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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7:在他家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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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的阳光就在一瞬被飘来的云层挡住,只露出了一丁点儿光芒在云端上方,J市天空骤然暗下,像蒙上了一层黑纱,乌压压的云压下来,好像下一秒就会如昨晚似倾盆大雨下下来。

    猛烈的风唤起办公室的窗帘在起舞,有几只小鸟察觉到变天,便停留在窗台上稍做休息,却被窗户里的叫唤声而惊扰,立刻扑哧着翅膀又飞向天空。

    林晚捂着脑袋,因为疼痛五官都拧在一起,“好痛。”

    “活该,谁让你帮我挡的。”纪奕眉目微垂,面无表情地帮她上药,动作却因为她喊痛后而变得轻柔了些,语气依旧冷如薄冰。

    “我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帮你挡现在还凶我。”林晚气哄哄地仰头看他,“你怪我啊现在。”

    林晚脸颊有些婴儿肥,加上现在气嘟嘟的,整张脸煞是可爱,纪奕忍不住轻笑了下,用手背蹭蹭她鼻尖,声音柔如水,“没有怪你的意思。”

    “这还差不多。”林晚重新低下头任他上药。

    片刻,纪奕透过对面的窗户看见倒映的脸,她怕痛,脑袋被汽车模型砸的破了皮,所以在上药时会有刺痛感,导致她整张脸皱的很难看,却意外的可爱。

    他声音低沉:“你这么强,我该怎么保护你啊。”

    林晚玩弄听诊器的手顿了顿,声如细丝的说,“那我以后,柔弱一点。”

    纪奕在小心翼翼的给她搽药,恍神间没听清她说什么,他问她,对方已经不打算说了。

    “没什么。”林晚站起身捏住他脸,笑意吟吟地:“我说,怕你这张漂亮的脸毁了,那些护士就很心疼了。”

    “那你会心疼吗?”

    “我当然会了。”语毕,林晚觉得不妥,连忙补充,“有谁会不心疼自己的好姐妹啊,你说是吧?”

    纪奕半眯起眼,“姐妹?”

    林晚真诚的点点头,“对啊,你是我的好姐妹。”

    “……”

    纪奕不露痕迹的推开她的手,扬臂把棉签投掷进垃圾篓,转身到洗手池洗手。

    林晚跟上去,趴在他肩头,“你怎么不理我啊?”

    纪奕挤压洗手液在掌心,慢条斯理地按照标准步骤洗手,“没有。”

    “那药弄好了吗?”

    “自己弄。”纪奕拧开水龙头,肩头躲了躲不让她挨着,加快速度洗完手转身就走,“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林晚:“……”

    她说错什么了吗?男人果然是善变的动物。

    -

    结果林晚一下午的时间被纪奕安排在办公室抄病例、病程记录、学习开化验单,夕阳西下,她觉得自己特冤枉。

    至今她都不明白自己哪里惹纪奕不快了,就被一声令下安排左抄右抄。

    经过这番事,她得出了一结论——惹谁也不要惹自己上司。

    陈野下手术回来瞧见满脸写着悲愤的林晚,幸灾乐祸的笑她发生了啥。

    林晚跟他提了刚才的事,后者笑了一下午……

    林晚以为纪奕只是一时闹情绪,就像女人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一样,一会儿就好了。

    谁知道,这一下午他除了回办公室拿过一次文件,就没回来过。

    因为蹭车蹭习惯的林晚,每天下了班都会坐他的顺风车回家,今天她下了班如往常在院门口等,等来的却是那辆奥迪潇洒离开的身影。

    无奈,林晚转身前往地铁入口。正值下班高峰期,地铁日常拥挤的三号钱已经人满为患,林晚从电梯下去,就看见一群乌压压的人,地铁车门刚打开,人们就拼了命往里挤,黑色脑袋的男男女女如潺潺流水般往车厢里流动而去,经过在一番涌动后,等候区才稍微减少了一点儿人。

    等林晚挤上地铁,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了。车厢里基本连站立的地方都没有,林晚没有可以扶的东西,前20分钟靠身旁的人来平衡自己,好不容易到达新世纪广场的站点,车厢里的人下去三分之二,她才获得一寸扶手之位。

    就在林晚为来之不易的扶手之位感动的鼻涕纵横时,兜里的手机响了,备注是季婷婷。

    接起,季婷婷听见她周围吵杂的声音,问:“还在地铁上?”

    “嗯。”林晚靠在门边的扶手上,有气无力的。

    “不是说纪学长每天负责接送吗?”

    季婷婷就这么一问,像是开启了洪水闸口的开关,换来的是林晚一路上的抱怨声。

    最后电话被匆匆挂断,林晚说站到了。被挂断季婷婷满面困惑的看着手机,“奇怪,林晚公寓不是在和珠广场站吗,怎么到体育馆就下车了。”

    ——

    纪奕回家拿了东西才回到别墅宅,刚进门没多久,门铃就响了。

    一开门眼瞳就映出一抹娇小的身影,林晚站在门口,笑容可掬的跟他挥手问好。

    纪奕被她额外热情的态度吓一跳,“怎么了?”

    林晚也不管他有没同意,从他身侧的空位钻进,边走边说,“我是来看看你现在情绪怎么……”

    话没说完,剩下的话就被林晚强行咽回腹中。

    她走到客厅,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材婀娜的女人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拿了两瓶酒,正面庞带笑的问纪奕,“要喝哪瓶?”

    林晚快速在脑海里翻关于这个人的资料,姐姐?不是。妹妹?不是,七大姑八大姨家的女儿?不是。远房亲戚来投奔的?也不是。

    在林晚大脑快要死机时,突然晃过一道与女人相重叠的黑影。

    对了!是麻醉科的李月薇。因为颜值在线,也曾成为大家议论的八卦点,林晚据小道消息对她有些印象。

    她好像就是那个……从一开始和纪奕是实习生时就喜欢纪奕的女生。

    这本来不算什么,但纪奕并没有用对其他追求者的残忍方法对她,反倒两人还经常一同去饭堂吃饭。

    当时林晚以为这只是谣言,谁知道今天竟然会在纪奕家撞见,而且现在……林晚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天,内心几近挠墙。

    还是晚上!大晚上的这两人准备干嘛!

    就在她做内心活动之际,纪奕已经拿了双粉色拖鞋到她面前放下,语气以往的柔和,“这么晚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拿行李。”林晚拼命敛下情绪,不去看脚旁的拖鞋试图转移视线,正好瞄见被放置在柜子前的行李箱,她小跑上前,拉着就往外走。

    “我就过来拿个箱子,不打扰你们了,祝你们玩的开心。”

    说罢,林晚拖着行李快步离开,因为她的力道很大,箱底轮子在瓷砖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经过玄关的阶梯,她也不变动作的拉着拉杆,轮子在一格一格台阶上一声大过一声地打下,发出巨大的‘哒哒哒’声。

    纪奕无奈扶额,想上前帮她,就看见她转过身,一脸的怒容被掩饰的很好,但在话语上全部暴lu了,“对了,我要提醒一下你们,现在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记得早点各回各家。”每个字她都咬的很重,任谁听了都明白她在暗示什么。

    她也没等纪奕表示什么,说完就拉着箱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晚心里窝着一团火,到了别墅大门回看里面明亮的灯光,心里更不是滋味。

    “哼大猪蹄子纪奕,还说我们会复合,我看你已经找好后路了吧!”

    夜幕降临,漆黑的天空只有寥寥无几的星星挂在上面,明月从厚厚的云层钻出来,为祥和安静的大地洒下一片微弱的光亮。

    路灯将道路照的发亮,把过路人的身影拉的颀长。入了夜,这条路没什么人经过,除了刚才离开的林晚。

    十分钟后,伴随着清脆刺耳的声音从黑暗走来的女人,又回到了别墅大门口。

    林晚笔直站在门前,扬起手落在门板上,一瞬间像失去了所有力气,连敲个门都感觉是要费好大的劲才可以完成。

    夜风重,凉风吹过灌入她宽松的衣领,使她冷的打了个颤,然后不知是第几次叹气后烦躁的抓抓头发。

    要是李月薇还在里面怎么办?进去撒泼?

    可是以什么身份呢?

    想到这,林晚突然笑起来。真是可悲啊,说分手的是她,最后放不下的还是她。

    现在就连吃醋,也没资格吃了呢。

    林晚那一刻感觉好像谁在用手在她心脏上用力捏了一把,很疼很疼,疼的她无法呼吸。

    最后,她敲门的勇气彻底丧失了,低垂着脑袋拖着疲惫无力的身躯离开。

    她刚转过身,门忽的被打开,从里面闯出一道有些刺眼的亮,沉闷的空中,偶尔飘过一阵凉爽的风。

    纪奕惯有的清冷话语就随着夜风飘进林晚耳朵里,“怎么还没走?”

    林晚回身看他,下意识伸长脖子眺望里头的动静,嘴里的“我”字我了许久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纪奕猜到了她的小心思,无奈的叹口气,弹她额头,“她已经走了。”

    林晚不满的摸摸发痛的额头,“我又没在找她。”

    纪奕语气淡淡地“嗯”了声,声调柔和无波,宛如幽静的湖面上拂过一阵微风,只吹起一圈微弱的涟漪,“她过来拿个资料,顺便讨论了关于小佑的手术方案。”

    林晚避开他灼人的目光,“我说了我没……”

    “林晚,”他叫她,“我跟你说过吧,你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

    林晚不承认,“我只是觉得……”

    “嗯?”

    在对上纪奕那双洞察一切的眸子,林晚顿时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似得,也不打算反驳了。

    她抬头,双眼放光,“那个,我觉得你家的地板踩的好舒服,想再来感受一下。”

    “……进来吧”

    纪奕说完,帮她拉过箱子趿着拖鞋率先进去了。

    林晚跟在他身后,“我先说好,不是我要进来的,是你邀请我盛情难却我才进来的。”

    纪奕依旧淡淡的应了个“嗯”,把箱子放回柜子旁,就听见林晚说:“不用放箱子,我等会儿就走了。”

    纪奕没理会她的话,继续动作放置好,才走到沙发前坐下,抽过一枕头抱在怀里,坐姿懒散地把下巴撑在抱枕上闭目假寐。

    林晚站在一旁非常认真的为自己的谎善后,果真在享受他家地板的舒适感。

    没过一会儿,她觉得乏了,张了张嘴想轻声对纪奕说些什么,就被假寐的人打断。

    “我不会送你回去的。”开口的同时,纪奕睁开了眼,把抱枕扔回原位,随后起身,趿着拖鞋上楼,“我喝了酒,不能开车。”

    “那我怎么办?”

    “又不是没在这睡过。”行至楼梯中央的男人回眸勾唇一笑,妖冶迷人,像一朵盛开正艳的罂粟花,艳丽you人,让人明知有毒却还是不由得被它的外表吸引,“怎么,还怕我吃了你?”

    林晚想起了某天晚上和纪奕的春风春雨,老脸一红,硬着脖子说他,“谁吃谁还不一定。”

    纪奕听了眉梢高高抬起,刚迈步上楼的脚跟着收回,转而快步下楼,步步逼近开始慌张的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