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小说 > 官门暖婚 > 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会一直陪着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弃宇宙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思路客小说 www.siluke8.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手术结束的时候,吴俊泽脱下手套的时候,感到背上全都是湿的。中途伤者出血量过多,他差点都以为不行了。没想挺过来了。

    挺过来的不是伤员,是主刀——他的老同学杜玉清。

    麻醉师鲁仲平开始呼唤病人:“宋随意,宋随意,听见我的声音没有?”

    躺在手术台上的宋随意闭着眼,沉甸甸的眼皮覆盖在她那双明亮的眼珠上,一点都不动。

    麻醉师担心了,拿手拍她的脸:“宋随意!”

    没有动静。

    手术医生都围了过去。

    杜玉清伸出的手,摸了下她的脸:冷的。

    失血过多,导致她全身发凉。

    “再开一条静脉通道。”吴俊泽发声,“挂上血袋。”

    “要再输血吗?”鲁仲平说,“术中加上自体回输,已经输了将近一千毫升。血压现在还可以的。”

    杜玉清的手指按在她的脖子上,摸着她的颈动脉,眉头皱着,但是,没有说话。他戴着手术医生的大口罩,更没有人能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有人听说手术结束了,走了进来拿着杜玉清的电话:“杜医生,你的电话响了好几次。”

    “没事。”杜玉清没打算伸手去接这个电话,仿佛已经料到会是谁打来的。

    他的风格向来如此,在他一心一意给病人治疗的时候,雷打不动。更何况,现在他的病人是谁。

    “先推到监护病房。”杜玉清说,阻止了鲁仲平继续呼唤沉睡的她。

    “但是——”鲁仲平不太同意,因为按照诊疗规程,手术结束后必须确定了病人意识恢复才可以送回病房的。

    “有什么事我负责。”杜玉清道。

    吴俊泽提议:“要不,送去CT室照一下。”生怕宋随意脑子会不会和宋思露一样撞坏了。

    鲁仲平则更怕是麻醉意外,更是要求不能随便挪动病人。

    杜玉清铁一般的声音:“送下去!”

    没人能左右他的主见。

    宋随意插着喉管,接着呼吸罩被送下了手术台,移送到了监护室。

    吴俊泽他们跟随着来到监护室,杜玉清坐在她病床头,背着老同学嘱咐:“帮我打个电话。”

    “打给?”吴俊泽迟疑着,不会是他想打给杜母了吧。

    现在打给谁好像都不合适。宋家人都是那副嘴脸。

    “她爸爸的电话我有。我不知道怎么和她爸爸说,但是必须告诉她爸爸。”

    听见老同学最后面近乎低沉到了极点的声音,吴俊泽一惊。原来他不是仙人。

    不,他杜玉清从来都不是个仙人,一样有七情六欲。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岳丈,都来不及面对宋二叔表明自己会一辈子好好保护她,结果,她就出事了。

    握住她那只冰凉的手,他放到了自己的嘴唇边上亲吻着:“随意,你放心,我一直会在这。杜大哥一直在这里陪你,哪儿都不去了。”

    此情此景,看得室内所有人都伤感不已。

    大家离开,最后离开的那个没有忘记关上门,把整个世界留给这两个人。

    吴俊泽说是接受了老同学的嘱托,但是对于怎么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他的心里一时也没有什么好主意。更何况,宋二叔的电话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没人接。

    这时,杜博芮打到他这里来了,因为听说他陪杜玉清走的。

    “博芮哥,你好。”对于老同学的这位大哥,吴俊泽并不陌生,打了招呼。

    “俊泽。”对于弟弟这位老同学,杜博芮一样不陌生,出口就说,“玉清在你那吗?你帮我劝劝他,先回一趟家。”

    “他肯定回不去的。”吴俊泽道。

    “怎么回事?随意还没有找到吗?”杜博芮有些不高兴地说,“我不太清楚他们中间发生了什么问题,但是,玉清他应该知道,不管怎样,长辈是长辈。叫他赶紧带随意道杜家来,先给长辈道个歉,把关系弄好了,对他们小两口自己也好。”

    吴俊泽苦笑:“博芮哥,我也不知道他们对你说了些什么。道歉这事儿,我和玉清想的一样。没有做错事的人,怎么能道歉呢?”

    杜博芮没有想到他这么说,很是惊讶:“这不是说道歉不道歉,这只是形式上的问题。意思意思而已。让长辈心里好过一点而已。长辈都是要面子的!”

    “博芮哥,要是我也就算了。玉清什么脾气你能不知道?他是非分得很清的,从不拍人马屁。”

    “他妈的马屁他能不拍?”

    “这我不知道了,这应该博芮哥比我清楚。”

    杜博芮感觉被将了一军,愤然:“你不如告诉我你们在哪,我自己来!”

    “你那边有人吗?”

    杜博芮道:“有什么人你管不着。”

    “不,我得管。我是手术里的一助,必要时要替主刀医生拿主意的。现在,手术后病人不适宜受到干扰。”

    “你说什么谁手术了?”

    那边杜母已经站了起来,很是诧异:“玉清受伤了吗?!”

    “妈,你小点声。”杜博芮赶紧回头劝母亲。

    “我能小点声吗?那个该死的,我怎么会弄了个这样的儿媳妇,我儿子为了找她都让自己受伤了!”杜母嚷嚷怕全世界不知道。

    吴俊泽不得堵住自己的耳朵对着手机说:“博芮哥,不和你们说了,我只能说,玉清他没有事,好好的,受伤的人不是他。”

    “是谁?”杜博芮问。

    吴俊泽听到这儿不得不发出一声冷笑:“博芮哥,你的为人我还一直信得过的。如果到现在你还听信人家的一面之词,听不懂我话里的意思,我无话可说了。”

    “哎,俊泽,你别挂电话。”杜博芮喊了两声,无奈对面还是把电话挂了。

    杜母在旁已经非常紧张,抓着他问:“究竟怎么回事?玉清现在在哪个医院?他究竟怎样了!是不是那个宋随意不让我们去见他!”

    “妈,你冷静点。你吵到我头都晕了。”杜博芮说。

    “我冷静?!你弟弟都出事了你叫我冷静?他都生死不明!”杜母快吓死了,无法冷静,要夺门而出。

    杜博芮喊了下,没有喊住母亲,坐下来,想了想,打个电话回自己家。

    接电话的是他的女儿雯雯。

    杜艺雯对着父亲喊:“爸,你找妈吗?她不在。”

    “她不在?你自己一个人在家?”

    “你忘了?我今晚学钢琴。钢琴老师到我们家陪我。妈出去说是去会个同事,有些事,说我弹完钢琴她就回来。”

    问题是现在都几点了,至少要十一二点了。

    杜博芮的心里凉了半载。他妈总说他媳妇好,听话,那是不知道唐相怜面对杜母一回事,面对他变成另一回事。

    他这媳妇和宋随意完全相反。宋随意是只对老公好,他媳妇是只对长辈好。所以没有一个长辈会说他媳妇不好的。

    “等等,爸,妈回来了。”杜艺雯咚咚咚,跑去把电话拿给母亲。

    唐相怜好像很累,推走杜艺雯手里的手机,说:“我洗个澡先,让你爸等会儿再打来。”

    “爸,妈没空,让你晚点打。”

    “你告诉她这边家里出了事,可能需要她过来我妈这里一趟。”杜博芮说。

    杜艺雯挑挑眉:“哦,奶奶又有事了。”

    杜母什么性情,连雯雯都清楚。没人不清楚的。问题是,大家好像都习以为常了,忍受了杜母的性情。

    “你告诉你爸,他自己的妈都搞不定找我有什么用?我不是他和他妈之间的传话筒。”说着,唐相怜把女儿手里的电话机按掉。

    在听到对面媳妇把电话按掉的刹那,杜博芮闹哄哄的脑子里突然一个霹雳,清明了下来。

    他妈是错的,因为错的离谱,导致到他现在的婚姻变成了这样一个状态,没人能体会到他心头有多苦。相反,他弟弟杜玉清,看得出来,是真心喜欢宋随意的。宋随意,是真心喜欢他弟弟的。

    这样的婚姻,曾经是他的梦想。

    他拿起了外套和车钥匙,走了出去。

    杜母其实没有走远,就是闹闹,给大儿子摆脸看,无论如何要大儿子拿出个态度出来,当然是为了她赴汤蹈火。

    结果见杜博芮出来以后,连声招呼都没有和她打,径直走去开自己的车。

    王淑芬看着都傻了眼,喊:“博芮,你没有看见你妈吗?”

    杜博芮没有回答。他和杜玉清一样,心里其实很清楚,他们的这个姨妈闲着没事,最爱到他们家煽风点火。

    “博芮!”王淑芬跺脚。

    眼看杜博芮开了车就走。

    杜母的脸黑成了上面的乌云:“看来这两个儿子都不能指望了,还说不让封儿回来?他们两个明摆着对着我干了!”

    王淑芬感慨一声:“这样吧,姐姐如果需要,我来联系那边让封儿回国。”

    “好,赶紧给我打这个电话!”

    听杜母钢铁般的声音,王淑芬小心地提起:“我看,好像也不是玉清出事了,比较可能是——”

    哼。她不是傻子,能听不出来吗?肯定是她那儿媳妇出事了。但是,她肯定不能承认。承认了这事儿,岂不是给了自己儿子陪儿媳妇的借口。

    杜母阴冷下脸:“要是他爸回来问起,就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说他们不肯告诉我们,让我们白白担心。”

    王淑芬笑了:“姐姐这么做就对了,聪明了。”

    杜博芮开车,找到了杜玉清他们在的二院。进门,看见了吴俊泽。

    吴俊泽看见他,含了下头:“刚好,博芮哥你帮我个忙,有个电话一直打不通。”

    “你打给谁电话?”夹着公文包走来的杜博芮问。

    “宋随意她爸爸。玉清的岳丈。说是出差在外面,联系不上。”吴俊泽说。

    杜博芮听见他这话,知道自己路上想清楚后的答案是对的,问:“人呢?”

    吴俊泽带他来到了监护病房,指着里面玻璃窗内:“到现在都没有醒,已经过了快一个钟头了。”

    杜博芮只往里头望了一眼,弟弟低着头的背影令他心头一酸,立马转回脸去。

    “我来联系。”杜博芮沉下声音说,“我是他大哥,这事儿他做不了的时候,我有义务帮他做。”

    吴俊泽听完他这话就放心了。

    可杜博芮不放心:“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醒?你们不是医生吗?没有想办法吗?”

    “失血过多。发现太迟了。手术前已经有感染征兆。现在暂时只能观察。”

    “会醒来吗?”

    “不知道。”

    *

    宋家的宋奶奶,晚上一个人在家里。其他人都走了。宋奶奶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为什么心里哪儿闹的慌。

    半夜的时候,有个人敲响了宋家老屋子的门。

    宋奶奶壮起胆子,走到门口喊了声:“谁?”

    “我是杜家的,叫博芮,玉清他大哥。”

    杜家,岂不是宋随意那丫头的夫家。上回那个杜玉清来到她这老屋,闹得她家里鸡犬不宁,宋随意那丫头就此也没有回来。

    宋奶奶皱着眉头,总觉得孙女宋随意这门婚事,说差不差,说好麻烦事不少。而这桩婚事还是她开的头,总得她这个老人家来收拾残局。

    套上鞋走到了门口,宋奶奶警惕地从门缝里往外望了下,见那男人的面孔是有点像杜玉清,于是打开了门。

    “半夜三更的,到我们家来。”宋奶奶的语气不太好,想也知道这会儿亲家上门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是不是随意那丫头做了什么事了?”

    “没有。”杜博芮低声说,“奶奶,我们联系不上她爸爸。”

    “她爸爸。”宋奶奶吃惊地说,“要联系到宋随意她爸,只有随意一个人能。其他人都不能。”

    “为什么?”杜博芮比宋奶奶更诧异,宋二叔难道连老人家都不见。

    “一,我不会手机,不会给他打电话,我给他打电话,都是通过随意。二,随意她爸以前吃了好几次亏,后来学乖,出外就不给其他人留电话了,只给自己女儿留电话,甚至除了自己女儿的电话号码基本都不接。”

    绝了。宋二叔这个二劲儿,都不知道是好是坏。

    杜博芮无可奈何:“有件事必须通知到他,让他回来。”

    “随意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没事。你说。当初是我把她介绍去和你们杜家的人相亲的。你们那个玉清,之前专门到我这里拜访过一趟。”宋奶奶道,“我这个老骨头,该当的责任会当。”

    “随意她出事了。”杜博芮说。

    “出事?”宋奶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她在医院里。”

    宋奶奶呆了下:“她老公不是在医院做事吗?”

    “是,玉清陪着她。”

    宋奶奶又呆了下:“你好像没有说谎。”

    “我不可能在这种事上说谎。所以必须联系上她爸爸。”

    “为什么联系她爸爸?她老公不是医生吗?她老公陪着她不是最好的吗?”

    “她没有醒,我们怕她一直没醒。”

    宋奶奶登时说不出话来。

    “好吧,奶奶,我看你身体也不太方便,本来这事儿我不该告诉你让你老人家担心的,但实在联系不上她爸爸。奶奶要是有什么消息麻烦打个电话给我。”杜博芮快速地给老人家留了个电话号码。

    宋奶奶拿着他的号码,手指哆嗦了下。杜博芮交代完转身就走了。宋奶奶就此一晚上没有睡。

    本来,她该跑去看孙女的,但是,一是杜博芮没有开口让她去,二是宋奶奶心里还得想着其他儿子怎么想。

    到了早上,宋奶奶心里思来想去,实在无法昧着良心,决定趁其他儿子不知道之前,先去到医院看宋随意。为此,她拿起屋里的电话机准备打电话给杜博芮。

    问题来了。五婶一早上跑到她这里来告诉她一件大事儿:“妈,思露出事了,住院了。”

    宋奶奶眼皮直跳。

    “听说昨晚上两三点钟才醒过来的,可急死她爸妈了。还有,听说是随意让她开的车送花,结果给出的事。这不,她爸妈要把随意抓起来打。”

    宋奶奶彻底无语了。

    五婶拉着老人家:“走走走,我来接妈去看思露的。”

    “你们——没有看随意吗?”

    “看随意做什么?她做了这么大的错事,吓到自己都躲起来了,根本不敢出来见人。”五婶恼怒地说,想她之前还想过站宋随意那边呢,哪里知道宋随意做事这样的。

    宋奶奶突然拿手按住心窝口。

    “妈!”五婶被宋奶奶的样子吓到。

    宋奶奶好像都喘不过气来了,嘴里喃喃:“作孽,我做的孽。”

    “妈,你说的啥?”

    “当初我不把她妈赶走就好了。”

    五婶震惊。宋随意她妈不是难产死了吗?

    宋奶奶说完这话,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医院里

    听说始终联系不上宋二叔,几个医生以及杜博芮都紧张地在病房门口讨论起来。

    宋随意一直没有醒。杜玉清在她床旁守了一晚上几乎变成了个木头人。

    杜博芮看见弟弟这个样子也揪心,说:“我打听了下,听说她爸是出差到了东部去了,我打算去那边找她爸。”

    “你去的话,要是这边出点什么事。”吴俊泽始终担心杜家杜母不知会不会又闹出什么名堂。

    “不怕,这事儿我已经打电话给我爸知道了。我爸叮嘱我,现在主要是把人救回来,其它先不要想。”

    病房内,杜玉清突然站了起来,靠近到床上的人面前:“随意,随意,听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