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谈心纪委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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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进行了三轮谈话，我站了起来，用双手手指来回梳理着头发，然后疲倦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我似乎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敲门声把我惊醒。我开了门，见是县纪委书记刘勇刚，马上请他进来。
“看来，常书记有些精力不济啊。”刘书记说。
“刚才一连进行了三轮谈话，脑筋一直没休息，想眯一下。”我说。
“我还是有一事不明白，红庙乡的两个主要负责人，明显的不称职，为什么还让他们继续呆在位置上，继续祸害百姓呢？”刘书记说。
“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的心里肯定比你还急。我连把他们解职后，到你们那里办学习班都想到了，你说我急不急？可性急吃不了热汤圆啊。不能自乱阵脚，得稳住神啊。”
“我还是不明白，你究竟担心什么？究竟怕什么？”
“我还是要先说一下，先声明一下。我什么都不怕，什么风险都吓不到我。你既然多次问我，那我就慢慢跟你聊吧。对了，你先跟公安局文局长打个电话，告诉他，稍后，我们两人到他那里去，让他跟我们准备盒饭。”
“行。”
刘书记打完电话后，我说：“你想过没有，红庙乡为我们三个县领导支付家庭雇工费用的事，严格来说，这严重违反了中央精神，应该自查自纠，立改立纠,我给了他们台阶下，他们就是不下，红庙乡也照旧支付家务雇工的费用，也不主动自我纠正，这究竟是为什么？”
我说：“我来跟你分析一下，首先从红庙乡说起，我们全县那么多乡镇，还有部委办局，为什么都不这样做，独独可以说是最乱的红庙乡要这样做？”
我说：“第一，红庙乡主要负责人心里有鬼，需要找大树为自己遮阴。这是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软的简单翻版。第二，我十分怀疑，几乎可以确信，红庙乡负责人与矿老板、石老板们有利益勾兑，要么有干股，要么得了人家的好处。”
我说：“怎么查清这些问题呢？我的思路是，以重婚罪的名义逮捕两个最大的矿老板。我估计，重婚罪在矿老板眼里算不了什么。可是，随着我们彻底清查他们所有的问题，或者说是所有的罪孽，随着矿老板们感到问题越来越严重，而那些幕后的官员们不搭救矿老板们，矿老板们说不定就破罐子破摔，会把种种真相都说出来。”
我说：“红庙乡两个主要负责人的利益勾兑肯定就在其中。再就是，对红庙乡两个主要负责人，由你们纪委负责办学习班，让他们提高认识，自觉交待自己的问题。如果不如实说出自己的问题，被组织查出来了，就‘罪加一等’。我估计，对抗不了多久，他们肯定会说出来。”
我说：“我判断，他们的问题肯定不轻，说不定能比肩柳顺平。实际上，我觉得，他们的问题比柳顺平还要严重，他们把一个山清水秀之地，弄成了环境污染之乡。纪委在适当的时候，应该启动问责程序，对他们问责。你放心好了，红庙乡的汤吉祥、居如意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
“那为什么不立即采取措施，还让他们继续在那里害人呢？”刘书记问。
我说：“我再跟你把话说具体一点吧，在我们月光县动干部，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就是先由‘五人小组’碰头商议一下，无异议后，就上常委会通过。”
我说：“这‘五人小组’是我、县长马志、人大主任孙凌云、政协主席骆丹、县委副书记赵程大，我要撤换红庙乡的两个主要负责人，是不是应该经过这‘五人小组’？经过这个‘五人小组’是不是有异议的可能？是不是有巨大争议的可能？是不是有反对的可能？最后，是不是有通不过的可能？”
我说：“你应该看得出来啊，我来后，‘五人小组’会我一次没开，我一个干部都不动，都是有原因的。一个县委书记，不能打无把握之仗啊。”
“你说的也是，还是你想得周到啊。”刘书记说。
我说：“我跟你把话说透一点，你是纪委书记，你凭直觉判断，红庙乡的汤吉祥、居如意是不是与我们县的部分县领导有利益勾兑？如果没有利益勾兑，汤吉祥、居如意怎么会长时间不间断地支付我们县三个领导的家务雇工费用？”
我说：“还有，我们县的部分县领导与矿老板们、石老板们有没有利益勾兑？如果，我是说如果有利益勾兑，他们的这些利益是不是要靠一线的人跟他们维护？谁来维护？当然是汤吉祥、居如意等人了。”
我说：“我还在奇怪呢，汤吉祥、居如意两人闹了矛盾，把明显见不得人的，支付我们县三个领导的家务雇工费用一事捅出来，我们县三个领导居然没有一个人向我提出来，换他们，撤他们。他们两人明显的口碑很差，这么长时间了，我们县三个领导甚至在我面前，没有说一句对他们两人不利的话。”
我说：“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之间的利益勾兑太深了，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一个县委书记没有高度的政治智慧，任由自己的性子来，可能会把事情弄得越来越糟，甚至是一发不可收拾。我的前四任的教训就明显摆在那里，前车之鉴，我不能不吸取啊。”
“那你说怎么办，任由他们继续为非作歹？”刘书记问。
“那怎么可能。”我有些轻蔑地说。
“那总要有解决的办法，总要有解决的时间表啊。”刘书记有些着急地说，其拳拳之心溢于言表。
我说：“我先告诉你时间表，一周之内，撤销汤吉祥、居如意的红庙乡党政主要负责人的职务，让汤吉祥、居如意到你们纪委办的学习班学习，学习班就像过去你们跟周怀南办的学习班一样，松松垮垮，只要按时上下班就行，可以打电话，有事也可以请假。”
我说：“有一条，就是不准离开月光县。如果有特殊情况要离开月光县，需要书面报告，将离开月光县的时间、原因、去什么地方、回来的时间都要写得清清楚楚。你，刘书记签字后，再报我这里，我签字后，才可以离开。否则，不准离开。若擅自离开，后果自负。”
“书记的意思，就是让他们提高认识，认清形势，说明真相吗？”刘书记问。
“是，我们要根据他们的态度，结合我们自己掌握的情况，对他们进一步作出处理。‘双规’啊，移交司法机关啊，那是后一步的事。”
“我明白了。”
“我再梳理一下，关于涉及红庙乡的问题，你们纪委就三项主要任务，一是办好汤吉祥、居如意的学习班；二是启动问责机制，对汤吉祥、居如意进行问责；三是协调公、检、法、司对群众反映的汤吉祥、居如意的问题以及焦作斌、黎西煌两个矿老板的问题进行详细尽责调查，为最终在法律的框架下，从重从快处理他们做好充分的准备。”
“我明白了，我们纪委保证完成书记交给我们的任务。不过我还是有些疑问，也请你不要怪我啰嗦。一周之内，撤销汤吉祥、居如意的红庙乡党政主要负责人的职务有把握吗？”
“当然有把握，你以为我是说着玩啊。”
“有什么把握啊？我怎么总感到心里不踏实呢？能不能说来听听？”
“可以啊，值此非常时期，我还没有能力在一周之类，让‘五人小组’的思想认识到达高度的统一。所以，这次撤销红庙乡汤吉祥、居如意两人的职务，我回避了‘五人小组’，等将来，我有能力、有把握掌控的时候，我在根据实际情况，再决定是否恢复‘五人小组’。”我说。
“那下一步呢？”刘书记问。
“不愧是纪委书记啊，什么事情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好吧，我说具体一点，直接由组织部长提名，直接上中国共产党月光县委常务委员会会议上讨论通过啊。”我说。
刘书记说：“这又有两个问题，一，组织部长提名。二，讨论通过。我先问第一个问题，组织部长提名，你能保证组织部长诸葛谨提名符合你的要求吗？”
刘书记说：“记得上次考核审计局长边西林时，他向市委组织部推荐谈话的干部，就让人不放心，我还担心边西林过不了考核关呢。如果再换上去的人，还是汤吉祥、居如意那个德性怎么办呢？难道还要让老百姓吃二遍苦，受二遍罪吗？”
我不得不进一步启发说：“可能你没听清我的意思，我是说请组织部长提名，你听明白了吗？”
“没听明白，组织部长不是诸葛谨吗？他能提名你认为能胜任红庙乡工作的干部吗？”刘书记问。
我笑着说：“第一个问题一周内就能解决，你就耐心等几天。你再问第二个问题吧。”
“好吧，第二个问题，你能保证县委常委会能顺利通过吗？”刘书记问。
“我不能保证能顺利通过，但我能保证通过。”我说。
“为什么这么说？”
“你别担心什么，原来的柳顺平、周怀南还不是都被解职了，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柳顺平、周怀南那是有明显的问题，有确定的问题，他们不好反对。这次不一样，汤吉祥、居如意的问题，我们还没有开始查，只是不称职的问题，他们有明显的反对的理由啊。”
“我的刘书记，你就别为我操心了。我向你保证，一周之内，绝对能解除汤吉祥、居如意的职务。你是见证人，你也有关键的一票。到时，你只要郑重地投出你庄严神圣的一票就行了。我饿了，到公安局去混饭吃吧。”
接连进行了三轮谈话，我站了起来，用双手手指来回梳理着头发，然后疲倦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我似乎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敲门声把我惊醒。我开了门，见是县纪委书记刘勇刚，马上请他进来。
“看来，常书记有些精力不济啊。”刘书记说。
“刚才一连进行了三轮谈话，脑筋一直没休息，想眯一下。”我说。
“我还是有一事不明白，红庙乡的两个主要负责人，明显的不称职，为什么还让他们继续呆在位置上，继续祸害百姓呢？”刘书记说。
“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的心里肯定比你还急。我连把他们解职后，到你们那里办学习班都想到了，你说我急不急？可性急吃不了热汤圆啊。不能自乱阵脚，得稳住神啊。”
“我还是不明白，你究竟担心什么？究竟怕什么？”
“我还是要先说一下，先声明一下。我什么都不怕，什么风险都吓不到我。你既然多次问我，那我就慢慢跟你聊吧。对了，你先跟公安局文局长打个电话，告诉他，稍后，我们两人到他那里去，让他跟我们准备盒饭。”
“行。”
刘书记打完电话后，我说：“你想过没有，红庙乡为我们三个县领导支付家庭雇工费用的事，严格来说，这严重违反了中央精神，应该自查自纠，立改立纠,我给了他们台阶下，他们就是不下，红庙乡也照旧支付家务雇工的费用，也不主动自我纠正，这究竟是为什么？”
我说：“我来跟你分析一下，首先从红庙乡说起，我们全县那么多乡镇，还有部委办局，为什么都不这样做，独独可以说是最乱的红庙乡要这样做？”
我说：“第一，红庙乡主要负责人心里有鬼，需要找大树为自己遮阴。这是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软的简单翻版。第二，我十分怀疑，几乎可以确信，红庙乡负责人与矿老板、石老板们有利益勾兑，要么有干股，要么得了人家的好处。”
我说：“怎么查清这些问题呢？我的思路是，以重婚罪的名义逮捕两个最大的矿老板。我估计，重婚罪在矿老板眼里算不了什么。可是，随着我们彻底清查他们所有的问题，或者说是所有的罪孽，随着矿老板们感到问题越来越严重，而那些幕后的官员们不搭救矿老板们，矿老板们说不定就破罐子破摔，会把种种真相都说出来。”
我说：“红庙乡两个主要负责人的利益勾兑肯定就在其中。再就是，对红庙乡两个主要负责人，由你们纪委负责办学习班，让他们提高认识，自觉交待自己的问题。如果不如实说出自己的问题，被组织查出来了，就‘罪加一等’。我估计，对抗不了多久，他们肯定会说出来。”
我说：“我判断，他们的问题肯定不轻，说不定能比肩柳顺平。实际上，我觉得，他们的问题比柳顺平还要严重，他们把一个山清水秀之地，弄成了环境污染之乡。纪委在适当的时候，应该启动问责程序，对他们问责。你放心好了，红庙乡的汤吉祥、居如意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
“那为什么不立即采取措施，还让他们继续在那里害人呢？”刘书记问。
我说：“我再跟你把话说具体一点吧，在我们月光县动干部，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就是先由‘五人小组’碰头商议一下，无异议后，就上常委会通过。”
我说：“这‘五人小组’是我、县长马志、人大主任孙凌云、政协主席骆丹、县委副书记赵程大，我要撤换红庙乡的两个主要负责人，是不是应该经过这‘五人小组’？经过这个‘五人小组’是不是有异议的可能？是不是有巨大争议的可能？是不是有反对的可能？最后，是不是有通不过的可能？”
我说：“你应该看得出来啊，我来后，‘五人小组’会我一次没开，我一个干部都不动，都是有原因的。一个县委书记，不能打无把握之仗啊。”
“你说的也是，还是你想得周到啊。”刘书记说。
我说：“我跟你把话说透一点，你是纪委书记，你凭直觉判断，红庙乡的汤吉祥、居如意是不是与我们县的部分县领导有利益勾兑？如果没有利益勾兑，汤吉祥、居如意怎么会长时间不间断地支付我们县三个领导的家务雇工费用？”
我说：“还有，我们县的部分县领导与矿老板们、石老板们有没有利益勾兑？如果，我是说如果有利益勾兑，他们的这些利益是不是要靠一线的人跟他们维护？谁来维护？当然是汤吉祥、居如意等人了。”
我说：“我还在奇怪呢，汤吉祥、居如意两人闹了矛盾，把明显见不得人的，支付我们县三个领导的家务雇工费用一事捅出来，我们县三个领导居然没有一个人向我提出来，换他们，撤他们。他们两人明显的口碑很差，这么长时间了，我们县三个领导甚至在我面前，没有说一句对他们两人不利的话。”
我说：“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之间的利益勾兑太深了，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一个县委书记没有高度的政治智慧，任由自己的性子来，可能会把事情弄得越来越糟，甚至是一发不可收拾。我的前四任的教训就明显摆在那里，前车之鉴，我不能不吸取啊。”
“那你说怎么办，任由他们继续为非作歹？”刘书记问。
“那怎么可能。”我有些轻蔑地说。
“那总要有解决的办法，总要有解决的时间表啊。”刘书记有些着急地说，其拳拳之心溢于言表。
我说：“我先告诉你时间表，一周之内，撤销汤吉祥、居如意的红庙乡党政主要负责人的职务，让汤吉祥、居如意到你们纪委办的学习班学习，学习班就像过去你们跟周怀南办的学习班一样，松松垮垮，只要按时上下班就行，可以打电话，有事也可以请假。”
我说：“有一条，就是不准离开月光县。如果有特殊情况要离开月光县，需要书面报告，将离开月光县的时间、原因、去什么地方、回来的时间都要写得清清楚楚。你，刘书记签字后，再报我这里，我签字后，才可以离开。否则，不准离开。若擅自离开，后果自负。”
“书记的意思，就是让他们提高认识，认清形势，说明真相吗？”刘书记问。
“是，我们要根据他们的态度，结合我们自己掌握的情况，对他们进一步作出处理。‘双规’啊，移交司法机关啊，那是后一步的事。”
“我明白了。”
“我再梳理一下，关于涉及红庙乡的问题，你们纪委就三项主要任务，一是办好汤吉祥、居如意的学习班；二是启动问责机制，对汤吉祥、居如意进行问责；三是协调公、检、法、司对群众反映的汤吉祥、居如意的问题以及焦作斌、黎西煌两个矿老板的问题进行详细尽责调查，为最终在法律的框架下，从重从快处理他们做好充分的准备。”
“我明白了，我们纪委保证完成书记交给我们的任务。不过我还是有些疑问，也请你不要怪我啰嗦。一周之内，撤销汤吉祥、居如意的红庙乡党政主要负责人的职务有把握吗？”
“当然有把握，你以为我是说着玩啊。”
“有什么把握啊？我怎么总感到心里不踏实呢？能不能说来听听？”
“可以啊，值此非常时期，我还没有能力在一周之类，让‘五人小组’的思想认识到达高度的统一。所以，这次撤销红庙乡汤吉祥、居如意两人的职务，我回避了‘五人小组’，等将来，我有能力、有把握掌控的时候，我在根据实际情况，再决定是否恢复‘五人小组’。”我说。
“那下一步呢？”刘书记问。
“不愧是纪委书记啊，什么事情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好吧，我说具体一点，直接由组织部长提名，直接上中国共产党月光县委常务委员会会议上讨论通过啊。”我说。
刘书记说：“这又有两个问题，一，组织部长提名。二，讨论通过。我先问第一个问题，组织部长提名，你能保证组织部长诸葛谨提名符合你的要求吗？”
刘书记说：“记得上次考核审计局长边西林时，他向市委组织部推荐谈话的干部，就让人不放心，我还担心边西林过不了考核关呢。如果再换上去的人，还是汤吉祥、居如意那个德性怎么办呢？难道还要让老百姓吃二遍苦，受二遍罪吗？”
我不得不进一步启发说：“可能你没听清我的意思，我是说请组织部长提名，你听明白了吗？”
“没听明白，组织部长不是诸葛谨吗？他能提名你认为能胜任红庙乡工作的干部吗？”刘书记问。
我笑着说：“第一个问题一周内就能解决，你就耐心等几天。你再问第二个问题吧。”
“好吧，第二个问题，你能保证县委常委会能顺利通过吗？”刘书记问。
“我不能保证能顺利通过，但我能保证通过。”我说。
“为什么这么说？”
“你别担心什么，原来的柳顺平、周怀南还不是都被解职了，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柳顺平、周怀南那是有明显的问题，有确定的问题，他们不好反对。这次不一样，汤吉祥、居如意的问题，我们还没有开始查，只是不称职的问题，他们有明显的反对的理由啊。”
“我的刘书记，你就别为我操心了。我向你保证，一周之内，绝对能解除汤吉祥、居如意的职务。你是见证人，你也有关键的一票。到时，你只要郑重地投出你庄严神圣的一票就行了。我饿了，到公安局去混饭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