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五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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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川贝贝收拾好行李，准备走人。
“唉，还是和释能、方丈说一声吧，既然方丈是被人蒙蔽了，那就不是坏人。”
吃过晚饭，川贝贝在走廊等着释能回来。
听川贝贝说明日回去，释能有些吃惊：“你就要走了？这么突然？”
“是啊，我任务也已经完成了，找到了那名老者，可以回去了。就让他安心待在这儿吧。”
“那他跟你说了怎么救你姐姐吗？”
“说了。”为了避免释能不放心继续追问，川贝贝只好这样说。
“那就好，那你快回去吧。”
“这几天多谢你啦，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我很愉快，特别是能认识你这么个好朋友。”
“我也很开心认识你，以后有空常来。”
“嗯嗯一定的。”
川贝贝又向方丈道了别：“谢谢您愿意收留我，这几日多谢您的照顾，虽然时间不长，但学到了很多东西，心态上也好了不少。”
方丈点了点头：“阿弥陀佛，施主有所收获就好，那便好走不送了。”
回了礼亲王府，川贝贝觉得好久好久没见着赵景明了，这几天倒是山中日月长了，像过了好几个月一样。川贝贝特意让门口小厮不要通传，自己悄悄去了书房。
“贝贝，你终于回来了！”赵景明见推门进来的是川贝贝，十分惊喜，放下书起身迎了过来。
“是不是超级想我！！~”川贝贝也奔了过去。
赵景明扶着川贝贝左看右看：“这几天还好吧？”
“嗯，我见着了江蓠和那位老者，就是……他们不肯跟我回来，也不愿意参合到这件事中来。”
“他们在花海避世惯了，如果想出来，恐怕早就出来了。”
“那我们要怎么办呀？”
“只能顺其自然了。其实，我这几天想了想，皇兄当皇上也未尝不可，大不了，我也带你隐居，去一个他们找不着的地方。”
川贝贝倒是挺喜欢和心爱的人归隐山林的生活：“嗯……虽然也不是不可以，但陈妃那儿……”
“她早晚也会想通的。只要我们平平安安在这世上便好。”
川贝贝点点头，又问道：“对了，梁贵人这几日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你明日就去看看她吧。今天天色已晚，就不要回宫了，先住我这儿。”
“留宿男票家？”川贝贝害羞点点头。
第二天，赵景明和川贝贝一道回了钟粹宫。
“姐姐~~~”一进门，川贝贝就撒娇道。
“贝贝你回来啦。”梁照棠见着川贝贝，心情也愉悦了起来。
“是呀，姐姐下个月就要生宝宝了，当然要赶紧回来啦。”
梁照棠想了想，问道：“贝贝，到时你可以帮我接生吗？”
“接生？”这个……川贝贝可从没经历过。
“因为刘贵妃说她就是分娩的时候，那个产婆被皇后收买了，所以换了药，我怕……”
“既然姐姐不放心，那我就陪在姐姐身边吧。不过产婆还是需要的，毕竟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她们比较有经验，不过我会盯紧她的。”
“嗯嗯，谢谢你贝贝。说起来，我还真有些紧张。”
“别怕啦，姐姐现在身体一切正常。就是保证最后这几天，别感冒了就行。”
川贝贝又搜了搜《小傻傻养生宝典》，看看分娩前还要注意些什么，包括要准备什么东东。
有篇文章详细说了分娩前的注意事项，首先要准备的就是开水和草纸，开水是用来消毒的，草纸用来擦拭小孩的，怪不得出生又可以叫做“落草”，“落草”中的“草”就是指的就是“草纸”。
另外就是要记得准备红糖， 从中医上看，红糖是“去淤”第一绝，它可以把体内的瘀血带下来，因此从古至今红糖就是产前必须准备的东西。生完孩子之后喝点红糖水，可以起到去淤生新的效果。女人生产后，可以煮点姜汁，用红糖水一冲，再煲一个鸡蛋，一并服下以滋阴补体。
第三个就是醋水了。这个川贝贝倒是有些想不通，难道分娩后还要吃醋？川贝贝接着往下看，原来古人准备醋水，主要用于对付产妇晕厥，产妇晕倒之后用醋水熏一熏，就能醒。怪不得看那些电视剧，生产时都是要产妇打起精神，千万不能晕过去。
第四个是甘草黄连。小孩出生之后，产婆会把孩子身上的血污擦干净，然后让小孩吮吸一下甘草。中医认为，甘草可以“平和五脏，解百药毒”，就是说甘草可以增强宝宝的机体抵抗力。另外还有一种做法，把黄连弄成汁，放在细细的布条里，然后擦一下孩子的两腮和牙龈周围，这种做法是为了帮助孩子排出肠胃的毒素。
五是五枝汤。孩子出生后的第三天，应该用“五枝汤”擦洗婴儿，这样可以预防新生儿湿疹、斑疹。因此在产前，就得为宝宝准备好桃枝、槐枝、柳枝、棘枝、梅枝五枝。
“这么多讲究。”川贝贝算是长见识了。
还有一项特别重要的就是人参。生产时候大量出血，产后气血不足容易生病，这时候需要为产妇准备人参，因为人参主收敛，可以补血气。这种益气补血的补品，即使是在现代也有广泛的运用，妈妈们可以在鸡汤里边加点人参，以达到补血益气的效果。
“人参？对了，人身可以大补元气，不过这宫里头人参是紧俏货，我要先去弄点才行。而且有了上次的经验，万一皇后在人参里下毒捣鬼什么的，那不就惨了。”
川贝贝去了御药房，说是为梁贵人下个月分娩准备的，申请了一斤人参，还好目前御药房库存还是充足的。
川贝贝又去了趟太医院，咨询白芷宫里哪个产婆接生比较靠谱。
白芷想了想道：“要不就李嬷嬷吧。我听宫里头几个老嬷嬷说，她之前不仅帮陈妃接生过，对妇科病症也有些研究。”
“那就她吧。对啦，白芷，因为我之前也没做过这种事，怕那天手忙脚乱人手不够，要不你也过来帮忙吧。”毕竟白芷是学医的，如果遇到突发情况，肯定比碧桃和其它丫鬟有经验，而且人品也有保证。
“可以呀。谢谢贝贝你信任我。既然过下个月就要生了，这段时间如果有什么要准备的你也跟我说说吧。”
“嗯嗯。”
川贝贝特意去找了趟李嬷嬷，给了她好几锭银子，“这是我私下给的，就希望您能好好帮梁贵人接生，梁贵人那儿估计还会有其他的赏赐。”
“您真是太客气了。”李嬷嬷说什么不肯收银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太医来塞银子的，这外人在传你和梁贵人情同姐妹，看来确实如此。放心，就算没有这银子，我也会精力照顾好梁贵人的，都是应该的。”
“虽然说我是太医，但在接生这块，经验为零，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这银子，您就收下吧。”
“好吧，那我就收下，也让你们安个心。”
***
这天，川贝贝正在太医院听课，突然听到外面有人疾步飞奔的脚步声，转眼间见钟粹宫一丫鬟冲了进来。丫鬟连礼数都忘了，边拉着川贝贝往外扯边焦急地道：“贝贝姐，不得了啦！梁贵人刚肚子突然疼了起来，怕要是要生了。”
川贝贝吓了一跳，立马起身往钟粹宫赶。
陆太医也惊道：“不是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吗？这么快就要生了？我也过去看看。”白芷也立马跟了上去。
川贝贝去到钟粹宫的时候，殿外已经围了一圈的人。川贝贝和陆太医、白芷挤了进去，此时李嬷嬷已经守在梁贵人身边，碧桃在一旁照看。梁照棠身体因用力过度而微微发抖，脸色苍白至极，眼睛紧闭，细细的柳眉紧紧拧着，贝齿正咬着一卷白布，李嬷嬷正帮她擦拭下半身的血迹，微胖的脸冒着细汗有些着急。川贝贝担心得眼圈都红了，之前被关在地牢都没有丝毫的惊惧，如今却怕得心尖儿都在发抖，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在旁边打点下手帮些忙。
没多久，太后也赶了过来。太后疾步上去拉住急得团团转的川贝贝问道：“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忽然早产？”
川贝贝连忙扶着太后的手臂着急地道：“太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
“前些日子可有什么不对劲？”太后问道。
碧桃出来倒水，见太后问起，说道：“梁贵人今早还说孩子在踢她肚子，可活泼了。谁知道刚走了几步，她整个人开始发抖然后抽筋，吓得奴婢马上命人去了太医院喊人。方才太医说早产，这才八个多月啊！”
“吃过什么东西吗？”太后警觉地问道。在深宫生存了这么多年，对这样的事情她首先便往阴谋争宠上去想了。 碧桃都慌神了，哪里想到这些事情。如今听太后问起仔细想了想道：“今早的时候，就吃了一碗芝麻羹。” “芝麻羹？是谁做的？”太后又问道，芝麻羹不会有问题。芝麻乃是补肾护身的好东西，孕妇吃了也可以只要不过量不会有事。而且梁贵人自从怀孕之后便一直大便干结，还是川贝贝建议她炒熟芝麻磨成粉末煮羹吃的。既然芝麻羹不会有事，便大有可能是有人在芝麻羹里下了东西。
“是御膳房送来的的，但我尝过并没有事。”碧桃说道。
“对你没事，对孕妇可能有事。”川贝贝心急道，颇为悔恨自责。 说话间陆太医出来了，径直走到太后面前神色凝重地道：“梁贵人是中毒了，如今又动了胎气，必须先得把孩子生下来，如今微臣已经命人去熬催生药。”
“才八个月，生下来能活吗？”太后瞪圆了眼睛问陆太医。 陆太医不敢确定：“八月有的是存活的例子，但是梁贵人如今中毒加上胎位不正，微臣不敢肯定。”
太后“啊”了一声骇然问道：“为何胎位会不正？这之前让你们看着，你们不是都说很正常的吗？”
陆太医解释道：“回禀太后，梁贵人的胎儿确实正常，如今胎位不正在八月来说不算个事，之后是可以慢慢调整的。到瓜熟蒂落的时候胎儿的位置恢复正常是大有可望。只是如今忽然早产，一切就变得棘手起来了。而且……”陆太医说到这里，便顿了一下有些犹豫地看着太后。
太后急道：“你倒是说啊而且什么？有什么坏事一并说出来，哀家这里能承受得住。”
陆太医沉重地说道：“而且依照微臣的推断，梁贵人中毒了，毒性很大的可能会影响到胎儿，所以即便能把孩子生出来，也未必能……”最后一句大不敬的话，陆太医是如何也不敢说出来了。只是众人都知道他的意思，也就是孩子即便能顺利出生也可能是死胎。
川贝贝只觉得眼前陡然一黑天旋地转起来，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意外。
这时，皇上刚上完早朝，也急急忙赶了过来，问清楚了情况，对太医嘱咐道：“朕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保住梁贵人！孩子还会有的。”
川贝贝有些感动，看来姐姐没有喜欢错人。
陆太医拱手后又与其他两名太医一同进了屋里。李嬷嬷遵照陆太医的吩咐，给梁贵人灌了催生药，然后不断地为她揉肚子。梁贵人神智已经有些涣散，但是痛楚一波一波袭来，她抓紧床单咬得嘴唇都出血了，却愣是不喊半句。她知道皇上就在外面，她若尖声喊出，定必会吓到他，她不愿意他为她担心焦虑。
皇上安慰太后道：“母后您不必着急，陆太医医术高明，一定可以救梁贵人和孩子的。”太后见皇上在这儿，心方定了点。
这时，产房里忽然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皇上闻言猛地撒腿跑进去。太后连忙命人拦住他，急急地道：“产房血腥，不能进，不能进啊！”
皇上急得眼睛通红瞧着太后道：“朕实在没有办法站在这里任凭照棠独自忍受痛苦。”
太后听了这句话有些微愣。
下午，川贝贝收拾好行李，准备走人。
“唉，还是和释能、方丈说一声吧，既然方丈是被人蒙蔽了，那就不是坏人。”
吃过晚饭，川贝贝在走廊等着释能回来。
听川贝贝说明日回去，释能有些吃惊：“你就要走了？这么突然？”
“是啊，我任务也已经完成了，找到了那名老者，可以回去了。就让他安心待在这儿吧。”
“那他跟你说了怎么救你姐姐吗？”
“说了。”为了避免释能不放心继续追问，川贝贝只好这样说。
“那就好，那你快回去吧。”
“这几天多谢你啦，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我很愉快，特别是能认识你这么个好朋友。”
“我也很开心认识你，以后有空常来。”
“嗯嗯一定的。”
川贝贝又向方丈道了别：“谢谢您愿意收留我，这几日多谢您的照顾，虽然时间不长，但学到了很多东西，心态上也好了不少。”
方丈点了点头：“阿弥陀佛，施主有所收获就好，那便好走不送了。”
回了礼亲王府，川贝贝觉得好久好久没见着赵景明了，这几天倒是山中日月长了，像过了好几个月一样。川贝贝特意让门口小厮不要通传，自己悄悄去了书房。
“贝贝，你终于回来了！”赵景明见推门进来的是川贝贝，十分惊喜，放下书起身迎了过来。
“是不是超级想我！！~”川贝贝也奔了过去。
赵景明扶着川贝贝左看右看：“这几天还好吧？”
“嗯，我见着了江蓠和那位老者，就是……他们不肯跟我回来，也不愿意参合到这件事中来。”
“他们在花海避世惯了，如果想出来，恐怕早就出来了。”
“那我们要怎么办呀？”
“只能顺其自然了。其实，我这几天想了想，皇兄当皇上也未尝不可，大不了，我也带你隐居，去一个他们找不着的地方。”
川贝贝倒是挺喜欢和心爱的人归隐山林的生活：“嗯……虽然也不是不可以，但陈妃那儿……”
“她早晚也会想通的。只要我们平平安安在这世上便好。”
川贝贝点点头，又问道：“对了，梁贵人这几日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你明日就去看看她吧。今天天色已晚，就不要回宫了，先住我这儿。”
“留宿男票家？”川贝贝害羞点点头。
第二天，赵景明和川贝贝一道回了钟粹宫。
“姐姐~~~”一进门，川贝贝就撒娇道。
“贝贝你回来啦。”梁照棠见着川贝贝，心情也愉悦了起来。
“是呀，姐姐下个月就要生宝宝了，当然要赶紧回来啦。”
梁照棠想了想，问道：“贝贝，到时你可以帮我接生吗？”
“接生？”这个……川贝贝可从没经历过。
“因为刘贵妃说她就是分娩的时候，那个产婆被皇后收买了，所以换了药，我怕……”
“既然姐姐不放心，那我就陪在姐姐身边吧。不过产婆还是需要的，毕竟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她们比较有经验，不过我会盯紧她的。”
“嗯嗯，谢谢你贝贝。说起来，我还真有些紧张。”
“别怕啦，姐姐现在身体一切正常。就是保证最后这几天，别感冒了就行。”
川贝贝又搜了搜《小傻傻养生宝典》，看看分娩前还要注意些什么，包括要准备什么东东。
有篇文章详细说了分娩前的注意事项，首先要准备的就是开水和草纸，开水是用来消毒的，草纸用来擦拭小孩的，怪不得出生又可以叫做“落草”，“落草”中的“草”就是指的就是“草纸”。
另外就是要记得准备红糖， 从中医上看，红糖是“去淤”第一绝，它可以把体内的瘀血带下来，因此从古至今红糖就是产前必须准备的东西。生完孩子之后喝点红糖水，可以起到去淤生新的效果。女人生产后，可以煮点姜汁，用红糖水一冲，再煲一个鸡蛋，一并服下以滋阴补体。
第三个就是醋水了。这个川贝贝倒是有些想不通，难道分娩后还要吃醋？川贝贝接着往下看，原来古人准备醋水，主要用于对付产妇晕厥，产妇晕倒之后用醋水熏一熏，就能醒。怪不得看那些电视剧，生产时都是要产妇打起精神，千万不能晕过去。
第四个是甘草黄连。小孩出生之后，产婆会把孩子身上的血污擦干净，然后让小孩吮吸一下甘草。中医认为，甘草可以“平和五脏，解百药毒”，就是说甘草可以增强宝宝的机体抵抗力。另外还有一种做法，把黄连弄成汁，放在细细的布条里，然后擦一下孩子的两腮和牙龈周围，这种做法是为了帮助孩子排出肠胃的毒素。
五是五枝汤。孩子出生后的第三天，应该用“五枝汤”擦洗婴儿，这样可以预防新生儿湿疹、斑疹。因此在产前，就得为宝宝准备好桃枝、槐枝、柳枝、棘枝、梅枝五枝。
“这么多讲究。”川贝贝算是长见识了。
还有一项特别重要的就是人参。生产时候大量出血，产后气血不足容易生病，这时候需要为产妇准备人参，因为人参主收敛，可以补血气。这种益气补血的补品，即使是在现代也有广泛的运用，妈妈们可以在鸡汤里边加点人参，以达到补血益气的效果。
“人参？对了，人身可以大补元气，不过这宫里头人参是紧俏货，我要先去弄点才行。而且有了上次的经验，万一皇后在人参里下毒捣鬼什么的，那不就惨了。”
川贝贝去了御药房，说是为梁贵人下个月分娩准备的，申请了一斤人参，还好目前御药房库存还是充足的。
川贝贝又去了趟太医院，咨询白芷宫里哪个产婆接生比较靠谱。
白芷想了想道：“要不就李嬷嬷吧。我听宫里头几个老嬷嬷说，她之前不仅帮陈妃接生过，对妇科病症也有些研究。”
“那就她吧。对啦，白芷，因为我之前也没做过这种事，怕那天手忙脚乱人手不够，要不你也过来帮忙吧。”毕竟白芷是学医的，如果遇到突发情况，肯定比碧桃和其它丫鬟有经验，而且人品也有保证。
“可以呀。谢谢贝贝你信任我。既然过下个月就要生了，这段时间如果有什么要准备的你也跟我说说吧。”
“嗯嗯。”
川贝贝特意去找了趟李嬷嬷，给了她好几锭银子，“这是我私下给的，就希望您能好好帮梁贵人接生，梁贵人那儿估计还会有其他的赏赐。”
“您真是太客气了。”李嬷嬷说什么不肯收银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太医来塞银子的，这外人在传你和梁贵人情同姐妹，看来确实如此。放心，就算没有这银子，我也会精力照顾好梁贵人的，都是应该的。”
“虽然说我是太医，但在接生这块，经验为零，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这银子，您就收下吧。”
“好吧，那我就收下，也让你们安个心。”
***
这天，川贝贝正在太医院听课，突然听到外面有人疾步飞奔的脚步声，转眼间见钟粹宫一丫鬟冲了进来。丫鬟连礼数都忘了，边拉着川贝贝往外扯边焦急地道：“贝贝姐，不得了啦！梁贵人刚肚子突然疼了起来，怕要是要生了。”
川贝贝吓了一跳，立马起身往钟粹宫赶。
陆太医也惊道：“不是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吗？这么快就要生了？我也过去看看。”白芷也立马跟了上去。
川贝贝去到钟粹宫的时候，殿外已经围了一圈的人。川贝贝和陆太医、白芷挤了进去，此时李嬷嬷已经守在梁贵人身边，碧桃在一旁照看。梁照棠身体因用力过度而微微发抖，脸色苍白至极，眼睛紧闭，细细的柳眉紧紧拧着，贝齿正咬着一卷白布，李嬷嬷正帮她擦拭下半身的血迹，微胖的脸冒着细汗有些着急。川贝贝担心得眼圈都红了，之前被关在地牢都没有丝毫的惊惧，如今却怕得心尖儿都在发抖，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在旁边打点下手帮些忙。
没多久，太后也赶了过来。太后疾步上去拉住急得团团转的川贝贝问道：“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忽然早产？”
川贝贝连忙扶着太后的手臂着急地道：“太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
“前些日子可有什么不对劲？”太后问道。
碧桃出来倒水，见太后问起，说道：“梁贵人今早还说孩子在踢她肚子，可活泼了。谁知道刚走了几步，她整个人开始发抖然后抽筋，吓得奴婢马上命人去了太医院喊人。方才太医说早产，这才八个多月啊！”
“吃过什么东西吗？”太后警觉地问道。在深宫生存了这么多年，对这样的事情她首先便往阴谋争宠上去想了。 碧桃都慌神了，哪里想到这些事情。如今听太后问起仔细想了想道：“今早的时候，就吃了一碗芝麻羹。” “芝麻羹？是谁做的？”太后又问道，芝麻羹不会有问题。芝麻乃是补肾护身的好东西，孕妇吃了也可以只要不过量不会有事。而且梁贵人自从怀孕之后便一直大便干结，还是川贝贝建议她炒熟芝麻磨成粉末煮羹吃的。既然芝麻羹不会有事，便大有可能是有人在芝麻羹里下了东西。
“是御膳房送来的的，但我尝过并没有事。”碧桃说道。
“对你没事，对孕妇可能有事。”川贝贝心急道，颇为悔恨自责。 说话间陆太医出来了，径直走到太后面前神色凝重地道：“梁贵人是中毒了，如今又动了胎气，必须先得把孩子生下来，如今微臣已经命人去熬催生药。”
“才八个月，生下来能活吗？”太后瞪圆了眼睛问陆太医。 陆太医不敢确定：“八月有的是存活的例子，但是梁贵人如今中毒加上胎位不正，微臣不敢肯定。”
太后“啊”了一声骇然问道：“为何胎位会不正？这之前让你们看着，你们不是都说很正常的吗？”
陆太医解释道：“回禀太后，梁贵人的胎儿确实正常，如今胎位不正在八月来说不算个事，之后是可以慢慢调整的。到瓜熟蒂落的时候胎儿的位置恢复正常是大有可望。只是如今忽然早产，一切就变得棘手起来了。而且……”陆太医说到这里，便顿了一下有些犹豫地看着太后。
太后急道：“你倒是说啊而且什么？有什么坏事一并说出来，哀家这里能承受得住。”
陆太医沉重地说道：“而且依照微臣的推断，梁贵人中毒了，毒性很大的可能会影响到胎儿，所以即便能把孩子生出来，也未必能……”最后一句大不敬的话，陆太医是如何也不敢说出来了。只是众人都知道他的意思，也就是孩子即便能顺利出生也可能是死胎。
川贝贝只觉得眼前陡然一黑天旋地转起来，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意外。
这时，皇上刚上完早朝，也急急忙赶了过来，问清楚了情况，对太医嘱咐道：“朕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保住梁贵人！孩子还会有的。”
川贝贝有些感动，看来姐姐没有喜欢错人。
陆太医拱手后又与其他两名太医一同进了屋里。李嬷嬷遵照陆太医的吩咐，给梁贵人灌了催生药，然后不断地为她揉肚子。梁贵人神智已经有些涣散，但是痛楚一波一波袭来，她抓紧床单咬得嘴唇都出血了，却愣是不喊半句。她知道皇上就在外面，她若尖声喊出，定必会吓到他，她不愿意他为她担心焦虑。
皇上安慰太后道：“母后您不必着急，陆太医医术高明，一定可以救梁贵人和孩子的。”太后见皇上在这儿，心方定了点。
这时，产房里忽然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皇上闻言猛地撒腿跑进去。太后连忙命人拦住他，急急地道：“产房血腥，不能进，不能进啊！”
皇上急得眼睛通红瞧着太后道：“朕实在没有办法站在这里任凭照棠独自忍受痛苦。”
太后听了这句话有些微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