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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 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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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上是用铅笔画的一个小孩,确切而言应该是婴儿,圆滚滚的脑袋,圆滚滚的身子,举着双手双脚躺在地上,一只手塞在嘴里,另一只手握了个小玩具。

    粱桢在外面跑了半天,挺累了,洗完澡便直接上床准备睡觉。

    当然,最近失眠有些严重,一时肯定也睡不着,脑子里翻来覆去很多事,但最后全部汇集到一个点上——今晚他会不会进房间?还是继续睡在楼下客房?

    几分钟后听到外面走廊走动的声音,应该是钟聿去了对面的衣帽间,紧接着下楼梯的动静响起。

    粱桢默默揪了下被子。

    看,他可能还是更愿意独自睡一张床。

    粱桢熄了旁边的床头灯,让整个房间彻底陷入黑暗……

    钟聿下楼洗了个澡,出来又接了通电话,等上楼已经快过凌晨了。

    卧室的门关着,他轻声推开,里面一丝光亮都没有,他几乎是摸黑爬上了床。

    粱桢当时是蒙头盖在被子里的,所以后背有人贴上来的时候她反应慢了半拍,等回神时腰上已经缠上来一条手臂。

    “放开我。”粱桢僵着身子动了下,却被钟聿圈得更紧。

    “不放!”他跟耍赖皮似的摁住她的肩直接翻了上去,粱桢被压制住,不得不仰面面向他。

    黑暗中看不到彼此的样子,但因为距离贴得近,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和体温。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近距离接触过了,粱桢本能地甩动肩膀。

    “你干什么,放开我!”

    然而钟聿无动于衷。

    “说了不放就是不放!”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无赖”过,粱桢都怀疑是不是晚饭期间喝了两杯红酒的缘故,可是就算有后劲未免也晚了太多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是不是……”

    纠缠中钟聿不小心摸到粱桢的面颊,指腹上沾了一抹潮气。

    他心下一紧。

    “粱桢?”

    继续伸手过去想摸她的脸,但粱桢僵着脖子已经把脸摆到一边,钟聿稍稍抬了下身去够床头柜上的开关,粱桢赶紧抬手想盖自己脸上,然而钟聿提前一步看出了她的意图,一手捏住她两边手腕将其固定在头顶,一手迅速摁了旁边的开关。

    “啪”一声,灯亮了,屋里整个亮堂堂,一些未知的不愿示人的东西在灯光下瞬间无处遁形。

    粱桢还被钟聿压在身下,却闭着眼,咬着唇,几缕湿发黏在她嘴角边上,脸上全是未干的泪痕。

    钟聿当时甚至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她一个人偷偷躲在被子里哭,而且一点声音都没有。

    钟聿捏住她腕子的手掌越发收紧,心里瞬时生出一股浓稠的怨愤,怨愤她情愿一个人躲起来哭也不愿向自己透露半分委屈,又怨恨自己这么长时间把她独自扔在家中不闻不问。

    明明之前都好好的,怎么短短一段时日两人会弄成这般田地?

    但又控制不住心疼。

    他如何忍受得了她独自躲起来掉眼泪了,不如要他的命吧。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他松了一只手替她抹眼泪,“……但你不能什么都不跟我说,什么都自己作决定,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到不行。

    “那个孩子我也有份,你怎么可以瞒着我,你怎么可以每次都瞒着我。”

    当年她独自怀了豆豆,远走他乡,这么多年也从没跟他联系过,要不是凑巧撞了定立军,她原本是打算瞒他一辈子的,但那时候她有苦衷,他可以理解并接受这样的决定,可是现在不同啊,现在他们已经领证了,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她怎么还要瞒着他?

    “有时候我完全看不透你在想什么,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位置?这么大的事你都要瞒我,对我公平吗?粱桢,你对我一点都不公平……”

    他语气愤愤然,还带着很多的委屈,可是指腹却在一点点帮身下的女人擦眼泪,然而粱桢觉得真是一场凌迟。

    自己躲起来哭尚且能忍受,从小到大她都不习惯把伤口示人,痛极的时候自己熬一熬就过去了,可是现在他开着灯,捏住她的手腕,一边说着这些话一边提她抹眼睛,无疑是把她的伤口和软弱都放到了最大化。

    她的眼泪越擦越多。

    她恨透了,他却从最初的委屈变成了无措。

    怎么眼泪越擦越多呢。

    “别哭了,别哭了行吗?”

    “你难受难道我就好过?可你别不啃声啊,你总这样一个人闷着我也不知道你哪里疼……”

    他用指腹胡乱抹着粱桢的眼皮,到最后干脆捧住她的脸,伏身下来额头贴着她的额头。

    ”好了别哭了。”

    “你哭我也会跟着难受,真的,我也很难受……”

    粱桢在他毫无章法的安慰中再也绷不住了,哭得浑身都在抖,到最后钟聿也彻底放弃安慰了,沉重的身子压下来,头埋在粱桢肩头由着她哭去。

    女人的眼泪有时候真的就像个水库,决堤之后止也止不住,粱桢哭到后来其实已经忘记那些委屈和难过了,只剩一种惯性似的本能。

    如此哭了整整有十来分钟,眼泪终于耗尽,慢慢就止了哭声。

    钟聿从她肩头爬起来,盯着身下的人看了一会儿。

    粱桢依旧闭着眼睛,却哭得满脸湿发,面颊通红,他用指腹在她眼皮上轻轻扫了两下,她气息不顺地随之抽了抽。

    钟聿有些不忍,问:“哭完了吗?”

    身下的人没吱声,但到底是把眼泪止住了。

    钟聿这才起身滚到一边,拉过被子将两人盖住。

    粱桢很少会当着别人的面哭,像今天这样哭得歇斯底里的更是第一次,如此连续嚎啕哭了十来分钟,像是经历了一场很惨烈的战争,她元气耗尽,最后只剩下躺那抽泣的份,就好比刚从战场上下来,要有段缓冲。

    钟聿给足了耐心,不说话,也不出声。

    粱桢闭着眼缓了一段,感觉到室内一片安静,她才弹开眼皮,看到侧躺在身边支着脑袋含笑看着她的男人。

    她当即心上一缩,别过头。

    这回钟聿是真笑了。

    “哭完舒坦了?”

    “……”

    “舒坦的话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聊一下最近的问题?”

    “……”

    第二天粱桢是顶着一双金鱼眼醒的,醒来就看到咫尺之内的男人正在盯着她看。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同床过夜了,她还有些不习惯,勉强动了下身子才发现腰上依旧缠着手臂。

    他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她也只能假装自然。

    “早……”

    “早!”

    “昨晚睡得怎么样?“

    粱桢咽了下气,“还好,你呢?”

    “不好!”

    “失眠了?”

    “不是!”

    “那就是还在想昨晚说的那些事情?”

    昨晚两人总算把话说开了,包括那个孩子的事,虽然粱桢没有过多解释,但她起码告诉了钟聿自己当时的处境。

    可能哭过之后心里得到了某种宣泄,情绪释放之余两人居然能够心平气和地聊了两个小时。

    聊完粱桢就睡了,实在太困,早晨一觉醒来已经这样。

    钟聿似乎真的没有睡好,眉梢紧皱有明显的起床气。

    “那是什么原因?”明明昨晚睡前还是好好的。

    钟聿的手在她腰上揉了一把,缓缓攀着往上,脸也凑了过来。

    “你说我们已经多久……”

    后面的话他是贴着粱桢的耳朵讲的,讲完粱桢耳根到面颊瞬间红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耻?”

    钟聿哼了声,“我无耻?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结婚到现在我们才有过几次?”

    “……”

    “我感觉自己都快成和尚了,已经不记得上次享受作为丈夫的权力是什么时候了,昨天也是光抱了一夜啥也不让碰……”他难受都难受死了,还能睡着吗?

    “不行,我来查查到底还有多久你能让我开荤!”

    他说得一本正经的,粱桢也只以为是在开玩笑,可他竟然真的从床头柜上摸了手机,像模像样地开始在百度里搜索相关专业知识。

    粱桢简直不忍直视,拉着被子整个把自己盖在里面。

    “喂…”

    半分钟后他揭开粱桢盖身上的被子。

    “干嘛?”

    “查到了,说正常情况下一个月之后就能开始同.房!”

    他兴奋地拿了手机要给粱桢看,粱桢几乎绝望,拿被子再度把自己闷了起来,钟聿拽了两下没拽得开,也懒得理她了,自个儿兴奋地开始计算日子,最后在枕头上一拍。

    “已经十多天了,到月底春节那会儿就可以了,要不我们定个日子,就除夕那晚怎么样?”

    他又再度揭开被子,蹭着趴她身上。

    “好不好,你倒是痛快给句话啊!”

    粱桢看着晨光中他晶亮的眼睛,无奈笑了笑,“好!”

    钟聿乐得赶紧在她额头亲了口。

    “老婆你最棒,老婆我爱你!”

    粱桢觉得那一刻真是……明明十几个小时还身陷困顿中,可一转眼功夫又像入了桃花源境地。

    生活真有趣。

    她也回亲了钟聿一口,虽还有些不习惯,甚至带点羞涩,不过到底是往前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