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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他的双腿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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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静霆的目光冷冷的望着我,极淡又极阴翳。

    我曾经很喜欢他唤我念念。

    特别是在我受了委屈的时候。

    这样我可以依在他的怀里得到一丝安慰。

    他的怀抱如同他这个人一般,很冷却又令人欲罢不能。

    我喜欢宋静霆,但那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远到我都不记得曾经发生了一些什么。

    我无惧的迎向他的目光,疑惑的问:“先生,你透过我,看见了谁?”

    “……”

    我转身决然的离开。

    我现在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牵扯,心里的这道坎始终过不去。

    更见不得他现在这个态度。

    我离开医院去了附近买了一包烟坐在台阶上抽着。

    越抽心里的委屈越浓。

    猛然发现,我认识的那个宋静霆貌似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我。

    ……

    江城突然下起了雨。

    烟灰掉落,顷刻被雨水冲刷。

    我心里的难过突然被放大,想起自己认识宋静霆的那一年虽然只有十五岁,但却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一旦有个人待我好我便会死心塌地。

    认识宋静霆是缘分,但也是孽缘。

    他哥没有生育能力,而我家又需要钱。

    我妈为了二十万块钱给我弟治病就把我卖给了宋家。

    宋静霆的哥哥大他二十三岁。

    所以把十五岁的我过继给他哥也正合适。

    那时他哥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暂时性的住在镇上。

    我被他哥收养后,他到镇上住过一段时间。

    以小叔的名义,成了我最亲密的人。

    但他不让我喊他小叔……

    因为他排行老四,所以让我跟着宋家的小辈一起喊他四哥。

    一声四哥,强势的入了我的心。

    而且当时宋静霆到镇上的时候我还没有来得及改名。

    那时我还叫谢庆,是谢晋的姐姐。

    是宋静霆站在烟雨房檐下,衬托着远处的岱山云雾,冷冷清清的目光望着我说道:“既然这样就跟着我姓,宋念——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我明白自己的身份,所以没有拒绝。

    远山黛眉,公子清尘绝世。

    那一刻,我心里恍恍惚惚。

    心底默念:芝兰玉树,灼灼其华。

    他默了默,问我,“念念,以我之姓冠你之名,你明白其中的含义吗?”

    我当时年龄小,但也是知事知情的年龄。

    更明白他那个以我之姓冠你之名是什么意思。

    我想的暧昧,但他却眼神清明的望着我。

    在那段被家人抛弃的日子里,我对周遭的环境很厌恶排斥。

    是宋静霆给了我活着的希望。

    他接下了他哥的责任开始对我言传身教。

    无论是习书法绘画还是做人的道理,他都是以按照自己的标准教育我。

    直到现在我也不否认,是宋静霆锻造了现在的我。

    虽然偶尔有狼狈不堪,但心底有自己的一股子傲气!

    回忆似细小的丝线缠绕着我的心脏,勒的我又痛又麻。

    江城的雨很大,我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手中的烟头在我身体的保护之下燃烧的很亮。

    我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了。

    应该是从他离开以后再没有联系我的时候开始。

    他离开的第一年我活的很颓废、痛苦。

    他离开我的第二年我活的很悲催亦很绝望。

    第三年……

    第四年……

    ……

    直到我两年前嫁给陈源。

    嫁给陈源是我迫使自己忘记他的法子,也是因为陈源对我好,让我沉迷了暂时的温暖。

    我心里此刻很懊恼,总觉得自己该光鲜亮丽、幸福美满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没想到却是现在这个糟糕的境地,我掐灭了烟头又点燃了一支。

    我还记得他曾经离开前说过,“念念,等我。”

    这一等,便是十年。

    感觉身上的凉意没了,我抬头望向给我打伞的人,惊讶的问道:“怎么是你?”

    他冷声解释,“我在附近谈公事。”

    我在他的视线下掐灭了烟头扔在地上,望着他挺拔而立的身姿,我伸手拍了拍湿漉漉的衣服笑着打趣说:“我以为薄先生的双腿要过段时间才能恢复。”

    我突然明白,薄谌在扮猪吃老虎。

    他的身体没有残疾,或者说残疾过一段时间但早就恢复了。

    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在误导他想要误导的人。

    打个比方,他的敌人。

    他冷淡的问:“是吗?”

    “哦,那我们离婚吧。”

    闻言,薄谌嗤笑了一声,说:“我是说过等我好了我们就离婚,但现在我有其他的想法。”

    “你有什么想法和我没关系。”我说。

    “薄太太,我需要你为我演戏。”

    薄谌需要我的帮助,我没有拒绝。

    毕竟五十万不是三天婚姻就能挣到的。

    但演什么戏,我却不太明白。

    而薄谌不需要我明白。

    只需要我做好他的薄太太。

    因为刚刚心情糟糕,我坐在地上红着眼看向薄谌。

    他讥讽的笑了笑,随后把手中的伞递给助理,蹲下身把我打横抱在怀里。

    以强劲、不容置疑的姿势。

    一个稳稳妥妥的公主抱,竟让我心里生出异样的感觉。

    那种感觉快要大过之前的痛苦。

    我按捺下心底的浮躁把脑袋埋在薄谌坚硬的胸膛处。

    他脚步顿了顿,走下台阶把我放在他的车里。

    一上车薄谌就吩咐副驾驶上的阮冶,“放出消息,从今天起,我薄谌不再是一个废人。”

    阮冶惊讶,“薄先生,按照计划……”

    薄谌不容置疑道:“按我说的做。”

    听阮冶的语气,他是不赞同薄谌这样的决定。

    但又是什么让薄谌临时改变计划成为正常人的?

    我疑惑,但也没敢多嘴询问。

    薄谌睇了我一眼,伸手握住我的手心摩擦着上面细腻的皮肤,勾唇淡笑道:“薄太太,我有个问题,刚在不远处,宋静霆的车子就停在那儿,他似乎在一直看着你,你们真不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