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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知人知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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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照乌鸦的说法,娉婷公主连玺绶藏哪儿都不知道,自然也不会知道龙鳞在哪儿,小皇帝更是什么都不知道。

    太皇太后死了,龙鳞踪迹成谜。他们把希望寄予在暗中支持太皇太后的高文侑身上,猜想其或许知道龙鳞藏在何处。

    春节过后,陈地藏有龙鳞,或龙鳞曾在陈地出现的谣言会随着江湖人士的抢夺与厮杀传遍大夏全境。

    到那时,娉婷公主只需曝出太皇太后贵体有恙或薨逝,其他诸侯定会将两者联系到一起。高文侑对大夏的忠诚会遭受诸侯质疑,为求自保,他必定不会是四霸中第一个宣布称帝的人。

    青山君作为使臣刚离开陈地,春江沿岸就传出龙鳞的消息,若说两者没有干系……这话只怕是无人会信。

    姚溪桐是什么人,得知这个消息,自然是推波助澜帮宣泽一把,让更多的江湖人士混入龙鳞抢夺队伍,帮忙传出“得龙鳞者得天下”的口号。

    一旦该口号深入人心,淳王只需拿到龙鳞就能登上皇位,这可比拉拢四霸的计划方便许多。

    龙鳞在哪儿?

    普天之下唯一知其去处的人只有太皇太后,这位聪慧至极的女人在萧宝儿择婿当日就把龙鳞当成礼物挂在她的颈间。

    她知道萧宝儿的为人,既然说了龙鳞是兽牙,这丫头根本不会起疑。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之所,象征大夏皇权的龙鳞一定要等到小皇帝能够真正肩负起国家重责之时,她才会召集四方诸侯,在萧氏宗庙之前承认天子确乃皇室正统。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太皇太后想法虽好,却遭亲生女儿的背叛,龙鳞的下落至此成谜。

    娉婷公主翻遍了皇宫没找到龙鳞在何处。

    姚溪桐想出“得龙鳞者得天下”时,根本不曾料到身边那个身无长物的公主竟然还挂着一枚龙鳞。

    都说傻人有傻福,乱世将至,烽火四起,萧宝儿能得到天下吗?

    龙鳞是个敏感话题,姚溪桐目的已达,自然点到即止,多做纠缠反而会让高涵起疑。

    马俊有些书生意气,难得听到和皇室有关的话题,不但不回避,反而琢磨起姚溪桐又为何会知晓那么多事儿。好一会儿后,他突然指着姚溪桐说:“我知道了,你是那个让北辽公主甘愿放弃尊贵身份的探花郎。”

    姚溪桐真为他的后知后觉感到悲哀,嘴上却谦虚的说,“正是在下。”

    “那……那天……”

    马俊还想再说,朱志高却插话道:“初见那日便觉得姚兄气质出众,今日方知姚兄身份,实乃朱某之幸。”

    说罢,他拉着马俊跪在了高涵面前,朗声道:“世子爷,探花郎对我等有救命之恩。今日托世子爷洪福让我等能再见恩人,还请两位受我们一拜。”

    高涵“哈哈”大笑,“起来吧!我也是通过你们才知道春江水域发生过这等骇人听闻之事。我定会将此事如实禀报,看看父王能否想出一个章程用于对付流窜在春江水域的匪徒。”

    “多谢世子爷……”又一番溢美之词从朱志高口中说出。

    眼见高涵心情不错,他还想多逗留一会儿,备受冷落的马俊却拉上他趁机告辞。留言说,希望姚溪桐在赴任之前能给予他们一个致谢的机会。

    出了世子府,朱志高非常不解地问马俊,他那么想成为高涵的幕僚,为何不趁此时机在世子府多留片刻?

    马俊朝朱志高深深一拜,感谢其打断了他想要巴结姚溪桐的说词。三人乍见,又受高涵盛情款待,他差点就被姚溪桐与高涵看似亲切的态度给骗了。直到朱志高出言打断,才猛然想起一些旧事。

    高涵与探花郎之间远不像他们看着那般亲近。

    探花郎是驸马,论身份要比世子高贵,可这儿是陈地,探花郎所娶的公主实乃北辽公主。两国未曾议和之前,陈地与北辽可是宿敌,高涵的一个舅舅曾在两国战争中死于北辽蛮夷手中。

    为什么探花郎说起春江一事儿,甚少提起身边的女子?因为他知晓高涵不喜欢北辽人,他与公主的感情无论好坏都不方便细说。

    马俊这么一说,朱志高总算明白为什么他们要提前离去。

    “多谢马兄点拨,若非马兄拦着,我今日岂不是犯了大错,差点儿就把探花郎与世子爷都得罪了。”

    马俊惭愧的苦笑,他一直瞧不起商人,可在人情世故方面,朱志高通达熟练,一点儿也不怯场。他知道姚溪桐的身份就呆了,幸得朱志高帮衬着才没有在两个贵人面前出丑。

    “朱兄客气了,你我同窗,自当相帮。”

    “马兄这是什么话,若不是认识你,又有幸得到你好友的引荐,像我这样的身份,根本无法踏入世子府大门。”

    朱志高很会说话,诚挚的话语让马俊听得非常舒坦,忍不住问朱志高:“你认为世子爷如何?是否值得我投奔?”

    “陈主崇尚武力,世子爷却喜好文学,就这一点而言,世子爷在陈主心中的地位不如其弟高勉。”

    “这个我知晓,正因如此,我才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朱志高点头称是,“大夏自古便遵从嫡长子继承制,梁地如此,宋地如此,齐地亦如此,陈地不该有例外。”

    马俊很高兴得到了朱志高的认同,却有些不放心的问:“你说,探花郎会因为我私放了那个拐子而对我有所成见吗?”

    他的顾虑让朱志高一时间不知要如何作答。

    据他所述,那日在船舱,拐子见他落单,先是苦苦哀求,发现他不为所动。拐子出言威胁,说是被她拐来的婴儿已经到了吃解药的时辰,若不替她松绑,婴儿定会死于迷药过量……

    一句话,他的善良导致拐子逃脱,若让他再选一次,他依旧选择善良。

    马俊所述若是真话,朱志高不觉得他有错。

    至于姚溪桐会怎么想,朱志高不敢妄自揣摩。他看不透姚溪桐,总觉得此人亦正亦邪,无法用世俗的好坏来界定此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姚溪桐绝不会拦着马俊投奔世子。

    “朱兄,你说这样可好?等我朋友归来,我们邀请探花郎小聚一番,一来致谢,二来探探口风,他若到钟陵县为官,我定会在世子爷那儿帮扶于他,算是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朱志高勉强的笑笑,直觉告诉他,姚溪桐绝不会屈居于县令一职,更不会需要他或者马俊的帮扶。

    他道:“试试吧,我觉得探花郎不是气量狭窄之人,应该不会为难我们。”

    朱马二人告辞不久,姚溪桐也提出要走,高涵虚伪的客套了一番,只说钟陵县交接事宜改日再谈。

    萧宝儿出来就骂高涵是混蛋,陈地若是交给他继承就好了,北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其攻破。

    姚溪桐没有说话,只是在出门那会儿留心看了看先前等在回廊的官员,见他们正陆续被请到高涵所在,忍不住微微一笑。

    “怎么不说话,和那傻狍子一样见不得大官?”

    萧宝儿口中的傻狍子肯定指马俊,虽然他掩饰的很好,可在得知了姚溪桐的身份之后,脸上那种震惊和局促怎么都掩饰不了。

    姚溪桐还是不说话,一直到两人远离世子府,他才缓缓说道:“狍子不傻,被追杀时把头埋在雪地里,以为猎人看不到。不是因为傻,而是体力透支,实在跑不动了。”

    萧宝儿不满的撅起嘴,“我听说猎人可以轻易地在林子里‘拣’到狍子。”

    “那也不是因为狍子傻,你说这种情况都发生在大雪封山的时候。狍子找不到食物,其体型又不能很好地适应深雪,没多久就会陷于困境,被猎人‘捡’到。”

    “至于我嘛,潇潇,天下最大的官莫过于帝王,我曾入宫面圣,又娶了北辽王的掌上明珠,你说我有没有见过大官?”

    “先前不说话,因为我要确定一些事情。”姚溪桐也不说确定什么,反问:“如果你要去见一个人,并知道那个人喜欢让人等待,在这么冷的气候下,你会如何穿衣?”

    萧宝儿用眼瞅着姚溪桐,脸上挂着一副“你觉得有人会让我等”的表情。

    姚溪桐拍了一下脑门,“我收回先前的说法,只说今日看见的情形。那些个等待的官员只穿了常服,没有刻意带着御寒的大衣和暖手筒,显见他们并不知高涵会让他们苦等那么长时间。”

    “也就是说,他们往日来世子府办事都很快,从来没有遇上这种苦等的情形。离开那会儿,我刻意看了一下回廊,管事已经引着官员们去后面办事,此时正值饭点,高涵要真是个混蛋,就该吃过之后在慢慢的处理公务。”

    “高涵有病啊,为什么要演这么一出?”

    姚溪桐笑了,简单成萧宝儿这样挺好。他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高涵给我们来了一招实则虚之,换成兵法的话,他在自己兵力雄厚的情况下,故意做出空虚的样子或露一些破绽,引诱我们来攻,他想用这种姿态麻痹我们,从而上当。”

    “你们中原人好无聊!什么都被你看出来了,他这样做有什么用?”

    “潇潇,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聪明。若换成你,今日不就上当了吗。”

    “无所谓啊,反正我都看他不顺眼。”

    “潇潇,作为上位者,像你这样把喜怒哀乐心中所想全部挂在脸上是不对的。好比现在,你闻到街口那家店里传出香味,想去那儿吃饭,对不对?”

    萧宝儿小鸡啄米一样高兴地点着头,随口问:“如果不把情绪挂在脸上,我该怎么办?”

    “不经意的走过那间饭店,猛然想起到了饭点,随意地问:要进去吃饭吗?”姚溪桐边走边示范,两人很快就坐进了饭馆。

    萧宝儿端起茶杯暗自发笑,她的目的就是吃饭,不管用那种方法,目的达成,姚溪桐去了她想去的地方。

    “咦,这家的菜怎么那么贵?”

    “公子,情绪不要挂在脸上。”

    “是哦!”

    姚溪桐淡定的开始点菜,心里老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却又说不上来。地方是他选的,萧宝儿跟着他进来的,一切都没有错啊!

    小厮问:“两位想吃什么?”

    萧宝儿刚欲说话,姚溪桐接着道:“不用回答,店家你们这儿有什么素菜。”

    萧宝儿可怜兮兮的自语道:我想吃肉,随便什么肉都行,我不挑嘴的。

    翌日,姚溪桐再次去世子府商谈公务,萧宝儿赖在房间里不走,姚溪桐拿她没有办法,叮嘱一番独自走了。他前脚刚走,高勉后脚敲门而入。

    萧宝儿对高勉来访不算很意外。

    很多事有了开头,自然会需要一个结果,高勉不可能平白无故的送她一瓶上好伤药。

    “见过公主。”

    很普通的一句话,萧宝儿却觉得高勉可以相处,她就喜欢这种单刀直入的开场白。明知她是公主何必像高涵那样故意装作不知。

    “二公子有事但说无妨。”

    “天怪冷的,公主想同我一起去城外跑几圈吗?”

    萧宝儿眼睛亮了,自从来到大夏,她已经很久没有痛痛快快的骑过马了。正打算答应,脑子魔咒般响起姚溪桐那句:潇潇,能不能矜持一点儿。

    见她犹豫,高勉接着道:“是匹野马,今年秋季混入马群里被我的人抓到,性子极烈,我拿它没办法了,想请公主帮忙。”

    “军中没有好手?”

    “我是爱马之人,军中的方法会伤到他,听闻北辽驯马与中原不同,我想……”

    不等高勉把话说完,萧宝儿就道:“我跟你去,我也爱马!”

    高勉口中的野马非常漂亮,通体黑色不见一根杂毛,漂亮的皮毛远看就像绸缎一样泛着华光。

    萧宝儿懂马,都不细看就知道这匹马年龄不大,肯定是为了寻找母马才会混入战马群中。

    她围着野马走了很多圈,一边走一边说,“你这个笨蛋,长那么漂亮还用混入战马群中求偶?不该远远站着等母马自己过来?现在好了,被抓了,又不愿屈服,如果没有遇见我,你的日子肯定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