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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章 清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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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零五章 清洗(下)

    孙珏这些日子,很是意气风发。

    他剃了须,染了发,只觉得做新郎官时,也没这么意气风发。他腰间挂着的鸳鸯荷包,早就换成了簇新的葫芦形荷包,蓝底褐边,压金绣锦,带着几分奢华。

    这荷包,再配上他从头到尾一袭新衣,脚底一双新靴子,看着添了几分富贵气象。连客栈的伙计,每次都要多到孙珏面前露两面,殷勤小意。

    孙珏虽囊中不足,仍不忘摆大爷的款,叫七禄绞了块五两重的元宝,将碎银子装了半荷包。

    要是在“干妹妹”面前,就大方得很,或者丢给客栈伙计一块,或是丢给“干妹妹”身边的老妈子一块。

    他这身行头,都是他这新认的“干妹妹”所赠。

    他这“干妹妹”,娘家姓花,夫家姓王,徽州人士。她年岁不大,双十年华。她丈夫在张家口做生意,在发妻亡故后,使人从老家又说了一房填房,就是花氏。

    不想,数月前她丈夫染疾,一病呜呼。

    她本要收拢丈夫的产业扶灵归乡,却是被继子与管事联合排挤,无奈之下,只能带着嫁妆与私房银子暂避京城。不想继子仍是不休不止,使人追到京城来,图谋她手中银钱。

    她身边只跟着一个婆子,一个刚留头的小丫鬟,遇此境况,只有嘤嘤哭泣。

    正好被孙珏见到,出头喝退王家“恶仆”,才使得花氏得以周全。

    孙珏虽被花氏姿色所诱,又惜她境遇可怜,可是开始时并没有想要如何。

    他也是读了多年圣贤书的,即便好色,也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这偷孝中寡妇之事,在穷乡僻壤、消息闭塞之地,神不知鬼不觉做了还可;这在京城首善之地,客栈之中,他还是晓得分寸。

    因出门在外不便,花氏没有一身缟素,但是只着淡青色素衣,映衬着人从容淡雅。

    孙珏不过是借着“关照”的名义,多往花氏处跑几遭,用眼睛吃吃豆腐,言语间调笑两句。

    不过,在听花氏的婆子抱怨两遭后,孙珏的色心就开始蠢蠢欲动。

    这花氏出嫁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做填房,结果丈夫死了,听继子所说,才知道丈夫压根就没有将她入族谱。

    她当年出门子后,就随着丈夫北上张家口,婚礼从简,所以竟是说不明白。

    如此,“名不正言不顺”,即便被继子所欺,她也只能含泪往肚子里咽了。

    孙珏想到的却是旁的,既然花氏是妾,不是妻,那这孝期不孝期的,就不用太当回事。

    除了美色使人生淫念,还有就是财帛动人心。

    听着花氏的意思,是想等到明年春暖,买船南下,带着这一大柱银钱回徽州娘家。

    如此一大块肥肉,送到孙珏嘴边,怎么还能放过?

    在徐州混了两年青楼妓院,他也算是花间高手,自然晓得如何在女人面前温柔小意。除了嘴上殷勤,他出手也“大方”,直接跟掌柜的说,将花氏的房费算在他账上。

    花氏主仆的吃喝,也从每顿饭几个小菜,变成顿顿都是外头馆子叫来的上席。

    孙珏装大方,囊中却不宽敞,不过是打着曹家的旗号,在账上挂账。

    前两顿,花氏还道不敢生受,带着小丫鬟过来致谢。而后,见阻不住他,便邀请孙珏主仆同吃。

    一桌上席,十几道菜,即便五人用,也是吃不完。

    孙珏乐的卖人情,时而送账房两盘,时而送伙计一盘,落得个众人欢喜。

    如此朝夕相对,这男女大防也就说不得了。无人之时,拉下小手,拉下胳膊,都是有的。

    再进一步,却是不容易,毕竟面对的又是良家女子,孙珏还端着不肯太放浪。

    这日,花氏许是想起亡夫,午饭时就吃了两盅酒。

    看着这随席而来的豆面卷、羊肉烧卖,花氏直觉得烦腻,想要吃那边的定胜糕与桂花年糕,便遣了婆子出去买。

    因将近新年,还要买些其他物件,花氏又借了七禄随那婆子同去跑腿。

    孙珏见机会难得,就另有盘算。他先回自己屋子中,将行囊中带着“助兴”之药,吞了一丸,随后才回到花氏屋子。

    看着花氏霞飞双颊,孙珏直觉得心里麻酥酥的,像有个小爪子在挠。

    花氏浑然未觉,只醉眼朦胧,眉头微蹙,抚着胸口,倒是添了不少风流。

    孙珏心中一动,对小丫鬟杏儿道:“如今客栈人杂,我那屋没上锁,你去看着些,等七禄回来再过来。”

    杏儿不过十来岁大,见自己奶奶没有出言反对,就乖乖地听了“舅爷”的话出去了。

    孙珏见她出去,这才面上带了几分关切,站起身来,走到花氏身边,扶着她的肩膀道:“好妹子,这是怎么了,可是不舒坦?”

    花氏抬起头来,看着孙珏,也不应答,眉眼之间,水波流转,甚是勾人。

    孙珏大半月没挨女人身子,眼下只觉得浑身燥热难挡,他咽了口吐沫,手从已经从花氏肩膀,移到她额头上,眼睛热辣,嘴里却道:“脸这么红,是不是病了?”

    花氏只是笑,软软地倚在孙珏身侧,嘴里说着听不真切的醉话,看来是醉的不轻。

    孙珏心中天人交战,手已经开始不老实,从花氏额头移到她耳边,摩挲她光洁的脖颈,只觉得入手滑腻,动人心魄。

    花氏醉意朦胧之下,闭着眼睛,往孙珏身上蹭了蹭,低吟了一声:“老爷……”

    孙珏只浑身火烧火燎的,额头上已经冒了热气,哪里还忍得住,直接将花氏推到炕上,来了个吕字……

    这不过才是午后时分,屋子里正亮。

    花氏却是不肯睁眼,嘴里一口一个“老爷”,娇吟喘喘,承恩正浓。

    孙珏知她是醉中思恋亡夫,竟莫名生出几分妒意来,心中骂着“小淫妇”,就越发卖足力气,誓要将花氏收服。

    等到花氏受用不住,睁眼求饶时,看到孙珏,惊得花容失色,僵在哪里。

    孙珏哪里容她想旁的,拿出那青楼里学着的手段,只将花氏弄得飘飘欲仙,嘴里娇声唤的,已经从“老爷”换成了“好哥哥”……

    有一就有二,两人孤身在外,又无亲长掣肘,自是干柴烈火,夜夜不相离。

    连客栈里的账房与伙计,见了孙珏,都要道声恭喜。

    孙珏自以为得了如花美眷,也就想不起曹颖来。加上花氏说了,上回吃了不明不白的苦,就算要改嫁,也要名正言顺做大房。孙珏更是合拢了嘴,对于自己妻儿之事,只字不提。

    若是花氏追得紧了,他便只说妻子嫉妒跋扈,早已休离,平素只有一长妾照顾自己起居,如今那长妾回了苏州大宅,

    花氏似不尽信,私下里,拿银钱哄着七禄又问了一遭。七禄早已得了孙珏吩咐,自然是同孙珏说得一样。

    花氏这才心安,与孙珏恩恩爱爱地过起日子。

    对于孙珏说的想要补官之事,她也是双手赞成,只是又自怜自己这商家妇,怕配不上孙珏这官家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