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小说 > 我的姐夫是太子 > 第二百八十九章:官升一级

第二百八十九章:官升一级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

一秒记住【思路客小说 www.siluke8.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高祥跪下了。

    面如死灰。

    他嚅嗫着嘴,想说一点啥,可偏偏又说不出。

    张安世却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搀扶了起来,而后拍打他的灰尘。

    张安世不高兴地道:“高同知,我们是同僚,可不兴这个。”

    “公……公爷……”高祥结结巴巴地道:“下官一定竭尽全力……为公爷效劳。”

    张安世纠正道:“不是为我效劳,是为朝廷效劳。”

    “对对对,为朝廷效劳。”高祥道:“公爷您只要一句话,就算是刀山火海,下官也万死不辞。”

    张安世显得很是感慨地道:“人都说国朝的官吏刁滑,可我张安世却是有幸,所遇的诸官吏无不都是重视肯干之人。你放心,你好好干,将来我定保举你。”

    高祥此时只觉得心儿在噗通噗通地跳,跳得厉害,他感觉的自己的后襟都湿透了,哪里还有心思管什么保举?

    努力地定了定神,勉强笑道:“公爷,这军令……”

    “军令要不折不扣地实施,谁要是敢在这上头掺水……”张安世板起脸来,继续道:“这定是勾结白莲教,我看……必是乱党。太平府的情势,你是知道的,白莲教无孔不入,到处都是。我等奉旨平贼,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除贼!”

    “所以啊……既是军法,军令传达,若有人抗命,比如阻挠清丈田地的,比如破坏摊丁入亩的,比如禁锢人口的,那么必是白莲教匪无疑了。你是同知……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高祥心里有数了,接下来可能要杀人……就是不知道谁会撞到这个枪口上。

    张安世又道:“还有官吏……若是有官吏对此欺上瞒下,不肯严苛执行军法的,这十之八九……定就是教匪了。我张安世这个人,心里只有忠义二字,谁要是敢他娘的勾结白莲教,我自是与之不共戴天,无论牵涉了何人,也必诛之。”

    高祥连忙道:“下官以为……公爷此举,实在是……实在是……太好了!太平府这几年,被教匪给害惨了啊!如今公爷击贼,府中上下军民百姓,无不欢欣鼓舞,犹如久旱逢甘霖!下官也想好了,这几日,便协助公爷,军令实施的情况,一定摸清,月底的时候,下官亲自去下头数县巡一巡,看看是否有阳奉阴违的,若果然有不知好歹,到了这个时候还敢丧心病狂地从贼的逆贼,不需公爷出手,下官也必严惩不贷。”

    张安世笑道:“有你这话,我心里也就舒服多了,我还怕大家不肯支持我,到时这府中事无巨细的事,都要我来处置。”

    高祥连忙认真地道:“下官也是朝廷命官,岂敢尸位素餐。”

    张安世拍了拍高祥的手臂,显得很是亲和地道:“你我同舟共济,这太平府除贼有望。”

    高祥热泪盈眶地道:“公爷……如此看重,下官……”

    张安世虚捂着他的嘴:“好啦。别说啦,事情尽力去办就是。”

    “是。”

    随即,高祥便起身告辞。

    从堂中出来,他觉得自己的后颈凉飕飕的,有一种如同中邪一般的寒意。

    这高祥一走,耳室里埋伏的几个刀斧手,才悄然地走了出来。

    陈礼将刀收回鞘中去,看向张安世:“公爷……”

    张安世扫了他们几个一眼,笑吟吟地道:“辛苦兄弟们了。”

    陈礼忙道:“这是哪里的话,公爷……我瞧这高同知……心里未必认同公爷,他这是敷衍公爷呢!”

    “这无所谓。”张安世摆摆手,不甚在意地道:“我只要他的人,又不稀罕他的心。”

    陈礼则又道:“公爷说的是,只是……这人心里不情愿,只怕……”

    张安世笑着道:“如果有一个动物长得像鸭子,叫声像鸭子,走路像鸭子,那么它是什么?”

    陈礼不明白张安世怎么突然问起了一个这么无关紧要的问题,他倒是不假思索的就道:“鸭子呀。”

    “这就对啦。”张安世一脸别具深意地道:“如果这高同知,办事像我的党羽,说话也像我的党羽,那它又是什么?”

    陈礼微微一愣,下一秒却是恍然大悟了。

    “上了船,他们就跑不掉了。”张安世道:“军令的执行,非要他们来干不可,可一旦执行,他们也要遭人记恨,他们还跑得掉吗?除了跟着我踏踏实实地干,但凡没了我张安世,他们便必遭反噬!所以啊,有时候……心态要平和,没必要非要抓着人家的心,他心里想什么,管我鸟事。”

    陈礼点了点头,忍不住崇拜地看着张安世道:“公爷明鉴。”

    张安世又道:“可卫里的弟兄和他们不一样,卫里的弟兄就得交心了,陈佥事,你懂我意思吧。”

    陈礼心悦诚服地道:“是。”

    张安世脸上显出了几分轻松,随即拿起桌桉上的茶盏,押了一口茶,便道:“好啦,你们继续埋伏,我叫下一个来。”

    与太平府同知、判官、推磨、学正诸官约见之后,随即又见了各县的县令和县丞,大抵都是勉励一番。

    除此之外,便是见各路的巡检。

    太平府有巡检三处,两个陆路巡检,有人马四百二十六人,还有一路是巡河的水路巡检,有船三十一艘,人两百七十二人。

    张安世命他们集合人,轮番至栖霞来整训,这些巡检倒是没有太多心理负担,毕竟是武官,只是唯唯诺诺地答应。

    张安世对他们道:“太平府既行军法,连各衙都如此,那么巡检乃军职,就更要号令如一,其实剿贼,也未必指得上你们,你们不肯用命,自然有锦衣卫,锦衣卫不成,有模范营。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有些用处,吃着皇粮,若是没了自己的用处,以后的前途,就不好说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三个巡检还有什么说的?

    三人不约而同地噗通一下,直接拜在地上:“我等一切以公爷马首是瞻。”

    张安世就喜欢跟这样干脆的人说事,于是满意地道:“这很好。”

    这三人都很聪明,他们自知自己绝不可能比得过锦衣卫和模范营,没那个能力的,就算再努力,也远远不如。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既然知道自己没本事,那么至少就得显出自己的忠诚来。

    张安世背着手,看了他们三人一眼,便吩咐道:“你们先整训一下,人都要精神起来,刀剑、弓弩、甲胃、车船还有战马,都要齐备。你们驻在各地,要随时严防死守,盯着有谁在太平府闹事,谁闹事就干谁,若是贼势大,立即发出警讯,到时……自然会有人驰援。”

    “是。”

    一切齐备,紧接着,一道道的军令,便开始张榜出去。

    整个太平府,都开始懵了。

    没有想象中的锣鼓喧天的沸腾。

    不过很快却有人意识到了商机。

    最先嗅到铜臭的乃是商贾,商贾们已经开始暗中招募人手了。

    人员流动,解除籍贯这些……只算是将人力释放出来,这就意味着,此前的人力不足,可以大大的缓解。

    而最重要的还是摊丁入亩。

    摊丁入亩就意味着,谁的地多,税赋就最是繁重。

    这必定要导致……那些拥有大量土地的士绅,必会大大减少对购地的热情。

    已经有人开始雇佣人,开始去研究军法的细则了。

    很快,便有人敏锐地察觉到……这其中清丈土地,摊丁入亩有一个最大的漏洞。

    即地无分好坏,所纳粮食数目相当。

    这等于是说,一亩地,无论是你是好田,还是劣田,缴的税是一样的。

    许多人骤然之间,便看到了商机,这也意味着,许多人还是会想尽办法将好良田攥在自己手里的,哪怕要交税,可种粮依旧有利可图。

    唯独那些劣田,可能就不一样了,本来土地的肥力就差,长不出太多的庄稼,再加上税赋,那么必然会有一大批的土地,会被人赶着卖出去。

    而且还可能是贱价售出。

    这些土地对于士绅和地主而言,可能是累赘。

    可对于不少商贾而言,却是香饽饽。

    因为不少商贾确实需要廉价的土地,用以建设工坊,货仓。

    若在以往,敢去乡下建这个,这是找死,因为风险系数太高了,商贾的地位很低,而地方上的士绅往往与官府关系匪浅,有钱有粮有官府撑腰,一旦人家看你挣钱,随便和保长和甲长招呼一声,便教你家破人亡。

    这等事,是十分常见的,因而商贾大多只集结于极少数的城市之中。

    现在栖霞就是如此,偏偏这里地少,人力也缺乏,可大家即便在此十倍百倍的价格购置或者租赁土地,也绝不肯去一河之隔的其他地方,也正因为如此。

    可现在……大家似乎嗅到了一点味道来了。

    行了军法,再加上这一条条的军令,便是傻子都明白,这是奔着谁去的。

    除此之外,就是资源的问题。

    太平府下辖的诸县,矿产十分丰富,在后世……那地方就是着名的工业基地。

    之所以会有工业聚集,就是因为矿产。

    现如今……一旦生产开始铺开,未来对矿产的需求也会旺盛。

    一些商贾,开始让人往各县去,招募了一些当地的地头蛇,了解情况。

    他们并不急着立即下手,而是先将这太平府诸县的情况摸清楚,而且再观望一下军法的执行情况,在确保万无一失之后,第一时间下手。

    而各衙如丧考妣,他们真的不想干啊。

    可偏偏,却又不得不积极,大量的差役下去清丈土地,乡间的阻力很大,与差役的纠纷不断,甚至还有闹自杀的,有断了路袭官差的,更有放火的。

    差役们本也不愿得罪人,他们自然晓得,这些都是什么人!

    这都是平日里称兄道弟之人,怎好得罪?

    可事情没办成,回去便交不了差,最后没好果子吃的就是他们自己。

    当即便立即开始打板子,打完板子之后,带枷三日示众。

    压力层层传导,差役到了这个时候,也就横下心了,再无情面可讲。

    到了月底,同知高祥下诸县巡视土地清丈的情况。

    他的车马抵达六郎乡,走到半途,便被人拦了。

    却是数十个人跪在道旁,口呼千古奇冤,青天大老爷做主。

    高祥不得不下轿。

    便见一耆老,领着数十人,嚎啕大哭。

    他上前将那耆老搀扶起来,才道:“何事?”

    耆老道:“请老爷明鉴,小民们活不下去了,苛政勐于虎啊……”

    高祥挑眉道:“苛政?”

    这耆老悲悲切切地道:“县里不由分说,就命差役来清丈土地,这土地,洪武年间就已清丈,怎的现在又要清丈?不只如此,还说……要摊丁入亩……小老儿几代本分经营,才略有一些薄田,家里也是有功名的人,这功名竟也不能免赋,还说什么……官绅一体,都要纳税,这……这还像话?小老儿与之理论,对方非但不觉得惭愧,竟还对小老儿痛加斥责,青天老爷啊……”

    高祥同情地看着眼前这耆老,却是点点头道:“是这样啊。”

    耆老道:“今日……小老儿算是想明白了,那些狗官,不教我好活,我便和他们拼了。今日万请老爷做主,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怎么样?”高祥和颜悦色地扶着耆老的手臂,笑容可掬地道。

    耆老道:“如若不然……便活不下去了……反正横竖是死……”

    高祥道:“横竖是死,所以你还要谋反不成?”

    耆老顿时脸色一变。

    也就在这话出口的瞬间,高祥亦是脸色一变,他突然怒道:“都说白莲教已败坏了乡里,当初老夫还不信,今日倒是见了,你这贼,好大的胆,竟还敢要挟官府,这定是白莲教唆使!”

    “来人……这些人违抗军令,十恶不赦,立即捆绑至县里,打三十板子,带枷示众,要教这芜湖县上下都好好地看一看,违抗军令,勾结教匪是什么下场。”

    “喏。”

    差役们轰然应喏。

    这耆老的脸上僵了僵,随即张大眼睛道:“我有功名……”

    高祥道:“敢问老人家是何功名?”

    “秀才也。”

    “哪一年的秀才?”

    “至正二十五年……”

    高祥道:“那是元朝的秀才,与本朝何干?何况……即便你是本朝的秀才,勾结白莲教,也是万死之罪,来人……去知会教谕,革了他的功名,这样的刁民,冥顽不灵,不可轻饶。”

    说罢,再也不理这耆老,干脆地转了身,径自回了自己的车马中去。

    入了车马,便听到差役们捉人的喧嚣,闹得鸡飞狗跳,高祥却是五内俱焚,眼圈都红了,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老父,他那老父也是至正年间中了功名的读书人,也是和这耆老的模样。

    只怕……老父是这耆老,也会因为清丈土地,摊丁入亩而闹起事端来。

    若是以往,他对这耆老,必定是以礼相待,到时……免不得太平府上下都对他交口称赞。

    可他如今……没路可走了啊。

    这些人状告到他的头上来,他若是稍稍对他们客气一点,他们便会觉得还有希望,到时便会有越来越多人来状告和滋事。

    到了那时,别说摊丁入亩、一体纳粮,便连清丈土地都做不到。

    事情办不成,威国公定要拿他脑袋的。

    三日之前,他接到了家书,书信中说,他的母亲大寿,威国公居然还惦记着,命人送去了一份大礼祝寿………

    一想到这个,高祥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事情很明显了,他跟着张安世一条路走到黑,人家就是去祝寿,若是这事办不成,说不定……就扣一个勾结白莲教的帽子,杀他全家了。

    此时,外头传出那耆老凄厉的哀嚎:“高祥,你这狗官,你这狗官……”

    高祥一动不动地端坐着,他慢慢麻木了,只是亲耳听到这儿,还是不免有几分刺痛。

    这是自己的同类啊,同类相残,听他们的怒吼,真是扎心剔骨!此等切肤之痛,教他平复下来的心情,又翻江倒海起来。

    他忍不住想要发泄,于是下意识地咬着牙,最后从牙缝里蹦出一截话来:“入他娘的的张……”

    可话到此处,便戛然而止,虽是在车中,而且说话很小声,可高祥却一下子,就像是做贼心虚一般,又将这后半截的话,生生吞回了肚子里去。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掀开了跟前的车帘子。

    却见那耆老等人已被制住。

    他紧了紧拳头,脸上露出了冷漠之色,澹澹道:“阻拦本官,在本官驾前失礼,这还是读书人吗?读书人明事理,更是罪加一等,不必送县里治罪了,送栖霞府衙……痛打!”

    他顿了顿,又道:“将他的儿子也一并拿下治罪,违抗军法者,一个不饶。”

    这个时代的消息,是极闭塞的。

    可是在太平府,在读书人的圈子,却是消息灵通得很,很快,这消息便不胫而走。

    这时,大家才意识到是动真格的了。

    不只是士绅和地主们察觉到不对头,便连各县的官吏,也立即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

    这其实也很简单,毕竟高同知从前是老好人,现在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他在府城里办公,一定知道一点什么,连他都如此,这就意味着,这事非要执行下去不可,谁敢在这上头玩花样,就是找死。

    于是各县县令,连夜召集人,询问清丈的工作,而后组织人次日火速下乡,雷厉风行的开始清丈,清丈的工作,极为严格。

    又过了两日,一个保长和两个甲长因为阳奉阴违,直接被县令下令杖毙,尸首直接张挂于县衙,贴出了榜文告示,严令违抗令者斩。

    这消息,一个个地传到了栖霞,栖霞这边……许多人便已知道,这靴子算是落地了。

    当下,不少的牙行开始下乡,招募壮力,这栖霞本就缺人,如今有这么多的壮力,就再好不过了。

    到了次月月中,张安世规定每月月中举行一次月会,各县都要派人来。

    府的各衙的人也都到齐。

    这时候,大家聚在一起,已经不再抱怨了。

    人嘛……大抵就是如此,一件事,你开始干的时候,会纠结会拧巴。可事情慢慢推行下去,你就不会去多想了,甚至你会给自己找理由。

    譬如这样做,也是为了清除白莲教。

    那些士绅……确实太过分了,这么多的土地,竟还藏匿了这么多的税赋,岂有此理!

    道德是随人而定的,从前不道德的事,在这太平府,却又变得道德起来。

    再加上张安世组织各县的人隔三差五的学习,无非是讲授一些白莲教的危害,百姓失地之后成为流民与白莲教勾结的危害云云。

    此时,大家齐聚于此,气氛倒是融洽了许多。

    张安世先前已看过了简报,而后笑吟吟地与众人入座。

    这时,他道:“清丈的情况,执行得很好,尤其是芜湖县最优,清丈出来的田亩数目,足足是从前的一倍,这样的话,将来纳粮和收税,就算是有了依据了。”

    那芜湖县令笑了笑,忙是起身:“下官……”

    张安世压压手:“客气话不要说,现在大家的时间都很紧迫,这芜湖县干得好,自然也要有奖励,我与高同知商议过,今年芜湖县所有官吏,发放绩优奖,但凡是当差的,每人每月二两银子,大家要过日子嘛,总不能差饿兵。”

    张安世顿了顿,又道:“至于芜湖县令,办事得力,此番也算是一桩功劳了。我思来想去,不能不赏,所以昨日便上奏,陛下特别恩旨,暂时令他仍为职衔,加官一级,定为从六品。这是陛下格外开的恩,周县令,你剿贼有功,这是你应得的。”

    那芜湖周县令的脸一下就胀红了。

    从六品的话,应该是州里的同知官,这岂不是意味着,将来若有什么空缺,他便可顺利递补了?

    这才一个月功夫,竟是直接官升一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