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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五章 是阻是助,月下血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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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陪我吧!犴宇。”一抹寒光若流星一般从琴中跃出,直冲高大男子而去。

    “嗯哈!”一声轻笑,琴姬原本放在琴弦上的右手,握住自己的左手,紧紧的扣着剑柄使得琴姬连将短剑掷出去的可能都没有。

    “虽然虞姬的琴声依旧,但是霸王的身后事似乎并不如史书所记。”精心装点过的红唇轻启,琴姬悠悠的道,语气闲散随意,是截然不同的一种感觉,就像是另一个人。

    “放手!”眼中似乎酝酿着无尽的怒气,两个字得像是将血肉骨骼统统放在唇齿间嚼碎一样。

    仿若水墨点染,一滴墨色在泛着赤红的眼瞳中晕染开来,将赤红缭绕的眼瞳重新染回一片深沉的黑色。

    少女此时的样子有些怪异,眼眸一只一片猩红恍若滴血,黑漆漆的眼白衬着中间的那一汪血色分为的瘆人;一只黑白分明,分明的其中只有善恶黑白容不下其他的任何杂色,眸子清澈若琉璃明镜。

    “不行哟,怎么这也是人家的身体,可不能让你乱来。”少女的语气有跌轻佻,高大的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面少女的自导自演,眼底有流光转动似乎在心里计较着什么。

    “辈,你这是在忤逆我!既然这么不识好歹,那就……”

    “嗯哼~,既然人家醒了,那么琴姬先祖借用了这么长时间也该还回来了。”轻笑声响起,少女周身的气质也在逐渐转变。

    从妖娆魅惑的血色妖姬逐渐转为清雅闲适的挺拔修竹。

    未有那一只右眼,越发的猩红,如同一枚血色的妖魄镶嵌其上。

    右眼与左眼,对比鲜明。

    “您是犴宇。楚霸王?”琴川歪歪头瞅了一眼高大男子复又微微垂下,那一眼眸子一只更显深沉,一只愤恨浓郁的似乎都能够燃烧起来。

    “辈,你似乎有什么疑问。”王座上的男子饶有兴致的用指节叩击着扶手处。

    “您的身上确实有着一种霸气,但是悲壮而言您的过去似乎并不够惨烈,惨烈到足以营造出那种使人不能自己的悲壮意境。”

    “嗯?”犴宇终于微微低头俯视着下方这个被虞姬附身的少女。

    “本来确实是有一些疑问的,”比如为什么是楚霸王这个称号?又为什么如此巧合的霸王的身边有一个虞姬?为什么到死亡之前的一切与史书的记录在主线上是如此的相似?“……不过……”,琴川顿了顿,冲着王座上的男人露出一个有些嘲讽又有些同情的浅笑:“不过,现在这些问题有没有答案都不重要了,您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可怜的身不由己的普通人。

    “哼,区区辈,蝼蚁一般,安敢做壮士语!”大殿之中的威压仿若实质,摆放在各处的青铜器具纷纷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平地起风,青铜的编钟相互碰撞,低沉、清脆……各种不同的声音夹杂在一起,似乎是亿万民众的哀嚎悲歌与乞求怒骂。

    似乎对于霸王的威压毫无所觉,琴川重新坐下,将古琴平放与膝上,葱白的手指宛若美玉,保养得宜的指甲晶莹光润。

    琴川周身三尺之内自称地,一片宁静平和。

    脊背挺得笔直,抬起低垂的螓首,美玉雕琢的美人面上,右眼之下是一道蜿蜒的血痕,滴滴血泪在下巴处划过一个的弧度,滴在红衣裳,溅在琴身上,开出一朵朵看得见或看不见的红花。

    “虽然比不上先祖,但是琴川尚算擅琴,琴音也略可入耳一赏。”脸上挂着的那一抹温婉的笑,本应柔婉的美人面被那一道血痕分割的支离破碎,那一只猩红血眸盛满了恶毒的诅咒有着最炙热的温度也有着最冰冷的颜色,那一抹笑不仅不显得温婉动人反而更像是恶鬼索命。

    “所以?”犴宇的声音低沉黯哑,长久的沉默更显得此时开口的他满怀怒意。

    “比起琴,虞姬更善舞,不若就由我二人为大王合演一场倾城。”完,琴川勾起琴弦,看模样似乎是不管霸王犴宇答不答应,她都会拨响琴弦。

    “……”犴宇沉默,琴川也保持着勾着琴弦的动作一动不动,昂起的螓首,墨色眼睛一片无谓,猩红的眼睛红的发暗沉淀成了干涸的血色不过似乎清明许多,此时盛满了祈盼。

    “准。”

    “谢大王。”

    铮——!

    这是一种有些怪异的曲调,轻缓的琴身却偶尔和心脏的跳动合为一拍,给人一种心不由己的感觉。

    一道白色的朦胧美人从抚琴的红衣少女的身上脱离,轻旋慢舞,水袖飞舞,柳腰轻折,一举一动当真是妙曼动人,只此身姿就可令人观之忘己令大军止步。

    女子对镜梳妆的时候色就已是残阳如血的景色,此时皎月升,清冷的月光从门窗洒落到大殿之中,抚琴起舞的两位美人的身上笼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纱衣的衣摆好长好宽逶迤拖曳不知到哪。

    抚琴的少女指法随着时间的推移指法越发的娴熟,翩翩残影如穿花蝴蝶赏心悦目,曲子时而轻缓时而欢快,或如女子的哀怨愁思或如烈士的悲壮惨烈,那种卡在心上的音拍再也没有响起似乎那就只是一种巧合一个恰逢其时的失误。

    琴音层层递进如同花瓣层层绽放,一个拔高,抚琴的少女扬起优雅的脖颈本绷出一道优美的曲线,她的眼中倒映的是起舞的美人。

    美人的水袖飞扬,白绸缠于大殿中的梁柱,旋转之间如同一朵花朵的怒放。

    不知何时大殿的金雕玉刻变成了通透的琉璃水晶宛若上宫阙,明晃晃的茭白圆月挂于穹,不知道是透明大殿将外界的明月倒映出来还是琴声与舞蹈将外界的圆月接引至此幻作上宫阙。

    起舞的美人如同月下绽放的白色优昙,抚琴的少女就如同优昙上的殷虹鲜血,那是谁的心血?

    此时此景,又岂是倾城二字可以形容,倾国亦不过是如此。

    谨、疯道人、火儿一行人出现在殿门前,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优昙染血图,月下怒放的优昙花,白的脆弱,那一么鲜红更是令人心疼。

    出鞘的利刃也忍不住垂下,此情此景何人忍心破坏。

    当火儿随着起舞的美人将目光无意中投到螓首昂起的红衣琴师时,红衣少女的黑眸微敛,火儿却觉得看到了一抹嘲笑,怒火亦或是嫉恨在火儿的心中疯狂滋长,再看这舞再听这琴,看着一脸赞叹的谨哥哥,火儿只觉得这大殿中的二人怎么看怎么碍眼。

    长鞭如灵蛇出洞,朝着全身心弹奏古琴的红衣少女袭去。

    王座上的男子嘴角依旧含着一抹赞叹般的微笑,连角度都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