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小说 > 独宠:娇妻难求 > 508.第508章 做个交易吧

508.第508章 做个交易吧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弃宇宙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思路客小说 www.siluke8.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一再被注视,视线一次比一次灼热,纵使周郁想忽略,也有些受不住了。

    下意识的抬头想要去看,可脑袋刚刚做了一个抬起的动作,还未偏离方向,便感觉腰间受力一重。

    她直接扭转了脑袋的方向,偏侧着头,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揽着她腰的男人,唇瓣刚要翕动,却察觉到他眼神里的暗示。

    在一起久了,总会培养一些默契。

    凌晨眼神里分明透着稍安勿躁的意思。

    周郁虽然疑惑,到底还是顺了他的心意。

    陈秉成带着于丹乔先出了病房,陈婺德没有跟去,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自暴自弃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了眼汤祖臣,语带颓丧的说道:“表哥,我先回家了。”

    久病的原因,陈婺德的脸色透着不健康的苍白,这会儿走起路,也显得脚步轻浮,人发虚。

    周郁与陈鹜德少时也有接触,谈不上亲近,这会儿到也没注意他。

    反而是陈鹜德,在走过周郁身边的时候,忽然顿了一下,侧目瞧着她说,“囡囡,有空就多回来看看二叔和二婶,不管当初如何,二婶和二叔,总是担了把你养大的功。”

    周郁:“……”

    陈婺德说完,便走了。

    周郁愣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隐隐有不舒服的感觉,却找不到缘由。

    好像,他在交代什么。

    相比于周郁的懵懂,病房里知情的人,却都变了脸色。

    汤文艳几乎一瞬间就红了眼眶,脚步仓惶的朝着陈鹜德的背影追了过去,摔上病房门的时候,连一句交待都没来得及说。

    汤祖臣一颗心也咯噔一下,这次回来,明显感觉到陈鹜德的意志比以前要消沉许多,好像是徘徊在死亡边界线的人,随时都会接受死神的召唤。

    他眼睛里的无神和无奈,终究让他也忍不住变的急切起来。

    目光偏移向靠在窗口位置的陈文渊,忽略他此刻的目光,试探的说道:“姑父,鹜德这样,我有点不放心,你跟过去看看吧。”

    “好……吧……”

    两个字,有点勉强。

    陈文渊艰难的收回落在周郁身上的视线,自我掩饰的看向汤祖臣,点了点头,“那一会儿让你姑姑过来陪你,你自己多注意休息,等结果出来,我会给为熊打电话,别太担心,应该问题不大。”

    “没事儿,姑父。”汤祖臣由始至终都表现的很豁达,似乎真是不在意自己会不会被感染。

    看着陈文渊终于愿意抬步离开了,他突兀的把目光落到凌晨身上,不好意思的说道:“凌先生,能不能麻烦你帮我送我姑父下楼。”

    呃——

    还真是——

    凌晨眸掩讽刺,晦暗不明的看向倚着枕头靠坐在床头的汤祖臣,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刚要说什么,却听身边的傻女人竟然也开口帮腔,“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凌晨:“……”

    病房里从人声鼎沸,到唯余两人,前前后后,也不过大半个小时的时间。

    周郁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双手交握,叠放在膝盖上,心思翻转片刻,率先打破了这份静谧。

    她抬眸凝向坐在病床上的汤祖臣,呼了口气,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呃?

    汤祖臣显然没预料到周郁会这般开门见山。

    他心里还在犹豫着要怎么跟周郁说。

    不过……

    这样,也好。

    “是。”

    一个字,掷地有声,刚出口,见她的视线全部凝在他的脸上,他扯着唇角,笑了一下,“还以为……”

    “祖臣,化验报告出来了。”

    呃——

    真是,赶的好巧。

    吴为熊手上捏着三份化验单,面色沉重的踏进了病房,完全没有察觉到病房里气氛的诡谲,只是在见到病房里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诧异的问了一句,“其他人呢?”

    陈家人一大早上都来了病房,他是知道的,这会儿,怎么一个都没有了?

    “吴叔叔,你先跟我说吧。”

    汤祖臣要说的话被打断,这会儿把目光转向吴为熊,依然是那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为医者,多少是顾忌病人的情绪的,如今结果虽然还没显示出来什么,可——

    吴为熊皱起的眉头没有松散的意思,其实他的表情,已经给了汤祖臣和周郁某种暗示。

    下意识的,周郁手握成拳,似乎在用这样的动作,给自己支撑的力量。

    病房的气氛一下子变的紧张。

    吴为熊或许是看懂了汤祖臣眼底的执着,终究还是在他面前妥协了,轻叹一声,缓缓说道:“检查结果看不出任何异常,不过,这种病的潜伏期,想必你也听说了,三、五个月,八年,十年都有可能,在世界医学界,目前来说,还没有完全的仪器能精确的检查出潜伏期期间的病毒指标。”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十年、八年,我要准备过清心寡欲的日子了。”

    吴为熊:“……”

    能说他们关注的焦点发生了分歧吗?

    不过,好像为了不迫害别人,的确也应该如此。

    “呵,吴叔叔,不是什么大事儿,反正我也没有看上的女人,这下好了,以后我姑姑就算是催着我娶媳妇,也得等到十年八年之后喽。”

    汤祖臣像是解脱一般的说着,听得吴为熊心里一声轻唉,叹息道:“祖臣。”

    似乎怕吴为熊说出什么惋惜的话,汤祖臣眉眼泛宽,展着舒适的笑意,道:“吴叔叔,又不是明天就死了,不过是个未知而已,没必要愁眉苦脸的。”

    病人要是都这么乐观,估计癌症晚期也有存续生命的希望了。

    吴为熊摇了摇头,没再多留的转身离开了,心里想着,一会儿还是跟汤文艳说说吧,看看接下来,她打算怎么办。

    汤家就汤祖臣这么一根独苗,就算是父子关系不好,也不意味着想让汤家绝后。

    到底,还是希望落了空。

    周郁眼底满布歉疚与懊恼,垂着头,两只手十指交叉,攥在一起,像是打结的麻花系,拧的扭曲。

    “对不起”三个字,在唇瓣翕合间,来来往往,却因为苍白无力,而久未吐出,最后,都咽回了喉咙口。

    周郁像是困在了迷宫里,无助的找不到方向。

    “做个交易吧。”

    汤祖臣轻飘飘的开了口,目光若有似无的撩过周郁打了结的十指。

    “交易?”

    周郁愕然的抬起头,目光不解的看向汤祖臣,唇瓣蠕动时,她无声的重复着这两个字,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汤祖臣在国外上大学主攻心理学,对人物下意识的小动作,多有研究。

    其实周郁的心思并不难猜,从她眼底满布的愧疚之色就能想到,此刻她心里的波动会有多大。

    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提出来,因为那样会显得他动机太明显。

    虽然当婊子立牌坊这样的事,被人说出来有点不堪,可谁也不愿意为自己添个机关算尽的名声不是。

    汤祖臣拿捏着周郁的心里,在刚才与吴为熊的对话里,故意说的轻描淡写,可句句又不离他未来的无知与悲惨。

    一个男人,连追求性福的权力都没有了,不悲惨吗?

    汤家独苗,连传宗接代都不能,不悲惨吗?

    如果八年、十年,一但感染成真,那他的人生,几乎可以用晦暗无光来形容了。

    对于亲历过艾滋村景象的周郁而言,无需任何资料的点缀,她一定已经在脑海里勾勒过他身形消瘦,****忍受病痛折磨,因为抵抗力下降,随时会有病发症出现而夺去性命的可能。

    所谓无知者,勇,知者,畏。

    不是无畏的畏,是畏惧的畏。

    汤祖臣目光幽暗的看着周郁,凝着她的眸子了然一叹,“早知道你会不安,当时,还不如……”

    似乎要说,不如不救你,可到了嘴边,汤祖臣又踯躅了。

    表情落在周郁眼里,仿佛在说,就算是再来一次,他也不会后悔当时的决定。

    心里,难受的想哭,可周郁还是勉强的笑了,“表哥……”

    这一声显然比上一次叫得亲切。

    刚刚眸子里因为汤祖臣提到交易升起的愕然,这会儿竟然自动消弥了,她以为,汤祖臣是不想让她愧疚,才想到用什么交易来敷衍她安心。

    周郁的表现,正朝着汤祖臣预期的方向走着,他唉声一叹,像是了应了周郁的称呼,苦笑调侃,“这次到是叫的心甘情愿了。”

    周郁被他说的不好意思,一时找不到能接的话,目光又落到了打结扭曲的十指上,脑子像是混沌一般,随口说道:“刚刚,你说的什么交易?”

    无心一问,她的本心,是想为汤祖臣做点什么,或者随便提个话题,暂时转移他的注意力,等到凌晨回来,她再跟凌晨商量商量,有没有什么办法。

    可问的无心,听者却着了意。

    汤祖臣不意周郁会这么配合,逮着时机,便没打算放过,只不过,他的表情,仿佛笃定了周郁做不到一般,语气也显得轻描淡写,“你还真当回事儿了。”

    这句话,只是个过渡。

    没等周郁接口,他又道:“其实,我姑姑一直在给婺德找匹配的骨髓。”

    “骨髓?”周郁诧异的看着汤祖臣,想着刚刚陈婺德临走前看着她的眼神,疑惑道:“找骨髓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鹜德得了很严重的骨髓瘤,化疗过后,身体的素质就一直很差,只不过,这种病的严重程度有点超乎想象,今年开始,他的病情逐渐恶化,医生的建议,如果能遇到合适的骨髓,或许,希望还会大一些。”

    汤祖臣像是闲话家常一般,连唉带叹的简化了陈婺德的病情,目光与周郁对视的时候,不掩里面的伤感和无可奈何,“如果可能,我是愿意给鹜德捐骨髓的,不瞒你,连配型我都悄悄做过了,只可惜……”

    汤祖臣叹惜的摇了摇头,眸中的伤感丝毫不掩饰的传达出去,身体一瞬间笼罩的哀痛,竟是比他自己可能潜藏艾滋病毒还要严重。

    周郁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消息,一时惊愕之余,像是明白了什么,嘴唇颤动了两下,她试探道:“所以,你是想让我……”

    “呵,是不是有点意想天开?”

    汤祖臣一扫悲伤之情,仿佛刚刚被伤怀笼罩的身影,只是个幻象,这会儿,他看着周郁,轻笑着摇了摇头,一副我真是走火入魔的表情,语气无奈中却又夹裹着希望,即便微芒,却也给他的瞳仁淬染了光华潋滟的色泽。

    他说,“其实,我是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去做个配型的,哪怕是亿万分之一,也好过这样茫茫人海中,寻不到一例。”

    这种事儿,到底是还是要自愿,比强迫来的更稳妥一些。

    汤祖臣并没有把这个话题继续纠缠下去,只谈到了这儿,便一笑带过,拉了拉身上的被子,打了个呵欠,抱歉的看着周郁,“我有点累了,你要是想找凌先生,现在就去吧。”

    不愧是学心理学的,竟是把每一个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

    先是以自己的晦暗人生激发了周郁对他的愧疚,再以自己的大义,来引导周郁自己去做出减少内疚的事儿,每一步,看似无关紧要,可每一句话里的陷阱,又专门是针对周郁这样的性格所设计的。

    在艾滋村熬了两个多月,又是以身涉险,如今,终于见到成效了。

    汤祖臣听到门板关上的声音时,一张脸,埋在白色的被单下面,终于露出了真正的轻松。

    陈文渊被凌晨送下楼,并没有看到已经坐了车离开的陈鹜德,也没有碰到汤文艳。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留住了凌晨转身的脚步,以一个长者的身份说道:“凌先生,作为囡囡的大伯,有些话,我想问问。”

    呃?

    凌晨抄在口袋里的手,不动声色的捏了一下空了一半的烟盒,眉峰挑了挑,转过眸凝向陈文渊时,带了几分似有若无的打量,不让人反感,却也充满了揣测。

    陈文渊似乎并没在意凌晨的目光,意或是,他感觉到了,却并不以为然。

    凌晨挑了挑眉,点了下头,“您说。”

    既是您,便认了他口中说的长辈的身份。

    陈文渊紧锁在他脸上的目光忽尔一松,之前胸口提着的那口气,好像有了着力点。

    他目光在往来行走不间断的医院门口掠了一圈,最后,抬手指向医院大门外的一侧,“那边有间茶餐厅,凌先生……”

    “到医院后面的空地说吧,阿郁在楼上,我不放心。”

    凌晨没带多少礼貌的截断了陈文渊的话,尤其他提到不放心的时候,故意观察了一下陈文渊的眼睛,似乎想要探寻什么,只可惜,陈文渊眼里除了轻笑,好像什么都没有。

    凌晨多少有点失望。

    他隐隐觉得,汤文艳对周郁,好像有所求,而这会儿,作为汤文艳丈夫的陈文渊,好像并不知道。

    谈话,有点没必要进行了。

    “那好吧,这边路我熟悉,我带你过去。”

    就在凌晨准备推辞的时候,陈文渊突然接了口,带头转了身,没有朝医院大门外走,而是朝着刚刚来的方向,穿过门诊,朝着后面住院部走去。

    凌晨看着他的背影,纵然再想推辞,因为错过了开口的时机,便也只能随着他走过去。

    汤文艳亲自送了儿子,并且跟了几步到医院外面,看着自家的车子,汇入车流,才重新走回医院。

    没等踏入门诊大楼,就隐约看到丈夫和凌晨的背影,朝着后面住院部的方向走去,她脚步一滞,不由自由的悄悄跟了过去。

    穿过住院部,陈文渊没有停留的意思,凌晨也跟着径自穿了过去,汤文艳再欲跟进的脚步因为突然想起的手机铃声,戛然而止。

    怕被前边的人发现,她闪身躲在一根柱了后面,好在她体型不胖,这足以藏下一人半的柱子,躲她,到也严严实实。

    快速的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名字,没多犹豫的就按了接听键。

    手机里,吴为熊把汤祖臣的检查结果与汤文艳细致的说了一下,最后,把在楼上没用上的安抚,用到了汤文艳这里,“目前来说,总还是有机率性的,一半一半,或许也是好事儿。”

    汤文艳这辈子唯一用心照看过的两个孩子,便是自己的儿子陈鹜德,再加上侄子汤祖臣。

    如今,两个孩子竟然都出了意外。

    一时间,她有种天眩地转的感觉。

    昨天心里还隐有期盼,这会儿,她瞬间哑了嗓子,开口的声音,像被砂砬撵压着,“为熊,有没有可能,会平安无事?”

    “文艳,你别这样,目前来说,很多医学上的精英,都在想办法攻克这种病,祖臣目前的情况是未确定,还属于潜伏期,或许有,或许没有,你想想,就算是确诊有,也要过了十年、八年的,到那时,也许已经研究出了攻克的方法,到时候,这种病,其实也不算什么。”

    “可是,为熊,我怕……”

    汤文艳忍着想哭的冲动,心里一根弦绷断了,话也戛然而止。

    她挂掉手机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她的侄子在付出了这么大代价之后,还拿不到她想要的东西。

    周郁——

    她在心里狠狠的念着这个名字,目光的凄楚,渐渐被执拗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