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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血缘不解永成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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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梅达林答应和我一起去找侯凯胜,但我实在不知道到底在哪儿才能找到他。我原以为他会和梅达林在一起,但现在看来,梅达林似乎没有说谎,昨晚离开落霞小楼后,他早早地就和梅达林分了手,一个人转回头到落霞小楼来找我,但实际上他没有来,就在那个时候他失踪了。他会到哪里去了呢?他这个人怎么也玩起了失踪的游戏?

    一想起“失踪”这两个字,我的心就噗通噗通地跳得厉害。我不敢想象,基地里已经有很多人都因失踪而惨遭毒手,侯凯胜的命运应当不至于如此不堪吧!但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他的命运不会由我来决定,火舌计划的那些人也不会听从我的安排。

    “如果那些人真的会听你的呢?”梅达林突然说道。我们已经前前后后地找了很多地方,从天色微明一直找到天色大亮,从那幢熟悉的小楼一直找到不太熟悉的洗衣房,甚至杂草堆和房屋的旮旯角里都找过了,可就是寻不见侯凯胜的影子。梅达林这时才真正开始着急起来,一路上眼泪汪汪的,在听我说侯凯胜可能被那些人抓走后需要有人前去搭救时,她突然说了上面的哪句话。

    “啊?”

    “我说那些人可能真的会听你的,求求你了,你去救救他吧,我不能没有他。”梅达林拉着我的胳膊,好像如果我不答应她她就会一直拉着不放,不仅拉着不放,她又开始把我的胳膊摇晃了起来,越摇越猛烈,似乎要把我的胳膊摇断才会罢休。

    “我和那些人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怎么可能听我的!”

    “那些人一定会听你的,我知道他们一定会听你的,我也有第六感,我的第六感告诉我那些人一定会听你的。”

    “你要知道,我如果去面对他们,我就一定有很大的危险,极有可能有去无回,我这是在拿生命冒险呢。”

    “戴小姐,你不怕危险的,不是吗?况且你和侯医生也是老相识了,你和他的感情一向很好,你为了他,就算是牺牲自己,你也是很愿意的,是不是?如果是我,我就愿意牺牲自己。”梅达林依然不肯罢休,的确,在她眼里,要救侯凯胜,牺牲我是最好的办法。

    “只要你愿意牺牲自己,可能就会有法子。”我瞟了梅达林一眼,略带嘲讽地说道。

    “我虽然愿意牺牲我自己,但我和那些人素无来往,又不知道他们的一些鬼魅伎俩,他们怎么可能听我的呢,我的牺牲只能是白白地送死而已。戴小姐,你就不同了,如果你去,他们一定会听你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听我的?”

    “你想想,他们为什么会抓走侯医生,还不是因为他知道他们的秘密吗。我常常对他说,不要去管那些事情了,可是他……他就是不听我的。好了,现在他被那些穷凶极恶的家伙抓去了,还不知会遭受怎样的罪呢,可能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可不是自作自受吗?不过,戴小姐,你不同了,你也知道他们的很多事情,甚至比侯医生知道得更多,他们却没有来抓你,没有去折磨你,可见你在他们那些人面前真的不一样啊,大不一样。因此你去恳求他们,他们一定会听你的。我求求你了,为了侯凯胜,为了我们的侯医生,你也知道,基地不能没有侯医生啊,就做做好人,委屈你一次吧。”

    “我难道很特殊吗?告诉你,面对这些人,我也很害怕,我也会怕得浑身颤抖,我也很不愿意去见这些人。我不是没有被他们抓住过,如果不是我的运气好的话,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提起火舌计划和火舌计划的那些人,我一直心有余悸,就像晚上噩梦里的那样,甚至害怕得浑身战栗。谁愿意再有那样一次恐怖的经历呢!在这些事情和这些人的面前,我唯恐避之还来不及呢。

    “可是现在除了你,还有谁能救侯医生呢?你对那些人了解得最多,你的条件最有利,如果你不去救他,他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梅达林说着,又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我本来是一个爱哭的女人,可是见到另一个哭泣的女人,我依然心慌意乱,只得安慰她道:“你不要哭了,我想想办法吧。”

    梅达林收起眼泪,抬起头看着我说道:“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去救侯医生了?”

    “我先想想办法再说。要我去救他,首先我要见到那些人,并且要能见到管事的人才行啊。”

    “你真是太好了,我的好姐姐。”她又拉住我的胳膊摇晃了起来,不过这一次是轻轻的摇晃,不像刚才那样摇晃得力道十足。这样轻轻地摇晃,就像在做温柔的按摩,让我感到舒服与放松,不过我也很清楚,在这舒服与放松的背后,可能却是我凶险的付出。

    “好姐姐?我的年龄可能还没有你大吧。”我看着梅达林说道。

    “你不要那么认真嘛,虽然你的年龄可能略逊于我,可是在处理很多事情、自己面对危险时随机应变的本领都比我强啊,我叫你一声姐姐也是应该的。”

    我明白了,在这声好听的姐姐的背后也是我凶险的付出。

    “好姐姐,你什么时候去救他啊,可是要尽快呢,否则……否则我的凯胜哥……”她说着说着,鼻子一酸,眼泪又流了下来。

    这声好听的姐姐是在告诉我,要我早点去面对那些不测的凶险。

    “你放心好了,我立即就会去安排和那些人见面的事情。”

    “好的好的,你赶快去,我就不打扰你了。我一个人再到其他地方找找。”梅达林说完,没有等我答话,一转身便走了开去。

    “如果找到了,请及时告诉我。”我在她身后大声提醒道。如果她真的找到了侯凯胜,我就不必再去冒险了。但即使她真的找到了侯凯胜,也未必会来通知我,因为在她心里巴不得我去冒这个险,巴不得我就此一去无回,巴不得我被那些人折磨和杀害,因为我死了,在侯凯胜那儿她就少了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

    但是我也在心里对自己说,我绝不会让她这种可卑的愿望得逞。

    看看天色已不早,我记得戴维说过他为我安排的调查小组成员里的医学专家会来找我,而且我也要为去见火舌计划的负责人从而搭救侯凯胜做些准备,辞别梅达林后,便匆匆往技术部大楼赶去。

    正走到半路,忽见小路上远远地有一个人奔了过来,定睛一看,正是苏恒。只见他一边跑一边向我招手,显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对我说,我于是也加紧脚步,向他迎了过去,须臾便到了近前。

    “苏恒,急急忙忙地找我有什么事?”我迫不及待地问道。这一夜有太多不幸的事情发生,我真希望他此时能告诉我一件好事,让我重新记起快乐的味道。

    “戴……戴……戴主管……”,苏恒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口吃的毛病免不了更重了一些。

    “不要急,你慢慢说。”我安慰他道,其实在我心里已经急得巴不得他说得越快越好。

    “戴主管,您……您交给我……交给我的两……两瓶样本……血液样本,结果……有……结果了。”苏恒喘得拍着胸脯说道。

    “哦,怎么样?”我紧张得似乎也开始喘息起来。

    “很……很奇怪,它们有……有……”

    “有什么?这两份样本有关系吗?”我此刻心里十分复杂,不知道自己真正希望听到什么样的结果。

    “它们……它们都有……有抗体。”苏恒依然喘息未定。

    “抗体?”我好奇地问道。

    “是的,对抗……对抗一种特殊……特殊病毒的……抗体,都有,两瓶都有。”

    “病毒?你指的是什么病毒?”我急急忙忙地问道。

    “那个人……李……李跃天偷偷……偷偷送来检测的……病毒。”

    “你是说火舌计划那些人研制出来的病毒?你是说两瓶血液样本中都有这种病毒的抗体?”这却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但仔细一想,也有道理。

    我已知道我的血液中有这种抗体,而且我已经成功地用我的血液治好了丁小小身上的病毒,如果那个老妇人和我有血缘关系,她的血液中也有这种病毒的抗体就不足为奇了。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那个老妇人极有可能真的是我的亲生母亲。想到这一点,我心里五味杂陈,酸甜苦辣咸都一齐涌出来作势捣怪。

    “那么,DNA的检测结果呢?”我的问话声竟然有一点颤抖。

    “一样,完全一样。”苏恒略带疑惑又十分兴奋地说道。

    “完全一样?你说完全一样是什么意思?”我对他的回答有些迷惑不解。

    “我见两份……两份血液样本都……都能抗病毒,就做了……做了仔细……比对,结果……结果发现它们是……是一样的,完全一样的,一……一模一样。”

    “苏恒,我还是没有明白你想说什么。”

    苏恒涨红了脸,说道:“我……我是想……想说,这两份血液是……是一样的,它们不是两个……两个人的血液……样本,而是来自……来自同一个人。”苏恒艰难地说完这句话后,又开始大声地喘气。

    我惊讶道:“你是说这两份血液样本都是同一个人的血液?”

    苏恒插葱似的点了点头。

    我有点不敢相信这样的结论,于是问道:“你会不会搞错?”

    苏恒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说道:“不,不会,不会,绝对不会。我……我开始也奇……奇怪,戴主管怎么会送两份同……同样的样本做检测,并做……比对,我仔细检查了多次,确信它们是采自同一……一个人,不会错。”

    原来我心中还有的一点期待和疑惑忽然被苏恒的这种结论一扫而光,那个老妇人已经身死,其骨肉也已化成灰烬,恐怕她的身份就此成为永远的秘密了。可是,她是我的母亲吗?这个谜将一直存在我的心里,我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我谢过苏恒,吩咐他把那两份血液样本收好,无论任何人索取都不能给他。苏恒答应着离开了。

    在去技术部的路上要经过一个小桥,小桥半圆形拱起,因此桥面很高。我想着心事,拾台阶而上,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走到桥中间,却不想再走下去,于是侧身手扶桥栏,低头看着桥下的流水。桥下水流婉转,向前一路盘旋着消失在远处一处丛林背后。在丛林旁边,还立着一些假山石,形态奇特,阳光照在上面,熠熠生辉。

    虽然眼前景色美丽,可我却无心看景,却想起小时候的许多事情。那些事情反反复复地在脑中徘徊盘旋,一桩桩一件件宛如昨日。

    说来奇怪,在我的记忆中是没有母亲的,可是许多事情中却仿佛有个母亲正站在旁边,看着我或陪着我,她仿佛已经参与到我童年的快乐和忧伤中,始终伴在我左右,尽管我喊她她不应,摸她也摸不着。那些本应随着时光的流逝而逐渐模糊的记忆呵,却在我的脑海中越发地清晰起来,只是母亲的脸庞是虚无的,我想走近她,看清她,可是当我伸出手去,蹒跚着向她走去,她却如风似的,离我越来越远,终究无法看清,无法摸着。可是今天,我却不由自主地把老妇人的脸安在了童年记忆中那张模糊的脸上,好像我自己在心里对自己说着:那就是母亲的模样啊。

    我就这样沉浸在孩童时对母亲的回忆中而不能自拔,不知过了多久多久。当我终于从回忆中醒过来时,惊讶地发现太阳已经在半天有一丈多高了。天气很晴朗,空中一片云都没有,因而整个天空万里湛蓝,非常耀眼。

    我必须立即赶回技术部大楼,虽然对母亲的思念让我流连不舍,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很多危险要闯,还有很多境地需要我去粉身碎骨。

    如果老妇人真的是我的母亲,我的母亲为什么会在这儿,她又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地步,她是被谁害死的,这一切都还需要我去调查,这一切都是压在我心头的沉重的负担。

    当我回到技术部大楼我的办公室的时候,却见办公室里坐着一个人,我只能看见他的后背。

    他大概听见了我的脚步声,回过头来,忽然我觉得他的目光如两道闪电似的直射了过来,刺得我眼花缭乱,不得不躲避他那凌厉的目光。

    “戴主管,我已经在这里等得很久了。”那个人首先开口说话,而且话语中颇有不满的意味。

    这时我才看清坐在这里的这个人,他竟然就是李跃天,侯凯胜的师兄,那个被侯凯胜提醒决不能轻易相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