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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繁花盛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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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未想过,蓝时求婚会来得如此高调。

    旅游归来,又去参加校庆。

    他就在校庆发表演说上当着众人的面高调求婚,场面可谓壮观。

    据后来唐文锦回忆,场面差点失控。秦谂完全没想他会在这种场合求婚,她以为他们已经达成一致意见,只待一个时机。

    事后,同学说一生能有一次风光,什么都是浮云。

    而作为他们共同的校长,幽默地说:“小秦同学,你可得做好榜样,让后来的学妹们怎么嫁如意郎君。”

    秦谂腼腆地笑了下。

    校长又说:“蓝时同学,你把能源动力的系花娶回家,可好看紧了。据我所知,她的追求者可不比你少啊。”

    校长的讲话赢得哄堂大笑。

    蓝时认真道:“我不会让她后悔自己的选择。”

    校长意味深长地问:“秦同学,你敢不敢迈出这一小步实现一大步?”

    台下有人起哄,秦谂又站台下,她委实受不了众人的观礼。

    蓝时微笑着看着她。秦谂回眸,在他的注视下,渐渐抚平澎湃的心潮。

    校长再一次问她敢不敢?

    有人站起来问:“可不可以换我上阵?”

    校长说:“这位同学胆量可嘉,不过这种事,我是做不了主的哈。”

    那个女生大胆又泼辣,她直截了当问道:“师兄,请问我有这份荣幸吗。”

    蓝时毫不客气道:“这位同学应该知道,我并非单身。”

    校长时时插话:“秦同学,你可得向你师妹学习啊。”

    秦谂往台上走去,人们自动让出一条道。当她站在蓝时面前,把手伸出去,大大方方地问:“戒指呢。”

    蓝时也不负她所望,当真拿出戒指,郑重其事给她戴上。

    礼毕,赢得全场喝彩。

    秦谂压低声音问:“回头不会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吧。天堂一遭,地狱一遭,我可接受不了。”

    蓝时很想把她敲晕了扛回家得了,看她还能不能破坏气氛。

    校长又发言了,问她有什么想说的。

    秦谂想了想,倒也坦荡。她说:“我选择他,我从不后悔。”

    校长说:“蓝时同学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我要说的都是私密话,这个大家不会感兴趣。”

    台下起哄声一片。

    主持人说:“蓝时师兄的回答,大家都很不满意是不是?所以我代表众师生们问一个问题,最后一个问题。蓝时师兄有没有对我们秦谂学姐告白过?”

    蓝时微微沉吟:“我以为对女人最大的承诺就是给她婚姻,看来我已经跟不上时代步伐,惭愧。”

    秦谂腹诽,商人本质,绝不会把自己拖进被动境地。

    众人羡慕的有,嫉妒的有。甚至有人说秦谂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把他们男神拿下。也有人说,这就是缘分,羡慕不来的。

    唐文锦羡慕嫉妒:“你都没求过婚,我怎么就嫁你了呢。”

    “你忘了吧。”

    “这种事我死也不会忘。”

    “那年我问你,如果我以结婚为目的和你交往,你愿不愿意跟我。你说你愿意,你忘了?”

    唐文锦:……

    校庆这天,太阳火辣。

    前一天晚上,秦谂没睡好,结果众目睽睽之下当场晕倒被紧急送往医院。

    经院方检查得知她怀孕了。

    这个消息,立马被传回老屋。方梅女士得到消息,赶往医院。缪颜歌本也想去凑热闹,见去的人多了,她想也不差她一个。

    老屋只有她和老太爷子,两个孩子还没放学,格外冷清。

    老太爷拿着拐杖东敲敲西敲敲。缪颜歌十分冷静,她邪恶地想着看你能撑到几时。

    朋友约她晚上吃饭泡吧,老太爷子自言自语:“人老了遭嫌弃了,晚饭不吃也无人问津。”

    场面别提多惆怅和落魄,缪颜歌笑着说:“小舅妈大概会很晚才回来,阿时他媳妇怀孕了。”

    “你就一个孩子,没什么了不起。”

    缪颜歌心想,您老继续矜持吧,看谁耗得过谁。

    自怀孕后,秦谂成为大家关注的重点对象。方梅女士说山上湿气重,让他们搬回老屋这边住一阵子。蓝时不答应,除了考虑秦谂,他也咨询过医生。

    闫妮女士现在的姿态可高傲了,她对秦谂说:“你只管好好养着,用不着看别人的眼色。”

    “妈,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有女王气势了?”

    “你还好意思,为你我头发不知掉了多少。”

    秦谂讨好:“妈您辛苦了。”

    “你们好了,再苦也值了。”

    之后,蓝时对准丈母娘道谢:“妈,谢谢你。”

    “那些糟心龌龊事儿,我不想她知道。女儿是我生的,她的性子我最了解。蓝时,别人都羡慕我摊上一位好女婿。其实我更希望她能找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我知道无论我保证什么都是苍白的,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不会让她为今天的选择后悔。”

    她还是比较满意蓝时的态度,试想她女儿不过普普通通的人,他们结合或许不是最合适的,但她相信,她把所有坏运气走用光了,秦谂会一生平稳的。

    时间如梭,转眼已经过了几个月。

    这天,秦谂去书房找书,在书桌上看到结婚证,她被深深震撼了。她不记得他们有登记过,而且最最重要的是登记时间竟然是校庆。

    那天的记忆,于她来说非常混乱,他怎么办到的?

    而蓝时正应酬着方梅女士。方梅女士让他带秦谂回去吃饭。

    蓝时说:“回头再说吧。”

    方梅女士想了想,补充:“你还生你爷爷的气呢,他那脾气你还不了解?”

    “你儿媳妇最近犯懒,我尊重她。”

    方梅女士哭笑不得,心想什么犯懒?是你自己懒吧。她说:“你爷爷怪想你们的,你们总不回去,他嘴上不说,心里难受着呢。”

    “过几天吧。”蓝时松口。

    “孩子都快生了,你们还不去把证先领了?”

    “我不会让我女儿一出生就是黑户,您放一百个心。”

    方梅吃惊,转念一想,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够的?一直压着不发,恐怕是给老太爷留最后一点面子罢。

    她说:“回头的婚礼,可不能怠慢她。”

    蓝时心想,我不会比你轻视。

    “改天还是带她回去吃顿饭吧,你爷爷老了,见一回少一回。”

    蓝时怔了下,淡淡地应了声。

    挂了电话,方梅摇头叹气。

    老太爷紧张地问:“秦谂不舒服?”

    “爸,你放心,她很好。”

    老太爷重重叹气,自言自语道:“那就还生我气。”

    “没有。”

    “你们也该好好准备了,不要等孩子都会叫爷爷奶奶了,还没给人家姑娘一个名分。”

    方梅女士想,这怪谁呢。

    她点头:“我知道。”

    傍晚,西山迎来贵客。

    秦谂在楼上阳台看书,听到楼下的动静,一看是老太爷顿时六神无主。

    也不知他的来意,又不能避而不见。

    她想给蓝时发个信息,都已经编辑好了,忽然间才发现自己太没用。她放下手机下楼,老太爷对她的态度还算可亲。

    交谈中,老太爷问她:“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呢丫头?”

    秦谂摇头:“不,我没有。”

    “唉,我知道我做得过分。”

    “爷爷是为他好,我能理解。”

    “这么说你不生气了?”

    “我真没生气。”

    “我就知道老四看上的姑娘不会不懂事。老四也真是,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肯带你回去,还是不肯原谅当初我犯浑做下的那些事儿。”

    秦谂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说是啊,他早已算计好了您会来求他。

    她笑道:“没有的事儿,他就是太忙了,我都没能见他几次。”

    “呵,这小子……”

    “所有的目光都注视着他,他压力也大。我很惭愧,没能帮上他任何忙,哪怕一个小小的忙。爷爷有句话说得很对,和他在一起,我只会拖他后腿。”

    “你说的没错,事业上你帮不上忙。但爷爷也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大后方不稳定,又怎能前方御敌?”

    秦谂心想,老太爷莫不吃错药了?

    “你也不用奇怪,我老了,活不了几年,操再多的心,眼睛一闭哪还管得了身后事儿?所以啊,回头你劝劝老四,让他常回去陪我坐坐,也不知道哪天眼睛一闭就再也睁不开喽。”

    秦谂又说了好多话,蓝时回来,老太爷子刚走。

    看到他回来,不由诧异:“今天这么早?不是说今天特别忙么。”

    没瞧见老太爷的身影,秦谂也没异样,他松了口气,若无其事道:“临时改了。”

    秦谂也没多想,问他:“渴不渴?”

    “不渴。”

    秦谂还是去给他弄来一杯温水,想了想还是把今天的事儿跟他提了。

    “我就说不用我们去折腾,他们有求我们回去的一天。”

    秦谂心想,奸商啊奸商,自家爷爷都算计。

    她问:“你不会一早就算计好了吧?”

    他从容自若:“只许他们算计我,还不许我反击还有没有道理。”

    “还好我没能力算计你,不然真可怕。”

    “你没有吗。”

    秦谂大呼冤枉:“我什么时候算计过你啊。”

    蓝时说:“你不算计比算计更可怕。”后半句他没说,正因为她的‘真’,他深深着迷。

    秦谂非常无语,心想还有能比你更可怕的吗。

    当她拿结婚证的事儿问他,蓝时理直气壮:“我的孩子要沦落为黑户?”

    秦谂心想,背着爷爷做这事儿真的好吗。

    “你也没和我提啊。”

    “本来想等爷爷松口,想了想还是认为早日定名分对你是尊重。”

    “尊重?一个人把证领了,谈什么尊重啊。”秦谂嘀咕。

    “要不我们再去补办?”

    她的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为什么?”

    “有求必应吧。”

    秦谂忍俊不禁笑出声:“你真是……”

    蓝时忽然抱住她,低声说:“我怕夜长梦多,回头媳妇跑了,我找谁要?”

    虽说甜言蜜语可怕,哪个女人又真的排斥呢。

    秦谂撇嘴:“少拿好听的话哄我。”

    “我哄你做什么?相对于你,我总觉得自己老了。”

    “怎么会?”

    “当然不会。”他暧昧地笑道:“不然孩子怎么来的?”

    但凡他耍流氓,秦谂都没辙,这次也不例外。

    她想,他愿意对自己耍流氓有什么不好。她把窗户打开,微风徐徐,夕阳正好。她又怎敢不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