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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答应我,莫要负了我(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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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胜楚衣已经懒得回答她这种问题。

    “要不是木兰芳尊已经是个死鬼,我真的会以为你就是他!”萧怜没心没肺地搂着他的脖子,在水中打转。

    周围的水突然有点凉。

    “那若是他还没死呢?”

    “没死也是胡子一大把、鸡皮鹤发的老不死的了呗。”

    水面结起一层薄薄的冰!

    “……,何以见得?”

    “百战城主胜秋声是两三百年前的人物了,年少时娶妻生子,他儿子就算有鲛人血统,如今若是活着,至少也快该三百岁了……吧……”萧怜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忽然自己打住了。

    胜秋声?

    胜楚衣?

    她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你不会真的跟木兰芳尊是亲戚吧?”

    “不是。”周围有杀气。

    “不是?不是才怪!你们都姓胜,难道他是你爹?是你爷爷?还是你太爷爷?”

    “萧怜!”

    扑通!

    萧怜被人一下子扑入水下,一直从湖面推入到湖底,撞在湖底柔软的沙上,那只不着调的小嘴儿被堵得严严实实,只剩下双手双脚漫无目的地瞎扑腾。

    一袭红色的五龙袍飘飘摇摇,从水下漂了上去。

    一队商旅从湖边路过,队伍中的年少的孩子看到了妖魔湖中五颜六色的星星点点,尖声叫道:“快看,湖里有宝贝!”说着就要往湖边跑。

    “不能去!”孩子被有经验的老人一把拉了回来,“那是妖魔湖,靠近了会死人的!”

    一个骑在马上的中年人坐得高,看得远,“看,湖里该是已经有人遇害了,衣裳都飘上来了。”

    “哎呀,红衣裳啊,真是可惜了,说不定是个被逼嫁给无赖的新娘子投湖自尽了。”

    众人一声叹息。

    水下,胜楚衣的听力如妖魔般敏锐,双眼唰地睁开,那湖面上骤然间飞速地凝成厚厚的一层冰。

    本来还想在附近扎营的一行人,亲眼见到炎炎夏日中湖面瞬间结冰,吓得尖叫着策马狂奔逃了。

    最后一线翻车的希望都被吓跑了!

    萧怜仰望着头顶厚厚的冰层,绝望了,现在连喊救命的能力都被剥夺了,连喘气都要靠这个妖怪渡气,再不从了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而此时,对于胜楚衣来说,水下就是他的世界,冰层之下,就是他的天下,再也没有人能打扰他的这顿饕餮盛宴。

    他张开手臂,放了萧怜,肆意漂浮在水中,看着她惊慌失措地想要逃走,可刚刚手忙脚乱地逃了没多远,就又被他随意游动一下就追上去,抓了回来,捏过她的小脸,渡气给她,然后故意再放她逃走,之后就在她身后不远处跟着。

    湖底深处,周围泛着荧光的五颜六色的鱼群,被他们惊得让开一条路,之后又聚拢在一起,好奇地看着这两个奇怪的生物玩着抓与逃的追逐游戏。

    萧怜没头苍蝇一样乱撞,闯进了一处水草深处,被水草缠住了右脚,越扯就越是紧,逃也逃不掉了,气也快用完了,只好可怜巴巴地等着胜楚衣追上自己。

    可等她回头看去,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全是飘飘荡荡的水母和游来游去的鱼。

    他人呢?

    她有些着急,不小心张开了嘴,便冒出一串气泡,可右脚上那一丛水草无论怎么扯都扯不断,越是着急就越是慌乱。

    眼看气息就要用尽了,腰间被人从后面悄然抱住,她便迫不及待地扭头去寻了他的嘴,想要渡点气儿。

    可胜楚衣偏偏向后躲了躲,看着她坏坏地笑。

    萧怜怒了,伸手捧了他的头,主动冲了上去猛啃!

    分不清是在渡气,还是一个绵长多情的吻,胜楚衣牵下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随手扯开了紧紧裹着的腰封。

    有那么一瞬间,萧怜觉得从了就从了吧,反正孩子都有了,又不是第一次,可一想到他那么残暴,她就打起退堂鼓了,又想要推开他。

    这一次,只是轻轻一推,胜楚衣就漂开了,悬浮在不远处,欣赏般的看着她笑。

    萧怜瞪眼睛,想骂他欺负人还笑得这么开心,却突然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右手和右脚被胜楚衣用水草给绑在了一起。

    王八蛋啊!

    “怜怜,还跑吗?”

    水中响起胜楚衣的声音,他居然可以不开口就能说话!

    他特么居然还能说话!

    他还假装他不能说话!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胜楚衣不慌不忙绕着她游了两圈,在背后停了下来,拨开她在水中漂荡的长发,在她勃颈上轻轻咬了一下,一个沉沉的声音在水中响起,“鲛人天性钟情,从一而终,生死相随,永世不改。怜怜,答应我,莫要负了我。”

    萧怜心中一软,他不是在命令她,也不是在威胁她,而是……,而是在恳求她……

    胜楚衣,你在担心什么呢?

    这世上再没谁比你更好看、更美的了。

    我见过你,别的男人就再也入不得眼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回头去看他,撞上他的眼睛,在水中,那双眼睛那样清澈见底,里面装了满满的,全是情意,全是她,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移开视线。

    她在水中漂转身体,用尚能活动的另一只手臂揽了他的脖颈,轻轻点点头,接着在他的眼睛上一吻。

    水中,两人的衣裳一件一件离开身体,漂向上面厚厚的冰层。

    周围的鱼儿不敢靠近,却好奇地萦绕着。

    深深的水草之中,相互纠缠的两个人情动地纠葛在一处。

    萧怜身上曾经被打开花的地方,如今经过兰陵泉的滋养,修复地完美无瑕,鸡蛋清儿一般的质感,胜楚衣的手就那里反复逡巡,久久都舍不得离开。

    当意料中的疼痛撕裂般袭来,萧怜尚能活动的那只手便在胜楚衣的背上抓了几道深深的血痕,那些血珠随着湖水缓缓漂散开去。

    不知是因为在水中,还是胜楚衣极度小心,又或者是情动的原因,疼痛之下,有种欲望蠢蠢欲动,希望这一切永远不要停下来。

    拴着她手和脚的水草被拦腰掐断,他带着她向上浮去。

    头顶上的冰层被一掌击开,两颗头猛地从水中出来,萧怜骤然遭逢清新的空气,大口大口的喘息,她右侧的手腕和脚踝还被水草捆在一起,身子却被不由分说以这种香艳的姿势被翻过去,趴在了厚厚的冰层上。

    她周身轰地散出了炎阳火,那火紧接着便被胜楚衣淡蓝色的冰雾拢了起来。

    他伏在她的背上,亲吻她身上的那些细密的疤痕,疤痕之下,有种隐约的如刺青般的淡淡花纹若隐若现。

    他冰凉的手指在那些花纹上掠过,“这是什么?”

    “什么?”

    “你背上的花纹。”

    “我不知道啊……”

    他不再问,张开双臂将她从背后紧紧抱在怀中,想更深地拥有她。

    啊!

    一个纵情,便换来她一声惨叫,于是胜楚衣又只好重新小心翼翼。

    “怜怜,你真好。”

    他不止一次地这样说,可萧怜始终不明白,她到底怎么就好了?她真的没办法配合他,稍有不慎就疼得叫出声,不是她矫情,是真的很疼。

    要不是她被他逼得走投无路,要不是他那可怜巴巴地一句话惹得她心疼,她真的宁死也不会答应他。

    真的……很疼……!

    “这就是你说的霄云之极?你这个骗子!”

    “不是,还早。”

    “什么……”

    咕噜噜噜……,好多泡泡……

    她又被拖入了湖底。

    无比绵长。

    无比缠绵。

    前所未有的神魂颠倒。

    无比后悔、无比疼的一天一夜!

    萧怜是到了第二天晚上,才被胜楚衣横抱着,悄然入主东宫,换下那个替身的!

    然后胜楚衣刚将人放下,就被萧怜用无数只枕头给打了出去!

    等他无可奈何地笑着走了,秦月明三跳两跳蹦了进去。

    扑面而来的就是一个枕头,她麻利地闪过,一头钻上床。

    “怜,快给我讲讲,国师大人是怎么把你祸害成这样的!”

    又是一枕头,一堆枕头!

    “别跟我提他!他就不是人!他就是个变态!不但变态!还变异!”

    “哎呀,到底怎么变态啊,来讲讲啊,大家分享一下,研究一下啊!”秦月明八卦的精神已经冲破天际,不依不饶。

    “还能怎么样,老子嫌疼!老子享受不起!你以为像你,每天晚上热火朝天地往周姚房里钻,那嗓门,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秦月明赶紧给她揉腰按腿,“哎呀,我的爷,第一次是有点疼,但是不至于这样吧,你怎么说也是刀山火海里走过千百遭的人,而且又不是第一次,怎么还会在乎这点儿疼?”

    “我特么怎么知道为什么!老子就是疼!”

    “啊!我知道了!”秦月明恍然大悟。

    “你又知道什么!”

    “怜,估计变异的不止是国师一个啊,你也异于常人啊!”

    “你什么意思!”萧怜怒吼。

    秦月明满脸坏笑,拍了拍萧怜的腰,“有的人器大活不好,有的人量窄难容人!你们两个都需要好好地修行一番啊!”

    她笑哈哈地从床上跳下去,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一般,乐颠颠地去找周姚修行去了。

    床上,萧怜缩成一只龙虾,痛苦地闭上眼睛,胜楚衣,我这辈子都不会再上你的当!

    不要说装可怜,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再让你得逞!

    ——

    第二日,第三日,此后的整整七日,萧怜都没去上朝。

    就说屁股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在册封大典上一通折腾,加上骑马绕城三圈,伤口全崩了,于是还得继续趴着。

    这样一来,谁都说不出半个不字,如此皇上家的九个皇子,就全都趴在府里歇着了。

    而胜楚衣这七天里,不管是白天从东宫的大门进,还是半夜从墙头进,都近不了萧怜的寝宫半步。

    她的门口被安置了一百多个花郎,腰间挎着刀,誓死保卫太子殿下。

    再嘴馋的国师也是有尊严的,被拦了两次,自然就不会再硬闯。

    于是秦月明很快就被紫龙拎进了堕天塔。

    她立在空荡荡的黑曜石大厅中,手足无措。

    胜楚衣坐在国师的宝座上,阴沉沉地望着她。

    “她可好些了?本座送去的那些药,她可用了?”

    “回国师大人,殿下至今还下不了床……呢……,您那些药是治外伤的,殿下她……,她是内伤……!”

    “内伤?本座今晚要见到她,你去安排。”

    “不行啊!国师!”秦月明脑袋摇的拨浪鼓一样,“爷她会弄死我的!”

    “你若不应,现在就死!”

    秦月明扁着嘴要吓哭了,好像还是国师的淫威比较可怕一点。

    胜楚衣将手在宝座的扶手上一按,沉声道:“还有,本座问你,这件事,她为何会如此痛苦?”

    秦月明:“……,内个……”国师你真的确定要问吗?

    “说!”

    “国师,关于女人,内个……”秦月明两眼一闭,老脸一抹,为了自家爷的终身幸福,豁出去了,“关于跟女人内个什么,这件事是这样的……”

    ……

    晚上,秦月明手里端着一大摞折子,身后跟着一位身披斗篷,头戴兜帽的高大男子,来到萧怜的寝殿门口。

    守门的花郎横刀一拦,“殿下有命,除了娘娘一个人,谁都不见。”

    秦月明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那人怀中一塞,两腰一掐,“秋猎的大队开拔在即,皇上命这位公公送了好大一堆折子来与殿下,都是殿下需要帮皇上参详的大事,若是有所耽搁,你们承担得起吗?”

    花郎本就年纪不大,被她这样一唬,就有点怯了,秦月明将那孩子一推,“愚忠就是害主!还不让开!”

    说着恭敬回身,对身后戴着帽子的人道:“楚公公,里面请。”

    身后端着折子的人,手中一狠,咔嚓,一本折子当场折了。

    秦月明赶紧推推搡搡,拉着那人混进去了。

    萧怜的寝宫很深,秦月明跟着胜楚衣没走几步,就觉得此时若是再不撤,待会儿这俩人打起来,自己就第一个成炮灰,于是脚底抹油往后退,到了门口轻呼了一声,“楚公公,您小心伺候着殿下,我有事先走了。”

    说着掩口笑嘻嘻地跑了。

    胜楚衣等她关了殿门,将手里的折子往旁边一扔,掀了头上的兜帽,便向里面走去。

    寝宫深处,萧怜正仰面躺在床上,裹着被子,翘着二郎腿,将挂在项上那只装着鲛珠的金花球举到眼前把玩。

    胜楚衣便远远地停了脚步,立在纱帐的阴影中,静静地看着。

    萧怜手中转动着花球,里面的鲛珠就跟着转,两眼看着鲛珠,神思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看着看着,面上不知不觉得绽开了甜滋滋地笑容,将那花球放到嘴边,吧唧,亲了一口,之后继续举在眼前端详,看着看着,又咯咯地乐。

    乐了一会儿,脸色一变,又把花球一扔,那花球反正拴在链子上,挂在脖子上,也就滚到枕边不动了。

    萧怜扔了花球,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回手又把它给抓了回来,看了看,直接塞进寝衣里去了,然后在被子里拱了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准备睡觉。

    胜楚衣将她一连串的举动都看在眼中,立在阴影中浅浅一笑,见她并不是在真的生自己的气,便不想再打扰她,刚欲转身离开,却听见身后萧怜一声吼,“胜楚衣,你给我滚出来!”

    “殿下居然能听得见我来了?果然有所长进。”

    他一面走向她,一面褪去身上的黑色斗篷,萧怜眼前便是一亮。

    他今日居然头戴了一只纯白的羊脂玉头冠,穿了一袭深深的午夜蓝衣袍,领口和袖口绣着银白色的雷云纹,少了平日里的肃杀凛冽,平添了许多温润如玉的风采。

    怎么不穿黑袍了呢?

    萧怜心里犯嘀咕。

    转性了?

    “想藏得悄无声息,光换衣裳没用,先把你身上那贱兮兮的毒花味儿去了。”

    胜楚衣也不用她请,就大方坐在了床边,“我身上毒花的味道,不是殿下最喜欢的?”

    萧怜白了他一眼,“花痴!谁让你进来的!”

    “殿下若是不准我来,只怕这会儿,外面的花郎已经杀到了。”胜楚衣抓过她的右手,放在掌心。

    “那些孩子又打不过你。”

    “殿下的人,我怎会动手。”他说着,仔细摩挲着掌心那只小手,手指在手腕上那一圈还没消退的青紫痕迹上滑动,柔声问:“可还疼?”

    萧怜立刻变了脸,把手要往回抽,结果抽了几下都没成功,索性虎着脸道:“绑你试试?”

    胜楚衣满脸都是笑,“好啊!”

    这一声,换来噼里啪啦一顿乱打。

    胜楚衣懒懒地抱着她,由着她打,等到打够了,才将额头抵在萧怜的头顶,“打得真疼,这一生,我都是怜怜的手下败将了。”

    萧怜被他哄得舒坦,身子软了下来,可嘴里却还发狠,“你又来干什么?说了再也不见你。”

    “怜怜,巫山一别,食髓知味,意犹未尽,魂牵梦萦,若是再不来,漫漫长夜,你让我怎么过呢?”

    “你别打我主意,我后悔死了!”

    “怜怜……”胜楚衣又向她身边挤了挤,一颗头在她脖颈间蹭啊蹭,发丝在她鼻子底下撩过,那么大个人,简直就是在撒娇耍赖。

    他身上的香气,在这床帐间,有撼人心魄的妖魔般力量,萧怜立刻心也软了,人也没了主意。

    “保证不弄疼你。”

    “不行。”

    “我会小心的。”

    “不行。”

    “今晚就一次。”

    “……不行……”萧怜咬牙。

    “怜怜……”

    他软着声音唤她,有些黯哑的嗓子,在昏暗的烛火下,格外动听,双手将她如珠如宝地抱在怀中,小心呵护,她便觉得若是再让他这样求她,就是太残忍了。

    可是并不是他求她,她就什么都能答应的。

    所以这个道理必须讲通!

    “胜楚衣,你听好,我……是真的……”

    “怜怜,”胜楚衣却根本不想听她讲道理,明明现在稍稍用力,就可以将她推倒,可一味地开口求她,要她亲口答应,脸颊在她脖颈间蹭来蹭去,“怜怜,饶我一次,我保证不欺负你……”

    萧怜觉得眼前这个人这样腻腻歪歪地求她,已经快变成一颗酥心糖了,哪里还有半点大国师的模样,一个没忍住,手指穿过他如水一般的长发,“好……吧……,可是……”

    她刚松了口,一个余光,便看到胜楚衣眼中划过妖魔一般的诡秘笑意,立刻发现上当了!

    小手暴力推他,“胜楚衣,你又耍我!”

    可是哪里还推得动,直接被人掀翻在床榻上,“小殿下,说了好字,就不能后悔了!”

    “胜楚衣,你混蛋……唔……”

    出手捶,手被背到身后。

    出腿踹,脚被抬手抓住。

    用嘴咬,嘴被堵住。

    霎时间,新为太子打造的朝华云海象牙床,作为太子妃的秦月明到现在还没莫着边儿,就已经被太子和国师扑腾的摇摇欲坠,几近坍塌。

    忽然外面一声杨公公尖声通传,“皇上驾到——!”

    床上闹翻天的两个人立时没了动静。

    谢天谢地,史上最大的救星到了!

    可又一个头两个大,现在趴在她身上这个史上最大的混蛋该往哪儿藏?

    萧怜飞快地抬手拿了云锦被,将胜楚衣摁倒,从头到脚盖了个严实,又将刚刚扔到地上的午夜蓝长袍用脚踹进床底,抬手落了床帐,掀了个缝儿,竖了手指在唇边,瞪着眼睛威胁躺在被子里笑眯眯看着她的胜楚衣,之用手掌在脖子上做了个划脖子的动作。

    而她自己已经来不及打点了,反正是自己个的老爹,反正她在养病,于是就将头发拢了拢,穿着寝衣紧走了几步,出去接驾。

    这时萧兰庸已经背着手走了进来,见她竟然下了床还跪在地上,赶紧伸手心疼地将她扶了起来,“怜儿啊,你身上的伤未好,那日册封大典又骑马折腾了够呛,父皇实在是心疼啊。”

    “谢父皇关怀,儿臣已经好多了。”

    “若不是秋猎在即,父皇急着在开拔前将太子这个位子给你坐实,其实也不该如此心急地举行大典。”

    “父皇一番苦心,儿臣铭记肺腑。”

    萧兰庸见她这样懂事,沉沉拍了拍她的肩膀,“怜儿,你虽生得纤弱,却心怀广大,不拘小节,一身的傲骨远胜你的八个皇兄,父皇将江山社稷托付给你,希望的就是你凭着这股傲气和野性,能为我朔方打出一片壮丽河山!”

    萧怜当即跪下,“儿臣定当不负父皇所托!”口中虽这么说,可眼珠子却咕噜噜乱转,我特么是个女的,你还真让我给你打江山去啊!我没空啊!

    “快快起来,”萧兰庸伸手又将她扶了起来,“其实,父皇立你为太子,还有一个不得已的原因。”

    他说到这里,就有些嗓子里就有些干涩。

    “父皇请讲。”

    “咳,就是国师。”萧兰庸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朕若是立旁人为储君,国师必定不答应,轻则不予辅佐,负气远走山林,重则,逼宫谋反,推你上位,以他的性子,都未可知。”

    萧怜就是眉头一抽,父皇您想多了。

    “可若是朕直接立你为太子,以国师对你的爱重,必将倾力辅佐,关护有加,且能镇住你的几个皇兄,免去夺储谋逆、手足相残的惨剧。况且,朕相信,以国师的不世之能,只要有他护你一日,这朔方的江山社稷,你便可高枕无忧。”

    萧怜余光瞥了眼床帐,谁说无忧!我现在最大的忧患就在枕头上!

    萧兰庸在屋里转了一圈,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了,“秋猎之上,夺得十只黄金爵的事,父皇就当你说笑,你大可不必勉强。”

    “父皇,孩儿言出必行,定当全力以赴。”

    “其实父皇最希望的,不是你能夺得多少只黄金爵,而是你此番前往神都,能为父皇带回孔雀王朝的以清公主。”

    萧怜扑通一声,又跪了,“父皇,儿臣已经有了月明,不再做第二人想。”

    萧兰庸用手指点着她的鼻子,“世上最无用的就是痴情!光凭以清公主这个封号,就等于是孔雀王朝的半壁江山,她若是嫁与你的任何一个皇兄,成了旁人的靠山,将来你的皇位都将不稳,而若是你将她纳入东宫为太子正妃,他朝封后,将来与孔雀王朝化干戈为玉帛不说,你们的儿女,成就整个西大陆统一的大业,也指日可待啊!”

    他用力拍了拍萧怜,“怜儿,朕对你的希望可不仅仅是屈居于北方这一片白山黑水之间啊!”

    父皇,我跟以清公主弄不出来儿女啊!

    萧怜跪在地上快要起不来了,这个压力太大了!

    萧兰庸心疼她,“好了,快起来,伤势刚刚好转,不要总跪着。父皇对你希望殷切,也并不是一定要你事事都必须办到,许多事,你若是办不到,你的那几个皇兄,也必是办不到了。你能有现在的样子,父皇已经很高兴了,回忆起你小的时候,软得面人儿一样,活脱脱一团扶不上墙的烂泥,朕无论如何也没想过你有今日的本事,心中实在是……”

    萧兰庸弯腰伸了双手去端萧怜的手臂,却猛然间余光看到那件被胡乱踹到床底的那件午夜蓝色长袍。

    他便说不下去了,起身径直向床边走去,弯腰亲自将袍子给捞了出来。

    萧怜脑子嗡地一下,完了!

    萧兰庸沉着脸,盯着那袍子看了半天,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对萧怜道:“怜儿,事到如今,父皇也不为难你,关起门来的事情,随你如何胡闹,朕都当不知道,但你毕竟是皇子,为了江山社稷,有两件事,你必须做到!”

    萧怜一听死不了了,感激涕零,“父皇您说,儿臣就算肝脑涂地,也必不辜负父皇。”

    萧兰庸悠悠一声叹息,“第一,你就算再不喜女子,也必须与以清公主生下后嗣,继承大统。”

    噗!

    萧怜咬咬牙,“是,父皇。”

    萧兰庸脸色更沉,死死盯着落着的床帐,“第二,朕不管你床上有多少男人,又都是谁,但是国师胜楚衣,必须给朕哄住了!你若是不招惹他也就罢了,招惹了再与他翻脸,后果不堪设想!你可听懂了?”

    “……懂……了……”

    萧兰庸又是深深一叹,扔了手中的蓝袍,出门去了。

    萧怜跪在地上磕头,“恭送父皇!”

    看着萧兰庸彻底走远,寝殿的门重新关上,整个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萧兰庸对你的期望还真是殷切啊,怜怜。”胜楚衣有些妖异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衣衫不整,灯火下十足十的妖孽相。

    “妈蛋,吓死老子了,跪得膝盖都软了!都怪你!”

    胜楚衣蹲在她身边,眯着眼笑,“这么凶啊!国师胜楚衣,听说是个很容易伤心的人,殿下若是想按皇上的旨意,将他哄住了,该是要好好花费一番功夫的。”

    “死开!”

    “国师要是翻脸,后果不堪设想哦。”

    “你翻脸试试,我看看会怎样!”

    “会……,”胜楚衣极度危险地凑近她,“会这样!”说着将萧怜直接打横抱起,也不管她嗷嗷叫还是拳打脚踢,大步走回牙床,扔了人,落了帐子,家法伺候!

    “别闹!”

    “小乖!”

    “死开!”

    “听话!”

    “拿走!”

    “别动!”

    “流氓!”

    “香香……”

    ……

    当日光洒满东宫时,胜楚衣早就不见了踪影,秦月明蹑手蹑脚进了寝殿,看见象牙床的幔帐已经被扯了个稀烂,七零八落地垂着,萧怜正雪白的胳膊和长腿都露在外面,细密的浅淡疤痕之上,全是星罗棋布的红印、淤青、齿痕,腰背上横搭着云锦被子的一角,睡得正欢。

    她悄悄地将地上扔得乱七八糟的衣裳一件一件捡起来,结果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是惊动了萧怜。

    她眼帘一掀,便惊了秦月明一脸,这人什么时候开始,眉眼突然变得这么妖艳了,她怎么都没注意到?

    “怜,你醒啦?”

    “我,已经死了……”萧怜没好气地趴着,动都懒得动一下。

    秦月明立刻贱兮兮凑上去,“喂,昨晚激烈,哦?”

    “滚!”

    “哼哼,我就说国师大人孺子可教!”秦月明得意极了。

    “什么?”萧怜蹭的坐了起来,用被子裹了身子,“昨晚是你把他给弄进来的?”

    “额,内个……”秦月明转身想走。

    “回来,你还背着我干什么了?”

    “啊,没什么啊,就是国师大人把我抓去堕天塔问话,我一害怕,就问什么答什么了。”

    “你都说什么了?”萧怜的脸阴得可以滴水。

    “我就是把你身子的实际情况跟他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让他知道你跟别的女子不太一样,请他温柔相待。”

    “还有呢?”萧怜的拳头攥得咯嘣咯嘣响。

    “还顺便以我多年来广泛涉猎各类书籍获得的经验,告诉他如何让你少遭点罪。”秦月明悄咪咪地开始往后退。

    “还有呢——?”萧怜周身开始泛起炎阳火的光。

    “还有……,还有就是我把自己多年珍藏的经典巨著都派人送去了堕天塔……”

    “秦。月。明。”

    秦月明膝盖一软,扑通跪了,“怜,我不是故意教国师怎么调教你的,我怎么知道他看书看得那么快,学事儿学得那么精啊……”

    “滚——!”

    秦月明在萧怜的咆哮中一溜烟儿地滚了无影无踪,萧怜的手里还抓着最后一个枕头,对着门口,咬牙切齿,“调教!我让你调教!”

    砰!

    那枕头骤然烧成一个火球,雷火弹一样被扔出去,把寝殿的门给穿了个窟窿!

    卧槽!腰疼!

    ——

    与此同时,沈玉燕的广平宫中,涂着浓黑嘴唇的黑衣女子正在偏殿的博古架上摸上摸下。

    沈玉燕染了丹朱豆蔻的手指,戴满了珠翠,将手中的撒金笺唰地一折,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

    黑寡妇冷哼道:“怎么不可能,我家太子爷既然开口了,那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萧怜他就算不是个女人,我们太子爷也有办法把他变成女人!”

    “本宫看着她从小到大,分明就是个男儿,哪里有半分女子的样子!”

    “你把她扒光过?还是见过她洗澡?”

    “……”

    “没有吧?那不就完了。”

    沈玉燕秀眉一挑,“怎么?难道千渊太子把她……”

    黑寡妇:“不该想的就别瞎想,反正你们的九皇子是个如假包换的妞儿没错。”

    坐在一旁面上蒙着纱巾,腿上打着绷带的萧萼坐不住了,“母后,那还不快向父皇禀报,治她个欺君之罪!”

    “蠢货!”沈玉燕粉白的手掌将茶几一拍,“皇上还等着她秋猎上拿下十尊黄金爵呢,咱们这个时候提出这件事,不是逆着毛撸吗!”

    “那怎么办?你看你的一双儿女已经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了,我哥他到现在还只能趴在床上哼唧,动都不敢动,难道就由着她勾搭国师,迷惑国师,逍遥快活?”

    沈玉燕将那只撒金笺小心烧了,“说吧,秋猎的大队开拔在即,你们太子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派你送这封信来,有什么目的?”

    黑寡妇本就姿色平平的脸,画了浓妆,笑起来就有点掉粉渣,“我们太子爷就是想让皇后娘娘知道有这么件事儿,他还说,来日和亲,他早已属意的是贵国皇帝的第九位公主,至于是哪位九公主,就看皇后娘娘的了。”

    萧萼一听极了,跳起来扯着沈玉燕的衣袖,“母后,父皇已经将我许给国师大人了,我可不去绿毛国,听说他们那里的人都不正常,全是些牛鬼蛇神!我若是去了,估计用不了几天就被折磨死了!”

    “好了!坐下!安静点!谁也没说让你去和亲!”沈玉燕对自己这个女儿的智商有些着急,转而对黑寡妇道:“回去告诉你们太子殿下,秋猎之后,本宫一定将九公主双手奉上。”

    黑寡妇满意一笑,拎着裙子上的披帛,扭着腰肢,大摇大摆地离了广平宫。

    沈玉燕盯着被打得不成人样的女儿狠狠地钻进了拳头,尖尖的指甲戳的手心生疼,“难怪国师迟迟没有将鲛珠给你的意思,原来是这样!半年之后,千里红妆,千渊和国师分别娶的是哪个,可就是本宫说了算了!”

    ——

    此时,距离圣朝秋猎还有一段时日,朔方的皇家车队便彻底准备就绪,次日即将开拔。

    晚上,萧怜亲自给梨棠喂了饭,一直看到她的小肚皮鼓溜溜地像个西瓜才停下来,之后叫人准备热水,要给梨棠洗澡。

    她这才发现今晚来伺候的是大丫鬟默默,没见秦月明,便随口问了句,“本宫的爱妃呢?”

    默默心想,你终于记起自己还有个媳妇了?

    “回爷的话,娘娘临走时说她把爷惹毛了,怕挨揍,先去娘家避避风头。”

    “……”

    “娘娘还说,要是爷原谅她了,或者明天早上起来时心情好,记得大队开拔时派人接上她。”

    “……,好了,知道了,下去吧。”

    “是。”

    等人都撤了干净,萧怜带着梨棠进了里间,褪了所有衣裳,将长发松松地挽起来,抱着梨棠一起进了木桶。

    梨棠每次跟她一起玩水是最开心的时候,因为可以有肉肉摸!

    东宫里别的娘娘是不肯给她摸的,连母妃都不给,爹爹的肉肉白天里还有很厚很厚的布挡着,什么都摸不到,夜里又经常回来的晚,她临睡前想摸一次都好难好难。

    而且自从她长齐了牙,能吃饱饭后,这摸肉的机会就更少了。

    所以只要萧怜一带梨棠一起泡澡,她那两只小胖爪子就不闲着,可劲蹭个够。

    萧怜宠爱地将梨棠这一团滑溜溜的小软肉拥在怀中,闭上眼,享受水汽氤氲,“棠棠,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可以这样了,你已经会说话了,又是女孩子,我在人前是你爹爹,同爹爹一起洗澡澡,摸肉肉,吃香香,被人听了去……始终……不太好。”

    萧怜十分不舍,梨棠却听不懂,只顾在她鼓溜溜、软绵绵的怀中蹭来蹭去求安慰,顺便再蹭两口好吃的。

    “棠棠,爹爹明天要再去一次神都,过几天才回来,你乖乖地跟梁娘娘在家,整个东宫的娘娘和花郎哥哥们都只陪着你一个人玩,保证让你开开心心的,而且再也不被坏人抓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