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小说 > 最牛国医妃 > 【170】荒唐的闹剧

【170】荒唐的闹剧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弃宇宙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思路客小说 www.siluke8.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曾氏快步地向外走着,她身后跟着的江嬷嬷说:“好像是奉公伯府的,听说了什么消息?”

    “什么消息?”曾氏忽然刹住脚,向后两只眼珠像要吃了江嬷嬷一样瞪着。

    江嬷嬷生生地咽了口水:“夫人,这话绝对不是老奴说的。好像是,人家传言,说如果奉公伯府不把姑娘送到我们魏家来,魏府会把奉公伯府怎样。”

    “哼。我会把林氏怎样?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曾氏怒得满面通红,“她是谁?护国公的叔婶,我是什么人,护国公的臣子。我能拿她怎样!”

    是能拿奉公伯府怎样。江嬷嬷想。

    外面谁不知道,魏府是护国公的宠儿,至于那奉公伯府,挂着的不过是护国公亲戚的虚名,护国公和奉公伯府的关系远不如与魏府的关系好,奉公伯府的林氏说的话,压根不顶事儿。

    护国公肯定帮着魏府而不是奉公伯府。

    要不是看在魏府得势的份上,林氏作为护国公的叔婶,哪里需要赶着把自己家的表侄女介绍给魏府,图的魏府的势力。而曾氏今早上去奉公伯府,同样那些话不是对林氏说着玩的,是真能把林氏怎么样的。

    正由于如此,曾氏此时此刻,如果不先占了先机恶人先告状,说整件事是林氏一个人惹出来的,到时候,吃亏的,要当这个冤大头的人,岂不是变成了曾氏本人。

    想到这儿,江嬷嬷明白了。曾氏接下来想做什么,当然是赶紧把自己拔出这件事以外,责任撇的干干净净,全部推到奉公伯府和林氏脑袋上。

    到了门口,送亲的队伍已经到了魏府的大门面前。锣声、鼓声、号子声,连连不断,吸引了城里不少老百姓围观。虽然说,之前奉公伯府与魏府将要结成亲家的事儿,对外有走漏消息过,有些人是都有听说过,但是,突然间,毫无预兆的,奉公伯府把姑娘家送到了魏府来。是惹得许多风闻消息围观过来的百姓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了?怎么是奉公伯府把自己家姑娘送过来了?不是魏府的四少爷骑着白马去奉公伯府接新娘子吗?”

    “怪哉了!两家人,都没有说今日要娶媳妇,要嫁闺女,这是闹哪一出戏?”

    “没有错吧?那魏府的四少爷不是被东胡人害的病重吗?听说都奄奄一息了。”

    “莫非这是冲喜?”

    “天!真是冲喜?!”

    百姓们,像飓风一样刮起的议论声,直指到了魏府头上。因为,魏府四少爷病重的消息,早已不是什么新闻。在很多人想来,这个魏子裘八成是死定了。这下可好了。嫁来的姑娘家,命中注定是要当寡妇的了。

    真可怜。

    曾氏刚走到门口时,只听那些舆论声一面倒地倾向了奉公伯府,向着魏府泼过来,心里头一凉,再看那个进去府里给魏老他们报信的管家,急匆匆地应该是奉了老爷子的命令出来了。想到这儿,曾氏赶紧一缩迈出去的那两条腿,躲进了门里当缩头乌龟。

    管家像是看见了她的影子,又好像没有,往她躲的门后扫了一眼的样子,接着,转回头去,捏起袍角走到送亲的队伍面前,跑的急气有些喘息,说:“我们老爷子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的事?”陪着嫁过来的姑娘的喜婆,径直走到了管家面前,趾高气扬兴师问罪,“不是你们魏府要求我们姑娘赶紧嫁过来,给四少爷冲喜吗?我们夫人和姑娘都是多好的人,想着四少爷是护国英雄,来给四少爷冲喜,怎么,有错吗?”

    曾氏躲在门后,听见林氏的人这样说话,差点儿拧断了手里的帕子,咬断了牙龈:好啊,这个林氏,是担心好事都被她占了,赶紧把人先送过来,然后,图个美名。

    只是,林氏肯定没有想到,他们家老四真的还没有死,而且可能都不会死了。其实,这样嫁过来也好,反正,这两人本来就要结婚的了。可是,今早上,她过去的时候,林氏和那林姑娘不是死活不愿意,和她嘴硬吗?这会儿突然改变了主意,急着嫁过来是什么缘故?曾氏有些犯糊涂了。

    林氏其实想的很简单,现在老四要死了,魏府里肯定是一团乱,在这个时候把那个以假乱真的丫鬟代替自己表侄女嫁过去,等回头魏府里发现新娘子不是林姑娘本人时,人都抬进去新房了,叫做事已如此,魏府想反悔也不太可能了。反正,那个老四都死了嘛。

    管家听对方这样气势汹汹地一说,袖口抹着冷汗,想对方这话确实占了道理,也没有错。

    这时候,获得了朱隶和李敏恩许的魏老,带了魏家几兄弟出来。管家转身,对魏老和几个少爷仔细一说。魏老扶着白胡子,白眉皱了皱,接着溢叹一声,那一声,说不清是什么情绪,或许有对这个姑娘的怜惜和惋痛,也有对这个姑娘英勇的行为抱了佩服,道:“奉公伯府的夫人,以及林家的姑娘,难得对我们家老四和魏府都是如此厚爱,让我们魏府深为惭愧。”

    奉公伯府那边的喜婆,老半天都听不懂魏老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见魏老转身,接着,魏子清代替父亲走出来主事,说:“先把姑娘抬进府里吧。”

    意思是,魏府接受了奉公伯府送来给魏家四少爷冲喜的姑娘。

    这俨然是好事,不是吗?可是,喜婆的脸色瞬间紧张了起来。围观的百姓们不知道里头的玄机,只想,哎呀,这个姑娘是送进魏府里当活寡妇的,当真可怜,这会儿表情变成了这样很正常。只怕轿子里的姑娘哇哇哭的很厉害呢。

    为此,魏子清扫到那喜婆脸色上的张慌时,确实也有一点担忧。实际上,如果此刻对方后悔,把冲喜的姑娘抬回去,他们魏府肯定不会不答应。因为他们家老四已经病情好转了,八成不会死了。

    没有抢着先提对方可以撤退这个话,魏家人主要是考虑到奉公伯府的面子,因为眼看奉公伯府吹吹闹闹,说是把自己家姑娘冲喜的事办的喜庆些,但是,同时是把动静闹大了,引得全城百姓都来围观。因此,魏府肯定不能当众拒绝了这个姑娘,体恤到奉公伯府的面子林姑娘的面子和自尊以及其一腔热血,要提,也只能是奉公伯府自己提。

    奉公伯府肯定更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退下去了。喜婆心里见魏家人居然一点客气的表情都没有,马上把姑娘接进府里,俨然,魏府里的老四八成是要死了,所以,也不怕被人指摘,厚颜无耻地收了他们奉公伯府自动送上来的好意。还好是自家主子林氏聪明,早已预料到魏府是如此厚颜的人,私下把表侄女给换成了不值钱的丫鬟,否则,真是后悔到吐血了。

    喜婆脸色冰冷地对魏子清福了福身:“我家姑娘是性情喜欢安静,不喜欢吵闹的人。伯夫人说了,还望,亲家府里妥善安置姑娘。”

    “这个放心。”魏子清一口答应,眼睛扫到新娘子坐的轿子,确实安安静静的,说,“轿子可以直接抬进门,我们会给姑娘安置个清静的院子休息。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还能有什么事?拜堂吗?

    喜婆脑子里转悠了几圈,想着怎么继续糊弄完魏府,要等到魏府里的老四死了以后,再现出真身比较好。

    抬着新娘子的轿子,直接抬进了魏府里的院子里。

    曾氏一直躲在大门背后看着这一切,额头冒出了层层的热汗。眼看没来得及阻止,新娘子都被抬进了魏府,接下来要怎么办。一切都不是她计划中的那样。

    她的计划是,等老四真的只剩一口气要死了的时候,赶紧让人通知奉公伯府把新娘子送过来。这样一来,魏府里人人都会夸她这个大儿媳妇做的好。结果,哪里知道那个林氏私心重,小心眼的要命,好事不想她曾氏一个人沾,自己把姑娘家先送过来了,使得她曾氏的计划全被打乱了。

    真是要命的说。

    “大少奶奶。”江嬷嬷贴到曾氏的耳边,“奴婢看,这事儿好像有点儿蹊跷。奴婢记得,早上大少奶奶带管家去奉公伯府商议此事的时候,伯夫人都没有丝毫松口的迹象。”

    “嬷嬷说的,正是我所担忧的。这样,你亲自,去新娘子的院子里,给我打探清楚了,究竟奉公伯府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莫非他们家的姑娘家一样突然得了重病,也要死要活的,干脆送过来送葬了?”曾氏一字一字咬牙交代清楚了。

    江嬷嬷听了她的命令,转身赶紧退了下去,是因为看见,秦氏和云氏,一路跑到了这里找曾氏了。

    “大嫂——”秦氏走在前面,叫得急切。

    曾氏拿帕子拭了一下额头,拂去刚才冒出来的那层热汗,故作镇定地问:“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哎呀,大嫂,你都走到这了,难道没有看见送亲的队伍?没有看见奉公伯府的人?没有看见老爷子和我老公他们吗?”秦氏每一句话说来,都是想让曾氏无路可逃的样子。

    曾氏心里头恼火,恼的是这个二弟媳妇从来都是说话没有脑袋的,嘴巴大张有什么说什么。

    云氏躲在秦氏后面,低着小脑袋,她是被秦氏拉过来的,看起来并不太想再掺合到她们两个的事情里面。

    可是,能容得下她不想吗?之前,已经是被她们两个拖进去,确定无疑。况且,魏府里,就她们三个儿媳妇,能不在一块儿吗?想单打独斗,她当老三的媳妇,是最没有话语权的。

    曾氏铁声答着秦氏:“二弟媳,我刚走到这,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什么送亲的队伍?我你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明白。”

    云氏猛的一惊,抬头望到了曾氏那张脸上。曾氏的脸,在黑夜里仿佛是镀上了一层冰铁,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具。

    秦氏吓,像是吃了一口空气的样子,随之,小心翼翼地瞄着曾氏的脸,想找出破冰的那条缝隙,找来找去,不知道有没有找到。秦氏提起帕子捂住嘴角,突然笑了声说:“大嫂都不明白的事儿,我更不明白了。”

    云氏听这话,眼睛再扫到秦氏脸上。只看秦氏眉毛眼角都飞扬着,一副置身事外这事儿根本不关我事的模样。云氏只能顺着她们两个跟着低下头,什么声音都不出。

    管家一路跑过来,看见她们三,着急地说着:“老爷子请三位少奶奶过去到老爷子的书房。”

    曾氏、秦氏和云氏听见,不由自主地整理下鬓发和衣襟,然后,一个个神情自如地随管家移步到魏老召集家族开会的地方。

    书房里,魏老先是审视站在自己面前的几个儿子。据他所知,几个儿子一直心里最惦记老四的伤,想着怎么给老四治病解毒,都已经耗费尽了脑子,又怎么可能去和奉公伯府商议给老四办喜事娶妻冲喜的事儿。

    魏子清等人,只看自己老父亲迟疑犹豫的表情,心里头一样抱着疑问。

    他们自己是肯定不做这种事的。这种事不道义不说,而且,之前,他们父亲,还和他们商量过,如果老四真的重病不治的话,最好是先和奉公伯府说一声,不是说让人家姑娘家嫁过来冲喜,是去道歉,并且主动取消婚事,避免污蔑了人家姑娘未嫁之前的闺名。

    魏家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耽误人家姑娘大好青春的事情?

    不止魏家男儿这样想,那些,当时和魏家人刚好一块儿听说了奉公伯府送人来冲喜的事,譬如公孙良生等人,都是颇感惊奇。

    朱隶锐利的眼眸子,扫了公孙良生和岳东越各一眼:“魏府和奉公伯府结亲的事,是什么时候?”

    谋士是不可能不知道魏府的动静的,哪怕是魏府自己家的私人事儿。

    “主子。”岳东越先说道,“去年秋冬的事儿了。此事是伯夫人派来的媒婆,与魏府的大少奶奶合议。据说两人八字相和。魏四少爷也是刚好是成家立业的年纪,所谓长嫂如母,所以魏军师就把这事儿,交给魏府的大少奶奶来处理了。”

    公孙良生在旁,进行补充:“因为考虑到奉公伯府,和护国公府乃一脉相连,有血缘关系,而且,魏府是主子的忠实家臣,貌似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之前,魏军师或许与主子有提过,只是主子没有留心。”

    朱隶对这事儿,是不大留心。因为这两个远房亲戚,说起来,从来他都不当回事儿,在于,这两家人,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所出的子弟,均都是没有什么能力的。

    和万历爷对鲁亲王府不屑一顾一样,朱隶对这家没有任何实质威胁性质的亲戚,只当是可怜乞丐一样,给点饭吃,念在是祖宗的亲戚份上。

    林氏想利用自己的娘家关系,和魏府结亲,说起来也不是为了奉公伯府,只是为了她自己。林家,是有些家底的富商,也只是有银子而已。

    总体是不需要怎么挂在心上。可问题是,怎么突然闹出冲喜这个事来?

    “魏军师,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能看出朱隶脸上那抹不怎么高兴的表情,公孙良生进言。

    “本王也相信魏军师的为人,但是,这样一件事,显然对魏府的名声不好。”朱隶沉着脸说。

    李敏闻声,眼角稍提,在他侧颜上扫过一眼时,心里想:果然他对这事儿挺气的。

    其实他怎能不气?他本身就经历过这种事。

    不知道,他当初对于朝廷让她嫁到护国公府当寡妇是什么想法,如果说她之前对这事儿对于他会是什么样的态度有所怀疑的话,无疑,此时此刻,他面对魏府冲喜这个事的表态,说明了一切。

    他,绝对是不赞成这种荒唐事儿的人。

    李敏心里头,就此划过了一抹复杂的滋味,夹杂的无疑是种意外的惊喜。她这个老公,人品果然是出奇的好,一点贵族子弟那种跋扈不可一世的味道都没有。先进开明的思想让人可亲可近。

    “魏军师,此刻应该是在调查,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公孙良生说。

    朱隶点了头。意思是,这事儿,暂时先交给魏老自己处理。

    那边,曾氏等三个少奶奶,踏进了老爷子书房的门。她们表面故作冷静,心里头一个个不免都是一丝着慌,眼看,她们三个老公,以及魏老,都用一双尖锐的目光审视她们。

    “儿媳妇拜见老爷子。”三个儿媳妇走到魏老面前,屈膝行礼。

    魏老没有急着喊她们起身和坐,慢吞吞的目光,巡过她们的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道:“说吧,是谁,向奉公伯府商议把人家姑娘家送过来冲喜的?”

    “老爷子。”秦氏第一个抬起头,一脸着急地说,“这事儿和我们无关。”

    “什么事儿和你们无关?”

    耳听秦氏一开口马上像是要漏了马嘴,曾氏瞪了瞪秦氏,随之,冷静地吸口气,对魏老说:“这事儿,据儿媳妇知道的,是奉公伯府一厢情愿。”

    “你说人家一厢情愿,把姑娘家送过来给老四冲喜?”魏老眯了眯眼睛。

    “难道不是吗,老爷子?”秦氏按照曾氏的思路,马上找到了正确的话,转口,“儿媳妇听,送亲的队伍,送林姑娘过来的人是这样说的,说的奉公伯府急着出风头,说她们家姑娘多么英勇无畏,不怕当寡妇,自愿嫁过来我们老四——”

    秦氏这话没完,魏老砰,骤然间一掌打在了桌子上。

    曾氏等三人,俨然是第一次见到魏老当众发这样大的火,全吓懵了。

    魏老气冲冲地站了起来,绕着她们三个走了一圈。她们三人,全低着脑袋,只觉得老爷子的目光冰冷如冬,害她们本来心虚的心头一阵阵打冷颤。

    “你们三个,嫁进我们魏家时,应该早听说过了,我们魏家的家规!子清,你的媳妇和弟媳现在好像都忘了家规,你给她们说说。”魏老大声说道。

    魏子清上前,目光冷冰,没有看到自己媳妇脸上,对着书房里魏老挂的那幅家有家规的字画,说:“魏家的家规是,倘若有人犯了不可饶恕的错事,一律按照军规处置。”

    曾氏等几个,只要听见军规两个字,吓到腿都软成了面条。嫁的男人都是军人,她们做军嫂的,对所谓的军规肯定了如指掌。

    军规,那肯定是一般老百姓家里的家规严多了,要严十倍百倍。

    只是,即使是这样,这三个女人,心里头都还在想着,只要结成一条心,三个都不认,谁也没有办法拿她们怎样。

    这时候,曾氏今早上带过去奉公伯府与林氏谈判的管家,被魏老叫进来对质了。

    魏老炯炯的眼神,望在管家脸上:“你在我魏府干了多年,忠心耿耿,我知道你只是根据主子的吩咐办事儿,从不会自作主张。如今,这魏府里,最高的主子是我,你和我说,这些天,府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人瞒着我做了些什么事?”

    管家望了下曾氏她们那边,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时。

    魏老睨眼,道:“不要想着可以糊弄我!只要对我本人不忠的奴才,我一个都不会要!你刚才冲进来给我报信的时候,一口要定人家是送姑娘家过来冲喜。你怎么知道是冲喜?如果你不之前有听说冲喜这回事儿,怎么能马上知道给我报信?”

    管家听到主子这样说,肯定是慌了神,承认了下来:“是,是大少奶奶二少奶奶,今早上带了奴才,去了奉公伯府,接着,大少奶奶把奴才留下,商议把林家姑娘提前送过来魏府给四少爷办喜事的事。”

    曾氏和秦氏一听,脸色大变。接着,在魏老没有发声之前,秦氏抢着跪了下来,双膝盖落地,砰的一声,大声喊:“老爷子,这事儿不是我干的,不关我的事!是大嫂拉着我去的。不信的话,老爷子可以问管家。”

    关键时刻,这个老二媳妇倒是逃的快,赶紧把脏水往自己大嫂身上泼。其实,只要实际点想,魏老也可以判定出,能做出这个事的,肯定不是老二媳妇老三媳妇。因为这两个人,一个做事鲁莽没有脑袋,一个性情温顺不像是会出这个头的人,只有一心想把持这个家并且握有了实权的老大媳妇。

    问题在,老二媳妇这样一说,不好的人品全败露无疑。

    曾氏气得牙根都断了,却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

    魏老的眼珠子,在老大和老二两家人脸上逛着。

    魏子彬和魏子清的脸色同样不大好看,眼看自己身为男人没有管好自己房里的女人,惹出这样让魏家丢脸的事儿。

    曾氏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做错的,开口:“老爷子,这事儿,是儿媳妇做的,没有错。但是,我也是为了老四好。眼看老四这个伤,这个病一直都不好。人家都说冲冲喜的话,或许病人病情有所转机。你看,这不林家把姑娘送过来,老四这个伤就好转了。”

    魏老对此,真的是忍不住吐了一句:“你放屁!王妃辛辛苦苦把老四治好了,结果,你们居然想着把功劳抢到自己头上是不是?”

    “不,儿媳妇——”

    “不要说了!王妃在中午就治好了老四,林家在晚上,才把姑娘送过来。你敢说,老四的病好转,都是你的功劳?!”

    曾氏对此,更是一句屁都放不出来了,只能憋屈地说:“还不是,不是儿媳妇担心子清的兄弟,不然——”

    “不然不会想出这种糊涂事来是不是?”魏老怒气未平,再拍了两下桌子,“我这也不说你不是好心,可你每次,都是好心办出了坏事来。你说说你自己,作为魏府代替你老公去世的母亲掌管这个家,都做出了些什么事来!”

    曾氏的脸,刷的全白了。心头尖儿都在抖着,想你这个老不死的,真是阴险嘴毒。你说我坏心,那也就算了,直接不敢说我是坏心,也知道我老公不会承认我对这个魏府怀有二心。所以,你偏说我蠢,不会做事。这种说法,我老公肯定反倒会接受的。

    到时候,我老公怎么办?肯定掐着我不让我管事了!

    三个兄弟,见自己的老婆一一被自己父亲刮了一顿,颜面全部失尽,心里也都不好受。

    魏子清,上前一步,意图保持冷静地说:“父亲,如今,我们是断不能拒绝了奉公伯府,与林家。”

    “嗯。”魏老事到如今,也只能是点着头,“好好安置林姑娘,等老四那个伤好了以后,正式拜堂娶进门。在此之前,府中所有人,都必须对林姑娘怀以感恩以及尊敬,毕竟人家是冲着为我们家老四好,自愿过门的。”

    一群人纷纷点头。只有曾氏,心头气得快死了!这是什么说法?她主张冲喜办了好事却挨骂,而林氏和奉公伯府自作主张,闹出了一堂荒唐剧,最终,反而受到夸奖了。

    要气死她了!

    李敏陪老公坐着,只等魏府内部像是清理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得知此事是由曾氏出的主意。

    这个结果,倒是之前他们一帮人,都有所预料的。见事情果然和大家猜想的一样,想着这个曾氏大体上做出这个事,不过于私,是要所有人夸奖她一把。

    真不知如何说魏老这个大儿媳妇才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或是愚蠢至极了。

    “今夜还要劳烦公孙你守在此处。”朱隶道。

    公孙良生点了点头:“王爷还是送王妃先回去休息吧。昨日加上今日,王妃身体有孕,其实不太能经得起折腾。”

    听见这话,朱隶不免想起之前她因为劳累过度昏迷了近三天三夜,令他同时不眠三天三夜的日子,如何回想,都是让他心惊肉跳,实在不想再有一次。

    李敏在旁边,正和徐掌柜交代着话。徐掌柜会代替她继续留在这里看着病人。

    离开之前,作为大夫,还是有必要进到病人房里,再看下病人的情况再走。怎知道,刚走到病人床前,魏家老四魏子裘,居然醒着,听见她脚步声马上睁开了眼睛,看见她,则不由一笑:“之前,都说是有活神仙来救我。我想着是做梦也好,一定要睁开眼睛看看是哪位神仙。”

    李大夫什么病人没有见过,听他笑话也没有说笑,只沉稳地对身边的公孙良生和军医说:“看四少爷这样说话有力,性情活泼,乐观向上,大体上,不会再有什么变数了,过段日子,肯定是又活蹦乱跳的了,只是这个性子,既然已经到这个年纪都要成家立业,最好还是收敛一点。”

    一段话,让屋里几乎所有的人听见了,要哄堂大笑。而那魏家老四,早已红了脸,脸色红的像是番茄似的,一点都不像之前那个快要死了的人。毕竟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平常又是在军营里练就了一副铁打的身子,只要对了药,恢复也快。

    李敏走了以后,魏子裘对公孙良生说:“公孙先生,那就是我们王爷的王妃了?”

    “是的,小魏将军。”公孙良生嘴角笑眯眯地噙了一抹微笑说。

    魏子裘却不知为何叹出了一声长气。

    “怎么了?”公孙良生问。

    “没有,只是想,我们王爷这种幸运,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魏子裘说。

    “幸运?”公孙良生想是在仔细回味他这句话,点了头,“王爷是很幸运。”

    朱隶在回府之前,看着是要和岳东越到哪里办事。于是,特别嘱咐了兰燕,护送李敏即刻回府。

    驾着回府马车的小李子,笑的一口白牙森森的。兰燕看着他笑得那副贼样,很是奇怪,问:“什么事乐得你这样?”

    小李子缄口不语。

    可是兰燕看的出来,他的目光瞄了瞄马车里的李敏。

    兰燕后来才想起,李敏中午就把老四医到起死回生了,是有意压住消息不放,一开始大家都只想着是为了骗东胡人。但是,记得,李敏好像是在去魏府之前,已经从尚姑姑口里,得知魏府要找人给病人冲喜的事儿。刚才,李敏听见林氏送自己家姑娘来魏府冲喜,全程表现的十分安静,不禁让人反而产生了一些疑问。

    难道,李敏知道了些什么?

    话说,把为自己表侄女代嫁的丫鬟平安送进了魏府以后,林氏颇显得意,在自己房里暗自高兴,想着自己这招瞒天过海,只等到了明天到了魏府老四死了,一切雨过晴天。心里然后突然琢磨起,今天尤氏突然过来,并且给她出了一个好主意的原因。

    按理说,尤氏不该这样好心。

    莫非这其中有什么特别的缘故?

    这样想着,林氏躺下去睡的时候,不太安稳了。刚好,她老公如今继承了奉公伯爵位朱庆民回来了,见她早早就下去睡,颇显奇怪,接着,叫了她起身,说:“你今天把人送过去了?”

    “是。”林氏答。

    “做得好。”朱庆民赞道。

    林氏一愣,心想难得老公这样夸她,以前,老公都是在房里骂她居多,说她做事没有头脑,没有算计,总被其他人算计了去。

    听到夸奖,林氏反而显出了谦虚,说:“都是靖王妃教的,妾身改天,要亲自登门感谢靖王妃。”

    朱庆民听说是尤氏被牵涉入内,不由有一些吃惊:“靖王妃?”

    “是。”

    “难得,靖王妃如此好心,莫非护国公都想着扶持我们一把了?”

    老公会这样想理所当然的吧,换做是她,她也肯定只有这样想,否则没有办法解释尤氏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改变的原因。

    尤氏哪里知道林氏夫妇这样想她,心里头只想,等魏府里传出噩耗,她儿媳妇该认栽了。只可惜林氏那个丫头,好在自己出了主意,害的只是个丫鬟不是个小姐儿。

    林家那个姑娘,如今应该是坐着马车,赶着回老家躲祸去了,这一躲,为了不被魏府逮到,少说得躲个一个冬天以上,等所有人都忘了这回事,才有可能回来,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回来了,毕竟魏府不是好惹的。但是,总算是值得的,总比嫁过去当寡妇好。

    想着想着,尤氏俨然完全忘记了以前自己家也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只一心站在林氏的角度上去考虑了,原因很简单,此时此刻,她和林氏的利益是一致的。

    尤氏一边闭着眼睛要睡了,一边却没有忘记叮嘱喜鹊:“留意着,看少爷和大少奶奶什么时候回来。”

    喜鹊答:“奴婢看,大少奶奶和大少爷,今晚恐怕都难以回来。因为魏府那边一直都没有什么好消息。”

    是的,魏府四少爷伤情有所好转的消息,一直都被魏府内的人压着不放。原因在于,魏府人生怕事情再有变化,出于保护病人的缘故,想等魏子裘完全康复了,再放风声。

    外面的人,能听见的,只有那魏家四少爷真的快不行了,所以,才厚着脸皮接受了奉公伯府送来的姑娘家冲喜。无论是林氏,或是尤氏,接到的消息,都是这样的。

    李敏坐着的马车,在要回到王爷府那条路时,后面一匹马急策追了上来。小李子勒住马。追上来的那个人,兰燕认得,是朱理身边的侍卫。对方带来了朱隶的口信,说是劳烦让李敏改道去一个地方。

    那个时候,李敏才知道,自己老公在这个燕都里,除了王爷府这个居住地,还有一个规模挺大的办事处。这样一个办事处,虽然不是朝廷任命的都督府那样名正言顺,却是护国公从大明建国开始一直流传到今天朱隶手里的,是北燕真正的行政衙门,叫护*军部。

    在哪个地方都好,说起来都是拳头大的说了算。都督府能算什么东西?没有兵权,在北燕寸步难行,相当于一个空壳子。与其相反,这个护国公的军部,挂了名是管部队的,但是由于军权在握,有什么事儿,哪怕老百姓一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没有人想到去找都督府,而是都直奔护国公这儿来了。北燕的百姓们,早已深信,只有护国公可以真正为他们主持公道。

    一路听兰燕介绍,一路,李敏借着灯笼的光色,望见了前面一座气势宏伟的建筑物。

    这样的一座建筑物,比起护国公的私宅,不仅面积一样大,而且在高度上,气势俨比王爷府要强的多。毕竟是办事的衙门,气势不比宅邸。

    下了车,见公孙先生的老乡,岳东越走出大门,亲自到马车前来迎接她。

    见过了几次面,知道这人是黑风谷大战中助他们取得胜利的孤胆英雄,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单独对话,李敏不禁流露出敬佩的意味说:“有闻岳先生是公孙先生的老乡,上回在黑风谷,本妃受到岳先生的照顾,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表达谢意。”

    “王妃,此乃臣子的本分。”岳东越急急忙忙拱手回了礼,相让道。

    李敏尾随他踏进一排士兵严密把守的军部大门,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岳东越说起来好像有点难以启齿,“王妃不知道还记不记得,之前我军俘获了一名东胡俘虏。”

    这个李敏知道,不就是那个呼延毒吗?

    “当时,呼延毒被我军俘虏以后,一直关押在魏将军的部队里。如今,被押送回军部受审。可是,俘虏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

    李敏听他这句话的意思,马上明白了,说的是,这个呼延毒这条命他们要留着,可能要拿呼延毒做什么事。

    “请岳先生描述一下,病人出现了什么症状?”

    “寒战,发热。他一直说,是王妃给他下的毒。”说到这里,岳东越看了她一眼。

    “本妃给他下毒?”李敏眉头一簇,沉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