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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这里头的弯弯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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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深中存活,没有几分眼色,早不知死过几回了。

    对于内侍的反应,宫沐很满意,装出来的冷漠也少了两分,张了张那朱红的唇,不轻不重地开口,“不知怎么称呼这位内侍大人?”

    这么主动之事,在宫沐自然是没有过的,但这里不比宫家自由放肆,在这里不会有人卖他面子。

    年轻内侍又一垂,“大人不敢,四公子不弃可唤小奴春分。小奴在刘总管之下伺候着,方才得了差事,过来听四公子吩咐。”

    意思是隶属人家总管大人管的,虽然只是小内侍,也算是有后台的。

    “春分?你有个兄弟叫秋冬至?”

    春分一怔,很是诧异,随即不由自主就笑了,“四公子聪慧!”其实,他诧异的是,对于一小小内侍,愿意开这种小玩笑的人除了同为奴之外,几乎无人了。然而,眼前这看着无官无职与皇室也连不到一块,却可以进宫面圣的公子,即便是淡着一张貌美的脸,却真的说了这样的话。

    春分的胸口不知怎的,觉得暖暖的,就像小时候在家里躺在稻草堆里。

    也许对方真的只是一个小玩笑,但春分还是很诚肯地点了首,“小奴的确还有个哥哥,但不叫冬至。小奴被卖入宫之前,家里是深村里头的农家人,识不得几个字,哥哥叫大树,小奴叫小树,‘春分’是入了宫之后,管事的赐的名字。”

    宫沐两世为人,没真正体会过贫穷潦倒,这一世更是富豪之家,吃穿不愁还时时有人伺候。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不免难以想象,只能靠着回忆上一世电视里看到的画面来揣着那一份凄苦的心情。

    的确凄苦的,不然,谁人又愿卖儿卖女?

    见座位上端着茶杯之人默然,春分赶紧又是一垂首,“是小奴话多了,四公子大约是不爱听这些的。”说之前的是贱民之事,这时的是奴才之话,公子贵人,自然不爱听的罢。

    收回随时跑远的思绪,宫沐要端着架子不能随便笑的,只缓了缓脸上的神色,“听你之言便是自小入宫?”

    春分点头,这回不敢旁的多言,“是的,六岁便入宫了。”如今都十二年了。

    宫沐若有所思,片刻,“方才路过,见一秋色衣裳的孩童跪在御花园一处,想着这大署之天何人如此不知疼惜跪罚一个不韵事的小童?”

    在这皇宫之中,要活命,那就得少做事少说话,做多了会错,说多了更错,闲事管不得,也不能管。宫沐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只是他还不是那么的深刻,毕竟他打一个自由且人人平等有自权的世界而来。

    但,春分却是深有体会甚至刻骨铭心的,听这话不由得脸色就有了些发白,眼底的惧意敛也敛不住。在宫沐以为自己白问了的时候,对方却神情谨慎地看了一眼殿外,有意地靠近一分,声音放得很低,“四公子怜悯之心是善,但……小奴劝公子还是莫问的好。”

    挑眉,“为何?”

    向来是自由言论惯了的现代人,明明好奇还不让他问?这不是挠他心窝嘛。

    春分微顿,面前这位神情淡如水的公子是贵人,这深中之中处处藏着危机,他理应知晓。自己好心劝慰对方还一再询问,是不知晓其中厉害,又或者,这些妖魔鬼怪的危机他并未放在心上?

    想到贵人的身份,春分犹豫两分,最后还是多嘴了,“不瞒公子,小奴也不爱惹事,旁时定是搪塞而过的,今日公子问之人那边,对小奴曾有过恩典。”

    所以,他因此就甘冒杀头之险以实相告?

    “四公子不知,那位是四皇子,如今养在清凉殿,上晨在御花园不小心冲撞了兰昭仪,被罚着了。”

    冲撞昭仪?

    这个时代的昭仪还没有妃位大,不过昭仪位同二品,是有自己的宫殿的,但那得赐了封号才可为一宫之主。

    这兰昭仪听着想来是赐了宫的。

    宫沐挑眉,也不去问内侍为何不提四皇子为何养在清凉殿,也不提这个时候年满五岁的皇子本应该在南书房授课为何会出现在御花园,更不提他区区一个小内侍怎会知晓这些。

    当然,不问不代表他不想知道,或者是不代表他猜不到。

    一个昭仪,跪罚一位皇子?

    听着他都忍不住想笑了,即便他只是个穿越来的,都觉得这种事未免太过可笑,更别说活在这个嫡庶尊卑皇权主义的奴隶社会的土著们?

    然,这种事却是发生了的,还实实在在地摆在了面前。

    这种要命的闲事,是宫沐管不着也不能管,原来的打算是不应该管的,此时,他却微眯着那双会勾人的眼,轻飘飘地瞥了下面前微弯着礼的内侍。

    “这话,是刘伴伴让你说的?”宫沐在人前说话的语气向来很淡,和他的神情一样,语速也很慢,又轻又慢,听着就像春风挠人一般,却听得这内侍“噗嗵”一声就跑下了。

    看着这一跪,宫沐反应倒是快,语速都变了,带着诧异似的:“哎?内侍大人因何要跪我这区区草民?”

    春分:“……”抖着没敢起来,却也不知怎么回话。

    您哪是区区草民啊!

    放下了茶杯,春分不起来也不知怎么回话,宫沐也懒得跟他计较,恰好此时从殿外走进来人,正是领着宫沐进宫的刘总管。

    人家是内侍总管大人,宫沐这会儿很识趣地起身,很轻淡地唤了一声:“刘总管。”

    刘总管朝他依然是那笑呵呵的模样,然后低首朝跪下的春分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连个伺候都做不好,留你何用?还不滚出去!”

    春分跪着拘拘儒儒地往后退了几寸,弓着腰站了起来,一直就这么弓弯着退了出去。

    刘总管抬首又朝宫沐露着那老好人般的笑脸,语气很是客气,“让四公子见笑了,这狗奴才不懂规矩。”

    挑眉,宫沐还是那冰冷美人的模样,不答话也不询问。刘总管只得道:“圣上召见您呢,请随咱家来吧。”

    至于方才话题一事,刘总管只字不提,宫沐也不再问,便随他从偏殿去了议政殿,路过门口时,仍看到那站得笔挺的官员,一脸的肃然正气。

    收回视线,跟着跨进了议政殿。与偏殿相比,议政殿简直金碧辉煌,据说是缩小版的华夏宫(当今朝最威赫磅礴的宫殿,文武百官上朝面圣的地方)。

    能在这种地方被接见,这是凡人多大的福气那就不说了,殿前御桌后坐着的那威仪万千一身明晃晃土豪金的,不用猜就知道是当今圣上了。

    还别说,当今圣上虽然上了年纪,但看着还是个美大叔,能上位者,自小便精英模式地培养,要身材有身材,要气质有气质,即便是上了年纪,也还是老帅哥一枚。

    宫沐跟着来到御桌前约一丈处站着不动,边上回到位置伺候的刘总管有些着急了,换了旁人他还能叱喝一声,可眼前这如仙神般的少年……

    当今天子姓姜,名元弘,年号弘昌,故称弘昌帝。

    弘昌帝今年五十有二了,早年征战沙场落下不少病根,如今看着是年轻,实际上身体已经掏空,大不如前了。看到有来人,侧着身换了个坐姿也不必端着难受。

    瞧着御前立在那儿少年模样之人,弘昌帝也不恼,特别和气地摆手制止了刘总管想喊出的话,沉浑着声道:“你便是那宫家四子宫沐?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从进殿开始宫沐偷瞄了一眼皇帝美大叔之后就一直垂首,听闻那声音便缓缓抬起,即便是一国天子,弘昌帝也不禁吸了一口气,如此沉鱼落雁之容貌,真是尽态极妍,这金碧辉煌的宫殿都被比得黯淡无色了。

    “果然是绝色佳人,当得起这‘天下第一美人’之称,便是朕的三千佳丽也要黯然失色。”弘昌帝感叹,“长渊(续祁少将军的字)好福气啊。”

    “……圣上谬赞,草民萤火虫之光岂敢与皓月争辉。”劳资堂堂汉子你拿一堆女人跟劳资比个球啊!

    垂下头的宫沐内心咆哮,面无表情一脸冰霜。

    弘昌帝看着美好的容貌心情也好,很是平易近人地笑着,“你倒是谦虚。”话头一转,笑也敛了,“见了朕,你因何不行礼?”

    这话,是问得寻常,不带责备,不带威压。但那与生俱来的帝王气势,便是不出声也能压人三等,更别说这么一个大逆不道之罪扣下来了,是个人都会吓得噗嗵一声跪地,然后来一句“罪该万死”。

    当然,这不包括宫沐。

    不说他胆有多大,纯粹只是因为他是个外来魂不知天高地厚罢了,这种电视上看惯了的场面再身临其境也不会让人感受到所谓的诚惶诚恐。在他眼里,皇帝只是权力大的人罢了,真不是什么天什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