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为自由而战（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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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世界。
随着白云之上三位神王和两大海王一起化作萤火冲上高空, 那覆盖在主世界上的层层禁制在萤火的冲击下，犹如冰雪一般融化。
一开始这个缺口很小, 只容得下少许的萤火通过, 渐渐的, 这个缺口变得越来越大, 直到有了一人多高。
主世界之外，再次传来一声冷哼，覆盖主世界的禁制立刻得到了修补, 缺口逐渐缩小, 然而，就在此时，整个主世界再一次动摇了起来, 一开始只是轻微的震动，甚至还比不上沈知秋的那个阵法造成的动静, 可慢慢地, 整个主世界, 天山也好, 混沌海也好, 大地上的一草一木, 大海中的一沙一石……全部都化作了星星点点的萤火。
无数萤火从主世界中升腾而起，它们汇聚在一起, 如同一道流淌的光之河, 冲向天空中的那个缺口。
缺口在光河的冲击下, 立刻就被扩大了一倍, 同时，随着一草一木，一沙一石的消散，主世界的动摇变得越发剧烈起来。
原住民和所有生灵早已经化作了萤火，主世界的生命体便只剩下之前布置阵法的那些玩家，以及孤峰上的沈知秋等人。
“这是怎么了？”
“现在怎么办？”
原住民的光化让这些玩家心中震惊的同时，也产生了恐慌，而主世界越来越剧烈的地震让这种恐慌情绪再次升级，地面上，已经没有了能够站立的人，在剧烈的地震中，所有的玩家都用出了自己的保命技能，短短片刻，整个主世界就已经面目全非。
从孤峰之上望去，整个大地布满了蛛网一般的裂缝，混沌海海浪滔天，海水在飞速的蒸发，靠近海岸的地方已然露出了干裂的河床。
整个主世界，都是一副末日到来的景象。
沈知秋深吸了一口气，原本他和夜毒想以主世界作为和真主的战场，但他没想到主世界的那个灵居然还活着，更没想到的是，那个灵并不是那个所谓的暴君，而是苏沐沐，甚至，他从没在意过的主世界本身竟然也拥有着自己的意志，如今这股意志无比清晰地展露在真主面前。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眼下，主世界正在崩塌，他们再继续留在主世界只会随着主世界一起崩塌，消亡。
“你们先离开这里。”沈知秋迅速地下达了命令。
商客魔女对视了一眼，没有多问，迅速跳下孤峰去通知那些布置阵法的玩家。
“那么你呢？”先知问。
沈知秋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他低头望了一眼孤峰之下准备撤离主世界的玩家，他从来就不是什么伟大的人，从来不是那种愿意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人，只不过……
当别人的牺牲与否毫无意义时，当他的同伴失去理智抛下责任时，他也会当一把救世主。
沈知秋轻轻一叹，望着天空中的那个越来越大的缺口出神了几秒，然后金色的双翅一展，飞向了天空。
见沈知秋离开，其他玩家纷纷加快了撤退的步伐，然而，他们的离开却并没有明确的目标。
是回到梦魇空间？还是躲到副本里去？或者去往传说中的第四世界？
主世界的边缘已经出现肉眼可见的湮灭，整个世界都在以玩家们不明白的方式崩坏。
随着崩坏的面积越来越大，天空中传来了一个男人的怒吼。
“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成为我的‘器’？你要的不就是完整吗？我可以承诺，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会让你从碎片变得完整！”
整个主世界并没有出现任何回应，此刻的它无声而美丽的将自己化作了荧光，只为自己所爱的那个少女构建新的身躯。
见证这一幕的只有数百尚未离开的玩家，他们也并不敢多做停留，加快了撤离的速度。
“你宁愿灰飞烟灭，也要复活那个灵？”真主怒极嘶吼，然后却并不能改变主世界分毫。
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整个主世界都化为萤火。
．
通往第四世界的隧道。
无数的荧光宛如蒲公英一般飘飘荡荡地，凭空从隧道的地面冒了出来，它们汇聚在一起，修补着那只剩下头盖骨，脊椎，心脏的身躯。
苏沐沐恍恍惚惚地看着这一幕，每当她的身体融入一个新的萤火，她的意识便清醒一分，她的记忆便多了一秒，她的力量也随之强大了一丝，以及……她胸腔中的悲伤也多出了一筹。
她当然知道这萤火从哪里而来。
不管是玩家还是NPC，在她心中，那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何况，主世界的原住民和NPC其实是不同的。
然而，她却无法阻止，也无法拒绝。
那是他们的心愿。
每一个融入她身体的萤火带给她的除了力量，还有温暖。
恍恍惚惚间，萤火越来越多，她看到了海妖镇的镇长，她看到了花夜，她看到了天山的神王。
当最后一粒荧火融入她身体的时候，隧道之外的主世界轰然湮灭。
伴随着主世界的湮灭，还有真主的怒吼。
终于，她的身体在无数的萤火中焕然重生。
她茫然地望向地上的那具她曾经的躯体，怔了怔。
“为什么还选择这张脸。”
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声音很熟悉，那音色低沉又悦耳，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刻在了她的记忆里。
她缓缓回过头，看见了那个在阴影中俊美如神祇的男子。
“回答我！”他压根不想给她一秒钟的时间去思考，几乎在话落之后便来到了她的面前。
苏沐沐微微抬头，看着他，却没说话。
也不需要她说话。
他紧紧地抱住她，用着异常温柔的声音确认，“我知道，你还是你。”
苏沐沐轻轻地闭上眼睛。
似乎这是一个很完美的结局。
她找回了自己的记忆，并获得了强大的力量，犹如脱胎换骨。
夜毒不用死，沈知秋也不用死。
因为，真主被主世界的湮灭反噬，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此刻此刻，真主只要不是傻子必然会找个地方躲起来。
所有的威胁迎刃而解。
只是……
主世界湮灭了。
……
倘若每一个灵都是带着使命诞生的话……
夜毒的使命是消灭真主。
她的使命是让世界碎片完整……
——可是，像母亲一样孕育了她的世界碎片，为了彻底复活她，湮灭了。
．
2018.9.1．
S市又迎来了一个开学季。
炙热的太阳并没有因为秋天的到来就收敛了自己的羽翼，依旧张狂地炙烤着大地。
天气已经够炎热了，但S大的气氛比之更加热烈，每到新学期的时候，大二大三的学长学姐都热情地准备迎接新入学的新生，今天也不例外。
已经成为大三学长的肖猛，热情洋溢地指挥着学生会的成员给新生带路，领军训服装等等事项，然而新生太多，学生会的人手总是不太够，肖猛也不得不自己上阵。
他环顾一圈，立刻就看见了一个瘦弱的女生正吃力地拖着笨重的行李箱，肖猛当即就将手里的瓶装水往桌上一丢，迈着步子朝女生走了过去，正当他快靠近的时候，胳膊忽然被一人从后面抓住。
肖猛回头一看，抓住自己胳膊的是一个男孩子，个子不高，体型瘦弱，看上去贼眉鼠眼的。
男孩子长得实在不怎么讨喜，但不知道为什么，肖猛一看到他，就心生好感。
“嘿，学长，我叫许千，是今年的新生，你知道在哪里报名吗？”
肖猛一楞，心里怪怪的，看了这个叫许千的男生几眼，“我叫肖猛，报名地点，”他指了一个方向，“往那边走，”他看了看那瘦弱的女生，又看了看叫许千的男孩子，鬼使神差地道，“算了，那我带你去吧。”
许千擦了擦额头的汗，忙不迭地道谢，拖着自己的行李亦步亦趋地跟在肖猛的屁股后头。
校门外，沈知秋摇下车窗，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微微一笑。
在离开梦魇空间后，所有人仿佛都失去了那段记忆。
忘记了梦魇空间，忘记了主世界，忘记了李君夜，忘记了姬都……也忘记了苏沐沐和夜毒。
他们就好像做了一个漫长而危险的梦，当梦醒后，所有一切都恢复如常。
沈知秋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抽了一根点燃后，慢慢吞吐起来。
烟雾笼罩着他英俊的容颜，让他的思绪也跟着缥缈了起来。
忘记了，其实也是一件好事，肖猛也好，许千也好，或者是程可心，忘记了，他们便可以继续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想必，她也是这样想的吧，所以将他们所有人的记忆都一并抹去。
只将记忆留给了他。
沈知秋苦笑了一笑，在心里调侃地想着，难不成她是不希望他也忘了她？
主世界湮灭之时，夜毒选择去找苏沐沐，那么他总不能也失去理智，也去找苏沐沐吧？总要有一个人保持着冷静和清醒。
所以，他是去找真主了。
主世界的湮灭必然会对真主造成巨大的反噬，他虽然没把握战胜全盛时期的真主，但还是有自信拖住重伤的真主。
之后……
他的记忆就有些模糊了。
或许是苏沐沐做的手脚。
沈知秋将燃尽的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轻轻一叹，正准备开车离开，忽然有人拉开了副驾驶座的门。
他微微一愣，随后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冷，“小姐，我并没有在车顶放水。”
少女带着鸭舌帽，只露出了一个精致小巧的下巴，闻言她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沈知秋，麻溜地坐上了副驾驶座，并关上了门。
沈知秋皱起眉，正要说话时，鼻端忽然飘来一缕淡淡的香味。
狭窄的车厢中，这香味若有似无，却让沈知秋脸色大变，他猛地想要起身，然而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刹那失去了所有力气，恍惚间，他无力地倒在驾驶座上，直勾勾地看着鸭舌帽少女。
少女微微抬起下巴，露出了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你可以称呼我为无面人，我在你身上发现了梦魇空间测试版的标记，所以，想邀请你参加梦魇空间正式版，对了，你没有说不的权利。”
梦魇空间测试版？
真主的梦魇空间竟然只是一个测试版？
这个无面人又是谁？
真主的人？又或者是比真主更厉害的大人物？
……
沈知秋的嘴唇轻轻蠕动了一下，这一刻他脑中闪过无数的念头和猜测，然而这些念头和猜测只是闪电般地划过他的脑海。
他的心跳忽然加快了速度，那是一种久别重逢的兴奋，就好像老去的士兵重新抚摸着当年战斗时用过的□□。
在兴奋的刺激下，他心里那个被压得死死的念头也跟着浮出水面。
——是否，还可以再一次见到她？
苏沐沐？或者是主世界的灵。
（正文完）
主世界。
随着白云之上三位神王和两大海王一起化作萤火冲上高空, 那覆盖在主世界上的层层禁制在萤火的冲击下，犹如冰雪一般融化。
一开始这个缺口很小, 只容得下少许的萤火通过, 渐渐的, 这个缺口变得越来越大, 直到有了一人多高。
主世界之外，再次传来一声冷哼，覆盖主世界的禁制立刻得到了修补, 缺口逐渐缩小, 然而，就在此时，整个主世界再一次动摇了起来, 一开始只是轻微的震动，甚至还比不上沈知秋的那个阵法造成的动静, 可慢慢地, 整个主世界, 天山也好, 混沌海也好, 大地上的一草一木, 大海中的一沙一石……全部都化作了星星点点的萤火。
无数萤火从主世界中升腾而起，它们汇聚在一起, 如同一道流淌的光之河, 冲向天空中的那个缺口。
缺口在光河的冲击下, 立刻就被扩大了一倍, 同时，随着一草一木，一沙一石的消散，主世界的动摇变得越发剧烈起来。
原住民和所有生灵早已经化作了萤火，主世界的生命体便只剩下之前布置阵法的那些玩家，以及孤峰上的沈知秋等人。
“这是怎么了？”
“现在怎么办？”
原住民的光化让这些玩家心中震惊的同时，也产生了恐慌，而主世界越来越剧烈的地震让这种恐慌情绪再次升级，地面上，已经没有了能够站立的人，在剧烈的地震中，所有的玩家都用出了自己的保命技能，短短片刻，整个主世界就已经面目全非。
从孤峰之上望去，整个大地布满了蛛网一般的裂缝，混沌海海浪滔天，海水在飞速的蒸发，靠近海岸的地方已然露出了干裂的河床。
整个主世界，都是一副末日到来的景象。
沈知秋深吸了一口气，原本他和夜毒想以主世界作为和真主的战场，但他没想到主世界的那个灵居然还活着，更没想到的是，那个灵并不是那个所谓的暴君，而是苏沐沐，甚至，他从没在意过的主世界本身竟然也拥有着自己的意志，如今这股意志无比清晰地展露在真主面前。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眼下，主世界正在崩塌，他们再继续留在主世界只会随着主世界一起崩塌，消亡。
“你们先离开这里。”沈知秋迅速地下达了命令。
商客魔女对视了一眼，没有多问，迅速跳下孤峰去通知那些布置阵法的玩家。
“那么你呢？”先知问。
沈知秋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他低头望了一眼孤峰之下准备撤离主世界的玩家，他从来就不是什么伟大的人，从来不是那种愿意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人，只不过……
当别人的牺牲与否毫无意义时，当他的同伴失去理智抛下责任时，他也会当一把救世主。
沈知秋轻轻一叹，望着天空中的那个越来越大的缺口出神了几秒，然后金色的双翅一展，飞向了天空。
见沈知秋离开，其他玩家纷纷加快了撤退的步伐，然而，他们的离开却并没有明确的目标。
是回到梦魇空间？还是躲到副本里去？或者去往传说中的第四世界？
主世界的边缘已经出现肉眼可见的湮灭，整个世界都在以玩家们不明白的方式崩坏。
随着崩坏的面积越来越大，天空中传来了一个男人的怒吼。
“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成为我的‘器’？你要的不就是完整吗？我可以承诺，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会让你从碎片变得完整！”
整个主世界并没有出现任何回应，此刻的它无声而美丽的将自己化作了荧光，只为自己所爱的那个少女构建新的身躯。
见证这一幕的只有数百尚未离开的玩家，他们也并不敢多做停留，加快了撤离的速度。
“你宁愿灰飞烟灭，也要复活那个灵？”真主怒极嘶吼，然后却并不能改变主世界分毫。
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整个主世界都化为萤火。
．
通往第四世界的隧道。
无数的荧光宛如蒲公英一般飘飘荡荡地，凭空从隧道的地面冒了出来，它们汇聚在一起，修补着那只剩下头盖骨，脊椎，心脏的身躯。
苏沐沐恍恍惚惚地看着这一幕，每当她的身体融入一个新的萤火，她的意识便清醒一分，她的记忆便多了一秒，她的力量也随之强大了一丝，以及……她胸腔中的悲伤也多出了一筹。
她当然知道这萤火从哪里而来。
不管是玩家还是NPC，在她心中，那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何况，主世界的原住民和NPC其实是不同的。
然而，她却无法阻止，也无法拒绝。
那是他们的心愿。
每一个融入她身体的萤火带给她的除了力量，还有温暖。
恍恍惚惚间，萤火越来越多，她看到了海妖镇的镇长，她看到了花夜，她看到了天山的神王。
当最后一粒荧火融入她身体的时候，隧道之外的主世界轰然湮灭。
伴随着主世界的湮灭，还有真主的怒吼。
终于，她的身体在无数的萤火中焕然重生。
她茫然地望向地上的那具她曾经的躯体，怔了怔。
“为什么还选择这张脸。”
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声音很熟悉，那音色低沉又悦耳，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刻在了她的记忆里。
她缓缓回过头，看见了那个在阴影中俊美如神祇的男子。
“回答我！”他压根不想给她一秒钟的时间去思考，几乎在话落之后便来到了她的面前。
苏沐沐微微抬头，看着他，却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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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沐轻轻地闭上眼睛。
似乎这是一个很完美的结局。
她找回了自己的记忆，并获得了强大的力量，犹如脱胎换骨。
夜毒不用死，沈知秋也不用死。
因为，真主被主世界的湮灭反噬，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此刻此刻，真主只要不是傻子必然会找个地方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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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主世界湮灭了。
……
倘若每一个灵都是带着使命诞生的话……
夜毒的使命是消灭真主。
她的使命是让世界碎片完整……
——可是，像母亲一样孕育了她的世界碎片，为了彻底复活她，湮灭了。
．
2018.9.1．
S市又迎来了一个开学季。
炙热的太阳并没有因为秋天的到来就收敛了自己的羽翼，依旧张狂地炙烤着大地。
天气已经够炎热了，但S大的气氛比之更加热烈，每到新学期的时候，大二大三的学长学姐都热情地准备迎接新入学的新生，今天也不例外。
已经成为大三学长的肖猛，热情洋溢地指挥着学生会的成员给新生带路，领军训服装等等事项，然而新生太多，学生会的人手总是不太够，肖猛也不得不自己上阵。
他环顾一圈，立刻就看见了一个瘦弱的女生正吃力地拖着笨重的行李箱，肖猛当即就将手里的瓶装水往桌上一丢，迈着步子朝女生走了过去，正当他快靠近的时候，胳膊忽然被一人从后面抓住。
肖猛回头一看，抓住自己胳膊的是一个男孩子，个子不高，体型瘦弱，看上去贼眉鼠眼的。
男孩子长得实在不怎么讨喜，但不知道为什么，肖猛一看到他，就心生好感。
“嘿，学长，我叫许千，是今年的新生，你知道在哪里报名吗？”
肖猛一楞，心里怪怪的，看了这个叫许千的男生几眼，“我叫肖猛，报名地点，”他指了一个方向，“往那边走，”他看了看那瘦弱的女生，又看了看叫许千的男孩子，鬼使神差地道，“算了，那我带你去吧。”
许千擦了擦额头的汗，忙不迭地道谢，拖着自己的行李亦步亦趋地跟在肖猛的屁股后头。
校门外，沈知秋摇下车窗，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微微一笑。
在离开梦魇空间后，所有人仿佛都失去了那段记忆。
忘记了梦魇空间，忘记了主世界，忘记了李君夜，忘记了姬都……也忘记了苏沐沐和夜毒。
他们就好像做了一个漫长而危险的梦，当梦醒后，所有一切都恢复如常。
沈知秋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抽了一根点燃后，慢慢吞吐起来。
烟雾笼罩着他英俊的容颜，让他的思绪也跟着缥缈了起来。
忘记了，其实也是一件好事，肖猛也好，许千也好，或者是程可心，忘记了，他们便可以继续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想必，她也是这样想的吧，所以将他们所有人的记忆都一并抹去。
只将记忆留给了他。
沈知秋苦笑了一笑，在心里调侃地想着，难不成她是不希望他也忘了她？
主世界湮灭之时，夜毒选择去找苏沐沐，那么他总不能也失去理智，也去找苏沐沐吧？总要有一个人保持着冷静和清醒。
所以，他是去找真主了。
主世界的湮灭必然会对真主造成巨大的反噬，他虽然没把握战胜全盛时期的真主，但还是有自信拖住重伤的真主。
之后……
他的记忆就有些模糊了。
或许是苏沐沐做的手脚。
沈知秋将燃尽的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轻轻一叹，正准备开车离开，忽然有人拉开了副驾驶座的门。
他微微一愣，随后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冷，“小姐，我并没有在车顶放水。”
少女带着鸭舌帽，只露出了一个精致小巧的下巴，闻言她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沈知秋，麻溜地坐上了副驾驶座，并关上了门。
沈知秋皱起眉，正要说话时，鼻端忽然飘来一缕淡淡的香味。
狭窄的车厢中，这香味若有似无，却让沈知秋脸色大变，他猛地想要起身，然而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刹那失去了所有力气，恍惚间，他无力地倒在驾驶座上，直勾勾地看着鸭舌帽少女。
少女微微抬起下巴，露出了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你可以称呼我为无面人，我在你身上发现了梦魇空间测试版的标记，所以，想邀请你参加梦魇空间正式版，对了，你没有说不的权利。”
梦魇空间测试版？
真主的梦魇空间竟然只是一个测试版？
这个无面人又是谁？
真主的人？又或者是比真主更厉害的大人物？
……
沈知秋的嘴唇轻轻蠕动了一下，这一刻他脑中闪过无数的念头和猜测，然而这些念头和猜测只是闪电般地划过他的脑海。
他的心跳忽然加快了速度，那是一种久别重逢的兴奋，就好像老去的士兵重新抚摸着当年战斗时用过的□□。
在兴奋的刺激下，他心里那个被压得死死的念头也跟着浮出水面。
——是否，还可以再一次见到她？
苏沐沐？或者是主世界的灵。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