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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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和她比起来，你这个榜眼显得也差了。”李元亦一边谈着正事一边还打趣同伴。
最先开口的年轻人就是去年的榜眼皇甫瑞，他也是大庆第一世家的嫡孙。身世，前途都不可限量，却是霖王最忠实的追随者。
“能者为师，苏姑娘值得皇甫佩服。”受到打趣，皇甫瑞丝毫也不在意。
“柳煜原来只知苏姑娘医术高明，却不知还有这样的见识，实在是惭愧呀。”柳煜一脸羞愧说。
“你的身体和王爷的命真的都是她治好的？”剩下的一个年轻人问。
“是。”柳煜微笑着回答。
“那么好的金疮药，要是能得到配方，军士们也会少受一些苦头。”他叹息着说。
“不许任何人打她的主意。”李元楚脸色一边，鹜厉地下了命令。
看到忽然变了性子的霖王，几个人心里一颤，恭敬地回答，“是。”
“锦奇只是感慨一下，并没有打算真的要问。”李元亦心里叹息，试问情为何物，让冷清的六哥都变得如此毛躁起来。
李元楚对苏青青的态度让剩下的几个人更是大吃一惊，心里对苏青青的地位瞬间又提高了几分。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心照不宣地对了一下眼神，如果不错的话，霖王是定下了王府的女主人。
只是苏青青的身份？
想到这个，大家一个个都伤到了脑筋。
“对水道，你们怎么看？”李元楚可不管自己的举动和对苏青青的维护，让手下几个忠心追随者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苏姑娘的提议很很可行。”
……
苏青青从书房里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苏青云、赵杏儿和秦菲儿看到她脸色平稳，看不出有什么不妥来，顿时将心落回了肚子里。
“今天的来的这些头面、璎珞和玉簪、玉镯太贵重了，青青，这些东西要怎么处理。”苏青云几个憋了一天了。虽然说这些首饰很漂亮也很贵重，但是几个丫头都是朴实之人，知道不义之财不可取的道理。
再说苏家还要在京城里做生意，一下子得罪了那么多富贵之人，只怕今天之事会给苏青青惹来麻烦。
“不管东西是谁花的银子，但既然是郡主和纪世子的一番好意，你们也就不用管了。”苏青青何尝不知其中的厉害。
不过她在心里也衡量过了，余小鱼郡主和上官慧肯定不敢恨景宁和纪莫言，她们大多是将吃亏的这笔账算到了自己的头上。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她们现在已经打听出自己的住处来了。
呵呵，住在王府里也有好处，想必她们再生气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霖王的名号不是白来的！
想通了的苏青青再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直接让自己的几个姐姐将东西收下了。
“这是给长辈的一些首饰，都包起来吧。”苏青青让丫头们将东西都收拾停当，毕竟明天就要离开了。
“是，小姐。”苏木过去将首饰盒子都收拾起来。
这一次她们几个不仅给准新娘买了首饰，家里的长辈们也准备了一些。
“这次可花了不少的银子。”秦菲儿不好意思地说。
“赚来的钱就是用来花的，你们不用担心银子的问题。”苏青青微笑着劝说。
到了第二天，本来苏家所有人准备一清早就回去的，可是苏青山却执意等苏家送货过来后再一起回去了。
苏青青想一想也不在乎这一天半会儿，所以就同意了。
空闲下来的半天，她带着苏青云几个又买了一些京城里的点心和小吃，想带回给家里长辈们尝一尝。
“中午本王就不送你们了，这是水泥和镜子的利钱，总共是五万六千五百两。这是银票，收好了。”李元楚知道她们还没有离开，特意赶到了店铺里，并且将最近一批货的价格算给了苏青青。
苏青青没有和他客气，将银票收下了。同时她将第一批卖出的火腿钱也算给了李元楚，果然，卖火腿和熏肉要比直接卖猪肉强得多。
李元楚接下银子，心里却很高兴，银子是小，主要是他让苏青青和自己牵扯上了。也不枉他将京城里大多数官员庄子里养的猪都收过去用来讨好她。
“一起去吃饭，吃完饭再离开。”也不等苏青青同意了，他就站起来往外走。
等了一下看到苏青青几个没有动静，他皱着眉头停住了脚步，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苏青青他们，似乎在疑惑他们怎么不跟着去。
“走走，这就走。”苏青云打圆场，立刻狗腿似的站起来。
接着苏青山等人跟着也站起来。
剩下苏青青当然不好一个人留下来了，她没骨气地也跟着站起来。
李元楚偷偷乐了一把，原来这个丫头还是个吃硬不吃软的主。
霖王请客当然不会太寒酸，苏青青更是不客气，将松月楼里的招牌菜全点了一遍。
很快桌子上就摆满了饭菜，李元楚看到了也不阻止，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样财大气粗的架势让苏青青又是一番感叹，有钱真的很好呀！
有霖王在，桌子上的气氛就比较闷了，所有的人都低脑袋闷头吃。
李元楚吃饭很优雅，不紧不慢的。害得大家吃饱了还端着饭碗也不敢放下。
“让路林带着几个人送你们回去。”这是命令不是商讨。苏青青再不满意也拒绝不了，在回去的路上他们身边就多了冷面的路林和几个侍卫。
而身后的一辆马车则装满了景宁送来的各色好玩的和好吃的东西。
这些东西有的是送给苏家长辈的，而有一些则是靖王送给凤银公主的。
苏青青同样也来者不拒。
浩浩荡荡的大部队一直到了太阳落山后才回到了清溪村。
清溪村的村民和孩子在看到商队回来以后，就有很多人过来主动打招呼。
今年托苏家的福，全村人就没有一个人闲下来的，家家也不用为过年没银子而发愁了。
“总算是回来了。”马车刚在大门口停下来，惠娘、金娟妹就冲过来了。
接着苏中义、苏老爷几个也出现在门口，大伙全都迎出来了。
回到家就是到了自己的地盘，苏青云第一个跳下车，吓了苏家长辈们一跳。
“都是大姑娘了，还毛毛躁躁的。”金娟妹小声责备她。
“知道了，不是出去几天想你们了吗？”苏青云撒娇。
“姐姐怕是在马车里憋得慌吧。”苏青青打趣她，也从马车上跳下来，但是却被苏中义一把给接住了。
“呵呵，她就是憋坏了。”赵杏儿和秦菲儿要温雅得多，她们两个是在自己未婚夫的保护下下车的。
“你们也不是嚷嚷在里面憋得慌，还说我了。”苏青云不依。
几个丫头就吃吃地笑起来。
“冷不冷？”惠娘拉着苏青青的手爱怜地问。
“不冷，一点儿也不冷。”苏青青微笑着回答，“马车里放了汤婆子又放了好几床的被子，暖和着了。”
惠娘试试她的手，果然很暖和，心里这才踏实了。
“外面冷，让孩子们赶紧到屋子里去。”苏老爷喊。
“对对，到屋子里去。”罗氏他们也附和着。
一大群人就进了苏中仁家里的院子里。
苏青青跟在一大群人里面，心里却在琢磨着。等开春了，她就在书院不远处的空地上盖一些院子和房间，今后有进货的商人过来也有落脚的地方，而到苏家求医的人，要是一时回不去也用不着住进自己家里的院子里。
公主不走，大哥结婚也不知道在不在意？哎，要操心的事情真多！
从京城里回来的苏青云恨不得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都给家里人分享一下，屋子里就听到她一个人手舞足蹈地讲演，不时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苏青青趁着大家都在，将在京城里买下的首饰、点心之类的礼物都给分了。
“我们都这么大岁数了，哪里还用得着头面、首饰之类的。还有这些胭脂水粉之类我们也不上呀。”姜氏得了外甥女送给礼物，不住推辞。
金娟妹和罗氏也不收。
“这是我做小辈的一点儿心意，再说女人不管多大岁数都应该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才对。”苏青青笑着将东西又推回去，“最主要的是家里现在也不缺这点儿银子。”
乡下人过日子最在乎的就是银子了，苏青青的话成功地消除了几个长辈的顾虑。她们再三向苏青青道谢过后才将礼物收下了。
至于秦大浪他们这些男人，苏青青只是给买了一些坚果给他们打打牙祭，其余的就免了。
他们也不介意，坐在一旁笑嘻嘻看着几个女人分首饰，比划着。
苏青青就着烛光看着家里这些最亲近的人之间互动，忽然觉得幸福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哥，你们成亲以后住到那边不会在意吧？”苏青青决定还是将话问清楚比较好。
“不会。”苏青山听完一愣，才想起院子里那边还住着凤银公主了。
“总归是自己家，反正药房隔得也比较远，我们轻手轻脚不会打扰到他们的。”苏青山安慰她。
“嗯。”只要新人不介意，她就放心了。
苏青青想着大哥成亲这件事还要事先和凤银夫妇说一声才行。
明明是自己家，最后办事情还要征得别人的同意，苏青青心里很不舒服，想在别的地方另起房子的决心也更大了。
谈到了婚事，苏、秦、赵几家长辈的精神都很振奋，小辈们也谈的热烈。
“都歇着，孩子刚回来估摸着也累了。”最后还是苏老爷子下了命令，大家才各自散去了。
第二天就是二十七了，有老人的家里已经开始忙活起来，村口的赵磨房家里从早上到晚上也排起了长队，等着碾面粉和糯米粉。
惠娘见到那么多人等着磨粉，就过来找苏青青商量，要不要将厂子里的那个磨让大家使用。
苏青青思索一下，想到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能帮忙倒是可以，但是那边是做粉丝和米粉的地方，她也不希望有人过去在厂子乱转。
“这个你放心，让人过去守着就是，谁要是捣乱的话，就撵出去。”惠娘行事果断，也想到了这一层。
“那好，黄芪，今天你就到那边守着。”苏青青交代身边的丫头。
黄芪知道事关重大，笑着答应了。
于是很快村子里的人就知道苏家要开放磨盘的事情，大家都高兴地三三两两相约，往厂子那边去。
对于苏家的厂子，村子里的村民其实都抱着敬畏的态度在看。有家人在厂子里做工的人，一个个都目不斜视进去后干着自己的活，没有家人在厂子里上工的人在看到黄芪坐在屋檐下的时候，更是不敢东张西望的，他们都想在黄芪面前露个好，希望有朝一日能进了厂子来。
更有讨好的人带来了家里的吃食和零食，一个劲往黄芪面前塞，但都让黄芪给拒绝了。这样大家也不恼。
苏青青自己也没有闲着，她想明天就是二十八，琢磨着也该给工人放假，让大家回家以后好好收拾一下了。
既然是放假过年，在放假前，她就想着要将过年的利钱和工资全都发放了，让工人都过一个好年。
“公主，这些都是靖王爷和景宁公主带过来的礼品。”苏青青将从京城里带回来的东西送到了隔壁的药房。
“他们倒是有心了。”凤银公主笑了起来。
“蜀地那边也送来了一些特产，我正准备让人给你送过去一些了。”大腹便便的景宁温情地看着苏青青。
“那青青就多谢公主了。”即使凤银在苏家没有摆出公主的架势，但是苏青青一直都很恭敬，苏家的人更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去。
“我们还客气什么，说来还是我打扰了你们才是。”凤银公主很不好意思地说。
“开年大哥要成亲，估计要在那边的竹丝院住下，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给公主带来不便？”苏青青将来时想好的说辞说出来。
“原来苏家是要办喜事了，恭喜了。”凤银带着喜色说，“不会打扰本宫的，是本宫给你们添麻烦了才是。”
“哪里，公主在这边药房中，吃喝也不贵我们管，谈不上麻烦。”苏青青谦虚地回答。
“亲事定在哪一日？”凤银很关切地问。
“开年初六，大伯家的哥哥也是那一天成亲。等初八厂子里就要上工，怕忙不过来。”苏青青微笑着解释。
“还是你考虑得周到。”凤银夸奖她。
聂惊风是男人，对于这样女人的问题插不上话，就坐在那儿笑着听着。
苏青青又和凤银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才告辞了。
而回来的时候，凤银则让嬷嬷和下人给她送过后很多上好的布匹、首饰，还有一些蜀地的特产过去。
苏青青打赏了嬷嬷和下人，又说了一堆的感激的话，才将来人给打发回去了。
“到糖厂去。”苏青青伸了懒腰对紫苏说。这丫头用着得心应手，两个人配合得很默契。
“小姐是要给工人发放红包？”紫苏嬉笑着问。
“那可是一笔大银子。”苏木的小算盘打得叮当响。
“这点儿银子对于小姐来说，那都是小菜啦。”苏叶跟着打趣。
“你们就贫嘴吧，等你家小姐我没有银子的时候，第一个就将你们几个卖掉了。”苏青青白了她们一眼慢吞吞地说。
“小姐才舍不得卖我们了。你们我们上得了厅堂，下的了厂子，打家劫舍什么的用着也顺手，卖了多可惜。”苏子捂住嘴巴笑。
乐得半夏几个笑得都弯下了腰，“还打家劫舍了。”
苏青青也被几个活宝给逗乐了，“好了，还不赶紧走。”
半夏急忙将她的披风拿过来给她披上，然后又给她塞了一个汤婆子才往外去。
一路上，遇上的村民都恭敬地给她问好，苏青青也微笑着回答了。
到了糖厂以后，苏青青让流午正和钟白将所有做工人的花名册拿过来，细细单看了一会儿又合上花名册。“按照人头每个人分半斤的白糖，要水果糖也可以。然后再分二斤香肠、二斤粉丝。明天再过来领一斤杂的卤肉。至于红包的话，你们觉得给多少比较合适？”
钟白和流午正见她问的有诚意，倒也没有见外，“这半年来大家干活还是很努力的，绣厂里的绣娘收入较高，可以适当多给一些。而其余的可以给一百文。”
这也是结合苏家实际情况说话的。
苏青青点点头，算是许可了。
她让半夏几个将要打赏的银子和工钱都准备好了，然后将工人全都召集过来。
听到锣鼓声，村里人全都聚集在木工厂子的门耳边上等着。
东西很快就搬过来了，看着成堆的糖果、火腿肠，村民们啧啧赞叹，大家都知道这些东西很值钱，但不知道苏青青今天为什么搬了这些东西过来。
“今儿是二十七，再过两天就到了新年，小姐菩萨心肠，打算明天给大家放假忙年。年后初八开工，半年来大家做工都很努力，这些小姐都看在眼中，所以为了让大家过一个开心的年，小姐特意将大家的工钱发放了，同时每个人按照劳动的付出，还有红包可拿。大伙也看到身后这些东西了吧？”
“看到了，这么多，想不看到都难。”有人顽皮大叫，连孩子都被逗乐了。
“这些也是小姐给大家的特殊利钱，是过年的红包。”苏木宣布完了，很满意地看到村民们叹息惊讶的神情。“大家排好队过来领工钱、利钱和过节用的东西。”
工人们听了立刻都排好了队老实地站着。
“今天晚上，我们将会连夜做卤肉，大家明天中午可以过来再按照人头领一斤卤肉。”苏青青站起来说，“要是喜欢吃猪血、鸭血的话，我们也留下不少，我们就在这边的厂子里做，大家到时候可以多带一个大碗过来。”
“小姐心善，连过年的肉都为我们考虑到了。”有工人感激地说。
更多的人就过来向苏青青道谢。
打短工的村民更是羡慕得不得了，这些福利他们都没有，只有羡慕的份。
苏青青倒不是想节省那些东西，或者是看不起短工。她就是故意的，要让村民们通过对比知道在苏家认真做事会得到很多的实惠，从而今后让更多的村民也真正将自己的利益和苏家的利益牵扯在一起。
“卢大、方氏，利钱各一百两，请两位拿好了。”随着钟白的声音，村民们的表现可谓是精彩纷呈，大家的眼神都瞪圆了，有的人惊讶地长大嘴巴合不起来，有的人则露出痴迷的神情，还有的更多是祝贺。
卢大和方氏倒是大大方方的上来领了银票和碎银子，将自己的东西也领过去了。
接下来就是论功行赏，小头目的或者是付出比较多的，拿到的银子相应也比较多。
“秦大浪、苏中仁、苏中义、秦锄头，每个人八两银子。”
村民们都哄堂大笑起来。
“中义，咋还没有钟管家的银子多呢？”苏大海代表大家开玩笑问。
“那还用多说，我也没有钟管家付出的多呗。”苏中义大声回答，一点儿不好意思都没有。“闺女说了，等来年，厂子里还要上新的家具，到时候收益多了，咱们家具厂工人到时候拿得就多。”
“对对，苏大叔说得对。”家具厂的小子们抢着回答，倒是信心满满的。
村民听了更是羡慕不已。
最后，连村长一家都领了不少的银子和东西回去了。
“村长，你现在可没有村长娘子和梅花赚的多，回去后还有没有脸面呀。”也那泼皮打趣苏大海。
“这有什么？要是她们天天比我拿得多，我愿意在家里刷锅洗碗做饭。”苏大海很爷们地回答。
他的话换来的是村民们善意的笑声。
“尽瞎说，什么时候让你干过。”衣氏忸怩地催促他端着东西往回走。
村子里到处都是祥和的景象，苏老爷子和秦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心里乐呵着了。原来这样悠闲的生活，他们连想都不敢想，但是却真实地实现了。而且让这种美梦实现的就是他们的孙女，一个个怎么能不高兴呢？
“东家小姐，来年的时候，你们厂子里还要不要招工呀？”没有进入厂子里的人都围过来打听新消息。
“新年后要是需要人手，我们会贴出广告的。”苏青青模棱两可地回答。她就是要让这些人晾一晾，今后才会珍惜来之不易的工作。
“要是要人，东家小姐一定要考虑一下我呀，我干活会很卖力的。”
“还有我，我一定老实做工。”
……
“大家先回去吧，等开春再来。”紫苏不客气开始赶人了。
大家就三三两两地带着遗憾回去了，虽然没有像在厂子里做工的人那样富裕，但是今年因为一直在桑基鱼田上上工，大家手里都有银子过年，这个年是历年来最好过的了。
苏青青说到做到，顾不得回去，让人调料，又到屠宰场那边取来下水。
这些下水都是处理好了的，半夏几个丫头们都会做卤肉，大家七手八脚，让厂子里的几口简易的高压锅，这些锅可是苏青青特意让人打造的，炖了肉，然后看着火。
半夜下来，就出了好几锅。
很晚，苏青青才回到院子里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秦家人过来要告辞回去，因为开年初六就是秦菲儿和苏青涧的大喜日子。他们得回去准备一下。
苏青青赶紧将准备的银子拿出来，给秦老爷子、罗氏一人二百两银子过节用，又给秦大浪、二百两办喜事，大家都推却不要。
“不要的话，我就生气了。这是小辈过年孝敬长辈的，爷爷他们都有。”苏青青故意板着脸说。
“爹娘，你们就收下吧，没看到孩子都生气了吗？”惠娘也不住帮腔。
最后没办法，罗氏他们只好收下了。
秦锄头一家很久没有回去，自然也要回去看看。因为开年就要回来，所以他们将这边的院子托给别人照看着，只带了一些很少的东西跟着一起回去了。
送走了秦家，苏青青也给了金娟妹和苏老爷子各二百两。
他们都知道苏青青的性子，倒也没有推却，心里却在掂量着今后要多为厂子里多做一些事情才行。
“爹、娘，这是五千两银子，办喜事大伯家就不用出银子了，你们掂量着办吧。”紫苏将银子端过来给惠娘和苏中义。
“这也太多了。”惠娘看到这么多银子，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多了，你们自己收着。”苏青青摆摆手。
“收下吧。”苏中义狠狠心答应下来，女儿是真的有出息了。
吃完了早饭，苏青青又看了一下昨天准备的食材，然后交代白芷，“请公主和驸马中午和晚上过来吃饭，人多也热闹一些。”
“是，小姐。”白芷屈膝回答。
苏青青趁着天色还早，就到了厂子里，这时候陆陆续续就有在厂子里上工的人过来领卤肉。
苏青青按照人头的数量分了卤肉。
卤肉的味道极为香，不仅将村子里的大人孩子给吸引来，就是狗儿也围在厂子外面不走。
“这可是实打实的肉呀。”看着油嘟嘟的卤肉，很多人又是一阵眼馋。
“连猪血都能做得这么美味了。”
“也不知道是啥味道？”
……
说闲话的人还是那么多。
“爹，都是你不好，要是你对苏家好一些，人老实一点儿，我也可以像海子、狗牙他们那样进书院里读书了。”一个孩子呜呜地哭起来。
更多的孩子也跟着红了眼睛。
看热闹的村民听到自家孩子的控诉，再也没有脸留下来了。有心揍孩子一顿，可是孩子说得都是实话，他们悔不当初呀。
看看村子里现在富起来的哪一个不是实在的人。
“爹错了，今后一定好好做人。”汉子拉起孩子说。
“说话要算话，明年我等着上学。”孩子擦了脸上的泪水带着期盼说。
“嗯，说话算话。”汉子狠狠地回答。
其余的人心里也很酸涩，这一对父子的对话同样让他们触动了心灵的深处。是呀，要是老实干活，没有什么小心思，现在他们也会有银子，孩子也会有机会上学，都是自己做父母的害了孩子呀。
外面发生的小插曲很快就传到了苏青青的耳朵里，她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很好，只有让他们有了危机感，再有对比他们今后才不会别的心思。
至于孩子要是入了学就更好办了，毕竟学堂里多了一门功课，那就是思想品德课。对苏家忠心的这种基础教育，不用她苏青青说一句话，有钟白、岳蓝枫就比谁都厉害。
“呵呵，和她比起来，你这个榜眼显得也差了。”李元亦一边谈着正事一边还打趣同伴。
最先开口的年轻人就是去年的榜眼皇甫瑞，他也是大庆第一世家的嫡孙。身世，前途都不可限量，却是霖王最忠实的追随者。
“能者为师，苏姑娘值得皇甫佩服。”受到打趣，皇甫瑞丝毫也不在意。
“柳煜原来只知苏姑娘医术高明，却不知还有这样的见识，实在是惭愧呀。”柳煜一脸羞愧说。
“你的身体和王爷的命真的都是她治好的？”剩下的一个年轻人问。
“是。”柳煜微笑着回答。
“那么好的金疮药，要是能得到配方，军士们也会少受一些苦头。”他叹息着说。
“不许任何人打她的主意。”李元楚脸色一边，鹜厉地下了命令。
看到忽然变了性子的霖王，几个人心里一颤，恭敬地回答，“是。”
“锦奇只是感慨一下，并没有打算真的要问。”李元亦心里叹息，试问情为何物，让冷清的六哥都变得如此毛躁起来。
李元楚对苏青青的态度让剩下的几个人更是大吃一惊，心里对苏青青的地位瞬间又提高了几分。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心照不宣地对了一下眼神，如果不错的话，霖王是定下了王府的女主人。
只是苏青青的身份？
想到这个，大家一个个都伤到了脑筋。
“对水道，你们怎么看？”李元楚可不管自己的举动和对苏青青的维护，让手下几个忠心追随者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苏姑娘的提议很很可行。”
……
苏青青从书房里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苏青云、赵杏儿和秦菲儿看到她脸色平稳，看不出有什么不妥来，顿时将心落回了肚子里。
“今天的来的这些头面、璎珞和玉簪、玉镯太贵重了，青青，这些东西要怎么处理。”苏青云几个憋了一天了。虽然说这些首饰很漂亮也很贵重，但是几个丫头都是朴实之人，知道不义之财不可取的道理。
再说苏家还要在京城里做生意，一下子得罪了那么多富贵之人，只怕今天之事会给苏青青惹来麻烦。
“不管东西是谁花的银子，但既然是郡主和纪世子的一番好意，你们也就不用管了。”苏青青何尝不知其中的厉害。
不过她在心里也衡量过了，余小鱼郡主和上官慧肯定不敢恨景宁和纪莫言，她们大多是将吃亏的这笔账算到了自己的头上。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她们现在已经打听出自己的住处来了。
呵呵，住在王府里也有好处，想必她们再生气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霖王的名号不是白来的！
想通了的苏青青再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直接让自己的几个姐姐将东西收下了。
“这是给长辈的一些首饰，都包起来吧。”苏青青让丫头们将东西都收拾停当，毕竟明天就要离开了。
“是，小姐。”苏木过去将首饰盒子都收拾起来。
这一次她们几个不仅给准新娘买了首饰，家里的长辈们也准备了一些。
“这次可花了不少的银子。”秦菲儿不好意思地说。
“赚来的钱就是用来花的，你们不用担心银子的问题。”苏青青微笑着劝说。
到了第二天，本来苏家所有人准备一清早就回去的，可是苏青山却执意等苏家送货过来后再一起回去了。
苏青青想一想也不在乎这一天半会儿，所以就同意了。
空闲下来的半天，她带着苏青云几个又买了一些京城里的点心和小吃，想带回给家里长辈们尝一尝。
“中午本王就不送你们了，这是水泥和镜子的利钱，总共是五万六千五百两。这是银票，收好了。”李元楚知道她们还没有离开，特意赶到了店铺里，并且将最近一批货的价格算给了苏青青。
苏青青没有和他客气，将银票收下了。同时她将第一批卖出的火腿钱也算给了李元楚，果然，卖火腿和熏肉要比直接卖猪肉强得多。
李元楚接下银子，心里却很高兴，银子是小，主要是他让苏青青和自己牵扯上了。也不枉他将京城里大多数官员庄子里养的猪都收过去用来讨好她。
“一起去吃饭，吃完饭再离开。”也不等苏青青同意了，他就站起来往外走。
等了一下看到苏青青几个没有动静，他皱着眉头停住了脚步，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苏青青他们，似乎在疑惑他们怎么不跟着去。
“走走，这就走。”苏青云打圆场，立刻狗腿似的站起来。
接着苏青山等人跟着也站起来。
剩下苏青青当然不好一个人留下来了，她没骨气地也跟着站起来。
李元楚偷偷乐了一把，原来这个丫头还是个吃硬不吃软的主。
霖王请客当然不会太寒酸，苏青青更是不客气，将松月楼里的招牌菜全点了一遍。
很快桌子上就摆满了饭菜，李元楚看到了也不阻止，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样财大气粗的架势让苏青青又是一番感叹，有钱真的很好呀！
有霖王在，桌子上的气氛就比较闷了，所有的人都低脑袋闷头吃。
李元楚吃饭很优雅，不紧不慢的。害得大家吃饱了还端着饭碗也不敢放下。
“让路林带着几个人送你们回去。”这是命令不是商讨。苏青青再不满意也拒绝不了，在回去的路上他们身边就多了冷面的路林和几个侍卫。
而身后的一辆马车则装满了景宁送来的各色好玩的和好吃的东西。
这些东西有的是送给苏家长辈的，而有一些则是靖王送给凤银公主的。
苏青青同样也来者不拒。
浩浩荡荡的大部队一直到了太阳落山后才回到了清溪村。
清溪村的村民和孩子在看到商队回来以后，就有很多人过来主动打招呼。
今年托苏家的福，全村人就没有一个人闲下来的，家家也不用为过年没银子而发愁了。
“总算是回来了。”马车刚在大门口停下来，惠娘、金娟妹就冲过来了。
接着苏中义、苏老爷几个也出现在门口，大伙全都迎出来了。
回到家就是到了自己的地盘，苏青云第一个跳下车，吓了苏家长辈们一跳。
“都是大姑娘了，还毛毛躁躁的。”金娟妹小声责备她。
“知道了，不是出去几天想你们了吗？”苏青云撒娇。
“姐姐怕是在马车里憋得慌吧。”苏青青打趣她，也从马车上跳下来，但是却被苏中义一把给接住了。
“呵呵，她就是憋坏了。”赵杏儿和秦菲儿要温雅得多，她们两个是在自己未婚夫的保护下下车的。
“你们也不是嚷嚷在里面憋得慌，还说我了。”苏青云不依。
几个丫头就吃吃地笑起来。
“冷不冷？”惠娘拉着苏青青的手爱怜地问。
“不冷，一点儿也不冷。”苏青青微笑着回答，“马车里放了汤婆子又放了好几床的被子，暖和着了。”
惠娘试试她的手，果然很暖和，心里这才踏实了。
“外面冷，让孩子们赶紧到屋子里去。”苏老爷喊。
“对对，到屋子里去。”罗氏他们也附和着。
一大群人就进了苏中仁家里的院子里。
苏青青跟在一大群人里面，心里却在琢磨着。等开春了，她就在书院不远处的空地上盖一些院子和房间，今后有进货的商人过来也有落脚的地方，而到苏家求医的人，要是一时回不去也用不着住进自己家里的院子里。
公主不走，大哥结婚也不知道在不在意？哎，要操心的事情真多！
从京城里回来的苏青云恨不得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都给家里人分享一下，屋子里就听到她一个人手舞足蹈地讲演，不时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苏青青趁着大家都在，将在京城里买下的首饰、点心之类的礼物都给分了。
“我们都这么大岁数了，哪里还用得着头面、首饰之类的。还有这些胭脂水粉之类我们也不上呀。”姜氏得了外甥女送给礼物，不住推辞。
金娟妹和罗氏也不收。
“这是我做小辈的一点儿心意，再说女人不管多大岁数都应该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才对。”苏青青笑着将东西又推回去，“最主要的是家里现在也不缺这点儿银子。”
乡下人过日子最在乎的就是银子了，苏青青的话成功地消除了几个长辈的顾虑。她们再三向苏青青道谢过后才将礼物收下了。
至于秦大浪他们这些男人，苏青青只是给买了一些坚果给他们打打牙祭，其余的就免了。
他们也不介意，坐在一旁笑嘻嘻看着几个女人分首饰，比划着。
苏青青就着烛光看着家里这些最亲近的人之间互动，忽然觉得幸福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哥，你们成亲以后住到那边不会在意吧？”苏青青决定还是将话问清楚比较好。
“不会。”苏青山听完一愣，才想起院子里那边还住着凤银公主了。
“总归是自己家，反正药房隔得也比较远，我们轻手轻脚不会打扰到他们的。”苏青山安慰她。
“嗯。”只要新人不介意，她就放心了。
苏青青想着大哥成亲这件事还要事先和凤银夫妇说一声才行。
明明是自己家，最后办事情还要征得别人的同意，苏青青心里很不舒服，想在别的地方另起房子的决心也更大了。
谈到了婚事，苏、秦、赵几家长辈的精神都很振奋，小辈们也谈的热烈。
“都歇着，孩子刚回来估摸着也累了。”最后还是苏老爷子下了命令，大家才各自散去了。
第二天就是二十七了，有老人的家里已经开始忙活起来，村口的赵磨房家里从早上到晚上也排起了长队，等着碾面粉和糯米粉。
惠娘见到那么多人等着磨粉，就过来找苏青青商量，要不要将厂子里的那个磨让大家使用。
苏青青思索一下，想到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能帮忙倒是可以，但是那边是做粉丝和米粉的地方，她也不希望有人过去在厂子乱转。
“这个你放心，让人过去守着就是，谁要是捣乱的话，就撵出去。”惠娘行事果断，也想到了这一层。
“那好，黄芪，今天你就到那边守着。”苏青青交代身边的丫头。
黄芪知道事关重大，笑着答应了。
于是很快村子里的人就知道苏家要开放磨盘的事情，大家都高兴地三三两两相约，往厂子那边去。
对于苏家的厂子，村子里的村民其实都抱着敬畏的态度在看。有家人在厂子里做工的人，一个个都目不斜视进去后干着自己的活，没有家人在厂子里上工的人在看到黄芪坐在屋檐下的时候，更是不敢东张西望的，他们都想在黄芪面前露个好，希望有朝一日能进了厂子来。
更有讨好的人带来了家里的吃食和零食，一个劲往黄芪面前塞，但都让黄芪给拒绝了。这样大家也不恼。
苏青青自己也没有闲着，她想明天就是二十八，琢磨着也该给工人放假，让大家回家以后好好收拾一下了。
既然是放假过年，在放假前，她就想着要将过年的利钱和工资全都发放了，让工人都过一个好年。
“公主，这些都是靖王爷和景宁公主带过来的礼品。”苏青青将从京城里带回来的东西送到了隔壁的药房。
“他们倒是有心了。”凤银公主笑了起来。
“蜀地那边也送来了一些特产，我正准备让人给你送过去一些了。”大腹便便的景宁温情地看着苏青青。
“那青青就多谢公主了。”即使凤银在苏家没有摆出公主的架势，但是苏青青一直都很恭敬，苏家的人更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去。
“我们还客气什么，说来还是我打扰了你们才是。”凤银公主很不好意思地说。
“开年大哥要成亲，估计要在那边的竹丝院住下，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给公主带来不便？”苏青青将来时想好的说辞说出来。
“原来苏家是要办喜事了，恭喜了。”凤银带着喜色说，“不会打扰本宫的，是本宫给你们添麻烦了才是。”
“哪里，公主在这边药房中，吃喝也不贵我们管，谈不上麻烦。”苏青青谦虚地回答。
“亲事定在哪一日？”凤银很关切地问。
“开年初六，大伯家的哥哥也是那一天成亲。等初八厂子里就要上工，怕忙不过来。”苏青青微笑着解释。
“还是你考虑得周到。”凤银夸奖她。
聂惊风是男人，对于这样女人的问题插不上话，就坐在那儿笑着听着。
苏青青又和凤银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才告辞了。
而回来的时候，凤银则让嬷嬷和下人给她送过后很多上好的布匹、首饰，还有一些蜀地的特产过去。
苏青青打赏了嬷嬷和下人，又说了一堆的感激的话，才将来人给打发回去了。
“到糖厂去。”苏青青伸了懒腰对紫苏说。这丫头用着得心应手，两个人配合得很默契。
“小姐是要给工人发放红包？”紫苏嬉笑着问。
“那可是一笔大银子。”苏木的小算盘打得叮当响。
“这点儿银子对于小姐来说，那都是小菜啦。”苏叶跟着打趣。
“你们就贫嘴吧，等你家小姐我没有银子的时候，第一个就将你们几个卖掉了。”苏青青白了她们一眼慢吞吞地说。
“小姐才舍不得卖我们了。你们我们上得了厅堂，下的了厂子，打家劫舍什么的用着也顺手，卖了多可惜。”苏子捂住嘴巴笑。
乐得半夏几个笑得都弯下了腰，“还打家劫舍了。”
苏青青也被几个活宝给逗乐了，“好了，还不赶紧走。”
半夏急忙将她的披风拿过来给她披上，然后又给她塞了一个汤婆子才往外去。
一路上，遇上的村民都恭敬地给她问好，苏青青也微笑着回答了。
到了糖厂以后，苏青青让流午正和钟白将所有做工人的花名册拿过来，细细单看了一会儿又合上花名册。“按照人头每个人分半斤的白糖，要水果糖也可以。然后再分二斤香肠、二斤粉丝。明天再过来领一斤杂的卤肉。至于红包的话，你们觉得给多少比较合适？”
钟白和流午正见她问的有诚意，倒也没有见外，“这半年来大家干活还是很努力的，绣厂里的绣娘收入较高，可以适当多给一些。而其余的可以给一百文。”
这也是结合苏家实际情况说话的。
苏青青点点头，算是许可了。
她让半夏几个将要打赏的银子和工钱都准备好了，然后将工人全都召集过来。
听到锣鼓声，村里人全都聚集在木工厂子的门耳边上等着。
东西很快就搬过来了，看着成堆的糖果、火腿肠，村民们啧啧赞叹，大家都知道这些东西很值钱，但不知道苏青青今天为什么搬了这些东西过来。
“今儿是二十七，再过两天就到了新年，小姐菩萨心肠，打算明天给大家放假忙年。年后初八开工，半年来大家做工都很努力，这些小姐都看在眼中，所以为了让大家过一个开心的年，小姐特意将大家的工钱发放了，同时每个人按照劳动的付出，还有红包可拿。大伙也看到身后这些东西了吧？”
“看到了，这么多，想不看到都难。”有人顽皮大叫，连孩子都被逗乐了。
“这些也是小姐给大家的特殊利钱，是过年的红包。”苏木宣布完了，很满意地看到村民们叹息惊讶的神情。“大家排好队过来领工钱、利钱和过节用的东西。”
工人们听了立刻都排好了队老实地站着。
“今天晚上，我们将会连夜做卤肉，大家明天中午可以过来再按照人头领一斤卤肉。”苏青青站起来说，“要是喜欢吃猪血、鸭血的话，我们也留下不少，我们就在这边的厂子里做，大家到时候可以多带一个大碗过来。”
“小姐心善，连过年的肉都为我们考虑到了。”有工人感激地说。
更多的人就过来向苏青青道谢。
打短工的村民更是羡慕得不得了，这些福利他们都没有，只有羡慕的份。
苏青青倒不是想节省那些东西，或者是看不起短工。她就是故意的，要让村民们通过对比知道在苏家认真做事会得到很多的实惠，从而今后让更多的村民也真正将自己的利益和苏家的利益牵扯在一起。
“卢大、方氏，利钱各一百两，请两位拿好了。”随着钟白的声音，村民们的表现可谓是精彩纷呈，大家的眼神都瞪圆了，有的人惊讶地长大嘴巴合不起来，有的人则露出痴迷的神情，还有的更多是祝贺。
卢大和方氏倒是大大方方的上来领了银票和碎银子，将自己的东西也领过去了。
接下来就是论功行赏，小头目的或者是付出比较多的，拿到的银子相应也比较多。
“秦大浪、苏中仁、苏中义、秦锄头，每个人八两银子。”
村民们都哄堂大笑起来。
“中义，咋还没有钟管家的银子多呢？”苏大海代表大家开玩笑问。
“那还用多说，我也没有钟管家付出的多呗。”苏中义大声回答，一点儿不好意思都没有。“闺女说了，等来年，厂子里还要上新的家具，到时候收益多了，咱们家具厂工人到时候拿得就多。”
“对对，苏大叔说得对。”家具厂的小子们抢着回答，倒是信心满满的。
村民听了更是羡慕不已。
最后，连村长一家都领了不少的银子和东西回去了。
“村长，你现在可没有村长娘子和梅花赚的多，回去后还有没有脸面呀。”也那泼皮打趣苏大海。
“这有什么？要是她们天天比我拿得多，我愿意在家里刷锅洗碗做饭。”苏大海很爷们地回答。
他的话换来的是村民们善意的笑声。
“尽瞎说，什么时候让你干过。”衣氏忸怩地催促他端着东西往回走。
村子里到处都是祥和的景象，苏老爷子和秦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心里乐呵着了。原来这样悠闲的生活，他们连想都不敢想，但是却真实地实现了。而且让这种美梦实现的就是他们的孙女，一个个怎么能不高兴呢？
“东家小姐，来年的时候，你们厂子里还要不要招工呀？”没有进入厂子里的人都围过来打听新消息。
“新年后要是需要人手，我们会贴出广告的。”苏青青模棱两可地回答。她就是要让这些人晾一晾，今后才会珍惜来之不易的工作。
“要是要人，东家小姐一定要考虑一下我呀，我干活会很卖力的。”
“还有我，我一定老实做工。”
……
“大家先回去吧，等开春再来。”紫苏不客气开始赶人了。
大家就三三两两地带着遗憾回去了，虽然没有像在厂子里做工的人那样富裕，但是今年因为一直在桑基鱼田上上工，大家手里都有银子过年，这个年是历年来最好过的了。
苏青青说到做到，顾不得回去，让人调料，又到屠宰场那边取来下水。
这些下水都是处理好了的，半夏几个丫头们都会做卤肉，大家七手八脚，让厂子里的几口简易的高压锅，这些锅可是苏青青特意让人打造的，炖了肉，然后看着火。
半夜下来，就出了好几锅。
很晚，苏青青才回到院子里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秦家人过来要告辞回去，因为开年初六就是秦菲儿和苏青涧的大喜日子。他们得回去准备一下。
苏青青赶紧将准备的银子拿出来，给秦老爷子、罗氏一人二百两银子过节用，又给秦大浪、二百两办喜事，大家都推却不要。
“不要的话，我就生气了。这是小辈过年孝敬长辈的，爷爷他们都有。”苏青青故意板着脸说。
“爹娘，你们就收下吧，没看到孩子都生气了吗？”惠娘也不住帮腔。
最后没办法，罗氏他们只好收下了。
秦锄头一家很久没有回去，自然也要回去看看。因为开年就要回来，所以他们将这边的院子托给别人照看着，只带了一些很少的东西跟着一起回去了。
送走了秦家，苏青青也给了金娟妹和苏老爷子各二百两。
他们都知道苏青青的性子，倒也没有推却，心里却在掂量着今后要多为厂子里多做一些事情才行。
“爹、娘，这是五千两银子，办喜事大伯家就不用出银子了，你们掂量着办吧。”紫苏将银子端过来给惠娘和苏中义。
“这也太多了。”惠娘看到这么多银子，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多了，你们自己收着。”苏青青摆摆手。
“收下吧。”苏中义狠狠心答应下来，女儿是真的有出息了。
吃完了早饭，苏青青又看了一下昨天准备的食材，然后交代白芷，“请公主和驸马中午和晚上过来吃饭，人多也热闹一些。”
“是，小姐。”白芷屈膝回答。
苏青青趁着天色还早，就到了厂子里，这时候陆陆续续就有在厂子里上工的人过来领卤肉。
苏青青按照人头的数量分了卤肉。
卤肉的味道极为香，不仅将村子里的大人孩子给吸引来，就是狗儿也围在厂子外面不走。
“这可是实打实的肉呀。”看着油嘟嘟的卤肉，很多人又是一阵眼馋。
“连猪血都能做得这么美味了。”
“也不知道是啥味道？”
……
说闲话的人还是那么多。
“爹，都是你不好，要是你对苏家好一些，人老实一点儿，我也可以像海子、狗牙他们那样进书院里读书了。”一个孩子呜呜地哭起来。
更多的孩子也跟着红了眼睛。
看热闹的村民听到自家孩子的控诉，再也没有脸留下来了。有心揍孩子一顿，可是孩子说得都是实话，他们悔不当初呀。
看看村子里现在富起来的哪一个不是实在的人。
“爹错了，今后一定好好做人。”汉子拉起孩子说。
“说话要算话，明年我等着上学。”孩子擦了脸上的泪水带着期盼说。
“嗯，说话算话。”汉子狠狠地回答。
其余的人心里也很酸涩，这一对父子的对话同样让他们触动了心灵的深处。是呀，要是老实干活，没有什么小心思，现在他们也会有银子，孩子也会有机会上学，都是自己做父母的害了孩子呀。
外面发生的小插曲很快就传到了苏青青的耳朵里，她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很好，只有让他们有了危机感，再有对比他们今后才不会别的心思。
至于孩子要是入了学就更好办了，毕竟学堂里多了一门功课，那就是思想品德课。对苏家忠心的这种基础教育，不用她苏青青说一句话，有钟白、岳蓝枫就比谁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