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小说 > 我的老婆是军阀 > 第十二章 公平和不公平

第十二章 公平和不公平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汉末之乱新帝谋婚:重生第一女将梦幻两晋3岁小萌宝:神医娘亲,又跑啦!

一秒记住【思路客小说 www.siluke8.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十二章 公平和不公平

    广州城西门之外新圈起了军营,军营里一栋栋大木屋排列整齐,周围立了一圈木栅栏,有树木栅栏掩挡,从远处却是看不清军营情形,而相距里许,就有甲兵盘查,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嘿!哈!”军营内喊声喧天,一队队士兵汗流浃背,或练习队列,或互相搏击。

    广州将军富良、副都统叶昭、松玉等三名上官,在随从陪同下巡视军营,陪着他们的还有洋教习彼得。

    “不错,不错。”富良笑眯眯的,更回头对彼得道:“彼得先生,若有人不遵军令,你有权严办!”

    跟在富良身边的三角眼通译翻了,彼得一脸迷惑的看向叶昭,他本以为训练这三营火器兵,必然是一切都听叶昭的。

    叶昭只是微笑,对彼得点了点头。

    富良这手伸的太快了,前几日就否决了叶昭提议的三营番号,叶昭本想三营火器兵忽视满汉之分,分别命名为“振威”“振武”“振和”,谁知道富良却笑眯眯道,还是不能混淆了满洲营、绿营之别,免得八旗、绿营统官将来发生争执。

    而今天,富良不但亲自来视察军营,更带上了汉军副都统松玉,摆明三营火器兵不但归他统帅,就算松玉这个副都统,一样是其上官。

    火器尚未运抵广州,三营军士现在的训练算是热身,除了操练队列、搏击,每日彼得都会用一个时辰讲解西洋枪炮知识。火器营每营五百人,下辖五哨,每哨六七队,十五人为一队,队总管称为“管队”。叶昭不懂军事,但却知道一枝精兵,班长这个最基层的军官最为紧要,若全是悍不畏死之辈,双方势均力敌下,怕想打败仗都难,而火器营的“管队”,应该就如同后世军制的班长了。

    火器营一应粮饷同八旗驻军,比之绿营高出不少,是以从绿营挑拣精兵也好,帖告示募兵也好,倒是从者云集,没费什么力气。

    此外叶昭还准备雇佣些常备丁役,战时征用民夫,平日后勤辎重却需养成调度之法。

    不过叶昭没想到,自己想法虽好,富良手却伸的更长,而且伸的极快,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怕是火器兵练成之日,真正的统帅早就成了富良,而自己大权旁落,会被边缘为类似于练兵官之类的角色。

    看着走在前面气度沉稳的白胖子,叶昭嘴角的笑意渐渐淡了。

    泰和号后院,翠绿的榕树下,叶昭躺在竹椅上,折扇轻摇,眯着眼养神。

    眼角余光瞥到秋掌柜进进出出数次,看起来似乎有话想对自己说,不过每次都摇摇头又退了出去。

    等秋掌柜再次掀开银号后门布帘进了小院,叶昭就笑着坐起,“掌柜的,有事儿吧?”

    秋掌柜讪讪的笑,“没,也没什么事儿。”

    叶昭对他招招手,饶有兴趣的道:“过来,您过来,有什么事儿就说,我这人不喜欢绕圈子。过来,坐这儿。”指了指旁边的圆凳。

    秋掌柜就笑呵呵的走过来坐下,见叶昭伸手拿起长几上的茶壶,忙伸手抢过,“我自己来,自己来。”

    倒了杯茶,秋掌柜琢磨了一会儿,见叶昭一直看着他,旋即身子向前凑了凑,小声问:“东家,您可听说过公平党?”

    叶昭就一怔:“公平党?什么公平党?”

    看到东家神色不似作伪,秋掌柜就松了口气的样子,“那就好,那就好,既然东家不知道,那再好不过。”

    叶昭奇道:“到底怎么回事,说来听听。”公平党?现在是1854年,可没听说这个年代有会党呢。

    秋掌柜神态轻松,笑道“我有个表兄,常年在广西桂林行商,他前些日子来了广州,说自己加入了公平党,还撺掇我入会,被我一口回绝了。”

    叶昭蹙眉道:“你这表弟可莫牵累了你,会匪最喜蛊惑人心。”自然是作样子的。

    秋掌柜微微点头,“我理会得,不过这公平党,好似不是杀官造反的叛贼,听说广西士绅商人参加的不在少数,流传极广,公平党主张维护商人士绅权……权益,要,要什么话语……话语权,主张商人士绅团结与官府……对话,听说在乡下,又提倡减租,帮穷人说话。这党众里多是像我表兄这样无权无势的商人。”

    叶昭听得眼睛越睁越大,拿起的茶杯空了,却忘了续水。这,这怎么可能呢?好似,好似自己写的玩笑之作里倒是提过在现今大清建立政党的可能性,只是,广西?

    思及一事,叶昭又是一呆。

    秋掌柜又道:“要说吧,这等结党的勾当不是什么好事,既然东家不知道,那今天的话全当我没说过。”

    叶昭微微点头,却有些想不通:“掌柜的,怎么会突然想起问我这事儿?”

    秋掌柜有些尴尬,想了想还是直言相告,“不瞒东家,听我表兄说,这公平党的首脑,又叫党魁,却是和东家名讳一模一样,党众尊称他为叶王。”

    叶昭手里的茶杯啪一声就掉在了地上,这时候他确信无疑,定然是苏红娘那小丫头搞的这劳什子的公平党,不伦不类的,还把自己抬出来做了神秘的掌门人,可不是,以现下的民智,首脑越神秘,反而越有市场,可不知道她还怎么给自己加了些莫须有的神秘色彩呢。

    秋掌柜见叶昭模样,就笑:“东家不必怕,既然和东家无关,那我也就放心了,想天下之大,同名同姓的人还少得了?倒是我多心了。”说着话,帮叶昭将茶杯拣了起来。

    秋掌柜好像谈性愈浓,凑到叶昭身前,声音越发低了,“还听说这公平党在梧州有一枝精兵团练,曾经帮党众出头,杀了一家为富不仁的大户,可对普通士绅倒好,和官府起过冲突,听闻当地县城官兵吃了亏,再不轻易去乡下招惹他们了,而他们也不招惹官府,倒是相安无事。”谈得兴起,秋掌柜索性将压箱底的秘密也倒了出来,几乎是贴在叶昭耳边说:“听说啊,这枝精兵有圣母娘娘庇佑,圣母娘娘亲自下凡做统帅,又说公平党党魁叶王乃荡魔大帝转世,和圣母娘娘本就是夫妻,一起下凡拯救苍生的。”说到“叶王”时,秋掌柜顿了下,想来又想起了和东家同名同姓的这位叶王不知道是何许人也。

    叶昭听得嘴巴都能塞进个鸡蛋,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神话故事都出来了,倒真是晚清特色的会党了,同士绅们宣传是一套,而对乡下民众的说辞又是另一套,可也没办法,民智未开,尤其在农村,这神神鬼鬼的传说倒最能蛊惑人心。

    又不知道借哪位广西大绅的名头,披上了团练外衣,也不提反清复明了,倒真是个好主意,慢慢积蓄力量,其前景看起来倒光明的紧呢。

    圣母娘娘?叶昭不由得想起了那令人销魂蚀骨的香软娇躯,心中就是一荡。可想起下次见面苏红娘可未必就轻易叫自己碰她了,不由得又有些气馁,可不知什么时候能令她真正喜欢自己呢?

    秋掌柜意犹未尽,声音低得叶昭几乎都听不清,“不过我倒觉得,这圣母娘娘来得蹊跷,梧州,那可是天字第一号女反贼苏罗刹的地盘。”说到苏罗刹,秋掌柜猛地顿住,就觉得后脖领有些凉,激灵一下,回头四处张望,好像那红裙飘飘的妖女随时会冒出来一刀砍了他的脑袋,这话可再不敢说下去了。

    看到秋掌柜脸上突然露出的惧怕神色,叶昭更是好笑,这小丫头,在两粤的名头也太响了吧?

    秋掌柜临走前可就后悔了,一个劲儿的说他表兄多么老实,怕是回广西就会退会。想来是想到这公平党毕竟是结党之举,若东家去官府告发,而官府当案子来办,只怕表兄会被下大狱。

    叶昭自是笑着安慰了他几句,说自己定然守口如瓶,就全当没听过,那公平党党魁与自己同名同姓,自己去告发,图好玩么?

    秋掌柜听这话倒是不假,瑞四又恰好气喘吁吁的跑来,秋掌柜这才回了前面银号大屋。

    “主子!”瑞四跪下打千。

    叶昭皱眉道:“说了在这儿,一切规矩从简。”

    瑞四赔笑道:“没有外人在,奴才不敢,礼不可废!”

    叶昭瞪了他一眼,倒也没再说什么,要说这些年,早就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

    瑞四起身,压低嗓门道:“主子,奴才查到了,富良这王八蛋贪花好色,刚刚来广州就在东德门置办了宅院,广州几位红姑娘都去他的宅子出过局。”

    叶昭蹙眉道:“没别的了?”虽说官员不许狎妓,可这实在不是什么大毛病,就凭这点怎么动富良?

    这个广州将军,却也只能趁他立足未稳之际找找他的疏漏,他现在绝想不到自己会对付他,雷霆手段,击敌不备,现在却是最好的良机,再等日子长了,他扎了根,更会越发戒备自己,再想对付他却是千难万难了。

    换谁也想不到自己现在就要动手吧?

    瑞四眼珠子转了几下,说道:“主子,这猪猡的下人被我买通了一个,若不然,干脆交给奴才办。”既然主子想除掉富良,那瑞四也老实不客气,左一句猪猡,右一句王八蛋。

    叶昭就笑,说:“你想怎么办?”

    瑞四咬牙切齿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下药要了他的命,春药过量,这却怨不得人。”

    叶昭笑道:“他还用春药呢?”

    瑞四鄙夷道:“看他那蠢样子,若没金石丸药,还玩得动女人?”说到这就一吐舌头,伸手轻轻打了自己脸一下,“奴才说话粗鄙,自己掌嘴。”

    叶昭皱眉道:“少装模作样。”

    瑞四就呵呵傻笑。

    叶昭用扇子点了点他的头,说道:“你这儿啊,全是馊主意,就没管用的。”

    瑞四赔笑道:“有主子在,奴才哪还用动脑筋?主子的主张正大光明,奴才也就只能出些馊主意烂主意了。”

    叶昭摇着扇子,沉吟了一会儿,问道:“可查到松玉给富良送了些什么宝贝?”

    瑞四恨恨道:“没有,这两个王八蛋,狡猾着呢,奴才没摸到半点门路。”说到这儿眼睛一亮,道:“主子,不过这个松玉嘛,前两年强娶民间女子为妾,逼死过人命。”

    “逼死人命?”叶昭一怔。

    瑞四道:“是啊,听说那女子丈夫死的极惨,是被人活生生打死的,后来那女子也在松玉的府上悬梁自尽了。”

    瑞四说的寻常,叶昭心中的震动可想而知,他二十年未离开过京城,而皇城根下,就算是黄带子,横行不法也好,什么都好,总归有个度。似这般强抢民妇欺凌,将人丈夫活生生打死,可真是骇人听闻,而更惊人的却是这类事瑞四都知道了,想来街知巷闻,却根本没人办他,没人治他的罪。

    穆特恩,你这个广州将军做的好啊!

    那被逼死的同命鸳鸯,生前又遭受过怎样的苦楚?又是怎样怨恨这个世界的不公?

    叶昭拿起茶杯,默默的品茶。

    瑞四机灵着呢,主子虽然看似不动声色,但此时却更可怕,瑞四紧紧闭了嘴,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