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挑拨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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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赵铁生在私下经常嘲笑陈大牛是个窝囊废, 任由媳妇将整个家都往娘家搬, 日后他若是成亲了, 媳妇敢这样, 他非得把媳妇的牙打掉了。当然了, 这些他都只敢在私下说说,在明面上他是万万不敢的, 陈大牛魁梧的身躯, 以及那张严肃的大黑脸, 他瞧着就有些发怵。

    林氏与赵铁生均是吃软怕硬的人,以后他们还要从陈家得好处呢。陈大牛与赵翠以及张氏不同, 他是陈家的顶梁柱, 明面上得罪不得。

    林氏忙拉过赵铁生, 对着陈大牛满脸赔笑:“大牛,我看我家大闺女气色挺好的,我这颗心也放下了。现在天色不早了, 我和她四弟弟就不叨扰你们了,先回去了, 我家大闺女麻烦你们照顾了。”

    说着,也不等陈大牛说话,拉着赵铁生逃似的离开了陈家。

    离了陈家好大一段距离,赵铁生还不不时地往身后看,满脸的怒气,“娘,大姐她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说这钱我们还能不能拿到啊!我等得了,青青等不了,再不将钱筹好,青青她就要嫁给别人了!”

    林氏的脸色沉的厉害,“四儿,你别急,青青是你的,她跑不掉的,娘手上还有些钱,凑凑该够青青家要的彩礼钱了。但不能就这么便宜你大姐那个白眼狼,你的彩礼是她该出的,不然我养她那么大做什么?!今天太倒霉了,陈大牛那个杀千刀的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真是晦气!”

    听闻自己的彩礼钱有着落了,脸色也好了不少。

    “对了,娘,大姐说过,陈大牛那个窝囊废什么都能忍,就是受不得别人打他娘的主意,今天我对大姐说的那话陈大牛肯定也听到了,他要是因为这事把大姐休了怎么办啊?”说到这,他面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我们来的时候,不是听陈家村的人说,我大姐这次很有可能变成驼子,她如果真的被陈大牛赶出来,她一个瘸子又是个驼子,哪还有男人肯要她啊,岂不是要我们养着?”

    听了这话,林氏那对挑眉不由拧在了一起:“这个问题我倒没有想过,四儿,你也真是的,在陈家逞一时口快做什么?如果你大姐真被休了,咱们家就少了一个可以拿好处的地方,真是可惜了!”

    见赵铁生露出懊恼的神色,她又忙安慰道:“算了,如果她真被休了,那也是她的命,怪不得我们。以后要是真没人要她,便卖到窑子去得了,她身体虽然残疾,可那张面皮长得好,那处又能用,窑子总是会收的。”

    “嗨!”赵铁生面上浮现出猥/琐的笑意,“还是娘你有主意!”

    且说赵翠这边,林氏与赵铁生离开之后,屋内的气氛就像是凝结了一般,明明是大夏天,可她却觉得浑身冰冷,如处冰窖一般。陈大牛冷冷地盯着她,面上的神情像是要将她杀了一般。

    赵翠今儿亲身上阵与原身娘家人较量了一番,这比从原身记忆里了解更为震撼,她虽不知林氏已经打好了她被休后的主意,却也能猜得出如果被陈大牛休了,她的日子绝对比现在更加生不如死,在伤好之前,她绝对不能被陈大牛休或者是赶出陈家!

    她在心中酝酿一番,思虑着应该如何开口解释将这谎圆过去。正准备开口,抬眼便看到婆婆张氏站在门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赵翠连忙唤她:“娘!”

    往日原身都是叫她婆婆的,听到她突然改了称呼,张氏一愣,而后习惯性笑着应道:“诶,翠儿,饿了吗?待会儿我将粥端过来喂你,先等等啊。”虽是笑了,可笑容苦涩,赵翠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陈家的格局她在原身的记忆里了解的差不多,她现在所住的房间与灶房隔得不远,方才赵铁生吼的内容,婆婆该也听到了。

    此刻她恨林氏与赵铁生真真是恨到了骨子里,若日后她好了,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便是他们两个!

    陈大牛再度看了赵翠一眼,眼里的厌恶不曾遮掩。他转过身,高大魁梧的身躯遮住了从门外透进来的光,“娘,我有些事要与你说。”

    “诶,好。”张氏忙应道,临走前还不忘看向床上的赵翠,此刻,赵翠被林氏打的那一巴掌早已肿了起来,赵翠就这样躺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她,她本就长得好看,虽说现在因为受伤脸色蜡黄,却也增添了一番楚楚可怜的姿态,惹得张氏心中同情心泛滥,忍不住又对赵翠道:“翠儿,你暂且等等,我去去就来喂你喝粥。”

    “谢谢娘,娘,我不饿,你自己先吃,别饿着了自己。”赵翠连忙道。

    赵翠从前从未与她说过这般话,听得张氏窝心不已,方才因赵铁生那话对赵翠的不满登时间烟消云散。

    相对于张氏的窝心,一旁的陈大牛只觉得恶心。他还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吗?恶心做作!他曾与她说过,她做什么他都可以由着她来,她不想圆房便不想圆房,不想与他生孩子便不想,只要在这个家好好呆的,让娘安心便好,可如今,她竟将主意打到了娘的救命钱上,且还只是为了她弟弟的彩礼钱,这种蛇蝎妇人,如何能留得?

    两人出去后,陈大牛便拿出一破旧的小布包交给张氏:“娘,这两百文是随三叔去柳州做短工的工钱,回来的时候我听三婶说你将攒下的买药钱都给她垫上了,这些钱你好生收着,万一发病也不至于手忙脚乱。”他口中的“她”指的自然是赵翠了。

    张氏说什么也不接,“这些钱你先拿去给大夫还上,娘现在的病情稳定,不吃药一时半会发作不了。”

    “大夫那边的钱先不急,你这病现在虽然稳定了,可也是靠着长期服用药物才维持的,如果停了,又发作起来怎么办?”他吃够了前几年的苦,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找到这个药方,张氏时不时便会发作一番,每每发作就如同往鬼门关走了一遭,他与妹妹每天都担惊受怕,生怕哪天母亲离他们而去,他再也不想回去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他安慰张氏:“娘,大夫那儿欠的钱你不要担心,我平日卖豆腐可以挣点小钱,再过段时日秋季就要来了,秋季来了冬季便快了,山里动物的皮毛又值钱了,到时候我和几个兄弟上山走一遭,家里又可以添进项了,如此,还怕还不上那些债吗?”

    张氏急道:“上山多危险……”

    陈大牛打断她的话,“我知道该怎么不教野兽伤着自己,不过这些日后再说了,今儿儿子要与你说件事情。”他顿了顿,看向赵翠睡着的屋子,“这个女人留不得,我要将她休了。”

    张氏听了不由一惊,正想说什么,陈大牛便再次打断她的话,“娘,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我,我去趟里正家,烦请他写上休书一封。”

    “大牛!”张氏忙叫他,可陈大牛人高马大,腿又长,一眨眼便走出老远,张氏只得叹了口气,嘴里直叹道:“要散了要散了!”

    古代的隔音效果实在不太好,陈大牛又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屋内的赵翠自然听到了方才他们的对话,只觉得心灰意冷,任她有千万种主意,如今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多时,张氏端着碗热粥走了进来,瞧见张氏走了进来,赵翠忙唤道:“娘。”

    她这声娘叫张氏心中越发不好受,再瞧着她不能动弹躺在床上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便不由想起自己当年的光景,那时候,她嫁进陈家也是一年半载肚子都没有动静,婆婆又是个凶悍的,硬逼着夫君休了她,恰巧那时她又病了,如同赵翠现在这般无助地躺在床上,等待着婆家的裁决……若那时候自己的夫君没有坚持,怕她压根活不到如今,更不会有大牛与二丫这双儿女。

    赵翠此刻的处境令她感同身受,对赵翠所做的事也怨不起来,只是大牛那性子倔强的很,他若决定了的事,八头牛也拉不回来。如今赵翠与大牛闹成这样,也只能说他俩有缘无分了。

    “娘。”赵翠突然开口了,“刚刚您与大牛的话我都听到了,对于大牛这个决定,我毫无怨言,这是我该有的报应,只是娘,我想求您一件事。”

    泥土墙,破旧的窗棂,狭小的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自己睡着的一张木床,便只有一个大约一人来高的木质柜子。

    她失望地叹了口气,她无比期盼着现在经历的是一场梦,梦醒后再度睁开眼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然而就现在的情况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屋外隐隐约约传来妇人的说话声,可以听得出,说话人刻意压低了声音,明显怕被旁人听到。可这屋子的隔音条件实在太差,即便赵翠不想偷听,那两个妇人的说话声还是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首先开口的妇人声音虽比较尖利,可仍能听出里头的语重心长:“四弟妹,咱们做了几十年妯娌,我这做三嫂的是真心将你当妹子看待才和你说这些知心话的。你就听我一声劝,和大牛说说,他这媳妇实在不行啊!干脆休了吧!再留她在家里,你们这个家,怕是要散了!大夫也说了,她这次虽遭遇山体滑坡大难不死,但背脊骨完全被砸断了,彻底恢复好的可能性极低,她日后可能是个驼子,她本就是个瘸子,日后背又驼了,这不害了大牛一辈子吗?”

    另一妇人叹了口气:“三嫂,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只是大牛的情况你也知道,他都二十三了,村里寻常这个年纪的,早就成亲生子了。如果休了翠儿,咱家又那么穷,上哪再给他找个媳妇啊?再说了,翠儿也是个命苦的,她如果真驼了,又被大牛休了,她日后如何活啊,……唉!”她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说下去。

    赵翠心里一个咯噔,这个声音她知道是谁,是她的婆婆,准确来说,并不是她的婆婆,而是她这具身体的婆婆张氏。

    三天前,她还是二十一世纪充满上进心的女青年一枚。奋斗多年终于攒够了钱开起了属于自己的早餐店,想着明天第一天开张,她就笑得合不拢嘴,却不想一觉醒来她原有的一切都消失了,来到这个家徒四壁的地方。

    若不是继承了原身的记忆,她会以为自己被人拐到了贫穷的山窝窝里当媳妇。

    当然了,她目前的处境比她以为的好不了多少,甚至可以说是更坏。

    如果被拐/卖,她一个有手有脚的人,还有那么点可怜的几率回到她原来生活的地方。可是她目前的境况,除了期盼老天开眼将她送回原来的世界,她再没有其它的办法。

    据原身的记忆,赵翠得知,她所在朝代为大隐,中国历史版图上不曾有的国家。所在村落为陈家村,是原身的婆家,原身与她的名字一样,也叫赵翠,而方才在门外说话的其中一人便是她的婆婆张氏。

    另一位声音稍为尖利的则是婆婆张氏的三妯娌,李氏。

    李氏口中的大牛是原身的丈夫,陈大牛,那个把这个家折腾的不像话,不仅是瘸子,日后还极有可能成为驼子的大牛媳妇,便是原身,也就是现在的赵翠。

    若不是从原身继承的记忆里知道事情的原委,赵翠听到李氏的话怕是要骂李氏了,唆使妯娌劝儿子休了正遭遇病痛的媳妇,这不闲的慌,活脱脱一根搅屎棍么?

    如果原身生在二十一世纪,那么她的所作所为会被安上一个时髦的代名词——扶弟魔。

    原身自小的处境与大隐整个重男轻女的大环境随波逐流。身为长女,她的境况实在不好。她是母亲第一个孩子,因不是带把的,母亲被婆婆挤兑,她母亲的日子实在不好过,憋的一股子气无处可放,便都撒在她的身上。

    古代没有计划生育,想生多少便生多少,至于养不养的活,那就看老天的了。在赵翠之后接连又生了两个女儿之后,赵翠的母亲终于如愿以偿生了一个带把的,接着一路顺风,又连着生了两个带把的男娃。

    三个弟弟的出生并没有给赵翠带来转机,她的生活更加难过了。但她并没有埋怨,她生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大社会里,耳濡目染这种畸形扭曲的思想,再者她的父母无时无刻用各种方法给她灌输——

    她不是带把的,是个赔钱货,她没有资格来到这个世界,本来一出生就该被用篓子淹死在村口那条河里,是因为她父母亲心善,才留了她一命,她该感激涕零,好好报答父母亲的恩情,为弟弟为这个家奉献出一切的思想,她成功被洗脑,她的世界观被扭曲,她认为她的存在就是为了弟弟们,为了弟弟们,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