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这幢楼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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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颜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一艘游艇上。
手脚都被粗绳子绑着，完全动弹不得。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紧紧的贴在身上的，轻熟女的妙曼身材她体现的完美无缺。
迎面的海风有些咸，过于明亮的灯光直接对着她的脸，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那个刀疤脸正在数钱，一整箱的百元纱，合上之后，笑了笑“楚少给钱一直都痛快，人给你了，我先走。”
“急什么？”
那个坐在朦胧灯光里的男人正慢慢的品着酒，“待会儿还有好戏呢。做你们这行的，一辈子也尝不到这么美的女人吧？正好，给你开开荤。”
旁边还有几个穿着黑西装的黑人，人高马大的，越发的显得坐在中间的那个人白的过分。
楚冠林。
言颜眯着眼睛，终于看清那个男人的脸。
那个追了李可曼将近十年，却一直只能给人做备胎的男人。
“看够了吗？”
楚冠林忽然就把手里的酒杯砸了过来，“我敢做这样的事！就不怕你知道我是谁。”
酒杯碎了。
红酒在言颜的白衬衫上晕染出一大片的红色。
颜色在夜色里显得有些妖异，却美的让人心动。
男人起身走了归来，用手拍了拍她的脸，“为什么你没死没疯，却把她害成了那样？”
以前楚冠林对李可曼有种近乎发狂的迷恋，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种完全不正常的感情还越来越深了。
言颜说：“她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你最清楚。而且有很大的一部分是你造成的，喜欢一个人……”
楚冠林扬手就给他一巴掌，打的言颜半张脸都肿了起来。
男人笑了笑，“她说最恨你这张脸，天生勾引人的脸！也讨厌你这张嘴，伶牙俐齿，不管有什么错，全都推倒别人身上……”
楚冠林用碎玻璃轻轻在擦过她的脸，“你喜欢什么图案？这点我还可以满足你的。”
言颜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你为李可曼做这些事，她知道吗？”
男人顿了一下。
“你要不要开个视频给她看？”
言颜谆谆善诱道：“你为了她做那么多，可是她什么都不知道，那她怎么会知道你的好。”
楚冠林的目光有些凝固。
言颜继续道：“你想想，沈慕之哪有你喜欢她？沈慕之有什么好？我要是李可曼，有你这样的人喜欢我，肯定不会多看别的男人一眼。”
“对。对……“
楚冠林让人把手机拿来，给李可曼打了电话，可那边的人一直不接。
男人的情绪变得越来越烦躁，“她不接我电话！她又不理我了……一定是我做的还不够多，你们！”
楚冠林变了脸色，“她归你们了，把她弄脏弄死！对！只要言颜死了，她就会高兴的！”
深夜的风雨声如狂，男人失去理智的笑意掺杂在其中，夜色变得像是一头吞噬人的怪兽一样可怕。
那些黑人保镖和刀疤脸一起朝她走了过来，一件件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扔到地上。
他们伸手撕扯着她的衣服，目光贪婪的看着她裸露出来的肌肤……
五六个男人身上不同的气味扑鼻而来，言颜几乎作呕。
她以前觉得自己是不怕死的。
可是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比死更让人痛恨的事情。
这个时候。
言颜忽然想起沈慕之。
她这一辈子，所有的苦痛都是在遇到那个男人之后开始的。
沈慕之的出现。
带给了她太多太多的不堪，可在他们一起被困在黑暗深处的世界，又贪恋彼此身上那为数不多的温暖。
刀疤脸压到她身上的时候，言颜忍不住吐了，埋着头瑟瑟发抖。
楚冠林站在那里冷眼看她：“你不是最喜欢勾引男人吗？怎么现在不浪了?还以为是沈慕之被你迷的神魂颠倒那会儿呢？现在你就就是被我弄死了，他也不会多问一句！”
刀疤脸捏着她的脸上，“恶心成这样？还不是一样要被老子睡！”
下一秒。
言颜抬手，碎玻璃划破了刀疤脸的喉咙，鲜血飞溅在她脸上，几个围着她的男人瞬间警惕的往后退去。
“楚少！”在望风的保镖惊慌的说：“后面有人追过来了。”
夜色里，水波阵阵，十几艘轮船正飞快的朝这边驶来。
“这个女人不能留！”保镖说。
楚冠林说：“把她扔下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追过来又能怎么样。” 今天晚上下了雨，台风刚刚过境没几天，没什么人会来海边。
更何况，整个北城，除了沈先生也没谁有这么大的手笔，大晚上的出动这么多人追到这里。
而楚冠林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沈慕之，他很那个人轻而易举就把他追逐十多年的人勾走，却一点也不珍惜。
“你不是想死吗？上次跳海没死成，很遗憾吧。”楚冠林让人把言颜抬到栏杆上，亲手推她下去，“这次我一定让你死的彻彻底底。”
黑暗里，枪声响起。
楚冠林胸口上的血溅到言颜脸上，带着铁锈般的腥味，和温热的温度。
她不断的下降，落入海水中的前一刻，仿佛听到了沈慕之的声音。
男人嗓音沉沉，仿佛在暗夜中可以吞噬一切，“让楚冠林死在这。”
沈余一惊，“楚家那边……”
声音还没落下，男人已经一头扎进了水里。
夜色之中水波一层层的，言颜眼耳口鼻都在不断的进水，手和脚都被绑着，她连挣扎都做不到，只能任由着身体不断的下沉。
恍惚之间。
她好像听到了还多人在喊着“沈先生！”
惊慌失措的，上面那些人乱成一团。
言颜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渐渐的，竟然看到了沈慕之的脸。
她可能是快死了。
言颜想。
上一次她掉进海里的时候，特别特别想就这样死了，也是感觉沈慕之就在她身边。
即便她在天涯的另一端，分开了六年之久，生活在沈慕之涉及不断的领域。
仍旧经常感觉到沈慕之无处不在。
大概……
她是真的病的不轻。
……
“妈咪！”
言倾趴在病床上，言颜手一动，他就立刻睁开了眼睛，飞快的跑出去喊了护士姐姐和医生。
然后有飞快的跑了回来，握住言颜的手，“妈咪你终于醒了……”
她没死……
还在医院里，那沈慕之是真的来了？
言颜神情有些恍然。
她不知道睡了多久，这会儿好像深思夕阳西下的时间段。
在她记忆里基本就没有哭过的小家伙红肿着一双眼睛，大概是哭了很久，病房里没有别人，更加显得小家伙单薄无助。
言颜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是妈咪不好，让倾倾担心了。”
“我一定要他全家都付出代价!”
小家伙红着眼。
医生和护士门进来的时候，言倾的声音刚刚落下。
沈余过来把小家伙带出去，低头和他说着话，小家伙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妈咪。
言颜还有些神思恍惚。
刚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很多模模糊糊的记忆好像忽然间变得清晰了起来。
医生照例问过情况，她都一一作答，只是十分的寡言。
言颜不想说话。
好像一下子重现了六年前。
她没死成，孤身在医院里，身边出现的是完全陌生的路人。
也不完全一样。
现在，她有了言倾。
医生说她的情况还好，只是不能劳思伤神，最好在住院一段时间观察一下。
言颜默然点头。
医生出去之后，去了走廊尽头的办公室，一位头发花白啊的老者正拄着拐杖，看着眼前红着眼睛的小男孩。
小男孩坐在椅子上，闷头用平板和郑奇交流着，让这位忘年交把楚冠林的祖宗十八代的资料都挖出来。
他说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自然就不会是一句空话。
就算他现在还做不到。
总有人能替妈咪报这个仇！
“言小姐已经醒了，目前来看对她的身体没有什么影响。”
医生顿了一下，恭谨的对老者说：“只是她现在还不能收到刺激，情绪波动太厉害的话，很可能会出现……”
“经历了这样事情之后，昏迷了一天之后就能自然醒转，就不会是什么简单的女人。”
沈老爷子不以为然。
小家伙却在听见这话之后，猛地的抬头看向他。
沈老爷子说：“小孩子家家这目光太凌厉了，不过，这才像我沈家的孩子。”
言倾看着他，面色没有什么变化，“老爷爷，我姓言。”
沈老爷子站了起来，“走，带我去见见你母亲。”
言倾坐着没动。
沈余汗都快下来了，俯身和小家伙轻声说：“老爷子是你沈叔叔的爷爷，也就是你太爷爷，乖，快和他一起和他一起去你妈咪那里。”
小家伙从来就不是个好哄的，尤其对方还不是沈慕之，只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老爷子在。
言倾说：“我妈咪刚醒，不能受刺激。你刚才没看见？”
最后一句说出口的，小家伙的心情就不好了。
沈老爷子没恼，反倒笑了，“我又不是去你为难你妈咪的，小孩子家家的想这么多，费脑容易长不高。”
言倾没理他。
这孩子的脾气和沈慕之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心情好的事情，在人前可以是人见人爱的好脾气。
一旦他不高兴了，管你是哪尊大佛，通通不理。
像。
绝对是亲生的！
“我有事找你妈咪帮忙，是去给她送好处的。”
沈老爷子老胳膊老腿的在小家伙面前蹲了下来，戎马半生，在家中小辈面前犹如巍峨高山一般说一不二的老人，和他陪着笑，说：“太爷爷和你保证，绝对不会和她说一句不好话成不成？”
言倾抿了抿唇。
沈余在旁边急的要命，“小少爷，老爷子不会骗你。”
小家伙说：“没有你孙子，我妈咪有的是人喜欢，你也没什么好稀罕的。”
沈老爷子无奈的笑笑，“我也觉得他没有什么好稀罕的，可谁让他现在躺着半死不活的呢？”
小家伙这才点了头。
……
沈老爷子到言颜的病房只问了一句话，“能起来吗？”
言颜点头。
“跟我来。”
沈老爷子身边站着言倾，外加一个沈余，除此之外没有别人。
他领着言颜走到了隔壁的病房，沈慕之安安静静的躺着，窗外的夕阳和晚霞染红了半边天。
越发的显得男人脸色苍白。
言颜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饶是她玲珑心肝，能把人的心思拆出来研究个透彻。
此刻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躺在这里，看起来比她这个差点死了的人更像快死了。
“放心，还没死。”
沈老爷子到现在还是沈家那些人敬畏有加的人物，可到底已经年纪大了。
比言颜上次见的时候，头发更白，脸上的皱纹也更深了。
她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看着沈慕之。
言倾走过来握住她有些颤抖的手，“妈咪，是沈叔叔送你到医院来的，他到现在也没醒……”
就算小家伙智力超然，此刻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半夜里的事。
医院里的紧急通道一瞬间全部开启。
满身湿透的男人双目赤红，抱着怀里昏迷不醒的女人，浑身都是凌厉的冷意，上上下下忙碌着的人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言倾和他一起站在手术室外面，看着他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令人感到陌生……且惧怕。
而那个令人惧怕的男人，在医生走出手术室的门，说出“病人已经脱离危险”的一瞬间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沈余那些一阵慌乱。
没过多久。
沈老爷子就来了。
言颜就隔着两步的距离看沈慕之。
她都一直都知道，不能离这个男人太近。
太近了，容易迷失他给的假相里。
可就在她认清这人的真面目，想要和他成为平行线的时候，他却成了这样子。
这算什么呢？
在海水里挣扎的时候，她恍恍惚惚的看见了沈慕之的脸。
想的是：
这辈子真的是够倒霉的了，人家都说临死之前可以看到自己想见的人，可她见得到的怎么会是沈慕之呢？
沈老爷子说：“上一次，他也是这样。”
他说的是六年前。
“言小姐。”
沈老爷子的语气算得上是客气：“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没发现你有这样的本事。”
言颜面色淡的近乎面无表情。
“这是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情，我们这些老人本来不应该管。”
沈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脸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可你们弄成了这样，是准备让我这个老爷子断子绝孙吗？”
言颜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一艘游艇上。
手脚都被粗绳子绑着，完全动弹不得。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紧紧的贴在身上的，轻熟女的妙曼身材她体现的完美无缺。
迎面的海风有些咸，过于明亮的灯光直接对着她的脸，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那个刀疤脸正在数钱，一整箱的百元纱，合上之后，笑了笑“楚少给钱一直都痛快，人给你了，我先走。”
“急什么？”
那个坐在朦胧灯光里的男人正慢慢的品着酒，“待会儿还有好戏呢。做你们这行的，一辈子也尝不到这么美的女人吧？正好，给你开开荤。”
旁边还有几个穿着黑西装的黑人，人高马大的，越发的显得坐在中间的那个人白的过分。
楚冠林。
言颜眯着眼睛，终于看清那个男人的脸。
那个追了李可曼将近十年，却一直只能给人做备胎的男人。
“看够了吗？”
楚冠林忽然就把手里的酒杯砸了过来，“我敢做这样的事！就不怕你知道我是谁。”
酒杯碎了。
红酒在言颜的白衬衫上晕染出一大片的红色。
颜色在夜色里显得有些妖异，却美的让人心动。
男人起身走了归来，用手拍了拍她的脸，“为什么你没死没疯，却把她害成了那样？”
以前楚冠林对李可曼有种近乎发狂的迷恋，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种完全不正常的感情还越来越深了。
言颜说：“她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你最清楚。而且有很大的一部分是你造成的，喜欢一个人……”
楚冠林扬手就给他一巴掌，打的言颜半张脸都肿了起来。
男人笑了笑，“她说最恨你这张脸，天生勾引人的脸！也讨厌你这张嘴，伶牙俐齿，不管有什么错，全都推倒别人身上……”
楚冠林用碎玻璃轻轻在擦过她的脸，“你喜欢什么图案？这点我还可以满足你的。”
言颜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你为李可曼做这些事，她知道吗？”
男人顿了一下。
“你要不要开个视频给她看？”
言颜谆谆善诱道：“你为了她做那么多，可是她什么都不知道，那她怎么会知道你的好。”
楚冠林的目光有些凝固。
言颜继续道：“你想想，沈慕之哪有你喜欢她？沈慕之有什么好？我要是李可曼，有你这样的人喜欢我，肯定不会多看别的男人一眼。”
“对。对……“
楚冠林让人把手机拿来，给李可曼打了电话，可那边的人一直不接。
男人的情绪变得越来越烦躁，“她不接我电话！她又不理我了……一定是我做的还不够多，你们！”
楚冠林变了脸色，“她归你们了，把她弄脏弄死！对！只要言颜死了，她就会高兴的！”
深夜的风雨声如狂，男人失去理智的笑意掺杂在其中，夜色变得像是一头吞噬人的怪兽一样可怕。
那些黑人保镖和刀疤脸一起朝她走了过来，一件件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扔到地上。
他们伸手撕扯着她的衣服，目光贪婪的看着她裸露出来的肌肤……
五六个男人身上不同的气味扑鼻而来，言颜几乎作呕。
她以前觉得自己是不怕死的。
可是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比死更让人痛恨的事情。
这个时候。
言颜忽然想起沈慕之。
她这一辈子，所有的苦痛都是在遇到那个男人之后开始的。
沈慕之的出现。
带给了她太多太多的不堪，可在他们一起被困在黑暗深处的世界，又贪恋彼此身上那为数不多的温暖。
刀疤脸压到她身上的时候，言颜忍不住吐了，埋着头瑟瑟发抖。
楚冠林站在那里冷眼看她：“你不是最喜欢勾引男人吗？怎么现在不浪了?还以为是沈慕之被你迷的神魂颠倒那会儿呢？现在你就就是被我弄死了，他也不会多问一句！”
刀疤脸捏着她的脸上，“恶心成这样？还不是一样要被老子睡！”
下一秒。
言颜抬手，碎玻璃划破了刀疤脸的喉咙，鲜血飞溅在她脸上，几个围着她的男人瞬间警惕的往后退去。
“楚少！”在望风的保镖惊慌的说：“后面有人追过来了。”
夜色里，水波阵阵，十几艘轮船正飞快的朝这边驶来。
“这个女人不能留！”保镖说。
楚冠林说：“把她扔下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追过来又能怎么样。” 今天晚上下了雨，台风刚刚过境没几天，没什么人会来海边。
更何况，整个北城，除了沈先生也没谁有这么大的手笔，大晚上的出动这么多人追到这里。
而楚冠林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沈慕之，他很那个人轻而易举就把他追逐十多年的人勾走，却一点也不珍惜。
“你不是想死吗？上次跳海没死成，很遗憾吧。”楚冠林让人把言颜抬到栏杆上，亲手推她下去，“这次我一定让你死的彻彻底底。”
黑暗里，枪声响起。
楚冠林胸口上的血溅到言颜脸上，带着铁锈般的腥味，和温热的温度。
她不断的下降，落入海水中的前一刻，仿佛听到了沈慕之的声音。
男人嗓音沉沉，仿佛在暗夜中可以吞噬一切，“让楚冠林死在这。”
沈余一惊，“楚家那边……”
声音还没落下，男人已经一头扎进了水里。
夜色之中水波一层层的，言颜眼耳口鼻都在不断的进水，手和脚都被绑着，她连挣扎都做不到，只能任由着身体不断的下沉。
恍惚之间。
她好像听到了还多人在喊着“沈先生！”
惊慌失措的，上面那些人乱成一团。
言颜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渐渐的，竟然看到了沈慕之的脸。
她可能是快死了。
言颜想。
上一次她掉进海里的时候，特别特别想就这样死了，也是感觉沈慕之就在她身边。
即便她在天涯的另一端，分开了六年之久，生活在沈慕之涉及不断的领域。
仍旧经常感觉到沈慕之无处不在。
大概……
她是真的病的不轻。
……
“妈咪！”
言倾趴在病床上，言颜手一动，他就立刻睁开了眼睛，飞快的跑出去喊了护士姐姐和医生。
然后有飞快的跑了回来，握住言颜的手，“妈咪你终于醒了……”
她没死……
还在医院里，那沈慕之是真的来了？
言颜神情有些恍然。
她不知道睡了多久，这会儿好像深思夕阳西下的时间段。
在她记忆里基本就没有哭过的小家伙红肿着一双眼睛，大概是哭了很久，病房里没有别人，更加显得小家伙单薄无助。
言颜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是妈咪不好，让倾倾担心了。”
“我一定要他全家都付出代价!”
小家伙红着眼。
医生和护士门进来的时候，言倾的声音刚刚落下。
沈余过来把小家伙带出去，低头和他说着话，小家伙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妈咪。
言颜还有些神思恍惚。
刚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很多模模糊糊的记忆好像忽然间变得清晰了起来。
医生照例问过情况，她都一一作答，只是十分的寡言。
言颜不想说话。
好像一下子重现了六年前。
她没死成，孤身在医院里，身边出现的是完全陌生的路人。
也不完全一样。
现在，她有了言倾。
医生说她的情况还好，只是不能劳思伤神，最好在住院一段时间观察一下。
言颜默然点头。
医生出去之后，去了走廊尽头的办公室，一位头发花白啊的老者正拄着拐杖，看着眼前红着眼睛的小男孩。
小男孩坐在椅子上，闷头用平板和郑奇交流着，让这位忘年交把楚冠林的祖宗十八代的资料都挖出来。
他说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自然就不会是一句空话。
就算他现在还做不到。
总有人能替妈咪报这个仇！
“言小姐已经醒了，目前来看对她的身体没有什么影响。”
医生顿了一下，恭谨的对老者说：“只是她现在还不能收到刺激，情绪波动太厉害的话，很可能会出现……”
“经历了这样事情之后，昏迷了一天之后就能自然醒转，就不会是什么简单的女人。”
沈老爷子不以为然。
小家伙却在听见这话之后，猛地的抬头看向他。
沈老爷子说：“小孩子家家这目光太凌厉了，不过，这才像我沈家的孩子。”
言倾看着他，面色没有什么变化，“老爷爷，我姓言。”
沈老爷子站了起来，“走，带我去见见你母亲。”
言倾坐着没动。
沈余汗都快下来了，俯身和小家伙轻声说：“老爷子是你沈叔叔的爷爷，也就是你太爷爷，乖，快和他一起和他一起去你妈咪那里。”
小家伙从来就不是个好哄的，尤其对方还不是沈慕之，只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老爷子在。
言倾说：“我妈咪刚醒，不能受刺激。你刚才没看见？”
最后一句说出口的，小家伙的心情就不好了。
沈老爷子没恼，反倒笑了，“我又不是去你为难你妈咪的，小孩子家家的想这么多，费脑容易长不高。”
言倾没理他。
这孩子的脾气和沈慕之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心情好的事情，在人前可以是人见人爱的好脾气。
一旦他不高兴了，管你是哪尊大佛，通通不理。
像。
绝对是亲生的！
“我有事找你妈咪帮忙，是去给她送好处的。”
沈老爷子老胳膊老腿的在小家伙面前蹲了下来，戎马半生，在家中小辈面前犹如巍峨高山一般说一不二的老人，和他陪着笑，说：“太爷爷和你保证，绝对不会和她说一句不好话成不成？”
言倾抿了抿唇。
沈余在旁边急的要命，“小少爷，老爷子不会骗你。”
小家伙说：“没有你孙子，我妈咪有的是人喜欢，你也没什么好稀罕的。”
沈老爷子无奈的笑笑，“我也觉得他没有什么好稀罕的，可谁让他现在躺着半死不活的呢？”
小家伙这才点了头。
……
沈老爷子到言颜的病房只问了一句话，“能起来吗？”
言颜点头。
“跟我来。”
沈老爷子身边站着言倾，外加一个沈余，除此之外没有别人。
他领着言颜走到了隔壁的病房，沈慕之安安静静的躺着，窗外的夕阳和晚霞染红了半边天。
越发的显得男人脸色苍白。
言颜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饶是她玲珑心肝，能把人的心思拆出来研究个透彻。
此刻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躺在这里，看起来比她这个差点死了的人更像快死了。
“放心，还没死。”
沈老爷子到现在还是沈家那些人敬畏有加的人物，可到底已经年纪大了。
比言颜上次见的时候，头发更白，脸上的皱纹也更深了。
她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看着沈慕之。
言倾走过来握住她有些颤抖的手，“妈咪，是沈叔叔送你到医院来的，他到现在也没醒……”
就算小家伙智力超然，此刻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半夜里的事。
医院里的紧急通道一瞬间全部开启。
满身湿透的男人双目赤红，抱着怀里昏迷不醒的女人，浑身都是凌厉的冷意，上上下下忙碌着的人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言倾和他一起站在手术室外面，看着他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令人感到陌生……且惧怕。
而那个令人惧怕的男人，在医生走出手术室的门，说出“病人已经脱离危险”的一瞬间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沈余那些一阵慌乱。
没过多久。
沈老爷子就来了。
言颜就隔着两步的距离看沈慕之。
她都一直都知道，不能离这个男人太近。
太近了，容易迷失他给的假相里。
可就在她认清这人的真面目，想要和他成为平行线的时候，他却成了这样子。
这算什么呢？
在海水里挣扎的时候，她恍恍惚惚的看见了沈慕之的脸。
想的是：
这辈子真的是够倒霉的了，人家都说临死之前可以看到自己想见的人，可她见得到的怎么会是沈慕之呢？
沈老爷子说：“上一次，他也是这样。”
他说的是六年前。
“言小姐。”
沈老爷子的语气算得上是客气：“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没发现你有这样的本事。”
言颜面色淡的近乎面无表情。
“这是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情，我们这些老人本来不应该管。”
沈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脸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可你们弄成了这样，是准备让我这个老爷子断子绝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