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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堆四章 地下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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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四百零四章)这一奔在荒山中又奔出十余里,回头一瞧,发现李灵月竟然一直跟在身后,到得一条山涧边,李逸航停下,捧水给郑安喝,除下其上身上内衣湿水替他降温。

    站在一旁的李灵月只默默注视着他们,经过适才的一战,李逸航对她恨意稍减,问道:“你身上可有创伤?”李灵月摇摇头。李逸航不再管她,只不断用湿衣擦拭郑安身体。

    渐渐日已过午,山涧树下金风习习,清爽之气袭来,涧旁不知名的野花散着淡淡清香,放松下来的李逸航只感全身疲软,郑安体温已然降了下来,躺在他身边眼望蓝天白云,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

    在睡醒的一刹那,李逸航心中大惊:“该死,李灵月还在身旁,我却竟然睡了过去。”眼睛还未睁开,便伸手去摸旁边的郑安,却摸了一个空。大叫一声:“郑大哥!”一个激灵翻身扎起,却发现郑安就躺在自己身边,他已经醒来,正满面惊讶地瞧着自己,说道:“逸航你作噩梦了?”

    原来随着太阳西移,郑安所躺之处由先前的树荫下变成阳光直晒之地,李灵月便将郑安移动了位置,从李逸航左边移到右边去,李逸航当然就摸不到了,他低下头红着脸道:“郑大哥,我刚不小心睡了过去,睡来时摸不到你,还以为你出了什么危险呢。”

    郑安很是感动,说道:“逸航,适才全靠你,我们二人才得留保存性命。”李逸航道:“咱们兄弟,怎还说这些,体温降下来了吗?”郑安点点头道:“已经低了不少,没什么事了。”见他脸色好了很多,李逸航大是高兴,说道:“郑大哥,你捱过高烧,应没事了,怎么样,肚子饿了没有?”郑安道:“我是病人,不感饥饿,你问问李姑娘。”

    李灵月一个人坐在涧边,双眼望着清澈透亮的流水出了神,李逸航心想:“适才我睡觉,她没对我们下手,显然对我们已经没有强烈恨意,唉,关于老太婆之死,我也不好再追究什么。”便对她道:“李姑娘,你在这儿看着李大哥,我去找些吃的回来。”李灵月没有回答,更无转身,仿佛没有听见,郑安道:“我不用人照顾,逸航你快去快回。”

    见他精神甚好,李逸航放心去找吃的,最后摘了十几个野果回来,三人将就吃了些。当晚三人在河边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李逸航道:“郑大哥,你向老妖婆要到解药没有?”郑安已完全退烧,说道:“没有,老妖婆没有解药,全在唐海流身上,那王……那家伙怎么也不肯给我,不惜与老妖婆娘翻了脸。”李逸航惊道:“没取到解药,现在光复教又被全歼,那怎么办好?”郑安苦笑一声道:“还能怎么样,只好去找梅左使或是胡定中求要解药,要是找不到他们,那便唯有等死。”

    “李姑娘,你能不能向,向唐左使求要一颗解药?”李逸航双眼望着李灵月,李灵月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唐左使是死是活还不知道,死了不用说,活着又不知道他在那里,如果被北斗派的人抓了去,那就更无希望,再说,他已经把解药全吞肚子里,就算找到他,他绝不可能给我解药。”

    “怎么会,你跟他关系那么好,你开的口他会不答应?”李逸航不相信。李灵月脸色淡然,瞧了他一眼道:“好什么好,他从没将我放在眼里,在他心中,我永远只是一个随从而已,随从凭什么给主子拉关系?”

    “他不是很痛爱你吗,怎么可能将你当作随从?”郑安也很好奇。

    “那是你们的错觉。”李灵月不想再说这个问题,转过身子。

    李逸航无奈,只好道:“那我先回城里看看情况,你们两就在这儿等我,别走开,我顺便买些吃的回来。”

    回到幽州城里,到达燕子庄时,发现庄子已经烧成了一片白地,余火尚未熄灭,李逸航不禁长叹一声:“完了,要是唐海流死了,他尸首早烧成骨架,解药也随之便成一缕轻烟。”再回客店,那一帮人已然离去,心想:“犯下了这么大的杀戮,当然是要早走早着。”当下买了女子的衣服及熟食,赶回涧边,对二人说了情况,郑安道:“逸航你不必担心,消灭了光复教,肩上的重任也就完成,没负师父的重托,我走也走得安心。”

    “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咱们先回城里修养几天再作打算。”李逸航二话不说负他在背上,迈步就走,郑安道:“等等,叫上李姑娘。”李逸航道:“叫她干嘛?”郑安没理睬他,向李灵月道:“李姑娘,你要去那里?”李灵月摇摇头道:“我无处可去。”郑安道:“既然没有去处,那边跟着我们吧,也好有个照应。”

    李逸航心道:“跟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在一起有什么好?”不等李灵月点头,举步便走,李灵月呆了一会儿,终于跟了上来。

    到城里住上几天,郑安的伤势稳定下来,已然能下床走路,李逸航问道:“郑大哥,你上年吃解药是什么时候?”郑安苦笑道:“上一年这个月的廿七日服食解药,今天已是十八日,还剩十日不到。”

    还余下十日时间,在这十日内找着胡定中或梅鱼龙可能性太渺茫,北斗派的人迟不来早不来,偏偏赶上这个时候,命中注定难逃劫数,郑安自己倒是看得开,李逸航却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却想不出什么解决办法。

    郑安拉着他的手道:“兄弟,我再跟你说,我死后,你一定要替我照顾我爹爹,否则我死不瞑目。”李逸航无奈,只好含泪点头答应。

    这一晚四更时分,突然远处传四响巨大的鞭炮响声,深夜万籁价俱静时分,李逸航听得清清楚楚,跳下床叫道:“是李楠大哥,是李楠大哥来找我们了,他可能查知到梅左使的所在!”风一般冲出客店,鞭炮声隔一断时间响一下,李逸航循着声音很快找到李楠,顾不得客套,劈头就问:“查知到梅左使的所在了吗?”

    李楠知事态紧急,忙道:“他和冷静被北斗派抓走,囚在黄山上。”

    二人回到客店,四人坐在一起商量,决定明天出发前往安徽,坐车怕是来不及,只能骑马,李楠和李逸航先骑快马过去,郑安受伤骑不了快,与李灵月慢慢行,约定二十七日,不管能不能救出梅鱼龙拿到解药,都在黄山脚下的醉仙楼会齐。

    话不多说,五天后二李出现在黄山脚下,途中李楠说,北斗派掌门上人钟天璇亲自出马,把梅鱼龙冷静抓到黄山上关押,至于他为什么知道梅鱼龙的所在,这就没办法调查清楚。

    到达黄山脚下,李逸航和李楠和装扮成游客,来到北斗派山门前,李逸航:“我现在武功还没恢复过来,硬闯不得,只能智取,上回大闹黄山,相信不少弟子都认得我,大哥你去找找一个叫陈小山的弟子,先问一问他梅鱼龙是不是囚禁在山上。

    李楠以钱开路,很快把陈小山叫了出来,李楠指了指李逸航的背影,说道:”我是你师父的朋友,有些事想问你。”陈小山离远看到李逸航,对李楠深信不疑,说道:“这位大哥,师父找我有什么事?”李楠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问道:“光复教左使梅鱼龙是不是被贵派掌门囚禁在山上?”陈小山左右看了一眼,低声道:“听说是,但具体关在那儿,我不知道,而且现在四位大师父都在山上,你们是不是想救他?难度可不小。”李楠道:“你看看能不能打探得到?”陈小山道:“这事非常机密,我们年轻一辈弟子谁都不知道,抓了梅鱼龙回来,也只是弟子中流传的风言,我尽力打探,但不敢保证,毕竟这事只有西门前辈知道。”

    李逸航听得李楠转述的话,说道:“上回他们囚禁了芷菲,小山也是很偶然的机会才得知,如今钟天璇擒获梅左使,生怕光复教的人上来劫山,定然藏得十分秘密,小山怕是打听不了,咱们得要自己想办法才好。”

    要从黄山北斗派手中救得一个人,其难度不亚于登天,李逸航和李楠搅尽脑汁也想不好什么好办法,直接潜进去,凭他们现在的武功,简直是去送死,根本不可行。正焦头烂额之时,李逸航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高登为了偷北斗七星神功秘藉,曾在北斗派地下打过一条地道,直通到大师伯秦天枢的房间床底下,自己何不把这条山道找出来,神不知鬼不觉从山道里直接钻进去,那事情就容易办多了,把想法跟李楠说了出来,李楠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时间不多,咱们就按你说的办,不过须得准备两套衣服。”李逸航道:“那好办,咱们扮山贼抢劫北斗派弟子,把他们衣服脱过吊在树上,然后佯装往山下逃,把他们几个高手引下去,那正是一箭双雕之计。”

    “计是好计,但你这样对你师伯师叔,怕是不太好吧,不怕将来面子上过不去吗?”李楠微微一笑道。李逸航道:“上回救芷菲下山,就已经跟他们撕破了脸皮,况且我师父及三师伯跟他们恩断义绝,再无交往,我师父宁愿被高登追杀,也不愿踏上黄山一步,大家之间早无感情可言,再说这回去救梅鱼龙就对得起他们了?如果我们失了手,小命将难保,对了,李大哥,这事太过凶险,由我一人潜进去就好,人多反而碍事,你就在洞口边接应我。”他说得不错,进去救人,两人被发现的机率大了一倍,而且李楠的功夫差太远,被发现定难难逃,李楠也不逞英雄,说道:“那你一切小心,救不了就不要勉强。”

    二人商量好后,便下了山道上,候着三个落单了的北斗派弟子,蒙着脸的李逸航和李楠从背后偷袭,把三人打倒后拖进树林里,将其身上的东西全部抢光,还逼他们除下衣服,还想把他们吊起来,但最只只扔在草丛堆里,当着他们的脸下山。待三名弟子看不见,绕了个小圈子重上黄山,李逸航记得那地道在西面绝壁,到那边峭壁仔细一找,还真见到小个小山洞,不过洞口已经长满的草蔓青藤小树,不仔细找根本发现不了,二人清理洞口,搞弄些火把,小心翼翼进了洞,点着火把后缓缓前行,这条山道和岳州城汉墓盗洞大上一些,可弯着腰往里行走,走得一柱香时间,山道转而倾斜向上。

    李楠道:“那个高登也真好的毅力与耐性,竟然硬是在这山石上挖出这么一条大通道出来,当真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李逸航道:“那王八蛋做事特别专注认真,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为了追寻我师父,十多年如一日,为此还杀了包括我爹娘在内的四十多人。”李楠道:“王八蛋确实是有些能奈,逸航,你发现没有,高达与高登还真有些相像,可不知他们是不是兄弟。”李逸航道:“那回高二哥给我指点解药之时,我就已经觉察到他们之间应该存在某种联系,到时有机会你请他喝酒,喝醉他,套套他的口风。”李楠道:“高老二特别能喝,每次跟他喝酒,总是我醉了他还在喝。”李逸航道:“哦,那不是要我亲自出马?”李楠笑道:“兄弟,你酒量很好吗,咱们救了梅左使后,就去干高老二。”李逸航道:“不错,把他干得爹娘都分不清。”

    在斜坡上走了十余步后,地道到顶,李逸航摸了摸头顶,光滑平整,应是房间里的地砖。料不到二十多年过去,这个秘密还没有被发现,想来头顶房间是北斗派禁地,平时没有人进去,回头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踮高脚跟,把耳朵贴在地板砖上,倾听外面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