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郓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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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郓哥

    春梅小脸一板,严声道:“问那么多做什么,我们身为下人,规规矩矩做事就是了,况且你问我,我又问谁去?”

    玉箫挨骂后露出了一副委屈的神情,

    “我是见你昨晚竖起耳朵听了许久里面的动静,以为知道些什么才问你的,要是娘子以后都要漱口两次,我就该记下她这习惯才好……”

    春梅被戳穿了昨晚的小举动后,顿时有些恼羞成怒,

    不过她也知道玉箫这丫头向来娇憨无比,跟她多说也无益,便跺了跺脚后离开了。

    春梅当然是知道昨晚帘子里发生了什么事的,

    因她时刻准备着被李庆收用,枕头底下还压着一本偷偷买来的春宫图,所以对男女之事并非是一片懵懂。

    虽然她也没有亲眼窥视到里面的情景,但光是听声音就能猜个一二了。

    ……

    吃过早点后,李庆让玳安儿跟着,去绸布店买了一匹蓝绸、一匹白绸、一匹白绢,再有十两好绵,让人拿了便往紫石街而去。

    把这些绸布都交予了王婆后,李庆也没过多逗留,很快便离开了此处。

    也就是从这时开始,李庆勾引潘金莲的计划便算是正式开始了。

    王婆接下绸布放好后,便开了后门往武大家走去。

    王婆的茶坊虽毗邻武大家,但茶坊后门才是对着武大家的正门的,前面比较热闹,后门这里就清净了很多。

    王婆敲了敲武大的家门后,正在家里的潘金莲便开门把她迎了进去,

    “干娘,今天怎的有空闲来我这里?”

    两人坐下后潘金莲便笑着问道。

    王婆不停的捶着自己的肩膀,神色显得有些萎靡,

    “娘子这可有历日?有的话借我看看,老身要选个裁衣的日子。”

    潘金莲忙起身去将历日拿了出来,一边问道:

    “干娘是要做什么衣服?”

    王婆道:“老身已年过五十,最近身子常十痛九病的,难保有个天云不测,所以想提前做好送终衣来。”

    做送终衣便是勾人计划里的一个由头了,此时王婆说出来为的就是请动潘金莲来帮忙,

    若她肯答应,那事情就方才有了一成希望,否则一切皆休。

    只听王婆这时继续言道:

    “万幸老身遇着个财气大的官人,见老身孤苦无依,便布施与我一套衣料绸布,放了也有好几个月了,一直没时间做。

    今儿难得是闰月,老身便去裁缝店找人,谁知那裁缝却似是嫌老身给不起他银两一样,只一味的推脱没时间……”

    王婆说到这时,停顿了一下,脸上满是凄苦之色,但一双小眼睛却不住的瞄向潘金莲。

    潘金莲果然接话笑道:“就怕我的针线手艺不入干娘的眼,若是不嫌弃的话,我就为干娘做这送终衣如何?”

    那一成希望有了!

    王婆心里暗喜,忙堆着笑脸道:“早知道娘子有一手的好针线活,只是一直不敢相邀,若是娘子肯出手,老身就算是死了也有个好去处了!”

    潘金莲于是拿着历日凑到王婆身边,两人一看,见明天就是个万事皆宜的黄道吉日,这可不正赶巧了吗?

    于是王婆便道:“既然明天就是黄道吉日,那娘子明早就到老身那里去吧。”

    让潘金莲去王婆那做衣服,就是整件事的第二个关键处了,

    若潘金莲肯答应,那偷情之事便又多了一成把握,而若她拒绝的话,此事便就此作罢。

    潘金莲迟疑了一下,“干娘,我在这家里也能帮你做衣服呀?”

    王婆解释道:“只因老身也要在一旁帮娘子打下手,但那茶坊又只老身一人,没人看着可不行,若到老身那里做的话,就能两头的兼顾了。”

    潘金莲听后,觉得有理,于是道:“既是这样,那我明日饭后便去干娘那吧。”

    王婆听后又是一喜,千恩万谢的下楼去了接着便去把有了两成把握的事告诉了李庆。

    按照计划,接下来的两天时间李庆先不要出现,待第三条后才去茶坊,

    若是潘金莲刚到王婆茶坊帮忙做衣服,李庆便立即出现了,未免也太过显迹,所以这里就需他耐得住性子才行。

    不过这两天李庆却不打算闲着傻等,

    前面提到,李庆察觉出了王婆计划里遗漏的地方,思索了这么久后,有了些想法,便打算在这两天进行,与王婆那一起来个齐头并进。

    李庆要做些什么为原计划拾漏补遗?

    他的想法其实也简单,

    “武松事件”无非就是让潘金莲对武大的不满达到极点,然后彻底的放下了心中的最后一丝阻拦,

    要想达到同样的效果,其实也不一定非得发生“武松事件”才行,李庆此时的打算,便是炮制出有类似效果的事情来。

    于是在王婆请了潘金莲到她那做寿衣的第二天,李庆便又来到了紫石街,

    只不过他这次没去王婆的茶坊,反而在一处酒楼上吃些酒水点心闲坐,不时的往楼下眺望着。

    坐不多时后,只见一个十五六岁小子挽着一篮子的雪梨打这里经过,李庆将手一摆,打发酒楼的伙计去将那人带了上来。

    此人姓乔,因他爹是在临近的郓州当兵时生养的他,便去了个名叫郓哥,

    乔老爹这些年多有病痛,一个月倒有十天八天是躺在床上的,所以这郓哥儿年纪轻轻便出来赚家用与医药费,

    所幸他也生得甚是乖觉,在县里这许多酒楼里卖些时新果品,又懂得富裕人家的钱好赚,时常在一些富家公子前面转悠,说些吉利的话,讨得不少钱,所以勉强将家支撑了起来。

    以前这郓哥也在李庆面前得过赏钱,所以这时见了李庆后,以为又有好处了,顿时大喜,暗喜今天看来又可以恨赚他几个银子来使,

    于是他忙上前道:

    “我说今早门前的树上怎么有喜鹊在不停的鸣叫,原来是在告知我今天能遇到大官人您啊!”

    还别说,这郓哥的嘴巴还真是够会说话的,别提谄媚不谄媚,反正人听了后心里就是舒坦。

    不过李庆叫这郓哥上来,也不是为了听这些好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