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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坑深017米 彻骨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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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情况?

    是在说梦话吗?

    刚刚进入浅眠状态的鸣子被病友突然出声吓到,瞪着精神抖擞、困意全无的蔚蓝色大眼睛,盯着隔壁床微微隆起的被褥,学着天/朝教官传授的隐藏气息方式,小心警惕地观察着。

    他的声音有点熟悉,不知是因为哭过还是喊过带上一丝沙哑,令鸣子一时间想不起来声音的主人是谁,鸣子拉紧被子将自己裹成蛹状,以为病友会因为大声说梦话而惊醒,谁知他只是大喊了一声后,便开始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声音破碎完全听不清。

    木叶医院的医忍玉护工无论是在服务方面还是管理方面都当属上乘,鸣子记得有一回起夜,不过是碰到了床头柜发出一个不大不小清脆的响声,护工都急急忙忙如临大敌地冲进病房,生怕病人出点什么事似的,今天这么大的动静过后一点反应都没有……

    墙壁上的钟表滴滴答答地走着,右手边病友时不时地说着什么,这令本就因为失眠烦躁睡不着的鸣子度秒如年,只好抱着被子坐起来,安静地盯着病友看。

    此时已是深夜,上弦月隐于浓云之后,暗淡的光晕丝丝缕缕倾下,被宛如波浪涟漪的窗帘阻隔,鸣子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借助明暗相间的光线看清了病友的脸。

    是、是……宇智波同学吗?

    鸣子细长的眉轻蹙,还不敢肯定,直到病友再次说起不知是哪国语言的梦话,才令她确定了病友的身份。

    他看起来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不会是发烧了吧……

    这是鸣子呆呆地坐在床上半个小时后得出的结论,为了不影响病友睡眠,动作尽可能轻地下地,踩着拖鞋蹑手蹑脚地朝房间内侧走来,直到走到床边借着暗色月光看到男孩不知是因为难受还是做恶梦,紧紧皱起的眉头与泛红的脸颊才验证了她的想法。

    “宇智波同学?”鸣子压低声音喊了声,见男孩紧闭着双眼、嘴里吐出破碎的话语,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犹豫了一瞬还是伸出手扶上额头,掌心碰触皮肤的瞬间,滚烫的温度想要将她融化,轻蹙的眉头紧拧又焦急地喊了几声。

    鸣子觉得自己的弟控病大概真的到了晚期,只要看到黑发黑眼的男孩子就觉得像自己的弟弟,不过有一点必须承认,躺在床上发着高烧正在胡言乱语的男孩子,比她的弟弟要好看那么一丢丢,而且陷入噩梦中的他看起来单纯、稚嫩,一点也没有平时高冷的疏离与战斗时的凌厉眼神,这样的他看起来才更符合这个年龄男孩的表现。

    鸣子抬手轻轻推了推男孩肩膀,隔着厚厚的病号服仍旧能感觉到炽热的体温自指尖传来,而他仍旧紧闭着双眸,难受地嘟囔着什么,没有一点转醒的迹象。

    没人管的话,这样下去会烧成傻子的。

    记得课本上的知识,宇智波是古老名门,是与初代目的千手一族共同创建的木叶忍者村,包括日向、奈良等名门皆在族内设有单独的医疗机构,像这种头疼发烧族内医忍就可解决,不知道为什么宇智波家的二少爷会在半夜被送到村内医院。

    鸣子不敢怠慢,就要转身冲出病房喊来值班医忍为其降温时,慢半拍收回的左手突然被拉住,力气之大似要将手腕生生捏断。

    嘶……

    好痛……

    只是瞬间,手腕传来断骨般的疼痛,条件反射地用力抽动想要挣脱钳制,谁知她越是因为疼痛着急地挣扎,却是被攒得更紧,只是一小会儿皮肤已经泛起青痕,疼得忍不住想要抬手去拍男孩肩膀,将他拍醒。

    动作却在视线触及到半阖的猩红色眼眸时戛然而止。

    他并没有完全醒来,墨染的黑色短发安静顺从地贴于脸边,细碎的刘海下面宛如远山的细眉紧拧,似被血水浸泡的猩红色眼眸,形状呈一个勾玉的瞳孔飞快旋转,空洞无神中渐渐凝起冰川般的彻骨恨意,微挺的鼻梁下面抿紧的薄唇拉成倔强的弧度,肉嘟嘟的可爱包子脸轮廓分明、线条柔和。

    怪不得班上绝大多数女孩子都喜欢他,长得的确很好看,鸣子的脑海里闪过的却是淡色月光倾下三勾玉瞳孔飞快旋转为四角风车少年清秀的面容。

    左手腕传来骨头错位的疼痛,鸣子猛地从回忆中惊醒,又用力抽动手腕,奈何男孩的右手五指像是坚固囚牢束缚着左手,任她怎么挣扎也抽不出来。

    无奈之下,只好撑着床边踮起脚尖就按床头上的紧急呼叫按钮,大约一分钟后,左臂系着印有‘实习’二字臂章的井村千里风风火火跑进来。

    听了鸣子的叙述,连忙取来退烧药注射进吊瓶内,而后又将冰块放入毛巾中搭上男孩的额头,待一切准备妥当后,才抓着头发对面露担忧的女孩说。“真是抱歉,今晚村内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正式医忍皆被召唤集合,这一层就我一人值班,有点忙不过来,没有注意到你们这边……”

    就在这时,挂在腰间的传呼机再次响起,千里已经忙了一夜有点晕头转向,连忙拿起体温计瞟了两眼,待确定男孩体温稍稍降了些后对鸣子抱歉一笑,转身跑步前进奔赴下一个病房。

    原来村子发生了什么大事,怪不得感觉今晚的医院格外安静呢。

    额前包裹在橡胶套内的冰块很快融化,男孩似乎感觉没有那么难受了,半阖的眼眸缓缓闭上,也不再口齿不清地说着梦话,只是攒着手腕的五指并没有放开,就像是金属制成的手铐般牢固,生怕一松手那个曾经戳着自己额头说‘下次吧,佐助’的少年就会消失一般。

    鸣子凝着男孩痛苦的表情慢慢恢复平静,无奈之下只好坐上床边的椅子,用尚能动弹的右手取下毛巾,展开、换冰块、卷好,而后再拿起小心地放上额头,如此重复了几次,这样陌生又熟悉的情形,令她有种回到和平天/朝陪弟弟住院的错觉。

    直到半个小时后千里忙完另一边回来测量体温,待确定已恢复正常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因为熬夜染上血丝的眸子流转,落在二人相交的手上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嘛,你的小男朋友已经没有大碍了,你也是病人记得要好好休息哦。”

    “麻烦你了,井村医忍。”鸣子弯弯嘴角回了个微笑,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喊住正准备离开的少女。“请问……这里有细线吗?缝衣服的那种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