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第一百一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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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陆湛不让云七跟着, 云七就在外院和青木等人闲聊, 聊了快两刻钟也不见陆湛人影，云七和青木等人说了一声，钻进内院去找人。
最后在竹林一角找到了陆湛。
陆湛正蹲在竹林一角, 脚下踩着枯叶, 肩上已落了几片青翠竹青，云七上前，伸手将他肩上的落叶拂去，也跟着蹲下，好奇抬眼看他, “主子您―――”
声音消失在陆湛幽深清冷的视线里。
陆湛蹲在地上, 白嫩指尖无意识的拽着一片竹叶，双唇抿着，眼帘下垂, 羽扇长睫盖出一片剪影，睫羽间露出的双瞳，是纯粹的黑色，黑曜无光。
这样的表情云七见过太多次。
看似清冷, 实则没有半分人气，在宫里的时候，殿下常常如此。
可出宫后, 殿下鲜活了太多, 云七虽然心里偶尔腹诽自家仙气满满的小殿下没有了, 但确实更喜欢现在这个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的小殿下。
可是现在, 怎么又露出这个表情了？
“殿下？”云七担忧的看着他，声音都有些发颤，“是出什么事了？您跟奴才说说？”
陆湛不言，只指尖无意识的磨砂竹叶的纹路。
他一直不说话，云七担心的不得了，又不敢逼她，伺候陆湛几年，云七知道他的习惯，殿下不开口的时候，连皇上来了也没用。
可是，才短短两刻钟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七不敢离开，又不能问，脑筋转的飞快，不停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让殿下又回到了宫里的样子。
殿下是来找顾姑娘的，可是顾姑娘并不在这里，而且顾姑娘人美心善，她又口不能言，应该不是她对殿下做了什么，那么，这个位置，离的最近的，就剩那个疯女人了。
难道―――
云七瞳孔一缩，目光迅速在陆湛的脸上、脖颈、手腕等所有露出来的地方一寸一寸查看，确定所有地方都是白白嫩嫩的并没有青痕，又去看他的衣裳，平整如旧，也没有被人掐过后的皱褶。
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那个疯女子和当初的主子娘娘一样，虐．待小殿下了呢。
既然没有动手，那就是她辱骂过殿下了？以前主子娘娘鲜少动手，更多的是骂殿下“不争气”，她的不争气不是说殿下不聪慧不能干，而是说殿下不能留住皇上。
这事云七都觉得殿下很冤，哪个父亲不希望儿子出色厉害？就算是皇上，那也是望子成龙的，主子娘娘都不让殿下进学，甚至都没出过桃华殿，一个“病恹恹”的儿子，哪怕皇上再有慈父心肠，这么多年，这么多健康皇子的陪衬下，殿下能引的他几分注意？
自己把儿子养废了，最后又来怪殿下！
云七还没注意到自己思绪彻底跑偏，一昧的为从前的陆湛叫屈。
“现在跟着我的，是谁？”
竹香漫漫中，陆湛清冷的声音响起。
“龙四龙六。”云七下意识回答，回答完以后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一下子捂住了嘴巴，惊恐的看着陆湛。
陆湛依旧垂眸，神色淡淡，“让龙四出来见我。”
云七：“……”
他决定小小挽救一下。
“殿下，他们只是为了护卫您的安全，并没有监视的意思，老将军自然信任三爷的人品，不然也不会把您托付给他，只是万事有意外，三爷也有顾及不到的时候，才会让人跟着您的。”
“您信我，真的，从出宫到现在，那些人没有传过一封信。”
“他们只是来保护您的。”
虽然陆湛出宫了，虽然皇上好像没有惦记这个儿子，但老将军那边就算顾着皇上不能明着和陆湛联系，但也不会将外孙的安危完全交给外人。
“我生气了？”陆湛奇怪看向云七。
看着陆湛眼里的莫名其妙，云七：“……”
当初用绝食抗议主子娘娘派人进内殿的是谁？
确定陆湛真的没有因为有人跟着而生气，云七抬手做了一个手势，几息之后，一名其貌不扬的人出现在陆湛和云七面前，那人不管容貌还是体态都很寻常，唯独一双眼睛，气势很浓，似有煞气萦绕。
单膝跪下，垂首恭敬。
“龙四见过殿下。”
陆湛淡淡颔首，站起身子，垂眸安静看了他几息，忽然道：“你的主子是谁？”
云七不解看向陆湛，老将军的暗卫呀，怎么还要问主子是谁？
龙四显然不是云七这个傻白甜，毫不犹豫道：“您。”
陆湛：“外祖将你们都给我了？”
龙四：“是。”
陆湛点头，抬眸看向小屋的方向，视线凝了凝，低声道：“里面那个女人，不用知道她说什么，如果她写了什么，第一时间拿给我。”
龙四：“是，属下遵命。”
龙四又等了一会，确定陆湛没了别的吩咐后，才悄然离去。
陆湛负手看着小屋的方向。
云七一脸深沉凑近，“主子，那女人有什么问题么？”
陆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突然问到：“他们有多少人？”
云七：“八个。”
陆湛：“那他们的月钱是谁在发？”
云七理所当然道：“将军府啊。”
陆湛一言难尽的看着云七，“你怎么那么小气？”
云七：“奴才怎么小气啦？”
陆湛：“我的人，外祖发月钱？”
云七：“奴才也是今天才知道啊！”
“记得发月钱。”说完，抬脚向外走去，云七已经全然忘记了殿下为什么要调查那个女人的事，跟上后喋喋不休道：“殿下，不是奴才小气，虽说在俞家，吃穿都有三爷，每个月还有月钱。”
“但那几十百把两银子够什么呀？”
“宫里带出来的东西是挺多的，但咱不能坐吃山空呀，现在有没有赚钱的营生，该省就得省，您都不知道他们八个都费钱，一个月一人是二十两的月银呢！一个月就是一百六，一年，十年，二十年，这都多少银子了！”
“老将军财大气粗，咱们不能和将军府比呀。”
出宫后云七就一直扣扣搜搜的，现在手里银子看着挺多，可是殿下都出宫了，这后面大半辈子还不知道什么光景呢，亏谁也不能亏殿下，自己月钱都没拿了，其他人还想拿月钱？！
门都没有！
云七直接把铁公鸡三个字刻在脸上了。
陆湛：“……”
“好吧，我会想法子挣银子的。”
陆湛摆手，加快脚步直接甩掉喋喋不休的云七。
云七：自己什么时候要殿下去挣银子了？？？
*
“顾姐姐！”
为了避免云七再度追上来念经，陆湛看了一眼天际，已至黄昏，直接快步去了厨房，果然在厨房找到了顾软软。
顾软软回身，见是陆湛，挑眉疑惑看他，‘怎么啦？’
这孩子，刚才还对自己“避如蛇蝎”，这会子又亲昵的挨上了，顾软软真的跟不上他跳脱的思维。
陆湛虽然被顾软软的力拔山河给吓了一跳，但回神以后，还是觉得顾家姐姐很温柔，你瞧，现在对自己笑的多甜，若是有亲姐姐，也就是这样了！
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
顾家姐姐放心，我不会让人伤害到你的。
顾软软不知他此时心中所想，也不知道先前这个小小少年正在心里对自己承诺，只觉他生的实在漂亮，仰头看过来时，那双纯粹的凤眸漂亮极了，弯身，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尖，莞尔一笑，‘怎么又发呆啦？’
陆湛回神，腼腆一笑，乖巧道：“顾姐姐，三爷说我身子太亏不能马上学武，要多补补。”
陆湛要开始练武啦？
不过看着他清瘦的小身板，这话顾软软也是赞成的，当即笑着表示，‘包在我身上了。’
陆湛点头，想着顾家姐姐做的那些好吃的，吞了吞口水，就眼巴巴的守在厨房了。
晚饭是在私塾吃的，俞墨也过来了，陆湛心满意足的喝到了自己的专属补汤，除了期间和叶惊澜争抢最后一碗汤差点打起来外，其他一切都非常满意。
吃过晚饭后一行人就回了俞墨买的别院，叶惊澜横眉竖眼的对着陆湛哼了又哼，拉着顾软软去别院子里散步遛弯了，陆湛无语的看他防贼似的动作，今天自己本来也没打算跟着！
端着小脸矜贵的回了自己屋子。
也不让云七伺候，就一直坐在窗前等着。
这一等，就等到了月上中天。
夜深人静，连猫狗之声都没了的时候，龙四终于出现，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双手呈给陆湛，陆湛平静接过，烛光下的双眸是和他年纪极为不符的沉静。
翻开册子。
小册记录的很杂乱。
二十八，九八死期。
三十二，地龙，略大。
顾－首辅。
韩－巡抚。
…………
………………
若是换一个人来，不一定能看懂，但下午在窗外听到了林淑贤说话的陆湛，完全能看懂。林淑贤想明白了顾软软很快就要死了之后终于想起了自己大事，虽然一直在内宅，但很多大事也是知道的。
这些大事若是做的好了，也能成事，林淑贤怕自己忘了，就用笔记了下来，她也算小聪明了一把，记得很简略，她自认为就算被别人看到了也不一定会懂，但她太高估自己的智商，也太低估了别人。
就算完全不知情的顾怀陵和叶惊澜也会很快反应过来她记录的是什么，更别说早有准备的陆湛了。
陆湛一条一条看下去，神色愈发惊疑。
当看到某条记录时，瞳孔一缩，拿着小册的指尖微颤。
三十九，名逝，清元登，清残．暴，弑所有兄弟。
清、元、登？
清元这两个字陆湛太熟悉了，因为这两个字，是他想在年岁长成之后给自己取的字！
名逝？
名乾帝？父皇三十九年就去世了？登基的是自己？弑所有兄弟？！
先前陆湛不让云七跟着, 云七就在外院和青木等人闲聊, 聊了快两刻钟也不见陆湛人影，云七和青木等人说了一声，钻进内院去找人。
最后在竹林一角找到了陆湛。
陆湛正蹲在竹林一角, 脚下踩着枯叶, 肩上已落了几片青翠竹青，云七上前，伸手将他肩上的落叶拂去，也跟着蹲下，好奇抬眼看他, “主子您―――”
声音消失在陆湛幽深清冷的视线里。
陆湛蹲在地上, 白嫩指尖无意识的拽着一片竹叶，双唇抿着，眼帘下垂, 羽扇长睫盖出一片剪影，睫羽间露出的双瞳，是纯粹的黑色，黑曜无光。
这样的表情云七见过太多次。
看似清冷, 实则没有半分人气，在宫里的时候，殿下常常如此。
可出宫后, 殿下鲜活了太多, 云七虽然心里偶尔腹诽自家仙气满满的小殿下没有了, 但确实更喜欢现在这个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的小殿下。
可是现在, 怎么又露出这个表情了？
“殿下？”云七担忧的看着他，声音都有些发颤，“是出什么事了？您跟奴才说说？”
陆湛不言，只指尖无意识的磨砂竹叶的纹路。
他一直不说话，云七担心的不得了，又不敢逼她，伺候陆湛几年，云七知道他的习惯，殿下不开口的时候，连皇上来了也没用。
可是，才短短两刻钟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七不敢离开，又不能问，脑筋转的飞快，不停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让殿下又回到了宫里的样子。
殿下是来找顾姑娘的，可是顾姑娘并不在这里，而且顾姑娘人美心善，她又口不能言，应该不是她对殿下做了什么，那么，这个位置，离的最近的，就剩那个疯女人了。
难道―――
云七瞳孔一缩，目光迅速在陆湛的脸上、脖颈、手腕等所有露出来的地方一寸一寸查看，确定所有地方都是白白嫩嫩的并没有青痕，又去看他的衣裳，平整如旧，也没有被人掐过后的皱褶。
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那个疯女子和当初的主子娘娘一样，虐．待小殿下了呢。
既然没有动手，那就是她辱骂过殿下了？以前主子娘娘鲜少动手，更多的是骂殿下“不争气”，她的不争气不是说殿下不聪慧不能干，而是说殿下不能留住皇上。
这事云七都觉得殿下很冤，哪个父亲不希望儿子出色厉害？就算是皇上，那也是望子成龙的，主子娘娘都不让殿下进学，甚至都没出过桃华殿，一个“病恹恹”的儿子，哪怕皇上再有慈父心肠，这么多年，这么多健康皇子的陪衬下，殿下能引的他几分注意？
自己把儿子养废了，最后又来怪殿下！
云七还没注意到自己思绪彻底跑偏，一昧的为从前的陆湛叫屈。
“现在跟着我的，是谁？”
竹香漫漫中，陆湛清冷的声音响起。
“龙四龙六。”云七下意识回答，回答完以后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一下子捂住了嘴巴，惊恐的看着陆湛。
陆湛依旧垂眸，神色淡淡，“让龙四出来见我。”
云七：“……”
他决定小小挽救一下。
“殿下，他们只是为了护卫您的安全，并没有监视的意思，老将军自然信任三爷的人品，不然也不会把您托付给他，只是万事有意外，三爷也有顾及不到的时候，才会让人跟着您的。”
“您信我，真的，从出宫到现在，那些人没有传过一封信。”
“他们只是来保护您的。”
虽然陆湛出宫了，虽然皇上好像没有惦记这个儿子，但老将军那边就算顾着皇上不能明着和陆湛联系，但也不会将外孙的安危完全交给外人。
“我生气了？”陆湛奇怪看向云七。
看着陆湛眼里的莫名其妙，云七：“……”
当初用绝食抗议主子娘娘派人进内殿的是谁？
确定陆湛真的没有因为有人跟着而生气，云七抬手做了一个手势，几息之后，一名其貌不扬的人出现在陆湛和云七面前，那人不管容貌还是体态都很寻常，唯独一双眼睛，气势很浓，似有煞气萦绕。
单膝跪下，垂首恭敬。
“龙四见过殿下。”
陆湛淡淡颔首，站起身子，垂眸安静看了他几息，忽然道：“你的主子是谁？”
云七不解看向陆湛，老将军的暗卫呀，怎么还要问主子是谁？
龙四显然不是云七这个傻白甜，毫不犹豫道：“您。”
陆湛：“外祖将你们都给我了？”
龙四：“是。”
陆湛点头，抬眸看向小屋的方向，视线凝了凝，低声道：“里面那个女人，不用知道她说什么，如果她写了什么，第一时间拿给我。”
龙四：“是，属下遵命。”
龙四又等了一会，确定陆湛没了别的吩咐后，才悄然离去。
陆湛负手看着小屋的方向。
云七一脸深沉凑近，“主子，那女人有什么问题么？”
陆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突然问到：“他们有多少人？”
云七：“八个。”
陆湛：“那他们的月钱是谁在发？”
云七理所当然道：“将军府啊。”
陆湛一言难尽的看着云七，“你怎么那么小气？”
云七：“奴才怎么小气啦？”
陆湛：“我的人，外祖发月钱？”
云七：“奴才也是今天才知道啊！”
“记得发月钱。”说完，抬脚向外走去，云七已经全然忘记了殿下为什么要调查那个女人的事，跟上后喋喋不休道：“殿下，不是奴才小气，虽说在俞家，吃穿都有三爷，每个月还有月钱。”
“但那几十百把两银子够什么呀？”
“宫里带出来的东西是挺多的，但咱不能坐吃山空呀，现在有没有赚钱的营生，该省就得省，您都不知道他们八个都费钱，一个月一人是二十两的月银呢！一个月就是一百六，一年，十年，二十年，这都多少银子了！”
“老将军财大气粗，咱们不能和将军府比呀。”
出宫后云七就一直扣扣搜搜的，现在手里银子看着挺多，可是殿下都出宫了，这后面大半辈子还不知道什么光景呢，亏谁也不能亏殿下，自己月钱都没拿了，其他人还想拿月钱？！
门都没有！
云七直接把铁公鸡三个字刻在脸上了。
陆湛：“……”
“好吧，我会想法子挣银子的。”
陆湛摆手，加快脚步直接甩掉喋喋不休的云七。
云七：自己什么时候要殿下去挣银子了？？？
*
“顾姐姐！”
为了避免云七再度追上来念经，陆湛看了一眼天际，已至黄昏，直接快步去了厨房，果然在厨房找到了顾软软。
顾软软回身，见是陆湛，挑眉疑惑看他，‘怎么啦？’
这孩子，刚才还对自己“避如蛇蝎”，这会子又亲昵的挨上了，顾软软真的跟不上他跳脱的思维。
陆湛虽然被顾软软的力拔山河给吓了一跳，但回神以后，还是觉得顾家姐姐很温柔，你瞧，现在对自己笑的多甜，若是有亲姐姐，也就是这样了！
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
顾家姐姐放心，我不会让人伤害到你的。
顾软软不知他此时心中所想，也不知道先前这个小小少年正在心里对自己承诺，只觉他生的实在漂亮，仰头看过来时，那双纯粹的凤眸漂亮极了，弯身，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尖，莞尔一笑，‘怎么又发呆啦？’
陆湛回神，腼腆一笑，乖巧道：“顾姐姐，三爷说我身子太亏不能马上学武，要多补补。”
陆湛要开始练武啦？
不过看着他清瘦的小身板，这话顾软软也是赞成的，当即笑着表示，‘包在我身上了。’
陆湛点头，想着顾家姐姐做的那些好吃的，吞了吞口水，就眼巴巴的守在厨房了。
晚饭是在私塾吃的，俞墨也过来了，陆湛心满意足的喝到了自己的专属补汤，除了期间和叶惊澜争抢最后一碗汤差点打起来外，其他一切都非常满意。
吃过晚饭后一行人就回了俞墨买的别院，叶惊澜横眉竖眼的对着陆湛哼了又哼，拉着顾软软去别院子里散步遛弯了，陆湛无语的看他防贼似的动作，今天自己本来也没打算跟着！
端着小脸矜贵的回了自己屋子。
也不让云七伺候，就一直坐在窗前等着。
这一等，就等到了月上中天。
夜深人静，连猫狗之声都没了的时候，龙四终于出现，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双手呈给陆湛，陆湛平静接过，烛光下的双眸是和他年纪极为不符的沉静。
翻开册子。
小册记录的很杂乱。
二十八，九八死期。
三十二，地龙，略大。
顾－首辅。
韩－巡抚。
…………
………………
若是换一个人来，不一定能看懂，但下午在窗外听到了林淑贤说话的陆湛，完全能看懂。林淑贤想明白了顾软软很快就要死了之后终于想起了自己大事，虽然一直在内宅，但很多大事也是知道的。
这些大事若是做的好了，也能成事，林淑贤怕自己忘了，就用笔记了下来，她也算小聪明了一把，记得很简略，她自认为就算被别人看到了也不一定会懂，但她太高估自己的智商，也太低估了别人。
就算完全不知情的顾怀陵和叶惊澜也会很快反应过来她记录的是什么，更别说早有准备的陆湛了。
陆湛一条一条看下去，神色愈发惊疑。
当看到某条记录时，瞳孔一缩，拿着小册的指尖微颤。
三十九，名逝，清元登，清残．暴，弑所有兄弟。
清、元、登？
清元这两个字陆湛太熟悉了，因为这两个字，是他想在年岁长成之后给自己取的字！
名逝？
名乾帝？父皇三十九年就去世了？登基的是自己？弑所有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