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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六回 活该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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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消息沈石三兄弟平安到了,季善一直悬着的心方算是落回了原地去,她连日最担心的就是暴雨会影响三兄弟赶路了,万一再出个什么事儿……因此日日都在暗暗祈祷,他们最好还没出发,若已经出发了,也一定要平安抵达才好。

    总算如今人平安到了,她和沈恒也不用担心回头不好向沈九林路氏和他们各自的妻儿交代了。

    因忙吩咐青梅,“你让浚生去告知爷一声,就说大爷他们平安到了,让爷忙完了就与老爷告个假,去见一见哥哥们,我已经先过去了。对了,记得给人给我备车。”

    待青梅应声去了,又叫向嫂子到跟前儿吩咐了一通罗府台的饮食后,方收拾一番,坐上马车去了飘香。

    一时到得飘香,果见门外的街道上靠边儿一字排开停着十几辆牛车,都装得满满当当的,一靠近便能闻见干辣椒的焦香味儿。

    季善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已不自觉满脸都是笑,加快脚步进了店里。

    就见店里十几个大汉正埋头“唏哩呼噜”的吃面,人人都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不用问,季善也知道定是车夫们了。

    站在柜台后的肖大瞧得她来了,忙绕出柜台笑道:“太太来了,沈相公的兄长们正在后边儿雅阁里吃东西,大掌柜和小掌柜都陪着的,太太直接去吧。”

    季善笑着“嗯”了一声,“那前头就辛苦你了,他们远道而来都辛苦了,面和肉都要管够才是。”

    待肖大应了,方去了后边儿的雅间,见到了也正吃面的沈石三兄弟,“大哥二哥三哥,可算是见到你们了,爹娘都还好吧,家里一切都好吧?”

    三兄弟瞧得她进来,忙都放了筷子,起身笑着给她打招呼,“四弟妹来了。”

    沈树最爱说的,又笑道:“爹娘都好得很,家里其他人也好,新房子也盖起来了,旧房子也都修补粉刷过了,如今家里的房子连成一片,远远瞧着很是气派,爹娘日日都高兴得合不拢嘴呢!就是惦记四弟和四弟妹得紧,日日都要念叨个三五回的。”

    季善忙请三人坐了继续吃面,“都不是外人,也不用讲究那么多了,边吃边说吧。”

    待三人推辞不过,坐下继续吃面后,才笑着又道:“爹娘既惦记我们得紧,怎么也不说跟了哥哥们一道来城里住上几日呢?定是觉着今年盖房子花了不少银子,想着能省点儿是点儿吧?真是,也不想想那才能省几个钱儿,回头我见了他们,定要好生说说他们才是。不过听得爹娘和家里人都好,我和相公也能安心了。”

    沈树道:“爹娘倒也不是为了省钱,是想着二哥还没来过府城,这次也让二哥来瞧瞧,那家里总得有人照应才是,爹娘便留下了。四弟妹,四弟呢,这些日子肯定很忙吧?才听叶大掌柜说,你们月初才从京城回来,前后足足耽误了几个月呢。”

    季善笑“嗯”一声,“他是日日从早忙到晚,既要念书,又要跟着恩师忙里忙外,人都瘦了一圈儿。我已经让人去告诉他哥哥们来了,待会儿应当就能见到他了。”

    沈石忙道:“四弟忙的都是正事,四弟妹就别打扰他了。如今满清溪的人都说他有福气,是文曲星下凡,却不知我们家里最辛苦的其实就是他了,我们也就劳力,他是劳力还劳心,我们忙不过来了,还能找人搭把手帮个忙,他却是只能靠自己,谁也帮不上他的忙,也辛苦四弟妹日日照顾他了。”

    季善不由暗忖,什么时候大哥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嘴上已笑道:“没事儿,他也该劳逸结合才是。对了,大嫂和三嫂都快生了,还是已经生了?”

    沈石沈树道:“算着日子应该已经生了,不过我们出门时还没生,所以不能确定,只能回头再给四弟四弟妹来信报喜了。家里这半年是真忙,既要忙家里盖房子,又要忙田里,竟是连家书也顾不得给四弟四弟妹写一封。”

    季善摆手笑道:“这一忙起来就什么都顾不得了,我们不也没给家里去信呢?只要知道都平平安安的就够了。不过大哥三哥怎么不说留在家里等嫂子们生了再走呢,有你们在,也好给她们壮个胆儿,她们也能更心安啊。”

    “都不让我们留呢,说又不是头胎了,且娘还在家呢,没什么可担心的……”

    正说着,周氏与季莲花端着冰碗子笑着进来了,“亲家侄儿们都吃饱了吧?那再吃点点心吧,冰冰凉凉的,吃下去浑身都凉快了,横竖他们卸辣椒也得不少时间,你们慢慢儿吃。”

    沈树便起身道:“那我们去帮忙先把辣椒给卸了吧,省得占道的时间太长,人家要骂的,也不好耽误叶大掌柜做生意。”

    一旁叶大掌柜忙笑道:“有车夫和伙计们呢,人够了,再多就要打挤了,反而添麻烦。贤侄们且继续坐着,跟沈娘子和周妹子继续聊天儿吧,你们都是家乡人,难得相见,肯定多的是话想说,我们父子就先去忙了啊。”

    说完不由分说拉着叶广出去了,因为猜到周氏怕是想问一些沈家兄弟一些自家的私密事。

    周氏心下不由暗暗感激,大掌柜真是太细心周到了。

    待大家都重新坐了,沈家三兄弟也吃起冰碗子来,才咳嗽一声,笑道:“那个,亲家侄儿们,我想问一下,我家虎头这几个月可还好吗?虽说他也那么大了,可在当娘的心里,他就是七老八十了,也还是个孩子,所以实在放心不下……”

    沈家三兄弟见问,抬头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后还是由沈树开了口:“亲家伯母,虎头他、他……怎么说呢,他是好,也不好……您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嘛。正月里你们离了清溪后,我娘本来要让他去我们家,等过完了正月,孟夫子学堂开学了,他直接去上学的。可他坚持回了季家村儿去,之后我们也打听得,他回去后并没有受气,也就由得他了。”

    “再之后,出了正月,他便开始去孟夫子学堂上课了,听我们家小松说,他虽学认字比较慢,不过很是认真刻苦,孟家大少爷总是夸他呢。不过他很少去亲家伯母家里住,总是散了学就回季家村儿去,第二日一早再赶到镇上。我娘去瞧过他几次,他都说自己吃得饱也穿得暖,让我娘别操心他了,他会照顾好自己的,之后我娘便去得少了……”

    等沈家开始盖新房子,里里外外都得路氏操心后,她去看虎头就看得更少了,不过始终没有忘了他,还是会时不时问沈松他在学里的情况,会让沈松给他带吃的去。

    直到五月底,虎头忽然好几日都没去学堂上课,“小松回家说时,我们一开始当他是病了,不然就是家里农忙,暂时去不了学堂了?毕竟他也那么大了,说句公道话,就算是亲爹亲娘,家里实在忙不过来时,肯定也会让念书的儿子回家帮几日忙,以往四弟就是那样儿。我们便想着,等再过几日,他若还没回学里,再去季家村儿问问到底怎么一回事。”

    周氏早已是满脸的紧张,赶着沈树急道:“那之后呢?他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亲家侄儿才说他不好,他、他怎么个不好法儿了,没关系,只管都告诉我,我承受得住……”

    季善见她脸都白了,又见一旁季莲花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忙笑道:“娘别急,我三哥不是说了虎头虽不好也好吗?那肯定没事儿啊,您继续听他说嘛。”

    沈树这才会过意来,好像他说得太紧张吓住周氏了,忙也笑道:“亲家伯母别急,虎头好着呢,只是过程有些复杂,那我既然要说,肯定要跟您说个一清二楚,好让您彻底放心啊。”

    周氏听得儿子好着呢,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结果是好的就行,道:“那你继续说吧。”

    沈树便继续说起来,“之后我们还没去季家村儿呢,就先听说季家出事儿了,还是天大的丑事儿……咳,简单点儿说,就是季大山后头娶的那个寡妇生的儿子,竟不是他的,而是那个寡妇跟她前头的公公扒灰生的……总之,非常的不光彩。季大山母子都气疯了,嚷嚷着要把狗男女和小野种沉塘,两村儿闹得是不可开交……”

    周氏与季善早已是满脸的震惊,“竟、竟还有这样的事儿?”

    季善震惊之余,还免不得幸灾乐祸,“这才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呢,活该!”

    余光见季莲花早已是满脸通红,忙将她推了出去:“这些不是你小姑娘家家的该听的,且忙你的去吧,横竖知道虎头好好儿的,你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旁的回头娘自会告诉你的。”

    将不情不愿的季莲花打发了,方只差兴高采烈的问沈树:“那是怎么发现的呢?这种事那寡妇不是藏着掖着都来不及呢?”

    沈树看了一眼周氏,才道:“咳,就是虎头无意发现的……”

    虎头那几日因农忙去不了学堂,只能日日跟着季大山下田,没两日便已是腰酸背痛,浑身都要散架了。

    却还连个喘气儿的时间都没有,冯寡妇可连季婆子都吹枕头风吹得让季大山吆喝着下田去了,只有她自己,因为要奶孩子带孩子,所以日日待在家里,顺带做饭洗衣服什么的。

    虎头心里便渐渐生出了逆反心理来,冯寡妇一副巴不得累死了他,好让她儿子独得家产的架势,他就偏不让她如愿呢?

    事发当日,下田忙了一会儿,便借口肚子痛,到自家后山找僻静的地方躲了起来,打算小睡一觉,中午吃饭再回家去。

    不想他刚睡得迷迷糊糊,就让自己的狗给弄醒了,随即便隐隐听见有男女说笑狎昵的声音,还有婴儿“咿咿呀呀”的声音。

    虎头只当是村儿里其他人家的事儿,他也算个半大小伙子了,村儿里人开各种露骨玩笑,一般也不避着男孩儿的,对村里的一些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八卦自然知道些。

    便要带了自己的狗悄悄儿避让开去,省得回头惹出麻烦来。

    谁知道他的狗却咬了他的裤脚非不让他走,还非要扯了他往那对男女所在的方向过去,一人一狗拉扯之下,难免发出声音,也难免惊动了说话的人。

    虎头也因此得以看清楚,说话的女人就是自家那个当面一套背地一套,他早已厌恶至极的后娘,至于男的,他却不认识,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不是他们村儿的人,更不是彼时正在田里累死累活的季大山!

    随即做贼心虚,只当虎头已经什么都知道了的冯寡妇回过神来,便喝骂那男人‘还愣着干什么,抓小兔崽子去啊,让他回去一嚷嚷,我们都得死!’,然后把怀里的孩子往背上一背,便跟那男人一左一右包抄起虎头来。

    虎头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在原地坐以待毙,带着他的狗便狂奔起来,一边跑,一边还大叫着“有贼,捉贼——”,唬得冯寡妇与那男人都是又恨又慌,那男人也追虎头追得越发紧了。

    到底虎头还只是个半大孩子,跑的时间长了,体力耐力哪能跟一个成年男人比?眼见就要被对方追上了时,偏偏还摔了一跤,倒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终究让冯寡妇与那男人将他抓住了。

    那男人便问虎头看见了什么,哄他只要他什么都不告诉别人,就给他一两银子,让他可以去镇上想买什么好玩儿的就买什么。

    冯寡妇却是咬着牙,说虎头决不能留,不然就是放虎归山,他哪怕眼下答应得好好儿的,回头脱了身,定然也会什么都告诉季大山与季婆子,他眼下的答应不过是哄他们的,让那男人直接结果了他,一了百了。

    沈树说到这里,见周氏已是咬牙切齿,气痛得要晕过去了,忙越发加快了语速,“那男人让冯寡妇说动了,抱起一块石头,就向虎头的头砸去,虎头侥幸躲开了头,却还是被砸断了腿,当场晕了过去。万幸关键时刻,虎头的狗扑上前咬住了那男人的手,咬住了就不松口,因之前又是虎头叫又是狗叫的,早惊得满村儿的狗都跟着汪汪直叫,也早让村儿里的人和下田的人们都听见,赶到了事发现场,才总算救下了虎头,也拿下了那对儿狗男女,这才有人认了出来,那男人竟是冯寡妇前头的公公。”

    周氏目眦尽裂的道:“那个野女人好黑的心,她那个奸夫尚且没有一开头就要我虎头的命,她却张口就要他死,等我回清溪见了她,不把她撕个稀巴烂,我再不活着!”

    季善忙宽慰她,“娘别气,做下这样的丑事,他们怎么可能还有好下场,哪还用得着您亲自动手呢?三哥,之后呢?”

    沈树道:“季家村的人自然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兼之狗男女本就做贼心虚,只当虎头已经什么都知道了,让气得快发疯的季大山给打了一顿,便什么都招了。原来冯寡妇当初在勾搭上……在认识季大山之前,便已与自己的公公有了首尾,还有了身孕,又不敢打掉孩子,怕闹出人命来。这才想出了为腹中的孩子找个爹的主意,然后找上了季大山,不然寡妇想要再嫁哪是那么容易的,只要夫家不同意,什么都白搭,就是因为那奸夫就是冯寡妇的公公,是冯家的一家之主,他先同意了,自然其他人也只好同意了。”

    周氏总算找回了心跳,不待沈树话音落下,已冷笑接道:“当初嫌我嫌得什么似的,等不及想要弄死了我,好为那野女人腾地方,还当自己真捡到宝了。结果果真捡了个宝呢,可惜是个现世宝,祖宗八辈儿的脸都要丢光那种现世宝,还附送一个小野种,哈哈哈,真是老天开眼,活该报应!”

    季善更关心结果,忙道:“三哥,你方才说两个村子闹得不可开交,为什么?虎头呢,他腿怎么样了,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是不好好儿治腿,留下什么病根,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说得周氏也紧张的看向了沈树。

    沈树摆手笑道:“亲家伯母和四弟妹别急,虎头没事儿,两个村子一边闹着要把狗男女和小野种沉塘,一边不肯沉塘,说好歹是几条人命,赔钱了事算了,毕竟这种事纵然两边都厌烦,到底都是同族同宗的,也不能不管。”

    于是很快就闹得整个清溪都知道了,最丢脸的自然就是季大山母子了。

    还有人把当初季大山为了娶冯寡妇,差点儿逼死了原配妻子,最后闹得和离的事翻了出来,季大山母子的脸更是丢到了姥姥家,名声也坏到了姥姥家,以后还有谁肯把女儿嫁给他们家呢?便是老寡妇都肯定娶不着了,自然也不可能再生其他孩子。

    那虎头便不止是季家唯一的男孩儿,更是以后给季大山和季婆子养老送终,为季家传宗的唯一希望了。

    季婆子与季大山又悔又恨之余,自然待虎头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但忙忙把他送到了镇上吴大夫那儿去医治,说花再多银子都给,还要星星不给月亮,简直把虎头快当菩萨一样供起来了。

    沈树边说边笑,“所以我方才说虎头又不好又好呢,他是伤了腿,又受了惊吓,要是运气不好,指不定还连命都没了,当然不好;可他如今被季大山母子当菩萨一样供着,跟以前比,肯定算是好得多了。”

    “不过娘去看过他后回来说,他对季大山和季婆子都很冷淡,非必要时候,连话都不肯跟他们多说一句。弄得他们母子很是小心翼翼,惟恐哪里不对,就惹了他不高兴,肯定后半辈子都只能看他的脸色过日子了,也算是以自己的方式,为自己和亲家伯母出了一口气吧。”

    季善听得心情大好,道:“就是要这样才好。无论是谁,总要为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总算虎头是个清楚明白的,没因为他们已经遭了报应就心软,也没让他们一哄就忘了过去的事儿,原谅他们!”

    沈树笑道:“就算他只记吃不记打,以后也受不了委屈了,何况我听娘说他比之前又懂事了,肯定不会只记吃不记打,心里都明白的。对了,亲家伯母,虎头还给您和莲花妹子写了信呢,您快看看吧,我方才只顾着说话儿,竟忘了这一茬儿了。”

    说得周氏又惊又喜,忙接过沈恒递上的信,三两下拆开就看起来。

    一面看,一面已红了眼圈,笑嗔道:“这字儿写得可真是差他姐姐差远了,还大小不一,狗爬一样,看来平日里上学一点没努力……不过总算比以前睁眼瞎,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来要强多了……”

    季善见她很快看完了,笑道:“娘,虎头信上都写什么了?”

    周氏直接递给她,“你自己看呗,不过好多字儿他都不会写,不然就是写的别字儿,你得连蒙带猜,可别笑话儿他。”

    季善便大概看了看信,果然满篇狗爬一样,得全靠想象力才能明白整封信写了些什么,亏得信不长,就短短几句,不外‘我很好,娘和姐姐别记挂别担心,也保重身体,等下次回来我们再见’之类。

    不然季善就得担心自己的眼睛了。

    等把信纸递还给周氏,她方笑道:“娘这下可以安心了吧?虎头好好儿的,人也更懂事明白了,也算是如今最好的结果了。至于他认字写字差莲花儿远了,那肯定的啊,莲花儿每天多少人教,多少时间学习呢?他肯定不能比,但只要他继续努力,我相信他总有一日能追上莲花儿的。”

    周氏片刻才带着哭腔“嗯”了一声,“我先把信拿去给莲花儿瞧瞧,也让她高兴高兴啊。”,转身往外去了。

    至于季大山母子和冯寡妇的后续,她眼下才顾不得,只要她儿子好好儿的,她管他们死不死呢!

    她顾不得,季善却是一心想知道后续,毕竟她得知道季大山母子与冯寡妇眼下到底有多不好,才能彻底放心啊。

    因又问沈树,“三哥,那后来两村儿吵出结果没?就算季大山母子和季家村不计较,肯答应赔钱了事,对方村子的人也不会饶了他们吧,这么伤风败俗的事,全村儿人的脸都丢光了,肯定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吧?那冯寡妇又图什么呢,偏要跟自己的公公……”

    莫不是图那老不修的年纪大,图他不洗澡?季善想着,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

    沈树已道:“季大山母子死活要将他们两个连同那个孩子都沉塘,谁劝谁说都没用,赔多少银子也不顶用。那家子本来也恨自家的老不修恨得要死,以后别说他们家的女儿难嫁了,整个村儿的闺女儿郎婚嫁时,都要别人挑拣,他们一家几十年都别想再在村儿里抬起头来……见季大山母子坚持,就说随便他们母子要怎么样,他们不管了。”

    “之后两家便定了沉塘的日子,也两边族里村里都知会过了。谁知道还是让那寡妇与那老不修的找到了空子,竟于沉塘前夜带着孩子偷偷逃跑了,也不知怎么做到的!季大山气得不得了,就要带了人去追,可季家村儿的人本来都厌恶他,都觉得他活该,他又怪这个怪那个的,非说是看守的人故意放走的人,以致怎么也凑不够人去追;去对方家里要人,那家的老婆子也是往地上一趟,说要钱要人都没有,只有命,他要就只管拿去……”

    “到我们出发时,听说两家都还扯皮呢,也不知道如今扯出个所以然来了没,总归给满清溪的人添了好多话题,都说今年不用看戏了,比看戏还热闹!”

    季善听得拍手道:“的确比看戏还热闹啊,也比看戏解气多了。亏得我娘早早看透了他们的真面目,离开了那个所谓的家,不然如今还在受苦受累呢,那对儿母子作恶了一辈子,老天爷也终于开眼了,关键如今再丢脸再气得发疯,还都是他们自找的,真是痛快!”

    正说着,周氏回来了,闻言哼笑接道:“可不是么,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恶人更有恶人磨的戏码真是太痛快了,我以后定要越过越好,把他们的脸都扇肿才是!”

    沈树笑道:“不用以后,现在亲家伯母就能扇肿他们的脸了,都在说亏得亲家伯母早早跳出了火坑呢。就是他们名声烂到了姥姥家,虎头以后怕是也免不了被连累,不过我娘说虎头倒是很想得开,说只要他以后好好做人,好好学本事,时间长了,人们总会把他和季大山母子区分开来的,让亲家伯母和我们大家伙儿都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