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小说 > 万事如易 > 第四十八章 清蒸道人

第四十八章 清蒸道人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弃宇宙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思路客小说 www.siluke8.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余舒回到杂院,屋没回就去找刘婶说话。

    「你娘啊...」刘婶刚回忆了一下,起身去把门关上,拉著余舒感慨慨道「小姐如今大了,这本不该是刘婶告诉你的话,但姨娘想来是不会同你说的,你既问了刘婶就同你讲讲,你也长个记性,以后好不走弯路。」

    余舒猛点头,脱了鞋子主动在床上坐好,准备听故事,等到刘婶讲完,心中大骂了一句狗血,便开始总结:事情大概是这样的——原来翠姨娘是一大户人家的丫鬟,余父则是一个穷书生,因同这家主人关系好,一次下雨借宿,就和翠姨娘好上了,一个屋檐下,几次来往,赠首小诗,送条手帕,珠胎暗结,怀上了余舒。

    被主人家发现,撵了出去,翠姨娘哭哭啼啼找到余父,同他一起回了家乡,余父家原也有畿份薄田,一座小院,一个仆人,只是老父病逝,家无所依,去年乡试又未过,闲赋在家,畿年下来.渐渐游手好闲,整日酗酒,一次喝多,掉进河里就再没爬上来,自那以后,翠姨娘便成了寡妇。

    「...姨娘也是个可怜人,」刘婶拍著余舒的手到,「她对你不好,实是对余老爷心存怨愤,毕竟女人一生,就这麼误了,她原本要留在那家,未必不能许个清白家子,平顺一生。 小姐听听,长个心眼,这男人话莫要轻易信了去,选人要选良,免得受人骗,到头追悔不及。」

    余舒频频点头,表示听懂,心中不以为然,她要找男人,情情爱爱的先不考虑,三妻四妾的要不要紧,首先一条不能是个软蛋。「那,娘她是怎麼被三老爷相中的?」

    这个问题,刘婶看上去不大想说,但耐不住余舒撒娇耍赖的追问,还是别别扭扭地讲了出来:看上去币大想就,但耐不住舒撤蟠耍箱地追阁.莲是别别扭扭「三老爷生性多情,有一次骑马路过咱家屋底下,被姨娘用撑窗的杆子砸中了头,就请上来喝茶赔罪,后来就好上了。」

    哇呸!这不是西门庆和潘金莲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嘛!

    余舒脑中充血,忽然间压力陡增,晕晕乎乎地听刘婶絮叨:「小姐,虽我朝对女子不及前朝严苛,然女子当守节为重,姨娘这点不好,您可要守著名誉,今年您也十五了,快该到议婚嫁人的时候,更当规规矩矩.同男子持距,要奴婢说,那三觉书屋虽是向学的地方,但男男女女坐在一起终归是不大妥当...」余舒头重脚轻地回到屋裹,鞋子没脱就趴在床上,余小修正端端正正坐在桌边补写功课,见她要死不活的样子.放下笔道:「怎麼了你?刘婶跟你说什麼了?」

    余舒冲他摆摆手,有起无力道:「没事,写你的。」

    她需要时间消化一下,她亲爹是个喝酒淹死的软蛋.她亲娘是潘金莲,她后爸是西门庆...呸,就连「她」自己,原本也是个二百五。

    「姐、姐?」

    余小修不放心余舒,搁了笔走过末,却被余舒一把抓住手.神情复杂地看著乖巧懂事的余小修:「小弟啊,你真不容易。」

    这一家歹笋还能长出根直竹子来,多不容易啊!「说什麼呢,你是不是累了,赶紧睡一觉吧,晚上吃饭我叫你,」小修推推她,怕她是昨晚著了凉说胡话,下午从郊外回来,刘婶就给熬了两大碗姜汤喝,大厨房又给煮了猪脚,现在胃里还撑著。

    「是有些困了,你也别学了,先睡歇会儿吧,三老爷不是说让咱们在家休息两天吗,」余舒往里面躺了躺,拽著余小修上来,「过来,咱俩挤一挤,我心里空得慌,一个人睡不著。」

    余小修心中犹豫,但见余舒脸上亲切,就说不出拒绝的话,便脱了鞋子躺上去,余舒给盖好被子,两人肩挨著肩,并排躺著,余小修起先不自在,僵著半拉身子,不一会儿暖和起来,渐渐有了困意,睡著之前迷迷糊糊地听著余舒说话:「小修,我都忘记了,下午没去打工啊,怎麼办。」

    「嗯...你们掌柜的,不是挺好说话的吗,该会生气吧。」

    「谁说这个了,我是想,少拿了一天工钱。」

    财迷,余小修嘀咕了一句,没发出声音,脑袋向余舒肩膀上微微靠了靠。

    「不过我无缘无故没去,掌柜的肯定是要担心了,唉,明天该怎麼跟他解释呢?」

    身旁响起了鼾声,余舒却睁著一双大眼睡不著。

    ***出头救下薛文哲那小子的好处之一,景伤堂的打扫这两天先不用去了,三老爷开口,在老太君面前求情,让余舒歇几日再上工。

    原本余小修也可以在家里休息两日,不用去上学,但余小弟坚持第二天去私塾,余舒没拦著,想去就去吧,总归没断手段脚的,男孩子太娇气了不好。

    余舒同样没睡懒觉,她早上拿了全部资产,扮了小子跟在余小修后出了门,到长门铺街上租了一辆简陋的马车,到郊外去取那把剑。

    顺利将剑取回来,余舒还在长门铺街下车,从后门去了杂院,刘婶他们去了大厨房干活,院子里空空荡荡,正好方便她藏东西。大太阳底下,余舒正拿著一把杓子在土墙下面刨坑,两尺来长的窄坑,浅浅的刚够嵌进去那把剑,因为没有剑鞘,埋下去之前,余舒拿床单撕成的布条仔细缠在剑身上,那天没看仔细,这剑身上生了一层薄薄的绿锈,剑柄磨得也不是很平整,还有缺口,保养得并不好,看上去就是有年头的东西,要不然她也不会动了心思,冒险偷渡。

    把剑埋下去,土捂好,直到看不出什麼痕迹来,余舒蹲得腰都麻了。

    「藏好了吗?」

    「藏好——」她猛地仰头,看见不知何时蹲在高处墙头上的老道士,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指著他,结巴道:「你、你怎麼在这儿?」

    老道士理所当然道:「你这两天没来干活,老道过来看看你。」

    余舒翻白眼,这老头怎麼一会儿一张脸,那天不都把话说清楚了吗,又来纠缠做什麼。

    「道长,您别在我身上白费心思了」余舒拍拍手站起来,仰头道:「我知道您是高人,有心点拨我,只怪我没那个福份,我看您还是找别人去吧,啊?」

    赶紧走,走了她好把剑挖出来,再挪个地方,唉,真烦人,白忙活了半天。老道士还没就说明来意,就又遭她直言拒绝,猜中他目的,却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他脸色先是一古怪,后噗一口气,别别扭扭道:「前天是老道说话大了些,你小孩子家家莫与我计较,只当是我倚老卖老了罢。」

    余舒狐疑看瞅著他,「您这是在跟我陪不是?」

    老道士脸一红,差点又要怒:赔不是怎麼啦,你也别直接说出来啊!给老人家留点面子好不好?

    他心里骂,嘴上却忍住气,「就算是吧。」

    余舒乐得瞧他吃瘪,调侃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算是?」

    老道士咬牙,「就是。」

    「哈哈,」余舒莞尔,心中一口气出来,再看连老头就顺眼许多,一手叉腰道:「道长别不高兴了,您要教什麼,我学就是,只是咱们说好了,教好了我才给磕头,不然您也别想著白占我便宜。」

    本来嘛,这老头早好好跟他说话,她又岂会把送上门来的好事往外推。老道士惊讶道:「你肯给老道磕头?」

    那天她不是死活不磕吗?怎麼一转眼换了个人似的,这麼好说话。

    余舒反问:「为什麼不磕?只要您是真心教我,我就敬重您,给您磕头磕几个头算什麼,但您要是拿我将就凑合,还里外瞧不起我,就算您要教我神仙法术,都别想我会领您的情,换句话说,教不教是您的事,学不学那是我的事,您说我讲的对不对?」

    老道士蹲在墙上歪了歪脂袋,听她这麼一解释,倒觉得刚才同她赔不是,是理所应当,没什磨好丢脸的了,前天是自己摆架子强迫人家,也不看人愿不愿意,确实是不妥。

    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还没个小丫头片子想得通畅,他这把老骨头真是闲的太久了。话既说开了,老道士再瞧余舒,不免越看越顺眼,小姑娘,没资质没灵性不要紧,难得的是有骨气,有主见,有性格,真跟那些阿腴巴结的东西一样没出息,假惺惺的,他也瞧不上她。

    这样也好,免得人太傻,日后.....

    余舒被他盯的直起鸡皮疙瘩,唤:「道长?道长?」

    「老道道号青铮,师门凋落,就不与你提了,现认你做个不记名的弟子,传你本领,就不拘太多俗礼了,往后你人前只装作与我不熟,人后,就喊我一声师父吧。」青铮道人搓著胡须道。

    清蒸道人?余舒抿嘴偷笑,伸手对著墙头揖礼:「是,清蒸师父。」

    青铮道人不知道余舒正拿著他道号偷乐,满意地点点头,道:「白日不便,天黑后到景伤堂来找我,介时我再与你细说。」

    「是,师父慢走。」

    余舒招招手,目送老人家跳墙走了,脸上的笑才不见,蹲下来一杓一杓挖土,过了半天,才哼了一声。

    这老道士有古怪,隐匿在纪家不知道是想要干嘛,她得小心相处,最好是学了他的东西,还要当心不被他利用。

    余舒把重新剑挖出来,换了个地方重新埋下,去把余小修晒的被子收进去,一边叠床,一边寻思著明天寻个时候,出去找找那位景尘大侠,联络下感情。

    说实话,比起青铮道人,她还是觉得那一身浩然正气的年轻道长靠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