沈择天悻悻地放下筷子,似乎对于不能喂饭这件事很是遗憾。

    她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对给她喂饭这件事那么执着,她很好奇,他究竟对她是怀着怎样的一个心思。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想了几天的话终于问了出来。

    他沉思了一下说:“楼上楼下住着,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呀!”

    这个回答……果然天衣无缝呢!

    感觉到她的拘束,他想了想又说道:“对了,你被绑架那天……”他说着看了眼她的脸色,发现她没有什么不悦,便继续说:“那天我之所以那么快找到你,是因为有人给我发了一个你的定位。”

    她愣了一下:“是谁发的?”

    “一个陌生人,我查不到他的信息,他通过一个私人的服务器发送给我的。”

    白子纾略一思索,便想到了一个人,叶兰舟。

    他是在她手机上安装了监控软件,很可能同时也植入了跟踪程序,毕竟他可是这方面的高手,看来这一次还真的多亏了他,只是一想到自己的行踪随时都被人掌握,又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你的朋友很厉害,你应该去谢谢他。”沈择天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我会的。”

    提起这件事,本来是想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了,没想到却让她心情不佳。沈择天暗道,都说女孩子的心思难猜,这全天下的女孩子加起来,都不如一个白子纾难猜。

    前些日子他查到了一些事,一些关于叶初雪和白子纾的事。

    他知道叶初雪当年因为什么而堕落,又是因为什么而死,还知道他父亲的案子有蹊跷,她的死也有蹊跷,当时人被送往医院时的就诊记录和后来死者的验尸记录有出入,这是他通过一些内部关系查到的。

    而白子纾,她在十九岁之前的社交记录几乎一片空白,档案倒是完美的很。他理解一个艺人为了成名可能会毁掉过去的一些生活痕迹,但是白子纾似乎并不是这样的人。

    有些事,越是深究便越是惊心,有些人,越是了解便越是心疼。

    他怀疑白子纾跟叶初雪之间的关系,却心疼到不敢去确认,也不想去承认。

    他只想保护现在的白子纾,他的小梳子。

    所以他又打起精神来,讲了几个笑话逗她开心,期间她笑了两次,虽只是淡淡的一勾唇,却已是极大的满足。

    看到她眼神不自觉地飘到钢琴那边,他随口道:“你会弹钢琴吗?”

    她没有说话,不想承认,也不想撒谎。

    她从六岁起开始学琴,拿过无数奖项,钢琴可以说伴随了她的所有青春年华。

    但她已经六年没有弹过钢琴了。

    现在的她,只能每天用柔软的布将钢琴的每一个琴键擦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却不敢让它们发出声音,那声音,只会让她想起曾经的叶初雪。

    见她沉默不语,他也不再追问,径自走到钢琴旁,拉出凳子,像模像样地在钢琴前坐下。

    她不由得好奇,他真的会弹钢琴吗?

    想起他那天在山庄里调子走的十万八千里的荷塘月色,这样的一个音痴,能弹钢琴?

    心中极度怀疑,却又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只见他摆好了架势,双手轻轻搭在琴键之上,修长干净的十指跟黑板琴键非常和谐。而且……他的手势居然很标准!

    难道他真的会弹?而且看上去好像好像还弹的很好的样子?

    她不由得更是好奇,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耳朵也洗好了准备聆听妙音。

    准备良久,他终于开始弹奏,一个音节,两个音节,当第三个音节出来的时候,白子纾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也太难听了吧?

    原来他弹琴的技巧并不比唱歌好到哪里去嘛!

    继续听下去,简直就是不堪入耳。

    三岁小孩子都比他弹的好!

    白瞎了她的钢琴!

    白瞎了那双美手!

    浪费了她酝酿好久的感情!

    这简直就是在歼污她的耳朵!

    她很想让他停下来,可是他弹得十分投入,似乎真的是很认真的在弹奏一个曲子。于是她只能说服自己坚持下去,坚持下来的她发现这首曲子有些像小时候的摇篮曲,又有些像欢乐颂,还有些像小星星……所以到底是什么曲子她也没研究明白,只是能把摇篮曲弹得如此恢弘壮烈的他也是没谁了。

    大门忽然被推开,沈二一阵旋风般冲了进来:

    “什么情况?地震了吗?我的子纾小美女你没事吧?”

    看着她那一脸受了惊吓的表情,白子纾强忍笑意看向沈择天。

    他终于停止了弹奏,一脸郁闷道:“什么地震啊?你弟弟我在弹钢琴呢。”

    “噗!”沈二指着他爆笑起来。

    白子纾也忍不住笑了,只是她别过了头去不想让他看见。

    “我弹的不好吗?”他一本正经地问道。

    “滚蛋吧你!”沈二照着他屁股踹了一脚,“在人家专业的音乐人面前班门弄斧,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专业?”沈择天看着白子纾:“你是专业的吗?”

    “当然了!”沈二替她答道:“她不专业难道你专业?白子纾,你快弹一个让他见识见识!”

    “不用了!”沈择天急道:“她手还没好利索,不能弹钢琴的。”

    说罢,他又转向白子纾:“我的小梳子,等你好了,一定弹给我听哦!”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孩童般的狡黠与纯真,让她不忍拒绝。

    “好,我答应你。”

    ……

    白子纾手伤刚好,便要出席专辑发布会。

    为了遮掩手上的伤疤,经纪人安洋拿出最好的的遮瑕膏涂在了这双手上,终于勉强掩饰住受伤的痕迹。

    “记住,你这几天是出国旅行了,完全不知道国内发生了什么。对于记者提出的问题,千万不要给出任何回应,一切看我眼色行事!”

    对于危机公关,安洋做的一向不错,不然丁红蔷也不会把他提到这个位置。

    白子纾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虽说她知道了,可安洋还是很不放心,毕竟在他眼里这是一个纯粹的新人。

    刚到会场,便有粉丝围拢过来,足有好几百人。

    白子纾直到今天才知道她竟然有粉丝,更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专门赶来看她的新专辑发布。

    比起六年前,她反而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些粉丝。

    这些都是喜欢她的人,六年前她虽然不谙世事,却知道以真情相报,但现在,她早已没了真心,又怎么与他们交换?

    有一个小姑娘居然推着轮椅过来,拿着一个又大又厚的本子。

    “小白你能给在这个封页上给我签个名字吗?”

    她有些错愕的接过本子,问道:“你的腿?”

    “我前阵子出了车祸,我曾经自暴自弃过,是你的歌一直鼓励着我,你的坏天使,还有新出的几首歌我每一个都有听!我已经决定要进行复健治疗了,小白你也一定要坚强哦!”

    白子纾看着那张稚嫩却坚强的脸,说不出话来,她翻开那厚厚的本子,那里面每一页都写着她的歌词,贴着她在报纸杂志上的照片和介绍她的文章,居然还有一张她在疗养院里的照片。

    下面还写了一行字:小白,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人。笑脸。

    善良吗?

    扪心自问,她不配这个词。

    她不知道公司是怎样宣传她的,也不知道她在这些粉丝们心中到底是怎样一个形象,她只知道,她不配得到他们的爱。

    她接过了笔,用颤抖的手,在扉页上写下了她还不太习惯的名字,并写下了一段祝福的话。

    “希望你早日站起来。”她对那小姑娘说道。

    女孩儿十分激动:“谢谢!我会努力的,小白你也一定要努力,不管怎样我都支持你!”

    很快又有几个粉丝抱着本子过来要签名,安洋制止道:“时间来不及了,快入场吧!粉丝们别着急,等下会有签售!”

    粉丝们自觉地让开道路,让她走在中间,并且不停朝她说着话,都是什么‘加油’,‘我们永远支持你’之类的,还有给粉丝趁机塞小礼物到她怀里。

    她一看,竟是一个黑色的小天使公仔。

    “你要向坏天使一样坚强哦!”

    她只能微笑点头,其实她已足够坚强,只是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些傻孩子们的痴心。重返娱乐圈,她根本不是来唱歌的,也不是来做明星的,更不想要这些粉丝们,就像她从不想要沈择天这样一位邻居。

    只怕你们痴心错付啊,我配不起你们的爱。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