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大混蛋，大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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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撩起的眼皮，如墨眼瞳深邃，几分邪气的凝视着她。
少了几分平时的沉稳内敛，更像是一个矜贵的世家公子。
很容易，便让人感到面红耳赤。
程雨瑶一瞬有些失神的盯着他。
这个男人明明已经是三十多了，为什么一点都不老？
就连她皮肤都差了许多，贺云峥却像是被岁月极致可能的偏爱着。
望着男人宽阔的后背，迟疑几秒，程雨瑶深吸了口气，迫使自己淡定后，便老实趴了上去。
双手环着他的脖子，程雨瑶脸贴着他的后背。
隔着薄薄的衣料贴合着彼此，极近的距离，他的气息淹没着她。
宽阔的后背，充满了温暖，让人眷恋。
程雨瑶心中莫名的感到了一股安定。
有一瞬，程雨瑶没办法骗自己，她还眷恋着他的温柔。
可是，这种温柔，是有代价的。
这种代价她付不起第二次！
贺云峥小心的弯下腰，将程雨瑶掉在地上的高跟鞋捡起来。
便背着她往楼的方向走。
夜晚的小区很安静，四周灯火通明。
夏末的晚风袭来，带着丝热气。
贺云峥挽着她的双腿，似都能清楚的听到程雨瑶的心跳声。
挑了薄唇，他道：“怎么喝这么多酒？”
程雨瑶脑袋有些空白，眼皮子像是灌了铅般沉重。
默了一会，才开口：“开心。”
声音很轻很淡，随着风传送至男人的耳畔。
她又说了句：“不开心。”
柔软的声音带着浓浓鼻音，格外的软糯，像是在撒娇抱怨。
男人眸色微动。
阔别四年不见，程雨瑶回来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得。
少了软弱，比从前成熟、冷艳妩媚。
一头干练的短发，更像是在告诉贺云峥，他们回不去从前了。
彼时的她，才让贺云峥感觉到几分熟悉。
无论她怎么变，都还是他心爱的女人，他的小妻子。
心底的情绪涌动，“以后不许喝这么多酒，不安全。”
程雨瑶低笑了一声，似是在嘲讽：“我不是小孩。”
今天是乔安生日，又是在跟乔安他们在一起，程雨瑶才敢喝。
她不是小姑娘，并非没有防范意识。
更何况，这与贺云峥有什么关系呢？
眼皮子沉重，程雨瑶困的不行，意识也逐渐开始模糊。
舔着唇，程雨瑶道：“我才喝了几杯的。”
她今晚喝的酒，五个手指头数得过来。
要不是后头喝了乔安调的两杯烈火，程雨瑶不会醉。
“嗯？”
少许没有听到程雨瑶的回答，耳畔传来她均匀的呼吸。
无疑，小女人是醉了过去。
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贺云峥没再出言打扰她。
双胞胎等了好一会，都没见贺云峥送程雨瑶上来，不由得心急了。
贺云峥这混蛋老东西，一肚子坏水。
他们不在，免不得会欺负妈咪，或者把妈咪拐走。
心里急得不行，皓皓忍不住对哥哥说道：“我们下去看看吧？”
铭铭皱眉点头，双胞胎拿了钥匙，正准备下去的时候，走廊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刚到门口，贺云峥就背着程雨瑶进来了。
打了个照面，兄弟俩都是一愣。
“去倒杯水来。”贺云峥道了句，背着程雨瑶进了她的卧室。
皓皓要去开门，略微垫脚，就被贺云峥先给腾出手给打开了。
“太矮了。”
“……”皓皓鼓着腮帮瞪圆。
这老东西说他矮！
他比姐姐还高呢，竟然说他矮！
他只是还小好吗？
不服气的道：“我长大会比你还高的！”
说话间，还不忘比划出一个比贺云峥还高的手势。
看着不足一米高，快气成河豚的小豆丁，贺云峥失笑，忍了忍，没给小家伙泼冷水。
轻手轻脚的把程雨瑶放到了床上。
铭铭则端着刚倒好的水，和热毛巾拿了进来给贺云峥。
“你们先出去，我照顾你们妈咪就行。”
双胞胎没动。
这俩儿子防他防的比程雨瑶还厉害。
他人品就这么差？
以至于对他如此防备？
他轻眯了下眼眸，流里流气的道：“有你俩在，我能你们妈妈做什么？”
铭铭想了想，示意弟弟出去了。
小女人还在睡，身上酒气芬芳。
衬衫的纽扣开了几颗，深凹的沟若隐若现，两瓣唇饱满红润，格外的诱人。
性感的喉结滚动，贺云峥压下那些想法。
打开了一点窗户通风，又开了空调，才给程雨瑶擦拭脸。
熟睡的女人眉头微微皱了皱，轻咛了声，似在难受。
没醒，眼睛还闭着。
纤长卷翘的睫毛，宛若蝴蝶蝶翼，漂亮迷人。
贺云峥抬手覆在她的脸上，食指指腹轻抚着她的脸庞。
素净的小脸很软。
肌肤比从前差了一些，许是生了孩子的缘故，近看，还有两三颗小小的雀斑，不明显。
但看在贺云峥的眼里，却仍旧是那么的动人可爱。
呼吸都紧促了几分。
颇有种做贼的感觉。
在偷香窃玉着。
安静的盯着程雨瑶看，贺云峥有些失神，飘忽的目光定格在她的唇上。
不由自主的弯下腰，轻唤：“瑶瑶？”
小女人没应，宽厚的手覆盖了她半张脸，在他快要亲上去的时候，原本还熟睡的小女人忽然间睁开了眼眸。
男人猛地一顿，刹了车。
不着痕迹的拉开一些距离，薄唇微掀；“醒了？”
程雨瑶眼神有些朦胧。
“贺云峥……”她紧皱着眉，喊了他一声。
程雨瑶抬手放在他的脸上，看着他，又失笑了下，轻轻呢喃：“又是你。”
又是他？
“瑶瑶？”贺云峥眸色微闪。
程雨瑶手撑着床，勉力的要坐起身。
她还有些醉，贺云峥连忙扶住她，磁性的声线温和：“小心点。”
炙热的手掌搭在程雨瑶的肩膀。
雪纺的短袖衬衫，他手很热灼烫着她的肌肤。
程雨瑶晃了晃脑袋，想说自己没事，要把贺云峥推开。
但刚抬手，就疲软的跌进了贺云峥的胸膛里，磕着额头有些疼。
贺云峥搂着她更紧了几分：“疼么？”
“没。”她说了声，抬了抬手，几乎是下意识便抱住了他。
脸埋在了贺云峥的胸膛上，依偎着贺云峥，轻唤：“云峥。”
轻柔的声音，让贺云峥顿住。
面部的表情越发柔和几分：“我在。”
他手刚覆在她的后背，小女人冷不丁说道：“你混蛋。”
“……”贺云峥被骂的莫名其妙，略微挑眉。
想要去扶起程雨瑶的时候，小女人声音的说：“为什么不能对我好点？你总是这样，你总是这样。”
像是在质问控诉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的宣泄。
无论是那种，贺云峥都不好受。
男人脊骨绷住，健硕的身体略僵：“瑶瑶，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
低沉的声线富有磁性，满是对她愧疚和心疼。
“我不要对不起。”程雨瑶眼眶酸涩，抱着他的手臂收拢，更紧的贴合着他，脸深深地埋在贺云峥的胸膛上。
眼泪侵透湿了贺云峥的衬衫，程雨瑶攥着他的衣服，苦涩的低语：“你说我狠心，可分明你才是最狠的。你娶了我，不爱我，冷落我，又要给我希望。你说你爱我，你却对其他女人那么好，她对你那么重要，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那么绝望难过。你老说对我好，可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你总是逼我做我不愿意的事，就知道欺负我，你从来都不心疼我。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大骗子。”
声声的控诉，如同刀子扎进贺云峥的心脏。
“是我混蛋，是我自私，对不起你。瑶瑶，你怎么对我都好，不要哭？”贺云峥无措的哄着她。
声音都哑了。
这些事情，贺云峥都做过，他无法为自己辩驳开脱，也并不准备替自己开脱什么。
甚至从前，他并不认为他的做法有什么不对。
娶程雨瑶是商业联姻，第一次见面他便已经告诉她，不要对他们的婚姻抱有想法，只需要安分守己。
她是他的妻子，物质金钱，她所有的要求，贺云峥都可以尽量满足她，除了感情。
他无法跟一个他不爱的女人朝夕相处。
更没有想到过，程雨瑶会爱他。
或者去思考过他跟程雨瑶的婚姻如何。
但一切，却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偏离了他的掌控。
他心动了，爱上了程雨瑶。
这也是他人生最大的意外。
贺云峥也只想尽自己的能力对程雨瑶好，初次爱上一个人，他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模样，自大惯了，他自是一切的按着自己的想法走。
殊不知，原本运筹在握的事，却一件件的脱离了掌控。
更让他差点失去了程雨瑶。
若他没有爱上程雨瑶，她要跟他离婚，他不会有半点迟疑，便签字。
可是如今的贺云峥，便像是久旱逢甘霖，他不愿意失去她。
就算是自私也好，他只想把程雨瑶留在他的身边，无论是任何的做法。
程雨瑶轻轻的抽泣了声，没有回答贺云峥的话。
默了一会，贺云峥道：“瑶瑶，我爱你，老公真的做错了，跟我回家好吗？”
程雨瑶满目自嘲：“那不是家，是牢笼，是装我的金丝笼。”
外人都说贺太太神秘，可哪里是神秘？不过是贺云峥养的一个金丝雀罢了。
那栋别墅，囚了她整整五年。
除了痛苦便是绝望。
她一点都不喜欢那里。
也根本不想再回去。
仰着脸庞，她安静的看着贺云峥：“云峥，你爱我，就让我解脱好吗？我好累，真的好累。”
漂亮的眼瞳流转出哀求之色。
贺云峥沉默了。
他知道他伤害了程雨瑶对不起她。
可真当她说出来，贺云峥的心，如同被人生生撕裂了一般，痛不欲生。
握紧着拳头，太阳穴微微凸起青筋，男人声线暗哑：“瑶瑶，我们就真的只能离婚了吗？”
“嗯。”程雨瑶颔首，泪淌在脸上。
睫毛轻轻地垂低着，她苦笑着说：“云峥，我们当初就不该结婚的。从前我傻，以为我们相爱就够了。可这样不够的，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离婚不过是迟早的而且……”
说到后面，程雨瑶鼻子酸涩，有些说不下去了。
她们的爱情太短暂了。
婚姻也太过冷漠。
那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事情接踵而来，他们都被各种事情忙的焦头烂额，各自都不够坦诚。
江璐菲的出现，不过是提早结束那浑浑噩噩的一切罢了。
那段时间里，她不是一点开心都没有。
只是高兴的事太少，少的屈指可数，远不及那些不开心的伤害十分之一。
与其彼此都不开心将就的过日子，程雨瑶宁可离婚，而不是维持着心理面和的婚姻。
她一字一句，都像是淬了毒的箭矢落在贺云峥的身上。
在他身躯里，戳上千百个箭矢，让他遍体鳞伤。
贺云峥紧绷的面容，在克制挣扎：“就不能不离婚？”
尽量克制的镇定，程雨瑶还是听出了他的痛楚和不甘心。
咬着唇，她一言不发。
意思也再明显不过。
喉咙干涩，贺云峥艰难的吞咽着唾液，“瑶瑶……”
翕动着薄唇，男人想说什么，程雨瑶率先开口打断了他：“云峥，这样下去，我们都不会开心的。与其这样，何不如让我们都解脱，重新开始？你这样耗着我，我只会恨你而已。”
她不想再跟贺云峥僵持下去了。
贺云峥抬起她的脸，凝视着她的眼眸深邃，闪着痛楚。
程雨瑶咬着唇皮，略微低着头，不想去看他的眼睛。
男人拉下脖子，凑近她。
呼吸交融，额头鼻子轻轻的碰在一起。
相抵着。
煎熬着。
薄唇在碰到程雨瑶的刹那，她下意识偏过了脸，拒绝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翕动着唇，贺云峥深吸了口气，抬起的手覆在她的后背，收纳着她的腰肢。
凤眸布着几根血丝，“瑶瑶，我爱你。”
他亲吻她，炙热的气息呼在程雨瑶的脸上，那那本就不平的心海，被他渐渐搅乱。
程雨瑶没再躲，在他若有似无地牵引下，环住了贺云峥，回应配合起了他。
明明可以拒绝，这一刹那，程雨瑶还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
她没有恨贺云峥也没有讨厌他，只是不想再跟他一起。
身份的天差地别，从小到大的尊卑理念。
爱情不过是图心动，图在一起的过程。
可是长久的婚姻，漫长的几十年，不是一时心动就足以维持。
矫情也好，胆小也罢。
若那独守空闺的三四年她看不清她跟贺云峥的本质，还做着梦。
但她现在已经三十一了，不是小女孩儿了，不想再耗下去，到头来再弄个离婚收场。
唇舌相交，他吮吸着她唇，勾缠着她的丁香小舌，仿似要将她吞吃入腹才甘心。
男人的手从她衬衫里探了进去……
柔软舒适，跟前的小女人俏脸微醺，眼神越发的迷离妩媚。
看的贺云峥心悸不已。
这段时间被他克制着的欲望，几乎就要立刻迸发了出来。
快把持不住的时候，贺云峥放开了程雨瑶的嘴唇。
粉唇被亲的红肿。
程雨瑶紧抱着他，心跳起伏跌宕。
依偎在他的胸膛里一会，就昏睡了过去。
贺云峥手放在了程雨瑶的后背上。
女人的发香入鼻，贺云峥闭着眼睛，亲吻着她的发她的额头。
这样安静的相拥，明明是阔别已久。
可此刻，贺云峥却丝毫感受不到喜悦。
“对不起，我让你这么痛苦。”
轻抚着程雨瑶的发丝，磁性暗哑的声线里，几分愧疚。
他说过对她好，可到头来，她一切的痛苦，都是他给予的。
回答他的只有浅浅均匀的呼吸声。
贺云峥眼里闪过一丝自嘲。
铭铭皓皓在客厅里急的团团转。
孤男寡女，他要是对妈咪霸王硬上弓的话，他跟哥哥这小胳膊小腿，一定没办法阻拦到贺云峥。
不行他们得想想办法。
“铭铭，要不我们把干爹干妈叫来吧？”他纠结的皱着小眉毛，又补充了句：“把秦叔叔喊来也行。”
铭铭赏了他个白眼。
他们刚从乔安那里回来，距离不算太远。
一来一回都需要快一个小时了。
要贺云峥真的想要对程雨瑶图谋不轨，等乔安跟林不凡赶过来，怕黄花菜都得凉了。
两兄弟扣扣索索的商量着，还是皓皓按捺不住了去敲门。
贺云峥坐在床边，整理了下略微凌乱的衣服。
盯着一旁的小女人看了一会便听到了敲门声。
唇角勾起一丝无奈，贺云峥起身去开门。
小豆丁正盯着他，微微扑闪着的睫毛，还有些没敛下的防备：“我妈咪他怎么样了？”
“睡着了，没事。”
皓皓半信半疑点头，眼神不住往程雨瑶身上去瞄。
迟疑了一番，铭铭说道：“谢谢你照顾妈咪。”
儿子老婆都对他客气疏离，贺云峥略显无奈。
轻微颔首，皓皓忍不住道：“你什么时候再让姐姐来跟为什么玩？”
之前贺云峥天天送念念过来，两小孩都喜欢了。
可是这次，贺云峥几天都没把念念送过来了。
一直没看到姐姐，皓皓想念念想的紧。
哪怕知道这是贺云峥的拳头，小家伙也含泪一头扎进了他的陷阱里。
“姐姐最近要练钢琴，你想跟她玩，我接你到家里陪她？”贺云峥几分戏谑的问。
皓皓瞪圆了眼睛，你了半天，颇有些说不出话来，像是没有想到贺云峥竟然会提出如此无耻的要求。
竟然要让他们去他家！
贺云峥道：“你们两个早点睡，别吵你们妈咪，知道了吗？”
叮嘱了句，贺云峥也没多说什么，就离开了他们家。
他如此爽快，倒是让双胞胎不适应了。
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像是在问贺云峥是做什么了。
今天竟然如此好说话。
不过兄弟俩的还是一致打定主意，不管贺云峥做什么，他们都不会跟他妥协，帮他追妈咪的。
卧室里，程雨瑶睁开了眼眸。
她平躺着，手放在额头的上，怔怔地盯着天花板。
刚她是真的喝多了，却不是一点意识都没有。
脑中回荡着的是刚刚的画面。
虽然没有亲耳听到贺云峥的回答，但程雨瑶知道，他动摇了。
脑袋有些昏沉，程雨瑶撑着坐了起身，摇了摇头，端起出放置在床头柜上的水一通猛灌，喝完，才感觉到清醒几分。
深吸了口气，程雨瑶将水杯放下起身。
刚打开门，就看到双胞胎正站在门口，正准备开她卧室的门。
“妈咪，你醒了？”皓皓睁着溜圆的大眼睛问道。
程雨瑶颔首，铭铭则担心的问：“妈咪你好些了吗？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倒……”
“不用了，妈咪自己来就行。”程雨瑶弯下腰摸了摸他们两个的脑袋：“让你们担心了。”
双胞胎被她圈在怀里，差不多的高度两人平视着她。
铭铭抬手轻抚着程雨瑶的脸颊，眼眶有些红，脸上的泪痕没有擦拭干净。
可以看出，她刚才哭过。
担心的情绪在心底涌起，铭铭抿着唇儿问道：“妈咪，你怎么哭了？是他欺负你了吗？”
皓皓道：“妈咪，你别哭，我们下次不要他来了。”
“他没欺负我。”程雨瑶失笑。
两个儿子这么护着她，心中更是满足。
只是想到贺云峥……
程雨瑶牵着两个小的到沙发上坐下，“铭铭、皓皓，对不起，妈咪一直让你们没有父亲。”
关于贺云峥的事，有意或者无意，她都自私的没有跟两个儿子提起。
“他那么坏，我们才不要他。”皓皓说道：“妈咪，我们有你就够了。”
眼睛睁的又圆又大，熠熠发光，像是行走着的小太阳。
程雨瑶内心动容。
沉默着的铭铭忽然抬头问程雨瑶：“妈咪，你是不是不会跟他复合？”
被两个儿子看着，仲怔了片刻，程雨瑶还是点头。
她要跟贺云峥离婚，双胞胎迟早都会知道，她没有瞒着的必要。
早点告诉他们，总比让他们接纳了贺云峥她再告诉他们，她不会跟贺云峥复合来得快。
“妈咪你不要难过，也不要觉得对不起我们。他一直没找过我们，还欺负你，我们才不稀罕他。妈咪这么好，一定会找到比他更好的老公的。”
程雨瑶原本还有点愧疚，听到皓皓最后一句，忍不住噗哧的笑了出来，点了点他的鼻子：“你才多大啊，就知道老公了？谁教你的？”
皓皓眨了眨眼，小表情无辜极了。
程雨瑶忽然间发现，两个儿子，似乎也没有平时表现的那么乖巧纯良。
“那妈咪，我们以后还可以跟姐姐玩吗？”皓皓犹豫再三问道。
原本想问，姐姐会不会回来跟他们一起。
但之前铭铭偷偷跟他说了，他也注意到，姐姐很喜欢那坏蛋爹地。
年纪虽小，也知道有些话不能问的太直白。
不然妈咪会难过的。
程雨瑶坦言：“我需要跟你们爸爸商量。”
“……”
风尚小区。
“念念，你怎么坐在这里？”贺洛司睡醒起来倒水，就看到念念又又坐在一楼的沙发上。
皱了皱眉，他下楼过去。
念念怀里抱着她的长耳兔，闻言她微微抬起小脸，摇头。
贺洛司关心的说道：“回卧室睡觉好吗？已经很晚了。”
“爸爸没回来。”
贺洛司放缓着声音：“大哥可能有事，一会就回来了，别担心。”
弯下腰，贺洛司蹲下将念念抱了起来。
贺洛司虽然才十二三岁，但贺家的基因本就不错。
这几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已经快有一米六多。
抱念念个小豆丁，还是很简单的事。
念念安静的低着头。
“念念不高兴吗？”
“小叔叔，妈妈会回来吗？”
“会的。”贺洛司坚定的道：“大嫂那么疼你，她一定会回来的。”
说到几年没见的大嫂，少年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
当时他已经看出了程雨瑶的不对劲。
但什么都没说。
果然，等他从学校回来，程雨瑶已经不见了。
贺云峥满世界的让人找程雨瑶，每个晚上回来大多数都是醉醺醺的。
一直等到念念开始懂事会找爸爸了，才少喝了酒。
站在贺洛司的立场，他无法指责程雨瑶什么。
在他记忆里，程雨瑶一直都很温柔。
哪怕他父母对程雨瑶并不好，她仍旧毫无芥蒂的对他好。
四年前那段时间里，程雨瑶并不开心，但也从未当着他的脸表现出来。
她有多疼爱念念，贺洛司也知道的。
“念念不要怪大嫂，她不是故意走的。”
“念念也爱妈妈。”念念低着头，轻声说。
程雨瑶回来的事，贺洛司前几天已经知道。
只是，还没有机会看到程雨瑶。
贺洛司将念念抱回了卧室。
“大哥一定会把大嫂带回家的。”贺洛司温柔的对念念说：“我们要相信你爸爸。”
被贺洛司注视着，乖巧安静的小女孩点点头。
程雨瑶刚应酬完从酒店出来，就接到了萧天麟打来的电话。
眼里闪过一丝意外，迟疑几分，她摁了接听：“天麟，有什么事吗？”
话音刚落下，萧天麟焦虑迫切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小嫂子，你在哪里？能不能过来一趟，老贺在医院里。”
微微撩起的眼皮，如墨眼瞳深邃，几分邪气的凝视着她。
少了几分平时的沉稳内敛，更像是一个矜贵的世家公子。
很容易，便让人感到面红耳赤。
程雨瑶一瞬有些失神的盯着他。
这个男人明明已经是三十多了，为什么一点都不老？
就连她皮肤都差了许多，贺云峥却像是被岁月极致可能的偏爱着。
望着男人宽阔的后背，迟疑几秒，程雨瑶深吸了口气，迫使自己淡定后，便老实趴了上去。
双手环着他的脖子，程雨瑶脸贴着他的后背。
隔着薄薄的衣料贴合着彼此，极近的距离，他的气息淹没着她。
宽阔的后背，充满了温暖，让人眷恋。
程雨瑶心中莫名的感到了一股安定。
有一瞬，程雨瑶没办法骗自己，她还眷恋着他的温柔。
可是，这种温柔，是有代价的。
这种代价她付不起第二次！
贺云峥小心的弯下腰，将程雨瑶掉在地上的高跟鞋捡起来。
便背着她往楼的方向走。
夜晚的小区很安静，四周灯火通明。
夏末的晚风袭来，带着丝热气。
贺云峥挽着她的双腿，似都能清楚的听到程雨瑶的心跳声。
挑了薄唇，他道：“怎么喝这么多酒？”
程雨瑶脑袋有些空白，眼皮子像是灌了铅般沉重。
默了一会，才开口：“开心。”
声音很轻很淡，随着风传送至男人的耳畔。
她又说了句：“不开心。”
柔软的声音带着浓浓鼻音，格外的软糯，像是在撒娇抱怨。
男人眸色微动。
阔别四年不见，程雨瑶回来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得。
少了软弱，比从前成熟、冷艳妩媚。
一头干练的短发，更像是在告诉贺云峥，他们回不去从前了。
彼时的她，才让贺云峥感觉到几分熟悉。
无论她怎么变，都还是他心爱的女人，他的小妻子。
心底的情绪涌动，“以后不许喝这么多酒，不安全。”
程雨瑶低笑了一声，似是在嘲讽：“我不是小孩。”
今天是乔安生日，又是在跟乔安他们在一起，程雨瑶才敢喝。
她不是小姑娘，并非没有防范意识。
更何况，这与贺云峥有什么关系呢？
眼皮子沉重，程雨瑶困的不行，意识也逐渐开始模糊。
舔着唇，程雨瑶道：“我才喝了几杯的。”
她今晚喝的酒，五个手指头数得过来。
要不是后头喝了乔安调的两杯烈火，程雨瑶不会醉。
“嗯？”
少许没有听到程雨瑶的回答，耳畔传来她均匀的呼吸。
无疑，小女人是醉了过去。
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贺云峥没再出言打扰她。
双胞胎等了好一会，都没见贺云峥送程雨瑶上来，不由得心急了。
贺云峥这混蛋老东西，一肚子坏水。
他们不在，免不得会欺负妈咪，或者把妈咪拐走。
心里急得不行，皓皓忍不住对哥哥说道：“我们下去看看吧？”
铭铭皱眉点头，双胞胎拿了钥匙，正准备下去的时候，走廊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刚到门口，贺云峥就背着程雨瑶进来了。
打了个照面，兄弟俩都是一愣。
“去倒杯水来。”贺云峥道了句，背着程雨瑶进了她的卧室。
皓皓要去开门，略微垫脚，就被贺云峥先给腾出手给打开了。
“太矮了。”
“……”皓皓鼓着腮帮瞪圆。
这老东西说他矮！
他比姐姐还高呢，竟然说他矮！
他只是还小好吗？
不服气的道：“我长大会比你还高的！”
说话间，还不忘比划出一个比贺云峥还高的手势。
看着不足一米高，快气成河豚的小豆丁，贺云峥失笑，忍了忍，没给小家伙泼冷水。
轻手轻脚的把程雨瑶放到了床上。
铭铭则端着刚倒好的水，和热毛巾拿了进来给贺云峥。
“你们先出去，我照顾你们妈咪就行。”
双胞胎没动。
这俩儿子防他防的比程雨瑶还厉害。
他人品就这么差？
以至于对他如此防备？
他轻眯了下眼眸，流里流气的道：“有你俩在，我能你们妈妈做什么？”
铭铭想了想，示意弟弟出去了。
小女人还在睡，身上酒气芬芳。
衬衫的纽扣开了几颗，深凹的沟若隐若现，两瓣唇饱满红润，格外的诱人。
性感的喉结滚动，贺云峥压下那些想法。
打开了一点窗户通风，又开了空调，才给程雨瑶擦拭脸。
熟睡的女人眉头微微皱了皱，轻咛了声，似在难受。
没醒，眼睛还闭着。
纤长卷翘的睫毛，宛若蝴蝶蝶翼，漂亮迷人。
贺云峥抬手覆在她的脸上，食指指腹轻抚着她的脸庞。
素净的小脸很软。
肌肤比从前差了一些，许是生了孩子的缘故，近看，还有两三颗小小的雀斑，不明显。
但看在贺云峥的眼里，却仍旧是那么的动人可爱。
呼吸都紧促了几分。
颇有种做贼的感觉。
在偷香窃玉着。
安静的盯着程雨瑶看，贺云峥有些失神，飘忽的目光定格在她的唇上。
不由自主的弯下腰，轻唤：“瑶瑶？”
小女人没应，宽厚的手覆盖了她半张脸，在他快要亲上去的时候，原本还熟睡的小女人忽然间睁开了眼眸。
男人猛地一顿，刹了车。
不着痕迹的拉开一些距离，薄唇微掀；“醒了？”
程雨瑶眼神有些朦胧。
“贺云峥……”她紧皱着眉，喊了他一声。
程雨瑶抬手放在他的脸上，看着他，又失笑了下，轻轻呢喃：“又是你。”
又是他？
“瑶瑶？”贺云峥眸色微闪。
程雨瑶手撑着床，勉力的要坐起身。
她还有些醉，贺云峥连忙扶住她，磁性的声线温和：“小心点。”
炙热的手掌搭在程雨瑶的肩膀。
雪纺的短袖衬衫，他手很热灼烫着她的肌肤。
程雨瑶晃了晃脑袋，想说自己没事，要把贺云峥推开。
但刚抬手，就疲软的跌进了贺云峥的胸膛里，磕着额头有些疼。
贺云峥搂着她更紧了几分：“疼么？”
“没。”她说了声，抬了抬手，几乎是下意识便抱住了他。
脸埋在了贺云峥的胸膛上，依偎着贺云峥，轻唤：“云峥。”
轻柔的声音，让贺云峥顿住。
面部的表情越发柔和几分：“我在。”
他手刚覆在她的后背，小女人冷不丁说道：“你混蛋。”
“……”贺云峥被骂的莫名其妙，略微挑眉。
想要去扶起程雨瑶的时候，小女人声音的说：“为什么不能对我好点？你总是这样，你总是这样。”
像是在质问控诉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的宣泄。
无论是那种，贺云峥都不好受。
男人脊骨绷住，健硕的身体略僵：“瑶瑶，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
低沉的声线富有磁性，满是对她愧疚和心疼。
“我不要对不起。”程雨瑶眼眶酸涩，抱着他的手臂收拢，更紧的贴合着他，脸深深地埋在贺云峥的胸膛上。
眼泪侵透湿了贺云峥的衬衫，程雨瑶攥着他的衣服，苦涩的低语：“你说我狠心，可分明你才是最狠的。你娶了我，不爱我，冷落我，又要给我希望。你说你爱我，你却对其他女人那么好，她对你那么重要，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那么绝望难过。你老说对我好，可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你总是逼我做我不愿意的事，就知道欺负我，你从来都不心疼我。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大骗子。”
声声的控诉，如同刀子扎进贺云峥的心脏。
“是我混蛋，是我自私，对不起你。瑶瑶，你怎么对我都好，不要哭？”贺云峥无措的哄着她。
声音都哑了。
这些事情，贺云峥都做过，他无法为自己辩驳开脱，也并不准备替自己开脱什么。
甚至从前，他并不认为他的做法有什么不对。
娶程雨瑶是商业联姻，第一次见面他便已经告诉她，不要对他们的婚姻抱有想法，只需要安分守己。
她是他的妻子，物质金钱，她所有的要求，贺云峥都可以尽量满足她，除了感情。
他无法跟一个他不爱的女人朝夕相处。
更没有想到过，程雨瑶会爱他。
或者去思考过他跟程雨瑶的婚姻如何。
但一切，却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偏离了他的掌控。
他心动了，爱上了程雨瑶。
这也是他人生最大的意外。
贺云峥也只想尽自己的能力对程雨瑶好，初次爱上一个人，他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模样，自大惯了，他自是一切的按着自己的想法走。
殊不知，原本运筹在握的事，却一件件的脱离了掌控。
更让他差点失去了程雨瑶。
若他没有爱上程雨瑶，她要跟他离婚，他不会有半点迟疑，便签字。
可是如今的贺云峥，便像是久旱逢甘霖，他不愿意失去她。
就算是自私也好，他只想把程雨瑶留在他的身边，无论是任何的做法。
程雨瑶轻轻的抽泣了声，没有回答贺云峥的话。
默了一会，贺云峥道：“瑶瑶，我爱你，老公真的做错了，跟我回家好吗？”
程雨瑶满目自嘲：“那不是家，是牢笼，是装我的金丝笼。”
外人都说贺太太神秘，可哪里是神秘？不过是贺云峥养的一个金丝雀罢了。
那栋别墅，囚了她整整五年。
除了痛苦便是绝望。
她一点都不喜欢那里。
也根本不想再回去。
仰着脸庞，她安静的看着贺云峥：“云峥，你爱我，就让我解脱好吗？我好累，真的好累。”
漂亮的眼瞳流转出哀求之色。
贺云峥沉默了。
他知道他伤害了程雨瑶对不起她。
可真当她说出来，贺云峥的心，如同被人生生撕裂了一般，痛不欲生。
握紧着拳头，太阳穴微微凸起青筋，男人声线暗哑：“瑶瑶，我们就真的只能离婚了吗？”
“嗯。”程雨瑶颔首，泪淌在脸上。
睫毛轻轻地垂低着，她苦笑着说：“云峥，我们当初就不该结婚的。从前我傻，以为我们相爱就够了。可这样不够的，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离婚不过是迟早的而且……”
说到后面，程雨瑶鼻子酸涩，有些说不下去了。
她们的爱情太短暂了。
婚姻也太过冷漠。
那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事情接踵而来，他们都被各种事情忙的焦头烂额，各自都不够坦诚。
江璐菲的出现，不过是提早结束那浑浑噩噩的一切罢了。
那段时间里，她不是一点开心都没有。
只是高兴的事太少，少的屈指可数，远不及那些不开心的伤害十分之一。
与其彼此都不开心将就的过日子，程雨瑶宁可离婚，而不是维持着心理面和的婚姻。
她一字一句，都像是淬了毒的箭矢落在贺云峥的身上。
在他身躯里，戳上千百个箭矢，让他遍体鳞伤。
贺云峥紧绷的面容，在克制挣扎：“就不能不离婚？”
尽量克制的镇定，程雨瑶还是听出了他的痛楚和不甘心。
咬着唇，她一言不发。
意思也再明显不过。
喉咙干涩，贺云峥艰难的吞咽着唾液，“瑶瑶……”
翕动着薄唇，男人想说什么，程雨瑶率先开口打断了他：“云峥，这样下去，我们都不会开心的。与其这样，何不如让我们都解脱，重新开始？你这样耗着我，我只会恨你而已。”
她不想再跟贺云峥僵持下去了。
贺云峥抬起她的脸，凝视着她的眼眸深邃，闪着痛楚。
程雨瑶咬着唇皮，略微低着头，不想去看他的眼睛。
男人拉下脖子，凑近她。
呼吸交融，额头鼻子轻轻的碰在一起。
相抵着。
煎熬着。
薄唇在碰到程雨瑶的刹那，她下意识偏过了脸，拒绝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翕动着唇，贺云峥深吸了口气，抬起的手覆在她的后背，收纳着她的腰肢。
凤眸布着几根血丝，“瑶瑶，我爱你。”
他亲吻她，炙热的气息呼在程雨瑶的脸上，那那本就不平的心海，被他渐渐搅乱。
程雨瑶没再躲，在他若有似无地牵引下，环住了贺云峥，回应配合起了他。
明明可以拒绝，这一刹那，程雨瑶还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
她没有恨贺云峥也没有讨厌他，只是不想再跟他一起。
身份的天差地别，从小到大的尊卑理念。
爱情不过是图心动，图在一起的过程。
可是长久的婚姻，漫长的几十年，不是一时心动就足以维持。
矫情也好，胆小也罢。
若那独守空闺的三四年她看不清她跟贺云峥的本质，还做着梦。
但她现在已经三十一了，不是小女孩儿了，不想再耗下去，到头来再弄个离婚收场。
唇舌相交，他吮吸着她唇，勾缠着她的丁香小舌，仿似要将她吞吃入腹才甘心。
男人的手从她衬衫里探了进去……
柔软舒适，跟前的小女人俏脸微醺，眼神越发的迷离妩媚。
看的贺云峥心悸不已。
这段时间被他克制着的欲望，几乎就要立刻迸发了出来。
快把持不住的时候，贺云峥放开了程雨瑶的嘴唇。
粉唇被亲的红肿。
程雨瑶紧抱着他，心跳起伏跌宕。
依偎在他的胸膛里一会，就昏睡了过去。
贺云峥手放在了程雨瑶的后背上。
女人的发香入鼻，贺云峥闭着眼睛，亲吻着她的发她的额头。
这样安静的相拥，明明是阔别已久。
可此刻，贺云峥却丝毫感受不到喜悦。
“对不起，我让你这么痛苦。”
轻抚着程雨瑶的发丝，磁性暗哑的声线里，几分愧疚。
他说过对她好，可到头来，她一切的痛苦，都是他给予的。
回答他的只有浅浅均匀的呼吸声。
贺云峥眼里闪过一丝自嘲。
铭铭皓皓在客厅里急的团团转。
孤男寡女，他要是对妈咪霸王硬上弓的话，他跟哥哥这小胳膊小腿，一定没办法阻拦到贺云峥。
不行他们得想想办法。
“铭铭，要不我们把干爹干妈叫来吧？”他纠结的皱着小眉毛，又补充了句：“把秦叔叔喊来也行。”
铭铭赏了他个白眼。
他们刚从乔安那里回来，距离不算太远。
一来一回都需要快一个小时了。
要贺云峥真的想要对程雨瑶图谋不轨，等乔安跟林不凡赶过来，怕黄花菜都得凉了。
两兄弟扣扣索索的商量着，还是皓皓按捺不住了去敲门。
贺云峥坐在床边，整理了下略微凌乱的衣服。
盯着一旁的小女人看了一会便听到了敲门声。
唇角勾起一丝无奈，贺云峥起身去开门。
小豆丁正盯着他，微微扑闪着的睫毛，还有些没敛下的防备：“我妈咪他怎么样了？”
“睡着了，没事。”
皓皓半信半疑点头，眼神不住往程雨瑶身上去瞄。
迟疑了一番，铭铭说道：“谢谢你照顾妈咪。”
儿子老婆都对他客气疏离，贺云峥略显无奈。
轻微颔首，皓皓忍不住道：“你什么时候再让姐姐来跟为什么玩？”
之前贺云峥天天送念念过来，两小孩都喜欢了。
可是这次，贺云峥几天都没把念念送过来了。
一直没看到姐姐，皓皓想念念想的紧。
哪怕知道这是贺云峥的拳头，小家伙也含泪一头扎进了他的陷阱里。
“姐姐最近要练钢琴，你想跟她玩，我接你到家里陪她？”贺云峥几分戏谑的问。
皓皓瞪圆了眼睛，你了半天，颇有些说不出话来，像是没有想到贺云峥竟然会提出如此无耻的要求。
竟然要让他们去他家！
贺云峥道：“你们两个早点睡，别吵你们妈咪，知道了吗？”
叮嘱了句，贺云峥也没多说什么，就离开了他们家。
他如此爽快，倒是让双胞胎不适应了。
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像是在问贺云峥是做什么了。
今天竟然如此好说话。
不过兄弟俩的还是一致打定主意，不管贺云峥做什么，他们都不会跟他妥协，帮他追妈咪的。
卧室里，程雨瑶睁开了眼眸。
她平躺着，手放在额头的上，怔怔地盯着天花板。
刚她是真的喝多了，却不是一点意识都没有。
脑中回荡着的是刚刚的画面。
虽然没有亲耳听到贺云峥的回答，但程雨瑶知道，他动摇了。
脑袋有些昏沉，程雨瑶撑着坐了起身，摇了摇头，端起出放置在床头柜上的水一通猛灌，喝完，才感觉到清醒几分。
深吸了口气，程雨瑶将水杯放下起身。
刚打开门，就看到双胞胎正站在门口，正准备开她卧室的门。
“妈咪，你醒了？”皓皓睁着溜圆的大眼睛问道。
程雨瑶颔首，铭铭则担心的问：“妈咪你好些了吗？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倒……”
“不用了，妈咪自己来就行。”程雨瑶弯下腰摸了摸他们两个的脑袋：“让你们担心了。”
双胞胎被她圈在怀里，差不多的高度两人平视着她。
铭铭抬手轻抚着程雨瑶的脸颊，眼眶有些红，脸上的泪痕没有擦拭干净。
可以看出，她刚才哭过。
担心的情绪在心底涌起，铭铭抿着唇儿问道：“妈咪，你怎么哭了？是他欺负你了吗？”
皓皓道：“妈咪，你别哭，我们下次不要他来了。”
“他没欺负我。”程雨瑶失笑。
两个儿子这么护着她，心中更是满足。
只是想到贺云峥……
程雨瑶牵着两个小的到沙发上坐下，“铭铭、皓皓，对不起，妈咪一直让你们没有父亲。”
关于贺云峥的事，有意或者无意，她都自私的没有跟两个儿子提起。
“他那么坏，我们才不要他。”皓皓说道：“妈咪，我们有你就够了。”
眼睛睁的又圆又大，熠熠发光，像是行走着的小太阳。
程雨瑶内心动容。
沉默着的铭铭忽然抬头问程雨瑶：“妈咪，你是不是不会跟他复合？”
被两个儿子看着，仲怔了片刻，程雨瑶还是点头。
她要跟贺云峥离婚，双胞胎迟早都会知道，她没有瞒着的必要。
早点告诉他们，总比让他们接纳了贺云峥她再告诉他们，她不会跟贺云峥复合来得快。
“妈咪你不要难过，也不要觉得对不起我们。他一直没找过我们，还欺负你，我们才不稀罕他。妈咪这么好，一定会找到比他更好的老公的。”
程雨瑶原本还有点愧疚，听到皓皓最后一句，忍不住噗哧的笑了出来，点了点他的鼻子：“你才多大啊，就知道老公了？谁教你的？”
皓皓眨了眨眼，小表情无辜极了。
程雨瑶忽然间发现，两个儿子，似乎也没有平时表现的那么乖巧纯良。
“那妈咪，我们以后还可以跟姐姐玩吗？”皓皓犹豫再三问道。
原本想问，姐姐会不会回来跟他们一起。
但之前铭铭偷偷跟他说了，他也注意到，姐姐很喜欢那坏蛋爹地。
年纪虽小，也知道有些话不能问的太直白。
不然妈咪会难过的。
程雨瑶坦言：“我需要跟你们爸爸商量。”
“……”
风尚小区。
“念念，你怎么坐在这里？”贺洛司睡醒起来倒水，就看到念念又又坐在一楼的沙发上。
皱了皱眉，他下楼过去。
念念怀里抱着她的长耳兔，闻言她微微抬起小脸，摇头。
贺洛司关心的说道：“回卧室睡觉好吗？已经很晚了。”
“爸爸没回来。”
贺洛司放缓着声音：“大哥可能有事，一会就回来了，别担心。”
弯下腰，贺洛司蹲下将念念抱了起来。
贺洛司虽然才十二三岁，但贺家的基因本就不错。
这几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已经快有一米六多。
抱念念个小豆丁，还是很简单的事。
念念安静的低着头。
“念念不高兴吗？”
“小叔叔，妈妈会回来吗？”
“会的。”贺洛司坚定的道：“大嫂那么疼你，她一定会回来的。”
说到几年没见的大嫂，少年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
当时他已经看出了程雨瑶的不对劲。
但什么都没说。
果然，等他从学校回来，程雨瑶已经不见了。
贺云峥满世界的让人找程雨瑶，每个晚上回来大多数都是醉醺醺的。
一直等到念念开始懂事会找爸爸了，才少喝了酒。
站在贺洛司的立场，他无法指责程雨瑶什么。
在他记忆里，程雨瑶一直都很温柔。
哪怕他父母对程雨瑶并不好，她仍旧毫无芥蒂的对他好。
四年前那段时间里，程雨瑶并不开心，但也从未当着他的脸表现出来。
她有多疼爱念念，贺洛司也知道的。
“念念不要怪大嫂，她不是故意走的。”
“念念也爱妈妈。”念念低着头，轻声说。
程雨瑶回来的事，贺洛司前几天已经知道。
只是，还没有机会看到程雨瑶。
贺洛司将念念抱回了卧室。
“大哥一定会把大嫂带回家的。”贺洛司温柔的对念念说：“我们要相信你爸爸。”
被贺洛司注视着，乖巧安静的小女孩点点头。
程雨瑶刚应酬完从酒店出来，就接到了萧天麟打来的电话。
眼里闪过一丝意外，迟疑几分，她摁了接听：“天麟，有什么事吗？”
话音刚落下，萧天麟焦虑迫切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小嫂子，你在哪里？能不能过来一趟，老贺在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