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你少来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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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看了看陈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呵呵……这个,当着嫂子的面,说自家丑,不好意思哈……”
张伟听了,半天没说话,沉思着。
一会,张伟对陈瑶说:“姐,我想吃冷饮,你到对面冷饮店去买点冷饮来,好不好?”
说完,张伟在下踢了下陈瑶的脚。
“哦……好,我这就去。”陈瑶知道张伟想和大军单独说话,就起身出去了。
正说着,陈瑶提着冷饮回来了。
张伟待陈瑶坐下,对陈瑶说:“姐,大军还没女朋友,抽时间给他物色一个。”
陈瑶笑了:“大军兄弟,你想找什么样子的,昨天可是听马老师说了,你眼眶子很高的呢……”
大军挠挠头皮,看着陈瑶:“嫂子,我条件不高,就想找……找……”
“有屁快放,这么磨几……”张伟不耐烦地说。
“就想找……找嫂子这样的。”大军终于说出来。
“你——这是我老婆了,你想干嘛?”张伟瞪着大军。
“不是说找嫂子,我是说找嫂子这样的,这么漂亮的,说话这么温柔的,南方的女的。”大军吭哧吭哧地说,边嘿嘿笑着。
“那可难了,”张伟对大军说:“我去南方这么久,就才发现这一个,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这一个啊,很稀有的,再想找这样的,难!”
陈瑶看着大军,笑了:“行,我给你物色着,或许很难,或许呢,很容易……”
大军瞪了张伟一眼,冲陈瑶忙拱手:“谢谢嫂嫂……”
刚说完这话,大军的手机响了,他接完电话,对张伟说:“不行了,你们吃吧,刚接到一个案子,一个杀人案,我得走了,去看现场……”
说完,大军急匆匆拿起公文包走了。
大军走后,陈瑶和张伟边吃边继续攀谈。
“你是不是帮大军去跑那所长?”陈瑶边吃边问张伟,刚才张伟暗示她出去,她就猜出了大概。
“是!”张伟把刚才他和大军谈话的内容告诉了陈瑶,然后说:“你不要在大军面前提这事,不然,会伤了他的自尊心的!”
“我知道了,”陈瑶点点头:“你助长不正之风!”
“世人皆醉,我能独醒?”张伟满不在乎地说:“适者生存,大环境就这样,不合群,不适应,就得被淘汰……”
陈瑶无语,低头吃饭。
“而且,大军提拔起来了,在警界站得高了,对我们是有好处的,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用得着,这年头,有几个干警察的铁哥们,没坏处……我这也可以说是一种投资,远期投资……当然,说不定短期也能见到效果……”张伟说。
陈瑶抬起头,默默注视着张伟,一会说了句:“你越来越现实了……”
“人是社会的人,社会是人的社会,不现实,行吗?”张伟反问。
陈瑶不再说话,埋头吃东西。
吃过饭,两人又在外面晚了半天,直到晚上9点才回宿舍。
洗完澡,收拾好地铺,两人亲亲热热地抱在一起……
完事后,张伟爬起来去洗手间,等洗完回来,陈瑶依旧保持枕头在下面的姿势躺着,不由有些奇怪:“姐,干嘛不去洗一下?”
“累,被你弄得没力气了,起不来了……”陈瑶嘻嘻笑着。
“要不我抱你去卫生间,去洗洗……”张伟说着弯下腰要抱陈瑶。
“别,”陈瑶忙摆手:“我自己这样躺着很舒服,你少折腾我……”
张伟摇摇头:“嘿嘿,你还真玩出花样来了……”
陈瑶抿嘴一笑,不说话。
然后,张伟就躺在陈瑶的怀里睡了。
陈瑶抚摸着张伟的头发,轻轻拍着张伟的肩膀,大大的眼睛在黑夜里眨呀眨……
第二天早上,张伟起床之前,陈瑶仍然是同样的姿势。
“我最近喜欢这种姿势,喜欢垫着枕头,今晚我们还这样……”陈瑶在张伟耳边轻轻地说。
做完后,张伟起床去车站,坐车赶回瑶水。
陈瑶保持着原有的姿态,又躺了一个多小时,才起床去上班。
上班的路上,陈瑶看着前面一个年轻的妈妈抱着小娃娃在路边的花坛里玩耍,心里一阵巨大的羡慕,不由将车靠在路边,痴痴地看着……
希望这几天能有收获,希望我还能做妈妈,希望我能做一个正常的女人……观音菩萨,保佑我!陈瑶坐在驾驶室里,看着面前幸福的一对母子,心里一遍遍虔诚地祈祷……
兴州。
潘唔能要去北京开会了。
下午3点,潘唔能离开了兴州,直达萧山机场,登上了去北京的飞机。
坐在飞机上,潘唔能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漫卷的云海,心里感觉很轻松。大家都知道我潘唔能在北京开会,梁市长亲自安排的,时间一周。这一周内,兴州发生什么事,那和我潘某人是无关的。
潘唔能盼着飞机赶快降落,晚上他将杀奔“天上人间”。
到底还是首都好啊,皇城脚下,什么都有,档次又高,唉……要是能调到北京来工作,多好啊,可以天天来“天上人间”玩,天天玩不重样的……
潘唔能心里一阵感慨,一阵愤慨,人生啊,真不公平……
何英终于赢了,法庭很快做出了公正的判决:在爸爸无力抚养孩子的情况下,孩子必须归妈妈所有。
这本来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是一个连小学生之甚至幼儿园的小孩子都能回答的事情,在法官们手里,在高智商的大人们手里,却显得无比麻烦和繁琐。不过,虽然费了不少周折,总算实现了目的。
当何英将兵兵从高家接出来,当兵兵扑在何英怀里叫妈妈的时候,何英情不自禁流下了热泪,母子终于团圆了。
何英将兵兵抱在怀里,亲个不够,直到兵兵抗议自己脸上都是妈妈的口水的时候,何英才将兵兵放进车后座。
然后,何英看着自己的前婆婆,还有小姑子,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请原谅,我知道你们也爱孩子,但是,我是孩子的妈妈,我必须带孩子走……请原谅我以前的冒犯,孩子永远姓高,永远是高家的骨血,这永远不都会变,请放心……想孩子的时候,请和我联系……”
高强的妹妹擦擦眼睛,对何英说:“何姐,都是做妈妈的,别说了,我理解你……”
高强的妈妈带着极其失落和痛苦的眼神看着何英,又看看车里的兵兵:“唉……我斗不过你,我终究没有斗过你……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何必都在法官和律师身上花钱呢……你走吧,带兵兵走吧……兵兵每晚11点要起床撒尿一次,不然会尿床,记住了……”
何英表情复杂地看着高老太太:“谢谢您,您永远是兵兵的奶奶……兵兵会经常回来看您的。”
高老太太目光呆滞,怔怔地看着前方,不再说话。
小姑子怕再出什么变故,冲何英使个眼色,示意不要再磨蹭了。
何英会意,转身上车,摇下后车窗户玻璃:“儿子,和奶奶、姑姑再见。”
兵兵从车窗里伸出胖嘟嘟的小手:“奶奶,姑姑,再见,兵兵要和妈妈一起走了……兵兵要想奶奶的时候,就来看奶奶……”
何英等兵兵说完,摇上车窗,一踩油门,绝尘而去,随后,传来高老太太不可遏制的哭叫声。
何英在车后面放了一堆儿童玩具,有大布娃娃、小汽车、变形金刚、大力水手等等,兵兵高兴地在后面玩着,嘴里还依依呀呀地唱个不停:“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何英听着兵兵稚嫩的声音,久违的母爱和幸福感涌上心头,心里充满了欢乐,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何英开车直奔兴州,车上有足够的饮料和食品,足够娘俩吃的。
阳光灿烂,空气清新,绿树掩映,生意盎然,何英带着儿子,走在幸福的大道上。
兵兵的归来,让何英突然感到了生机和活力,感到了动力和希望,孤独和寂寞感没有了,何英想,或许自己带着兵兵,就这么一直过下去,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快使用双节棍,吼——哈——嘿——哈……”兵兵在后座拿着一个充气的小金箍棒手舞足蹈,对着何英的脑袋敲个不停:“妈妈,快使用双节棍……吼——哈——嘿——哈……”
何英乐不可支,边开着车:“宝贝,这歌你都会唱啊……跟谁学的?”
“电视上学的啊……”兵兵在车后座又蹦又跳:“妈妈不要开车嘛,兵兵要妈妈一起玩。”
“好,妈妈和兵兵玩。”何英看前面有一个服务区,直接开了进去。
停车一看,好熟悉,这服务区竟然就是自己和张伟第一次做那事的地方,那时自己将张伟拉到了这里,醉酒迷蒙中两人有了第一次。
旧地重游,想起那迷醉的往事,何英不禁有些心跳,忙摇摇头,晃晃脑袋,将过去挥去,开开车门,抱出兵兵:“儿子,走,咱们下去玩去,去买好吃的。”
兵兵一下车就欢呼雀跃,就往服务区餐厅里跑,何英忙拿包,锁车门,紧跟在后面追赶:“兵兵,慢一点,别摔着。”
兵兵一头拱进大门,正好撞到正在进门的女的腿上,差点摔倒,被那女的一下子抱住。
和那女的一起的是一个胖胖的男人,在后面提着东西。
那女的一看兵兵,乐了:“乖乖,好可爱的孩子,真好玩。”
那男的也乐呵呵地弯下腰:“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叫兵兵……嘻嘻……今年三岁了……”兵兵毫不惧生,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们。
那女孩亲了亲兵兵的脸蛋:“乖乖,你妈妈呢?”
“妈妈在那里——”兵兵一指后面正气喘吁吁跑过来的何英。
“哎呀——你这孩子,累死妈妈了……”何英边跑过来抱起兵兵,边冲这对男女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说着,何英抱起兵兵去买好吃的。
看着何英抱着兵兵走了,那女的羡慕地对男的说:“有个孩子真好,好羡慕,什么时候咱也要个孩子呢?”
“等咱们结婚了就要孩子,不要着急,快了。”男的催促女的:“好了,饿了,先进去吃点东西。”
何英给兵兵买了吃的,抱着兵兵进了餐厅,找个了空位子,给兵兵喂饭。
一会儿,刚才那对男女也端着饭菜过来了,正好坐在何英和兵兵的邻座,边吃边低声交谈,声音隐隐约约传入何英的耳朵。
女:“国旅那边我不想干了,做再大的总,也是给人家打工,我想,咱们自己开一家旅行社,自己做老板。”
男:“嗯……你的想法我赞同,但是要看时机,开新旅行社很麻烦的,手续很繁琐,拖的时间很长,而且,关键是新旅行社没有客户,没有社会知名度,一切从零开始,业务开展很慢的……要是能接手一家转让的,最好不过……”
何英一听,这一对男女好似是同行啊,真巧。
何英给兵兵喂着饭,那男女的对话声又传过来。
女:“那大地旅游,咱们是死活不能要,白给也不能要,甭说业务没有几个,单就是高强那副德性,咱也不要,晦气!”
何英一听,愣了,他们认识高强,不由竖起耳朵注意听。
男:“嗯……高强已经废了,这旅行社现在没人管,人也走光了,就等着关门了,唉……这都是高强作孽太多啊,张伟被逼走,和他也有很大关系,这个人助纣为虐,为虎作伥,残害良家女子,丧尽天良,这都是报应啊……”
女:“你以前也做了不少恶,以后多做点善事,积积德,也保佑咱们生个人家那样的儿子……”
男:“嗯……我知道了,潘唔能一心想让我弄陈瑶的果体照片,我始终没给弄,把图片删除了,骗他说正在做,一直拖延的。”
何英心跳加速,侧耳倾听。
女:“老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啊,最后怎么办?”
男:“最后?我也不知道,这官场拖拉都成习惯了,拖一时是一时吧,说不定时间长了,他就忘记了……”
女:“潘唔能真不是个东西,一心要打陈瑶的主意,逼得陈瑶背井离乡,远走他乡,张伟被追杀出走,不知去向,唉……作孽……陈瑶走了,倒是便宜了那郑一凡,捡了个大便宜,假日旅游成他的了……”
男:“郑一凡,这个家伙最差劲,比高强还坏,我打听过,他收购陈瑶这假日旅游,纯粹就是趁火打劫,价格很低,而且,最后还又耍赖,少给了陈瑶30万。”
女:“郑一凡是生意人,鬼精鬼精的,他是从来不吃亏的,陈瑶这会正在难处,他还不趁机多捞点啊……”
男:“不仅仅如此,郑一凡这个人心眼很坏,很恶毒,前几天王炎被警察抓进去毒打侮辱的事情,就是郑一凡提供的情报……而且,这狗日的很狡猾,怕万一出事牵扯到他,他不直接给潘唔能提供张伟和陈瑶的落脚点,却通过我,告诉我,让我转告潘唔能……潘唔能现在正到处找寻张伟和陈瑶的下落,郑一凡这招很狠啊,借刀杀人。”
女:“啊——郑一凡和张伟有什么仇恨?”
男:“具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生意上的吧,张伟一辞职,老郑的生意就差了很多,大客户走走光了……我觉得张伟不会干搅合老郑生意的事情,但是老郑不一定这么认为,说不定就把这帐算在张伟头上了……还有,郑一凡趁火打劫陈瑶,告密王炎,光这两件事,有朝一日,张伟回来还能和他算完?依照张伟的性格,非得剥了他的皮不可。”
女:“咱可不能再干缺德事啊,你没告诉潘唔能吧?”
男:“没,我是不会告诉的,张伟和陈瑶现在在哪里,只有我知道,别的人谁也不知道,不过,我给郑一凡回复了,说告诉潘唔能了……我这是稳住他,省得他再捣鼓事。”
女:“嗯……那就好,张伟和陈瑶两口子现在在哪里啊?在干吗啊?”
男:“你也别问,这事知道的范围越小越好,等以后时机合适了,我会告诉你的。”
女:“死鬼,你连我也不相信?”
男:“不是不相信你,问题是这事你知道多了不好,这两口子还没脱离险境呢,四秃子还在追杀张伟,潘唔能还在找陈瑶……真的,别问了,听话,乖老婆。”
女:“哼……知道了……不理你了,晚上不让你进屋。”
男:“呵呵……谢谢老婆,我正好休息一下,休养生息……”
女:“哼……那今晚罚你加一次。”
男:“哎哟——求求你,老婆,绕了我吧。”
两人开始打情骂俏。
何英在旁边听得心惊肉跳,暗中打量这对男女,自己不认识,但是他们认识张伟、陈瑶以及郑一凡、高强等人,而且,他们对张伟和陈瑶好像并无恶意。
原来在张伟和陈瑶遭难的背后,还有高强和郑一凡在推波助澜,高强倒下了,郑一凡还在继续战斗,原来王炎遭受的毒打和侮辱,是郑一凡告的密,原来这郑一凡还在继续作恶,把张伟和陈瑶的栖息地打听到了,幸亏告诉了这个男的。
何英对郑一凡恨得咬牙切齿,一会又寻思这男的,看来是一个相当有来头的人物,能和潘唔能挂上钩,能糊弄潘唔能,应该是有两把刷子。
何英不由对这对陌生的男女生出几分感激之情,这世上到底还是好人多啊。
一会,那一男一女吃过饭,结伴走了。
兵兵调皮,边吃边玩,吃得慢。
等兵兵吃完了,又在服务区玩耍了一会,何英才带兵兵上车,继续奔兴州而去。
路上,兵兵玩累了,吃饱喝足,躺在后座舒舒服服睡了。
何英开着车,想起今天偶然遇到的这两口子的谈话,心绪难平,她再一次感到,郑一凡不是个善茬,这家伙能玩,也能作。
何英开着车,先给王炎打了电话:“王炎,还记得那天吃饭介绍你认识的那龙发公司的郑总吗?”
王炎正在办公室里,刚忙完,接到何英的电话:“何姐,记得啊,是我哥的前老板,那天还有老板娘……”
“我给你说啊,那郑一凡不是个好东西,以后你注意提防着点。”何英说。
“哦……怎么了?”王炎问道。
“具体事情你不要问,我也是刚知道的,他做了一些对张伟和陈瑶包括你都不利的事情……总之,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们做事情,小心谨慎就是……”
“嗯……好的,何姐,我和哈尔森还有丫丫会注意的。”
“丫丫是重点,她的身份特殊,要格外注意。”何英说。
“行,没问题,我从现在开始,上下班和哈尔森、丫丫都一起,一起来公司,一起回家,呵呵……何姐,你放心好了……对了,孩子怎么样了?要过来了吗?”
“要过来了,这会正在车后座睡觉呢,呼呼地……”何英笑嘻嘻地说。
“啊哈——太好了,何姐,祝贺你,”王炎欢叫起来:“快,把他带过来,我玩玩。”
何英本打算直接带兵兵回爸妈家的,一听王炎这么说,也不好拒绝:“好,我带过去,不过,只能玩一会啊,我还得带他去姥姥家……”
“好啊,你们多久到?”王炎乐地哈哈的。
“大约再有1小时就到兴州了。”
“好啊,等你来咱们一起吃午饭,午饭后你再回你爸妈家,行不行?”
“行!等到了兴州,兵兵也就好醒了,也能和你们玩了……”
“嘻嘻……好的,等你们娘俩啊……”王炎笑嘻嘻地挂了电话,跑出去,叫着丫丫:“丫丫,走,咱们去买玩具去,一会来一个小朋友,哈哈……何姐的儿子过来,才三岁……”
丫丫一听也来劲了:“好啊,哈哈,何姐的儿子一定很好玩啊,走,买玩具去。”
王炎和丫丫兴冲冲地跑出去,去了超市,买了一大堆玩具,还有很多好吃的,又给兵兵买了几套高档的衣服。
王炎和丫丫回到公司的时候,何英的车也下了高速,兵兵睡醒了,揉揉眼睛,想爬起来,才发现自己被安全带扣在里面了:“妈妈——兵兵醒了,要起床,尿花花……”
“乖儿子,醒了啊,”何英忙将车靠边,解开兵兵的安全带,带兵兵下车撒尿。
兵兵边握着***撒尿,边问何英:“妈妈,咱们这是要到哪里去?在车上走了好久好久了哦……”
“兵兵,咱们到姥姥家去,想不想姥姥、姥爷啊?”兵兵撒完尿,何英将兵兵抱上车。
“噢——太好了,我好想姥姥啊,我很久很久没见过姥姥了……”兵兵在车上又蹦又跳。
自从离婚后,高家就剥夺了何英的探视权,兵兵当然见不到姥姥和姥爷。
何英有些心酸,笑了笑:“乖儿子,今天就能见到姥姥了,妈妈先带你去个地方玩,有两个漂亮阿姨在呢……”
很快,何英带兵兵到了王炎的公司,到了王炎的办公室。
王炎、丫丫、哈尔森都在,一见兵兵,王炎和丫丫喜欢的不得了,两人你抢我夺抱兵兵,弄得兵兵哇哇大叫:“阿姨不好玩,兵兵被扯两半了……”
何英笑得合不拢嘴:“兵兵,这个是你炎炎阿姨,那个呢,是你丫丫阿姨……”“炎炎阿姨、丫丫阿姨好!”兵兵被丫丫抱了过去,抓着丫丫的马尾巴,笑嘻嘻地叫着。
“兵兵在瑶北还有个爹爹和娘娘,等妈妈过些日子带你去见见。”何英笑呵呵地说。
王炎眉头一皱:“既然叫我哥为干爹,叫爹爹,那么还是不要叫我们阿姨了,阿姨关系太远了,谁都可以叫阿姨,干脆,叫姑姑,嘿嘿……兵兵,叫炎炎姑姑……那是你丫丫姑姑。”
兵兵不叫,在丫丫怀里挣扎,看着何英:“妈妈说了,叫阿姨,不叫姑姑。”
何英一听,王炎说的有道理,对兵兵说:“兵兵,那就叫姑姑吧。”
“炎炎姑姑好,丫丫姑姑好。”兵兵最听妈妈的话,随即改口。
“哎——好兵兵,乖兵兵,来,让炎炎姑姑抱抱……”王炎抱过兵兵,给哈尔森看,又对兵兵说:“乖兵兵,叫叔叔,叫哈叔叔。”
兵兵看着哈尔森金色的头发,满脸络腮胡,摇摇头:“不叫叔叔,叫爷爷,哈爷爷……”
大家哈哈大笑,哈尔森把兵兵接过来,举起来:“小男子汉,我不是爷爷,我是叔叔。”
兵兵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摸着哈尔森的络腮胡:“哈爷爷,你脸上怎么长了这么多草啊,要经常浇水吗……”
“哈哈——”大家笑得前仰后合,王炎笑得捂着肚子半天没起来。
然后,大家一起去吃午饭,丫丫将买给兵兵的礼物放到何英车上:“呶,这是哈爷爷和炎炎、丫丫二位姑姑的心意。”
午饭后,何英带兵兵直接回了乡下澄潭镇的爸爸妈妈家。
爸爸妈妈见了外孙,自是喜不自禁,妈妈高兴地老泪纵横,抱着兵兵:“乖乖宝贝,姥姥终于又见到你了……”
兵兵懂事地抱着姥姥,伸手给姥姥擦眼泪:“姥姥,兵兵可想可想姥姥了……姥姥不哭,见了兵兵,姥姥不哭……”
“哎——乖孩子,姥姥这是高兴地啊……好,姥姥不哭,来,看看姥姥给你买的玩具,还有衣服,来试试……”
何英乐了,兵兵这下可丰收了,发财了。
晚上,何英搂着兵兵睡。
兵兵许久没有和妈妈在一起,很兴奋,又显得有些陌生,趴在何英怀里,看着何英的小兔子发呆。
“兵兵,还记得以前喝妈妈的奶吗?”何英问兵兵,以前,兵兵晚上睡觉,总要习惯趴在何英怀里,吮吸一会没有乳汁的小兔子脑袋,然后摸着何英的小兔子进入香甜的梦乡,不然就睡不好。
兵兵伸手摸何英的小兔子,一会又摇摇头:“妈妈,不记得了。”
“那妈妈走了之后,你晚上怎么睡的呢?”何英心中一阵酸楚。
“跟爸爸睡的时候,就喝爸爸的奶,可是,爸爸的奶好小啊……妈妈,我可以喝你的奶吗?”兵兵边说,边试探性地张开嘴,接近何英的小兔子脑袋。
何英心中猛地搂住兵兵,岑然泪下……
何英带着兵兵在父母家住了两天,决定带兵兵北上,回瑶北。
走之前,何英带兵兵来到兴州市中心的广场,打算走之前给兵兵照几张像。
何英把车开到广场外围的停车场,将车停在一辆红色的奥迪A4旁边,车上坐着一位打扮入时的女孩,正带着耳机听音乐,摇头晃脑的。
何英拿着相机和兵兵下车,看了看周围的景物,轻轻走到那位女孩旁边,打着手势。
女孩摇下车窗:“有事吗?”
“我想麻烦你一下,帮我和孩子照张相,以这后面的雕塑为背景……”何英牵着兵兵的手对女孩说。
“行,没问题,”女孩下车,看了看兵兵:“好可爱的孩子。”
兵兵看着这女孩:“姐姐好漂亮。”
那女孩笑了:“姐姐老了,叫阿姨,乖……”
“阿姨,阿姨好漂亮。”兵兵又说。
女孩亲了兵兵额头一口:“真乖,乖孩子。”
女孩给何英和兵兵照完相,继续回到车上,靠在座位上,闭目听音乐,看来她是专门来广场散心的。
何英又带着兵兵去附近玩,边玩边照相。
一会儿,何英准备带兵兵走了,牵着兵兵的手,往车的方向走。自己轿车旁边的那辆红色的奥迪A4还停在那里。
正走着,迎面走过来两个人,何英一看,竟然就是那天上午遇到的那一男一女。
两人也同时看见了何英和兵兵,向何英和兵兵一笑,女的弯下身子:“小朋友,还认识阿姨吗?”
兵兵点点头,又说:“我还认识这个胖胖叔叔。”
大家都笑了,何英对这两口子有说不出的好感,主动和他们攀谈起来,这才知道,男的是市旅游局的办公室主任老徐,女的呢,自然就是顾晓华。
何英没有说自己和张伟、陈瑶的关系,也没有提及他们那天说的事情,就只是和顾晓华随意聊起了旅游的事情。
“听起来你对做旅游很熟悉的嘛,”顾晓华对何英说:“何姐,你以前也开过旅行社?”
“呵呵……是的,我现在也开旅行社啊,”何英笑着:“不过,我不在本地开,在外地开……”
“嗯……在外地好,本地的旅游投资环境不好,乌烟瘴气,”顾晓华说。
“是的,我也听说旅游投资环境很差,不过,我觉得早晚还会有改进的。”何英笑呵呵的说道。
女人说话,老徐就逗兵兵玩。
兵兵闲不住,到处乱跑,这会朝何英停车的地方跑去,老徐忙过去追他。
“兵兵,不要乱跑,到妈妈这边来,我们和阿姨玩一会再走……”何英冲兵兵喊道,边随意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
此刻,是上午11点37分。
夏日的上午,烈日炎炎,广场上人不多,很安静,正有三三两两的行人从那辆红色的奥迪A4前走过,安静的广场和周围喧闹的大街形成了鲜明对比。
奥迪A4车内,那听音乐的女孩正怡然自得,随着音乐摇晃着身子……
兵兵调皮地在奥迪A4附近绕圈子,老徐跟着转圈圈,逗他玩……
一群信鸽在头顶盘旋飞过……
一切,都显得是那么和谐而平静。
就在这时,奥迪A4车体下部突然火光一闪……接着,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大军看了看陈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呵呵……这个,当着嫂子的面,说自家丑,不好意思哈……”
张伟听了,半天没说话,沉思着。
一会,张伟对陈瑶说:“姐,我想吃冷饮,你到对面冷饮店去买点冷饮来,好不好?”
说完,张伟在下踢了下陈瑶的脚。
“哦……好,我这就去。”陈瑶知道张伟想和大军单独说话,就起身出去了。
正说着,陈瑶提着冷饮回来了。
张伟待陈瑶坐下,对陈瑶说:“姐,大军还没女朋友,抽时间给他物色一个。”
陈瑶笑了:“大军兄弟,你想找什么样子的,昨天可是听马老师说了,你眼眶子很高的呢……”
大军挠挠头皮,看着陈瑶:“嫂子,我条件不高,就想找……找……”
“有屁快放,这么磨几……”张伟不耐烦地说。
“就想找……找嫂子这样的。”大军终于说出来。
“你——这是我老婆了,你想干嘛?”张伟瞪着大军。
“不是说找嫂子,我是说找嫂子这样的,这么漂亮的,说话这么温柔的,南方的女的。”大军吭哧吭哧地说,边嘿嘿笑着。
“那可难了,”张伟对大军说:“我去南方这么久,就才发现这一个,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这一个啊,很稀有的,再想找这样的,难!”
陈瑶看着大军,笑了:“行,我给你物色着,或许很难,或许呢,很容易……”
大军瞪了张伟一眼,冲陈瑶忙拱手:“谢谢嫂嫂……”
刚说完这话,大军的手机响了,他接完电话,对张伟说:“不行了,你们吃吧,刚接到一个案子,一个杀人案,我得走了,去看现场……”
说完,大军急匆匆拿起公文包走了。
大军走后,陈瑶和张伟边吃边继续攀谈。
“你是不是帮大军去跑那所长?”陈瑶边吃边问张伟,刚才张伟暗示她出去,她就猜出了大概。
“是!”张伟把刚才他和大军谈话的内容告诉了陈瑶,然后说:“你不要在大军面前提这事,不然,会伤了他的自尊心的!”
“我知道了,”陈瑶点点头:“你助长不正之风!”
“世人皆醉,我能独醒?”张伟满不在乎地说:“适者生存,大环境就这样,不合群,不适应,就得被淘汰……”
陈瑶无语,低头吃饭。
“而且,大军提拔起来了,在警界站得高了,对我们是有好处的,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用得着,这年头,有几个干警察的铁哥们,没坏处……我这也可以说是一种投资,远期投资……当然,说不定短期也能见到效果……”张伟说。
陈瑶抬起头,默默注视着张伟,一会说了句:“你越来越现实了……”
“人是社会的人,社会是人的社会,不现实,行吗?”张伟反问。
陈瑶不再说话,埋头吃东西。
吃过饭,两人又在外面晚了半天,直到晚上9点才回宿舍。
洗完澡,收拾好地铺,两人亲亲热热地抱在一起……
完事后,张伟爬起来去洗手间,等洗完回来,陈瑶依旧保持枕头在下面的姿势躺着,不由有些奇怪:“姐,干嘛不去洗一下?”
“累,被你弄得没力气了,起不来了……”陈瑶嘻嘻笑着。
“要不我抱你去卫生间,去洗洗……”张伟说着弯下腰要抱陈瑶。
“别,”陈瑶忙摆手:“我自己这样躺着很舒服,你少折腾我……”
张伟摇摇头:“嘿嘿,你还真玩出花样来了……”
陈瑶抿嘴一笑,不说话。
然后,张伟就躺在陈瑶的怀里睡了。
陈瑶抚摸着张伟的头发,轻轻拍着张伟的肩膀,大大的眼睛在黑夜里眨呀眨……
第二天早上,张伟起床之前,陈瑶仍然是同样的姿势。
“我最近喜欢这种姿势,喜欢垫着枕头,今晚我们还这样……”陈瑶在张伟耳边轻轻地说。
做完后,张伟起床去车站,坐车赶回瑶水。
陈瑶保持着原有的姿态,又躺了一个多小时,才起床去上班。
上班的路上,陈瑶看着前面一个年轻的妈妈抱着小娃娃在路边的花坛里玩耍,心里一阵巨大的羡慕,不由将车靠在路边,痴痴地看着……
希望这几天能有收获,希望我还能做妈妈,希望我能做一个正常的女人……观音菩萨,保佑我!陈瑶坐在驾驶室里,看着面前幸福的一对母子,心里一遍遍虔诚地祈祷……
兴州。
潘唔能要去北京开会了。
下午3点,潘唔能离开了兴州,直达萧山机场,登上了去北京的飞机。
坐在飞机上,潘唔能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漫卷的云海,心里感觉很轻松。大家都知道我潘唔能在北京开会,梁市长亲自安排的,时间一周。这一周内,兴州发生什么事,那和我潘某人是无关的。
潘唔能盼着飞机赶快降落,晚上他将杀奔“天上人间”。
到底还是首都好啊,皇城脚下,什么都有,档次又高,唉……要是能调到北京来工作,多好啊,可以天天来“天上人间”玩,天天玩不重样的……
潘唔能心里一阵感慨,一阵愤慨,人生啊,真不公平……
何英终于赢了,法庭很快做出了公正的判决:在爸爸无力抚养孩子的情况下,孩子必须归妈妈所有。
这本来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是一个连小学生之甚至幼儿园的小孩子都能回答的事情,在法官们手里,在高智商的大人们手里,却显得无比麻烦和繁琐。不过,虽然费了不少周折,总算实现了目的。
当何英将兵兵从高家接出来,当兵兵扑在何英怀里叫妈妈的时候,何英情不自禁流下了热泪,母子终于团圆了。
何英将兵兵抱在怀里,亲个不够,直到兵兵抗议自己脸上都是妈妈的口水的时候,何英才将兵兵放进车后座。
然后,何英看着自己的前婆婆,还有小姑子,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请原谅,我知道你们也爱孩子,但是,我是孩子的妈妈,我必须带孩子走……请原谅我以前的冒犯,孩子永远姓高,永远是高家的骨血,这永远不都会变,请放心……想孩子的时候,请和我联系……”
高强的妹妹擦擦眼睛,对何英说:“何姐,都是做妈妈的,别说了,我理解你……”
高强的妈妈带着极其失落和痛苦的眼神看着何英,又看看车里的兵兵:“唉……我斗不过你,我终究没有斗过你……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何必都在法官和律师身上花钱呢……你走吧,带兵兵走吧……兵兵每晚11点要起床撒尿一次,不然会尿床,记住了……”
何英表情复杂地看着高老太太:“谢谢您,您永远是兵兵的奶奶……兵兵会经常回来看您的。”
高老太太目光呆滞,怔怔地看着前方,不再说话。
小姑子怕再出什么变故,冲何英使个眼色,示意不要再磨蹭了。
何英会意,转身上车,摇下后车窗户玻璃:“儿子,和奶奶、姑姑再见。”
兵兵从车窗里伸出胖嘟嘟的小手:“奶奶,姑姑,再见,兵兵要和妈妈一起走了……兵兵要想奶奶的时候,就来看奶奶……”
何英等兵兵说完,摇上车窗,一踩油门,绝尘而去,随后,传来高老太太不可遏制的哭叫声。
何英在车后面放了一堆儿童玩具,有大布娃娃、小汽车、变形金刚、大力水手等等,兵兵高兴地在后面玩着,嘴里还依依呀呀地唱个不停:“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何英听着兵兵稚嫩的声音,久违的母爱和幸福感涌上心头,心里充满了欢乐,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何英开车直奔兴州,车上有足够的饮料和食品,足够娘俩吃的。
阳光灿烂,空气清新,绿树掩映,生意盎然,何英带着儿子,走在幸福的大道上。
兵兵的归来,让何英突然感到了生机和活力,感到了动力和希望,孤独和寂寞感没有了,何英想,或许自己带着兵兵,就这么一直过下去,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快使用双节棍,吼——哈——嘿——哈……”兵兵在后座拿着一个充气的小金箍棒手舞足蹈,对着何英的脑袋敲个不停:“妈妈,快使用双节棍……吼——哈——嘿——哈……”
何英乐不可支,边开着车:“宝贝,这歌你都会唱啊……跟谁学的?”
“电视上学的啊……”兵兵在车后座又蹦又跳:“妈妈不要开车嘛,兵兵要妈妈一起玩。”
“好,妈妈和兵兵玩。”何英看前面有一个服务区,直接开了进去。
停车一看,好熟悉,这服务区竟然就是自己和张伟第一次做那事的地方,那时自己将张伟拉到了这里,醉酒迷蒙中两人有了第一次。
旧地重游,想起那迷醉的往事,何英不禁有些心跳,忙摇摇头,晃晃脑袋,将过去挥去,开开车门,抱出兵兵:“儿子,走,咱们下去玩去,去买好吃的。”
兵兵一下车就欢呼雀跃,就往服务区餐厅里跑,何英忙拿包,锁车门,紧跟在后面追赶:“兵兵,慢一点,别摔着。”
兵兵一头拱进大门,正好撞到正在进门的女的腿上,差点摔倒,被那女的一下子抱住。
和那女的一起的是一个胖胖的男人,在后面提着东西。
那女的一看兵兵,乐了:“乖乖,好可爱的孩子,真好玩。”
那男的也乐呵呵地弯下腰:“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叫兵兵……嘻嘻……今年三岁了……”兵兵毫不惧生,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们。
那女孩亲了亲兵兵的脸蛋:“乖乖,你妈妈呢?”
“妈妈在那里——”兵兵一指后面正气喘吁吁跑过来的何英。
“哎呀——你这孩子,累死妈妈了……”何英边跑过来抱起兵兵,边冲这对男女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说着,何英抱起兵兵去买好吃的。
看着何英抱着兵兵走了,那女的羡慕地对男的说:“有个孩子真好,好羡慕,什么时候咱也要个孩子呢?”
“等咱们结婚了就要孩子,不要着急,快了。”男的催促女的:“好了,饿了,先进去吃点东西。”
何英给兵兵买了吃的,抱着兵兵进了餐厅,找个了空位子,给兵兵喂饭。
一会儿,刚才那对男女也端着饭菜过来了,正好坐在何英和兵兵的邻座,边吃边低声交谈,声音隐隐约约传入何英的耳朵。
女:“国旅那边我不想干了,做再大的总,也是给人家打工,我想,咱们自己开一家旅行社,自己做老板。”
男:“嗯……你的想法我赞同,但是要看时机,开新旅行社很麻烦的,手续很繁琐,拖的时间很长,而且,关键是新旅行社没有客户,没有社会知名度,一切从零开始,业务开展很慢的……要是能接手一家转让的,最好不过……”
何英一听,这一对男女好似是同行啊,真巧。
何英给兵兵喂着饭,那男女的对话声又传过来。
女:“那大地旅游,咱们是死活不能要,白给也不能要,甭说业务没有几个,单就是高强那副德性,咱也不要,晦气!”
何英一听,愣了,他们认识高强,不由竖起耳朵注意听。
男:“嗯……高强已经废了,这旅行社现在没人管,人也走光了,就等着关门了,唉……这都是高强作孽太多啊,张伟被逼走,和他也有很大关系,这个人助纣为虐,为虎作伥,残害良家女子,丧尽天良,这都是报应啊……”
女:“你以前也做了不少恶,以后多做点善事,积积德,也保佑咱们生个人家那样的儿子……”
男:“嗯……我知道了,潘唔能一心想让我弄陈瑶的果体照片,我始终没给弄,把图片删除了,骗他说正在做,一直拖延的。”
何英心跳加速,侧耳倾听。
女:“老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啊,最后怎么办?”
男:“最后?我也不知道,这官场拖拉都成习惯了,拖一时是一时吧,说不定时间长了,他就忘记了……”
女:“潘唔能真不是个东西,一心要打陈瑶的主意,逼得陈瑶背井离乡,远走他乡,张伟被追杀出走,不知去向,唉……作孽……陈瑶走了,倒是便宜了那郑一凡,捡了个大便宜,假日旅游成他的了……”
男:“郑一凡,这个家伙最差劲,比高强还坏,我打听过,他收购陈瑶这假日旅游,纯粹就是趁火打劫,价格很低,而且,最后还又耍赖,少给了陈瑶30万。”
女:“郑一凡是生意人,鬼精鬼精的,他是从来不吃亏的,陈瑶这会正在难处,他还不趁机多捞点啊……”
男:“不仅仅如此,郑一凡这个人心眼很坏,很恶毒,前几天王炎被警察抓进去毒打侮辱的事情,就是郑一凡提供的情报……而且,这狗日的很狡猾,怕万一出事牵扯到他,他不直接给潘唔能提供张伟和陈瑶的落脚点,却通过我,告诉我,让我转告潘唔能……潘唔能现在正到处找寻张伟和陈瑶的下落,郑一凡这招很狠啊,借刀杀人。”
女:“啊——郑一凡和张伟有什么仇恨?”
男:“具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生意上的吧,张伟一辞职,老郑的生意就差了很多,大客户走走光了……我觉得张伟不会干搅合老郑生意的事情,但是老郑不一定这么认为,说不定就把这帐算在张伟头上了……还有,郑一凡趁火打劫陈瑶,告密王炎,光这两件事,有朝一日,张伟回来还能和他算完?依照张伟的性格,非得剥了他的皮不可。”
女:“咱可不能再干缺德事啊,你没告诉潘唔能吧?”
男:“没,我是不会告诉的,张伟和陈瑶现在在哪里,只有我知道,别的人谁也不知道,不过,我给郑一凡回复了,说告诉潘唔能了……我这是稳住他,省得他再捣鼓事。”
女:“嗯……那就好,张伟和陈瑶两口子现在在哪里啊?在干吗啊?”
男:“你也别问,这事知道的范围越小越好,等以后时机合适了,我会告诉你的。”
女:“死鬼,你连我也不相信?”
男:“不是不相信你,问题是这事你知道多了不好,这两口子还没脱离险境呢,四秃子还在追杀张伟,潘唔能还在找陈瑶……真的,别问了,听话,乖老婆。”
女:“哼……知道了……不理你了,晚上不让你进屋。”
男:“呵呵……谢谢老婆,我正好休息一下,休养生息……”
女:“哼……那今晚罚你加一次。”
男:“哎哟——求求你,老婆,绕了我吧。”
两人开始打情骂俏。
何英在旁边听得心惊肉跳,暗中打量这对男女,自己不认识,但是他们认识张伟、陈瑶以及郑一凡、高强等人,而且,他们对张伟和陈瑶好像并无恶意。
原来在张伟和陈瑶遭难的背后,还有高强和郑一凡在推波助澜,高强倒下了,郑一凡还在继续战斗,原来王炎遭受的毒打和侮辱,是郑一凡告的密,原来这郑一凡还在继续作恶,把张伟和陈瑶的栖息地打听到了,幸亏告诉了这个男的。
何英对郑一凡恨得咬牙切齿,一会又寻思这男的,看来是一个相当有来头的人物,能和潘唔能挂上钩,能糊弄潘唔能,应该是有两把刷子。
何英不由对这对陌生的男女生出几分感激之情,这世上到底还是好人多啊。
一会,那一男一女吃过饭,结伴走了。
兵兵调皮,边吃边玩,吃得慢。
等兵兵吃完了,又在服务区玩耍了一会,何英才带兵兵上车,继续奔兴州而去。
路上,兵兵玩累了,吃饱喝足,躺在后座舒舒服服睡了。
何英开着车,想起今天偶然遇到的这两口子的谈话,心绪难平,她再一次感到,郑一凡不是个善茬,这家伙能玩,也能作。
何英开着车,先给王炎打了电话:“王炎,还记得那天吃饭介绍你认识的那龙发公司的郑总吗?”
王炎正在办公室里,刚忙完,接到何英的电话:“何姐,记得啊,是我哥的前老板,那天还有老板娘……”
“我给你说啊,那郑一凡不是个好东西,以后你注意提防着点。”何英说。
“哦……怎么了?”王炎问道。
“具体事情你不要问,我也是刚知道的,他做了一些对张伟和陈瑶包括你都不利的事情……总之,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们做事情,小心谨慎就是……”
“嗯……好的,何姐,我和哈尔森还有丫丫会注意的。”
“丫丫是重点,她的身份特殊,要格外注意。”何英说。
“行,没问题,我从现在开始,上下班和哈尔森、丫丫都一起,一起来公司,一起回家,呵呵……何姐,你放心好了……对了,孩子怎么样了?要过来了吗?”
“要过来了,这会正在车后座睡觉呢,呼呼地……”何英笑嘻嘻地说。
“啊哈——太好了,何姐,祝贺你,”王炎欢叫起来:“快,把他带过来,我玩玩。”
何英本打算直接带兵兵回爸妈家的,一听王炎这么说,也不好拒绝:“好,我带过去,不过,只能玩一会啊,我还得带他去姥姥家……”
“好啊,你们多久到?”王炎乐地哈哈的。
“大约再有1小时就到兴州了。”
“好啊,等你来咱们一起吃午饭,午饭后你再回你爸妈家,行不行?”
“行!等到了兴州,兵兵也就好醒了,也能和你们玩了……”
“嘻嘻……好的,等你们娘俩啊……”王炎笑嘻嘻地挂了电话,跑出去,叫着丫丫:“丫丫,走,咱们去买玩具去,一会来一个小朋友,哈哈……何姐的儿子过来,才三岁……”
丫丫一听也来劲了:“好啊,哈哈,何姐的儿子一定很好玩啊,走,买玩具去。”
王炎和丫丫兴冲冲地跑出去,去了超市,买了一大堆玩具,还有很多好吃的,又给兵兵买了几套高档的衣服。
王炎和丫丫回到公司的时候,何英的车也下了高速,兵兵睡醒了,揉揉眼睛,想爬起来,才发现自己被安全带扣在里面了:“妈妈——兵兵醒了,要起床,尿花花……”
“乖儿子,醒了啊,”何英忙将车靠边,解开兵兵的安全带,带兵兵下车撒尿。
兵兵边握着***撒尿,边问何英:“妈妈,咱们这是要到哪里去?在车上走了好久好久了哦……”
“兵兵,咱们到姥姥家去,想不想姥姥、姥爷啊?”兵兵撒完尿,何英将兵兵抱上车。
“噢——太好了,我好想姥姥啊,我很久很久没见过姥姥了……”兵兵在车上又蹦又跳。
自从离婚后,高家就剥夺了何英的探视权,兵兵当然见不到姥姥和姥爷。
何英有些心酸,笑了笑:“乖儿子,今天就能见到姥姥了,妈妈先带你去个地方玩,有两个漂亮阿姨在呢……”
很快,何英带兵兵到了王炎的公司,到了王炎的办公室。
王炎、丫丫、哈尔森都在,一见兵兵,王炎和丫丫喜欢的不得了,两人你抢我夺抱兵兵,弄得兵兵哇哇大叫:“阿姨不好玩,兵兵被扯两半了……”
何英笑得合不拢嘴:“兵兵,这个是你炎炎阿姨,那个呢,是你丫丫阿姨……”“炎炎阿姨、丫丫阿姨好!”兵兵被丫丫抱了过去,抓着丫丫的马尾巴,笑嘻嘻地叫着。
“兵兵在瑶北还有个爹爹和娘娘,等妈妈过些日子带你去见见。”何英笑呵呵地说。
王炎眉头一皱:“既然叫我哥为干爹,叫爹爹,那么还是不要叫我们阿姨了,阿姨关系太远了,谁都可以叫阿姨,干脆,叫姑姑,嘿嘿……兵兵,叫炎炎姑姑……那是你丫丫姑姑。”
兵兵不叫,在丫丫怀里挣扎,看着何英:“妈妈说了,叫阿姨,不叫姑姑。”
何英一听,王炎说的有道理,对兵兵说:“兵兵,那就叫姑姑吧。”
“炎炎姑姑好,丫丫姑姑好。”兵兵最听妈妈的话,随即改口。
“哎——好兵兵,乖兵兵,来,让炎炎姑姑抱抱……”王炎抱过兵兵,给哈尔森看,又对兵兵说:“乖兵兵,叫叔叔,叫哈叔叔。”
兵兵看着哈尔森金色的头发,满脸络腮胡,摇摇头:“不叫叔叔,叫爷爷,哈爷爷……”
大家哈哈大笑,哈尔森把兵兵接过来,举起来:“小男子汉,我不是爷爷,我是叔叔。”
兵兵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摸着哈尔森的络腮胡:“哈爷爷,你脸上怎么长了这么多草啊,要经常浇水吗……”
“哈哈——”大家笑得前仰后合,王炎笑得捂着肚子半天没起来。
然后,大家一起去吃午饭,丫丫将买给兵兵的礼物放到何英车上:“呶,这是哈爷爷和炎炎、丫丫二位姑姑的心意。”
午饭后,何英带兵兵直接回了乡下澄潭镇的爸爸妈妈家。
爸爸妈妈见了外孙,自是喜不自禁,妈妈高兴地老泪纵横,抱着兵兵:“乖乖宝贝,姥姥终于又见到你了……”
兵兵懂事地抱着姥姥,伸手给姥姥擦眼泪:“姥姥,兵兵可想可想姥姥了……姥姥不哭,见了兵兵,姥姥不哭……”
“哎——乖孩子,姥姥这是高兴地啊……好,姥姥不哭,来,看看姥姥给你买的玩具,还有衣服,来试试……”
何英乐了,兵兵这下可丰收了,发财了。
晚上,何英搂着兵兵睡。
兵兵许久没有和妈妈在一起,很兴奋,又显得有些陌生,趴在何英怀里,看着何英的小兔子发呆。
“兵兵,还记得以前喝妈妈的奶吗?”何英问兵兵,以前,兵兵晚上睡觉,总要习惯趴在何英怀里,吮吸一会没有乳汁的小兔子脑袋,然后摸着何英的小兔子进入香甜的梦乡,不然就睡不好。
兵兵伸手摸何英的小兔子,一会又摇摇头:“妈妈,不记得了。”
“那妈妈走了之后,你晚上怎么睡的呢?”何英心中一阵酸楚。
“跟爸爸睡的时候,就喝爸爸的奶,可是,爸爸的奶好小啊……妈妈,我可以喝你的奶吗?”兵兵边说,边试探性地张开嘴,接近何英的小兔子脑袋。
何英心中猛地搂住兵兵,岑然泪下……
何英带着兵兵在父母家住了两天,决定带兵兵北上,回瑶北。
走之前,何英带兵兵来到兴州市中心的广场,打算走之前给兵兵照几张像。
何英把车开到广场外围的停车场,将车停在一辆红色的奥迪A4旁边,车上坐着一位打扮入时的女孩,正带着耳机听音乐,摇头晃脑的。
何英拿着相机和兵兵下车,看了看周围的景物,轻轻走到那位女孩旁边,打着手势。
女孩摇下车窗:“有事吗?”
“我想麻烦你一下,帮我和孩子照张相,以这后面的雕塑为背景……”何英牵着兵兵的手对女孩说。
“行,没问题,”女孩下车,看了看兵兵:“好可爱的孩子。”
兵兵看着这女孩:“姐姐好漂亮。”
那女孩笑了:“姐姐老了,叫阿姨,乖……”
“阿姨,阿姨好漂亮。”兵兵又说。
女孩亲了兵兵额头一口:“真乖,乖孩子。”
女孩给何英和兵兵照完相,继续回到车上,靠在座位上,闭目听音乐,看来她是专门来广场散心的。
何英又带着兵兵去附近玩,边玩边照相。
一会儿,何英准备带兵兵走了,牵着兵兵的手,往车的方向走。自己轿车旁边的那辆红色的奥迪A4还停在那里。
正走着,迎面走过来两个人,何英一看,竟然就是那天上午遇到的那一男一女。
两人也同时看见了何英和兵兵,向何英和兵兵一笑,女的弯下身子:“小朋友,还认识阿姨吗?”
兵兵点点头,又说:“我还认识这个胖胖叔叔。”
大家都笑了,何英对这两口子有说不出的好感,主动和他们攀谈起来,这才知道,男的是市旅游局的办公室主任老徐,女的呢,自然就是顾晓华。
何英没有说自己和张伟、陈瑶的关系,也没有提及他们那天说的事情,就只是和顾晓华随意聊起了旅游的事情。
“听起来你对做旅游很熟悉的嘛,”顾晓华对何英说:“何姐,你以前也开过旅行社?”
“呵呵……是的,我现在也开旅行社啊,”何英笑着:“不过,我不在本地开,在外地开……”
“嗯……在外地好,本地的旅游投资环境不好,乌烟瘴气,”顾晓华说。
“是的,我也听说旅游投资环境很差,不过,我觉得早晚还会有改进的。”何英笑呵呵的说道。
女人说话,老徐就逗兵兵玩。
兵兵闲不住,到处乱跑,这会朝何英停车的地方跑去,老徐忙过去追他。
“兵兵,不要乱跑,到妈妈这边来,我们和阿姨玩一会再走……”何英冲兵兵喊道,边随意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
此刻,是上午11点37分。
夏日的上午,烈日炎炎,广场上人不多,很安静,正有三三两两的行人从那辆红色的奥迪A4前走过,安静的广场和周围喧闹的大街形成了鲜明对比。
奥迪A4车内,那听音乐的女孩正怡然自得,随着音乐摇晃着身子……
兵兵调皮地在奥迪A4附近绕圈子,老徐跟着转圈圈,逗他玩……
一群信鸽在头顶盘旋飞过……
一切,都显得是那么和谐而平静。
就在这时,奥迪A4车体下部突然火光一闪……接着,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