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5 说好的真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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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 说好的真相呢

    不久,有五色的光芒骤然现于殿前,定睛看去,原是一朵五彩的祥云落在了殿前,祥云上有一人,白衣飘飘,仙气渺渺……

    那人轻轻落于地上,笑意飘渺,眉眼间却有一丝轻蔑,露了行藏。

    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情绪,立于酬勤殿前等候的五人,却是看了个分明,看似恭敬的姿态里,立时就多了些别的东西。

    枯涵真人看着眼前的这个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仙人,不甚在意的一笑,面上仍旧一副恭恭敬敬的表情,对着这仙人一礼,侧身将这仙人让进了酬勤殿中。

    而这位来自仙界的仙人见到枯涵真人恭敬的态度,又看出枯涵真人不过渡劫期的修为,眼里的轻蔑更甚,一甩衣袖,更显高傲的踏进了殿门。小世界里果然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人。

    枯涵真人见此也不在意,仍是笑着跟在这位真人之后,进了酬勤殿。见自家大师兄进去了,剩下的四人也自觉的跟上,随着这位仙人,慢悠悠的走进殿中。

    赤融雪看着自家大师兄看似恭敬,实则不屑的笑容,暗自幸灾乐祸,脸上却还是一抹笑意明媚。也不知上面是怎么想的,居然派了个鼻孔朝天的来溯洄宫,怕是万年不见,早已记不起自家大师兄的凶名了吧。唉,好戏就快上演,徒弟怎么就还不醒呢?

    酬勤殿上赤融雪看着自家大师兄忽悠那仙人,心里还不忘念叨一下自己的徒儿,那么作为被念叨的凤寒兮呢?他,究竟何时会醒呢?

    飘飘渺渺的丝竹之声从远处的亭台楼阁里传来,一直传到了迷迷糊糊的凤寒兮耳中。

    神思混沌的凤寒兮听闻这丝竹之音,还有些迷糊的表情一顿,蓦地鲜活起来。

    凤寒兮看着身处的九曲回廊,再看看回廊下的鲤鱼戏水,满池青莲,有些不知所措。

    虽不清楚为何自己会在此处,但是凤寒兮还是知道的,自己此刻应该还在昏迷中才对,那么也就是说,自己此刻要么在梦中,要么在自己的识海中……

    至于为什么凤寒兮会知道自己还在昏迷中?凤寒兮也只能说,是托了莫名奇妙多出来的九尾狐师父的福。自己明明在宫修谒找到自己的时候就该醒了的,结果碰上个莫名其妙的师父,硬是往自己识海里塞进了一部高深莫测的功法,害的自己硬生生的又被识海里多出来的功法给困在了识海中。

    然后,凤寒兮就看见自己空荡荡的识海里,那部金光耀耀的印着‘若水诀’的书籍,蓦地破碎成千千万万的字符……金色的字符在识海里乱窜一阵后,又有序的排列成行,一圈圈的缠绕上自己的神魂……

    金色的字符与神魂相缠,一个个字符仿佛刻印一般,烙印在了神魂上,许多艰涩的词句在眼前显现,明明不是很懂其中深意,却自有一种玄之又玄的明悟涌现出来。而凤寒兮就这么沉浸在了这种明悟中,从一开始的清明,到后来的混沌……

    若不是这忽然而来的丝竹之音,说不定凤寒兮就要在那混沌之中失去意识,浑浑噩噩的再不复清明。

    而此刻清醒过来的凤寒兮,一看眼前的亭台楼阁,就知道这绝不是自己那空空荡荡的识海了。

    所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真的是梦?去看看或许会有答案,也说不定呢。凤寒兮勾起唇角,笑意妖娆的循着那丝竹之音而去。

    凤寒兮循着那声音,转过九曲回廊,就看见了一座两层的小楼,楼上有牌匾,匾上书着四个大字——寻音小筑。

    寻音小筑?凤寒兮听着这小楼里传出来的丝竹之音,眼中闪过一抹趣味,悠悠然推门而入。

    然,就在他推门而入时,那引着他前来的丝竹之音就那么消失了。

    凤寒兮看着被自己推开的门,一眼便看到了那正对着门的香案,香案上摆着一把七弦琴,还有香炉袅袅生烟……

    明明该是一幅焚香抚琴的画,有琴、有香炉,却唯独少了一个抚琴的人。

    凤寒兮转开眼,想看看屋里其他的摆设,却愕然的发现,这小楼的第一层,只有正对着门的地方摆上了香案和琴,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就连通往第二层的楼梯都没有。

    凤寒兮走进小楼,把整个小楼一层的每个角落都看了一边,却仍然没有什么发现。没有机关,没有任何古怪,除了那琴,什么都没有。

    想起那琴,凤寒兮又想起了在小楼外听到的丝竹之声。略一思索,凤寒兮便大步走向了那香案……

    凤寒兮走进那香案后,正欲伸手去碰那琴弦,却发现,这琴的琴身下面,似乎压着封书信?凤寒兮抽出那书信,就见那信封上写着——留待有缘人。

    凤寒兮见此,毫不客气的就拆了这信封,看了起来。

    只是,看了没一会儿,凤寒兮捏着书信的手指蓦地收紧,捏皱了信笺……

    漂亮的眉头紧紧蹙起,唇角的笑意不再,脸色阴沉的难看。

    怎么会是如此?!这?!凤寒兮看着被捏皱了的信笺,眼里有怒火闪过,强压下心中怒火,凤寒兮站到香案之后,伸出手指挑动琴弦,只听那琴弦声起,就见那香案后的凤寒兮身上,一道红光闪过,凤寒兮就不见了踪影……

    本是寂寂竹林,却偏偏传来雷霆声响。

    深紫色的雷霆笼罩着鸣竹殿,电弧炸开,带出阵阵声响,驱逐竹林深寂。

    封亦看着被淹没在雷霆之中的鸣竹殿,眼神黯然。已经三天了,这雷霆降下,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里鸣竹殿再没有一丝动静。

    身后有轻巧的脚步声传来,一步步走近。封亦自嘲一笑,也不知今日又是谁来劝自己回去呢?

    那脚步声在自己身边停下,却良久不见人开口说话,封亦收回看着鸣竹殿的视线,侧目看向身旁,待看清来人时,眼神里有光一闪而过。

    “四师弟,也是来劝我回去?”封亦看着宫修谨冰冷而又俊美的侧脸,轻声问道。

    闻言,宫修谨看向封亦,看了好一会儿,才道:“不,来看修谒。”

    封亦一愣,低头避过宫修谨的视线,苦涩的笑意一直蔓延到了心底。呵,只是来看五师弟的吗?果然,自作多情了呢。三师弟说的对,没有谁会一直等候。

    宫修谨看着封亦低头不语,眼里有一丝无奈闪过,随后冷声道:“何苦,修谒不在意的。”即使你此刻死在这里,修谒也不会在意,还能留你性命,不过是还念着那一丝丝的同门之义罢了。

    说罢,也不去看封亦,转身,踏着竹叶,一步步走远。

    终究,还是不够,大师兄你的心悦,终究还是不够。我累了,等得累了,我的剑在叫嚣着前进,早已等不起。

    封亦抬头,看着宫修谨远去的背影,不知怎的,就觉得其实早就错过了啊!

    等到再也看不见宫修谨的背影后,封亦才回转过身,打算继续看着鸣竹殿,却被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锦衣僧’独酌,给吓得后退了两步。

    这人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封亦掩去眸中的一缕惊疑,定了定神,望着‘锦衣僧’道:“不知‘锦衣僧’为何来此?”

    “阿弥陀佛,贫僧前来渡施主,过这无边苦海。”笑意慈悲的‘锦衣僧’,行了佛礼道。

    “苦海?!渡我?”封亦看着‘锦衣僧’,惊诧莫名。

    ‘锦衣僧’笑着,手中蓦地开出一朵‘罪业幽昙’。他将手中的‘罪业幽昙’轻轻的放在了肩上。

    封亦看着朝自己伸来的手,欲要躲过,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罪业幽昙’开在了自己肩上……

    “呵呵,放心,贫僧还是知道施主你,是贫僧道侣的大师兄,必是不会害了施主的。只是情丝三千,施主心无慧剑,贫僧特来渡你斩断这情丝。”‘锦衣僧’仍旧笑得仁慈,伸出一指点在那‘罪业幽昙’上,指尖上有金光闪过,那‘罪业幽昙’盛极而衰,化作蓝色梵文,隐入封亦左肩,消失不见。

    封亦看着蓝色的梵文消失,眼中有惊恐一闪而过,最后双眼一闭,软到在了地上。

    看着倒在地上的封亦,‘锦衣僧’笑意更深,对着自己左后方的位置,轻声说道:“贫僧倒是不知,冥凤施主何时有了这偷窥的毛病?”

    “呵,长毛和尚,五千年未见,你怎么就越来越卑鄙了呢?还渡人过苦海?我说你可悠着点,别把人给弄死了。”冥凤悠悠然现身,走到封亦面前,伸手戳了戳道。

    “贫僧只是将他的记忆稍加改改罢了,倒是施主你,若是再戳两下,估计这人就该立地成佛了。”

    “好了,懒得和你啰嗦,不就是吃醋了么。”冥凤白一眼‘锦衣僧’独酌,而后又看像那雷电包裹的鸣竹殿道:“你说,那两人能不能行啊?”

    “阿弥陀佛,施主,不是早有定论了吗?”‘锦衣僧’也看着那雷霆中的鸣竹殿,笑意陡然间,带了些莫测的意味。

    冥凤觉得,这世上最惹人嫌弃的,果然还是这长毛和尚。动不动就‘阿弥陀佛’,动不动就是施主,忒烦人。

    “其实,我倒是不想这两小家伙牵扯进来,若是出了啥万一,我家‘妖精’该难过了。”

    闻言,‘锦衣僧’独酌倒是诧异的看了冥凤一眼,揶揄道:“怎么,这是醉倒温柔乡了?当初你可是恨不能整个苍生都牵扯其中呢。”

    “你觉得在当初的情况下,整个妖界、所有冥凤一族都差点死绝的情况下,我凭什么去希望其他生灵好过?明明都是一样的生灵,凭什么妖界就要承受那么多?”

    “是啊!凭什么呢?明明贫僧也是个普渡众生的佛修,怎么就成了屠戮众生的阿修罗呢?呵,不是说贫僧杀人吗?那么贫僧就杀给这众生看看好了,不然不是白白担了这阿修罗之名吗?”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鸣竹殿里传来:“呵,两位不如进来详谈如何?”

    意味不明的笑声,不容拒绝的语气。

    ‘锦衣僧’与冥凤对视一眼,齐齐看向了雷电渐去的鸣竹殿。宫修谒?!

    雷霆隐去,鸣竹殿殿门大开……

    ‘锦衣僧’见状,脸上挂着悲天悯人的笑意,施施然,进了鸣竹殿。冥凤见‘锦衣僧’都进去了,只好也硬着头皮跟上了,他这时才想起来,貌似宫修谒的修为高了自己和‘锦衣僧’好多,而自己和‘锦衣僧’竟然还大摇大摆的在人门口,欺负人大师兄来着。

    冥凤心里的思绪,没见过宫修谒真正实力的‘锦衣僧’自是不会明白的,此刻他只是好整以暇的坐在竹椅上,看着怀拥美人,斜倚在竹床上的宫修谒。

    看着进来后,颇不自在的冥凤,宫修谒挑挑眉毛道:“怎么,刚刚不是还戳的很起劲的吗?怎么这会儿倒是不自在了?”

    “……”冥凤无语,这是看到了?那为何?

    “呵,就像哥哥说的一样,本尊不在意啊!他还能活着,就已经是本尊的仁慈了啊!本尊就是迁怒于他,又如何?若不是他,本尊的夫人,怎么可能会受伤呢?”宫修谒低头,在凤寒兮的眉间轻轻落下一吻,笑意温柔的道。

    “……”冥凤、‘锦衣僧’看着宫修谒的动作,莫名的无语了。

    就在冥凤与‘锦衣僧’齐齐无语,沉默的看着宫修谒的时候,蓦地一声轻叹响起,让宫修谒直接僵直了身体。

    “夫君……”有些喑哑干涩的嗓音,在宫修谒怀中响起。三个月未曾睁眼的人,掀开沉重的眼帘,目光温柔的看着宫修谒,唇角笑意温暖,一如当初。

    “夫人?”宫修谒僵硬的低下头,对上那双温柔的眼。明明清楚的看见那人就那么温柔的看着自己,却偏偏仍有一种恍惚如梦的错觉。

    宫修谒抬起手,手指颤抖的落在凤寒兮的脸颊上,小心翼翼的触碰,就怕一不小心就碎了。就像是这九百多个日日夜夜,不,不止是这九百多个日日夜夜,还应该再加上那分离的百年,每一次想念到极致就会看到这人就这么看着自己,可是一伸手,他就像是萤火一样,点点散去,留自己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