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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花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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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由来已久,不可考究。

    也许是上古大仙留给世间的遗法。

    即善,也恶。

    大侠手里的刀,是济危扶难的善。

    歹徒手里的刀,是泯灭人性的恶。

    肖岩霉手里有刀,拦住白袍汉子和狄水央。

    他看到狄水央跟在白袍汉子后面,眼珠子已经红了。

    人已逼近,刀慢慢举起。

    白袍汉子已被吓破了胆,情急之下,转到狄水央身后,将女人推到了前头。

    看着肖岩霉眼底有泪,他的眼睛从来没有这么清澈过。

    “你,别做傻事。”

    秋风冷日,她穿的单薄,嘴唇微紫。

    “水央。”

    他看她的眼睛,他念她的名字。

    反转过刀尖,将刀把递向躲在女人后面的男人,肖岩霉铿锵有声:“大爷,你喜欢我哪里,就剁掉我哪里,求求你把水央留给我。”

    躲在女人后面的白袍,双手死死将水央推向前方,哪敢去接尖刀?

    语句哆嗦的几乎拎不起来:“你快走快走,不然,我报官了。”

    水央就要随他而去,自己怎能离开?

    抛掉了尖刀,七尺男儿身堪堪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头,流了血。

    “大爷,你把水央留给我,我给你做牛做马!”

    歹徒居然跪下了?

    刚才那副阵势是假招子啊。

    白袍汉子稍有心安,也敢直起腰来。

    眼见肖岩霉额顶有血,心知他对自己情真意切。

    水央袅袅,转身跪在白袍汉子的脚下,未曾言语,珠泪先流。

    “谢谢恩公替我赎身,这个憨人神智有瑕,不是故意冒犯恩公,求恩公千万别与他计较,不要报官,饶他去吧。”

    她不求自由,竟然替他说情?

    对对双双,两人跪下。

    一个低述,一个磕头。

    见这大汉乖巧如狗,白袍汉子胆怯全无,摇头晃脑,满脸得意:“水央不能留给你,世上丑得像活鬼的,只有她一个,我买她是要辟邪用的。”

    他买了她的人,也买了她的尊严,任他侮辱自己,水央唯有低眉无声。

    听他把心爱之人说得如此不堪,肖岩霉一拳砸在地上。

    恨自己无能,恨自己不能保护她。

    “大爷!”他又磕头,不怕磕裂了骨头:“我是个混人,不会说好听的话……”

    将鸨娘退回的金子双手逢上,大汉又求:“我知道大爷不缺钱,这些金子,是我娶水央的聘礼,只要大爷肯成全我们,我们夫妻二人可以住在大爷府里,都是大爷的骡马。”

    他说娶我。

    为娶一个全天下最丑的女人,最便宜的妓,他愿意把金子给别人。

    为了娶我,他甘心做骡马。

    有他这分心意,此生无憾了。

    眼泪不停的流,红唇紧紧的咬,留下心疼的印记。

    大笑两声,白袍汉子把头摇的山响:“不行,不行,你这么大的个子,要是住在我家,还不得吃穷了我?”

    他已经不耐烦了,伸手去拉水央,嘴里全是抱怨:“就买个辟邪的,怎么这么多啰嗦?”

    他抓着水央的袖子,肖岩霉怕他带走水央,一把抓住他的腕子。

    三人纠缠在一起。

    水央哭,岩霉怒,白袍急。

    晴天一声霹雳,抽碎乱局。

    白袍汉子捂着被鞭梢扫红的手背,看到凭空而降的黑衣女人。

    “再为难他们,我抽烂你的嘴。”

    黑衣女人一声冰寒,斥得白袍汉子不敢做声。

    “你们还不快走?”

    天上掉下救星,成全有情的人。

    肖岩霉去扶水央,水央依然有泪:“卖身契。”

    卖身契是水央的人生,就揣在白袍的袖子里。

    黑衣女子转身冷目,白袍汉子不敢去接她的目光,紧紧捂着袖子,步步后退。

    皮鞭再起时,空中传来两声脆笑。

    秋风散去,又是一个明艳的女人。

    一身俏皮,笑问白袍:“白公子好风流,用金子赎女人。这件事,我该不该和南星姐姐说一说呢?”

    莺莺燕燕时,她自散花香,是一个得意的新妻模样。

    有她现身,白公子毫不犹豫,将卖身契摸出来,双手奉上。

    两指接过卖身契,女子灵腕翻转,像变戏法一样,卖身契被一苗火焰围绕。

    燃成了灰烬,烧断了束缚,还了水央一个自由。

    水央又哭,喜悦的泪。

    烧了卖身契,女子莲步向水央,轻轻一笑:“我来给你擦擦泪。”

    纤指抹过,红印自消。

    她不但给了水央自由,还给了水央漂亮的人生。

    淤泥不染莲荷美,佳人出水更芙蓉。

    半边红脸如鬼,此时化作娥眉。

    光洁的一张脸,俏丽的美婵娟。

    “便宜你了。”

    女子笑面如花,对已看呆的肖岩霉轻轻一嗤。

    扬手丢掉红花,任它飘散风里。

    看着花瓣片片飞舞,白无常立即会意,笑说女子:“原来是花小姐搞的鬼,用红花遮去水央的无瑕,才保全水央不沦落风尘。”

    被称作花小姐的女子笑的得意:“人间路窄,我本以为水央只和我有些渊源,没想到和白公子也有过往。”

    白公子自恃巧舌如簧,在花小姐面前却十足的规矩,深深一辑到底:“花小姐家里已经有男人供你欺负了,就放过小可吧。”

    轻笑抹过眼底,花小姐不理他的见礼,仔细端量了黑衣女子。

    青丝如瀑,眉目如画,手缠黑鞭,一扣铁环。

    “好俊俏的姑娘!”

    赞过黑衣女子,花小姐转头白公子:“府里的黑少爷被这位俏姑娘替班了吗?”

    魍电实在太像他,人人都以为她是黑无常。

    白公子抬头轻笑,还未作答时,又听到花小姐一声冷哼:“南星姐姐知道这件事吗?该不该有人去告诉她?”

    “花姐姐!”白公子双腿变软,险些吓跪,忆起她曾经的随口小计,害得自己在人前狼狈。

    若是她对南星说自己与女子共事,少不了添油加醋许多香艳。

    看他急得喊姐姐,花小姐扑哧一笑。

    明眸闪烁,婉转低回。

    真像世间最美的花儿。

    “肖岩霉,狄水央,你们箫笛和鸣的喜酒,由白公子替我喝了,千万争点气,把他灌醉。”

    灵音说尽,飘飘欲飞。

    白公子心急,一步追上,再低声软语:“花姐姐,南星那边……”

    嘴角俏笑,下巴扬起,一声得意:“告不告你的黑状,全凭本姑娘的心情好不好。”

    悬念未解,公子叹息。

    “求花姐姐帮我捎句话。”

    “给谁?”

    “告诉韦公子,要夜夜给花姐姐洗脚,哄花姐姐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