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堰洲赈灾（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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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子牧望着药叶儿逐渐远去的身影，心像是被一万根针扎了一样痛不欲生——她没有接他的紫金发簪，那是不是就代表她还没有原谅他？
她不是寻常女子，不缺金银，不喜争斗，不好权势，聪慧机警，似乎没有任何弱点。面对这样一个女子他强求不来。
或许一开始便同她坦白他的目的，他们之间便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邵子牧垂眸，跟在药叶儿的后面，不再多言。
药叶儿提着裙子，走向树林中，刚进树林就闻见浓厚的血腥味，到处都是黑衣人的尸首，那尸首上都是已经枯死的藤。她蹲下，翻看了黑衣人身上，想找一些线索，奈何这些人除了手上的兵器，再无其他的东西能证明身份。
药叶儿捡起一把黑剑，邵子牧也跟了上来，看着满地尸首，说道，“找不到任何线索？”
“这铸剑的材料，好似不是一般的材料。”药叶儿把弓与剑递给邵子牧，“或许，苏钰冉会知道。”
邵子牧接过弓剑，“苏钰冉就在堰洲府衙。”
“那你便去追查罢，我去疫病区看看疫病。”药叶儿说罢脚下用力，攀树而走，消失在丛林间。
药叶儿快步回到荀金药房的临时病所，看见栾已经起身在给病所里的灾民把脉，药叶儿看着栾把完，把他拉到一边，“有内伤还不将养着？”
“你与邵子牧可是谈过了？”栾见药叶儿的神情没有之前那么凝重，似乎心里有些事情得到了开解。
“嗯。他跟我解释了大婚的事情，与汇财钱庄赈灾款的事情……还有你父亲兄长的事情。”药叶儿有些迟疑，看着栾。栾居然出乎意料的淡然，他似乎早就预料到邵子牧会同她解释，而她也会听一半信一半。
栾淡淡的回道，“那想必是解释清楚了，你……是要跟他回龙城了吗？”
“他身上有冰毒，若是未解，我应该是要同他回龙城的。只是他数月前才发过一次毒，近期内是不会毒发。所以我不用时时刻刻待在他身边，毕竟他是有家室的人，我再住在镇王府，有失体统。”药叶儿看了看疫病区里的病人，问道，“栾去看过了吗？”
栾看了一眼，“说是没有镇王的口谕，不让进去。”
药叶儿眉角一挑，往疫病区走去，疫病区的缺口那两个侍卫，依然面无表情的把药叶儿拦在外面。药叶儿背着手，等着。只见邵子牧从远处骑马而来，下了马，对门口的两个侍卫说道，“这两位是医师，让他们进去。”
“是。”两人收回了手上的兵器，表示放行。
药叶儿先行进去，栾跟在后面，深深的看了一眼邵子牧，邵子牧的目光在栾的身上稍作停留，便又翻身上马，朝着城里奔去。
药叶儿皱着眉，穿梭在疫病区各个床铺之间。迎面看见一个穿着防护服的男子朝他走来，拉着她到了一边，那人解开脸上的布，露出一张妖孽一般的脸，“丫头，你进来怎么不做点措施。”
药叶儿见是金芯，连忙问道，“金哥哥，你同火芯可是诊出来这是什么疫病了？”
栾走过来，说道，“看着症状，应该是水疫。”
金芯点头，“我与火芯诊断的结果也是水疫。这些得疫病的灾民，都是捡拾了地上不干净的东西，吃进肚子，才染了水疫。”
药叶儿又问，“开了方子了？可有效果？”
金芯摇头，“毫无起色。”
“我去看看。”药叶儿快步走到一个看起来症状比较轻的病者边上，拿出随身携带的手绢，搭在那人手上，三只指头轻轻的按上去，闭着眼睛，仔细听脉。良久才收了手，对栾说道，“栾也来摸摸看，金哥哥把药方给我看。”
金芯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火芯的字。药叶儿认真的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栾也收了手，一同看着药叶儿手上的药方，药叶儿看着栾，说道，“栾以为如何。”
栾认真的说道，“疫病初期，用藿香正气散亦或者九味姜活汤是正方。只是这病来的太凶险，藿香正气散怕是压不住，此时换九味姜活汤应该效果也不大。我以为先试试败毒散，看看这种疫病，对败毒散这种疫病通用药石免疫。叶儿以为呢？”
“也未尝不可，我们分开试药罢。我开六神通解散一方，金哥哥，去配六神通解散与败毒散来试试药效。”药叶儿把药方还给金芯，金芯点头，去配药。
栾看着药叶儿不知眼中是什么情愫。
药叶儿问栾，“若是六神通解散与败毒散都没有效果，栾可有后手？”
栾皱着眉，思索了一番，“若是败毒散不行，便要试试人参白虎汤了。”
“若栾用人参白虎汤，那我便用黄莲解毒汤罢。”药叶儿说道。
栾听着药叶儿开的药方，只皱眉，“怎么叶儿都是用一些在寻常不过的方子？六神通解散，需苍术、麻黄、黄芩、石膏、滑石、甘草、豆豉、姜、葱头。这些都是在寻常不过的药材。”
药叶儿点头，认真道，“你生在王族御医世家，开的方子用药自然是越名贵越好，可是你曾想过开败毒散与人参白虎汤中有人参一味药材，可是人人都吃得起的？
”寻常百姓人家，莫说人参入药了，要配齐你说的那几味药，怕是也没有银两罢。我们治疗疫病用的方子会载入《医志》，自然是便宜而且配药少的药方，更能流传后世，栾以为呢？“
栾微微一愣，原来这一剂药方，她已经想到了百年之后的事情，栾眼神透着温柔，”能与你讨论药方，是一件幸事，总能让我获益良多。“
药叶儿一脸坏笑，”其实我也是猜的，我从未治过水疫。但是你还记得荀金药房内被损坏的十几味药材吗？
“毁坏药材就是为了让我们配不出治疗瘟疫的药。那十几味药虽然未必都是治疗瘟疫用的解药，但是里面必然有能配出药方的药材。
”所以我便想着，用缺失的那十几味药材中的几味配出一副方子来解疫病。
“六神通解散中苍术、麻黄、黄芩和黄连解毒汤中黄莲都是今日才从商船上卸下来的药材。一个一个药方的试下去总能治愈。”
栾眼眸底有光芒流动，“言之有理。不过，治疗疫病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栾抬头就看着天色，太阳已经爬到了高出，“这会已经是午膳时间了。我们回去罢，先填饱肚子，才从长计议罢。”
“好，我回去看看白圣两家新到的药材。”说罢药叶儿便与栾一起骑马回了荀金药房。
邵子牧望着药叶儿逐渐远去的身影，心像是被一万根针扎了一样痛不欲生——她没有接他的紫金发簪，那是不是就代表她还没有原谅他？
她不是寻常女子，不缺金银，不喜争斗，不好权势，聪慧机警，似乎没有任何弱点。面对这样一个女子他强求不来。
或许一开始便同她坦白他的目的，他们之间便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邵子牧垂眸，跟在药叶儿的后面，不再多言。
药叶儿提着裙子，走向树林中，刚进树林就闻见浓厚的血腥味，到处都是黑衣人的尸首，那尸首上都是已经枯死的藤。她蹲下，翻看了黑衣人身上，想找一些线索，奈何这些人除了手上的兵器，再无其他的东西能证明身份。
药叶儿捡起一把黑剑，邵子牧也跟了上来，看着满地尸首，说道，“找不到任何线索？”
“这铸剑的材料，好似不是一般的材料。”药叶儿把弓与剑递给邵子牧，“或许，苏钰冉会知道。”
邵子牧接过弓剑，“苏钰冉就在堰洲府衙。”
“那你便去追查罢，我去疫病区看看疫病。”药叶儿说罢脚下用力，攀树而走，消失在丛林间。
药叶儿快步回到荀金药房的临时病所，看见栾已经起身在给病所里的灾民把脉，药叶儿看着栾把完，把他拉到一边，“有内伤还不将养着？”
“你与邵子牧可是谈过了？”栾见药叶儿的神情没有之前那么凝重，似乎心里有些事情得到了开解。
“嗯。他跟我解释了大婚的事情，与汇财钱庄赈灾款的事情……还有你父亲兄长的事情。”药叶儿有些迟疑，看着栾。栾居然出乎意料的淡然，他似乎早就预料到邵子牧会同她解释，而她也会听一半信一半。
栾淡淡的回道，“那想必是解释清楚了，你……是要跟他回龙城了吗？”
“他身上有冰毒，若是未解，我应该是要同他回龙城的。只是他数月前才发过一次毒，近期内是不会毒发。所以我不用时时刻刻待在他身边，毕竟他是有家室的人，我再住在镇王府，有失体统。”药叶儿看了看疫病区里的病人，问道，“栾去看过了吗？”
栾看了一眼，“说是没有镇王的口谕，不让进去。”
药叶儿眉角一挑，往疫病区走去，疫病区的缺口那两个侍卫，依然面无表情的把药叶儿拦在外面。药叶儿背着手，等着。只见邵子牧从远处骑马而来，下了马，对门口的两个侍卫说道，“这两位是医师，让他们进去。”
“是。”两人收回了手上的兵器，表示放行。
药叶儿先行进去，栾跟在后面，深深的看了一眼邵子牧，邵子牧的目光在栾的身上稍作停留，便又翻身上马，朝着城里奔去。
药叶儿皱着眉，穿梭在疫病区各个床铺之间。迎面看见一个穿着防护服的男子朝他走来，拉着她到了一边，那人解开脸上的布，露出一张妖孽一般的脸，“丫头，你进来怎么不做点措施。”
药叶儿见是金芯，连忙问道，“金哥哥，你同火芯可是诊出来这是什么疫病了？”
栾走过来，说道，“看着症状，应该是水疫。”
金芯点头，“我与火芯诊断的结果也是水疫。这些得疫病的灾民，都是捡拾了地上不干净的东西，吃进肚子，才染了水疫。”
药叶儿又问，“开了方子了？可有效果？”
金芯摇头，“毫无起色。”
“我去看看。”药叶儿快步走到一个看起来症状比较轻的病者边上，拿出随身携带的手绢，搭在那人手上，三只指头轻轻的按上去，闭着眼睛，仔细听脉。良久才收了手，对栾说道，“栾也来摸摸看，金哥哥把药方给我看。”
金芯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火芯的字。药叶儿认真的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栾也收了手，一同看着药叶儿手上的药方，药叶儿看着栾，说道，“栾以为如何。”
栾认真的说道，“疫病初期，用藿香正气散亦或者九味姜活汤是正方。只是这病来的太凶险，藿香正气散怕是压不住，此时换九味姜活汤应该效果也不大。我以为先试试败毒散，看看这种疫病，对败毒散这种疫病通用药石免疫。叶儿以为呢？”
“也未尝不可，我们分开试药罢。我开六神通解散一方，金哥哥，去配六神通解散与败毒散来试试药效。”药叶儿把药方还给金芯，金芯点头，去配药。
栾看着药叶儿不知眼中是什么情愫。
药叶儿问栾，“若是六神通解散与败毒散都没有效果，栾可有后手？”
栾皱着眉，思索了一番，“若是败毒散不行，便要试试人参白虎汤了。”
“若栾用人参白虎汤，那我便用黄莲解毒汤罢。”药叶儿说道。
栾听着药叶儿开的药方，只皱眉，“怎么叶儿都是用一些在寻常不过的方子？六神通解散，需苍术、麻黄、黄芩、石膏、滑石、甘草、豆豉、姜、葱头。这些都是在寻常不过的药材。”
药叶儿点头，认真道，“你生在王族御医世家，开的方子用药自然是越名贵越好，可是你曾想过开败毒散与人参白虎汤中有人参一味药材，可是人人都吃得起的？
”寻常百姓人家，莫说人参入药了，要配齐你说的那几味药，怕是也没有银两罢。我们治疗疫病用的方子会载入《医志》，自然是便宜而且配药少的药方，更能流传后世，栾以为呢？“
栾微微一愣，原来这一剂药方，她已经想到了百年之后的事情，栾眼神透着温柔，”能与你讨论药方，是一件幸事，总能让我获益良多。“
药叶儿一脸坏笑，”其实我也是猜的，我从未治过水疫。但是你还记得荀金药房内被损坏的十几味药材吗？
“毁坏药材就是为了让我们配不出治疗瘟疫的药。那十几味药虽然未必都是治疗瘟疫用的解药，但是里面必然有能配出药方的药材。
”所以我便想着，用缺失的那十几味药材中的几味配出一副方子来解疫病。
“六神通解散中苍术、麻黄、黄芩和黄连解毒汤中黄莲都是今日才从商船上卸下来的药材。一个一个药方的试下去总能治愈。”
栾眼眸底有光芒流动，“言之有理。不过，治疗疫病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栾抬头就看着天色，太阳已经爬到了高出，“这会已经是午膳时间了。我们回去罢，先填饱肚子，才从长计议罢。”
“好，我回去看看白圣两家新到的药材。”说罢药叶儿便与栾一起骑马回了荀金药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