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小说 > 宁医生的小娇妻 > 第四十一章 荒地开出的野花24

第四十一章 荒地开出的野花24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弃宇宙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思路客小说 www.siluke8.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当天晚上念初梦魇,醒不过来,哭着一会儿喊爸爸,一会儿叫妈妈,她这人笑的时候是比太阳还灿烂的笑着,哭的时候却没那么肆意,让人看着心疼。宁言书本就没睡实,一点动静就醒了,低低喊念初的名字,又想起姥姥曾说过,梦魇的人不能喊,喊了魂就没了。于是把人拉进怀里,想给她一点安全感。

    谁知这一下念初彻底炸了,激烈地推拒着,很排斥他的靠近,嘴里说着:“不要……不要……”

    宁言书的眼瞳一暗,面色很冷。

    念初浑身发抖,背后却被汗水洇湿一大块,湿漉漉的发丝粘黏在脸上,和眼泪混成一处。宁言书下了床,站在离床一米远的地方静静守着,念初缓缓睁开眼,睫毛上还挂着水珠,看着黑暗中站着的人不怕,颤着声说:“小宁哥。”

    宁言书没坐回来,就这么站着,没问其他,只说:“睡吧,我去厕所。”

    念初揪着床单重新躺下,她一直有这毛病,有时太累了一觉睡下,第二天起来枕巾全湿。

    宁言书其实没去厕所,站在门外看了会儿天,这里能看见星星,很亮,和B城的天空很不一样。给念初留出足够的时间后他才重新进去,床上缩在床边的女孩在装睡,他也不拆穿,倒是有点担心她睡太外边了,翻个身就能摔下去。

    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饭宁言书照旧是要出去的,念初前一晚没睡好,懒洋洋地蹲在院子里和房东养的狗玩,那狗伸出粉色舌头讨好地舔念初手掌心,痒,女孩咯咯咯地笑,还特懂事地跟宁言书道别:“小宁哥,拜拜。”

    宁言书停在门口,回过身来问了句:“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念初楞了一下。

    他站在篱笆边等着她,她收了手站起来朝他跑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村里的路本来就不好走,宁言书从主路拐进了一条不能称之为路的道上,越走越偏。

    树木茂密,山林重重,脚下是半人高的草丛,偶有动物飞快地略过脚踝,让念初头皮发毛。宁言书没停下,让念初踩着他的脚印走,就这么一直走了一个多小时,前头的宁言书停了下来。

    念初快走几步跟上,发现他面前是一块新除过草的平地,上面留着三根燃尽后剩下的烟头,还有几盏小小的白瓷杯,一旁有个剩了半瓶的二锅头,这酒念初在村里唯一的小卖铺里见过。

    宁言书随意地在石块上坐下,指了指另外一块大的:“你坐那儿。”

    念初觉得这儿像是发生过一场祭祀,那么,宁言书在祭谁?

    大老远的来缅甸祭谁?

    ***

    山中鸟鸣,声音清脆,凉风拂过,松鼠甩着大尾巴跳出来觅食,圆滚滚的大眼睛不怕生地打量着远道而来的客人,宁言书从口袋里摸出两颗花生扔过去,松鼠两只小手捧着,露出大门牙咔咔啃着。

    接着,宁言书往白瓷杯里添了点酒,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打火机嚓地一声响,火苗舔舐着烟芯,三颗红点燃起,白烟袅袅,他将三根烟插在地上,淡淡道:“大宁,我明天要回去了。”

    大宁?念初一头雾水。

    宁言书没抬头,目光停在那三根越烧越短的烟上,一直到一大截白烟灰掉下来,他才说了句:“这是我哥牺牲的地方。”

    念初:“……”

    一时间她忆起很多细节,宁言书脖子上挂着军牌,他的衣柜里有很多军服,他站得笔直像是当过兵,可他对当兵这件事嗤之以鼻,万分的抵触。

    这一切的矛盾在今天终于有了适合的说辞,是因为他的哥哥。

    念初张了张口,一般这种情况要道一声节哀顺变,可她也经历过失去亲人的痛苦,最不喜欢的就是旁人不关痛痒地告诉你要节哀顺变,不要太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

    过不去,永远过不去,所以别说那样的话,招人嫌。

    念初的沉默倒是让宁言书不习惯,问她:“怎么不说话?”

    节哀顺变这四个字他听得太多,以为她也会说。

    可念初摇摇头,不吭声,脸上却是担心的。

    她不是那种笨拙的不会说话的丫头,宁言书从她的目光中理解到了她的意思,第一次有了一种真正被安慰的感觉。

    他问她:“你觉得缅甸怎么样?喜欢吗?”

    念初如实说出自己的感想:“这里很美,人也很热情,虽然贫穷但他们知足,和国内的生活节奏很不一样。”

    不需要每天早晨爬起来挤地铁,不需要在单位低声下气做便利贴女孩,没有雾霾,不会堵车,永远等不来寒冷的冬天。

    宁言书赞同念初的这番话,伸手拔掉一根冒头的新草,告诉她:“在这片知足和谐下,藏着无尽的野心和玉望,有一批人妄想一夜暴富,不惜铤而走险,这里是旅游胜地,也是毒品金三角。”

    他的话提醒了念初,是的,这里还有毒品。

    他的哥哥……

    “是一次绝密任务。”太阳透过枝叶洒下点点光斑,有一块正巧照在宁言书的眉心,让他看起来平和宁静,“传回国的消息能让我知道的仅仅是他打毒贩的时候牺牲了,得了个二等功。他走之前回过家一趟,我让他这次之后就打转业报告,他没答应,我跟他闹脾气,走的时候没去送他。”

    宁言书把那棵草在手里对折再对折:“是我的错,我们家必须要出一个军人,我从小不爱这个,我哥就进去了,他那人比我还傲,看不上家里安排的路子,非要自己闯,我知道,他是要让别人心服口服才行的,他是我们全家的骄傲,可有的时候换过来想想,如果当初进去的是我,以我的性格绝对不会走他这条路,那么,如今是不是他还能活着,做点自己喜欢的事?”

    念初照实说:“我觉得你和你哥是一样的,你也看不上家里的安排。”

    虽然认识不久,宁言书这人又特深,但念初心里清楚,他啊,身上有反骨,不爱顺着人。

    宁言书听了点点头:“是,我从来看不上,我聪明,一早逃了,我哥笨,没逃。我都不知道他这辈子真正喜欢的是什么。”

    “或许他就喜欢当兵。”念初小声说了句。

    宁言书折着草的手一顿。

    ***

    他抬起头来看着念初,问:“你父母的墓安在山顶那块墓地吧?”

    念初又一愣:“你怎么知道?”

    宁言书没说。

    念初问:“你见过我?”

    “恩,碰巧了。”宁言书说,“我哥的墓也在哪儿,但是个空墓。”

    他指了指这里:“只知道在这儿中了枪,死了尸体都找不回,我给他立了个衣冠冢。”

    家里不许,他非要立一个,所以这么多年他们家宁首长都没去看过,瞧,多凉的心啊,那是亲儿子!

    “就这,也是小勇他哥,你见过的,海洋哥找了关系冒着违反规定的危险帮我查到的。”

    “我每年都来,怕他一个人闷,陪他说说话。”

    一直坐在石头上的念初突然动了动,走过来蹲在宁言书双膝之间,仰头看着他,看他眉心的光斑里其实隐着的浓重悲伤。

    她的手碰了碰土,喊:“大宁哥。”

    宁言书的目光带过来,看见她很认真地在和空气聊天:“我叫念初,我爹妈家和你在同一个地方,我爸戴个眼镜,我妈长头发,你邻居中最漂亮的那个就是,你要是寂寞就去找他们玩,我爹是个老师,可有文化了,我妈做饭好吃,还会织毛衣,他们也孤单,你能帮我和他们做个伴么?我在上面也和小宁哥做个伴,这样咱俩都放心,是不是?”

    一道山风拂面,似是回应,念初戳了戳宁言书的膝盖:“明年你别自个来,我和你一道,你哥看你这样会心疼。”

    宁言书说:“有人大半夜跑墓地哭,她爹妈也心疼。”

    念初怔忪,想起自己那天跑去山上哭鼻子,脸红:“那天你在啊?”

    “恩。”宁言书点点头,“大半夜的差点被你吓死。”

    念初腼腆笑着:“对不住对不住。”

    宁言书突然伸手抚着念初的马尾巴:“那天在单位被欺负了?”

    念初默不作声,半晌点点头。

    “想过换个地方吗?”

    “没。”念初说,“只有别人挑我,哪轮得到我挑他们啊,况且我们报社其实挺好的。”

    宁言书压了压跟前蘑菇的脑袋:“你比小五懂事。”

    念初笑起来:“小五也乖。”

    宁言书给过机会,但念初至始至终没提自己是怎么被欺负的,就这样,他们结束了缅甸一行,回到B城。

    怎么去的怎么回来,照旧是两个背包,只是两人都晒黑了些,都渴望吃一碗手擀炸酱面解解馋。

    宁言书开车载念初回家,念初家小区外头就有一个卖炸酱面的,开了好几年了,生意一直不错,两人腿都快,进去找位置坐下,菜单都不用,让上两碗面,不要过凉水,一碗面汤,再来几个凉菜。

    不是饭点,店里没几桌客人,厨房熬酱的香味飘出来,念初肚子咕唧一响,也没不好意思,舔舔嘴唇甜滋滋地喊阿姨,问能不能快点儿。

    回过头来古灵精怪地小声道:“小宁哥你也馋坏了吧?”

    宁言书向来不猴急,拿了筷子勺子要壶热水消毒,面上来了把筷子架碗沿上,说:“吃吧。”

    念初张大嘴开吃,半点没斯文样儿,塞了一嘴的面条,嘴边还有深褐色的酱,相反宁言书就慢条斯理,先把酱拌匀了,要每一根面条都裹上,然后吃一根品品味,觉得还可以,这才大口吃起来。

    念初吃得快,吃完了呼呼喝面汤,然后抹干净嘴等着他。

    一直觉得他吃饭的样子好看,是真很好看。

    宁言书吃完最后一口面条,接过念初折好的面巾纸,擦了擦嘴,说:“味儿还成,没你做的好吃。”

    南春碎碎念:

    刘大蹄子的事就这么过去了?不可能!小宁哥不是白叫的,不能让念初这么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