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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穿越之一百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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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没有刀剑男士们剧透, 明智光秀也依然料准了之后的发展。

    在一揆众攻城失败后,原本就无意杀掉织田家家臣去与织田家彻底翻脸、仅仅是想借着时地利除去政敌的富田长繁不得不退让一步。

    他暗中鼓动一揆众攻击的并不止是明智光秀等人所在的北之庄, 还包括朝仓景健的安堵。不同于明智光秀的顽抗,朝仓景健很快就在一揆众的压迫下向富田长繁低头,之后也直接被当成客使用,进入北之庄城为双方讲和。

    已经从狐丸口中探出武田可能要有行动, 明智光秀自然不可能坚持待在危险的越前。他很快就与富田长繁达成了合议, 因为双方的兵力差距,最终的结果是织田家的家臣与士兵都撤出越前, 刚刚才用以抵抗一揆众的城池也交给朝仓家原有的大将毛屋掌管。以织田家的实力而言,这是灰溜溜的被赶出来也不为过——但同时考虑到现在的局势和双方的实力,能将所有人都完好无损的撤出, 这也已经是足以让人称赞的智慧了。

    只是交接还需要时间, 在此之前, 心狠手辣又疑心甚重的富田长繁随时会有反悔的可能, 明智光秀不得不与他保持相互警戒的姿态——因此, 在富田长繁终于从信长那里得到了准信,能让明智光秀真正踏上归程的时候, 已经是1月29日了。

    这个时候的三郎已经收到了明智城被武田胜赖成功带兵围困的消息, 并且深切地为之苦恼着——

    “不想现在作战啊。”他理所当然地道, “现在也很冷, 刚打完仗没多久又要去战斗, 大家也受不了的吧。”

    大概是因为富田长繁的事情实在是太挑战织田信长的权威, 在又一次的将家臣聚集在一起、商议之后如何行动的时候,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憋屈与恼恨。武将的气势原本就盛,被迫在一群武将中待着,还要接受众人瞩目的、富田长繁的亲弟弟当真是如坐针毡。

    “就算您这么,也不能饶过那个人!”池田恒兴当即回应道,“不仅背叛了您的信任,还厚颜无耻地想要从您手中夺得越前的权利——下间哪有这么好的事!”

    将这些话嚷出来他尤不解恨,又忿忿地看着在武将之中姓富田的少年道:“仅仅将亲弟弟送来就想抹平一切……他将织田家置于何地!”

    “我觉得无所谓啦?”三郎因为池田恒兴的激烈态度而睁大了眼睛,露出了标志性的、略带孩子气的困惑表情,完全不觉得这种事情对织田家会有什么影响,“反正现在越前那里都是雪也过不去,真要去那里战斗也很困难。而且信玄先生的儿子也很讨厌我,又要兵分两路去打仗,我也会很伤脑筋的。”

    他不还好,一起之前织田家陷入包围,不得不分兵进行多线作战的事情,在场的武将们立刻就被唤回了艰苦战斗时的记忆。已经习惯于作战的将领并不畏惧战场的凶险,但以稀少兵力顽抗大部队,这实在是有强大的意志力才能做到的事。即使现在包围已经解除,武田的威胁也因为武田信玄的死亡而消散大半,也不代表织田家的家臣们完全没有阴影,能在局势已经缓和的当下再玩一次多线作战。

    这不仅仅是心理压力,更重要的是多线作战会分薄现有的兵力,也就意味着更容易击破。武田信玄死了,但是真田幸隆还活着,这就足以稳定武田家的军心,即使现在行使武田家家督职能的武田胜赖并没有什么让人称道的事迹传出来,现在的武田军也是难以抵挡的悍勇。越前国里朝仓家已经迅速衰退,但内有积雪又一揆勃发,哪怕稍逊于织田军,也不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若是只面对一个还好,两个要同时作战?这实在太为难才刚脱离包围没多久的织田家了。

    池田恒兴也不是完全不清楚局势的人。他当然明白现在的织田家并不适合多线作战,但他必须表现出明确的态度,借由富田长繁的弟弟传达给富田长繁,来避免织田家被看轻。

    “而且光也在那里。”原本就很难改变主意的三郎眼看家臣们沉默了下来,也就更加意识不到自己的选择到底对织田家影响多大,懒洋洋地道,“留光一个人在那边总觉得太危险了。”

    ……多亏三郎的表情看上去完全和认真严肃搭不上边,不然好不容易能与织田家家臣相处融洽的明智光秀就又要功亏一篑,不定还要额外再拉一大波仇恨。

    家臣与主君之间的界限原本是格外分明的,但在这个战乱频出的年代,主从的地位未必不能颠倒。织田信长的发家也是作为分家却杀了主家的织田信友,他能成功将尾张作为根基也是将尾张的大名斯波义银放逐出去的缘故。不像继承了家业的朝仓义景,织田信长一路走到如今地步,绝称不上光明正大。

    ……哦,如果换成三郎本人来看,想必又是与家臣所见所想完全不同的剧情了。

    正是因为织田信长的手段如此,织田家的家臣反而十分注意这一方面。家臣中唯有与织田信长从到大都在一起的池田恒兴,以及曾是织田信长的父亲信秀的家臣、现在在织田家也是功勋累累的柴田胜家在面对三郎的时候更放得开一些——即便是这些人,也从未想过越俎代庖去左右三郎的行动。

    其余的人既是担心被三郎怀疑,也是对于三郎怀有恭敬与畏惧。

    家臣之中风气如此,也就进一步反衬出了明智光秀的与众不同。这样对近臣完全不计后果的重视在其他的大名身上或许并不少见,但在织田家却是实实在在的异样。哪怕三郎自己完全不知道,也不妨碍他在别人眼里变成“性格冷酷”“看重能力”的人。在这种战乱的时候,这种性格非但不是弱点,还因为三郎时时刻刻记着的“夺取下”而成了一种特别的人格魅力。

    对已经习惯织田家依靠战功来获得地位与财富的家臣们来,明智光秀毫无疑问就是那个随时会打破规则的不稳定因子。对于织田家的老臣来,三郎过于信重的明智光秀也意味着织田家大权旁落的可能,以及一旦背叛后不可估量的风险。

    ——哪怕现在不在织田家,明智光秀的处境也还是一样艰辛呢。

    多亏了三郎在初遇明智光秀时就已经出现的、在所有人看来毫无道理的信任,这么几年下来家臣们多少也麻木了。而三郎除了尤其信任明智光秀外,对待家臣也是一样的论功行赏,给予明智光秀优待并没有超出家臣们能接受的限度。再加上三郎至今还会时不时出来刷存在感的“尾张大傻瓜”称号,他顺口的那两句话十分难得的被大部分家臣们当做了他在战略上自有考量,没有对明智光秀产生什么敌对的情绪。

    之所以是大部分——是因为自从知晓“第六魔王”的称号正是明智光秀一手造成的结果后,丹羽长秀就完全对明智光秀提不起好感,对三郎这两句话也完全地将(并不存在的)深层意思和表面意思一并接受了,眉头微蹙地问道:“这就是殿下接受富田长繁示好的原因吗?倘若明智先生也撤出,那么越前国就完全脱离掌控了。”

    “光在那里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三郎并没有察觉到丹羽长秀对明智光秀的微妙敌意,依旧带着新年的慵懒神情道,“反正要进攻越前就要拉长战线……很麻烦吔。先放着就好啦,光还要来做更重要的事!”

    丹羽长秀的脸色不由得沉了一沉。

    他依旧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目光扫过在和室内挤得满满当当的武将,内心油然而生一种荒谬感。

    更重要的事——什么算是更重要的事?武田的攻击和越前的反叛不算吗?

    明智光秀便是再智谋无双,织田家的诸多良将也不是白放着的。尤其是在包围已经溃散后,织田家的兵力或许有些紧缺,将领却是完全充足的,其中也不乏征战多年的老将。这些人之中绝无可能寻找出一个替代不了明智光秀的人——即是,武田军的攻击单凭在座的这些人,完全可以应对。

    而越前那边,织田信长却不想让明智光秀在那里停留。甚至还接受了富田长繁的示好,将对方用作人质的亲弟弟留在岐阜,来促成明智光秀等人的平安返程。

    归根结底,他的主公仅仅是想让明智光秀回来罢了……让主公背上“第六魔王”这等恶名,却没有以死来谢罪,这样的明智光秀到底是为何让信长这样信任!!

    去相信这样毫无责任心的恶劣之人,不正如将狼豢养在身边一样危险吗?

    从本心上思考,丹羽长秀是完全不愿意三郎对明智光秀如此偏爱的。但他毫无阻止的余地,只能在略加思考后对着三郎询问道:“但是越前国也不可能完全不管。殿下打算做什么准备吗?”

    三郎:“完全没有喔。”

    “既然如此的话,不如派人在若狭国的敦贺一带筑城。”丹羽长秀道,“殿下既然已经接受富田长繁的示好,出尔反尔向越前出兵容易激怒对方,越前境内的一揆众也难以迅速镇压。到时富田长繁若和武田联合起来,我们的兵力同时对抗双方确实有些捉襟见肘。那么在与越前国临近的若狭国筑城守备,即不会引起他们注意,也随时可以做好攻击准备。”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三郎点点头,也就十分自然地问道,“丹羽有什么人选吗?”

    “要筑城自然不可能只派去一个将领——不过,我确实有一个人选想要推荐给您。”丹羽长秀回答道,“羽柴秀吉。您觉得他足以胜任吗?”

    所以——要对抗狼子野心的明智光秀,首先要做的必然是寻找绝不会背叛主公的人……让这个人更快的赚取军功,在织田家具有更大的话语权,才能成为他铲除织田家不利因子的助手,才能夺得主公的注意与信任,才能让明智光秀不敢轻举妄动。

    明智光秀如果想要动摇织田家,倚靠的只有织田信长的信重。而如果有了更加出色、也更加忠心的人,在主公将目光转移开的时候,无论是要让明智光秀渐渐脱离织田家的核心区域,还是要做其他的什么事,都要更简单一点吧?

    对明智光秀的怀疑不能明,而织田家的家臣在明智光秀的努力也也普遍对他抱有好感。如果要在这些人中选一个与明智光秀的关系不温不火,又自身具有才能,还对三郎忠心耿耿的人——

    也唯有羽柴秀吉了吧?

    因为他迄今为止拥有的一切都是织田信长赐予的,再加上知遇之恩,也就理所当然会为织田信长拼死奋战、肝脑涂地。

    丹羽长秀如此坚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