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小说 > 我的姐夫是太子 > 第一百二十章:大赚

第一百二十章:大赚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

一秒记住【思路客小说 www.siluke8.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这几乎是无法想象的事。

    至少在朱棣心目之中,贤人绝不是张安世这样的。

    而且……这厮他咋懂这么多?

    这货若是贤人,那么朕是什么?

    朱棣不可置信。

    朱高煦的脸上本是挂着笑,可现在这笑容却是渐渐的消失了。

    朱高煦道:“胡说,你一定和张安世勾结……一定是的。”

    朱高煦不能接受,忙活了半天,怎么又是张安世!

    怎么好像这全天下的人都在演自己?

    不对,不对,一定是阴谋,一定是的。

    若是再这样,那不就显得本王像一头猪那样愚蠢吗?

    杨士奇也不过才刚刚恢复,他稍稍的沉默,定了定神,便道:“臣不敢欺君。”

    此言一出,朱高煦顿时色变。

    没有人敢欺君,杨士奇这种人更没有这个胆子,不可能就为了抬那张安世的轿子,拿自己全家的脑袋来做这个担保。

    朱高煦脸色难看地道:“你……你如何知道是他?”

    “此前那几句话,就是承恩伯对臣所言。”杨士奇苦笑着接着道:“臣苦思冥想,也不得其解,于是后来……后来……”

    朱棣盯着杨士奇:“后来什么?”

    杨士奇道:“后来……臣现在想起来了,后来他来寻臣,还送来了烤鸭,不停问臣吃不吃,此后又和臣讲解了知行合一的精义,臣记得臣还为此写过一篇文章……陛下,这难道还不是他吗?”

    朱棣惊讶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缓了半响,他一下子坐在了御椅上,才道:“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学问?”

    杨士奇道:“承恩伯神鬼莫测,臣也不知。”

    朱棣一脸懵逼,老半天回不过神来。

    大风大浪的事,他见得多了。

    可似这般的,却是前所未见。

    朱棣想了想道:“无论如何,总要和那李先生有个交代。”

    说罢,朱棣道:“来人,去请李先生,还有那个胡俨……不,召百官来见。”

    亦失哈匆忙去了。

    朱棣随即又皱眉道:“不对劲啊,这不对劲!这如何可能,朕又不是傻瓜,怎么能信这样的事!这大贤若是张安世,那朕岂不该是孔子了?孔子应该没有朕这般勇武吧?”

    他来回踱步,越发觉得匪夷所思。

    朱高煦道:“父皇,我知道了,张安世欺世盗名……”

    “给朕滚!”朱棣勃然大怒:“你就见不得你皇兄和张安世好吗?”

    接着,他又冷笑着道:“你以为没了你皇兄,朕就会让你做太子?”

    这番话,真教朱高煦的心凉透了,他老半天反应不过来,幽怨地看着朱棣,一时无言。

    另一头,百官闻讯,纷纷入宫。

    此时,人们交头接耳,听闻杨士奇醒了,想到这朝野内外的争议,不少人倒是好奇起来。

    那李希颜突然焕发了精神,像是年轻了十岁,由胡俨搀扶,火速入宫。

    至宫中,百官行了大礼。

    朱棣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们。

    而后,朱棣慢条斯理地道:“前些日子,朕去访贤,竟是恐慌空手而回,今日……这贤人……朕倒是访着了,诸卿猜一猜是谁?”

    百官心里骂你这智障玩意,这个怎么猜?

    于是大家都低着头,不敢做声,主要是害怕自己的眼神被朱棣掠过,自己的心思被眼神出卖。

    李希颜带着几分迫不及待道:“请陛下明示。”

    他显得很激动,他这几天,越发的琢磨这致良知,是越发觉得其中的厉害,短短三个字,实在蕴含无穷的道理。

    当然,这个致良知,是在知行合一和心即理的语境之下的。

    朱棣微笑,看向杨士奇道:“杨卿家,你来说。”

    杨士奇站出来,见无数人的目光看向自己。

    沉默片刻,斩钉截铁地说出了六个字:“承恩伯张安世。”

    此言一出,殿中落针可闻。

    只有李希颜一脸迷糊,低声道:“张安世?张安世是谁?不知是哪一位大贤?”

    他是看向胡俨说的。

    胡俨却是将脸别到了一边去,没搭理他。

    李希颜纳闷地道:“胡师弟,莫非你也不认得?”

    胡俨:“……”

    殿中安静得可怕,没有人吭声了。

    其实哪怕这个人就算是杨士奇,大家也是可以接受的,可是……张安世?

    ”陛下。”此时,胡俨终究还是忍不住站了出来:“是不是……搞错了?”

    朱棣虽然心里也觉得难以置信,却还是道:“杨士奇不敢欺君!”

    这一下子,胡俨无词了。

    他突然感觉到……自己今日出门又没有看黄历。

    “陛下……承恩伯张安世觐见。”就在此时,一个宦官小步进来禀报道。

    朱棣心情颇为激动,他深吸一口气:“召进来。”

    很快,张安世便入了殿,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其实来之前,他已经预料到了情况,果然,百官的目光俱都看向他。

    李希颜一看张安世只是一个少年,整个人吃惊不已。

    朱棣道:“张卿家,朕来问你,那些话,是你说给杨卿听的吗?”

    张安世汗颜,却还是认真地道:“回陛下,是。”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人们交头接耳,已经顾不得君前失仪了。

    李希颜和胡俨对视一眼,胡俨脑袋马上耷拉下去。

    朱棣道:“这是你琢磨出来的?”

    “不是。”张安世毫不犹豫的道:“臣小小年纪,怎么可能琢磨得出这样的大道理呢?”

    呼……

    许多人都长长松了口气,倘若当真是张安世琢磨出来的,说实话……这殿中百官,无论认同不如认同这些话的,其实都要羞愤得去上吊了。

    朱棣便道:“谁和你说的?”

    张安世自然早就有了准备,淡定地道:“陛下还记得……当初孔圣人托梦给臣吗?”

    朱棣:“……”

    百官面面相觑,真托梦了?

    此时,许多人将信将疑。

    只见张安世接着道:“孔圣人托梦,嘱咐我要好好光大儒学,随后……便有一人……自称自己是阳明先生,夜半三更总是来见臣。”

    “……”

    “此人教授我这些学问,而后说,这是儒学至理,切记牢记。”

    众人深吸一口气。

    阳明先生。

    听这名字就很高级,这样说来,这个超凡脱俗之人,乃是阳明先生了。

    好险,好险……

    大家眼神古怪。

    朱棣兴趣浓厚,刚要继续追问。

    那李希颜和胡俨却都急了,忙道:“那阳明先生现在何处?”

    “过世了。”张安世道:“他说我张安世骨骼清奇,且平日行好积德,如今他有一门学问,愿倾囊相授。”

    “……”

    百官交头接耳。

    张安世继续道:“我当时便说,不可,我乃外戚,不学孔孟,学来也无用。他便说,光大儒门,非你不可。”

    “……”

    张安世道:“我便说,我年纪太轻,只怕无法领受你的学问。他大笑,说我观天下众人,你虽年轻,可论聪慧却是万里挑一。”

    “我又说,外间总有人诽谤我的名声,只怕我学了你的东西,反要遭人诘难。这阳明先生便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人高于众,人必非之。别人妄言,与你何干?我之所学,博大精深,不在乎人言。”

    “我便又说,为何非我不可,我实在惭愧的很,只怕要辜负你的期望。先生便说,当今皇帝,乃是圣主,你当得我平生所学,将此学问发扬光大,到时自有人匡扶圣主,造福社稷苍生。”

    群臣议论得更加厉害了。

    不过方才还有敢低声骂鬼扯的人,而现在说话却是小心了。

    朱棣听罢,虎目微微阖起,嘴角不经意地露出微笑。

    是真是假,重要吗?至少看这样子,还真有极大可能是真的,不然张安世他如何能教出一个会元,又如何能连李希颜这样的人都佩服?

    圣主?

    朱棣心里嘀咕,不知这阳明先生口中的圣主,是不是可以和李世民相比?

    毕竟朱棣的身份,其实是有极大缺陷的!

    他是篡位登基,一个篡位登基之人,天然与儒家的根本思想违背。

    这天下的百官和读书人,虽然口里不敢说,可是这心里头怎么想的,就不是朱棣所能控制的了。

    现在一个这样德高望重的大贤人给朱棣定性,对朱棣而言,不是什么坏事。

    张安世此时又道:“自那之后,我便每夜向先生学习,只是数月之后,先生对我说,他寿数已尽,只怕不能再教授我了,而我聪明伶俐,自然已经出师,于是和我告别,自此再不见他的音讯。”

    顿了顿,张安世接着道:“我真惭愧,得了他的平生所学,却连他的名讳都没有问清楚,他是个懒散的人,说名利不过是身外之物,你只管学我本领,问我名讳做什么?你是我的关门首席大弟子,将来只管光大我门,我便得偿所愿。”

    说罢,张安世看了众人一眼,最后道:“差不多,事情就是这样,其他的……我便不知了。陛下……臣没有惹什么麻烦吧?”

    君臣们死一般的沉寂。

    其实这东西,是没办法证伪的。

    而且很多事实确实就摆在眼前,你不得不信。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位阳明先生,这样的大贤人,怎么就瞎了眼,挑了张安世这么一个货呢?

    “咳咳……咳咳……”

    大殿之中,此起彼伏的咳嗽。

    朱棣挤出笑容:“这是机缘啊。张卿家能得这样大贤的倾囊相授,是你的运气。”

    张安世道:“其实臣才疏学浅,也没有多少德行,只是那阳明先生,非要这样夸奖臣,臣惭愧的很,一想到这个,便夜不能寐,会不会是那阳明先生看错了人……可阳明先生说他阅人无数,说读书人之中,有投机取巧的,有妄自尊大的,还有只晓得死读书的,唯有臣……外表虽轻佻,内里却是集德智礼仪信、温良恭俭让于一身,实是什么万中无一的人才,哎……真是惭愧啊。”

    “……”

    倒是朱棣大喜道:“人不可只看表面。若是表面,那天底下谁都是有德之人,终究还是要看内里吧,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便是如此。”

    当下,朱棣道:“这阳明先生确是大才,是至贤之人,你不要辜负他的期望。”

    勉励,散朝,一气呵成。

    张安世害怕被人围攻,连忙又急急忙忙地出宫去。

    谁晓得,刚刚到午门。

    后头有人也是健步如飞。

    “张安世,张安世……”

    张安世驻足,回头一看,居然是那李希颜和胡俨。

    这二人……跑得这样快?

    属兔子的?

    张安世只好道:“什么事?”

    李希颜上前,笑着道:“见过大师兄。”

    “什么?”张安世一脸狐疑地看着李希颜。

    “我也是阳明先生的学生。”李希颜道:“而大师兄先入阳明先生的门下,凡事都有先来后到,你自然是我二人的大师兄了。”

    胡俨:“……”

    胡俨不想追来的,他只是担心李希颜跑得太快,要是中途出了意外,可就糟了。

    张安世向来对他态度好的人都比较随和,便笑道:“哪里的话,太客气了。”

    李希颜道:“敢问大师兄,可看过我那一篇《致良知》吗?”

    张安世道:“看是看过。”

    李希颜顿时精神振奋:“如何?不知里头有什么错误,还请大师兄指摘一二。”

    张安世心说,我他娘的就晓得心学的一些皮毛,上辈子拿一点东西去骗妹子的,当然,直到最后张安世才发现,这玩意骗不到妹子,人家聊的是保时捷、爱马仕。

    张安世心虚地道:“写的很好,简直与恩师所言的不谋而合。”

    “是吗?”李希颜大为惊喜,感慨道:“哪里,我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大师兄,我还有一问,这致良知,是否以行致知,因而是知行合一的补充吗?”

    “啊……这……”张安世沉默了片刻,道:“应该是吧。”

    李希颜道:“大师兄……是否……觉得我过于愚钝,所以……不肯赐教?”

    “不不。”张安世忙道:“恩师为何以心为本呢?这是因为心即万物,这心,其实就是感悟的意思,所以阳明先生的学问,最重要的在于感悟,懂不懂?你多体会,多感悟,自然无师自通。”

    李希颜听罢,一脸惊讶之色,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知行合一,这知……竟是如此,我明白了。哎,大师兄,我实在惭愧,竟是如此愚昧,见笑了。”

    张安世便笑道:“无妨,你已经很有本事了。”

    “那以后若是我还有什么感悟,能否和大师兄讨教?”

    张安世道:“可以。”

    他打定主意了,无论对方想出啥来,自己说对对对就完事了。

    李希颜却又道:“对了,先生还说过,要光大门楣,这其中,不知是何缘故?”

    张安世此时来劲了,他道:“因为现在的读书人,都误入了歧途,他们将八股当做自己的目标,将存天理、灭人欲当做自己的准则,不只如此,他们还崇尚皓首穷经,每日只读那四书五经。”

    “恩师这学问,便是要将天下的读书人,从这企图中解放出来。解放思想,你懂不懂?意思就是,四书五经没有必要读太多,因为理义早已根植于人心了,既然你都已经知道理义为何物,那么为何还要从经书中继续去寻求所谓最终的答案呢?”

    李希颜听罢,郑重其事起来:“老夫读了一辈子的书,越读越糊涂,原来在此。”

    张安世道:“连李师弟尚且读了一辈子书,都越读越糊涂,那么其他读书人呢?他们太可怜了,只有解放他们的思想,才可以解脱他们,这也是阳明先生的本意。”

    其实心学在王守仁死后,早就衍生出各种五花八门的学派,大家各执一词,说什么的都有。

    张安世当然不免添加自己的私货,当今天下的问题,是读书人读的书不够多吗?

    当然不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那四书五经读得太多了,许多人读了一辈子,有什么用?

    可怕的是……这些读书人,他们读书还内卷,这等无用的四书五经,数百年来,无数最聪明的读书人,却花费了一辈子,只为比别人读得更多一些。

    这对于整个天下而言,是一种极大的浪费,偏偏这些人还乐此不疲。

    李希颜一听,肃然起敬:“先生不慕名利,却也有正本清源,匡扶天下之心,此等大德,真是罕见。我等晚生后辈,当竭尽所能,完成先生遗志。对啦,师兄……不知恩师是否遗下什么……书册……或者……”

    张安世顿时就道:“只遗下了我,噢,还有三位师弟。”

    “师弟?”李希颜大喜过望:“没想到我与若思师弟还有三位师兄吗?”

    胡俨脸色骤变,好吧,他就是那个若思师弟!

    他悄悄地拽李希颜的袖子,示意他别问了。

    只见张安世道:“当然,你有些不幸,入门晚了一点,这三位师弟,也是贤人,京城里一般人称呼我们是京城四儒。”

    李希颜历来隐居,对外界的事不甚关心,此时听到京城四儒,不由得肃然起敬,却是回头看一眼胡俨:“胡师弟,你别拽我袖子。”

    胡俨尴尬得脸羞红,低着头道:“我……我帮你整整衣袍,天色不早,此处不宜久留,还是先回……”

    李希颜却是大笑道:“哈哈,今日难得遇到大师兄,怎可无功而返呢?何况咱们还有三位师兄未曾谋面呢!若思啊,今日便是我们六位师兄弟团聚之时,阳明先生在天有灵,得知我们六人团聚,定然欣慰。”

    说罢,又看向张安世道:“大师兄,不知三位师兄又在何处?”

    胡俨摸着自己的额头:“哎呀,哎呀,不知怎么的,我有些头晕,可能是旧疾复发了。”

    张安世立马就道:“我会治,我会治。”

    胡俨脸僵了僵,忙道:“现在好了很多。”

    李希颜却已开始催促了,他兴致很高,感觉自己剩余的生命里,似乎可以做一件伟大的事。

    只有胡俨心情复杂,他有一种,我怎么就突然上了贼船的感觉。

    张安世领着李希颜和胡俨找到了剩下的三位大儒的时候,是在江边。

    丘松正睡在江堤的石板上,露出自己的肚皮,舒舒服服地晒着太阳。

    朱勇和张軏则下了江堤,二人踩在淤泥里,都撅着高高的屁股,二人一齐将脑袋埋入淤泥里。

    张安世看的人都傻了。

    “他们在做什么?”张安世一踹地上的丘松。

    丘松眼睛也不张开,继续拍打自己的肚腩:“二哥和三哥傻了,在比谁憋得久。”

    李希颜:“……”

    胡俨将脑袋别到一边去,不忍去看。

    终于……张軏噗的一下,将脑袋从淤泥里拔出来,扑哧扑哧的喘气。

    朱勇这才拔出脑袋,大笑道:“哈哈,我赢啦,我赢啦。”

    两个人脑袋上全是泥,张軏耷拉着脑袋道:“不成,方才我在想心事,再比一次。”

    “比就比。”

    二人继续深呼吸,又开始拿脑袋顶入淤泥。

    站在江堤上,张安世尴尬地解释道:“他们大多时候是比较正常的,偶尔才这样。”

    李希颜没说话。

    张安世也不知说点啥。

    胡俨尴尬得想抠脚。

    只有丘松怡然自得。

    总算,李希颜打破了尴尬,道“我方才见此处不错,听闻你镇守此地?”

    “正是。”

    “那一处是建什么?”

    张安世来了精神:“建书院。”

    “书院?”

    张安世道:“我谨记着恩师的教诲,想要传播恩师的学问,既然要传播学问,当然要建书院。”

    “原来如此。”李希颜看张安世是越来越顺眼了,至少和其他三位小师兄相比,张安世已经算是眉清目秀了。

    阳明先生那样的大贤人,既然选择了张安世,一定有其用心,圣贤之心,深不可测啊。

    “若是光大圣学,我作为弟子,也想献上绵薄之力。”李希颜精神奕奕地道。

    说罢,李希颜又看向胡俨:“若思,你难道不想奉献心力吗?”

    不等胡俨回答。

    张安世大喜道:“若是我们京城六儒同心同德,何愁大业不兴!”

    “太好了,哈哈……这阳明书院,将来必能赚……不,必定能光大圣学,造福苍生。”

    张安世手舞足蹈,激动得不得了,领着李希颜在这里左看看,右看看,主要还是怕他反悔!

    这可是帝师啊,有这样的金字招牌,等于是给招生加了百分之一千的BUFF。

    张安世甚至害怕到嘴的鸭子飞了,怂恿着李希颜立即搬来这里住。

    “这里简陋,许多地方还未修缮,可是为了光大圣学,我辈义不容辞,李师弟,你也不希望恩师在天上对我们失望吧。”

    李希颜感慨道:“我隐居了一辈子,耽误的时间太久,所谓闻道有先后,师兄年纪轻轻,就已得师门绝学,老夫虽是行将就木,可怎么能甘居人后呢?一切听师兄安排。”

    二人乐呵呵地商议着如何光大圣学。

    只有胡俨在旁安静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张安世张罗着让人去给李希颜搬行李。

    李希颜感受到了师兄的热情,这师兄能处,是真的肯为光大圣学出力的人。

    安置了李希颜,张安世便开始趴在桌上,设计招生海报了。

    酒香也怕巷子深嘛。

    因而,这海报的设计,尤为重要。

    比如那名师指导下头,少不得要将李希颜的名字加大加粗,几乎让李希颜的名字占据整个版面。

    其后就是有请指导胡俨了,胡俨的名字不必太大,但是他国子监祭酒的官职,一定要比斗大。

    这是什么,这就是牌面。

    随即,便让人将这海报四处散发。

    这海报不久之后,便落入了朱棣的手里。

    朱棣很吃惊:“李先生竟去书院……”

    “陛下,奴婢听闻,李先生还和张安世认了师兄弟。现在外头都传闻什么京城六儒。”

    朱棣也很是好奇,立马就道:“是哪六个?”

    “其一张安世,其二朱勇,其三张軏……”

    朱棣仿佛自己真的吃过X一样,摆手:“别说了,别说了。”

    亦失哈也一脸无语之状。

    朱棣道:“张安世这个家伙,他不是胡闹吗?他一个外戚,还有……朱勇和张軏还有那丘松,那是什么东西……”

    亦失哈低声道:“听闻……入学的学费很高,五百两银子一个。”

    朱棣听罢,眼睛眯起来:“孔子弟子三千人……张安世也是有志气的人啊,只是……朕担心李先生身子吃不消。”

    “李先生现在好像变了一个人,腿脚也利索了,说话声音也很洪亮。”

    “是吗?”朱棣终于露出了点笑容,道:“那就很好,哎……张安世也不容易啊,朕心疼他。这学堂的事,朕也出不了什么力,你找时间给他递个消息,教他好好的教授学问,不要辜负了那位阳明先生的大贤期望。”

    亦失哈道:“奴婢遵旨。”

    朱棣当即道:“你说他们能招来读书人吗?”

    亦失哈道:“这……不好说。”

    朱棣颔首:“读书人的事,朕也不懂,管他个鸟。”

    摇摇头,低头,此时朱棣认真地看奏疏,随即道:“御史何柳文的奏疏来了,看来真实的情况和安南国的奏报差不多,陈氏绝嗣,朕是该敕封这胡氏为安南国主了。”

    朱棣说罢,沉吟片刻,道:“再交内阁议一议吧,若是没有问题,就拟旨。”

    亦失哈点头。

    这所谓的安南国的事,其实就是安南国的大臣们联名向大明奏请,说他们的国主陈氏因为没有儿子,宗亲也都断绝了血脉,此时安南国已经没有了君主。

    希望大明能够册封安南国中德高望重的辅政太师胡季犛为国王。

    朱棣听闻了这件事之后,倒是没有轻信安南国群臣的话,而是派出了御史何柳文入安南,了解情况。

    现在何柳文不辱使命,大抵地说明了安南国的情况,这安南国确实王族绝嗣,而且胡季犛这个人是安南国的太师,有着很高的声望,可以册封王爵。

    朱棣并没有为此事,用太多的心思,既然安南那边没有意见,这胡季犛当国王,也无不可。

    朱棣在奏疏里,提朱笔画了一个圈。

    …………

    “阿舅,阿舅……”

    张安世没理这个家伙。

    身为大儒,李希颜的大师兄,张安世懒得和朱瞻基多说什么。

    “阿舅……”朱瞻基一路跟着张安世。

    张安世则是一溜烟的先去给太子妃张氏问安。

    张氏笑吟吟地看着张安世:“听说你还拜了师。”

    张安世道:“哎,可惜恩师已经仙去,我很想念他。”

    张氏笑道:“这是我们张家祖宗有德,你姐夫听了,高兴得一宿没有睡好,不过你现在也算是读书人了,一定要小心谨慎。有许多人对你颇有微词,所谓树大招风,就是如此,知道吗?”

    张安世噢了一声,便问道:“姐夫呢?”

    张氏道:“他清早去和内阁议事了,说是什么关于安南国的事。”

    “安南国?”张安世诧异道:“是不是要册封安南国的国王。”

    “你消息倒是灵通,那前往安南的御史也才刚刚回京呢,你就晓得了?”

    张安世心里想,这个御史……应该是到了安南之后,收受了安南大量的贿赂,所以才拼命给篡位的胡氏说好话。

    “是啊,我师弟们多,有什么消息都知道得早。”张安世找了一个借口道。

    张氏道:“待会儿……那何御史也要来东宫,你可以见一见,此人与解学士乃是同年,也是一个颇有学问的人,为人刚直,陛下和你姐夫都很器重他。”

    张安世听罢,心里只是想笑,不过细细一想,这人若是不受朱棣信任,只怕也不会被派去安南了解安南的情况了。

    可实际上呢?安南这事,却是弄出了历史上一个大乌龙!

    那胡氏,其实就是安南的曹操而已,杀光了安南王的宗室子弟,然后胁迫安南的大臣一起上奏,请立胡氏。

    至于大明派去的使者,也就是那位御史何柳文,当然是在安南被胡氏喂饱了,不知塞了他多少金银,反正那地方山高皇帝远,何柳文说什么,大明朝廷都会相信。

    结果就是……大明君臣们,被安南人耍了个团团转,直到一个安南宗亲子弟侥幸活下来,一路隐姓埋名进入大明,抵达了南京城告状,事情才败露了出来。

    这大明君臣的脸都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