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鬼使神差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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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顿了脚步，距离门口仅一步之遥，伊本僵硬地站在那里，没有回头去看阿姆。
“我问你话呢！”阿姆从床上坐起，一脸警惕地、看着偷偷摸到门边的那道背影，“干什么去？”
眼珠子急转，他还没找好借口，忽然，包间门上“笃笃”两声！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把人吓了一跳。
“谁？”阿姆一阵风似的冲到门边，左手抓住门把柄，将门缓慢打开的同时，右手探向后腰，摸到贴身暗藏的那把消音枪。
门打开，一名列车乘务员制服的女子，带着职业化的笑容，走进来，打量了一下伊本。
目光落在阿姆身上时，她用标准的英语简单说了几句，重新查验了二人的车票，含笑退出包间：“祝你们旅途愉快！”
乘务员走后，阿姆与伊本对视一眼：虚惊一场！
“我肚子饿了……”看阿姆放松下来躺回床上，站在门口的伊本没有打消开溜的念头，就算没有机会，他也要创造机会，“车上有餐厅，我去转转，顺便给你也带点吃的回来。”
丢下这句话，不等阿姆作出反应，他飞快闪身出门，头也不回地穿过车厢过道。
他快步如飞，走出去老远，才回头瞄了一眼，看到阿姆并没有跟过来，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
或许，在阿姆认为，置身于高速运行的列车上，封闭的环境中，任何一名乘客都不会凭空消失。
就算是想逃，也逃不出去呀！
喀！拉开过道门，频频回头张望，确定身后没人跟着，他放缓了脚步。
一边走一边留意观察。
还没想好开溜的法子，就先找找突破口，看列车上有没有值得利用的人事物。
这是一列国际联运特快专列，穿行在每一节车厢，看到的大多数乘客，都是东方面孔，外国旅客、尤其是西方人的占比不多。
同样拥有东方面孔的他，混迹其中，反倒很容易隐藏自己，不似阿姆有明显外国人的特征，黑猩猩般的体格，想低调不引人注意，也不容易！
窗外景物飞逝，看得到的是远远近近的大山、树林、草木，铁轨盘踞在山野之中。
神秘的千里边境线，山脉中蜿蜒盘绕的铁路……看得他心头一个激动，想着如果能在这里下车，往深山老林一躲，怕是连阿姆也找不到他了。
中越边境线。
这与祖母曾经描述的“回家”的路线，大不相同呀！
从入境路线的选择、及换乘的交通工具上来看，阿奇兹一方铁定是反复推敲、精心安排好了的，陆路水路都走了，唯独没有走空中路线。
不惜绕远路，出海、登岸，而后借道其他国境线，迂回绕道……弯子绕多了，都搞不清真正的目的地，欺骗性、迷惑性很强，就像是在刻意预防被他人掌握确切的行踪！
这一路上，阿姆都显得非常小心谨慎。他却有些不明白：离开战区之后，还要提防什么？神神秘秘的，连此行的目的地，以及具体任务，都不肯事先透露半句！
“您好，请问您在找什么？”
走走停停，左顾右看，他的举止显得有些奇怪，引起了列车乘务员的注意，一名女乘务员从后面追过来，非常有礼貌地询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那、那个……”想到自己的护照和证件都是伪造的，身份名字也是假冒的，他心头一阵发虚。
转念又一想，能顺利通关过境，搭上这列快铁，就说明造假功夫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护照证件上看不出丝毫破绽，反倒是他心虚的表情，很容易出卖自己，暴露出致命的破绽！
一个闪念，就调整了心态，强自镇定下来，用一口流利且十分标准的普通话，从容应答：“餐厅在哪里？”
“请跟我来。”服务周到、热情的乘务员，要亲自带他过去。
“不用，还是我自己过去，指个方向，告诉我第几节车厢就行。”祖母的母语，他打小就学会了，在这个地方与人沟通，丝毫不成问题。
乘务员点头，指引了方向，这一回，他目不斜视地、大步走过去。
刚才被人发现他的神态举止不对劲，这让他暗暗吃惊，进而留意到：几乎每节车厢的关键位置，都安装了监控探头！
角角落落的，都有“眼睛”在时刻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这让他很不适应，犹如芒刺在背，再也不敢贼兮兮的随处乱瞄，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在穿过五号车厢过道门时，他冷不丁撞见了一个人，那人迎面走来，在过道门边与他擦身而过，还略微抬头看了他一眼。
四目相交的刹那间，他心口“咯噔”了一下，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这感觉来得很突然，也很奇怪，就像是日常照镜子时总能看到的一张脸，以另一种奇特的方式，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熟悉中却透着陌生！
究竟在哪里见过那张脸？明明是个陌生人的面孔，怎么会让他觉得莫名熟悉？
“喂！”
他忍不住喊了一声。
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个少年，走出不多远，蓦地回头又看了他一眼。
这一次看得更加真切——那少年脸上表情淡漠，眼神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温度，好似拒人于千里之外，浑身却散发着一股神秘感，异常吸引人的神秘感！
那双冰冷的眸子，暗藏深邃的漩涡，仿佛能吸魂夺魄，与少年对视，他莫名心慌，有种被扒光衣服看透了的恐慌。
下意识地躲闪、转移视线，等他稍稍定下神来，重又抬头去看，眼前早已不见了那个少年的身影……
只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他心里却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就像从镜子里照见一张熟悉的面容，——能在镜子里照出来的，明明应该是自己的脸，偏偏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那个人，他不认识！那样的一张脸，自己应该是第一次看到。
看一眼，就觉得莫名心慌！
或许是那种冷漠而又神秘的气质，以及那双吸魂般的眼眸，让他觉得那少年很特别。
非常特别！
“陈星！陈星你走慢点，等等我！”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眼前又晃过去一道人影，一个二十八九岁的男人，急急追着刚刚离开的少年，一阵风似的从他面前跑过去。
刚才那人，叫陈星？
他忽然有几分好奇，刚才那少年一身简约风的休闲装，黑白经典搭配，而追在屁股后面的男人，穿着却有些不修边幅，外套随便搭在肩膀上，头发乱、冒胡渣，眼神却很正，而且锐利！
刚才从他面前跑过去时，男人的眼角余光像是不经意的在他身上停顿了一下，别有意味地一笑！
笑起来有点儿痞痞、坏坏的男人，有股子奇特的魅力。
那两个人的气质，南辕北辙，完全不搭边似的，可凑在一起，偏偏就有一股和谐感，默契十足，一静一动，一冰一火，好似绝配！
站在过道上，看着那两人相继走远的方向，怔怔出神，直到身边有乘客说了声“借过”，他才从恍惚中惊醒，忙不迭侧身让路。
一阵急走，去往餐厅。
.
列车上提供的餐饮，比不得饭店酒庄，却让他两眼冒光，馒头肉包、盖浇饭、炒面汤糕、馄饨饺子……在他眼里，这就是异国风味，地地道道的风味小吃！
兜兜转转，每一道菜色点心，他都想尝尝，忍不住点了一堆，除了现吃的，还有打包的。
点完餐结账时，他愣住了：刷卡？扫二维码转账？手机都没有这怎么搞？
摸了摸衣服口袋，糟糕，阿姆那个死心眼的家伙，没给他钱呀！
探入口袋的手，怎么也拔不出来，他脸上热辣辣的，怎叫一个“囧”字了得！
伸长了手等着收钱的餐厅营业员，手举得发酸，脸上的笑容都快僵住了。
顿时，场面变得十分尴尬。
“总共多少钱？我来帮他结账。”
忽然，有个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一转身，赫然看到一双熟悉的身影。——刚才分明走远了的那两个人，去而复返。
男人连哄带劝，像是好不容易才把少年哄回来，进了餐厅，那个叫陈星的少年一口气点了一堆菜品，排队结账时，刚巧碰上这一幕尴尬的场面。
“拿去，直接刷卡，我的、他的，一起结算。”
他还没开口，人家就从后面递上一张卡，POS机刷卡结清了帐。
“谢……谢谢！”他微微红着脸，窘态未退，小声答谢，抬眼时惊讶地发觉，那少年像是忽然变了个人似的，一扫之前的冷漠，对着他微微一笑，秀气的脸上，露出几分腼腆。
近距离看，少年大眼睛、尖下巴，眼神清澈，一脸的人畜无害，笑容如天使般纯净……
奇怪！
他看得微微发呆，心说这人前后变化这么大，如果不是有个双胞胎，那么他这性子真叫人捉摸不透！
比起少年腼腆的笑，站在一旁的男人眼神越发锐利，有意无意的，总在暗暗观察他。
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让他感觉有些危险，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但能感觉得到。
不着痕迹地错过视线，没有多说什么，谢过人家之后，他一手拎着打包的快餐盒，一手端着餐盘，在餐厅找个空位子坐下，把现吃的那碗小馄饨先解决掉，免得搁凉了糊成面疙瘩。
躲在角落的位置，一边吃一边偷瞄刚才那两个人，总觉得对方也在悄悄打量着他。
有一个瞬间，彼此的目光隔空对碰在了一起，对方腼腆地笑了笑，他眼珠子一转，比划了一个刷卡的动作，又舔了舔嘴唇，一副占便宜的小心思，逗得那桌的男人“扑哧”喷了笑：“这小子够鸡贼啊，还想占咱们的便宜呢！”
说着，那男人站起来，脸上挂着坏笑，这就想过来和他套套近乎，却被那个叫陈星的少年一把拉住，暗暗给了男人一个眼神，男人若有所思地重又坐下，但是眼角余光还时不时的飘过来。
人家是不是在心疼帮忙结账的钱？无端端的，帮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结账，会不会有什么目的？——他心想。
都说成长的环境因素、以及周围接触的人事物，能决定一个人的性格，此时此刻，他就在猜疑，质疑对方的善举。
两眼也不敢乱瞄了，只顾埋头吃自个的那碗小馄饨，但是忽然间，他感觉眼前挡来一片阴影，猛一抬头……“阿姆？！”
这家伙难道一直在暗中尾随着他？
一路跟到了餐厅，阿姆从暗处现身后，一言不发，猛地拽住他，疾步往过道门那头走，急于离开餐厅。
“怎、怎么了？”匆促间，他只来得及拎起打包的那份快餐，就被黑猩猩蛮力拖拽出去。
“嘘！”头也不回地，拉着他快步走出餐厅，阿姆脸色异常凝重，压低嗓门非常小心地说：“我们被人盯上了，别回头，快走！”
停顿了脚步，距离门口仅一步之遥，伊本僵硬地站在那里，没有回头去看阿姆。
“我问你话呢！”阿姆从床上坐起，一脸警惕地、看着偷偷摸到门边的那道背影，“干什么去？”
眼珠子急转，他还没找好借口，忽然，包间门上“笃笃”两声！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把人吓了一跳。
“谁？”阿姆一阵风似的冲到门边，左手抓住门把柄，将门缓慢打开的同时，右手探向后腰，摸到贴身暗藏的那把消音枪。
门打开，一名列车乘务员制服的女子，带着职业化的笑容，走进来，打量了一下伊本。
目光落在阿姆身上时，她用标准的英语简单说了几句，重新查验了二人的车票，含笑退出包间：“祝你们旅途愉快！”
乘务员走后，阿姆与伊本对视一眼：虚惊一场！
“我肚子饿了……”看阿姆放松下来躺回床上，站在门口的伊本没有打消开溜的念头，就算没有机会，他也要创造机会，“车上有餐厅，我去转转，顺便给你也带点吃的回来。”
丢下这句话，不等阿姆作出反应，他飞快闪身出门，头也不回地穿过车厢过道。
他快步如飞，走出去老远，才回头瞄了一眼，看到阿姆并没有跟过来，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
或许，在阿姆认为，置身于高速运行的列车上，封闭的环境中，任何一名乘客都不会凭空消失。
就算是想逃，也逃不出去呀！
喀！拉开过道门，频频回头张望，确定身后没人跟着，他放缓了脚步。
一边走一边留意观察。
还没想好开溜的法子，就先找找突破口，看列车上有没有值得利用的人事物。
这是一列国际联运特快专列，穿行在每一节车厢，看到的大多数乘客，都是东方面孔，外国旅客、尤其是西方人的占比不多。
同样拥有东方面孔的他，混迹其中，反倒很容易隐藏自己，不似阿姆有明显外国人的特征，黑猩猩般的体格，想低调不引人注意，也不容易！
窗外景物飞逝，看得到的是远远近近的大山、树林、草木，铁轨盘踞在山野之中。
神秘的千里边境线，山脉中蜿蜒盘绕的铁路……看得他心头一个激动，想着如果能在这里下车，往深山老林一躲，怕是连阿姆也找不到他了。
中越边境线。
这与祖母曾经描述的“回家”的路线，大不相同呀！
从入境路线的选择、及换乘的交通工具上来看，阿奇兹一方铁定是反复推敲、精心安排好了的，陆路水路都走了，唯独没有走空中路线。
不惜绕远路，出海、登岸，而后借道其他国境线，迂回绕道……弯子绕多了，都搞不清真正的目的地，欺骗性、迷惑性很强，就像是在刻意预防被他人掌握确切的行踪！
这一路上，阿姆都显得非常小心谨慎。他却有些不明白：离开战区之后，还要提防什么？神神秘秘的，连此行的目的地，以及具体任务，都不肯事先透露半句！
“您好，请问您在找什么？”
走走停停，左顾右看，他的举止显得有些奇怪，引起了列车乘务员的注意，一名女乘务员从后面追过来，非常有礼貌地询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那、那个……”想到自己的护照和证件都是伪造的，身份名字也是假冒的，他心头一阵发虚。
转念又一想，能顺利通关过境，搭上这列快铁，就说明造假功夫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护照证件上看不出丝毫破绽，反倒是他心虚的表情，很容易出卖自己，暴露出致命的破绽！
一个闪念，就调整了心态，强自镇定下来，用一口流利且十分标准的普通话，从容应答：“餐厅在哪里？”
“请跟我来。”服务周到、热情的乘务员，要亲自带他过去。
“不用，还是我自己过去，指个方向，告诉我第几节车厢就行。”祖母的母语，他打小就学会了，在这个地方与人沟通，丝毫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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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穿过五号车厢过道门时，他冷不丁撞见了一个人，那人迎面走来，在过道门边与他擦身而过，还略微抬头看了他一眼。
四目相交的刹那间，他心口“咯噔”了一下，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这感觉来得很突然，也很奇怪，就像是日常照镜子时总能看到的一张脸，以另一种奇特的方式，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熟悉中却透着陌生！
究竟在哪里见过那张脸？明明是个陌生人的面孔，怎么会让他觉得莫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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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冰冷的眸子，暗藏深邃的漩涡，仿佛能吸魂夺魄，与少年对视，他莫名心慌，有种被扒光衣服看透了的恐慌。
下意识地躲闪、转移视线，等他稍稍定下神来，重又抬头去看，眼前早已不见了那个少年的身影……
只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他心里却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就像从镜子里照见一张熟悉的面容，——能在镜子里照出来的，明明应该是自己的脸，偏偏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那个人，他不认识！那样的一张脸，自己应该是第一次看到。
看一眼，就觉得莫名心慌！
或许是那种冷漠而又神秘的气质，以及那双吸魂般的眼眸，让他觉得那少年很特别。
非常特别！
“陈星！陈星你走慢点，等等我！”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眼前又晃过去一道人影，一个二十八九岁的男人，急急追着刚刚离开的少年，一阵风似的从他面前跑过去。
刚才那人，叫陈星？
他忽然有几分好奇，刚才那少年一身简约风的休闲装，黑白经典搭配，而追在屁股后面的男人，穿着却有些不修边幅，外套随便搭在肩膀上，头发乱、冒胡渣，眼神却很正，而且锐利！
刚才从他面前跑过去时，男人的眼角余光像是不经意的在他身上停顿了一下，别有意味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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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人的气质，南辕北辙，完全不搭边似的，可凑在一起，偏偏就有一股和谐感，默契十足，一静一动，一冰一火，好似绝配！
站在过道上，看着那两人相继走远的方向，怔怔出神，直到身边有乘客说了声“借过”，他才从恍惚中惊醒，忙不迭侧身让路。
一阵急走，去往餐厅。
.
列车上提供的餐饮，比不得饭店酒庄，却让他两眼冒光，馒头肉包、盖浇饭、炒面汤糕、馄饨饺子……在他眼里，这就是异国风味，地地道道的风味小吃！
兜兜转转，每一道菜色点心，他都想尝尝，忍不住点了一堆，除了现吃的，还有打包的。
点完餐结账时，他愣住了：刷卡？扫二维码转账？手机都没有这怎么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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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入口袋的手，怎么也拔不出来，他脸上热辣辣的，怎叫一个“囧”字了得！
伸长了手等着收钱的餐厅营业员，手举得发酸，脸上的笑容都快僵住了。
顿时，场面变得十分尴尬。
“总共多少钱？我来帮他结账。”
忽然，有个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一转身，赫然看到一双熟悉的身影。——刚才分明走远了的那两个人，去而复返。
男人连哄带劝，像是好不容易才把少年哄回来，进了餐厅，那个叫陈星的少年一口气点了一堆菜品，排队结账时，刚巧碰上这一幕尴尬的场面。
“拿去，直接刷卡，我的、他的，一起结算。”
他还没开口，人家就从后面递上一张卡，POS机刷卡结清了帐。
“谢……谢谢！”他微微红着脸，窘态未退，小声答谢，抬眼时惊讶地发觉，那少年像是忽然变了个人似的，一扫之前的冷漠，对着他微微一笑，秀气的脸上，露出几分腼腆。
近距离看，少年大眼睛、尖下巴，眼神清澈，一脸的人畜无害，笑容如天使般纯净……
奇怪！
他看得微微发呆，心说这人前后变化这么大，如果不是有个双胞胎，那么他这性子真叫人捉摸不透！
比起少年腼腆的笑，站在一旁的男人眼神越发锐利，有意无意的，总在暗暗观察他。
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让他感觉有些危险，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但能感觉得到。
不着痕迹地错过视线，没有多说什么，谢过人家之后，他一手拎着打包的快餐盒，一手端着餐盘，在餐厅找个空位子坐下，把现吃的那碗小馄饨先解决掉，免得搁凉了糊成面疙瘩。
躲在角落的位置，一边吃一边偷瞄刚才那两个人，总觉得对方也在悄悄打量着他。
有一个瞬间，彼此的目光隔空对碰在了一起，对方腼腆地笑了笑，他眼珠子一转，比划了一个刷卡的动作，又舔了舔嘴唇，一副占便宜的小心思，逗得那桌的男人“扑哧”喷了笑：“这小子够鸡贼啊，还想占咱们的便宜呢！”
说着，那男人站起来，脸上挂着坏笑，这就想过来和他套套近乎，却被那个叫陈星的少年一把拉住，暗暗给了男人一个眼神，男人若有所思地重又坐下，但是眼角余光还时不时的飘过来。
人家是不是在心疼帮忙结账的钱？无端端的，帮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结账，会不会有什么目的？——他心想。
都说成长的环境因素、以及周围接触的人事物，能决定一个人的性格，此时此刻，他就在猜疑，质疑对方的善举。
两眼也不敢乱瞄了，只顾埋头吃自个的那碗小馄饨，但是忽然间，他感觉眼前挡来一片阴影，猛一抬头……“阿姆？！”
这家伙难道一直在暗中尾随着他？
一路跟到了餐厅，阿姆从暗处现身后，一言不发，猛地拽住他，疾步往过道门那头走，急于离开餐厅。
“怎、怎么了？”匆促间，他只来得及拎起打包的那份快餐，就被黑猩猩蛮力拖拽出去。
“嘘！”头也不回地，拉着他快步走出餐厅，阿姆脸色异常凝重，压低嗓门非常小心地说：“我们被人盯上了，别回头，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